第三章 诱敌
李信要乐疯了,作为大秦军方最年青有为的将领。他已经在雍都待了两年,这两年时间。他看着杨端和与王贲在东线战场上建功立业,自己却只能在沉闷的雍都渐渐发霉。
从小到大李信都认为,只有铁与血才能实现军人的价值。雍都宁静的生活,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这种折磨枯骨铭心让人难以忍受。他曾经想过去找荆二,只要能够让他带兵打仗。他愿意去做一个队正,在战场上一刀一枪的博取是若生命的荣誉。
现在这个机会来了,荆二的敕令里面明确写着。进军平凉讨伐不臣,攻而占之!随着敕令来的,还用象征王权的节杖,与调兵虎符。
黑漆漆的虎符上写满了铭文,却没用铸就调兵的数量。这是最高等级的虎符,可以节制天下兵马。
手里握着虎符,李信感觉自己的血在燃烧。终于轮到自己建功立业,终于轮到自己成就功业。在他看来,云钥的不败只是一个传说,只是没用更早的遇见自己罢了!
手下十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呗集结了起来,为了训练这支军队,李信投入了极大的热情。甚至新婚的时候,也没有在咸阳待上几天。
李信还迎来了自己的新任监军,一个名叫赵高的内侍,听说已经官拜中书令。这在宦官里面,非常罕见。也足矣说明,这个人很得荆二的宠信。
“中书令大人,您说云侯不在平凉?”得知云钥不在平凉的消息,李信郁闷了好久。好不容易跟大秦最大的特务头子兵马而行,这事儿可得问清楚。能够与云钥交手,一直都是他最大的愿望。
“将军少年英雄,何必跟云侯较真儿。而且以赵高的掌握,云侯用兵根本没有神如鬼魅之说。更多的是靠着兵甲犀利,要么就是依仗地形优势。还有更加无耻的,那就是偷袭伏击。李将军想要跟云侯堂堂正正打上一场,恐怕会非常困难。这样的对手不值得尊敬,所以李将军也不必拘泥于如何对阵,只要见到云家的人,砍死就是了。
赵高奉了大王的令旨,城破之后将云家人斩尽杀绝。李将军负责攻城,本监负责杀人。”赵高没有直接回答李信的问题,而是啰哩啰嗦的说了一大堆。只要说聪明人都会听出来,大王是多么的憎恨云家人。以至于要将云家满门斩尽杀绝!
“多谢中书令大人提醒,李信知晓了。城破之后,中书令大人如何行事,末将不会干涉。”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老子不干涉你。你也别来干涉老子,平凉乃是大秦除咸阳外最为富庶的地方,不抢一把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赵高一笑,都是聪明人,说话不用点明。李信打的主意赵高明白,对于平凉的财富他当然也有觊觎之心。从小五体不全,女人这辈子与自己无缘,对金钱的渴望就更佳的浓烈。军中的规矩见者有份,更何况他还是监军。
所谓得监军,除了看住主将不起异心之外。更是要看住军队,不能变成匪类。当然,如果兵变成了匪,自然要给自己留下大头来堵嘴。
十万大军在抢粮,抢钱,抢女人的淳朴理念指引下,一路浩浩荡荡冲向了平凉。从上到下都做着发财的美梦,平凉的富庶对这些苦哈哈吃沙子的苦大兵充满了诱惑。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上盘旋了几只老鹰。
西北人不认得这种老鹰,若是燕人或者是匈奴人一下子便会认出来,这说海东青,东胡人驯养到猎鹰。它不但能够用于狩猎,更能用于战争。
“他们出来了?”云钥看着老姜说道。
“出来了,足足有十万大军。今晚扎营的时候,距离平凉大概有五十里。是不是,晚上派人劫营?”都是多年的老军伍,老姜知道军队在什么时候最为脆弱。
“既然他们来了,就没有让他们回去的道理。五十里路,够他们走上一天的了。命令下去,全军明天城外列阵。咱们要跟他们打一场堂堂正正之战!”云钥笑着说道。自从定下这诱敌之计开始,他就没打算让这些秦军活着回去。
“诺!”将校军官们轰然应诺,渴望军功的家伙们眼中早已经充满了贪婪。
“老敖,你带着四个师今晚出发。绕路到秦军的后面去,只要秦军溃败,尽全力掩杀争取不留一个。这一次,老子要让那小子的十万大军,全都留在这里。”
云钥知道,不打疼荆二。这小子还是会起坏主意,既然敢来自己的主场找麻烦。就别怪老子下手太辣,十万大军!哼!留下吧!
“诺,侯爷放心。十万大军,不过十万头猪而已。宰杀他们,犹如屠猪宰羊。”敖沧海没有问云钥,怎么凭借六万人击溃十万大军。而且还要分一万人,潜入到敌后进行追杀。不但敖沧海,整个平凉的军官们都对云钥有信心。这种信心是通过一次次胜利打下来的,自从跟随云钥以来,只要云钥指挥作战,他们还没有输过一场。哪怕是对付凶恶著称的东胡人,匈奴人,云家依旧可以战而胜之。现在东胡的公主,就在云家内宅做小妾。跟云家做对,没几个人有好下场。
整个平凉没有一丁点儿战争的氛围,军队做有条不紊的调动。百姓们如常的生活,如果说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城外的百姓们正在向城内转移。
“侯爷这条诱敌深入真是高绝,十万大军停留在雍都,始终是个隐患。朝廷就是想用这十万大军,在侯爷离开平凉的时候偷袭咱们。这一次将他们诱出来,一战而定。保证朝廷今后再也不敢起类似的心思!”蔚獠看着沙盘笑吟吟的说道。
这些年蔚獠的身体老迈,已经基本退出了平凉的决策层。不过这一次大战,他还是来到了议事厅,和云钥一起制定军事计划。
“光靠我也不行,若不是没用郅枭传递那条假消息。这十万大军,怎么可能咬钩。”云钥带着一脸的坏笑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章 陷阱
春日里的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生发的季节似乎一切都是欣欣向荣。温暖的阳光照化了雪水,西北的黄土吸饱了水就变得黏糊糊的。靴子踩上去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难听极了,几乎每个军卒的靴子上都有二斤泥土。整支队伍行军异常吃力,尤其是后勤的辎重大车。陷进地里已经成了常事,这种情况到了平凉才有了改观。
平凉的路都是青石铺就,再大的雪水也不会将青石变得柔软。一踏上平凉的地界,不但李信就连军卒们的心都畅快了起来。
巍峨的平凉城静静卧在远处,好像一头洪荒巨兽一般。城下列着整齐的队伍,一队队身穿铠甲的士兵使得平凉城充斥着肃杀之气。与周围暖融融的春日,格格不入。
城头上,一杆红底黑字的云字大旗猎猎飘扬。一个穿着华丽铠甲的人站立在城头之上,正举着望远镜观瞧远处黑压压一片扑过来的朝廷队伍。
“中书令大人,你不是说云侯不在平凉,怎么?”见到那杆红底黑字的云字大旗,李信猛然回头,询问跟在身后的赵高。情报出了问题,李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陷阱。赵高嘴里,云玥带走的大军现在整整齐齐的列在平凉城下,魁明甲亮人如虎马如龙。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怪兽助阵,尤其是那种拉车的大牲口。背上竟然端坐着一个个顶盔掼甲的士卒。
此时的李信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可以与大秦常胜将军一决胜负。紧张的是,敌军数量比战前多出许多。尤其是那种长鼻子的东西,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那样庞大的东西,到底要怎样对付?自己队伍里面只有二十具三弓床弩,不知道强劲的标枪能不能穿透那怪物。那东西看起来,很是皮糙肉厚的样子。
“情报上明明说,云侯带着军队西去。怎么会仍旧在平凉,难道说有诈?李将军,事到如今可都看你了。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撤军也是可以的。一切本监自然会向大王说明缘由,将军请不用担心。”看到云玥在平凉出现,而且本应该西去的大军列阵城下。赵高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一仗胜了还好说。若是败了,仅仅因为情报错误这一条,荆二非得将他剁碎了喂狗不可。
云玥这些年战无不胜,赵高可不是李信一心想着争雄。他是一个标准的投机分子,这次到平凉来一是监督干掉云玥全家,二是想大发一笔横财。现在看来,发财的机会很是渺茫,被干掉的机会倒是很大。赵高不想死,尽管身为宦官人生少了许多乐趣,但他还是不想死。
“中书令大人此言差矣!你看对面的平凉军大多是骑兵,步兵只有城门口那么一点儿,看样子也不过万人左右。可你看看,咱们的军中骑兵只有万余人。这样庞大的队伍若是贸然回转,一定会被平凉的骑兵追杀。到时候大军崩溃,就算是神仙下凡也不能挽回败局。如今的情形,只能是向前进攻。没办法,在平原上步兵对阵骑兵有天然的劣势。”李信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机动能力上自己根本无法与云家的军队相提并论。一旦被人衔尾追杀,自己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一切仰仗李将军,本监在后面为李将军掠阵。”赵高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铁血战场不属于他。阴影里面的爬虫,永远不会像狮子一样生存。跟李信说了一句场面话,就带着自己的亲卫去了后营。他带走的都是骑兵,显然跑路的话四条腿比两条腿有优势。
李信瞥了赵高一眼,没有说话。距离平凉城十里远的地方就停下来布置军阵,他很怕云玥此时就发动骑兵突袭。如果这样的话,仓猝结阵的秦军很容易就会崩溃。
云玥在城头看着李信的举动,不禁笑了笑。你根本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就军队而言平凉军与秦军是有代差的。一屁股坐在虎皮椅上,将望远镜递给了旁边的范增。“交给你了,今天本侯只不过是个看客。”
“喏!”范增一躬身,向着云玥施了一礼双手接过望远镜。在大月氏城吃了几年的沙子,终于调回了平凉。随着蔚獠的退休,范增成为云玥新的太尉总掌军事。
秦军很快按照序列结成军阵,队伍与队伍之间留有通路,方便骑兵出击。弩车安排在军阵的中央,前排弩兵后排是刀盾手和持戈的长戟兵。看得出来,这支秦军训练有素。其中更有一队结成密集军阵的家伙,身披重甲手持陌刀。赫然就是用云家兵甲武装起来的陌刀营,在望远镜里面范增还看到,陌刀营的后面重甲骑兵,正在往身上装备那身厚重的铠甲。看人数,足足有上千人。
看起来这一次进攻,荆二也是投入了血本。不但装备了当世最为厉害的三弓床弩,还配备了陌刀营以及重甲骑兵。这些军备若是用在东方战线上,或许这十万大军便可以灭了魏国。
“各部稳住,陷阵犀牛营准备出击。战象营列于犀牛营之后,羚牛骑兵分列两翼。重甲步兵,严守城门!”范增发布了军令。一排排身着青铜铠甲的犀牛被拉上了军阵,尾巴上都栓好了鞭炮,随时准备点燃。仆役们正迅速的用锁链将犀牛连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犀牛都向一个方向冲击。
褚大勇听到城上传下来的军令,将长剑往地上一插,骂了声娘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就知道,这次又没有步兵什么事儿。那帮家伙冲上去,还能有个屁的秦军会来到城下。更何况,城墙上面还有上万具铁胎弩。那玩意连犀牛都射得死,更别说那些穿着可笑铠甲的秦军士卒。
范增在观察着秦军,李信同样也在观察着平凉军。他不明白,平凉的骑兵都去了哪里。眼前的这些骑兵都骑着高大的羚牛,看起来比起骑兵更具冲击力。李信很后悔,应该随军多带着些拒马鹿砦。
李信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早就知道平凉军骑兵犀利。于是在雍都上路的时候,就带了许多的拒马鹿砦。可是,因为泥泞一路上又没有遭到攻击。不得不丢弃了许多,还有好多被当做柴火劈开烧火做了饭。
“布置三角钉,防止敌军骑兵冲击。”李信一声令下,上前名背着皮口袋,带着鹿皮手套的步兵便冲了出去。手里的三角钉疯狂的洒在了地上,他们知道这东西对步兵军阵有多么重要。
见到阵地前密密麻麻的洒了一层三角钉,李信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很怕云家的军卒发动冲锋。可随即他无奈的发现,自己是来进攻的。虽然三角钉保护了自己,可也阻断了自己行军的道路。
城墙上的范增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李信来这一手。本想着距离近一些,就发动犀牛冲阵。可现在双方距离差不多有十里远,对方就扔下三角钉。显然已经放弃了进攻的打算,既然你不来进攻,那老子就去攻你。
“各部慢慢行进,距离两里发动犀牛冲阵。战象营跟随在犀牛之后,两翼羚牛骑兵再次之。”范增的令旗一摆,黑压压的云家军阵便动了起来。
李信见到缓慢移动的云家军阵,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涌上了心头。
“全军戒备,长戟兵五列前出。弩手列阵,准备迎敌!”随着李信的一声令下,秦军好像浪花一样的翻滚起来。前排五列长戟兵前出到了最前面防备骑兵,身后的弓弩手则是斜上四十五度准备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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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屠杀式的攻击
陷阵犀牛营在距离秦军两里的地方站定,前排的秦军长戟兵手持戈矛,看着这庞然大物心中惴惴。一想到一会儿要擎受这东西的冲击,胆子小的就双腿颤颤,好多人裤裆都是湿的。即便是再勇猛的猛士,见到犀牛也会恐惧。就连李信见到这些庞然大物,胯下的战马也显得烦躁不安。
李信弯腰拍了拍马脖子,让烦躁不安的战马安静下来。可胯下战马刚刚有些安定下来,就听见对面的平凉军阵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一幕让李信终身难忘的场面出现了,那些鼻子上插着匕首的怪兽,居然四蹄奔腾的向着本方战阵冲了过来。
荆二为了这次突袭下了血本儿,云玥为了干掉这十万秦军也下了血本。单单是投入冲锋的犀牛,就达到了两千头之多。同时有两千头犀牛一起冲击,大地都在不停颤抖。前排的秦军长戟兵二话不说扔下手中长戟就跑,可他忘了身后也是如林的长戟。好多转身跑的长戟兵,直接撞到了袍泽的戈矛上被扎了个对穿。
“稳住!稳住!”这时候队正的作用就显示出来,一些上过战场的老兵大声喊叫,让队伍中的生瓜蛋子稳住。即便是这样的庞然大物,也抵御不住三角钉的伤害。
身后的弩兵开始抛射,雨点一般的箭矢射在犀牛身负的青铜铠甲上弹开。箭矢好像柴伙一样,掉得到处都是。却没有几根能够扎在犀牛的身上。即便偶尔有几支射在犀牛身上,也射不穿犀牛那厚重的牛皮。
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庞然大物居然踏着三角钉就冲了过来。前排的长戟兵一瞬间就飞了起来,身躯庞大的犀牛身上绑缚着铁链子。好像犁地一样在秦军的军阵当中梨出了一道血肉胡同,所过之处秦军无不筋断骨折。最为凄惨的就是那些被套着铁皮的牛角刺穿的家伙,挂在牛角上不断的哀嚎。伤口随着颠簸逐渐加大,直到最后身体里的内脏被全部抖落出来,才会从牛角上滑落。
李信的眼仁一瞬间缩得跟针鼻一般大小,数万秦军就被这犁地一样的犀牛陷阵,杀得望风溃败。可此时想起来逃走已经晚了,冲锋的犀牛远比人跑得快。只要被这些庞然大物撞上,立刻就会飞起来。犀牛那套着铁筒子的牛角上,是粘稠的鲜血和一块块残破的碎肉。
好多栓犀牛的铁链子上都挂着人的肠子或者是其他器官,有些还挂着一两个生不如死的人。素以纪律严明著称的秦军顷刻间就崩溃了,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战争。秦军再强大也是人,人很难跟这种野兽战斗。
“咔嚓”犀牛踏在了慌乱中滑倒的秦军士卒胸口,重达一吨的犀牛,这一踏便将那士卒肋骨踏了个粉碎。骨头卡在了犀牛腿上,整个人就好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甩飞出去老远。鲜血在空中四处喷洒,一连撞倒了数名秦军才算是掉了地上。这时秦军士卒才发现,犀牛的脚上居然套着一个铁片片。春季泥土松软,犀牛套上这种铁片片,便可以无视三角钉的存在。难怪,这些庞然大物踩过三角钉的时候,无所畏惧一点儿伤都没有受。
“嗡……!”一声撕裂亚麻布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杆标枪似的箭矢飞了过来。即便披着铠甲的犀牛,也难以承受如此打击。标枪扎进了犀牛的胸口,一直从屁股穿出来。那犀牛仍旧用尽蛮力的在跑,可只跑出十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嘴里的鲜血“噗”“噗”的往外喷,看样子是不活了。
犹豫犀牛都是用铁链连在一起的,这一头犀牛停止下来。其他的犀牛也慢慢的停住,烦躁的犀牛不断的四处冲撞。却挣脱不了铁链的束缚,早已经按耐不住的秦军士卒疯了一样的冲上来。刚刚死在这些畜生脚下的,就有自己父兄子侄。
长戟疯狂的捅在犀牛的身上,好多犀牛的眼睛被扎了出来。疯狂的犀牛疼得乱蹦,却挣脱不了束缚。秦军士卒恼恨这些畜生,下手绝不容情。净朝着肚子脑袋等处下手,不一会儿这几头犀牛就被捅得好像筛子一样。躺在地上,大肚皮呼扇呼扇的等死。
李信一见三弓床弩奏效,大喜过望。不用他命令,那些弩手便疯狂的开始发射,阻止那些犀牛继续屠杀秦军士卒。只要有一头犀牛被射杀。秦军士卒就会围拢过来,手中长戟没头没脑的一阵乱捅。
“轰……!”“轰……!”“轰……!”好多秦军士卒围着犀牛捅得正嗨,忽然一根带着火焰的粗大弩箭便射了过来。每枝弩箭都会幻化成巨大的声浪以及橘黄色的火花,黑色的烟雾同凄厉的惨叫同时飚起。无数钢珠从哪些弩箭里面迸射出来,秦军的铠甲在这些钢珠面前就好像一张纸。
好多人捂着眼睛,凄厉的惨嚎已经不是人发出来的声音。即便是野兽,也发不出如此的声音。
刚刚站稳一点儿脚跟的秦军,立刻又崩溃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魔鬼的武器么?这不是在作战,这就是在屠杀。
“目标,前方弩机七百步齐射,放!”战象有两种配置,前方的战象都装备神臂弩。后方的战象则装备投石机,大象身上挂着火油坛子。引线点燃之后,火油坛子便会被弹射出去。一群火油坛子砸了弩机上,刚刚还在疯狂发射的秦军弩手,立刻就成了惨叫着四处奔走的火人。不一会儿便扑倒在地上,和那宝贵的弩机一起烧成了一堆焦炭。
“将军!不成了,走吧!这不是在作战,这是在屠杀,这是在送死。给咱们雍都军,留点儿种子吧!”中军校尉扯着李信的铠甲,一边嚎哭一边哀求。他是水里来火里去闯过来的汉子,身上的伤疤连起来比人都高。这样的人怕死,那就是笑话。如今连他都怕了,可见普通秦军士卒是个什么模样。
“走什么?难道你以为走得掉?他们是骑兵,咱们是步兵。两条腿跑得过四条腿?”李信一把推开中军校尉喝道。
“属下断后,将军您先走!”中军校尉跪下来说道。
“兄弟!傻了不是,谁都能走唯独我不能走。战死在这里,家人还能活命。若是我走了,全家老小满门可都活不成了。你带着监军大人走吧,或许他会念着你就他一命的份儿上,将来帮衬你一把。”李信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即便他骑着快马跑了。回到咸阳,荆二又岂能放过他。
“监军大人早已经逃了!”中军校尉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娃。
李信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赵高的踪迹。看样子,仗还没打这货就已经开溜。还他娘的给自己观敌掠阵,也亏他说得出口。事到如今,李信一发狠。左右也是个死,不如死的轰轰烈烈。
“好,就算是要死。也要崩掉云玥的几颗牙齿下来,传令!重装骑兵出击!令陌刀营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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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绝望
一阵阵的铠甲摩擦声音响起,陌刀营在阳光下好像一道移动的光墙。秦人将铠甲保养得很好,不但细心打了油让铠甲不生锈。而且还擦得锃亮,能够强烈反射阳光那种。他们是完美的战阵堡垒,除了移动缓慢一下似乎没有任何缺陷。
可这一条缺陷就够了,坐在战象身上的人早就发现了这帮烧包的家伙。战场上穿成这样,除了猛人就只有死人。
“前方陌刀营阵地,距离五百步,齐射!发射!”铺天盖地的火油坛子就砸在了陌刀营那些罐头人的脑袋上,两千多人的军阵,几乎一瞬间就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陌刀营的士卒们几乎没有挣扎,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他们被沉重的铠甲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烤肉的香味儿随着惨叫同时传了出来,火油这东西和水有着差不多的特性,那就是有缝就钻。燃烧着的火油顺着铠甲的缝隙钻进去,强壮的士卒在里面只能徒劳的发出最为惨烈的嚎叫。没办法,铠甲太重了而且还是套在身上的,想取下来根本不可能。
那些没有被火油浇到身上的似乎更惨,四周都是一片火海。升腾的大火甚至在湿漉漉的地面上也能够燃烧,穿着沉重铠甲的陌刀营勇士根本跑不动。铁甲被烤得发热,然后发红。最后将强壮的汉子活活烤死在里面,变成一堆香喷喷的烤肉。
李信的脸一下子就变白了,自己辛苦训练了两年的陌刀营只挺了一刻钟,就全部变成了焦炭。
勇武的秦军不甘心失败,至少重装骑士们不甘心失败。还没有到攻击的位置,他们就策动战马发动了冲锋。两千匹高大的西域战马撞倒了挡路的秦军步卒,四蹄撒开奔驰着冲了过去。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里端着长长的骑枪。为死去的袍泽报仇,为了秦军的荣誉!为了死的有尊严!冲锋!
章邯擎起了骑枪,看着正在冲锋的重装骑兵笑道:“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重装骑兵。羚牛骑兵!冲锋!”狰狞的面甲随即放下,两万羚牛骑兵开始小跑,然后缓慢加速!加速!加速!
当羚牛骑兵的速度提到了极致的时候,好像一波黑色的海浪。而秦军的重装骑兵,好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艘小船而已。
“轰……!”两支骑兵撞在了一起,黑色的海浪轻易便吞没了秦军的重装骑兵。那些好看的铠甲连个泡都没有冒,便被撞得飞起来。
没有任何花式,没有任何诡计。完全是硬碰硬的撞击,很明显羚牛比起西域战马要有冲击力的多。重达一吨的羚牛冲击起来,简直堪比犀牛。马上的骑士只要握紧长枪,他们的骑枪比云家卖给秦人的要长出三尺。
李信闭上了眼睛,完了!全完了!秦军的军阵已经被蹂躏得不成模样,甚至还有犀牛在队伍里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些大耳朵长鼻子的家伙站在远处,背上的东西不断抛射着死亡与痛苦。十万秦军,居然在对面三四万人的打击下,毫无还手之力。对方屠杀一样的进攻下,素来以虎狼之师著称的秦军正在迅速崩溃。
两万羚牛骑兵之后,风一样的冲进了秦军步兵的军阵之中。巨大的羚牛似乎比犀牛还要恐怖,羚牛的犄角上套着钢刀。每个被挂到了秦军士卒,身体上都会被开出巨大的创口。
章邯亲手干掉了一名重装骑士,手中的长矛随即又扎穿了一名秦军步卒。撒手的同时,马刀如彩虹一般抽出。没用多少力气,便借着速度将一名秦军骑兵拦腰砍成两半。那秦军骑兵下半身还在马上奔驰,上半身却坠落在地上拼命挣扎。肠子洒得到处都是,被人和马践踏着。
他发誓自己的弩箭射中了章邯,手中的长剑也刺中了章邯。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羚牛的强大蛮力,使得羚牛骑兵的铠甲比重装骑士的还要厚实。而且,他们还特别能跑。
看着章邯抽出一支标枪,随手将另外一名秦军骑兵射穿。地上的人终于闭上了眼睛,死前他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想必此时的他一定很感激死神。
无数的人潮水一样向后退去,他们被人好像鸭子一样的驱赶。曾经的荣誉,曾经的辉煌都被无情的杀戮所代替。血腥,残酷,这是他们形容云家军队的唯一词汇。
军队的溃败好像雪崩一样,没人愿意留在后面送死。即便再有荣誉感的军人,此时也懦弱的如同一个懦夫。他们哭喊着!嚎叫着!四处奔跑着!被人追杀着!
田野里到处都是秦军的尸体,逃亡的人踩在烂泥地里。每个人脚上都有二斤稀泥,这些附着物无情的消耗着他们的体力。许多秦军士卒跑着跑着就倒在地上不动了,他们活活跑死的,或者说是被活活累死的。
李信缓缓抽出了腰里的佩剑,完了!精心训练了两年的军队完了!秦王的诏令完了!前程完了……!一切都完了!现在,该是生命完蛋的时候了。
很想冲过去与那些凶蛮的人战一场,即便是死也要像个勇士。
胯下的马在往后跑,扭头一看原来是中军校尉拉着自己的马缰绳。他们正在随着漫山遍野逃窜的秦军一起溃逃,此时的大将军还不如一个小兵。至少他们不用担心回去被满门抄斩!
“别拉着我,让我死!回去也是个死,不如……!”
“将军!此非战之罪,别说是咱们十万大军,就算是王翦将军带着二十万大军,结果也是一样的。”中军校尉死命的不撒手,多年的老兄弟,绝对不能见死不救。人想不开只是一时的事情,中军校尉相信。只要自己拉着李信,终究可以活命。了不起学恒齿,跑个地方隐姓埋名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好了,也犯不着将命搭在这里。
脸拉带拽,中军校尉与李信刚刚跑出来两三里路。便发觉对面的地平线上有一条黑线,黑线的身后是冲天的烟尘。多年的军事经验告诉他们,那是大股的骑兵至少有两万人以上。如此伶俐的进攻,云侯居然还留有余力!大秦,根本不是平凉的对手。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云侯这是要赶尽杀绝!”李信看着那条黑线,脸色一瞬间便灰败下来。原来,人家还布置了伏兵防止自己逃走。
脸色灰败的李信,将长剑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向下猛得一拉,整个人都觉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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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下一步的打算
追杀从白天一直持续到夜晚,从平凉城头望去。到处都是举着火把四处搜寻的骑兵,星星点点多得好像天上的星星。
赵高从林子里钻出头来,他有过一次从平凉逃走的经验。狡猾的本能,让他没有顺着大路往回跑。而是带着手下百余人钻进了林子,如今他们已经钻出的林子。看看北斗星又看了看月亮。判定了方位之后,带着人向北疾驰而去。
他的打算是取到北地绕到义渠草原,然后再回大秦。这样总比直接往回跑,被平凉军马拦在路上要好得多。
城外满山遍野追踪溃兵的,都是齐国远手下的游骑兵。这些家伙平日里只干一些巡边之类的差事,现在骑着马漫山遍野的抓俘虏,倒也玩得轻松自在。
平凉军主力现在全都回了军营休息,一天的奋战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后勤的军官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还有酒。杀才们现在没心情享用美食与美酒,现在他们最想的就是睡觉。当然,若是有光屁股女人陪睡那是最好不过。
云玥视察完营房之后,回到了议政殿。将校军官们都聚集在里面,小吏们在紧张的计算统计上来的数据。而大佬们则是聚集在沙盘前面,讨论下一步的想法。
“参见侯爷!”云玥一进门,所有人都站起来施礼。就连年纪最长的蔚獠也不例外,这一仗打的太过漂亮。所有的人都为云玥的军事改革叫好,如果真刀真枪的打仗,肯定打不出这个效果出来。
“免礼吧!蔚老,您一把年纪了。咱们不必尊这个虚礼!”云玥搀扶起蔚獠,将他送到椅子旁边坐下。顺手接过了蔚獠手里的清单仔细看着!
平凉有书院,于是战场统计非常迅速。而且实现了标准化表格化,看上去一目了然。比起各诸侯国统计的千余,万余什么的靠谱多了。
此战中损失最大的就是犀牛,两千头犀牛参战。战后统计最后存活下来的仅仅有四百三十头,虽然犀牛给秦军带来巨大的伤害。但秦军士卒的彪悍还是给它们巨大杀伤,好多犀牛都被被人从后面用长戟插进了***看起来,今后要给犀牛的屁股也包上战甲才行。这些家伙居然想出了爆菊的主意,实在太龌蹉。
苗龙和苗岩一定很伤心,这些犀牛培育出来不容易。这一战损失了这么多,看起来今后想用陷阵犀牛营,会等好久。
相比之下,羚牛骑兵的损失非常微小。仅仅伤亡了不到五百人,要知道这可是十几万人规模的大型战役。而且就目前来看,歼灭的敌人绝对不少于五万人。无论如何五百人这个伤亡数字,都足矣令人吃惊。
至于战象部队,他们的伤亡人数是零。这些身材庞大的家伙自始至终都没有冲锋陷阵,距离敌军七八百步之外就开始远程喷射火力。这个距离,对他们有点威胁的三弓床弩都在忙着对付犀牛。却没有想到,真正致命的家伙在后面。
这一战就焚毁了秦军二十具三弓床弩,相信荆二已经足够的肉痛。令人惊讶的是敖沧海所部,居然损失了六百七十三人。尤其是军马损失严重,好多秦军士卒最后都是亡命一搏,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悴不及防的敖沧海被弄了个手忙脚乱。看起来,被逼急了的秦军还是爆发出了强悍的战斗力。就算是一条鱼被人逮到,还得猛劲的蹦一蹦。更别说面临刀斧的大活人!
当然,还有一支部队的伤亡人数是零。那就是褚大勇的重甲步兵,这些家伙一直都待在城墙下面,跟本没有参与战斗的机会。现在褚大勇正盘踞在椅子上生闷气,谁来了也不理。跟他相同的是敖沧海,他的部队这次伤亡最大,这让脾气火爆的敖沧海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截杀溃兵,居然伤亡这么多。
至于敌军的伤亡,因为尸体实在太多,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不过已经在尸体中找到了主将,审问俘虏说是秦国青年将军中的翘楚,叫做李信的。
原来是这个家伙,云玥认得李信。骄傲得好像小公鸡一样的人,没想到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那个李信,找个上好的棺椁成殓起来。待战事结束之后,或者送去咸阳或者就地埋葬。一代青年俊杰,马革裹尸说起来好听。到底惨了些,咱们尽人事吧!”云玥合上了统计簿,对着下面吩咐一声,立刻有小吏领命出去办理。大人物就是这一点好,只要说句话就会有人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这一次咱们与大秦算是彻底撕破了脸,侯爷您怎么说。难道还是韬光养晦,继续赚钱?这恐怕不容易吧!”蔚獠话一出口,云玥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看起来这一仗的胜利,极大的增强了杀才们的自信心。现在,他们已经想着攻克咸阳,取大秦而代之。
而且现在这个状况,想要首鼠两端也是不可能。大秦不会容忍云家像蚂蟥一样趴在他身上吸血,云玥敢肯定现在的荆二一定在查抄云家在咸阳的府邸和生意。幸亏在此之前,已经做了准备,将损失降到最低。甚至连小庞都调了回来,现在这货就在云府当差。
云家想要将大秦当做工业品的倾销地,现在恐怕也行不通。现在云家行走在大秦土地上的商品,最大的可能是被大秦各级官吏没收,活计与护卫都被关押。至于人命,估计也不会少死。
“想听听蔚老的意见!”云玥轻飘飘将球推了回去,事到如今按照原先的轨迹是不成了。看看这些人在自己到来之前,都说了些什么。看起来,他们已经议出了下一步的动作。
云玥知道,所谓带头人其实要维护所有人的利益。至少要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总是力排众议会损害个人威望。云玥不打算做这样的蠢事!
“老夫与李相邦与渔老等议了一下,觉得这一次咱们诛灭了大秦十万大军。以秦人的性格断然不能善罢甘休,此后断然还有一战。虽然平凉地寡人稀,经不起长期战争的摧残。但毕竟是战争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准,大王要强加给我们,我们也只能被动迎敌。
而且一直以来,平凉的钱粮大多都是从大秦的土地上用平凉产出的东西换来。上次大战之后,侯爷用武器换取东方六国的矿藏成为了我们原料的主要来源。可如今,韩国与赵国变成了大秦的颍川郡与邯郸郡。我们的损失非常巨大!短时间还看不出来,可长时间来说。平凉工厂的很多材料来源已经被切断,这也使得我们不得不和大秦撕破脸。
老夫等认为,应该集中兵力。先下雍都,再下咸阳。只要控制了咸阳,便可号令天下。从而一举夺得大秦的江山社稷!以我平凉的武力,征服诸侯不是难事。到时候侯爷一统天下,完成三皇五帝盖世奇功,必为万代子孙所敬仰!”
老家伙啰啰嗦嗦的说了半天,跟云玥想的差不多,就是想劝云玥造反。
“反大秦,占咸阳。这个本侯倒是不反对,只是占领咸阳之后又如何?百万人口的城邑,咱们如何管理?秦王若是弃城而走又当如何?秦国的各级官吏降我们倒还罢了,若是不降我们又怎么攻伐。一共之后几万人的军队,集中起来咱们威力无边,可一旦分散很容易被大秦军队各个击破。王翦就是这样的名将!”云玥提出来一系列问题,让在座诸位张口结舌。他们想过这些,但绝对没有云玥想的这么多这么透彻。面对一堆为什么?没人能解释得通!
“那侯爷的意思是……?”渔老见没人说话,便张口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刚刚蔚獠先生说进攻雍都,这一点本侯倒是同意。雍都是秦人的旧都,乃是宗庙所在地。若是被咱们占领,就好比自己家的祖坟被人占了。你们说朝廷,大王会有什么反应?”云玥笑道。
“自然是暴跳如雷,派兵想要夺回来!”章邯站起来说道。
“对!要的就是他们暴跳如雷,要的就是他们出兵夺回。秦国地广人众,咱们的人远远少于他们。去进攻咸阳不划算,咱们占了雍都,等着朝廷发兵来攻打。这一次咱们吃掉了十万大军,下一次大王又能派来多少人马?王翦他是不敢动的,只要王翦那边一撤兵。刚刚稳定下来的颍川郡与邯郸郡便会立刻烽烟四起,那里的人对秦人有刻骨的仇恨,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消磨得掉的。
我估计,朝廷至多能凑出三十万人马出来。而且,肯定没有李信这一支精锐!到时候,咱们以逸待劳干掉这三十万人再去咸阳。嘿嘿!很有可能,咸阳已经成了空城一座,没几个兵驻守。即便是不攻打咸阳,朝廷也会主动与咱们和谈。到时候,刀把子握在咱们手里。想切哪,还不就是切哪儿?”
“一切都由侯爷安排!”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云玥躬身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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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没有用武之地的褚大勇
云玥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毕竟一个有十数万人守卫的咸阳,要比一个数万人守卫的咸阳要难对付的多。
就算是占领不了咸阳,控制了雍都也算是占领了好大一片土地。今后朝廷就算是有什么想法,也得三思而后行。而且云玥吃定了荆二不敢将王翦调回来,如果集中百万大军。平凉肯定是打不过,如果仅仅是十几二十万人级别的战争。平凉还应付的来,最好秦人一批一批的进行添油战术。这是最美妙的事情,不过想来荆二还没有傻透腔。
“既然大家都赞同,事不宜迟。攻城的事情,需要步兵来干。褚大勇所部连夜出发,老敖你辛苦一下,带着你的骑兵前往雍都截断他们的一切内外联系,敌人的溃兵就算是有骑兵,也只有一人一马而已。而且还要躲避我军追杀,肯定没有你们快。记住!到了雍都不必攻城,断绝他们的联系即可!另外,让慕容星跟着你们去。多带海东青,防备他们有信鸽。”
“诺!”两个杀才喜笑颜开,一改刚才的颓势。雍都是大秦故都,只要拿下了还怕不发财?
蔚獠见到云玥连信鸽都想到了,显然是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不禁暗自咋舌,看起来自己想到的事情侯爷早已经想过。而且在心里盘算良久,单单就看这缜密的思维,今后这天下一定是他的。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富力强。自己老了,这个世界属于年青一代。
“这一次齐国远不必去了,带着你的兵和征调的民夫打扫战场。你们主要负责将残渣余孽打扫干净,至于埋尸的事情就交给民夫们好了。李斯你派人去办一下,都是华夏子孙既然战死了要妥善安葬。兵刃什么的都收起来,交由耿师傅和渔老。咱们的炮弹需要大量的青铜,重新铸造一下,发挥余热吧!”
下面又是一片应喏之声,平凉就好像一部巨大的机器一样。再度高速运转起来,刚刚打起呼噜的杀才们又被拽了起来。披挂整齐之后,一人双马浩浩荡荡的杀奔雍都。
重甲步兵营则是欢声一片,人家打仗他们只能沦落为观众。这让重甲步兵们非常不满,这次好了攻城的活儿派下来。有种你们骑兵能骑着马踏上城墙?云家骑兵机动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些年西域战马不断的涌入。加上骑兵人数并未大幅度的增加,直接导致每名骑兵都有三匹西域良马。这在诸侯各国,甚至是匈奴人都难以想象的。
一人双马,换马不换人。敖沧海带着睡得迷迷糊糊的骑兵们,风一样冲出了平凉城。当然,按照云玥的吩咐。慕容星带着一队东胡人也跟了上去,他们每人的背上都落了一只雄壮的海东青。有几只,翅膀张开足足有六尺长。别说是鸽子,就算等闲的鹰隼也断然逃不过去。
云家骑兵一人双马,云家的步兵则有羚牛车。巨大的羚牛车一车可以拉八名士兵,外加他们的铠甲兵刃以及五日用量的食水,以及可以坚持两天战斗的辎重。虽然现在是春季,大地翻浆。但云家的羚牛车都装上了特制的铁钉,而且换上了宽车轮。虽然这种牛车坐上去不舒服,可好不容易捞着仗打的褚大勇哪在乎这个。只要能尽快赶到雍都,就算是让他颠死都乐意。
一辆辆羚牛车从军营驶出来,上面坐满了想打仗都想疯了的重装步兵。自从他们成军以来,打的净是恶仗。不是跟西方的野人死磕,就是跟在骑兵屁股后面吃灰。这一次终于捞上一场真真正正的攻城战,从上到下都是喜气洋洋。好像不是让他们去打仗,而是让他们去做新郎官儿。
果然不出云玥所料,逃散的秦军士卒。大多数是步兵,骑兵的人数少之又少。而且就算是这些骑兵,也因为马的关系,或多或少的要停下来休息,他们可没有一人双马的待遇。云家的搜索队在不停的搜索,所有山林草地都是他们重点搜索的目标,许多侥幸逃出来的家伙都被搜索队好像抓兔子一样的抓了回来。其中,自然也有一些骑兵。
总之,这一仗秦军幸免者少之又少。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幸存。
敖沧海带着大队人马连续赶了三天路,其间每天只能下马休息一个时辰。就在大家感觉屁股都要被颠八瓣的时候,远处高大的雍都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果不其然,雍都城现在还对李信的战败一无所知。城墙上是三三两两的士卒在无精打采的巡逻,更有甚者倚在墙被暖融融的日头一晒,昏昏欲睡。
敖沧海大喜过望,立刻命令队伍分开。将整个雍都城团团围困起来,东胡人的海东青也立刻升空。防止雍都城里的人放出信鸽报信,云玥的打算是在咸阳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将雍都占领。这样,才能达到最大的震慑目的。
雍都城守几乎疯了,他第一时间就明白过来。李信失败了,十万大军被干掉了。他惊讶的是,十万大军怎么会败的这么快,而且还败的这样惨。甚至,连一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
派出了仅有的一千骑兵出城作战,可哪里是敖沧海这些杀才的对手。只不过片刻功夫,一千骑兵就被杀才们射杀殆尽。看着城下密密麻麻人和马的尸体,城守绝望了。他命人放出信鸽,向咸阳求援。李信带走了雍都城绝大部分兵力,现在留给他的只有一万老弱残卒。最为精锐的骑兵,出城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吃得毛干爪净。现在,他可没有能力守住雍都。
可信鸽刚刚放起没多高,就被天上凶猛扑下来的海东青抓住。还有两只信鸽,被几只海东青在空中抢夺。还没等落地,就被撕成了碎片。
“完了!”城守看到天空中不断坠落的鸽子尸体,心也同时坠落到了谷底。
围城的第三天,风尘仆仆的褚大勇就赶到了。队伍很狼狈,看起来泥泞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不过看到高大的雍都城之后,褚大勇立刻便兴奋起来,一路上的劳累仿佛一扫而空。
城守大人在城头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羚牛车,立刻吓得腿软。他在雍都多年,深知云家军卒的厉害。尤其是在嫪毐作乱的时候,亲眼见识到了重装步兵的厉害。看看这一城的老弱残卒,城守大人无奈的打开了城门。亲自出城,去向敖沧海请降。
褚大勇眼珠子都掉下来了,辛辛苦苦赶了几百里路。一路上吃够了苦楚,却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敖沧海倒是笑眯眯的接受了城守大人的投降,反正不用拼杀就拿下了雍都城。这是大功一件,看着褚大勇痛苦的表情。他尤其开心,骑兵就是比步兵有优势。
随军的信鸽很快将雍都城不战而降的消息传递回了平凉,云玥拿到老姜递上来的快报也是哭笑不得。看起来,今后褚大勇扬名立万的机会越来越少。其实这年月大家用的都是步兵,可为何自己静心训练出来的重装步兵,却难有用武之地呢?
这个年月大家都大规模的装备步兵不假,可平凉大规模装备的却是骑兵。无论是羚牛骑兵,还是来去如风骑着西域战马的轻骑兵。或者是骑着大象,威风凛凛的战象部队。严格来说都是骑兵,纵观战国各诸侯国。哪里有人会有这么大的财力,装备这样一支豪华的军队出来。
别的不说,仅仅就是养大象的消耗。就是诸侯国望尘莫及的,即便是出产大象的楚国,想要豢养五百头战象骑兵,恐怕国库也得破产。更何况,平凉养大批的羚牛和犀牛。这些都是活生生的吃钱机器,也就是云玥的平凉这种土豪才能养得起。
云玥乘着他那豪华的马车进入了雍都城,已经和敖沧海打得火热的城守大人跪伏在地上,手里捧着印信向云玥请降。远处的大正宫已然巍峨,云玥还记得自己曾经同嫪毐和赵姬在里面把酒言欢。有一个小小的孩童,在大正宫门口玩耍。
可这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些人全都成了冢中枯骨,那小孩童更惨。被人活活烧成了一堆骨灰!
如今,自己成了这座大正宫的主人。世事难料不过如斯!
云玥在大正宫里面感慨,荆二却在咸阳宫里面发疯。雍都陷落的消息还是放了出来,不过是敖沧海得了云玥将令故意的。现在坚城在手,不怕荆二派人来攻。反而,平凉的军卒们都摩拳擦掌等着朝廷派军队攻过来。
最近平凉军功评定标准大幅度上涨,首级好像草棍一样不值钱。杀了三个的会抬不起头来,杀了五个的见不得人。杀了十个的会觉得马马虎虎,名下首级百颗的那才叫老大。
“岂有此理!李信误我!”荆二咆哮的声音在咸阳宫中回荡,内侍宫人们一个个都夹着腿走路,生怕弄出一丁点儿声音。惹怒了这位暴走状态的大王!
“来人!将李信家人全部抓起来,男子枭首示众。女子入官妓寨为奴!”荆二一拳砸了书案上,指尖有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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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九更,时间是十二点三十五分。看起来,第十更是来不及了!抱歉众位书友们,龙王尽力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各自的盘算
“父王……!”扶苏正端着茶水走上承明殿,见到荆二的样子吓了一跳。因为母亲的关系,已经七岁的扶苏有些怯生生的,非常惧怕荆二。可又不得不来见自己的父亲,因为乳母说了。自己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只能仰仗自己的父亲。
“滚!”暴走状态的荆二伸手抄起书案上的砚台,“呼”的一下便掷了出去。幸好离得有些远,砚台贴着扶苏的脑袋飞了过去。墨汁泼了一脸,吓得小扶苏“哇”的一声便大哭起来。长着小手跑出了承明殿!
“一个个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一天就知道哭!哭!哭!孤的种,难道就是这副样子。将大公子身边的乳母师傅全都给孤杀了,杀!杀!杀!杀!杀!”荆二瞪着赤红的眼睛,好像一头吃人的凶兽。内侍屁股中箭一样的跑出去办差,这个时候离荆二越远越好。
后宫里面哭嚎连天,先是扶苏哭着跑了回来。然后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内侍和侍卫走了进来,将扶苏身边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还有一队人马,出了咸阳宫杀奔那位楚国来的老先生家里。
“大王有令,大公子身边之人教导不利。棒杀!”内侍嘴里的话丝毫不带感情,王后被废!内侍们就不怎么拿王后宫里的人当回事儿了,就算大公子是大公子。那又怎样,大王还有三位公子,尤其是小公子胡亥!今年虽然三岁,但却是最惹人疼。云夫人管着咸阳宫,平日里没少给赏赐。能为云夫人分忧,自然亏不了。
王后宫里面一下子好像是黄鼠狼进了鸡窝一样乱了起来,凶悍的武士们冲过来。好像捉小鸡一样的,捉住了那些从楚国陪嫁来的内侍和宫人们。王后被废的那天晚上,已经杀了一批。这些,是硕果仅存的。杀了他们,楚人在咸阳宫里的势力就再也不复存在。
“不要,你们不要抓他们。奶娘……!奶娘……!啊……!”扶苏扎着小手,想去拉那些武士却又不敢。这时一双大手抓住了扶苏,将他往肩上一扛。便大踏步走出了王后宫室,身后随即传来一片惨叫之声。扶苏哭号的声音更大了,可那人只是随意的在扶苏脖子上一捏哭声就立刻停止下来。
“二哥!您这是?”蒙毅见到蒙恬扛着扶苏来到自己的住所,有些诧异。听说大王震怒,派人打杀大公子扶苏身边的内侍宫人。可怎么身为太尉的大哥忽然扛着这位小瘟神进来了,现在楚人失势这尊瘟神,可是躲都躲不及的人。
“禁声!这孩子被我弄晕过去了,今后他便由我来教导吧!”蒙恬看了一眼放在地塌上的扶苏道。
“二哥!你疯了,现在躲还来不及,你怎么?”蒙毅有些奇怪,大公子扶苏在宫里并不吃香,二哥将他弄回来做什么?还要教导他,难道说大公子跟二哥有瓜葛?不会吧!
“爹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咱们蒙家想要出头。绝对不能没有后手,这大公子便是蒙家的后手。别看大公子现在落难,可他比其他公子年纪要大上四五岁。成年早,自然建功立业也早。这就是咱们蒙家,在大秦兴旺的保证。”
“二哥你是说……!”蒙毅立刻住了嘴,看着荆二不像是短命的。二哥至于这么早就下注?
“楚人的势力不会瓦解,别忘了巴蜀还住着的那位。以前她可是在这咸阳宫里面呼风唤雨,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弄点水来。将大公子弄醒,今天我就开始教他人生的第一课。生存!”
接过蒙毅递过来的水,蒙恬含在嘴里,猛的一口喷在了扶苏的脸上。牙关紧咬的扶苏立刻醒了过来,看着蒙毅和蒙恬有些发愣。
“大公子莫怕,我是太尉蒙毅。”
“奶娘……!奶娘……!”扶苏伸出手,又大哭起来。
“她们都死了,如果不是我出手。怕是你也会被活活吓死!你想活下去么?”
“想……!”扶苏被吓得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哭嚎。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蒙恬,点了点头。
“想要活下去,那就要……!”
“娘亲,你要带胡亥去哪里?”三岁的胡亥长得好像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拉着云春儿的手,走在后宫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
“娘亲带你去见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只要他肯教你将来你也会成为一个有学问的人,就好像你的舅舅一样。”云春儿宠溺的看着儿子,尽管荆二已经三年不来曦雨宫,也没有让云春儿去过咸阳宫。可也没有临幸过别的妃嫔,倒是经常有美人被送进咸阳宫。可第二天,无一例外的都不见了。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当然也没人打听。咸阳宫里少一个人而已,算不得大事。
往日里云春儿出门,身边都跟着一大堆的人,摆架子耍威风可是她的拿手好戏,荆二常年不来后宫,她就是后宫的大姐头,虽然不是王后,可胜似王后,可谓真正的无冕之王。今天,她的身边只有庆儿一个侍婢。
春日里的泥土泛着潮气,湿漉漉的吸进肺里很是舒服。身边的蔷薇开得姹紫嫣红,一团团的好像毛绒球。尤其是几朵大红的,看着就喜庆。若不是有要事,云春儿说不得要摘下几朵插在头上。
苗圃的深处站着一个人,远处影影绰绰可以看见内侍的身影。云春儿见到那人大喜,立刻拽着胡亥迎了上去。兴奋的道:“见过先生!”
“云夫人能够安排得这样周祥,难得!”公孙龙看了一眼这位神通广大的云夫人,好像这咸阳宫里面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尤其是赵高升任监军出征之后,这咸阳宫就彻底的成了云春儿的天下。自己就这样大白天的进出承明殿,居然也没人管。那些军卒看见自己就好像看见了一团空气,目不斜视的样子,似的公孙龙都产生了幻觉,难道自己真的化成了风?
“这是今年的仙丹,先生收好了。胡亥这孩子三岁了,今天带来您看看。是不是应该启蒙?”云春儿双手奉上了一个玄色瓷瓶,待公孙龙接过去又将胡亥往前推了推。
“先生好!”胡亥奶声奶气的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胡亥!我要成为先生一样有学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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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好险
“哦!你怎么知道我有学问?”公孙龙这些年跟荆二赐给的美姬胡混,别说儿子连闺女都没有一个。快四十的人膝下无子,见到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哪里还忍得住。不由得逗弄起来!
“娘说的,娘还说舅舅是个有学问的人。可舅舅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能来教胡亥,先生你会教胡亥学问的是么?”胡亥眨巴着大眼睛,眼睛乌溜溜的看着公孙龙。
就不能和小孩儿的眼睛对视,那纯净的眸子好像宁静的湖水。清澈得一下子就能看到底,与他对视一眼,自己的心立刻好像被洗涤了一样。那些龌蹉与恶俗都不知去向。
正要伸手捏捏胡亥的小脸儿,却见那内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仓惶的说道:“夫人,不好了。大王急匆匆的从承明殿出来,往后殿去了。先生快些随奴婢回去!”内侍都要哭出来了,今天荆二的心情显然不好。如果被荆二撞破,这里的人恐怕一个都不能活。
“什么?”云春儿和公孙龙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只有胡亥还在懵懵懂懂的看着这些有意思的人。
内侍不等云春儿说话,一拉公孙龙两个人便钻进了角门儿里面。左拐右拐转了几个弯儿,公孙龙有些晕头涨脑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草庐门前。侍卫仍旧好像看着两团空气一般,任由公孙龙与内侍进入。刚刚坐下,还来不及喘口气。门口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接着荆二便面沉似水的走了进来。
“大王何故如此?”公孙龙抚了抚跳得厉害的心脏,装着诧异的询问道。
“李信兵败了,十万大军一个逃回来的都没有。平凉军现在占了雍都,说不定还打算进军咸阳。云家来信说,让我们派人去收敛李信和校尉们的尸骸。信中没有提到赵高,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在别处,荆二是满肚子的怒气。可到了公孙龙这里,却好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挫败感,好像跟云玥斗法就没有胜的时候。
“什么?”刚刚胡亥说话的时候,公孙龙还想说你的那位舅舅恐怕自身难保,这辈子你是见不到了。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了惊天大逆转。十万大军竟然被云玥吃得毛干爪净,连一个跑回来的都没有。甚至大秦故都雍都,都被云玥占领。请报上不是说,云玥手下仅仅六七万人而已么?怎么击败了朝廷十万大军之后,还能够有余力占领雍都?军事的事情他不动,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还是听说过的。
平凉军就算是铠甲坚固,兵戈犀利。可当初他问过亚历山大,云玥跟他作战的时候也受了很大的创伤。一直回复了好久,才算恢复了元气。
“就凭云侯的信,这……不是真的吧!铁面先生说,不是有七成把握?”公孙龙磕磕巴巴的说道,换做是谁都会觉得难以置信。不过他还是巧妙的摆了亚历山大一道,尽管主意是他出的。但在事前亚历山大曾经做过推演,若是将云玥调出去,有七成的把握会在十天内攻克平凉。剩下的三成,也不过是时间长一些而已。
“雍都城守的印信都送回来了,还说若是孤虐待云家在咸阳的人,和散落各地的商户。就焚毁宗庙,让孤吃不了兜着走。”荆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大秦王室历代先王的牌位,包括荆二的便宜老爹庄襄王,都供奉在大正宫里面,现在大正宫在云玥的控制下,焚毁宗庙易如反掌。荆二虽然不在乎大秦历代先王的牌位,但若是宗庙被焚,将会严重打击他在宗室以及军队中的威望。因为这次令李信出兵,完全是荆二独断专行。事前既没有通过太尉蒙恬,也没有经过宣室殿廷议。
如果宗庙被毁那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荆二就算是不想打下去。也得硬着头皮和云玥打下去,可问题是现在没兵。
大秦的军队都在东方新置办的两个郡县,由王翦统领弹压各种反抗势力。现在咸阳与关中都十分空虚,本打算李信可以一战而定。可却打了一个全军覆灭!重新征召军队需要时间,而且荆二可以肯定。重新征召的家伙们打不过云玥,就算是有二十万甚是三十万,也难以将雍都从云玥的手里夺回来。
这样打下去,说不定会危机王位,荆二敏锐的感觉到了这一点。
“大王请立刻下令,不要继续诛杀以及虐待云家人。趁现在死的人还不多,赶紧收手。云侯这人最是护短,若是真的激怒了他。宗庙定然保不住,到时候大王就危险了。”不但是荆二,公孙龙也敏锐的察觉到了危机。
“来之前已经下令了!真是令人头疼,李信这个废物!”荆二重重一拳砸在了案几上,茶杯弹跳了几下,滚烫的茶水洒了一桌子。
“为今之计,先不能激怒云侯。第二需要赶快召集军队,防止平凉军进攻咸阳。东方的军队要抽调一批回来,但王翦不能动。他若是离开,没人镇得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公孙龙的大脑飞快运转,现在看起来朝廷的军队跟平凉军比差太多。硬拼是不行的,可守城估计没问题。如果云玥昏了头来进攻咸阳,那倒是一件好事。正好可以凭借咸阳坚城,大量消耗云玥的兵力。统共就那点儿人,就算全征召了又能有几个兵。大秦地广人多,高墙之后跟平凉拼,只能赢不会输。
“先生说的有道理,可这都不是最紧要的。最为紧要的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孤觉得,即便征召了大军朝廷的军队也不是云侯的对手。若是雍都这样被占着,怕是宗室里面会鼓动出兵。到时候,咱们的损失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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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赵高的偶遇
“大监,这些人不是义渠人是匈奴人。”随从的话让赵高从草丛里面探出了头,手下有个北地人叫凌邱的会说匈奴话。打着马跑过来,对着赵高施礼道。
十几天的颠沛流离,已经让赵高狼狈到了极点。开始还有马骑,可成功的躲过了云家人的追杀之后发现,饥饿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平凉总是缺少劳动力,云玥采用的方法就是抓。而且还不是一个一个的抓,一抓就是一个部落。男人干重体力活,女人干轻体力活。小孩儿嘛……谁便干一点儿什么都成,只要不搞破坏就好。长大了也是劳动力!
无论是匈奴人还是羌人,或者是别的什么弱小部落。他们都不敢接近平凉,敢接近平凉的只有商队。可现在是春天,牛羊瘦得不成样子。只有到了秋天,商人们才会赶着肥美的牛羊前来平凉交易。
这可把赵高坑苦了,他们行走在无人区里面。即便身负金银,可想弄口吃的也不容易。逃走时候太匆忙,带着的那点儿干粮只挺三天就没了。好在越往北天气越冷,地上还有很多没有融化的积雪,吃水倒还是没有问题。
一百多人,每天需要的食物不是一个小数目。饿极了的家伙就开始吃马,这些天已经吃了十几匹马。好在带出来的马匹有多的,不然赵高就得凭借两条腿来走路。
“匈奴人?”赵高打了一个突兀,他和匈奴人还算有交情。匈奴王(冒顿单于)的弟弟来咸阳时,曾经送过赵高好多礼物。赵高也没亏待了这位匈奴贵人,不但好吃好喝好招待,还从内部渠道弄到看一副不错的云家铠甲。
铠甲可是好东西,匈奴人上战场没几个有铠甲。大多数人穿的都是皮袍子,这种东西对箭矢的抵抗力有限。有了铠甲,生存能力成倍的提高。更何况,这还是盛名在外的云家铠甲。那可是有钱都买不来的好东西,左大都尉的儿子延术有一套,整天宝贝似的。那是死鬼左大都尉留给他的,整天穿着显摆。现在弄到了这么一件铠甲,怎能让木纳獭不兴奋?
这位匈奴人的二当家差点儿拉着赵高拜把子,胸脯那是拍得“咣”“咣”响。信誓旦旦的说,今后到匈奴就找他,有啥事儿兄弟都给你办了。
想到这份渊源,赵高立刻挺直了胸膛。随手理了理披散开来的头发,还让属下帮忙将头上的干草摘下来。
“去跟那些匈奴人说,我们是来拜会右贤王木纳獭的。让他们头前带路……!”赵高一边整理着装,一边说道。他记得木纳獭说过,他的部落就在长城边上。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秦长城,还是韩长城或者是赵长城。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在匈奴人那里落脚就好。
平凉一败,还不知道朝廷的态度。赵高其实也不想回咸阳,荆二的小心眼儿可是出了名的。打了这么惨的一仗,十万大军全军覆灭。荆二吃了他的心估计都会有,可无奈身边还跟着这么多人。若是自己说不回咸阳,说不定这百十来人的队伍会立刻分崩离析。一家老小都在咸阳,谁会跟你跑到草原上吃沙子。以为谁都跟阉人似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凌邱听了赵高的话,立刻打马回去。匈奴人不好惹,出身北地的他很明白匈奴人都是什么货色。这些家伙夏天躲在草原上放牧,一到冬天就会钻出来抢劫。整个北方沿线的诸侯各国,无不饱受匈奴人的困扰。为此,在财力很紧张的情况下。咬牙坚持着,也得修建长城来抵御匈奴人的进攻。
惴惴不安的凌邱不一会儿便驰了回来,跟他来的还有三个匈奴人。其中一个匈奴人身材高大,面孔黝黑。浑身上下一身皮甲,离得老远便能感受到彪悍之气。“这位是我家大人!”凌邱给那个匈奴人介绍道。
“黑啊哚见过大人!我在咸阳见过您,请您接受黑啊哚的敬意。”不待凌邱翻译,黑啊哚便跳下马来,对着赵高以手抚胸施礼。作为木纳獭最凶悍的战将,他曾经跟随木纳獭去过咸阳,见识过咸阳的繁华。自然,他也认得与木纳獭王爷交情很好的赵高。
赵高乐得差一点儿笑出声来,真是要睡觉就有人给塞枕头。没想到在这茫茫草原,还能碰见熟人。
“原来是黑将军,呵呵!咱们又见面了,带我去见右贤王大人。赵高有事相商!”赵高高兴的拍了拍黑啊哚的肩膀,褪下手上的玛瑙手串便塞给了黑啊哚。
大方的人总是受欢迎的,黑啊哚拿了那漂亮得不像话的手串,大嘴就没合拢过。今天真是走了****运,没想到出来打猎也能遇到贵人。对面这位,可是右贤王的朋友,招待好了右贤王大人一定会有重赏。只是看起来,这位在咸阳时高高在上的赵高先生有些落魄。
衣服脏兮兮的,还破了好几道口子。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很久没有梳理过。跟咸阳时那种一丝不乱的感觉,简直是天上地下。最夸张的还是脸,虽然看得出来刚刚擦过。可两腮还是有污泥的痕迹,难道有人敢打劫秦王的宠臣?要知道,大秦可是一个大国战士非常骁勇。就连蛮横的匈奴人,一般也很少去秦国境内抢劫。
“赵高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黑啊哚不才,愿意帮助大人讨回公道。”少数民族的兄弟性格很直爽,有人欺负朋友,揍他丫的!生活不能自理都是起步价,最好是砍下敌人的人头做酒碗。黑啊哚有许多这种酒碗,可惜没有一个是勇士的头颅。今天带了一千人的队伍,空手回去总是不好。
“还是带我们去见右贤王,赵高有要紧的事情和木纳獭大人商量。”赵高不愿意多说,只是催着黑啊哚尽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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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狂怒
“先生的意思是,大秦现在什么都不能干。十万大军就这么白白被消灭了?”荆二站起身来,烦躁不堪的道。事实上他心里也知道,目前大秦的情况不可能都得过云玥。可他就是不甘心,当年作为一个小童儿斗不过他。现在自己成了手握百万雄兵的秦王,可还是奈何不了他。难道说,自己这辈子就被他踩在脚下。不行!绝对不行!老子是九天上的神龙,怎么会被一只爬虫踩在脚下。
“孤去找铁面先生想想办法,先生帮孤计算一下如今大秦能够抽出多少军队,以及粮饷能够筹措几何。”荆二站起身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蠢。公孙龙主要帮自己管理民政,如果要问他如何治理国家的方略倒还可行。行军打仗这样的事情,还是去问铁面先生比较好。既然王翦不能动,让蒙恬是对付云玥总成了吧!他的亲卫蒙家军可是非常勇猛!
“呃……!”公孙龙看着急匆匆走出去的荆二,慌忙站起身来恭送。谈话尚未结束荆二便起身离开这还是第一次,可有了第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公孙龙的心里忽然涌起一丝忧虑,或许鸡蛋不应该放在一个篮子里。那个粉雕玉琢,好像女孩儿一样的小娃娃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后备人选。
荆二匆匆走出承明殿后殿,侍候的内侍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自己的小命可谓是命悬一线,今后可不敢这么玩下去了。再来一次,不用秦王砍头自己就要吓死了。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娘老子全都被接到平凉享福,也犯不着冒这个风险。爹,娘!你们把我送进宫是无奈,现在孩子也算是报答你们了,在平凉过得还好吧……!这可是你们儿子拿命挣来的!
出了后殿,荆二沿着御道径直走向承明殿的大门。他已经等不及宣召亚历山大,他现在要亲自去亚历山大的住所。亚历山大不是公孙龙那样的宠臣,自然不能住在咸阳宫内宫。不过距离承明殿也不远,也算是咸阳宫范围之内。
堪堪走到门口,忽然间听见一阵吵闹。转过头来一看,眼皮不禁跳了跳。
“不让本宫进去怪不得你们,可小公子要给大王送吃食,尽为人子的孝道,难道你们也不让进?看清楚了,这是小公子大王的亲生骨肉。”云春儿掐着腰,茶壶样子的和侍卫理论。可任凭她怎么说,侍卫们都好像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多的话一句不说,任凭唾沫喷一脸也无所谓。不过想要进承明殿,没门儿!云春儿气得脑袋冒烟,却没有任何办法。
荆二走的是御道,从正门进出。云春儿可没有这个待遇,她只能走旁门。咸阳宫广大,正门与旁门之间差了不下十丈。茶壶样子的云春儿,居然没有发现急匆匆走出来的荆二。这也难怪,荆二平日里进出都坐着步撵。今天着急,自己腿着就溜达出来。
云春儿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绝了进入承明殿的念头。可今天见过了公孙龙之后,小胡亥忽然拽着云春儿问:“娘亲!爹爹也有胡子么?爹爹长成什么样子,胡亥怎么记不得了?”一边说,一边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云春儿。看得云春儿的心都要碎了!
天可怜见儿的!这宫里的孩子,除了大公子扶苏养在承明殿边上,隔三差五能够见荆二一面之外。其他的孩子只能在元日这些年节里见荆二一面。而且还是随着臣子们一起,站在丹樨下遥遥看着。像小胡亥这样的顽童,连这种机会都没有。自打孩子记事以来,好像就没见过荆二。明明有爹,现在却混成了没爹的孩子。云春儿心里一酸,就决定带着胡亥来承明殿。自己进不去不要紧,只要让胡亥见一面也好。让那个没良心的记着,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也让可怜的儿子,看见那个负心的爹到底长成什么样儿。
荆二见到云春儿之后,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他现在看见天上的云朵,都恨不得拽下来撕碎。荆二冲着云春儿就大踏步的走了过去!
云春儿背对着荆二,可守门的军卒却是面对着荆二。见到荆二来了,胸脯挺的更好了,“啪”的一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将头垂下不敢直视。
诧异的云春儿一回头,见是荆二心里也是一紧。这个冤家,话说她也是快有一年没有见过荆二了。今年的元日大典,正碰巧小胡亥生病。为了照顾胡亥,云春儿连元日大典都没有参加。
或许是父子连心,小胡亥回头看了一眼龙行虎步走过来的荆二。便怯生生的问道:“你是我的爹爹么?”
荆二看都没看小胡亥,反而走上前一脚向着胡亥就踢了过去。此时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见到这个正宗姓云的哪里还压得住。这个时候,他哪里还管这是不是两年多没见过面的儿子。
云春儿惊叫一声,立刻将小胡亥拉了过来。荆二踏上一步,一巴掌就呼在了云春儿的脸上。接着又是一脚将云春儿踹倒,一边踹还一边骂:“姓云的没有一个好东西,看不起老子,想要老子的天下。踢死你,踢死你……!”
着履的大脚一脚一脚踹在云春儿的身上,发出“噗”“噗”的声音。守门的侍卫看着都牙酸,云春儿开始还能惨叫几声。可到了后来,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嘴里向外吐着血,双手却死死的抱住小胡亥。她努力弓着身子,丝毫不顾膝盖和胳膊肘钻心的疼痛。
荆二越踢越暴虐,周围的侍卫和内侍宫人都吓傻了。没人敢上来劝阻,直到荆二打的累了。这才长舒一口,想起还要去见亚历山大。看都不看已经昏死过去的云春儿,大踏步的走向了亚历山大住所。
小胡亥吓得连哭都不敢了,猫一样的蜷缩在云春儿的怀里。他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有点点粘稠的东西滴在脸上。他不敢动,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见爹爹了,爹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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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亚历山大的诘问
“先生你的意思也是不出兵?”荆二从亚历山大嘴里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似乎有些急了。语气中冷得好像含着冰碴子!
“对!不出兵!”亚历山大仿佛没有看到荆二的脸色,斩钉截铁的说道:“十万大军毁于一旦!大王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孤哪里知道!”荆二没好气的说道,今天好像没一件事情是顺心的。自从那份战报来了之后,全天下似乎都在和自己作对。
“是啊!可怕就可怕在不知道上!那李信也是知兵之人,手下十万人马经过两载训练又有百战猛士为骨干,已经成为我大秦不可多得的精锐。即便是这样仍旧难免失败,而且败的不明不白。甚至连一个活着回来的人都没有,李信是怎么败的?地方使用了什么武器,用的什么战法?朝廷都不知道!
现在大秦倒是可以集结起来二十甚至是三十万军队,可大王真的有把握打赢?这二十万或者是三十万人被消灭了怎么办?大王还能变的出来五十万或者是六十万?要不就是将王翦大军调回来?王翦以不足三十万人,立压东方诸国不敢动弹,兵力上已经是捉襟见肘。大王若是将他调回来,恐怕王翦还在路上。东方诸国就已经开始反攻,这两年朝廷打下的土地,又会被别人占去。那可是大秦勇士,用鲜血换来的土地。大王难道就不心疼将士们的牺牲?
老夫再问大王一句,十万大军要多久才能被歼灭?这些年老夫也翻阅了大秦的资料,长平一战赵军六十五万人被围。大秦可是足足困了两个月,这才使得赵军投降。那一战大秦投入军队逾百万人,才有了长平一战之胜。
李信部辎重粮草充足,即便是打不赢。似乎也应该结寨自保,两个月的时间或许长了。十天行不行?平凉一共才多少兵马?李信一代名将,连十天都坚持不住?
可现在的情形是,十天时间里。平凉不但完全吃掉了李信,甚至连雍都都占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看平凉军如此迅捷,似乎不像是遭受重创的样子。
以上种种尽皆证明,李信是在不到一天之内失败的。而且失败之后,军卒遭到了极为残酷的追杀。甚至,李信部可能被包围了。不然,解释不了十万大军无一人逃回。一天之内击溃十万大军,大王想想这是怎样的成就。您将王翦将军调回来,他能有这份儿功业?”亚历山大一连串儿的问题,将荆二闻得哑口无言。他根本就没上过战场,自然也不知道战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好在,他听亚历山大说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眉头紧皱之下似乎也是在默默琢磨。
到底是亚历山大大帝,他的猜测几乎完全正确。李信带领的秦军军阵,先是被犀牛冲阵,导致阵型大乱,不但犀牛带来的伤亡巨大。甚至秦军之间,也互相践踏造成不少伤亡。然后又是可怕的战象,在远处随意的泼洒死亡。再然后就是羚牛骑兵疯狂的冲锋!
这三板斧下来,就是铜浇铁铸的军阵也完蛋了。大军溃败之后,又有敖沧海穿插到身后进行阻截。那个时候,李信已经战死。秦军失去了指挥,好像没头苍蝇似的。即便有躲过追杀的,也都成了惊弓之鸟。躲进了林子,甚至是撤退后的空村庄里。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战事结束之后。云玥派出了巡逻骑兵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这些巡逻骑兵每天的工作就是,骑着马在平凉境内转来转去,好多老家伙都干了快十年。对平凉周围的地形,熟悉的不得了。哪个地方能藏人,哪个地方不能藏人。这都装在他们心里,所以,秦军战败后的第二天。躲起来的秦军一个个好像被抓兔子一样的拽了出来。
更加让人抓狂的是,云玥还派人日夜兼程歇马不歇人。轻松的夺下了大秦故都,号称宗庙圣地守卫者的秦人,也不得不投降!
他们一投降,可就真的坑了那些千辛万苦逃回来的秦军战士。本来还打算回到雍都有一线希望,却没想到雍都这么快就被占了。更坏的是云玥没有更换城头的旗帜,于是那些历尽艰辛逃回来的秦军士卒,好像飞蛾扑火一样,一批批成为了云玥的俘虏。加上敖沧海所部快马的不断拉网式截杀,导致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秦军士卒能够回到咸阳。
现在荆二与他的朝廷,对这仗是怎么打的又是怎么败的。云玥采用了什么样的战法,使用了什么样的兵器完全不知情。
“对于平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出兵只能让军卒白白去送死。不管大王派谁去,都可能是第二个李信。如今的计较就是先摸清楚情况,搞明白李信是怎么败的。然后有针对性的布置,这才才能克敌制胜。而不是盲目的出兵!”亚历山大这一次说得很不客气,他知道帝王在这样的时候很容易发狂。可发狂的代价就是如山的人头和大海一样的鲜血,是整个帝国的毁灭。
亚历山大已经彻底融入了大秦的世界,优越的生活磨灭了他的雄心。他不再想着九死一生的回去西方,也不再想着称雄欧陆。他现在只是想着,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将他和美姬所生的两个孩儿抚养成人,仅此而已!如今荆二要毁灭他梦想中的一切,亚历山大不得不冒险阻止。
“好吧!孤这就着人去探查,有了消息再来与先生商议。”荆二虽然暴怒,但他不是傻子。当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做一件事情会很难,甚至可能会危及他的统治。况且,亚历山大的话的确有道理。
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回到承明殿,却发现一个人早已经等候在承明殿中。他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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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打狗看主人
荆二走进了承明殿,却发现公孙龙正等在殿内。而且失了往日好整以暇的气度,整个人好像尿急一样的乱转。见到荆二俯身施礼的时候,明显看到他的脸好像便秘一样难看。
“先生您这是?”荆二有些诧异,和公孙龙相处这许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孙龙是这副样子。
“大王刚刚在承明殿门口殴打了云夫人?”
“呃……!孤见到云家人,一时气不过就动手打了她。怎么?先生以为不妥?”荆二的脸色有些难看,老子打自己老婆又没打你老婆,关你屁事。再者说,就算老子打了你的老婆你又能怎样?
“大王谬矣!这云夫人乃是下一步的关键人物,只有她与平凉有亲情粘连。云侯不给别人颜面,总要给云夫人一些颜面。这些年大王遣夫人打理后宫,不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十万大军一战灰飞烟灭,朝廷现在没办法派兵征讨。这打不成,说不得就得谈。云夫人是谈判的唯一管道,就算朝廷不能公然明发公文。让夫人写一封家书也是好的,至少也能探探云侯的口风。可现在……!”公孙龙摊开手,大便不畅的样子更加浓郁。
“呃……!”荆二无言以对,刚刚的确是冲动了点儿。现在回想起来,那个眼睛乌溜溜的娃娃还挺招人喜爱。他自己也不明白,刚刚为毛脑子一抽就打了云春儿。
“那先生以为,孤……孤应该怎么办?”荆二的脸也变成了猪肝色。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和谈,可自己的两大智囊一致认定不能打。亚历山大说得又那么头头是道,冷静下来的荆二也没了主意。
“大王还是去后宫安抚一下夫人!知道大王不喜,可您这是为了大秦天下,就请大王忍耐一二。一切待事情平定之后再说不迟,看样子短期内想干掉平凉侯是不可能的。只有攻灭东方各诸侯国之后,才能集大秦全国之力夺取平凉。在此之前,咱们不可能坚持两线作战。一切还需要云夫人维持!”能将哄老婆说成是利国利民,公孙龙这台阶给找的也是没谁了。
公孙龙充分了解荆二的心态,一个男人没有男人的功能。对老婆总是怀有愧疚之意,这样的男人通常都在老婆面前抬不起头来。荆二三年不入后宫,就是这个原因。话说公孙龙这些年偶尔也有不举的时候,对这种心境也是颇有感受。
“好吧!”荆二咬了咬牙,最后好像一副要上战场的样子。点头同意了公孙龙的提议!
作为云春儿在宫里的盟友,公孙龙长出了一口气。他知道,云春儿的命运已经和他紧紧相连。其中的纽带就是那个小胡亥……!还有,这几次私下的见面。如果被抖出来,瓜田李下的嫌疑就足够荆二将自己碎尸万段。
别看自己是荆二的得力幕僚,可碰到这种事情。分分钟就会变成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这些几年后宫里面经常有一些嫔妃不见了。别人不知道原因,他公孙龙可是知道的门儿清。越是那方面不行的男人,就会越在意这事。赵高在后宫让人畏惧,不是没有原因。
让荆二去后宫安慰云春儿,是公孙龙知道此事的第一反应。后宫之中趋红踩黑之辈多的是,云春儿这些年把持后宫。已经有很多人看不惯,现在被荆二打了,定然有人以为云春儿失了势,借机跳出来搞事。一旦变成了万人踩的角色,那时候就算是想施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听了公孙龙的话,荆二硬着头皮往曦雨宫走去。他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曦雨宫门前已经热闹非凡。几位东方诸侯国送来的嫔妃正在宫门口玩乐。银铃一样的笑声清脆响亮,好像黄莺在歌唱,有几位真的就是在唱歌儿!而曦雨宫的宫人内侍们,一个个的好像被吓到了的狗,夹着尾巴不敢出声。只有几个看上去好像比较得脸的,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自家主子被打了,还是高高在上的大王打的。眼看曦雨宫就要失势,愁云惨雾再一次笼罩了曦雨宫。
“几位贵人,我家夫人生病。您几位是不是远处些玩闹,莫扰了我家主子的静养。”庆儿走出了曦雨宫,作为陪嫁丫头,别人可以走她与云春儿同呼吸同命运,即便想走也是没办法。
“呦!这里是你们曦雨宫的外面,又不是在你们曦雨宫?在这里玩闹都不行了?难道说,你们夫人生病,就要我们都搬出咸阳宫去?”魏国公主骊姬一向尖酸刻薄,这些年早就不满云春儿把持后宫。这一次来得了消息,第一时间就串通了几个姐妹来曦雨宫闹事。
“哎呦……!庆儿这丫头嘴就是会说,什么病了。怕是被大王打了吧,我宫里的人说。云夫人被抬回曦雨宫的时候她看见了,鼻青脸肿的。怕是要破了相,哎……!这也是作……!大王心情不好,干嘛就要往大王身边凑。”说话的楚国陪嫁的媵妾熊氏。她是庶出的女儿,陪嫁到了秦国,对王后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她坚持认为,这是云春儿在使坏。今天骊姬一招呼,她便第一个响应。
“大王两三年没来后宫了,还不是我们的这位云夫人想大王了?怕是熬不住了吧……!”
所有的嫔妃都捂着嘴痴痴的笑成了一片,昔日里高高在上的云夫人如今跌落凡尘。不踩上一脚,怎么对得起自己。
“庆儿丫头!这里的咸阳宫的园子,不是你曦雨宫的范围。若是我们进了曦雨宫吵闹,自然是我们理亏。可这公共的场合,你来我来大家都来得,凭什么就不让我们在这里玩耍?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她哭她的,我们乐我们的两不相干。就好像那井水犯不着河水一样!”骊姬板起脸来训斥庆儿,其余的曦雨宫人将头垂得更低了。主子遭了难,他们这些奴才也抬不起头来。
“夫人,我家主子正在病中,你们……!”
“大胆的奴才!你什么身份,居然敢抢白本宫。来人,给本宫掌这个奴才的嘴!”骊姬一声厉喝,立刻便有胖大的宫人走过来。抓住庆儿的双臂,“啪”的一声就抽了庆儿一个嘴巴。鲜血顺着庆儿的嘴角,缓缓流出!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家夫人不会饶过你们!啊……!”
“啪……!”又一个响亮的嘴巴,将庆儿的话抽会了嘴里。
“饶不过我们,好啊!倒是看看谁饶不过谁?给本宫狠狠的打!”骊姬掏出手绢擦了擦手,刚才那一巴掌抽得手都有点疼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荆二的裁决
云玥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出去收保护费的地步。可有些人不同意云玥的观点,尤其是几个月前刚刚在平凉劫掠一圈儿的黑风。他认为,黑吃黑是一种符合自己个性的行为。于是,他便派人袭击了满载而归的章邯。
章邯败的很惨,后背上插了两只箭矢。跟随他出去的八百秦军骑兵,只回来不到二百人。
随行的军医是个二百五,拔箭的时候居然将箭头留在里面。挺到平凉,龙精虎猛的章邯只剩下了半条命。
消炎药没有了,看来发着高烧的章邯只能交给扁鹊。
“他娘的,敢偷袭咱们的人还伤了小章。侯爷,末将愿领兵出征。剿灭匈奴!”敖沧海本就狰狞的脸上更加恐怖,赤红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他是真看重这个青年俊才,一直都拿章邯当子侄辈看待。
“他娘的,那帮匈奴人简直是活腻了。侯爷,穷奇愿往摘了那黑风的心肝给小章熬汤喝!”穷奇就是一个二百五,虽然因为马的事情跟章邯干过架。但他打得章邯,别人打就不行。
褚大勇因为离得远没回来,云玥没说话。看了看坐在下首的两个老狐狸,又看了看乌孙季长。
“兄弟,别看哥哥。你让哥哥领着百十人跑生意行。这领兵打仗,哥哥真不在行。若是哥哥说,匈奴人这样做的确不地道。兄弟若是不打过去,匈奴人会以为咱们怕了他。这些家伙豺狼成性一贯的欺软怕硬,今年冬天怕是匈奴还会围攻平凉。”
乌孙季长以前常跑北地,与匈奴人经常打交道。若说对匈奴人的了解,恐怕在坐之人里,他了解的最深。
“乌孙先生说得对,这些匈奴人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咱们这次忍了……”
“匈奴人就会以为咱们软弱可欺,今年冬天……”
“定然再次来攻击平凉!”
两个老家伙基情四射,现在说话都像双胞胎似的。一个没说完,另外一个便接着说下去,默契得令人发指。
“这么说都赞同打喽!”云玥扫视四周,除了站在身后的老姜不说话。其余人都狂点其头。
“黑风的部落有近十万人,控弦之士最少也有三万。算是匈奴部族中较大的一支,这还不算在王廷掌管万骑的黑龙。咱们有多少人?不算胡刀骑士和跟随咱们的前锋营老卒,只有五千步骑。统共就一千骑兵,还让匈奴人干掉六百多,跑回来的也是个个带伤。
现在平凉城里,七拼八凑也就只能凑出六千步骑出来。跟匈奴人三万人打,怎么打?”
人数上的巨大差距无法用装备来弥补,差距太大了。已经不是装备弥补得了的。
“老夫说打却不是要将平凉所有军卒压上去,举兵讨伐匈奴黑风部。而是只派出三百胡刀骑士,以及二百骑兵和二百赶着大车的步卒。”
“老东西,我的儿郎们可不是让你这样随意糟蹋的。七百人,扔到草原上连个泡都不会冒。穷奇哪里得罪过你,你个老家伙安的什么心。”穷奇一下子便将蔚獠的脖领子薅起来,好像一块破布似的抖落。
“穷奇,把人放下。不然关你禁闭!”云玥赶忙制止,再抖搂两下老家伙非散架不可。
“哼!”穷奇鼻子里哼了一声,将蔚獠杵在地上。看着蔚獠头摇脚颤的模样就知道,这老家伙一定非常难受。
“侯爷,老夫与尉缭子商议过。以咱们目前的军力实在无法抗衡黑风部,不过这弱小有弱小的好处,大也有大的难处。
匈奴人以游牧而居,十万部众不能挤在一起,否则就会过度开垦草场。侯爷想想十万人得铺开多大的一片!咱们这七百人进去,就是寻找那些外围的部民下手。
今天杀他三五户,掠夺走牛羊马匹。明天再杀他三五户,同样掠夺走牛羊马匹辎重。这二百骑兵,二百步兵就不是作战用的。就是为了运送牛羊俘虏等辎重的。”
“哼!若是匈奴人大队骑兵来了,你又当如何?马车可跑不过骑兵。”敖沧海鼻子里冷哼一声,不服的辩道。这次出征,带队的很可能是他。穷奇虽然勇力过人,但骑射着实是他的弱项。笨重的身躯,似的他不能胜任这种游击战。
“哈哈哈!大队骑兵?你的斥候放出去二十里,遇到骑兵你的二百胡刀骑士便迎上去。老夫听说,耿师傅在侯爷的基础上又改进了咱们的弓矢。昨日试验时老夫去看了,普通军卒射出三百五十步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们打打撤撤拖着打,相信用不到十里。就该你们追着匈奴人追杀,除非你遇到了三千人以上的骑兵。否则,吃亏的绝对是匈奴人。”
云玥看着渔老那张嘴一张一合,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蒙古人的曼古歹战法,居然在战国时候就被这老东西想出来。还有那耿师傅,在冷兵器时代就将弓的射程提高到二百米。老天爷,这比好多后世的冲锋枪都要牛了。这老家伙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倒是有些道理,当初侯爷让俺们练习反身射箭。大家伙还不愿意,现在看来还真有大用。”敖沧海听了渔老的话,咧着嘴大笑起来。
“耿师傅真的将弓的射程提高到三百五十步?”云玥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研制的复合弓已经是这个年代的极致。将射程提高了数十步,这老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侯爷可以前往军械所一观。”
军械所是耿师傅的地盘,整个平凉的武器制造都在这里进行。二百名羌人奴隶在这里做工,一栋栋砖瓦房正在修建。耿师傅带着徒弟们,正不停的巡视。遇到技术问题,还逐一进行指导。
云玥拿着耿师傅改造过的复合弓直嘬牙花子,这种滑轮系统实际上就是一个修改过的三凹槽的双轮系统,比起其他的滑轮系统,这种能够最大程度的让滑轮发挥效用。它不象单轮和混合轮系统,它没有一个分开的弦来系住上下轮,不会限制住了滑轮的位置和转动的姿态。这种滑轮系统只有两根连系上下轮的控制弦,它达到了一种让上下滑轮“自由浮动”的平衡状态。
在拉弓的时候二元滑轮系统能够在上下轮之间自动的平衡,修正了由于弓翼偏斜等问题对箭的影响。而且这种模块能够通过转换,可以让射手在最柔顺的手感和最大的能量输出之间做选择,就好像有了两把弓。从技术上讲,这种系统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够提供最平直的箭道和最大的能量。
云玥不得不说,这家伙是个天才。心里盘算着,若是自己将火药这玩意弄出来,这老家伙是不是马上就能弄出加特林,或者马可欣一类的东西出来。很期待啊!
敖沧海是实在人,试了试弓弦操弓搭箭。略一瞄便向最远处的一个靶子射了过去,众人手搭凉棚观瞧。只见那箭矢疾疾如风,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之后完美的钉在了靶子上。眼神好的,似乎还看到了箭尾那红色的尾羽在不断颤动。
“哈哈哈!侯爷,有了这东西。我二百骑足矣对付一千匈奴骑兵!”敖沧海拿着那弓便不松手,好像捧着一个美女一般的搂着。生怕耿师傅向他讨要。
“哼,这是试验用的。这种弓府库里面已经有了二百多张,够你们用的。拿来!”耿师傅一把将弓抢了过来,杀才们想要好盔甲好武器,都得看周围老先生的脸色。
现在技术工种行市看涨,耿师傅更是牛的不行。杀才们打回来的猎物,往往挑着最好的送过来一些。对于知识,惯于杀人的大老粗们,远比朝堂上那些整天这个兮那个兮的家伙要尊重得多。
“敖将军来得正好,你用这张弓射那个靶子试试。”耿师傅用手指了指远处一个朱红色的靶子,略微调节了弓上的偏心轮,又将弓递还给了敖沧海。
敖沧海举目观瞧,那靶子上蒙了一层红色毯子。其他再无异样,射程似乎比刚才自己射的还近了些。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也不废话。抽出一支红色尾羽的箭矢,如流星一般便射了过去。
脱靶了!确切的说是箭矢没有穿透靶子。箭头好像撞在石头上,斜着便飞了出去。
敖沧海不服气,又取出一支箭矢。这回大家看得更加清楚,简直撞击在靶子上被硬生生弹开,根本没扎到靶子上。
敖沧海又待再射,却被耿师傅拦住。笑着对云玥说道:“那个靶子上放置了您说的那种札甲,新炼制出来的钢非常好用。您看,用咱们的弓都射不穿更别提匈奴人的那些烂骨头制成的箭头。”
“哈哈,有了这犀利箭矢与马刀。再加上坚固的盔甲,侯爷。就算是五千匈奴精骑,沧海也能杀他一个来回。”敖沧海听闻耿师傅这么一说,高兴得几乎跳起来。
“你们都是宝贝,不能随便出去拼命。记住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困我扰,敌疲我打。去吧!把匈奴人的钱粮女人都强回来,一半充公一半归你们。”云玥心情大好,匈奴人不付出代价怎么行?(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对立的两派
青青草原仿佛一张毯子伸向遥远的天边,湛蓝的天空倒映在清清的斡难河上,好像一条蓝色丝带挂在草地上。
河边上,骑马的牧人驱赶着羊群。去年的暴风雪给草原带来充沛水量,今年的草长得格外好。白白的羊群好像天上的云,在草原上缓慢移动。
在牧人眼中,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人赏心悦目的画卷了。
丘林若翰看着这场面就想笑,多好的美景啊!丘林只是一个小部落,依附在黑氏部落之下。这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去年冬天虽然部落里死了一些人。但在平凉抢了大批的粮食和奴隶回来,比起闹白灾死的人要少上许多。
现在大头人的部落已经有了十万之众,若是不闹灾荒。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草原上数得着的大部落。到时候,丘林部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在这个弱肉强食的草原上,还有谁不想部族强大,占有最丰美的草场呢?
羊群又跑散了,该死的奴隶。这些愚蠢的人就不会放羊,丘林若翰拍马上去。对着那奴隶便是一鞭子。指指羊群,那奴隶便好像狗一样去追赶跑远了的羊。
平凉城里掠来许多奴隶,每家每户几乎都有。这些人就是没用的,不会放羊不会牧马。难怪只能躲在城墙后面不出来,也不知道这些华夏人到底吃的什么,怎么生得这样愚蠢懦弱。看这样子,这一批华夏人跟以前的差不了多少。只要两三个寒暑,便会有大部分喂了狼。只有活下来的,才能成为有用的奴隶。
丘林若翰看着跑远的奴隶将羊赶回来,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草原上没有家庭会接受逃走的奴隶,这奴隶身上盖了自家的戳。只要被抓到,便会当着众人开膛破肚。任家里的獒犬撕咬吞噬,已经这样处死好几个了。那些华夏女人吓得裤子都尿了,怕是以后没人敢跑。
正在惬意的笑,忽然发现远处飞驰过来一队骑兵。看那些战马都是膘肥体壮的战马,一定喂得是精料。除了大单于本部,就只有大头人身边有这样的精骑。这可得好好招待,可不能慢怠。
那队骑兵好像风一般掠过草原,冲着自己便奔过来。丘林若翰一边吩咐族人回部落里准备迎接贵人,一边呆着弟弟打着马一路小跑前来迎接。
“是大头人的骑兵们,丘林部欢迎你们尊贵的客人。”丘林若翰高声喊叫,向来人传达自己的善意。
那队骑兵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跑得更快。丘林若翰觉得有些诧异,那些骑兵都穿着自己不认识的盔甲。手里拿着自己不认识的兵器,是华夏人!华夏人的骑兵进入了草原!
“快跑……!”丘林若翰只来得及说出两个字,便有几支箭矢准确贯穿了他的胸膛。
身子瞬间脱力,再也夹持不住胯下战马。丘林若翰“噗通”一声摔倒在草地上,满头满脸都是泥。
他们的弓怎么会射得这样远……这是丘林若翰闭上眼睛前,最后的一丝疑问。没人回答他,他弟弟的尸体就在旁边。一支箭矢准确射中了眉心,连脑盖都掀开了。红红白白的洒了一地,还冒着热气。
丘林部几乎一瞬间便陷入了混乱,不知道哪里来的骑兵冲了进来。见人就杀,见帐篷就烧。高高的古列延在健壮的匈奴马面前就是一个玩笑,好像它们没费什么力气就将那些凶恶的人驮了进来。
敖沧海催马跳进那些支楞八叉的篱笆,马刀一旋便有一颗好大的人头飞起。喷出的鲜血足足有三尺高,在青天白云之下甚是艳丽。他爱死这种好用的武器了,借助马势可以轻松将一个拿着木叉子的匈奴人连人带叉子劈成两半。
从入军伍开始便是骑兵,敖沧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凭借这种坚硬的兵刃,便可以将那些拿着青铜剑的家伙吃得死死的。
血腥味儿刺激了这些家伙的屠杀欲,云玥的命令被选择性抛诸脑后。一股股鲜血喷涌而起,就好像音乐广场上的喷泉般此起彼伏。
这是一场**裸的屠杀,守在外围的家伙拿着弓矢。只要逃出来的,便会毫不留情的射杀。
仅仅用了两个时辰,一个草原部族便成为了历史。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尸体。成群的蚊蝇“嗡”“嗡”飞舞落在鲜血上贪婪的吸允,天上有乌鸦发出欢快的鸣叫,准备奔赴一场饕餮盛宴。
“老敖,侯爷不是说抓些青壮回去做奴隶干活。你怎么都给杀了,没抓到人回去怎生向侯爷交代。”屠盎打马来到敖沧海身边,他是从赵国跟随敖沧海过来的老兄弟。落日峡一战,活下来的十几个人里就有他一个。这货整张脸都是坑坑洼洼,皮肤总是像婴儿一般潮红。
“一时杀得兴起便忘记了,没事儿!你看着,老子这便给你变出人来。”敖沧海催动战马,手中马刀横着一划,便将一座帐篷划开。一阵女人的惊叫声便从里面传出来,敖沧海转过头对着屠盎满意一笑。
远处出现了数十辆马车,轮子都是改装过的宽轮子。走在湿软的草地上,也不会陷进去。
屠盎看着士卒从帐篷里拽出来两名匈奴少女,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死命拉着杀才们的衣服。还张嘴咬这些杀红了眼的杀才,可惜她的白牙对付不了云家精钢打制的札甲。一口下去,连个牙印都没留下反而被甲片片割裂了嘴唇。
一个满嘴是血的半老太太着实没有什么用处,更何况她在挥舞着自己的爪子,企图袭击人。刀锋闪过,一对爪子掉在了地上。又一道刀锋闪过,一双脚也被砍下来。
那士卒看了看手中百炼钢刀,点了点头,似乎非常满意。转过身拉着匈奴少女,随手便将火把扔进帐篷里。
匈奴少女发出狼一样的尖叫,被那军卒一巴掌便扇得晕了过去。好像半扇猪肉一样,被扔进了马车。
火头烧起来了,那匈奴妇人在火里奋力翻腾扑打。可火还是烧着了她的皮袍子,她不扑腾了。实在是累了,断手处还在不停流血。大口的吸着充满烟雾的空气,剧烈的咳嗦几乎让她将肺咳出来。不再挣扎了,反正再挣扎也是个死。
烈火吞噬她以前,她便已然放弃了生命。或者说,她已经死了。
兰澜被一名凶恶的士卒拽出帐篷,十二岁的她还没力气挣脱一个大男人。刚想张嘴咬人,蒲扇大的巴掌便扇了过来。这一巴掌扇得好狠,打得兰澜眼冒金星。头很晕,耳朵里只能听见鸣响。两股热流从鼻子里流出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恍惚中她看到了姐姐,十五岁的匈奴女孩发育得很好。那华夏士卒一扯,便将宽大的袍子扯开。饱满的胸脯白得有些刺眼,那华夏士卒好像狼见到了羊。爪子毫不犹豫的便抓了上去,姐姐性子倔强。张嘴便咬在了那士卒的手上,那华夏士卒给了姐姐一拳。接着便抖落手,一边抖落一边跳似乎很疼。
姐姐还想扑过去咬人,一道刀锋闪过。姐姐的身子便断成了两截,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一瞬间便染红了草地。兰澜很害怕,姐姐的身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下半身躺在血泊中,上半身疼得在地上打滚。青灰色的肠子流了满地,姐姐好像很痛苦嘴巴一张一合,可自己听不清她到底喊些什么。
兰澜想挣扎,可身子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遭受苦难!
一名士卒将火把扔进帐篷,天杀的。弟弟还在里面,他才刚满周岁!
丘林部变成了血与火的海洋,同几个月前的平凉是那样相似。只不过加害与被害的种族颠倒了过来,华夏人仿佛要用遍地的尸骸和冲天的大火告诉匈奴人,杀人,他们也在行。
兰澜被抛上了马车,身下押着一个人。抬头看,天空还是那么蓝。云朵还是那样白,似乎与早晨没什么不同。想挪开,身体却没力气。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又一个人扔进来,挡住了她的目光。看不见,蓝天看不见白云。有的只是一个不断颤抖的后背!
“快点装,他娘的搜检仔细些。”敖沧海大声吆喝,今天的战果很满意。快打快撤,匈奴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撤回到平凉境内。
那些被俘获的平凉人看见自家军队真的像看见亲人,他们嚎叫着哭泣着。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报仇!
场面一下子便混乱起来,这些被俘的华夏人疯狂攻击着遇见的每一个匈奴人。用木叉插死婴儿,用木棒打碎小孩子的头。几个人围拢一个匈奴老人,棍棒没头没脸的往下敲。此时最柔弱的少女变身成为了一只只母狼,剖腹挖心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他们将人类复仇的火焰发挥到了极致,就连马刀上还在滴血的杀才都惊得呆住。
“老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算了,若是你知道她们这些天经历了什么。就不会阻止她们!”(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挑唆
在草原上行走了三天,赵高终于来到了匈奴人的营地。所有的匈奴人好像都很忙碌,他们忙着收拾帐篷聚拢牛羊。春天到了,他们要从冬窝子里面走出来。迁徙到水草丰美的夏季牧场,给牛羊贴上厚厚的一层膘。只有膘情最好的牛羊才能熬过一个漫长的冬天,就算是卖给商人,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黑啊哚早就派人去禀报了木纳獭,队伍刚刚靠近匈奴人的营地,便见到一对骑兵飞驰而出。为首一人骑着一匹浑身纯白的高大匈奴战马,一身黝黑的铠甲将身体紧紧包裹,好像长了身上一样。狰狞的面甲露出两颗獠牙,马屁股上挂着的正是带鞘云家马刀。
一看这烧包的装备,赵高就知道来者是木纳獭。云家铠甲难得一见,自己弄到这一身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当初觉得送给这匈奴人有些后悔,可今天看起来实在是太值了。跟眼前的困难相比,多贵重的铠甲都不值得一提。
赵高同样打马跑了过去,距离还有一箭之地的时候。赵高便飞身下马,向着木纳獭跑了过去。这是匈奴草原上的规矩,客人下了马空着手表示没有敌意。可见这年月,见面掏刀子的家伙可不在少数。
木纳獭也翻身下马,甲叶子相撞“哗楞楞”的响。顾不得摘掉面具,便一把抱住赵高。能够见到这位华夏来的朋友,让木纳獭很兴奋。两个人互相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可并不妨碍两人的热情。互相对着捶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互相说话都听不明白。所以又都爬上战马,打马便往匈奴人的营地走去。一群穿着皮袍子,头上剃成各种各样奇怪发式的孩子追着马一边叫一边跑。还有一些奇葩,居然骑着样想追上奔驰的战马。
匈奴人非常实在,进门之后便有烤得金黄的肥羊端上来。一同端进来的,还有云家的美酒。这在草原可谓高规格接待,要知道人头大的一坛子酒,云家居然开价十头牛。就这,还时不时的断货。
说是肥羊,实际上算不得肥美。春天的羊有些偏瘦,严酷的寒冬让它们消耗了很多的脂肪。不过赵高吃得倒非常痛快,无他饿极了而已。谁能想象得到,在咸阳宫里说一不二。从后宫嫔妃到宫人内侍全都避之不及的大监赵高,在草原被逼得差一点儿吃草。在干掉一整条羊腿之后,赵高终于算是回了魂儿。端起酒杯狠狠抽了一口,蜡黄的脸上顿时涌上了一层血红。
“赵高兄弟,你遭遇了什么让你落魄成这个样子。”木纳獭很奇怪的看着赵高,印象中这个华夏人穿着非常华贵的衣服。出入的时候都有大批随从,而且吃的也是好吃得不像话的东西。木纳獭敢向昆仑神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今天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捧着羊腿啃得连叫花子都不如。
“我是奉大王之命出使匈奴的,却没有料到半路上被人劫走了财物。我的随从也被杀了很多,这还不算就连我家大王给匈奴大单于的礼物也被抢走了。哎……!都是赵高没用,送给大单于的那两块美玉乃是无双极品。一块天然温润,即便是在最寒冷的冬天也能暖手。一块好似万古寒冰,即便是在最炎热的夏天也能保持身体凉爽。
我还给兄弟你准备了十名楚国美人,都是楚宫中的佼佼者百里挑一的美女。如今……都被贼人抢走了!”不知是辣的还是真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赵高居然挤出了眼泪。
“混蛋!黑啊哚,你为什么不帮助我的赵高兄弟抢回被夺走的东西。到了我匈奴草原,还有人敢劫掠大单于的东西。简直就是活腻了!”听到赵高的哭诉,木纳獭简直是义愤填膺。在匈奴草原,居然有人敢打劫给大单于的礼物。这简直就是对大匈奴的羞辱!
“木纳獭兄弟,你不要责怪黑啊哚。是我不让他去的,那些人很凶狠即便他去了也是送死。”赵高垂首叹气做垂泪状,其实低头是因为没有眼泪,真哭那是技术活赵高还玩不转。
“哦?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连我们匈奴勇士都对付不了。我们匈奴人是草原大漠的雄鹰,天地宽广任我们驰骋。”
“是平凉云家的人,他们扮作马贼对我们进行洗劫。我也是无意当中认出了为首那个才知道这回事情!平凉人凶悍,跟本不拿我们秦王当回事儿?以前听说他还击败过匈奴人,将匈奴俘虏上万人斩首。拿人头垒成京观,彰显武力!他还说,他才是草原大漠的王者,匈奴单于算个屁!”赵高叹了口气说道。
“嘭……”木纳獭一拳就擂在桌子上,桌子上的各种食物被震得直跳舞。盛满了美酒的酒杯倾翻,醇香的酒水洒在了地上。旁边的黑啊哚更加直接,面前的案几一下子就被踢翻。上面的羊肉腌葱还有酒水陶杯都飞了起来,“乒乒乓乓”的洒了一地。
“呃……!这怎么话儿说的,那云玥一向骄横!兄弟你别生气,待哥哥回去禀告了秦王之后,再处罚他。”赵高这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很明显有些心虚,眼神也是躲躲闪闪不敢看木纳獭的样子。这与平日里趾高气昂,自信满满的赵高成了鲜明对比。傻子也看得出来,赵高在说谎。
“兄弟你别说了,秦王真的能够处罚那云玥。那云玥又怎么会截杀你!大单于是草原上的雄鹰不容亵渎,你安心的在我这里喝酒吃肉。我木纳獭一定要将这个场子找回来!”木纳獭说完,场面一时沉寂下来,谁也没有说话。
赵高拿着羊骨头捅了一下正在玩命吃喝的凌邱,凌邱激灵一下反应过来。今天他还有任务,赶忙咽下了嘴里的肉说道:“其实王爷想要找回场子并不难,那云家有生意在东方六国。为了躲避中原战乱,商队通常都贴着长城沿线行进。那可是匈奴人的地盘,王爷可去截了他的商队。听说云家商队一次都有好几百辆大车,里面的货物堆成了山。”
“商队……!你好好说说。”木纳獭对凌邱的话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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