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对南南有兴趣
南南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摔了好几跤,细致粉嫩的皮肤很快浮现极快淤青,疼得他整个脸蛋都挤成了一团。
“哎哟,摔死我了。”南南踹了一脚面前的小阶梯,有些懊恼的爬了起来。
“哎哟,这边怎么有盆花啊,还有刺?”南南立马跳离两步之远,用力的搓了搓手臂。
“哎哟,破柱子,撞死我了。”南南用手狠狠的扇了面前的柱子一巴掌,整个人都不好了。
躲在暗处的暗卫嘴角抽搐的看着月光下走一步便一大堆状况的小身影,实在很想现身告诉他,再这样嘀嘀咕咕不停的叨叨下去,恐怕整个莫府的人都会被他给吵醒,所有人都要过来围观了。
只是可惜了,莫爷交代过他们不要理会这个孩子,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告诉他……主子房间的位置。
其实他们觉得,这么多人设计一个想做贼却没有做贼的自觉的孩子,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屋子里的夜修独耳力惊人,南南说的话几乎一字不漏的不全落入了他的耳朵里。只是……他现在忽然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不太对,这孩子倒更像是大摇大摆的来挑衅他的。
走了大半个小时,南南终于在视线不佳的情况下打开了夜修独的房门。
整个屋子都是黑漆漆的,南南半个身子都探进了门内,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人,表情瞬间一喜,自认为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
“奇怪,这么晚了,那个大叔去哪里了?”南南站在屋子中间,夜修独坐在内室微微扯了扯唇。
“算了,不管了,反正大叔不在最好,反正我也不找他。”南南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夜明珠。
小手一摊,整个房间瞬间明亮了起来,将屋子里的摆设物品全部呈现在南南的眼皮子底下。包括……那个蹲在屋子一角虎视眈眈的看着南南的黑豹。
南南口水顷刻间开始泛滥了起来,随后从袋子里面掏了半晌,掏出一块胡萝卜往黑豹走去。
“乖乖,你不要吵,不要叫啊,我给你吃好吃的。”
黑豹慵懒的抬了抬眼皮子,盯着他手里用来诱惑自己的胡萝卜的眼神……很复杂。他这是在侮辱它作为豹子的尊严吗?谁家豹子是吃胡萝卜的?
不想理会他,黑豹眼皮子重新耷拉了下来。
南南又往前走了几步,胡萝卜往它的嘴边递了递,“豹豹,你看我对你好吧,我们才见了一次面,我就觉得跟你有一见如故的感觉,立马拿着好东西来和你分享了。你现在是不是有点感动啊?其实不用感动,啊,也不对,你要是真的有点感动的话,就要听我的话知道吗?”
黑豹这会儿连眼皮子都不抬了,完全无视了他。
南南不放弃,依旧拿着胡萝卜引诱它,“呐,咱们现在是朋友了是吧,那我骑在你身上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
夜修独忍不住无声的笑了笑,若不是南南身上的味道黑豹已经熟悉了,只怕这会儿这小家伙都成为豹子的腹中餐了,哪里还有那根胡萝卜的出场?
南南向来很会自动理解别人包括动物的意思,他觉得人家黑豹没有对他呲牙咧嘴没有攻击他没有吼他,那就表示默认了。当下也不给它吃胡萝卜了,二话不说就往它身上爬。
黑豹似乎不习惯除了夜修独之外的其他人近身,有些不耐烦的甩了甩头。
南南觉得这是它对他表示友好的表现,依旧哼哧哼哧的爬的兴奋,好半晌,才终于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它的背上,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咱们走吧,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你放心,我会给你买好吃的。等出去见到我娘亲了,我娘亲一定会给你买很多很多胡萝卜的。”
黑豹的眸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惊恐,很多的胡萝卜?他还嫌它被侮辱的不够吗?
真是够了,要不是主人的吩咐,它一定将背上的这个小屁孩甩下去。要知道,它一向冷艳高贵不近人情,它的背上除了主人还没别的人坐过呢。
南南拍了拍它的屁屁,“走吧,不过咱们要悄悄的,不能惊动任何人知道吗?”
黑豹有丝不情愿,脑袋往内室的方向转了转,好似在控诉主人不该拿这个孩子来侮辱它的智商。只是内室半晌没有动静,黑豹缓缓的从鼻子里喷出一丝气息,无奈的驮着南南开始往门外走。
门口的暗卫错愕的看着骑在豹子身上的小家伙,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主子的豹子……可是向来都是生人勿进的,就算是莫爷他们,也是碰都碰不得的,怎么今天这孩子,反倒能那么悠闲惬意的骑在它的背上?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黑豹驮着南南逐渐的走远。
不多时,昏暗的房间门陡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夜修独微微的眯着眸子,双手背在身后,什么话都没说。
莫弦悄悄的走到他的身边,颔首轻声道,“主子。”
“恩,你去跟着他吧。”
莫弦点点头,“是。”
他话音一落,人已经迅速的往前跃了十数米之远,悄无声息的跟上了南南的踪迹,随着他,一块离开了莫府。
夜修独唇角直直的抿着,身边没了黑豹守着,倒是有了那么一丝的不习惯。
只是,那个孩子,让他起了太多的兴趣。他难得对一个孩子如此有耐心,若是他的身份清白,他倒是很想将他留在身边好好的培养。
但是,若他另有目的……
那么,就真的可惜了。
远处的天色渐渐的泛白,黎明的光线缓缓的落入了莫府的屋子顶上。夜修独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回了房间。
没了黑豹的气息,他的警觉性便更要提高了。
希望莫弦能查到点什么,五天后,他们便要启程回帝都,他可不希望在这中间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有些事情往往便是如此,你越不希望的,事情便来的越发的急迫和严重。
天一亮,沈鹰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第十七章 玉清落下毒
“主子,彭应醒过来了。”沈鹰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欣喜和轻松。
夜修独一挑眉,嘴角的弧度柔和了下来,低声道,“那个女人,倒是有些本事。”
“是啊,玉小姐厉害着呢。”沈鹰话里话外全是对玉清落的崇拜和信赖,“彭应半夜里伤口突然开始恶化,玉小姐拿着一把小小的轻薄的刀子就在他身上动来动去,那手法快的让人眼花缭乱的,我看乌冬都没这样的本事。还有啊,她给彭应吃的药,让他的脸色好看了许多,那些乌黑之色已经全部没有了,我相信,她很快就能研制出解药来,彭应也很快就会没事了。”
夜修独怔了一下,原来,那女子姓玉。
“主子,我看玉小姐也不像是坏人,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救治彭应的。说不定,她还真的只是不小心闯入莫府的,最重要的是……她有一身的好本事,主子你看……”
夜修独瞥了他一眼,问,“你查过她的身份了?”
“那倒没有。”沈鹰轻咳了一声,笑道,“不过闻天去查了,我看,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才对。”
这方面,闻天才是高手。
“既然如此,那就等查清楚她的身份再说。”
沈鹰暗暗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是真的满心满眼都觉得玉清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医术高明又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没有乌冬那么的自以为是。
以他二十几年的专业眼光来看,玉清落满身正气,一点都不像是奸邪之人。
“你照顾彭应一整天了,去休息吧。”
沈鹰点点头,抹了一把憔悴的脸,转身回了自己的院落。
他一走,夜修独的视线便微微转移,看向不远处的那根柱子,什么话都没说,径自回房拿起闻天昨日给他的一个小盒子。
那是闻天从他母亲派来的那些杀手的手里夺过来的东西,盒子还是密封的,上面有个小小精致的锁眼,看起来做工十分的考究。
他看了片刻,便听到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将盒子放在了桌子底下,乌冬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主子。”
“进来吧。”
乌冬提着一个小小的药箱子,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有些沉重的走了进去。
“主子,我是来给你换药的。”也顺便……听到了方才沈鹰说的那些话。
她没想到,那个姓玉的女人不过才来一天,便让沈鹰有了这么大的评价。听主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也对她的能力颇为赞赏,若是查出那个姓玉的女人没什么不良的目的,恐怕……
到时候,整个莫府里面,哪里还有她乌冬的立足之地?
不行,她是绝对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她绝对不准那个姓玉的女人呆在莫府,呆在主子的身边。她能治好彭应是吗?她倒是要看看,她如何能够让彭应活下来。
夜修独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看了她手中的小药箱一眼,却转身站了起来,“药我已经自己换了,你回去吧。”
乌冬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身子陡然一僵,“主子,你身上的伤十分的严重,自己动手有可能拉扯到伤口,会……”
“伤口没有裂开,你回去吧。”夜修独已经背对着她了,看样子不愿意和她继续交流下去。
乌冬脸色顷刻间变得十分的难看,主子向来不愿意女人接近他的身子,自打她跟随主子以来,主子也从未向昨天那般受伤惨重。因此昨日,是她唯一一次近了主子身子的机会。
本以为接下来每日的换药时间,可以让自己和主子多亲近几分,没想到这才第二天,主子居然自行动手。那她这个琼山医老的徒弟,在整个莫府里面,还有什么用处?
乌冬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咬咬唇,带着僵硬离开了夜修独的房间。
夜修独捂了捂胸口,漠然的站起身来。
日头越发的毒辣起来,夜修独吩咐暗卫准备几日后启程回帝都的准备后,便径自去了书房,在里面呆了一上午才出来。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刚走出门,就看到莫府的管家脸色焦虑的走了过来,“主子,出事了。”
夜修独皱了皱眉,“怎么了?”
“彭爷……情况不太妙,好像是昨天那个姓玉的小姐给彭爷另外下了一种毒。”
另下了一种毒?
夜修独脸色微变,往台阶下了一步,沉沉的问,“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方才彭爷忽然大口大口的开始吐黑血,脸色也黑的厉害,一看就是病情加重的状态。伺候彭爷的丫头吓坏了,就赶来找小的,小的赶过去的时候,路上正好碰到乌冬和闻爷。乌冬给彭爷看了一下,说这是中了另外一种更为复杂的毒,若是半个时辰没有解药的话,恐怕……”
管家脸上全是汗水,方才跑得极了,现在那口气还没喘平稳,“闻爷大怒,问丫头怎么回事,那丫头说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吃了玉姑娘熬得药后,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夜修独脸色难看,转过身大步的往彭应所住的院落走去。
玉清落下毒?
夜修独冷笑,他不认为那女人会这么愚蠢,在莫府也敢对彭应下黑手。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未免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管家一愣,也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走到一半时,正好碰到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沈鹰。三人谁都没说话,只是脚步也更加急促了。
“彭应一直是你在医治,现在出了事,你还能逃脱的了关系?”
几人还未走进,就听到闻天愤怒暴躁的声音,显然,他怒吼的对象……是玉清落。
沈鹰眉心拧了拧,偏头看了一眼夜修独,见他面无表情的,便也没多说什么。
可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玉清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不说她和彭应无冤无仇,即使她真的有心想让彭应死去,当初根本不用出手相救,也没必要挑选在这个时间段下手,这样的行为,完全是自掘坟墓。
一向沉稳的闻天会这般愤怒,大抵是关心则乱了。
第十八章 没人教我
“我要杀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给他下毒?这么愚蠢的方式,怎么可能是我想出来的?”
嗤之以鼻的声音很快响起,玉清落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没有多大的起伏,最起码,没有被质问后的暴怒。
夜修独的步子立刻停了下来,微微抬起手,也让他身后的管家停了下来。只是给沈鹰使了个眼色,让他单独进房。
沈鹰一怔,虽然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不进去,却也没有提出异议,跨进门内。
一进门,就见玉清落身旁站着几个男人,看样子是要拿下她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此刻脸色暗黑想要碰她却又不敢出手的样子。
而玉清落,则是满脸嘲讽,倒像是在自个儿家里一样,闲散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沈鹰嘴角一抽搐,上前赶紧将站在玉清落身旁的几个男人挥开,“一边去一边去,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小鹰,你来了?怎么来的这么慢?我都快要被拖出去喂狗了。”玉清落抬手,很是大方的给他也倒了一杯水。
她来莫府两天时间,唯一看的顺眼的,也就是这个沈鹰了。
被沈鹰赶走的那几个男人嘴角立刻抽搐了起来,什么叫做快要被拖出去喂狗了?他们根本就奈何不了她,这女人简直是个奇葩,手上衣服上都洒满了药粉,他们刚刚只是轻轻一碰,手指就火辣辣的痛,好像被火灼伤了一样,处于下风的是他们好不好?
沈鹰干笑一声,回过头看向一脸气愤的闻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别这么的气愤,事情还没调查清楚,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一些。”
“还要怎么调查?”闻天整张脸都涨得通红通红的,手指紧紧都拽着,看向床上躺着的彭应时满眼都是痛心,“乌冬说,彭应只有半个时辰好活了。如果玉清落还不把解药交出来,彭应很快就……”
乌冬?沈鹰这才扭过头去看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女人。
乌冬被他看得脸色一恼,愤恨道,“沈鹰,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这次我说的是事实,你要不信,可以去府外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我诊断的有没有错。”
闻天闻言,脸色更差了。
玉清落却低低的笑出声来,手中的茶杯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搁,抬眸道,“唔,没错,你的诊断非常正确。应该说,我们在这闹了一段时间后,他的性命已经没有半个时辰了。”
“快把解药交出来。”闻天猛地上前一步,却被沈鹰技巧性的一拦。
“闻天,你冷静一点。玉姑娘不会是下毒的人,谁也不会傻得在莫府下毒。你一向稳重,今天怎么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人?”
玉清落看了沈鹰一眼,表示对他很满意。
乌冬却皱了皱眉,对沈鹰咬牙切齿了起来。
闻天抿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鹰见房间内安静下来,这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笑着走到玉清落的面前,问,“玉姑娘,彭应的毒……你能解吗?”
“能解。”玉清落瞥了他一眼,看在沈鹰对她这么友好的面子上,她就勉为其难的说说话吧。
门外的夜修独微微眯起眼,嘴角的线条终于柔和了下来。
沈鹰和闻天的眸子陡然一亮,眸光灼灼的盯着玉清落。
可是乌冬却脸色大变,整颗心都开始打起鼓来。尤其看到身旁的两个男人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的模样,心里更加暴躁了起来,当即开口冷笑道,“你能解?哈,你们听到了,这毒,果然就是她下的,否则她怎么会有解药?”
玉清落笑眯眯的睨了乌冬一眼,终于沉不住气开始落井下石了?她还以为她今天保持了那么久的沉默,是因为变聪明了呢,没想到,定力还是不够。
沈鹰完全无视了乌冬的话,急急的上前一步,“玉姑娘,既然你能解,那麻烦你先帮彭应解毒如何?你也说了,他只有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了。”
“要我解也可以,可是,我现在被人冤枉啊,我的心好难过,我好痛心,好心塞,我觉得上天对我不公平,我觉得生无可恋,一死了之得了,根本就没有那个心情去给人家解毒啊。”玉清落捧着胸口,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摆明了不愿意动手。
“……”沈鹰嘴角抽搐了一下,“玉姑娘,我相信你,这毒不是你下的。”
“你一个人相信没用啊。”
沈鹰急忙拉了闻天一把,后者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不用说的那么勉强的。”玉清落轻嗤一声,随即饶有兴味的看向乌冬。
乌冬后退一步,冷笑数声,“我不相信你,这毒除了你,根本没有人有机会下。”
玉清落笑了,耸了耸肩无奈道,“你们听见了?我也无可奈何的。既然如此……”不等沈鹰开口,玉清落已是脸色一变,一本正经了起来,“那就先查清楚我的事情吧。”
“玉姑娘,时间……”
玉清落压根不听沈鹰说了什么,抬起手指着一旁服侍彭应的丫头,问,“你们家彭爷,果然是喝了我的药才变成这样的?”
她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钉在了那个丫头的身上。面对四五道灼热的视线,那丫头吓得‘噗通’一声立刻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的点头,“是。”
“药呢,是你熬的,也是你喂的,我只是看了两眼而已,从头到尾没有接触过药碗,请问我怎么下毒?”
那丫头有些发懵,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我没……”
“至于药方子,不好意思,那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普通的补品,也不相冲。我总不可能凭着药方子去害人的,当然,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请外面的大夫来看看,我的那些个补品到底有没有问题。”
丫头脑袋垂得更低了,身子抖得更加的厉害,“我,我不知道。但是,但是从昨天到今天,接触彭爷的人只有,只有玉小姐和几位爷,几位爷和彭爷的关系都十分的好,所以,所以……也许,不是那碗药的问题,玉姑娘还给彭爷吃了两次小药丸的……”
沈鹰和闻天眉头一皱,彼此对视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玉清落却皮笑肉不笑了起来,“你吓得挺厉害啊,身子都在抖啊,不过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十分的利索,条理清晰,来,告诉我,谁教你的?”
“没,没人教我。”那丫头大惊,大概她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眼睛下意识的就往乌冬的方向看去。
第十九章 主子有请
玉清落顿觉无趣,不管是这丫头还是乌冬,两人都是生手,做了坏事也不知道好好的掩饰掩饰。这样明显的陷害,沈鹰和闻天这两个精明的男人,肯定是看出端倪的了。
接下来,估计已经用不着她了。
果然,那小丫头细微的动作,立刻惹得闻天脸色铁青,他豁然抬头看向乌冬,沉声问,“这事和你有关?”
“闻天,你什么意思?”乌冬冷笑连连,“你的意思是,彭应身上的毒是我下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呵,你们太好笑了,我在莫府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们居然宁愿是相信一个刚来莫府的陌生人,也不愿意相信我。好啊,你们有本事,以后出了什么事情别再找我,免得被我毒害了。”
她一说完,狠狠的瞪了那个小丫头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等到她跑的远了,暗处的夜修独才悄无声息的走出来,眸色深幽的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冷漠的开口,“让她离开莫府。”
管家怔了一下,微微蹙眉,“主子,乌冬到底是琼山医老的弟子,医术高超,要是就这样送走了,那主子的伤……”
夜修独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那扇门,突然低低一笑,道,“这里不是还有个医术更好的人存在吗?。”若不是看在琼山医老的面子上,乌冬设计彭应的事情,就足够他取她性命了。只是把她送出府而已,是他给琼山医老仅存的一点面子了。
管家猛地张大了嘴,默默的顺着主子的视线看去,半晌,又把嘴巴缓缓阖上,镇定的点了一下脑袋,“小的明白了。”
说罢,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屋子,默默的替这位被主子擅自决定命运的玉姑娘默哀。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不太听话的玉姑娘知道了这事会是什么反应。
但愿……不要恼羞成怒了。
“砰”
管家才刚这么想,屋子里面立刻传来一道凳子翻倒在地的声音,他心一跳,紧跟着听到玉清落有些清冷的声音,“现在这个情况,你们说吧,怎么处理?”
沈鹰干笑一声,狠狠的扯了闻天一把。后者脸色有些尴尬,就刚刚这么一出,他也算彻底知道自己冲动了做错了事情,如今听到彭应有救,也终于冷静下来。看玉清落脸色不善,忙上前一步,垂着脑袋说道,“对不起,玉姑娘,是我冲动了。”
“然后呢?”
然后?闻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道,“玉姑娘放心,我们定不会饶过这丫头的。”
“还有呢?”
沈鹰又是一声干笑,在她耳边小声的解释道,“玉姑娘,这个乌冬是主子的人,我们动不了。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原原本本的禀报主子,我相信主子一定会狠狠的处置乌冬的,给你出气。”
给她出气?玉清落似笑非笑了起来,这话说的,好像她有多大的地位似的。乌冬要害的是他们莫府的人,关她什么事情。她要问的可不是这个……
“还有呢?”
还有?沈鹰和闻天对视一眼,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处置了两个人还不算,难道……
闻天猛地上前一步,“是我冤枉了玉姑娘,玉姑娘若是心里还是不痛快,我任凭你处置。”
玉清落嘴角抽搐了一下,暗暗扶额,他们两只还能再蠢一点吗?
门外的夜修独微微挑了挑眉,半晌才在管家耳边低低的说了两句。管家闻言,眸子都瞪直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吞咽着口水走进了门内。
屋子里的几人看到进门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玉姑娘,我们主子知道您受了委屈。这是一百两黄金,希望玉姑娘收下,心平气和的替彭爷解毒。当然,只要彭爷安然无恙以后,主子还会有重谢。”至于什么样的重谢,咳咳,希望玉姑娘知道以后,不会暴跳如雷。
玉清落眸子微微的亮了亮,玉手一翻,管家手中的金锭已经被她收了回去。手指在上面摩擦了几下,感受了一下手感,这才轻哼一声,冷艳高贵的点了一下头,“恩。”算是对这样的甜头还算满意。
沈鹰和闻天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她收好金子,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看着她走到那个跪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跟前,看着她一脚踹翻那丫头的身子,看着她一脚踩过丫头的手背走到闻天跟前,看着她拿了一颗药丸喂入他嘴里……
“这样,我的气才稍稍的平顺了一些。”玉清落笑了一声,总算是心满意足的走到彭应的床前,款款坐下。
闻天捂着脖子用力的咳了起来,整张脸都憋得通红通红的,手指有些颤抖的指着玉清落问,“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玉清落瞥了他一眼,“你刚才不是说任由我处置的吗?怎么,现在又不乐意了?”至于那个乌冬嘛,自然也不会那么简单的在陷害了她以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闻天被她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手去扣喉咙,但是那药早就化成口水咽进他肚子里了,怎么可能还吐得出来?也不知道玉清落给他吃了什么,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他想的严重,直至肚子里传来一阵阵不舒服的咕噜声,他才脸色一白,立刻明白过来,转过身就跑出房门,去找茅厕去了。
沈鹰看的冷汗森森,对玉清落更加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了。当即让人押着那个小丫头下去,自己迈着小碎步走到她跟前,笑的谄媚了起来,“玉姑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吗?”
管家表示很鄙夷他,沈爷连对主子都没这么谄媚过。
玉清落看了一眼彭应的情况,确实十分的严峻了。他这样的情形,估计也只有她的冰露丸能解了。只是,她的冰露丸只有五颗,到现在都没舍得用一颗,就这么给他用了,自己不是很亏?
一百两黄金,可买不来她一颗药丸啊。
沈鹰在旁边看的焦急,见她还有空在这边发呆,忍不住出声问,“真的那么难解吗?”
玉清落抬眸瞥了他一眼,问,“知道冰露丸吗?”
“……知道,那是能解百毒的药丸,玉姑娘,难道要救彭应,只能用上冰露丸?可是,我听说这药丸极其珍贵,总共也不过十五颗,这,不好找啊。”沈鹰开始抹汗了,这个节骨眼,还真的把乌冬给恨死了。
“知道冰露丸的市场价吗?”她当然知道不好找,要是好找的话,她用得着这么舍不得吗?
沈鹰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个人拿出来卖过,据说拍卖到三千万两。”那可是国库大半年的收入啊,也只有帝都首富皇商单家能买得起了。
玉清落惊了惊,这么贵啊?这么说来,她身上有五颗冰露丸,岂不是携带巨款到处行走?乖乖,幸好她平常没拿出来显摆过。
“这样,我也不需要三千万两,给你打个对折,一千五百万辆,你给我写张借据,我给你冰露丸。”
沈鹰瞳孔猛地变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玉清落,连话都说的不太完整了,“你,你说,你说你有冰露丸?”
不止是他,就连站在门口的夜修独,也不免诧异的挑了挑眉。这个玉清落,好大的来头,就连皇宫都没有的东西,她也拿得出来,而且还如此‘便宜’的卖给他。
玉清落很是鄙夷的瞥了沈鹰一眼,她有冰露丸很奇怪吗?用得着一副她到底是从哪里偷来的模样吗?
“你到底写不写,再不写借据的话,这个彭应我可就不管了。”若是可以的话,她倒是想直接问乌冬拿解药,只是现在两种毒素混合在一起,就算乌冬的解药也不管用了。
沈鹰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才干巴巴的开口,有些欲哭无泪的样子,“玉,玉姑娘,就算我写,我也没这么多的钱还给你啊。”一千五百万两,他一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啊,请看在他是一个小小小小小的护卫的份上,能不能打折再打折再打折一下?
玉清落轻哼一声,那她就无能为力了,总不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吧。
“玉姑娘,请您尽力救治彭爷吧,只要彭爷安然无恙,一千五百万两,我们家主子定会双手奉上。”不知何时出去又进来的管家,恭恭敬敬的往前走了几步,将夜修独的话传达给了玉清落。
沈鹰闻言,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一千五百万两,也不是小数目啊。主子为了彭应的命,也是大出血了,他……好感动。
玉清落挑了挑眉,也有些诧异,想不到那个男人竟然如此看重属下的命。既然如此,她也可以安心了。
玉清落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捻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白色药丸子。
沈鹰咽了咽口水,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那个稀世之物。可惜玉清落动作十分的快,药丸子一拿出来,小盒子已经盖上,白色的小颗粒也已经喂入了彭应的嘴里。
冰露丸确实是个不可得多的好东西,这才不过片刻,彭应的脸色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
沈鹰看的欣喜不已,看着玉清落的眼睛就如同泛着光一样。
宛如幽灵一般的管家,却在彭应脸色好转之后,再次出现在了房间里,对着玉清落低声说道,“玉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第二十章 她想弄死他
有请?
玉清落神情一顿,瞥了一眼身后的管家,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手中的东西,款款站起身来。“给结账了吗?”
管家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位玉姑娘,果然不是容易打发的角色。
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朝着门口走去。
玉清落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交代了一阵,“要是还想保住他的命的话,就最好亲自在这里守着,我可没有第二颗冰露丸了。”就算有,死也不会拿出来的。
沈鹰忙不迭的点头,很慎重的端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床头。
玉清落眼皮子挑了挑,头也不回的跟着管家走了。
莫府实在是大,管家领着她七弯八拐了好几条路,她才算是站在了一栋看起来特别冰冷清净的屋子前。
“主子在里面,玉姑娘,您请。”
管家的步子已经停了下来,似乎并不打算再往前了。
玉清落只得耸耸肩,独自踏上了台阶,仰头看着头顶上的‘独轩’两字。夜修独还真是应景,自己名字有个独,住的院落也用上这么个字,还真显得……特别凄凉的感觉。
她抬起手,本想叩击几下。转念一想,她是来要债的,要债的是大爷,不用如此客气吧。
因此,她当下换上了一副别人欠她许多钱的模样,二话不说将门给推开了。
刚打算离开的管家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往前栽去。随后二话不说立刻踩着小碎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总有预感,这个玉姑娘……不好惹啊。
门一开,玉清落的视线已经如狼一眼扫向了右边榻上的位置,嘴边的话脱口而出,“终于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后面的几个字,在看清楚夜修独的模样时,被她给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尽管整个房间都显得冰冷寂静,尽管夜修独身上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进的气势十分的惊人,可是玉清落还是不得不感慨一句,她活了两辈子,也嫌少见到像夜修独这样的绝色,这样能将自己的样貌和气质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男人,这样让她很想变态的上前把他的脸给拓下来的男人。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玉清落努力的平复自己澎湃的情绪,努力的不让自己变态,好半晌,才收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手,往前走了一步,定定的看向夜修独。
“你找我有事?打算支付我那一万五千两银子了吗?”她很怕他赖账。
夜修独只是缓缓的掀了掀眼皮子,这也是他第一次如今近距离面对面的打量玉清落。他想,这女人的性子倒是和她的模样天差地别,模样分明是温婉清新的,可是说话动作却果断狠戾,半点犹豫之色都没有。
但是不得不说,她有这样狠戾的本钱。
“右边胸口。”闲散的打量了玉清落几眼后,夜修独又闭上了眼睛,只是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微微一愣,什么意思?右边胸口?谁的?
“我需要在四天之内痊愈。”夜修独又加了一句。
玉清落这次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他右边胸口受伤,需要她医治,而且要在四天里医治好?
拜托说说清楚好不好?她和他才刚认识不是很熟还没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好吗?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是她什么人呐,凭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命令她做事?她只是个迷路的小羔羊又不是他奴才更不是乌冬那个小贱蹄子。
玉清落轻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十分干脆的用脚勾了一张小圆凳,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房间内一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玉清落不急不缓,夜修独也不骄不躁。一个觉得既然要她医治那就必须拿出点诚意来,就算没个三五百两银子,语气也得诚恳一点让她听着舒服一点说不准就日行一善了。一个觉得这女人脾气果然很狂傲,在他的地盘上依旧那么嚣张不可一世。
夜修独的手指开始轻轻的敲击着榻上的扶手,半晌,略显得低沉的声音也跟着响起,“乌冬走了。”所以府里没了大夫。
玉清落喝茶的手微微一顿,额角滑下三条黑线,那女人走了关她什么事?
“因为你,我把她赶走了。”
“噗……”玉清落被茶水给呛到了,瞪直了眼睛回过头来,这人知不知道这话存在很大的歧义?她瞪了一眼夜修独,却见他依旧还是原先的那副模样,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经不住冷笑一声,“因为我?她走了,关我什么事情?她要毒害的是你的手下,你赶她走也是你的自由,怎么就能扯到我的身上来?”
“你要不出现在莫府,乌冬不会嫉妒,也就不会对彭应下手。她的目标是你,你和她的较量,我站在了你这边,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她的原因。不过听管家说,她走的时候脸上长了两颗黑色的痘,有发脓的迹象,他想,大概是面前这个女人做的手脚吧。
“真是谢谢你啊,居然站在我这个才见一次面的陌生人这边。”玉清落真想喷他一脸口水。
“恩,你应该感到荣幸。”
“……”她想一根针送他上西天可不可以?玉清落以为这世上最厚脸皮最不要脸的是他儿子,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啊,他居然还能如此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她也是醉了。
搁下杯子,玉清落不想和他耍嘴皮子,反正横竖她是不可能帮他医治的。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情,她是傻了才会去自讨苦吃。
拍了拍裙摆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她扭头就朝着门口走去。
榻上的夜修独微微挑了挑眉,沉默,然而等到她的手碰到门框打算开门时,那道低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一千五百万两……”
玉清落的手倏地收了回来,立正往后转跑步走,表情冰冷的站在了夜修独的榻前,“你想赖账?”
夜修独笑了,心情没来由的好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勾起,仿佛要将人的魂给勾走了一般,惊得玉清落心跳开始不规律了起来。死男人,没事笑个鬼啊,不知道自己是祸水吗?
“不,我没想过赖账。”
“那你打算现在给我?”
“不。”
第二十一章 有一腿
不,不,不,除了这个字,他还会说别的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当初的约定是什么?”夜修独难得有如此好的耐性。
玉清落想了想,将管家当初的话重复了一遍,“彭应安然无恙,一千五百万两,双手奉……你跟我玩文字游戏?”
安然无恙,好一个安然无恙。
夜修独微微侧了侧身,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而这样的姿势却恰好压到了他右侧胸口的伤,他似乎还觉得不过瘾一般,又稍稍用了点力,不大一会儿,伤口处便有殷红的颜色透过衣袍显现出来,将白色的衣衫浸染的触目惊心。
玉清落嘴角一抽,默默的扭过头去,当做没有看见。
“是啊,安然无恙,所以要等彭应完全好了以后,那一千五百万两才会到你的手上,否则……”
玉清落冷哼,“那我等到他痊愈以后,再来问你要银子。”说罢,她又打算起身离开。
只是身后的声音却仿佛阴魂不散一般,又低低沉沉的响起,“只怕到时候,我已经没命给你银子了。毕竟我现在伤势加重,乌冬也因为你被我赶出去了,这府里没了为我医治的人……”
玉清落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捏了捏,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在疯狂的奔涌嘶吼中。
她玉清落一世英名,居然栽在这个死不要脸的男人手上。她现在万分想念不知道在何处的宝贝儿子,南南多好多乖,被她欺负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这个男人……特么的她想弄死他。
玉清落愤愤的转身,怒极反笑,“好,我替你治,我一定好好的帮你治好身上的伤。”
夜修独终于满意的点点头,又加了一句,“四天之内痊愈。”
你怎么不去死?
玉清落冷哼一声,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道,“躺平。”
夜修独很是配合,乖乖的按着她说的话重新躺回了最先的姿势。只是伤口处依旧有血不断的染红衣服。看的玉清落皱了皱眉,古怪的瞥了榻上的男人一眼。
他是不是有自虐倾向?若是南南,手指头破了一层皮都会呼天抢地的了。
玉清落撩开他胸口的衣衫,解开他胸口处缠得厚厚的绷带。下一刻,她的眉心倏地拧了起来,伤口居然如此深,而且整个伤口一直从右胸往下蔓延到腰部,怪不得只是稍稍的一压就裂开了。
那个乌冬,倒是还有些本事的,不然以现在的医疗技术以及他受伤的严重性,恐怕他的性命早就保不住了。
只是,就算乌冬再厉害,她的药再灵验,伤口没有缝合还是很难痊愈的,最起码,就这样用绷带裹着,不是办法。
“如何?”夜修独盯着她的表情,见她虽然神色不定,却没有显露出一丝丝的为难,想来这个伤口对她来说不是大问题。
玉清落站了起来,又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道,“我需要缝合伤口。”
“缝合?”伤口能缝起来?夜修独心中闪过一丝诧异,面上却镇定,“既然如此,动手吧。”
“……”玉清落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怎么一点都不怀疑我会不会因此要你的命?你就这么放心的让我动手?对于你来说,我可还是一个陌生人啊。”
夜修独闭上眼,他发现这女人在自己这边讨不了什么便宜,便故意用这样的姿态和自己说话,他抬头看她看的眼睛都有些酸了。
“用人不疑。”
既然他已经把彭应的命都交到她手上了,又何必还去怀疑她会不会因此要他命呢?横竖他出了事,这女人也离不开莫府。更何况,他看她也不是蠢笨的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的人。
玉清落轻哼一声,转身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面拿出一个小型的手术包。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让人打磨出来的,不管是镊子针线剪子,都是独一无二的。她虽然善于研究中医术,喜欢研究各种毒药,可是西医却是她的习惯。
“可能有些痛,你自己忍着点。”她也不打算给他用麻醉剂了,反正看他的样子也是个能忍的。
玉清落转过身,见他还是闭着眼睛的样子,心里就不舒坦。
她动手将他身上的衣衫全部退了下去,很好,很精壮有腹肌,身材真特么的好,她心里更不平衡了。
“扣扣”就在这时,房门处忽然传来低低的敲门声。
夜修独睁开双眸,先是看了玉清落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还是在聚精会神的……脱他的外衫,看样子是要一口气脱下来,也没打算停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他这才沉声对着门口说道,“进来。”
沈鹰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一脚踏进来,还没来得急抬头看,就已经开口了,“主子,彭应醒过来了,他说有事要禀报主子,让我来……额,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待会再来。”
“吱呀”一声,沈鹰迅速的退后两步,一把将门给阖上了。随即拍了拍胸口,努力的消化自己刚刚看到的情景,心跳到此刻还是噗通噗通的跳着。
刚刚……应该不是他眼花吧,刚刚……是玉姑娘扑在主子的身上吧,刚刚……他们两个在那个吧。
沈鹰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和脖子分家了,都怪彭应,早不醒来晚不醒来,偏偏在主子忙正事的时候让他过来。现在撞破了主子的好事不说,还看到主子的果体。
诶,不对呀,主子受着伤啊,这玉姑娘也太猴急了一点吧。
沈鹰想想不对,左右斟酌了一下,还是大着胆子,又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这一次,倒是玉清落黑着一张脸过来开门的,看到他,一把便把手中染血的纱布塞到他的怀里,道,“你来的正好,给我准备点东西,我给你们家主子治病。”
“诶?诶?诶!!!”沈鹰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盯着手中全部都是血的纱布,再抬眸看了一眼房内,主子正冷若冰霜的盯着他。
沈鹰缩了缩脖子,赶紧点头应下。
玉清落交代沈鹰去准备干净的纱布以及金疮药还有适合缝合伤口的台子,这才转过身来,一边冷哼一边往回走,“沈鹰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我怎么可能跟你……”有一腿。
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瞳孔猛地放大,瞪着刚刚脱夜修独衣服时落在榻上的一个小玉佩,感觉有什么东西噗的碎裂了。
第二十二章 孩子父亲
夜修独诧异的抬头看去,见她盯着榻上的玉佩看,深幽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探手,便把玉佩给收入了手里。
玉清落猛地回神,慢慢的跺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说,“那个玉佩,挺精致的啊。”
“和你无关。”夜修独冷笑一声,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捏着玉佩的手用力的握紧,玉清落一点都不怀疑,他若再用力一点,那玉佩绝对会碎成渣渣。
她默默的扭过头去,默默地祈祷了一通,希望,希望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否则她真的会有一头撞死的冲动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玉清落心里装着事,夜修独也因为玉佩的关系显得有些阴沉。
直至沈鹰拿着准备的东西进来,才打破了彼此间的沉默。
大概也看出房内的气氛有些古怪,沈鹰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多余的话也不敢说,横竖两边他都得罪不起,便也只能乖乖的给玉清落打下手,看着她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
房间内很安静,沈鹰看着玉清落穿针引线,瞳孔都放大了,忍了几次到底没能忍住,“玉姑娘,这是要做什么?”
“……”
没有回答,沈鹰摸了摸鼻子,又去看主子。看他只是闭着眼一副任由玉姑娘为所欲为的样子,便也只能压下心里的怪异,沉默的看着。
可是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看着玉清落毫不犹豫的拿针扎进了……主子的肉里。
沈鹰倒抽了一口凉气,光看着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玉,玉,玉姑娘,你……”
“闭嘴。”玉清落低喝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十分的迅速,娴熟的模样就如同只是在缝制一件普通的衣裳,看的人眼花缭乱的。
沈鹰不敢多说话,生怕一开口就会捣乱她的注意力,直接弄死主子。只是他的心头却十分的震惊,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看过各种各样的大夫治疗刀伤了,却从未见过可以用针将人的肌肤给缝起来的,就连宫中的御医也没有用过这样的方式。
但是他看玉清落这般快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来历?
最后一针落定,那道又深又长的伤口总算是缝合完毕了。玉清落面无表情的直起腰身,抽空看了一眼夜修独,随即唇角紧抿。
她是故意不让他吃麻醉药的,可是从头到尾,这男人不但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甚至在缝制的时候他的肌肉也没痛的紧绷一下,让她缝合顺利不少。
他,果然是个能忍的。
玉清落很佩服他,但是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好惹。若是那个玉佩真的是他的,她必须离他越远越好。
“好了。”玉清落擦了擦手,将工具全部扔进了一个小盆子里,随后递给沈鹰一个小瓷瓶,道,“这是给他吃的药,早晚一颗,不要忘了。我有些累,后面的事你来收拾,我回房休息了。”
沈鹰愣愣的接过瓶子,一抬头,就见玉清落端着那个装工具的小盆子离开了房间。对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说道,“怎么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似的,逃得这么快。”
夜修独没说话,痛意在伤口处蔓延。虽然他能忍着这样的痛处,但是整个缝合过程,也让他累得筋疲力尽。有沈鹰在这里,他的戒心也就全然放下了,不大一会儿,已经闭着眼睛昏睡了过去。
玉竹苑距离独轩有些远,玉清落直至走入玉竹苑的房门内,才抿着唇坐下,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
那是一枚半圆形的玉佩,中间有个圆形的凹槽,玉佩上的图案十分的精致细巧,仿佛一个小小的人儿在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
而这枚玉佩,正是六年前出现在她身上的,不,是出现在原来的玉清落身上的。
葛嬷嬷说过,那夜她忽然在于府失踪,整整一夜都没回来,直至天快要亮时才出现在于府后门。只是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狼狈,衣衫不整也就罢了,裤裙上还染上了血,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
葛嬷嬷是过来人,一看心里就有了数,心中虽然痛心,却还是小心谨慎的将那件事情给隐瞒了下来。只是没料到,那一夜之后,她肚子里就有了个孩子。
而那天回来,除了一身酸痛之外,她的手上还死死的拽着一枚玉佩,一枚看起来被一分为二的玉佩。
玉清落知道,那是孩子父亲身上的东西。
可是现如今,她却在夜修独的身上,看到了玉佩的另外一半,若这玉佩是他的,那么南南……
玉清落的呼吸倏地变得紧绷起来,整个眉头都拧成了一个死结。她以为,于作临这么厌恶她,就算真的设计他大概也会找个乞丐之流的来侮辱她,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那夜的对象会是夜修独,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
她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心头烦躁异常,想到现在南南就在这个莫府当中,就在距离夜修独如此近距离的地方,她就觉得头皮都开始发麻了起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夜修独知道这个事,她得尽快通知南南离开莫府。
至于她,恩,那一千五百万两没拿到手,她舍不得走啊。
玉清落按了按额,垂首从包里翻出先前的小瓷瓶,将手指长的蝎子又放了出来。随即在蝎子的背上撒了一点点红色的粉末,这是她和南南之间的小默契,红色表示危险快走的意思,那小家伙看到了,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蝎子很快从房间内爬了出来,沿着墙角跟钻进了石头缝里,动作迅速的往前爬去。
然而那蝎子刚离开玉竹苑,却硬生生的转了个角度,往莫府的门口而去,嗖嗖嗖的爬出了莫府的大门,尾巴微微一动,朝着玉清落来时的方向走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一直小心谨慎的往前爬去的小蝎子。
只是,相对于只是手指长度的蝎子而言,另外一只庞然大物,却不得不让人胆战心惊。
但凡它经过之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退几步,眼露惊恐的看着大摇大摆的……一人一豹。
第二十三章 你是土豹子
南南很嚣张,小小的身子很是威风的坐在黑豹的背上,小手微微的抬起,趾高气扬的看着沿途的小商小贩,只差没有挥挥双手大叫‘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围观的行人又往后退了一步,小声的窃窃私语,“这到底谁家的孩子,居然骑个豹子出来,他家人都不管的吗?”
“就是就是,要是咬上人可怎么办?走走走,再走进去一点。”
“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
“但是年纪这么小,就敢骑着豹子到处走,胆子也挺大的啊。”
众人的议论声一字不漏的全部钻进了南南的耳朵里,惹得小家伙小身子挺得更直了。
“怎么样?这条街是不是很热闹?”南南垂下脑袋,轻轻的拍了拍黑豹的背,兴奋的说道,“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带你出来,你瞧见了,这里多热闹了,你看看,那边那个叫做酒楼,那个叫做石狮子,那个呢,叫做彩灯,当然了,那玩意晚上看才漂亮。”
黑豹摇了摇豹首,有些不耐烦。
南南自动理解为它这是赞同了他的话,“你是不是也很高兴见到这么多稀奇的东西?是不是现在特激动?爱我吧,如果不是我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你现在还关在那个屋子里当你的土包子呢。”
你才是土包子,你全家都是土包子,谁不认识彩灯不认识酒楼了?
黑豹有苦难言,现在想念极了莫府的主子。偏偏这小屁孩还没完没了了,从早上逛到现在,一点疲累之色都没有,也没有目的地,更不晓得歇歇脚。不对,是给它歇歇脚。
而此时此刻,和它有着同病相怜的还有一只默默的跟在后面的莫弦。看着南南绕着这条街走了第三次以后,他就觉得自己揽了个苦差事,不就是骑个大黑豹吗?有那么嘚瑟那么兴奋吗?同一条街逛三遍也不觉得累得慌。
按了按不断皱紧的眉头,莫弦有些认命的又跟了上去,耳边再次飘来那小家伙的自言自语。
“土豹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跟着我特别好,特别有成就感,特别的威风啊?”
只有你一个人觉得威风吧,主子,求带回。
许是逛累了,南南终于很欢喜的停了下来,吐出一口气说道,“好了,咱们也嘚瑟够了,现在回去找娘亲吧。”
后面的莫弦简直要哭了,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逛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传说当中的娘亲了。
蹙了蹙眉,莫弦往前疾走了两步。
然而,他刚给自己做好了去见南南娘亲的心理准备,前面的一人一豹便又停了下来。
南南那张小脸隐藏在白蒙蒙的雾气当中,隐约还能听到口水直抽的声音。
莫弦眉心一跳,随后就听到那个小家伙吞着口水对着面前的包子铺说道,“好像从早上出来,都一直没吃过东西,肚子都饿了。”
莫弦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貌似他也饿了。
包子铺的老板看到黑色的大豹子往自己这边走来,早就吓得脸色惨白了,尤其还悲催的发现它停在自己的摊前不走,更是吓得魂儿都飞了。
南南将嘴角的口水擦掉,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一动都不敢动的商贩,谄媚的笑了起来,“我肚子饿了。”
“……包,包子一文钱,一文钱两个。”老板双腿开始打惨,硬着头皮开口。
南南可怜兮兮的把自己的口袋翻了出来,那里空空如连根草都没有,更别说是铜钱了。“我的银子都归我娘亲管,可是我娘亲都不在这里,老板,怎么办?”
包子铺的老板张了张口,想让他拿走两个算了,可是又觉得就这样屈服了,这边的街坊邻居看了都会笑话他。以后别人想吃包子都如法炮制,那他还做什么生意?
想至此,他干脆闭嘴不言。
南南唉唉的叹了一口气,小手一下一下的摸着黑豹的背,小声的说道,“我和豹豹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不过老板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只会吃霸王餐的小恶棍,我娘亲教育我做人一定要有礼貌,没有钱不能随便吃人家的东西,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抢的。”
老板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对他口中的娘亲感激涕零,总算还是个知书达理的娘亲啊。
他这边庆幸着,却不想南南接着又开了口,“老板,你也别害怕。我不会抢,我也不会让我家黑豹抢的。虽然我家黑豹一饿就不受控制不听话喜欢乱咬人,不管是男的女的他都生冷不忌都会吃下肚子去,而且很恶毒的一口咬下人的脑袋。不过你真的放心,我会拉住它的,虽然我人小力气小。”
老板要哭了,你都说它一饿就不受控制了,你都说你人小力气小了,你还怎么拉住它?
南南身下的黑豹觉得好丢脸,它想甩开他直接跑回莫府去算了。
莫弦默默的扭过头去看着不远处的石头,已经不知道要评价些什么了。
包子铺的老板没了办法,尤其是南南张嘴好像又要说点什么恐怖的事情出来,他当即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了两步,一把将蒸笼上四五个包子给包了起来递出去,嘴角扭曲的开口,“你拿去吃吧,呵,呵呵,我请你的,看你,看你也挺可怜的,小孩子,小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多吃点,来,来。”
南南双眸发亮,一伸手便夺了过来,“老板你真是好人,好了,豹豹,谢谢老板,咱们走了。”
黑豹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二话不说扭头便远离了包子铺。这么丢脸的事情,它发誓再也不配合他了。
南南舒坦了,两只小短腿挂在黑豹的两边晃荡晃荡的,包子吃得稀里哗啦的响。
“恩恩,这包子好好吃,豹豹,你要不要吃点?啊,对了,你好像是吃胡萝卜的,真是可惜,这边没有胡萝卜买。”
有的买你也没钱好吗?不对,它根本就不吃胡萝卜的,混蛋。
“豹豹,你说是不是我长得太可爱了,老板居然一口气给我这么多的大包子。其实这也没办法,谁叫我天生丽质难自弃呢,以后跟着我,有你的好处的。”南南又咬了一口满是肉汁的包子,有些含糊不清的开口。
莫弦嘴角抽搐,什么长得太可爱了,那是恐吓,分明就是恐吓。还有,是他身边有主子的黑豹,他才有许多的好处的好吗?
这奇葩孩子,他现在真是好奇死了他的父母到底是什么人了。
莫弦摇摇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谁知一不留神,南南已经跳下了黑豹,拐进了前边的一个小巷子里了。
第二十四章 屁屁要裂开了
巷子口并不大,左右不过一米多宽的样子,只是看起来却十分的长。
南南是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进来的,恩,对于南南来说,那两个男人就是鬼鬼祟祟的。
方才他就觉得很奇怪,大家都很害怕的看着他的豹子,偏偏那两个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居然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好奇都不好奇一下。
如今更是在擦肩而过之际,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十分可疑的几个字。
鬼医?
他们说的不就是他家娘亲吗?他们怎么会知道娘亲在江城,而且还专门到这里来找她。
南南一下一下的摩挲着自己的小下巴,越发的觉得这两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十分的诡异,让他的戒备心一瞬间飙到了制高点。
眼看着那两个男人走入了巷子尽头的一家酒楼的后门,南南更加断定,这两个,绝对不是好人。男子汉大丈夫,进个酒楼而已,怎么能不走大门呢?
“不行,我得去告诉我娘亲。恩,娘亲要是知道我掌握了这么重大的一个消息,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分我两个铜板的。”
说着,他又很老成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猫着身子走出了小巷子。
外面的莫弦正站在黑豹的身边,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声响,身子一矮,人已经跃上了面前的屋顶,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家伙哼哧哼哧的重新爬上黑豹的背上,转了个方向,往江城的北边而去。
南南这会儿没再耽搁了,一路笔直的往当初落脚的客栈方向前进。
莫弦松了一口气,心想,事情总算还是进展顺利的。否则他实在不敢肯定以这小家伙状态百出的模样,会不会又横生枝节?
然而,他到底还是想的太理想了。
两刻钟后。
“什,什么?你说我娘亲已经两天两夜没回来了?”
掌柜的战战兢兢的看着他身下的黑豹,吞了吞口水很艰难的回,“是,是的,她一直没回来。小,小公子,你,你没跟你娘亲在一起?”
南南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人也变得无精打采的,也压根没去回答掌柜的话。
窝在房梁上听着两人对话的莫弦脸色变得很难看,事情果然不会太顺利。想想也是,南南呆在莫府两天了,身为他的娘亲怎么可能还会安安心心的呆在这个客栈里面呢?估摸着这会儿也在外面寻找南南,这下子,麻烦了。
掌柜的看南南可怜兮兮的仿佛被抛弃的样子,心下不忍,毕竟是在自己客栈当中住过一段时间又十分讨人喜欢的孩子,便大着胆子上前小声的劝道,“小公子,你也别伤心了,我想你娘亲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哎,掌柜伯伯,你不懂。哎,我心里很难过,娘亲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样夜不归宿,而且还是两天两夜,这成何体统?”
“……”掌柜的张了张嘴,表示很汗颜。
莫弦差点从房梁上栽下去,混小子居然这么不要脸,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他娘亲……真是受累了。
“小公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在房间里歇息会,说不定你娘亲马上就回来了呢?”最重要的是,他骑着这么一个大黑豹堵在客栈门口,他家客人都不敢进出很影响他生意啊。
南南幽幽的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幽幽的抿了抿唇,幽幽的摇头道,“算了,我还是出去找娘亲吧。哎,有个这么不靠谱的娘,我也挺劳心的。”
莫弦现在很同情这小家伙的娘亲,估计平时没少被自己儿子气得昏死过去,见到她以后,他一定会对她很友好很和善的,恩,算是表示歉意吧。
南南拍了拍黑豹的脑袋,又重新走出了客栈。
一路上依旧有不少人看着他们,却都害怕的不敢上前,可是此时此刻,南南却已经没有了要去显摆的心思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只能顺着黑豹慢慢吞吞的往前走,漫无目的的。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远处的晚霞已经灼红了半边天。
南南依旧不紧不慢的,可是跟在后面的莫弦却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有些担忧的看向隐隐变得暴躁的黑豹。
南南不了解,可是他却清楚的很,黑豹吃东西向来有规律,今天算是例外了,一整天也没见它进食,那也是给了南南面子。只是再这样下去不行,黑豹肚子饿就会变得凶残,到时候怕是会直接暴走的。
莫弦拧紧了眉,他该不该现身给南南提个醒?但是他一出现,以这孩子的聪明,恐怕一准猜到自己一直都在跟着他的,情绪上绝对会有反抗。
莫弦很纠结,眉心越拧越紧。
而黑豹也越来越暴躁,就在莫弦还在想法子时,黑豹忽然大吼了一声,身子一跃而起。在所有人都反应不及时,凶狠的往前冲去。
南南几乎是下意识的弯下身子抱住黑豹的脑袋,急急忙忙的大叫出声,“啊啊啊啊,土豹子你做什么?哎呦,我屁屁要裂开了,停下,我的屁屁哟。”
黑豹的速度很快,连带着带起的风都像是刀子似的,南南难受的不行,声音也变得破破碎碎了起来。
莫弦脸色大变,想也不想的提身追去。
然而那是夜修独训练出来的豹子,速度本来就不同于寻常,更何况莫弦和他们原本还保持着一段距离。因此即使他拼尽全力,也没能阻止它停下来。
好在,黑豹的方向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莫弦很快发现他跑去的位置是莫府,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南南也发现了,小脸一下子变得精彩纷呈扭曲起来。
“土豹子,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怎么又带我回这里了?你不是答应我跟我走的吗?你回来做什么?难不成你的情人在这里面?啊啊啊啊,你停下,停……”
他话音一落,黑豹已经稳稳的停了下来。南南松了一口气,十分困难的直起腰,打算揉揉酸痛的脊背,头顶,便传来了低沉熟悉的声音,“我说过,黑豹,只认一个主子。”
南南咔吧咔吧的抬起头,脑袋僵硬的瞪着面前的气势强大的男子,口水很没骨气的咽了下去。
第二十五章 你误会了
“是,是你啊,呵呵,好巧。”南南的眼珠子迅速的旋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黑豹已经停在了莫府的院子里了,顿时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死豹子,咱们的梁子结下了,你等着,我再也不给你胡萝卜吃了。
“知道拐带我的豹子的后果吗?”夜修独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小家伙用力的伸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恐怕这一路颠簸,他的身子没少遭罪了。
南南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很用力的抬起头来,义正言辞的开了口,“大叔,你误会了,我没拐带你的豹子,我只是带着它出去见见世面。大叔,不是我说你,你不能老是把这豹豹关在府里,你看,因为这样,它都已经变成一只土豹子了,外面什么东西都不认识,连包子这种和他同名字的东西都不认识,简直土到家了。”
莫弦正好跟了上来,闻言只觉得双腿发软,很想栽到地上去。
南南见夜修独听得津津有味,说的更加理直气壮了,“大叔,我为了让它变得见多识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我啊,带着它逛了三次街,它才总算有点认路的本领。大叔,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养豹子就养豹子吧,但是你好歹养只聪明一点的,这个太笨了。你看,我让它回来,它居然就直接开始跑了,哎哟,差点把我甩下去不说,还让我的屁屁都裂开两瓣了。”
越说,南南越觉得自己十分的委屈,尤其现在小胳膊小腿还疼得厉害,连从黑豹身上爬下来都十分的困难。好半天,才伸出自己白白嫩嫩的肥乎乎的小手,“大叔,拉我一把。”
夜修独挑了挑眉,大手一伸,便将他从黑豹身上抱了下来。
南南下了地,手脚发软的只能攀着夜修独的手臂微微颤颤的站着,时不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在旁边吃肉的黑豹,心里呕得一塌糊涂。
真是的,他白忙活了那么久,不但没把这豹子给弄出去,还重新把自己给弄回来了。
想想都觉得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然而,比南南更加呕的是玉清落放出来的蝎子,原本已经随着南南的气味离开了莫府,转眼间又重新跟着回来了。
偏偏还如此不小心,被正吃饱打嗝的黑豹给瞄了个正着。
那蝎子几乎是一出现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黑豹已经一跃而起,将刚爬进门内的蝎子给踩在了爪子底下。
南南大惊,“爪下留人,啊,不对,留蝎子。”
他说着,就手舞足蹈的扑上前去。可惜左脚拌右脚,‘砰’的一声直接栽到地上去了。
“噗嗤”随后进门的莫弦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
夜修独抬眸瞪了他一眼,微微俯下身子,就将小家伙重新给提了起来。随后走到黑豹跟前,小心的把被它压在爪子下的蝎子掐了出来。
南南仰着小脑袋,小手扒拉着他的衣袍,“大叔,那是我的。”
“你的?”
“恩恩,你还给我。”南南揉了揉摔痛的小胳膊,努力的想要垫高身子。
夜修独却给不远处的莫弦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拿了个瓶子将蝎子给收了进去。
南南傻眼了,“喂,大叔,你这样是不对的。那是我的东西,你应该还给我。我都帮你遛了一天的豹子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给我工钱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我的东西拿走呢?你这样,你这样会天打雷劈的。”
夜修独只觉得这只蝎子有些可疑,它的背上似乎有种有异于其他蝎子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不正常。
这小家伙这么紧张……
“这蝎子看起来有些危险,就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了。”
南南怒了,“大叔,小百合一点都不危险,那是我娘亲……不对,总之,你不能歧视一只蝎子你知道吗?小百合很可爱是我的小伙伴。”
莫弦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小百合?这么诡异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夜修独眸子亮了亮,看来这蝎子于他娘亲有关,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放它离开了。
“莫弦,把南南带回他房间里休息。”
“是,主子。”
莫弦往前走了几步,一把便将小家伙给提了起来。南南手脚并用开始拼命的挣扎,脑袋一扭一扭的,“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莫弦不理会他,他已经被这小家伙折腾了一天累死了,把小家伙安置好,他还得和主子汇报一整天的情况呢。
南南的声音越发的远了,只是那叫嚣愤怒依旧不减,听起来精力十足。
夜修独拍了拍黑豹的背,手上拿着那个小小的瓷瓶,一步一步踱回了自己的房间。
闻天此刻已经等在了独轩外面,见到他微微颔首,“主子。”
“查到了?”夜修独瞥了他一眼,看他脸色不太好,难得善心大发的让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知道他被下了泻药,肚子闹了一下午了。
闻天脸色惨白,听到夜修独的文化,又白上了几分,神色间满是惭愧之色,“属下无能,没能查出玉姑娘是哪户人家的小姐。”
这江城姓玉的人家本就不多,可是却没有一户人家有个这般大的女儿。
夜修独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想到那个手法医术都十分不一般的女人,沉思道,“或者,你调查的方向错了。”
“主子的意思是……”
“也许她并不是江城人士,或者并不是大家小姐。”
闻天瞳孔缩了缩,眉心微蹙,不是江城人士?可是听玉姑娘的口音,分明和江城人一般无二。再说她身上穿戴的东西,那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才买得起的东西。
可是,主子说的也有道理,也许,他也该往另外一个方向去调查调查才行。
“属下明白,这就去查。”
“恩。”夜修独挥了挥手,等到闻天离开了,他的眉心却依旧紧紧的锁着,他总觉得,他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大概有什么地方没想通透。
胸口的痛已经减少了许多,那个姓玉的姑娘本事确实不小,配给他的药似乎也有止痛的功效。比起来,乌冬在她面前还真的不够看。
“主子……”
正想着,门外忽然响起莫弦的声音。
夜修独抬眸一看,就见莫弦脸色铁青,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眉心一跳,就想到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家伙,脸色也跟着肃穆了许多。
第二十六章 贱人开门
“怎么了?”不会是又中了那个小家伙的毒了吧。
“主子,南南说,咳,你不把蝎子还给他,他就绝食。”莫弦想到南南说这话时一副大义凛然要和蝎子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模样,脑袋的青筋就开始突突直跳。
绝食?夜修独忍不住笑了一声,“他高兴就好。”
莫弦瞪大了眼睛,主子,你这样和一个小孩子较真真的好吗?
张了张嘴,莫弦想劝两句,毕竟临出门前南南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就差给自己跪下来的模样实在让他有些不忍心。然而一对上主子脸上严肃的表情,再多的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南南,你莫叔叔对不起你,你还是……绝食吧。
轻咳了一声,莫弦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将南南这一路上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夜修独都能想象得出小家伙嘚瑟的嘴脸,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比较好,大概他毕生都难再见到这么有意思的孩子了。
“你说他曾经下了黑豹的背,进了一个小巷子?”
“是。”
夜修独沉思了片刻,低声道,“你去查查看那条巷子里面有什么不一样。”
莫弦点头,“是。”
“还有,让人守着南南下榻的客栈,如果他母亲出现了,立刻来报。”
“明白。”
莫弦下去了,房间内又只留下夜修独一人。桌子上的瓶子还在,里面的蝎子似乎并不安分,摇摇晃晃的想要钻出瓶子,虽然徒劳无功,却一点都不气馁,和小家伙还真有些像。
南南很生气,小百合被抓了不说,他用绝食这么惨绝人寰的方式来威胁那个大叔都没用。
他果然没心没肺没肝没肾,居然舍得这么虐待一个小小的可爱的漂亮的简直不能用人类来形容的小神童。等着吧,他们都给他等着吧,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南南很生气,气得人都困了,不等莫弦去而复返,他已经枕着枕头睡得人事不知。
莫弦都要给他跪了,不是说要和蝎子同生共死共同进退的吗?人家小百合还在努力挣扎,他倒好,居然呼呼大睡不说,还知道要把脱下来的衣服折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一边,还知道先洗个脸伸个懒腰盖个被子,简直无情无义。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莫弦觉得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居然会看在他可怜兮兮的表情下就相信了他的话,绝食什么的,一点都不靠谱。
南南睡得很香甜,另一边的玉清落却心塞的不行。
蝎子走了大半天没回来,如今整个天都黑下来了,也没见到它回来的踪影。这地方错综复杂的,不会出事了吧。
玉清落上火的一夜没睡,次日的精神便差了许多。
早晨管家让人送来早餐她也没吃,推到一边还是上床去补眠了。
这一补,便是日上三更,一直过了给夜修独换药复诊的时间。
某人在独轩等了大半天不见人,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彻底的失去了。沈鹰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好几次探头看向门口,祈祷玉清落赶紧出现,免得他也跟着遭受鱼池之殃。
“主子。”管家急速的跑了过来,小声的说道,“玉姑娘还没起。”
“呵。”夜修独冷笑,“她倒是能睡。”
沈鹰吞吞口水,小声的劝道,“主子,玉姑娘许是累了,她昨天又是替彭应解毒,又是帮主子医治。人家是姑娘家,总要多休息休息才能有力气的是吧?”
他话刚说完,立刻接收到一道锋锐的视线,沈鹰心下一惊,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
“你倒是挺会怜香惜玉的。”夜修独的笑意更冷了。
沈鹰默默的垂泪,他这不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吗?主子你的语气怎么有种酸酸的感觉?
夜修独眉心微蹙,豁然站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啊?”沈鹰一愣,赶紧招呼了一下管家,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他现在很怕主子和人家玉姑娘打起来,看主子已经没有耐心了,玉姑娘又不是肯吃亏的主,他得看着点。
一行三人齐刷刷的站在了玉清落的房门口,夜修独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几次抬起手要敲门,又停了下来。看的一旁的沈鹰和管家莫名其妙了起来,主子怎么变得这么的纠结。
“沈鹰,你来敲门。”夜修独犹豫了片刻,还是退后了一步。
被点到名的沈鹰眼皮子一跳,老老实实的在门框上扣了两下,“玉姑娘?玉姑娘?你起了吗?”
玉清落其实一早就听到声音了,只是不想理会而已,想着他们敲几下应该就会识趣的离开了,便还是瘫在床上没有动。
沈鹰倒是很想转身走,可是主子挡在那里,他想走也走不了啊。
停顿了片刻,他又抬起手开始敲门,“玉姑娘?我们主子找你有点事,你起了吗?时间不早了。”
玉清落翻了翻白眼,依旧没有理会。
夜修独瞪了沈鹰一眼,似乎对他那种轻声细语很温柔的语气很不满意。
一伸手,他就将沈鹰给推到了一边去了,然而他刚要抬手,远远的突然看到有个小身影歪歪斜斜的跑了过来。
夜修独一怔,就听到南南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叔,我真的生气了,我好歹是个客人,我好歹还是个身娇肉贵的小孩子,你不给我吃的喝的,你还算是个人吗?”
沈鹰脸色一变,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小家伙怎么偏偏在主子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撞上来呢?他抬头看向莫弦,后者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南南已经冲到了夜修独的面前,小拳头狠狠的砸在他的小腿上,哼了两声,“我要吃香脆酥鸡,我要喝前天喝的那个酒,我要吃牛肉羊肉蛇肉好多肉,我要吃肉……”
沈鹰额角滑下三条黑线,怎么感觉整一个肉食动物似的?
南南见面前的人不为所动,一抬头,正好看到夜修独抬起打算敲门的手,诧异的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立刻被转移了视线,低声问,“大叔,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夜修独给沈鹰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抱起南南打算撤走。
夜修独重新收回视线,叩击了两下门框,“玉姑娘,开门。”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南南扭着小身子像条蛇一样,很快从沈鹰身上下来了,他抬眸看了一眼夜修独,那眼神充满了鄙视。“大叔,里面的人都不开,你好没用。”
“……”夜修独蹙眉,不理会他,继续敲门,“玉姑娘,开门。”
南南表示自己看不下去了,拉着夜修独往后面走了几步,自己冲到房门前,轻哼道,“大叔,你这样敲门是没用的,你要这样敲。”
南南小小的手掌开始用力的拍着门框,边拍边喊,“开门开门开门,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哪。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开门开门开门,贱人贱人贱人。”
第二十七章 光明正大的栽赃嫁祸
饶是一向镇定的夜修独,也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沈鹰莫弦管家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原来这样的开门方式……也可以?
这个,这个里面的玉姑娘是不是要气死了?小家伙待会可别遭殃了。
夜修独最先反应过来,眉心一拧,对着沈鹰喊道,“快把他带走。”这样的话来说一个姑娘,他都能想象得出南南的下场了。
沈鹰猛地一回神,蹲下身就要去抱南南。
“吱呀”一声,房门,却在此刻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南南头也没抬,很兴奋的扭过脑袋对夜修独神气的说道,“看,开了吧。”
门外的其余四人,脑袋都有些僵硬,默默的扭过头去看玉清落。
后者冷冷的垂眸看向底下的小家伙,声音冰冷彻骨几乎能冻结人心,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动,只听得她一字一句的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
“玉擎南!!”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南南脸上的笑意有些扭曲,小手不安的收了回来,小身子很没志气的抖了抖。
玉清落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子,声音嗖嗖的,“刚刚的话,给我再说一遍。”
“嗤……”南南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弱弱的转过头,飞快的看了一眼玉清落。随即眼睛不受控制的瞪大,唇瓣都开始哆嗦了起来,许久,才磕磕巴巴的从那张粉嫩的小嘴里吐出话来。
“娘,娘亲!!!”
娘亲?
沈鹰和管家差点站不住脚,一块摔到地上去。莫弦虽然没见过玉清落的面,但也听过她的事情,此刻的瞳孔也不断的紧缩再紧缩。
只是,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找了半天的人,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在场的人,独独只有夜修独,眉心忍不住拧了起来,她成亲了?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脑子里忽然有条断了的线猛地连接了起来,他的眸子微眯,深幽的视线落在玉清落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审视。
沈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等到双腿不再发软了,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小声谄媚的问道,“玉,玉姑娘,南南,南南是你儿子?”
玉清落轻哼了一声,有些复杂的视线迅速的在夜修独的身上撩了一下。虽然很快,却还是被他被捕捉到了,一瞬间,他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莫弦也好奇,视线落在南南身上。
小家伙好像被吓坏了,眼泪很快咔吧咔吧的掉下来,脑袋垂得低低的,动也不敢动。
莫弦嘴角抽了抽,实在很难将他此刻的模样和这两日来无法无天的形象结合在一起。
“砰”的一声,房门被用力的阖上。
只是这一次,被带进去的还有刚刚气焰非常嚣张的南南。
门外的几人面面相觑,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沈鹰三两步跑到夜修独的面前,小声的说道,“主,主子,这,这也太诡异了。这玉姑娘看起来顶多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南南他都五岁了,这,这玉姑娘总不会才十二三岁就生孩子了吧。”
“是啊,我们在外面找了半天,没想到,人就在我们莫府里面。”莫弦抓了抓头,无论如何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夜修独抿着唇,只是定定的看着那扇房门,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鹰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暴躁,“玉,玉姑娘真的是南南的娘亲,我怎么觉得……主子,你说他们有没有可能不是亲生母子,可能,可能是收养的呢?”
夜修独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收养?倒是真有这个可能,玉姑娘的年纪,实在不像是有个这么大的孩子的人。
莫弦点点头,“我也是这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里面忽然传来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叫声。
“娘亲啊,我错了,嘤嘤嘤嘤嘤嘤嘤,娘亲啊,你别不要我啊。娘亲,我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你,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啊。嘤嘤嘤嘤,娘亲。”
门外的人身子抖了抖,被这要死要活的声音哭的心怦怦直跳。
门内的南南跪坐在地上,双手使劲的抱着玉清落的大腿,小脸用力的往她裙摆上噌,鼻涕眼泪一股脑儿的染上她的衣服。
“娘亲,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人计较啊。你知道我说话都不经过大脑的,你知道我这个性格是随了我爹的,和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娘亲没办法比的。”
玉清落嘴角抽了抽,不经大脑的性格随了爹的?她和夜修独相处了以后,怎么感觉这性子是随了她的呢?
门外的沈鹰和莫弦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肯定不是亲生的。”哪有亲生的娘亲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都哭成这样了?也不晓得安慰一句。
“娘亲,我好想你,离开你的这几天,我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了,你摸摸,是不是小脸蛋的肉肉都少了很多了?”南南可怜兮兮的抱着玉清落的大腿,见自家娘亲一直紧绷着脸不说话,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莫弦忍不住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睁着眼睛说瞎话,大抵就是如此了。
玉清落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将南南提起……往旁边放了放,随即很是嫌弃的看了两眼被他蹭得有些发皱的衣裙,瞪了他一眼,“玉擎南,我那天是怎么跟你说的?”
南南抿了抿唇,圆鼓鼓的眼睛用力的眨了两下,才小小声的回答,“娘亲让我在那里等着娘亲。”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到这个,娘亲,这真的不是我的错。”南南像是找到了替死鬼一样,一股脑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自发自动的搬来了一个小凳子坐了上去,义愤填膺的开口,“娘亲,这都要怪莫大叔,我在房梁上窝的好好的,那个莫大叔自己要跑就算了,还非要把我给弄下来一块跑,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撑着,还是打算拿我当做挡箭牌?”
门口的莫弦石化了,对上沈鹰同情的目光,当场有种将南南拖出来狠狠抽一顿的打算。
拜托,他人就站在门外,这样光明正大的栽赃嫁祸,有想过他的感受吗?
第二十八章 鬼医在江城
“莫大叔?”玉清落挑了挑眉。
南南很用力的点头,“对,就是门口那个,就是那天在房梁下面和人打架的白衣男。”
玉清落恍然大悟,自家儿子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拍了拍裙摆,优雅的翘起腿,眯着眼笑了起来,“你给人家下了毒了?”
娘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南南惊悚了一下,弱弱的从凳子上爬了下来,又去抱住她的大腿。“娘亲,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玉清落忍住把他踹开的冲动,声音低沉了几分,“逼不得已?”
“对,因为我看得出,莫大叔肯定不是一般人,他身上肯定有很多值钱的宝贝。”南南见自己栽赃陷害的计谋被戳破,赶紧换了一个,眸子亮晶晶的对着玉清落笑,“娘亲,我看的没错,我告诉你哦,在这个府里面,有一头很大很大的黑豹,很威武很凶猛的。我打算把它带回去孝敬娘亲的,但是那豹子有些笨,他不听我的话,所以这两天我专门留在这里打算好好的教育教育它然后再带它回去。”
玉清落暗暗扶额,她虽然也很垂涎那头黑豹,但是黑豹的主人不好惹啊。
沈鹰莫弦管家三人默默的扭过头去看暗沉着脸的夜修独,随即又默默的转开脑袋。这母子两胆子也够大的,当着主子的面也敢算计他的东西。
夜修独冷哼一声,冰冷的视线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人,寒声道,“让她一刻钟后到我房里。”
丢下这句话,他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玉竹苑,带着凌厉之势踏出的院落。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这个‘他’是指哪个?玉姑娘?还是南南?
只是不管是谁,这个节骨眼上,他们都得打断里面的母子叙旧,让他们去主子的院子了。
沈鹰是知道玉清落的脾气的,二话不说立刻退后两步,随即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前的管家,很严肃的说道,“你去敲门吧。”
“沈爷,你和玉姑娘比较熟。”他又不是傻子,得罪玉姑娘绝对没有好下场,看闻天就知道了。
“不熟,我们也才认识两天而已。”
“但是玉姑娘看起来挺信任你的。”
“那是你的错觉。”
“吱呀……”一声,就在他们你推我让之际,房门重新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玉清落倚在门边,冷笑着看了一眼三人,“需要我请你们进去喝杯茶吗?”
南南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紧跟着加了一句,“我可以在茶里面加点药。”
三人脚步整齐的退后一步,还是沈鹰趁机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玉姑娘,主子让你去他院子一趟,换,换药。”他琢磨了一下,主子应该是叫玉姑娘吧。
玉清落想起夜修独身上的伤,还有他要求四天之内痊愈的要求,眉心就忍不住拧了起来。
真正麻烦的还是那个男人呐。
“娘亲,我陪你去。”南南很有骨气的往前站了一步,“那个大叔身边有只大黑豹,很危险的,我会保护你的。”
南南觉得自己这会儿肯定不能离开他家娘亲,不管怎么说,现在是表忠心的时候,让娘亲心情美丽了,对他犯的错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玉清落瞥了他一眼,对着沈鹰招了招手,“给我看着他,送点吃的给他就行。”
“再配点小酒。”南南下意识的加了一句,转念一想不对,赶紧对着玉清落正色道,“娘亲,你比吃的更重要。”
玉清落鄙夷的轻嗤了一声,“今天允许你喝酒。”
“真的?”南南眸子一亮,小手立刻离开了玉清落的衣裙,一蹦一跳的往沈鹰怀里扑去,“沈大爷,咱们走吧。”
沈鹰全身都轻颤了一下,大爷?怎么感觉他像是去逛青楼似的?
南南没救了!!
玉清落暗暗的抚了抚额,让管家赶紧带路,她现在不想看到那个扭头就能把她这个娘亲卖了的儿子。
但是,不管如何,她现在不能让南南和夜修独过多的接触,不然以那个男人的精明以及南南时不时犯二的行为,肯定会坏事。
管家一路都不敢吭声,心里还沉浸在玉姑娘和南南是母子的震撼当中回不了神。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是母子了呢?
独院的门已经打开了,像是随时恭候她的大驾似的。
夜修独依旧斜躺在他的那张冷气十足的卧榻上,见到玉清落走进来,也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眸,便又阖上了眼睛。
管家将人带进去,便立刻轻手轻脚的将门给关了起来。
“你进入莫府,就是为了找你的儿子?”
玉清落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粉嫩唇瓣一抿,低低的哼了一声,“是。”
“为何一开始的时候不说。”夜修独眼眸微微张开,看她熟练的把他的衣服解开,那动作像是已经给人宽衣解带了许多次一样,心里顿时涌上一丝烦躁,猛地将她的手给推了开去。
玉清落愣了一下,隐隐的感觉到他不稳的情绪,诧异的抬起头。她一开始不说又怎么了,难道罪大恶极?
“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好人。”
“现在确认了?”夜修独冷哼一声,见她不再动作,眉头又拧了起来,不耐烦的说道,“换药。”
她……忍,为了那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她忍他阴晴不定的脾气。
玉清落咬咬牙,又去解他的衣服。
恢复的还算不错,她的技术再配合她的药,夜修独的伤口已经不会再渗血了,要痊愈应该过不了多长的时间。
“你的夫君是谁?”沉默了片刻的夜某人又开了口。
玉清落给他缠绷带的手微微一顿,若无其事的开口,“死了。”
死了?夜修独豁然睁开了眼睛,仔细的看她眼里的神色。只是从那里面见不到半点情绪,仿佛他们聊到的话题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她对她的夫君,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
“主子。”玉清落将他的衣服披上,门外便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夜修独从榻上缓缓的直起了身子,“进来。”
“主子。”管家先是看了玉清落一眼,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乌冬,乌冬要求见您。”
“不见。”夜修独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对乌冬这个名字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可是,乌冬带来一个消息,说……说鬼医就在咱们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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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他说的有道理
鬼医?
玉清落低垂着脑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夜修独则微微皱起眉,终于从榻上站起了身,越过管家走出了房门外。
外面早就站着莫弦沈鹰闻天以及趴在沈鹰身上睡得云里雾里的南南,见到他出来,闻天忍不住兴奋的上前一步,“主子,那个和琼山医老齐名的鬼医,确实在江城。”
玉清落的嘴角继续抽搐着,原来她的名声这么大,看闻天兴奋的劲,要是知道鬼医是她,当初还会不会怀疑她给彭应下毒呢?
“乌冬说,虽然主子信不过她,不过她心里还记挂着主子。”管家跟着夜修独从门内走出来,又小小声的开口,“她说主子身上的伤也好,彭爷身上的毒也罢,还是请鬼医来诊治一下比较好。”
夜修独轻哼一声,“不必了,府里有玉姑娘,她的医术不差。”
玉清落表示听了这话,她的心情很舒畅。这乌冬还真是喜欢刷新存在感,都被赶出府了,还要出来晃一晃,而且用的是她的名头,真是做的一手好死啊。
可是闻天心里却焦急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上前劝道,“主子,我知道玉姑娘医术高明,我也相信她定能治好您和彭应的伤。但是玉姑娘毕竟年轻又是女子,经验没有鬼医这样的老前辈深。反正鬼医就在这江城之中,而且属下调查过了,他会在两天之后在南郊的福隆客栈里面救济病人,咱们去看看也并无损失啊。”
玉清落偏头打量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这个闻天似乎对鬼医很执着,好像很崇拜他似的。还有,谁跟他说鬼医就是老前辈的,她看起来像是个老头子吗?头发长见识短。
再看看院落当中的其他人,似乎都挺赞同他的话的。
既然如此……
“我也觉得闻天说的有道理。”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连夜修独也诧异的挑了挑眉,他以为,闻天说这些话必定会惹得她不高兴的,毕竟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对于别人质疑她的医术想必是会不悦的。
没想到,她竟然会赞同闻天说的话。
玉清落耸了耸肩,“你们看着我干嘛?我是大夫,对于这种传闻当中的人物当然也很好奇也想见一见了,说不定还能向他讨教一下医术,对吧。”
夜修独怪异的瞥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在所有人的期盼下点了点头,“既然玉姑娘想见,那就去看看吧。”
“……”闻天沈鹰莫弦还有管家的眼神都透露出一丝丝的诡异,落在了玉清落的身上。
听主子这话,怎么觉得这玉姑娘才是整个莫府当家做主的人?
“嗝,喝啊,再喝。”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南南忽然从沈鹰的肩头上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玉清落嘴角抽了抽,一把将他给抱了回来,准备回房。
“等一下。”然而她才刚踏出一步,后面便传来了夜修独平静无波的声音,紧跟着,一个小小的瓷瓶递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对上玉清落疑惑的目光,夜修独撇开视线,声音冷硬了几分,“这蝎子是你的。”
蝎子?玉清落刷的一下将瓶子给夺了过来,随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说她的宝贝蝎子怎么一去不回了,原来落到了他的手上。
她将瓶子收好,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直接往自己的玉竹苑走去。
站在一旁的沈鹰眼珠子转了转,扭过头便谄媚的跟了上去。“玉姑娘,小家伙我来抱吧,别累着你了。”
夜修独的嘴角一瞬间抿得死紧,盯着那一前一后宛如一家三口模样远去的三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杵在一旁的管家感受到周身泛起的冷意,全身经不住狠狠的颤了颤,好半晌才鼓起勇气开口,“主子,那个乌冬……”还在门口候着呢。
“打发她回去。”他的声音十分的冷硬,一说完,便再也没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砰’的把门阖上了。
莫弦和闻天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主子的脾气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的暴躁了。
管家苦哈哈的,踩着小碎步急急忙忙的又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乌冬还等在一旁,见到他时眸子便是一亮,赶紧上前几步,脑袋情不自禁的往他的身后探了探,“严管家,主子呢?”
“主子让你回去。”知道乌冬的为人,管家的态度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脸色也没有对玉清落时候的恭敬了。只是短短几天时间而已,玉清落似乎已经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让人不得不谨慎的印象了。
回去?乌冬有些难以置信。
“严管家,你到底有没有和主子说清楚?”
“我已经将你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告诉了主子,主子也知道鬼医在江城,我说的很清楚,我相信主子也听得很清楚。”
“那……那你有没有和主子说,我很担心他的伤势,姓玉的那个女人信不过啊?”
管家脸色多了一丝的不耐烦,玉姑娘解了彭爷的毒,又给主子治好了伤,她要是信不过,难道你信得过?
“反正你要我转达的话我已经全部转达了,至于主子要怎么做,那是主子的事情,我干涉不了。你走吧,以后不要出现在莫府了。”
乌冬死死的咬着牙,狠狠的瞪着这个前两天还对她恭恭敬敬的严管家,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不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下人吗?还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了。
“严管家,主子有没有说过会去见鬼医?”压下心底的怒气,乌冬语气平缓的问。莫府她已经进不来了,那就只能等主子出来,她已经不相信面前的严管家了,她觉得他根本就没把她说的意思表达清楚。如果主子过两天去见鬼医的话,那就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管家岂能看不出她的那点小心思,他什么话都没说,转个身,直接把大门给阖上了。
乌冬气得要死,抡起拳头用力的砸了两下大门,“严管家,你什么意思?开门,你敢这样对我,以后有你好看的,开门,开门。”
管家轻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乌冬在门外叫嚣了许久,里面却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倒是附近几户人家听到她的声音,都纷纷的探出头来。
许是觉得有些丢脸了,乌冬狠狠的低咒了两声,埋着头赶紧离开了莫府大门。
然而,她刚走出莫府暗卫的视线之外,墙头忽然跃下两个人,撑开麻布袋兜头而下,捆了后迅速消失了巷口。
第三十章 切下一节手指
乌冬心里一咯噔,来不及大声呼救,肩颈处猛然传来一阵刺痛,紧跟着,人便昏了过去。
抓住她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毫无怜香惜玉的姿态,一把将罩着她的麻布袋子扔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马鞭子一挥,车子已经宛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前疾驶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才在一间看起来十分简陋的小茅屋前停下。
乌冬被颠簸的难受,被人扔进屋里是摔得她脑袋疼,当场清醒了过来。
麻布袋被人打开,她有些不适应的揉了揉脑袋,睁开眼看向四周。下一刻猛地缩起身子,惊恐的看向坐在屋子中央背对着她的女人,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做什么?”
女人低低一笑,头上戴着的珠子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十分的惹眼。
她缓缓的转身,踱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问,“你就是乌冬?”
“你……你是谁?”
“我问你,莫府的主人,是不是姓夜?”真是失策了,他们找了那么久,从来没想过夜修独会住在那么大的一个院落里,大隐隐于市,大概就是如此了。若不是他们跟踪这个乌冬,或许至今都不会想到姓夜的会住在那里。
乌冬瞳孔一缩,他们是找主子的?她的心下当即戒备了起来,抬眸看着面前依旧笑眯眯的女子。
“夜修独,伤势如何?”女子蹲下身,凑近了些,好像要将乌冬所有的神情姿态都收入眼中一般。
乌冬倒抽了一口凉气,主子的伤,除了莫府的人知道之外,便只有伤他的那伙人知道了。这么说来,这些人……不是好人了?
不能说,主子的事情绝对不能说。
乌冬豁然扭过头去,她虽然不聪明,但基本的逻辑思考还是有的,关于主子的事情她本来就了解的不多,现如今,更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不说?”女子轻笑了一声,纤细的手指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眸色之间很快闪过一丝阴狠,“那就别怪我了,把她的手指给我切下来。”
话锋一转,女子的声音顷刻间变得凌厉非常。
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贴近肌肤发出‘嗤’的一声,一节染血的小指头已经滚到了角落里去了。
乌冬有一瞬间的怔愣,下一刻,漫入骨髓的疼痛尖锐的刺激着她全身的神经,撕心裂肺的惨叫立刻充斥了小屋。
“啊……啊……啊……好痛,啊……”乌冬捂着染血的手指缩在地上,眸中全是痛苦和不可置信。
她哪里想得到,这女人连给人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下了死命令。
“现在,还不肯说吗?”女人依旧笑眯眯的蹲下身,手指在她额头上的冷汗轻轻一划。
乌冬恐惧的全身一抖,疼也顾不上了,赶紧点点头,“我说,我,我说。”她此刻一点都不怀疑这女人会不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女子满意了,重新站起身坐回了椅子上,妩媚的扭着身斜睨着她,“夜修独的伤,是不是你医治的?好了几成了?”
“我,我不知道。”乌冬哆哆嗦嗦的开口,一说完看到女子又沉下来的脸色,急忙澄清道,“一开始是我医治的,他的伤势十分的严重,虽然性命保住了,但是还十分的危险。可是,可是后来莫府来了个姓玉的女子,她的医术十分的高明,后面都是她接手了主子的伤,大概,大概现在已经恢复了七八成了。”
乌冬明白,眼前的这伙人不希望夜修独活下来,所以只要她把玉清落推出来,他们必然也会视为眼中钉的。
“姓玉的女子?”果然,玉清落很快引起了她的注意。
乌冬急忙点头,“是,那人医术了得,就算是半死的人也能救活,连我这个琼山医老的弟子,在她面前都要甘拜下风。有她在,就算主……夜修独濒临死亡,大概也会被她给救回来的。”
琼山医老的弟子?女子忍不住嘲讽的看了她一眼,“那个姓玉的,真有那么厉害?”
“是,主子身边的彭应中了毒受了伤,也是被她给救回来的。”
女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彭应的毒是他们造成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伤势到底有多严重。本以为就算被人抬回去,此刻也已经埋入坟中了,想不到,居然还活着。那个姓玉的女人,看起来也是个麻烦。
“乌冬。”女子微微换了个坐姿,看向跪坐在地上的乌冬,眼中划过不屑,“我要你带我们进莫府。”
乌冬一怔,急忙摇头,“我做不到,莫府地形复杂,除了暗卫和主子身边的几个护卫,我根本就进不去。况且我在那里呆的时间也不长,知道的事情少之又少。否则我今天何必要低声下气的求着管家让我进去见主子呢?”
“哦?”女子大概也信了几分,“那你今天去莫府做什么?”
“我……我只是听说,听说鬼医在江城,想着主子的伤或许能让那个鬼医瞧一瞧,毕竟姓玉的女人来历不明,不能完全相信,我担心她对莫府不利。”
女子轻笑出声,“你倒是挺会替夜修独着想的。”
乌冬垂下头,嘴里全是苦涩,她替他着想又如何?那个姓玉的不知道给主子下了什么药,让主子这样维护她。
“夜修独会去见鬼医吗?”
“我,我不知道。”乌冬摇头,这是实话。
女子沉默的轻轻叩击着桌面,顿了半晌,才对着旁边面无表情站着的男人说道,“把她带下去看着。”
“是。”男人冷硬的一点头,已经提着乌冬离开了屋子。
乌冬想让她放过自己,可是来不及开口,那人已经敲晕了她。
屋子里只剩下寥寥数人,女子站起身走到窗口,眸子朝着莫府的方向撇去,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冷笑。
“双珂,接下来我们怎么做?”静默许久,她身后的男子才上前一步,颇为恭敬的问道。
“两天后,咱们也去南郊的福隆客栈。”
“你是说,夜修独两天后,会出现在那里?”
“不管他出现不出现,我们要在那候着,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更何况,就算等不到夜修独,也能等到那个传说中的鬼医。听说那鬼医身上有冰露丸,并且医术能和琼山医老媲美,夫人早就想网罗回去了。”
男子略一思索,点点头,“我明白了。”
【作者题外话】:只看看不收藏不留言这是吃霸王餐的行为你们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