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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君宝     元气少年txt下载     元气少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72章 二女争夫的戏码

    杨开明喜滋滋的打断他说:“昨晚的晚会,你被七个评委一致评为特级节目。知不知道特级节目的含义?以往十多届晚会最好的节目也不过是叫做第一名,你这个特级绝无仅有,学校奖了一万块,你看……”

    宋保军忙说:“都是杨老师领导有方,费心指导,在整个班集体的团结协作下才能获此殊荣,我个人微不足道。这笔奖金我看就充作班费,请全班同学包括几个领导吃一顿大餐,您看怎么样?”

    杨开明心想这学生当真有几分做官的潜质,笑道:“那哪成呢?台上都是你一个人出力,为班级争了光。我们全班理当掏钱给你办一席庆功宴才是。”

    两人在电话里头争来争去,最后杨开明用班主任的身份定了调子:“好了,不用争了,就这个周末,全班出去聚餐,费用由班费出了,反正这个学期班费还没用几毛钱。”

    “班主任抬爱,小弟不胜感激。”宋保军谦逊了几句。

    “哪里哪里,我们还得感谢你呢。既然生病了就安心休养啊,我批你两天的假够不够?”

    “班主任果然深明大义。”

    “呵呵,你小子,那我挂了啊。”说起来,杨开明真正要感谢的人应该是他。代表班级获得晚会最高荣誉,可以为班级增加评分,期末教职员工评先进的时候才是关键。

    刚刚挂掉电话,两个女生一前一后闯进医务室。分别是柳细月和叶净淳。

    听谭庆凯说宋保军病了,两个女生都很着急,一起跑过来探望。

    柳细月一进门口推开碍手碍脚的医生,马上发飙:“宋保军你能啊!拿个特级节目奖就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了?打你几百个电话不接,到底什么意思?枉费我一番好意,本来约了同学想为你庆祝的,搞得老娘脸都丢尽了。”

    宋保军立即软绵绵的如同死狗一般:“没看见哥哥病入膏肓了么,还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想气死我不成?”

    “真的病得很严重?”柳细月顿时停住叫嚷,伸出纤长细嫩的手指试试他的额头,触手冰凉:“没发烧啊,你脸怎么这么脏?身上全是汗味,你昨晚不洗澡?”

    宋保军不耐烦道:“我都说了病得很严重,昨晚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没来得及洗澡。”

    柳细月对他“恶劣”的态度不以为意,想了想,管医生要了一盆暖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将毛巾拧干,笑道:“乖,叫声姐姐就给你擦脸。”

    宋保军抿着嘴不肯说话,柳细月不屑道:“姐姐这么大还没服饰过别人,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说着拿起毛巾往他脸上捂去。

    叶净淳跨进医务室,手里拎着满满一个塑料袋的早餐,正好看见柳细月极其细心的拿毛巾替宋保军拭擦脸上污渍,那专注的程度犹如爱护丈夫的小妻子。而那该死的宋保军,居然也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咳咳!”小叶子大力咳嗽个不停。

    柳细月好像被撞破了奸情一般,脸蛋红艳艳的,慌慌忙忙跳起,接着醒悟,瞪起眼珠问:“喂,女壮汉,你来医务室干什么?”情绪转换极快,前一秒钟还是温柔可人的小女生,下一秒钟马上化作《猪头格格》里的容嬷嬷。

    叶净淳这次却没被当场气跑,哼了一声:“同学生病我来看望也不成么?要你管。”

    柳细月立即反唇相讥:“你不说我还道你患了梅毒淋病之类什么见不得人的疾病,特地来此求医问药。”

    “柳大班长男朋友那么多,患上这样的疾病也不奇怪。至于我,又高又壮,熊腰虎背的,从来没男生看得上,当真患病了也只能是被柳大班长传染的。”叶净淳同样不肯示弱,狠狠刺了柳细月一句,轻轻放下塑料袋,说:“宋保军,你病还好么?我给你带了早餐。”

    “哈哈,还是小叶子最了解我的心意。”宋保军伸手去翻塑料袋,里面传来葱油饼、鸡蛋饼和奶茶的香味。

    柳细月马上把毛巾拍在宋保军脸上:“不准吃她的东西!”

    不让宅男吃东西,简直比要他老命还难受,嘿嘿笑道:“哪有你这样当班长的,从来都不团结同学。这鸡蛋饼嘛,烤得真香,我猜一定是从樟树街王记烤饼摊买的。”

    柳细月再次将矛头对准叶净淳:“我偏就不团结同学怎么了?女壮汉,你这么巴巴的赶来给宋保军送早餐,到底安的什么好心?”

    叶净淳咬着下唇道:“那你给宋保军擦脸,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柳细月的脸蛋再次通红,有些羞恼的嚷道:“宋保军是我安排参加晚会的,他既然因此生病,我就该对此负责,你懂什么!”

    医生见状只好苦笑拦在中间:“两位同学,这里是医务室,病人需要休息。”

    “闭嘴!”两个女生异口同声朝医生喝道。

    医生踉跄而退。

    柳细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送早餐是为了讨好男人。也不照照镜子,瞧你那模样,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别说一份早餐,就算满汉全席全部抬来,也不会有男人多看你一眼。”

    其实叶净淳除了长得太高之外,身材甚是标准,甚至有些偏瘦,大长腿华丽到了极点,完全堪比超模身材。但女生吵架就抓住她没男人追这一点不放。

    叶净淳撇嘴道:“那你又好很多了?性格疯疯癫癫的,男的也不会看得上你这样的精神病。”

    “哟,比以前嘴尖牙利多了嘛。姑奶奶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风往哪边吹了!”

    宋保军见两个野蛮女生似乎有动手的迹象,连忙捂着心口道:“哎哟……疼、疼死我了。”

    两个女生慌忙停手,一齐扑到宋保军旁边,七嘴八舌的问:“怎么了?你没事吧?医生,医生快来看看啊。”

    被骂退到医务室前厅的医生只当做没听见,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纸。

    宋保军闭住眼睛,柳细月赶紧给他掐住人口,叶净淳又帮他按摩胸口。

    忙活了好一会儿,宋保军假意悠悠醒转,虚弱的说:“你们再这样吵来吵去没完没了的,我老命都要被你们吵掉一大半了。”

    “对对,是我忘了,病人应该好好休息。”柳细月又朝叶净淳瞪起眼睛:“都怪你!故意骚扰病人,宋保军要是被气死了,你功劳起码占八成,我最多占一成!”

    “还有一成哪去了?”

    “庸医也占一成!”

    宋保军见连段正淳对付“二女争夫”的办法也毫不奏效,只得苦笑摇头,抓起葱油饼就往嘴里塞。

    争了半天,最后宋保军索性假装睡觉,怎么叫也叫不醒。两个女的看不是个事,一路骂骂咧咧走了。

    终于没了一千鸭子的滋扰,宋保军默默吊完点滴,返回宿舍重新睡回笼觉。

    一直休息到中午起床,听到大家聊起昨晚机械工程学院几个男生因玩闹,集体摔下二楼的“奇闻异事”,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们没闹到学校领导层就好,省得大家都不好收拾。

    吃过午饭,竟然有好几个昨晚的现场观众,都是同一栋宿舍楼的同学,嚷嚷着要来观瞻钢琴王子的日常生活。幸好宋保军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不用理会他们。

    谭庆凯礼貌的将大家送出门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你们知道么,演奏一部神级作品会死多少细胞?莫扎特三十五岁就挂了,我们军哥仅仅只是大病一场这还算轻的。你们要真有心……呃,对了,有烟么?看望军哥怎么能不带香烟?下次记得带一条好烟过来,我教你们几手弹钢琴的秘方,包教包会,绝对能让女孩子对你着迷。”

    “还有这等好事?”几个粉丝被谭庆凯半哄半骗的弄走了。

    ……

    磨到周一早上,机械工程学院汽车机械专业班级的一群男生正在教室吵闹,十多个人围在角落义愤填膺,都在怒骂周六晚上故意干扰机械舞表演的那名醉汉。大家都说如果那家伙破坏气氛,恒哥的机械舞不一定会输给宋保军的安魂曲。

    那天晚会落幕后进行颁奖典礼,纵使崔筱君给出九点八分的超高分数,架不住别的评委评低分。最后排出名次,仅仅倒数第二,只比一个拼命逗乐但观众总是不笑的相声强。

    苏林恒处理完狗头军师的破事,又把注意力放在破坏自己表演的醉汉身上。

    那醉汉是物理系一个考了两年没考上研究生的学生,因为在晚会上“寻衅滋事”,被教导部记以大过处分,还要张贴三千字的检讨书在教学楼的招贴栏供其他学生观阅。

    尽管如此,苏公子仍然不能解气。

    “他毁了我们的表演,一个大过处分就算完?我一定叫他生不如死,后悔投错了人胎。”苏林恒咬着牙向跟班们表态。

    有人出主意:“今晚骗他去厕所,就在里边痛打一顿?”

    苏林恒点头:“只有痛苦才能让人产生深刻不可磨灭的记忆。”

    那人说:“等十点钟以后把他带去情人林后面的公厕,那里晚上都没人,打起来不怕别人发现。”

    “那你说找个借口骗他出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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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救助迷途的羔羊

    “这个嘛,挺简单的,就说外面有人找,等一出宿舍楼就由不得他了。”那人自觉得意,又笑:“恒哥你看怎么样?恒哥,恒哥?”

    大家只见苏林恒呆呆注视着教室门口,紧紧抿住嘴唇,眼中满是慌乱。

    门口站着宋保军。

    宅男就地点了一根烟,大模大样走进教室,白雾往身后散去,笑道:“一帮人大清早的在这里商量什么小把戏?”

    十几个人都愣愣的不说话了。有几个不知好歹的还带着桀骜看向他,另外的人则不免惊慌失措。篮球队有一小半人马在这个班级,钢铁天团也有一半人在这个班级,亲眼目睹过宋保军三拳两脚打翻徐岩勇——那家伙还在住院。更亲身经历过四十斤铁链的雷霆一击。

    苏林恒勉强应道:“宋保军,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宋保军一屁股坐在课桌上,目光不善的审视对面十多个高大健壮的男生,“苏公子,你在女主播郭郁烟面前亲口许下的诺言,不打算兑现了吗?”

    “什、什么诺言?”苏林恒想同宅男对视,仅仅一秒之后便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宅男的眼神融合了猥琐人格的装腔作势天赋,装清纯也行,装懦弱完全是本色,装正直无须费神,凌厉、刚硬、冷漠,要什么有什么。苏林恒不过区区富家公子,哪有胆子和他肆无忌惮的眼睛对视?

    “赌注啊,别装傻了,当初是你非要同我赌,好在你意中人跟前挣面子,还说什么愿赌服输,嘿嘿,嘿嘿!”宋保军冷笑两声,掸了掸烟灰。

    汽车机械班全是男生,没一个女的。学这种专业不光靠脑子,还得动手。在实习车间里一扛就是几十斤重的家伙,除了几个眼镜仔实在无能为力,个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壮汉,彪悍气息十足。茶州大学几十个院系几百个班级,论打群架还真没怕过谁了。

    去年就打过一次,和计算机系的学生争抢足球场,最后大打出手。几十个人混在一起拳打脚踢,揍得那帮it混子抱头鼠窜,机械工程学院的名头算是打出来了。

    饭堂里随便往哪张桌子一站,说自己是搞机械的,别人往往就得给他让座,威风一时无二。

    现在宋保军单枪匹马闯进教室,十几个男生被训得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叫唤一声。

    良久,苏林恒皱眉道:“不是说不给你,十万块也不是小数目,顶我好几个月米饭钱呢。年底结清给你,放心,我不会赖的。”

    “空口白话无凭无据,写张欠条来。”宋保军敲敲桌子。

    苏林恒当真气得够呛,横行霸道惯了,头一回被人逼到这般田地。这人就在眼前,他偏偏没勇气说半个不字。

    “写就写,老子愿赌服输,吐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过的话从来不赖。”周围十几个跟班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苏林恒只好硬充大气,掏出纸笔写道:“欠条:欠宋保军拾萬圆正元,2016年12月31日前还。苏林恒。2016年10月18日。”

    同时写了一式两份,从桌面推过去:“你也签个名就生效了。”紧紧看着对方,实在肉痛无比。十万块!可以请妹子吃多少顿饭了!说没就没,真叫人丧气,同时还很丢脸。

    宋保军拿起欠条看了看,又看看苏林恒。

    大家紧张兮兮的盯着,不知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言而有信嘛,果然是条汉子。”宋保军用欠条当做扇子扇风,模样十分悠闲:“我的生活费每个月八百块,比起你来不值一提。”

    苏林恒忍着气道:“欠条写给你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很好玩吗?”

    “想起周六晚上你们班同学伤重住院,听说摔下楼梯……”宋保军还不知道狗头军师的名字,含糊略过。

    钢铁天团成员中的高季辉马上补了一句:“项文年那家伙惹了您,摔死活该!”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苏林恒羞恼的瞪了这位墙头草一眼。

    宋保军说:“大家都在同一舞台演出过,想起来真令人感慨世事无常,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伤成那样了。”

    苏林恒脸色愈发焦黑。众跟班见他说话满含嘲讽之意,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宋保军三下两下将欠条撕成粉碎,淡淡的说道:“这笔十万块赌注就当做我送给那什么、项文年以及其他几位受伤同学的生日礼物吧。希望他们早日康复出院,须知谨记回头是岸、重新做人的道理。”

    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禁哗然。十万块的欠条,恒哥的金口承诺,居然说撕就撕。

    这人不但手段狠,气量竟是如此之大!

    十万块能做什么?

    仅能在三环以内买一平米面积的商品房,仅仅不过是有钱人在海上仙山一晚上的花销,也可能只等于一瓶洋酒的价值。

    当然也足够县城地区三口之家一年富足的生活,一个年轻人大学四年的所有消费,可以买一万斤猪肉,资助三五个贫困儿童。

    在一部分人眼中很是渺小,在另一部分人看来却十分巨大。

    他说不要就不要!

    这气魄,也足够震撼汽车机械专业整个教室了。

    高季辉当先反应过来,抢着说道:“军哥义薄云天,不计前嫌救助迷途的羔羊,为我辈之表率。我们全班要号召起来,发起向军哥学习的全民活动,大家争先创优,紧紧抓住工作思路,大力推进班级结构调整,关注班集体生活,依法学习、依法考试、依法挂科,加强和改进班级建设,争取把军哥精神贯彻到实处!”

    苏林恒一把推开这马屁精,伸出手说道:“宋保军,我服你。

    他这是佩服的服,不是服气的服。佩服宋保军的气度行径,却仍是觉得不服气。苏公子心里还有一股气没出,怎么可能认输?何况项文年被打得那么惨,自己脸也丢光了,你撕个欠条就能叫这仇怨消泯的?

    项文年“跳楼”那事,保险理赔之后,还须八千块医药费而已,不多不少。苏林恒是全部把事情揽身上的,说自己在打闹中不小心挤同学掉下二楼。叔叔苏成濡额外给几位同学的家属掏了五六万块营养费塞他们的嘴。这口气,怎能说消就消?

    “是么?”宋保军笑笑,与他握手,说:“赌注共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十万块赌资,二是输的人向赢的人磕头谢罪。苏公子有思想准备了么?”

    苏林恒马上缩回了手:“宋保军同学,别开玩笑了。”

    “月底全校篮球联赛,我们班也有报名参赛,如果和贵班碰面,到时候还望多多手下留情,最好是输给我们班三五十分,这样我或许就把赌注的第二部分忘了。”

    苏林恒总算松了一口气,道:“看情况吧,班集体的事,我一个人说话也不一定管用。”心想到时候时间过得久了,就能把这件事胡混过去。

    课任老师腋下夹着讲义走进教室,其他同学纷纷返回位子坐好。宋保军拍拍苏公子的肩膀:“好自为之。”施施然离开。

    ……

    下课后,班主任杨开明打来电话让宋保军去他办公室领取“特级节目”的奖金和证书。

    谭庆凯这鸟人也想跟着去凑热闹,被龙涯骂走了。

    龙涯的原话是:“宋保军拿的是什么奖?晚会最高艺术成就奖。懂我意思吗?没懂?那么看看你自己,丑就不说,人还特傻,还想跟宋保军一起去领奖?我看去工地搬砖才是你的最佳归宿。”

    谭庆凯无奈,只好垂头丧气跟着龙涯去食堂打饭。

    宋保军蹬着自行车来到教职员工办公楼,在前面的停车棚用粗大的铁链锁好车子。

    教导部主任严从龙刚刚从楼梯下来,左手一只皮质手提包,右手提着手机。看见宋保军便挂掉电话,笑着打趣道:“小宋,这么粗的铁链,锁航空母舰都成了。”

    宋保军连忙掏出河水香烟迎上去:“严主任,又准备去训导哪位学生?”

    “全校五六万学生,犯事率千分之三,每天都有训不完的学生,不过嘛现在下班了。”严从龙接过他递来的香烟,表情显得很轻松:“小宋这么兴冲冲跑来办公楼,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啊?”

    宋保军掏出一只银白色的打火机给严从龙点上,笑道:“十六门功课,每天都有读不完的书,不过嘛现在是来领奖金的。”

    严从龙随口问道:“你这打火机,样子不错嘛,在哪买的?”

    “从我爸那里拿的。”

    那只打火机式样老旧,用铝壳制作,头前四个小小的通气孔。翻盖一旦打开便会触发火石,点燃里面的火芯。

    火焰静静燃烧,散发出煤油味。

    后面有个可以拆卸的小盒子,里面装有浸湿煤油的棉芯。底部铭刻一排仿宋体小字:“中华人民解放军总装备处监制,1982年”。(未完待续。)

第174章 主任大大的小心思

    严从龙接过打火机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再还给宋保军。

    说话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好好收起来,这东西珍贵着呢,一九八二年产的军用品,特供给越南前线的战士,还是原版的,全世界剩下没多少只了。我原来也收有一只,后来被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拿来玩耍,不知弄哪里去了,真是可惜。”

    宋保军微微一笑揣进裤兜。心想本来就凭你严主任的话,打火机直接送给你都成。可这是父亲多年以前的从军物品,却是不便送人了。

    严从龙又问:“来领奖金的?哦,对了,我听说了,你前天晚上参演十月晚会,获得巨大的成功,一手钢琴弹得出神入化。可惜我那天没空参加,后来听同事们说起,你很是了得啊!”

    “业余爱好,不足道也。”宋保军挠挠头,适时显出被长辈夸奖过后的羞涩的谦虚。

    幸好严从龙没现场去欣赏演奏,不然单是听他这一句“业余爱好”,恐怕就得当场跳起来骂人。为什么?你小子钢琴弹奏比真正的大师还要离谱,却自称是业余爱好,还叫不叫人活了?你这么装逼,看老子不揍死你!

    “学校给你颁了特级节目奖,这奖项我还没听说过呢。对了,拿那五万块奖金,有什么打算啊?”严从龙笑道,“我听说了你的家庭情况,不是富贵家庭,一定要好好节省,不可模仿其他孩子大手大脚啊。”

    “是,严主任的教诲,小弟牢记于心,不敢或忘。”宋保军心头闪过一丝疑惑,杨老师明明说的是一万块,在严主任嘴里怎么变成五万块了?

    严从龙拍拍他肩膀笑道:“好了,我不阻你兴头了,快去领钱吧。期末争取拿个奖学金什么的,我给你加油。”

    “谢谢严主任勉励。”

    宋保军带着疑问走进杨开明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比不得严从龙的单人豪华间,就是一间较大的办公室,好几个中文系没评上职称的导师合用。总共四张办公桌用透明玻璃隔开,周围是厚重的铁皮档案柜和书柜,四处凌乱无比,堆满书籍文件和纸张。

    午饭时间,其他导师已经离开,只剩杨开明一人坐在办公桌前翻阅文件。头顶的吊式电风扇呼啦啦转动,十月中旬了,秋老虎仍然时不时肆虐一番。

    “哦,宋保军同学,来了?”杨开明推推眼镜腿,站起身,拉开旁边一把木质的靠背椅,“坐吧。”

    宋保军依言坐下。

    杨开明颇有些喜气洋洋,笑道:“小宋啊,不是我说你,有这么的音乐才华,怎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其实宋保军去音乐学院学习的事情,也通知过杨开明的,可是他当时没太大的直观印象。料想不就是多学一门专业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直到周六的晚会上节目造成巨大轰动,连副校长也四处打听这位学生的下落,这才把杨开明吓住了。

    “我那也是侥幸吧,完全没想到那天晚上的状态好比注射兴奋剂一样,发挥远超平时的水准。”宋保军一如既往的谦虚淡泊,“说起来还是多多感谢杨老师的指导和支持,没有杨老师的辛勤浇灌,哪有我今天的成就。一个人的成功,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天分,而这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其中一半是由于老师的指引。”

    杨开明脸上的欣赏之意越发明显。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学生,有的张狂自傲,有的腼腆内向,有的中二病每天二十四小时发作,但是像宋保军说话这么有分寸的学生,还真是不多见。

    “你太谦虚了,呵呵。”杨开明转身用钥匙打开档案柜,拿出一个信封和一本封皮红彤彤的证书,说道:“你那天晚上走得太快,大家寻你不着。后来颁奖是由系主任何建民代领的,又转交给我保管。”

    大红烫金的证书,胀鼓鼓的信封,放在桌上甚是耀眼,还有一张表格。

    “一万元的奖金,还有证书。你在这里签个名字。”杨开明指指表格。

    宋保军想起严从龙的话,开玩笑似的问道:“我怎么听说有五万元的奖金,剩下四万块是不是学校代表我捐给孤寡老人了?”

    杨开明啊了一声,险些打翻茶杯,脸色顿时很不好看。

    看到班主任这情态,宋保军心头透亮,道:“难道还真是?不知是哪几位孤寡老人,有没有名单?捐助人有没有写我的名字?”语气间陡然一片冰冷。

    “你先别着急,原来我想等过几天再跟你解释的。”杨开明坐回椅子,直视着宅男的目光,“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吞了这笔钱吧?我杨开明当老师十年,说不上有先进,错误断断是不会犯的。颁奖典礼上一大堆人知道这笔款子的数目,我哪有胆子贪墨?”

    宋保军觉得这话在情在理,笑道:“我怎么可能误会杨老师?就随口一问。”

    杨开明道:“何主任交给我的奖金就只有这么一万元。他对我说了,小宋这学生,才华是有一点,但关键全靠中文系的栽培。没有中文系全力扶持以及他何主任的背后出力,我们是绝对拿不到特级节目奖的。”

    宋保军紧抿着嘴唇没有接话。

    杨开明起身用纸杯给他倒了一杯纯净水,说:“何主任认为,于公于私来说,奖金和荣誉都应该归于集体,而不是个人。你的成功是集体努力的结果,如果没有中文系,你什么都拿不到……注意这是何主任的原话,他说,晚会把特级奖评给你一个人,有些失了分寸,对中文系其他广大师生不公平。”

    宋保军递给杨老师一支烟。杨开明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抽烟。作为中文系的领导,何主任认为奖金应该归属中文系公共管理。当然,作为表演者,你可以得到一部分奖励,就是这一万块。其余数额何主任另有安排,可能是作为对其他老师的补偿。”

    宋保军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随即把烟头狠狠摔在地上,说道:“何建民这老狗欺人太甚!”烟头火星四溅,滚到角落去了。

    杨开明苦笑:“我也觉得不妥,可他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有什么办法呢?”

    宋保军嘿嘿笑道:“我一个人上台演奏,对中文系其他广大师生哪里不公平了?我的音乐才华来自于本人的勤学苦练,中文系教的只是中文,跟集体努力有什么关系?何建民这老东西还真会瞎扯淡。”

    杨开明欲言又止,说:“我感觉何主任对你有成见,他提起你的时候脸色总是……那个,很难看的样子。”

    “奖金是晚会组委会奖给我的,其他任何组织和个人无权过问。”宋保军抓起信封和获奖证书,淡淡笑道,“杨老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哎,小宋,你可千万别去找领导闹事哇!何主任这么做也是为集体考虑,他也不是侵吞你的个人财产。”

    杨老师欠了欠身子,又补上一句:“那个嘛,何主任后台很大的,你要真把这事捅给学校领导,我可能很难做人,你也可能在大学读不下去。听我的,这事就算了,反正你也拿了一万元奖金了。剩下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何主任添添政绩也好,期末我帮你申报奖学金,料想他不会反对。连续评个三年,四万块不就等于拿回来了吗?”

    宋保军不愿继续理论,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得得得得的声音,道:“杨老师,是何建民让你向我说这番话的吧?”

    杨开明往后一靠,坐进椅子里,说:“唉,其实我也是为了你好。这奖金呢,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何主任有背景,只要让他高兴了,说不定你今后考研究生都用不着烦恼,你想想,这是多大的前程啊?别的人考两年,考三年,花了十几万不一定考得上。”

    宋保军微微笑道:“那么请班主任转告何建民,我考不考研究生没关系,他就不一定还能吃这碗饭了。”

    出了办公楼,宋保军心头一团怒气腾腾。

    晚会组委会奖给个人的奖金,你何建民打着集体的旗号抹去一大半,究竟什么意思?

    上次去教导部解释情况,何建民千方百计想开除自己。

    去音乐学院学习,何建民又不让去。

    这次更干脆,直接抢了百分之八十的奖金,连个招呼也不打!

    宋保军不知道何建民为什么针对自己,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和何建民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盛怒之下不宜做决定,宋保军最终压下向学校领导举报的念头,蹬着自行车返回宿舍。

    打开自从三十二重人格觉醒以来还没动过的电脑,登录学校网站慢慢翻看。

    电脑是早已淘汰多年的配置,速度奇慢无比。当初为了偿还欠债把电脑连同音响押给谭庆凯,谭庆凯也没怎么动过,只是偶尔用来登录《魔鬼野兽世界》的游戏账号挂挂机。

    半分钟后学校网站的网页终于刷新出来,宋保军找到“院系介绍”一拦,在最显眼的地方发现了何建民的头像。里面是系主任的个人简历。(未完待续。)

第175章 大姐请的客人

    何建民,男,汉族,籍贯蜀川省锦鸡市,一九七四年出生。蜀川大学中文系毕业,一九九七年赴美国加利福尼亚州金桥大学留学,专修东南亚历史,考取历史学博士。二〇〇〇年归国,在茶州大学历史系任教。

    二〇〇六年,何建民评为副教授职称,调任后勤保障部办公室,同时兼上历史系几个班级的课程。二〇一〇年,何建民调中文系办公室。

    时间点在二〇一三年,这一年何建民先是当上了中文系的副主任,几个月后原主任调走,他再次当上主任。

    官网上说,何建民才华出众,锐意改革,勇于创新,真抓实干,团结同志,爱护学生……等等等等,经学校领导一致同意,提拔为中文系主任。

    这种简介太官方了,充满虚假的套路,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二〇一三年骤然受到提拔,很明显有什么人在为他说话。不然凭什么一年之内连升两级?

    再找找其它地方,也没找到关于何建民的只言片语。倒是论坛里有个骂何主任的帖子,说他抓住乱丢果皮纸屑的学生教训了一顿,小题大做,有辱斯文,被管理员锁了贴。

    宋保军只得关掉电脑,仔细思索自己的处境。

    向学校报告?有用是有用,可惜用处不大。

    何建民完全可以推说这钱是给集体的,最多退回给你好了。或者说考虑到你一个学生拿着巨款不方便,我作为系主任帮你保管也不算问题吧?关键是没什么证据。

    何况何主任上头有人。

    可自己辛苦得到的奖金也不可能就这么着被他拿走,太恶心人了!

    宋保军决定先收集何主任的信息,伺机而动,再作打算。反正这事不能一时半会就见得了分晓。

    ……

    下午的书法选修课后,一个身穿黑西装的高个子男人等在教室门口,看见宋保军满脸堆笑,说道:“宋先生,请留步。”

    这男人短短的头发,额头有一处细长的伤疤,浓眉大眼,薄薄的嘴唇,身形如标枪一般笔直,眼神十分犀利。

    宋保军发现对方面生,内心警惕,表面却十分谦和的笑道:“哦,你好你好,我是宋保军,请问您是?”

    “在下姓田,田默山,贱名不足挂齿。”来人很是客气,说:“宋先生刚刚下课,应该有空吧?我们家大姐想请你喝杯茶。”

    “你们家大姐?”宋保军心道你看起来都三十好几了,你大姐岂不是****?茶有什么好喝的?

    来人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宋先生不需要担心,我们家大姐是你认识的熟人。”说着指指楼下一辆加长版白色宣德轿车。

    宋保军哦了一声,好像想了什么。

    宅男兄弟会其他成员跟着走出教室,看见一个男人正对军哥纠缠不清,大家互看一眼,纷纷围拢上前。

    “军哥,这家伙怎么回事?”谭庆凯狐假虎威喝道,撸起衣袖看样子就要动手。

    “没什么,朋友找我说事呢。你们先去吃饭吧。”宋保军对谭庆凯的脑残言行感到无语。

    “那好,军哥,要是谁敢动你一根毫毛,尽管找我,我来解决!”谭庆凯使劲拍打胸口,砰砰有声,气势惊人,显得他才是老大。

    龙涯轻轻踢了他一脚:“滚蛋,小赤佬,成天唧唧歪歪的,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是傻瓜吗?”

    其他人哈哈大笑,谭庆凯不敢惹龙涯,讪讪跟着大部队走了。

    田默山笑道:“苏先生,请随我来。”

    好些个同学站在白色的加长版丙辰款宣德车前围观,啧啧赞叹,满眼羡慕。男的幻想自己拥有这么一辆豪车去泡妞,女的幻想高富帅开着这么一辆豪车来追求自己。

    这车比柳细月的保时捷还要少见,外形甚是奢华。有人忍不住就上前站在车窗边上和车子合影。

    田默山和宋保军走到楼下,二班的陈威廉马上伸手拦住他说:“等等,别挡住我拍照。若是照片上出现你这样的挫男,我的装逼行为就会失败懂么!”

    田默山和宋保军微笑着看他屁股坐在车头,脸庞微侧,眺望远方。让旁边的同学帮忙连拍了十多张照片,心满意足的说:“行了,宋保军,该你了。”

    田默山拉开车门,请宋保军坐进后座。“我对自拍不是有很兴趣。”

    “你、你、你……”陈威廉张口结舌,半晌没说出一句囫囵话。

    车子后座的坐垫很软,车厢内飘着一股幽幽的香味。坐垫上摆着一本简装版《旷野的呼唤》,封面的狗头正对月长啸。

    宋保军看到田默山不说话,自己也很谨慎的闭嘴。这个男人后脑又是一道狰狞的伤疤,似乎经历过什么惨烈的事情。

    车子驶出大学城,足足开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来到三环之外的芙蓉路。

    宋保军还没把养气功夫练到家,忍不住问道:“田先生,你们家大姐什么来头?我一下课就随你出门,你看这天都快黑了。是不是先去路边找个摊吃个饭,免得到时候饿着肚子见你大姐,恐怕不太好说话。”

    田默山透过后视镜瞧了他一眼,微笑道:“宋先生稍安勿躁,马上到了。”

    车子拐进路口种有一棵法国梧桐的巷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四面都有围墙,一栋大房子隐藏在绿树之间。田默山按下喇叭,铁门便自动打开。

    里头别有一片天地,小树林、草地、长廊、花圃、池塘和洋房,一应俱全。

    十多棵槐树、樟树、广玉兰、桂树密集的种植在一百多平方米的泥土上。墙头爬了一层爬山虎,叶面枯黄,了无生机,似乎正在等待冬季的来临。西边的花卉大多是茉莉、夜合花、丁香、月季等普通家居植物。

    一个小池塘从屋子里引水,几十张深绿色的睡莲叶子铺在上面。旁边还有个西式凉亭,小茶几和四张木椅,樟树下荡着秋千。

    房子是欧式别墅,洁白简约,意境悠然。整体好像一座小型的园林,所谓“别梦依依到谢家,小廊回合曲阑斜”也不过如此了。

    凉亭边外十几个彪形大汉,三三两两的或站或坐,一个个目露凶光,神色狰狞。在一处幽静安宁的环境突然看见这么一伙人,真有苍蝇掉进一锅好汤里的感觉。

    车子在门口停下,田默山请宋保军,一个壮汉便叼着烟头吊儿郎当走了过来。

    这壮汉身穿一件白色的弹力背心,肩头有一块耀眼夺目的虎头刺青图案,下面是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和木屐,走起路来咔叽咔叽直响。

    “山哥,这谁呢!怎么坐大姐的车进来,也不通报一声?”壮汉双手插进兜里,耷拉着肩膀,问,“喂,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田默山皱眉道:“断牙安,你瞎吵闹什么?这是大姐请来的客人。”

    壮汉嘴里少了一枚犬齿,说起话模样甚是滑稽,怪不得被人取了个“断牙”的外号。他前前后后审视了宋保军一番,用不太相信的语气说道:“大姐请的客人?看样子不太像啊!”

    “那要怎么样才像大姐请的客人?”

    断牙安道:“起码也得高高大大的,长得英俊,潇洒周党。”

    “那两个字念做‘倜傥’,周党周党,初中毕业就出来混街头,连话也不会说。行了,闪开。”田默山冷冷的将断牙安推过一边,对他的口不择言感到恼火。

    宋保军外形傻气矮挫,和潇洒倜傥绝不沾边。但你也不能直接当人家的面说出来吗,太失礼了!

    田默山伸手致意:“这是公司里端茶送水的夯货,口无遮拦的粗人,宋先生不要见怪。里边请!”

    宋保军点点头,抬脚进门,却见田默山没有跟来。

    田默山看出他的意思,笑道:“大姐就在里面等着,请宋先生自便。”

    经过暖色调的玄关,客厅里正亮着一盏小灯。装饰的豪华迷离自是不必多说,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正懒洋洋的缩在沙发里捧着一本书翻看。

    听到脚步声,女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合上书本轻声说道:“宋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让你过来,请坐吧。”扭头对里边喊了一嗓子:“阿佳,上茶。”

    原来是这位想当文艺女青年却只有三流水平的云青霓云大姐。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脖子挂一条项链,脚上夹着人字拖。细瘦的脚掌肤色白嫩,隐隐透出几根青筋的纹理,趾甲上涂着白色的指甲油。慵懒随意中另有一种迷人之处。

    宋保军坐进沙发,伸手一摸,触感柔软、自然、滑腻、细嫩,就像在触摸婴儿的脸庞,他感觉一辈子也没有过如此惊人舒适的体验。脑子还在猜测,已经有一位人格回答了他的疑问。

    换了个惬意的姿势,翘起二郎腿随口道:“云大姐的家居还真是奢侈。这沙发是用尼泊尔云豹肚皮最柔软的皮毛做的,一套得好几十万。”

    “哦?真的?”云青霓显得很惊讶:“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套沙发是我爸留下的,我只负责躺着享受。”(未完待续。)

第176章 大姐的重重心事

    “尼泊尔云豹仅有两万多只,属于濒危物种,常年生活在尼泊尔一侧的喜马拉雅山脚下。为了抵御严寒,云豹的皮毛极为保暖耐寒,而且还能防水。它下腹的皮被称为全世界最柔软的皮毛之一,平时只用来制作奢侈品,比如女士们价值十几万一只的小提包,或者是超级豪车里的坐垫。像云大姐的沙发这样的,一套可能需要十几二十只云豹。”

    宋保军侃侃而谈,女仆端着托盘送上两杯清茶。茶水盛在白色的瓷杯里,澄清透绿,香气幽远清新。

    “这茶,看着挺不错的。”

    云青霓微笑着看他,似有考较之意:“这茶怎么样?”

    宋保军轻轻抿了一口,再满口灌下,嘴里被热茶微微烫了一下,感觉微涩,随即有一股馥郁的香气涌进喉咙,舌尖慢慢漾起一末甘甜,滋味极好,回味无穷。

    “这茶很少见嘛,广南省斑鸠县的特产石芭茶,长在斑鸠山的石头上,大约只有几百亩,种植采集都很困难,因此得来不易。口感比龙井、碧螺春等传统名茶是不差的,但名声不显,少为世人得知。”

    云青霓果然瞪大眼睛:“这石芭茶是前几天有人带给我才知道有这么一种好茶,宋先生真是渊博。”

    “不知云大姐找我什么事,单单叫来喝一杯寡淡的清茶太开玩笑了吧。我一听云大姐召唤就从茶州大学急匆匆赶来,赴汤蹈火义不容辞,从早上饿到现在,人也瘦了好几十斤。你看是不是炒个猪头皮、鸡蛋番茄什么的招待我一顿?”

    云青霓脸儿一红,微笑道:“难怪宋先生这么说,是我失礼了。请随我来吧,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说。”

    经过一条挂满世界名画赝品的走廊,整洁干净的餐厅中间一张铺着格仔布的台子,摆放鲜花水果。几个红艳艳的大苹果装在剔透的纯水晶盘子里,娇艳欲滴的玫瑰正在盛开。

    左边有一张燃烧二十四根蜡烛的金属烛架,共分为上下五层。金色的托盒细部勾勒出巴洛克风格的花纹。宋保军闻到那是挪威产的鲸油蜡烛,燃烧时几乎没有任何烟味。

    暖暖的烛光,气氛温馨中透出一股难言的华丽。

    门口站着一名女佣朝两人鞠躬,云青霓说:“上菜吧。”

    那女佣替两人拉开椅子,再铺好餐巾,便迈着小碎步离开。

    宋保军一时摸不着脑袋,搞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让人去学校请自己来家里喝茶吃饭,只好依言坐下,挺直腰杆,表情严肃认真,装得十分绅士。

    云大姐坐在宅男对面,轻轻晃动的烛光中只见她的脸庞染上一层黄晕,特别有立体感,长长的睫毛在脸上透出一道阴影。眼睛仿佛宝石熠熠生辉,嘴唇更显得嫣红娇美。真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宋先生喝酒吗?”

    “我是个啤酒爱好者。”宋保军对酒类不太讲究,也没那个条件去品鉴,照他的性子,只要有吃有喝就行。

    云青霓笑道:“不好意思,没有啤酒,要不喝红酒吧。我藏有一瓶九六年的朗格多克红葡萄酒还没开过。”

    上的是正式的法国菜,首先是开胃甜品,一盘颜色诱人的奶油冰淇淋,上面点缀两颗嫩红的樱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云青霓吩咐女佣把酒拿来,说:“前天晚上我在茶州大学大礼堂听了宋先生演奏的《安魂曲》,非常惊艳,让我心里生出许多感触。这几天一直老感觉心神不定,又没个人陪我说话,公司里的弟兄……呃,同事、同事们和我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就很冒昧的请宋先生过来吃个饭,聊聊天,不会见怪吧?”

    “只要是请我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宋保军半口吞掉了分量只有鸡蛋大小的冰淇淋,再加上一句,“最好是足斤足量,大鱼大肉,让人吃得饱的。”

    总算女佣依次送上煎鹅肝酱、波尔多洋葱浓汤、烩土豆、薄荷汁羊排、牛油烤田螺、红酒炖牛肉、烤扇贝等等菜肴,及时解除了云大姐的尴尬。

    九六年的朗格多克红葡萄酒装在冰桶里,深褐色的瓶子与晶莹的冰块相映成趣,氤氲出一丝白雾,外观精致漂亮。

    女佣在高脚杯里倒了酒,半躬着身子退出门外。

    “宋先生,干杯。谢谢你能陪我。”云青霓举杯相邀。

    “叮”的一声,杯子相碰,大姐的笑容很暖和,像那烛光一样。

    宋保军十分优雅的轻抿一小口,酒液在齿间滑动,再送入喉咙,感觉还不错,然后脑海里一个声音就骂开了。

    “怎么?这酒还可以吗?”云青霓发现宅男的脸色古怪。

    宋保军迟疑着说道:“我、我不是有意冒犯,这酒不是九六年的朗格多克红葡萄酒。入喉微酸带甜,苦涩中有点黏牙,看起来像是平西省产的葡萄酿的酒,年份大概是去年九月。”

    云青霓脸色一沉。

    宋保军心道这次坏了,都怪文艺人格非要装逼卖弄,怎么把人家的秘密拆穿,忙说:“这、这包装不错,你瞧瓶子特别好看,上面印的法文也很标准,朗格多克……哦,他印错了,法语languedoc被印成了汉语拼音langgeduoke,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云青霓手指颤抖,脸色难看无比,犹如被人在脸上涂了墨水。拿起电话便拨出去,冷冰冰的说道:“刀疤六,你姨妈的同学的侄女上个礼拜给我送的那瓶酒究竟怎么回事?”

    餐厅里只有宋、云二人,气氛优雅安静,两人面对面坐着,宋保军对电话那边的应答听得一清二楚。

    “没、没怎么啊,大姐,怎么了?”对方的声音有些惊慌。

    云青霓道:“你什么什么的侄女说从法国回来给我带的一瓶八百欧元的葡萄酒,没想到拿的是平西省产的伪劣产品。呵呵,你侄女就这样求我办事的?”

    那人忙说:“大姐,不、不是哇,我真不知道。她竟敢糊弄您,我非好好教训她不可!”

    云青霓淡淡的说道:“不用了,关于你侄女蒙骗本人的事,我会让小山去调查,希望你不要卷入其中。”

    “大、大姐,我错了,那、那女的胆敢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丑事,我、我扇死她!我、我明儿就给您送一百瓶法国葡萄酒去。”

    “我只喜欢喝啤酒。”云青霓挂掉电话,发现宋保军目瞪口呆望着自己,不由轻笑道:“让宋先生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那是我一同事,办事莽莽撞撞的,故意跟他开玩笑呢。”

    宋保军叉起一整块牛肉送入口中咀嚼吞咽,假装不经意的问:“大姐的公司是做什么的?”

    云青霓恢复了沉静恬淡:“进出口贸易,小本生意。几千个人乱七八糟的,我也不太懂经营,经常闹笑话。上次宋先生说的那个排解焦虑心理的办法很有效,我大概试了十天,感觉确实不错。这也是我想找宋先生聊天的主要原因之一。”

    宋保军仔细观察对方脸色表情所体现出来的情绪,斟酌着说:“但是看样子问题还没解决对么?”

    “是啊,我还是感到心事重重,心里不踏实,经常睡不安稳,老做噩梦。宋先生,你是专家,我应该怎么做?”

    宋保军扫清楚台面上所有食物,点了一支烟说:“这很简单,压力来自于外部环境。你的公司经营不善,竞争对手的挤压,同事的一大堆问题,长期积累了许多压力。只要把公司管理好,生意蒸蒸日上,你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就这么简单?”

    “但更大的问题恕我直言,你不喜欢管理这个公司。”宋保军食中二指夹着烟头比着手势,努力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你的潜意识里不喜欢这种生活,所以你抗拒它,但这公司又是你的心血无法置之不理,前后矛盾冲突,导致现在困难重重。”

    云青霓掠了掠头发,表情不甚自然:“宋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一眼看出问题的核心,公司的事就是我目前最大的症结。”

    “你不过在逃避自己很逊色的事实罢了。”宋保军吸了一口烟,目光灼灼直视对方,说,“就像一个高中生做作业时遇到一道复杂的难题,他解答不出,不想理会,可难题就摆在那里令他厌烦。久而久之他索性连数学整个学科也跟着讨厌起来。其实不过是因为他脑子笨拙,性格懒惰,毅力薄弱罢了。人往往对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产生逃避心理。”

    宋保军比喻的事例一针见血,云青霓刷的脸红了,略微局促的说:“好吧,是我太逊色了。”

    宋保军十分文雅的用餐巾拭擦嘴唇,说:“苦难与折磨永远是人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无法避免,不可绕开。同时痛苦和磨难还是人类进化的原动力,就算是金字塔最顶端的大人物也有他自己的烦恼。你如果不想管理公司,那么你又会面临新的困难抉择。”

    云青霓对他的理论还是感到太过晦涩难懂,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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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177章 心灵大师宋先生

    宋保军道:“生命的痛苦因人而异,有的是生活上的压力,有的是疾病,糟糕的环境,父母亲朋加诸自己身上的期盼,又或者是一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故事,莫名其妙的惆怅,难以挽回的爱情,阴阳永隔的亲人,突如其来的灾难,这些都能给你带来痛苦。”

    这次云青霓听明白了,连忙点点头。

    宋保军靠在椅子背上,让姿势更舒适一些,说:“这些痛苦的一部分你无法避免,但也有一部分可以解决。解决难题会让人的心理获得最大限度的愉悦。比如你在高速路憋了四个小时的尿,膀胱胀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尿裤子里了,突然找到服务站淋漓畅快的拉上一泡,舒服得双腿都会颤抖,那种体验自然不言而喻。”

    见云青霓脸色不豫,不得不继续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更高雅的说法,一个你挚爱的人患上重病,你惶恐失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你全心全意照顾他,想尽办法治疗他,最终病愈,挽救了他的生命,你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时你会不会觉得特别满足?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云青霓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宋先生真是心灵大师,听你这么说,已经觉得好受多了。我想我会认真去面对公司管理上的难题。”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子边上,啪的一下拉开窗帘。

    窗子挤着七八个脸上全部挂满“八卦”表情的粗壮男人,人人脸挨着脸,紧紧贴住窗户乃至扭曲变形。脸色紧张而又关注,神色兴奋莫名充满期待,好像正在窃听天下最大的秘密。其中包括一直很显得冷漠的田默山以及脑子空洞的断牙安。

    后面还有几个家伙用力跳跃,想让视线不受到阻隔。

    “你们在干什么?”云青霓推开窗户冷冷喝道。

    众人一个个尴尬无比,面露颓唐不安之色。

    良久,断牙安站出来耷拉着脑袋说:“大姐,我们听说您和一个男的共进烛光晚餐,还谈到什么挚爱的人……我们怕您遭遇不测,所以守在这里保证安全。”

    “闭嘴!”云青霓脸蛋又红又白,指着庭院的围墙大声道:“去围墙外边绕屋子罚跑十圈!不要问我为什么!”

    “大姐,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怕你不小心被男人给骗了……”

    云青霓大怒:“还不住嘴?我做什么事用得着你教?”

    断牙安垂着头,讪讪往门外跑去。

    云青霓又看看其他人:“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找死不成?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大头明,那批货今晚要出手的,你还不去跟着,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全家老小拿命来填?”

    众人一哄而散,茫茫夜色中兀自听到有人说:“我就说吧,你看打扰大姐和男人约会,她发多大脾气?”

    另有一个人说:“那男的就是我们未来的大姐夫?看样子不怎么样嘛!像个白面书生,文文弱弱的,风吹就倒。哎,你们说若是大姐和我约会那该多好。”

    还有个人说:“死去吧你!大姐就是打一辈子女光棍也轮不着你!”

    “那你们说大姐夫那人怎么样啊?喂,山哥,人你接来的,发表一下看法呗!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得靠大姐夫吃饭呢。”

    云青霓脸色越发精彩,气呼呼关上窗户,硬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说:“宋先生,你别介意,公司这几个家伙都乡下来的,说话没个分寸,成天胡言乱语。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恕我直言,云大姐不懂得管理公司,所以觉得困难,日子久了便产生逃避的消极想法。”宋保军伸手摸摸口袋,发现烟盒空了。

    云青霓察觉到他这一举动,冲门外等候吩咐的女佣说:“拿一盒最好的香烟过来。”

    “你的问题显而易见,全摆在了台面。公司的构架主要是成员和经济。有好的经济条件,单是一两个人也能把公司经营得兴旺发达。但是没有经济的话,只能靠全体成员拼搏奋斗。”

    云青霓听大师终于开始指导关键性问题,很是高兴,忙问:“然后呢?啊,能不能等等,我找个笔记本记下来。”

    女佣送来的是一盒“黄象楼1975”,云青霓又让她去拿纸笔。

    宋保军感觉可以在美女姐姐这里骗骗钱什么的,脑筋转得很快,见云青霓拿着笔记本认真写下了自己先前说的话,又道:“利益与制度是保证员工工作的两个基本点。利益凝聚人心,使之奋发向上,制度规范行为,不让行动出现偏差。我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利益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贵公司的制度一定存在极大的缺陷。”

    云青霓好一阵奋笔疾书,抬头问道:“什么缺陷?这制度都是我父亲留下来的。”

    “刚才我来的时候留意到两个问题。第一,员工缺乏纪律约束,办事不成章法。你是公司最高负责人,应该享有下属的尊重,对吧。”

    “他们确实对我很尊重啊!”云青霓不由自主的分辨。

    “可是我没看到。刚来的时候就有人大声讥笑,说我长得不帅,大姐不应该请这样的客人。”

    “他、他们或许只是开开玩笑……”云青霓未免底气不足。

    宋保军振振有词道:“这说明了什么?连公司领导的客人他们也要过问,是不是以后你每次找人谈话都得经过下属的批准?引申出来,你和别的公司开展谈判、业务合作、贸易销售都得他们同意?你作为公司领导,还有没有威信?你的命令如何才能准确执行下去?没有执行力的公司,如何能在竞争激烈的当今社会良好生存?公司生存不下去,员工又离心离德,越发对你的行为指手画脚,长此以往,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你们的公司离破产倒闭也就不远了。”

    云青霓终于严肃起来:“我会好好考虑的。”

    “第二,我们谈话的时候,居然有人在外面偷听!这简直不可想象。我们仅仅只是聊家常也就罢了,如果谈的是机密要事呢?你怎么能保证那么多人不泄密?如何才能让你的合作对象相信你?以后还有人敢和你合作吗?”

    他的话如此不留情面,云青霓脸色很是难堪,却还偏偏觉得特别有道理。

    “第三,员工表面尊重你,也许内心只把你当做吉祥物而已。就拿那瓶假葡萄酒来说吧,我完全可以肯定,给你送酒的人不是刀疤六的姨妈的同学的侄女,而是他的姘头。他们熟知你的弱点,想用区区几十元价值的东西骗取你的信任,将你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什么弱点?”云青霓不禁问道。

    “你向往欧美式的小资情调,这本来不算什么,不过个人爱好不应该让所有下属全都知道。也许有一天这些爱好就能成为你的致命弱点。”

    “那我应该怎么做?”

    “那当然是彻查此事,处罚严厉一点,以儆效尤,杀鸡给猴看。犯罪成分提高了,以后他们若想再蒙骗你,或许得掂量掂量后果。”

    “我知道了。”云青霓重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语气十分严厉的说:“小山,你给我查查刀疤六和他的女人,就是上次他带来的,自称是他姨妈的同学的侄女那个女人,左脸有颗带毛黑痣的那个,嗯!剁了那个女人的双手带回来!”

    “剁手?!”宋保军听了这话,只觉背心凉飕飕的。这到底是什么公司?

    云青霓一掠额前发丝,显得格外不好意思:“我吓吓他们的。”

    “还有个问题,这是你的私人住宅吗?为什么有员工呆在这里?”

    “前些时间公司得罪了某人,大家怕我不安全,自发组织起来在外面保护我,没有我的许可他们不能踏入房子里。宋先生请继续吧。”

    “呃、这个嘛……我第一次接触,还没对你们公司有多大了解,只能说这么多了。”

    宋保军点起香烟,迟疑片刻,说:“还是给你几个建议吧。第一,制定严格纪律,规范员工行为准则。第二,恩威并施,树立威信,提高命令的执行力度。第三,私人感情不要和公司挂钩。做好了这些,下一个阶段我再来看看。”

    云青霓很满意,合上笔记本道:“前几天听了宋先生演奏的《安魂曲》,我很惊讶,宋先生真是茶州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吗?”出场时主持人报幕说了他的专业和班级。

    宋保军只怕自己的大学生身份被美女大姐小看,淡淡道:“我一直对我国博大精深的语言文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所以在中文系进修一段时间。”

    这话说得云山雾罩的,云青霓也不便再问,笑道:“二楼有琴房,可以请宋先生为我弹一曲吗?”

    宋保军连忙摇头:“很遗憾我不能,前天表演时肌肉被拉伤了,不过我们可以另外选一个时间。”就算肌肉没被拉伤,他也不敢答应。那天晚上的表演导致所有情绪和幽能被文艺人格全部抽空,至今还没恢复。要他在现在这个状态下演奏,简直等于献丑。

    云青霓笑道:“那我弹给宋先生听总可以吧?希望宋先生多多指点小女子的琴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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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178章 大姐的笑声真迷人

    二楼的琴房正对着阳台,由一道玻璃幕墙隔开,窗帘半拉半挂,依稀可以看见窗外的夜色。

    阳台非常宽阔,护栏是造型别具一格的罗马柱,铺着明亮的大理石地面,角落里有几盆万年青。中间放着桌椅,上面还打了一把遮阳伞。

    玻璃幕墙由电脑控制,可以全部打开,当客人在阳台上喝咖啡观赏风景的时候,琴房里的人在弹琴,感觉亦是相当的美好。

    云青霓坐在钢琴前打开盖子,突然觉得有些害羞,说:“弹得不好,你不要笑我啊。反正今天就当是班门弄斧啦。”

    宋保军心想送假酒的人要剁手,我若是敢笑,恐怕满嘴牙齿都保不住。严肃的回答:“钢琴讲究灵性而不在乎技巧,你尽管弹,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那我开始了哦。”

    ……

    十几个躲在小树林里闲聊的彪型壮汉听到二楼阳台传来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一个个惊得面面相觑,有人嘴里的香烟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没听错吧,大姐为那个男人弹琴?我还没见过大姐主动为谁弹过琴呢。”

    “什么这个男人那个男人的?以后机灵些,得叫大姐夫了。”有个秃顶的中年汉子望着对面阳台明亮的灯光和玻璃倒映的人影,目光灼灼:“听听这是什么节奏?《水边的阿狄丽娜》,多优美啊。小山,刚大姐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没什么。”田默山淡淡摇头。

    “你们说大姐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有人凑过去小声说道:“我看不成哪!那男的感觉太年轻,白白净净的,瘦得像小鸡一样,我看他架都没打过,就会花言巧语骗人。大姐怎么可能爱上那种人呢?”

    秃顶汉子说:“大姐终究是女流之辈,喜欢小白脸很正常,你道是我们这帮糙汉子天天喝酒打架满嘴粗话,三天两头不洗澡吗?大姐要的是品味,品味你懂不懂?”

    “不管怎么样我绝不答应!”有人斩钉截铁的说:“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姐陷入爱情的陷阱,那个男人一定是‘血族’派来勾引大姐的,想让我们公司分崩离析,这种阴谋我见多了。”

    秃顶汉子在那人后背狠狠来了一巴掌:“你只是小说看多了。大姐连市长家的公子都看不上,‘血族’有什么本事?”向田默山道:“小山,你接触过大姐夫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田默山沉吟道:“不管他怎么样,倒是品格我可以保证。”

    “这话怎么说?”

    田默山看看众人,道:“那天晚上我去音乐学院接大姐回家,在大学门口看见有个老太婆倒在路上,周围很多观众没人敢上前扶一下。”

    “这和那家伙的品格有什么关系?”

    “宋先生上去扶了,旁边的人提醒他说要是被老太婆讹诈怎么办。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很震撼。”说到这里,田默山闭上嘴巴又看看大家。

    秃顶汉子胃口被吊得老高,追问道:“到底什么话你他妈快接下去啊,你评书的?还有且听下回分解不成?”

    “宋先生说:要是她讹我,我拿她当亲娘养一辈子。”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目瞪口呆,随即不少人当场骂道:“原来是个二脑子!人家讹他,他倒当别人亲娘养,这不是傻的么!不但傻,还傻得特别厉害,简直无药可救!”

    田默山叹了一口气:“所以价值观取向不同,认知也不同,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那大姐也不可能凭一件学雷锋的好事就爱上个脑残人士吧?”

    田默山道:“别的我不太清楚,听说宋先生才华横溢,很受娱乐圈音乐教母涂芬的器重……”

    有人猛然打断田默山的话头:“才华横溢能当饭吃?我们这个行当刀口舔血,你弹一辈子钢琴也抵不过别人当头一刀。”

    有人小声说:“但大姐始终要嫁人的。”

    大家慢慢静了下去。

    寂静的夜里,只听二楼琴房断断续续的琴声以及大姐时不时发出娇俏的笑声。秃顶汉子忍不住说道:“我已经很久没听大姐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是啊,大姐的笑声真迷人,我要醉了。”

    “反正也不是为你笑的,醉个屁的醉。”

    “座山雕,你偏要打扰老子的兴致,我忍你很久了!”

    ……

    大姐和宋保军一直聊到夜里十点多钟。大姐兴致很高,还拿出读书笔记请宋保军翻阅,完完全全当他老师一般看待。

    身负三十二重人格超多天赋的宋保军讲解起来头头是道,时而幽默生动,时而深邃具体。

    并不是文学素养高就能随随便便吸引云大姐注意力的,文学女青年思想向来与众不同,你说的再好她不一定爱听。只有宋保军这种善于观颜察色又不要脸的家伙才能弄懂大姐的心思。

    比如讲到《琵琶行》,他索性照搬姜老师的说法,引申各种专家解读含义,大骂商人负心,不能给琵琶女带来幸福云云。这话若叫姜老师听去,恐怕找他当场拼命的心都有了——这根本是见色忘师,双重标准搞得太明显了!

    把云大姐唬得一愣一愣的,只叹时光短暂,恨不能天天聆听宋先生教诲才好。

    吩咐田默山驾车送宋先生返校,云大姐一直送至庭院大门,兀自依依不舍的挥手。

    宣德丙辰刚出巷口,十多个黑影拦住去路。

    车头大灯一照,分明是断牙安、秃顶汉子座山雕、大头明等人,挤在巷口中间,吵吵嚷嚷的不让车子过去。旁边几个路人不敢靠近,远远的走开了。

    断牙安双手抱臂胸前,硬生生站在车头一米距离之处半步不让:“山哥,你让小白脸下来,我有话要问他!”

    绰号叫做座山雕的秃顶汉子则叫道:“大姐夫,快下来啊,怕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有个金黄色头发高鼻深目,明显欧美人长相的家伙手里玩弄一把蝴蝶刀,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用十分正宗的茶州腔普通话说:“喂,车里那个小白脸,你下车了我不保证一定会打你,但你如果硬赖着不下车,我保证你一定挨打。”

    还有个满脸横肉脑袋硕大的男人使劲拍打车前盖,说:“小白脸,不要幻想躲在车里是安全的!就算你今天能走得了,明天我们也查到你家的住址。”

    一伙人明显分作两派。一派对大姐新交的“男朋友”充满敌意,口口声声小白脸叫个不停。另一派似乎只有座山雕一人,对大姐的恋情持支持态度。

    田默山打开车窗伸出脑袋冷冷的说道:“都让开,你们真想造反不成?”

    “什么叫造反了?大伙对大姐忠心耿耿,就是有几句话问问小白脸而已,问完了自然让你们走。”

    田默山扭脸说:“宋先生别怕,我们硬闯过去。”

    却听咔嚓一声,宋保军打开车门径自下了车,向众人走去,一边走一边掏出香烟叼在嘴上。

    “哎,宋先生……”田默山急忙跟着下车。

    座山雕当先靠过来,说:“大姐夫,你和大姐谈情说爱这事我不反对,但大家都想听听你的想法。”

    宋保军对“大姐夫”的称呼莫名其妙,一脸茫然。

    这位外号座山雕的中年秃顶男人身躯甚是雄壮魁梧,身高一米九十以上,包裹在灰色紧身西装里的肌肉胀鼓鼓的。里面没穿衬衣,两块胸肌凸显出来,毛茸茸的胸膛露在外边。

    再看看其他人,也都高大威猛,人人脸色桀骜不驯。宋保军被他们围在中间,越发显得瘦小,十足的“鸡立鹤群”。

    昏黄的路灯照在宋保军脸上,断牙安的声音说道:“大家都来看看小白脸长的什么样子,其实也不算帅嘛,就是脸白了点。我要是收拾打扮一番,铁定比他英俊。”

    宋保军不肯服输:“等你补好断牙再来和比我帅。”

    大家哈哈大笑,断牙安啪的闭上嘴巴,显得既尴尬又恼怒。

    金发男人站了出来:“小白脸,我们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你究竟何人,接近大姐有什么目的?我们不太喜欢遵守法律,如果你的回答令我们觉得不满意,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好吧,我叫宋保军,茶州本地人,在茶州大学进修。今天你们大姐叫我过来,主要是商谈一桩大事。”

    “什么大事?”金发男人追问。

    宋保军面对十多个壮汉的逼视毫无惧色,淡淡的道:“相信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公司的困境,资金周转不足,人员散漫,制度僵化,新业务没有拓展,面对激烈的竞争,一直在吃过去的老本。你们知不知道从去年到上个月为止,公司财务亏损达两千万!整整两千万一分不少,我看过不了几年你们公司就要遭到淘汰。”

    其实这话说得甚是模糊,资金不足,激烈竞争,新业务没拓展云云,套到任何一家经营不善的公司头上,都有类似问题。也就是“万金油”之类的套话,适用于大量场合。至于亏损的两千万,就是宋保军信口胡诌了,料想这帮粗人没一个是管财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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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q浏览器的读者,再说一次,十月每日两更,不会加更,不会少更。我同时是四家公司的高管,含影视公司等,工作繁重,写书只是业余爱好,如不能体谅更新速度,你大可以删书下架走人,请不要谩骂指责。咱们以文会友,不是来相互飙脏字的。谢谢!

    --(未完待续。)

第179章 两肋插刀的大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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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果然吃惊,听在众人耳中,只道大姐什么内幕都对他说了。

    当下有人叫:“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宋保军只当没听见,自顾自说道:“我知道各位对大姐很尊敬,当她家人一般爱护……”

    众人纷纷道:“那是自然,大姐是我的心头明月。”也有人说:“这不废话么,大姐是我至死不渝的女神。”

    宋保军目光投注在嘴巴紧闭的断牙安身上:“你不说话,莫非你妄图对大姐不敬?”

    断牙安暗骂这小子多事,总算脑筋急转弯,来了一句:“我、我……大姐是要放在心上的,哪像你们天天挂在嘴边?”

    宋保军哼了一声:“我只记得大家都在向大姐表忠心的时候,只有你一脸不屑,到底什么态度,大家应该很明白了!”

    断牙安的智商只能拐一个弯,连续两个就觉得理屈词穷,顿时恼羞成怒,从背后抽出一柄透心寒的西瓜刀指着对方说:“你他妈胡说八道,老子剁了你!”

    众人急忙把他拦住,金发男人说:“阿安,算了算了,我们还是来听听小白脸说正事吧。”

    宋保军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伙彪型壮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当真彪悍到了极点。幸好他装腔作势的天赋无时不刻都在作怪,面不改色的说:“大姐为了公司的事务殚思竭虑,你们反在这里争吵,到底是什么道理?”

    断牙安终于被人夺走西瓜刀,气呼呼的道:“说!”

    “众所周知,我是茶州大学经济学与金融管理学双料博士,对你们公司的管理有很大的发言权。”宋保军毫不犹豫给自己戴了一顶大帽子:“公司的问题很多,其中最大的问题是制度的混乱。就在刚才,大姐请我喝酒,你们猜喝的什么酒?”

    “谁懂你?不用再在这里炫耀你和大姐的交往过程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一瓶实际价值只有几十块的假酒。这瓶假酒是谁送给大姐的?”

    “我哪知道?不要再卖关子了。”

    “这是一个叫刀疤六的男人的姘头送的,送来的时候骗大姐说是价值八百欧元,兑换过来等于八千华元的葡萄名酒,呵呵,这说明了什么问题?有人内外勾结,骗取大姐的信任。我来问问你们,如果那瓶假酒不是假酒,里面掺有毒药呢?”

    所有的人沉默了。

    宋保军声音猛然大了起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大姐会因为你们而丧命!到底是谁负责大姐的安全?是谁?站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金发男子迟疑着说:“喂,小白脸,我们拦住车子是让你交代问题的,不是叫你来训我们的。”

    大家情绪又有些躁动,宋保军一看不对劲,马上指着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有人送酒给大姐,你不进行严格检查?就算刀疤六勾结的不是你,你也有玩忽职守的责任!”

    “我……”

    宋保军索性上前用手指不停的戳金发男子的胸口,嘴上振振有词:“是不是天天把精神放在泡妞、喝酒、吃喝玩乐上面?光拿钱不办事,大姐苦苦支撑一家大公司,养你有什么用?”

    金发男子被戳得不住后退,偏生给他的言语镇住了不敢动手,只急得满头是汗。

    宋保军一边戳一边气势汹汹的说道:“拿着钱白吃白喝,你他妈还真有一套啊!这次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公司漏洞,你就惹下了天大的麻烦,拿命去赔都不够!还敢拦住车子叫我交代问题?我看有问题的是你!”

    其他人连忙劝道:“大姐夫,算了,李斯特也不是有意的。那次刀疤六和人送酒过来,是大姐亲手收下的,我们都没留意。”

    宋保军深知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便掏出大姐送的那盒黄象楼1975四处散发,连金发男子也递了一支,沉痛的说道:“同志们,形势严峻哪!去年亏损的几千万如果不及时补上,到时候发不出薪水,恐怕大家人心就散了!”

    众人已经不敢当他是只会扶老太太的文艺青年,都接过香烟默默的点上。

    座山雕道:“大姐夫,你看怎么办?”

    “我和大姐讨论了许久,仍然没有形成结论。不过大家放心,在可以预见的将来,我给你们开出的薪水将比现在高出百分之五十。大家买得起车,住得起别墅,娶得了媳妇,包得了二奶。”宋保军急于脱身,哪管真假,先吹了再说。

    “是么?连个具体措施都没有就说涨薪水?”大伙也不是傻子,听了这番空洞无物的话个个心生疑虑。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想法,不过嘛,措施暂时保密。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回答得上来,我就公开我和大姐的措施。如果没人回答得了,大家不如先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名叫李斯特的金发男子挺着胸膛道:“你问!我英国曼彻斯特大学毕业的,没什么回答不了。”

    “就是就是,快问,时间不早了,要是让大姐发现我们在巷口堵你,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很简单。”宋保军看看众人,慢悠悠的说:“如果说上帝是万能的,他能制造出一块他自己搬不动的石头吗?”

    “这个……”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把目光投向李斯特。

    过了一会儿,李斯特十分肯定的说:“圣光在上,上帝能!”

    宋保军微笑道:“那么他制造出来的石头连他自己也搬不动,不是说他万能吗?怎么连块石头都搬不动?”

    “这……他不能?”

    宋保军又问:“不是说他万能吗?怎么连块石头都造不出?”

    李斯特苦苦思索,一时陷入巨大的迷惑中,额头开始流下涔涔冷汗。

    断牙安呸了一口:“连个问题都答不上,还什么曼彻斯特大学?我看你在越南念的书吧!”

    其实这个“上帝制造自己搬不动的石头”的命题是个著名悖论,表面上自圆其说,在逻辑上却可以推导出互相矛盾的结论。对于悖论,学术界向来没有公论,谁都能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也会轻易被别人推翻。

    这种问题连逻辑学博士也很难回答,实在太为难几个粗汉了。

    宋保军摇摇头笑着坐回车子,李斯特喊道:“等等!单是你出题目不公平,我们也出个题目,你回答得出来才算数!”

    “说吧,我时间有限。”

    “我问你啊,先有鸡还有先有蛋?”说完李斯特得意的看看大家,自觉终于成为关键先生。

    众人也觉得这个问题充满难度和深度,一个个叫道:“快回答,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还用问?当然是先有鸡了。”宋保军一脸的呆板麻木:“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来问我?”

    李斯特简直爽快到爆,怪笑着叫道:“你说先有鸡?那鸡是从哪里来的?难道从**钻出来不成?”

    鸡和蛋的问题也是个悖论。先有鸡?鸡不是从蛋孵出来的吗!先有蛋?蛋不是由鸡生下来的吗!如此循环反复,包管叫你想得头昏脑胀。

    没想到宋保军淡淡的说:“从生物学角度来说,鸡属于鸟类,由恐龙进化而来。恐龙又是由某种远古爬行动物进化而来。而陆地上的动物大多由远古的鱼类进化而来。然后绝大多数生物都是从三叶虫进化而来。在产生‘卵生’这一动物生态行为之前,动物已经存在。也就是说,鸡属于动物,动物先产生,然后进化出了生蛋的功能。结论是:在会下蛋之前,鸡的祖先早已存在。所以当然是先有鸡了。”

    “这……”众人再次大眼瞪小眼,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斯特垂头丧气道:“算了,我认输,以后你就是大姐夫。”

    “呵呵,希望大家好好努力,千万不要辜负大姐对你们的一片期望。”宋保军啪地关上车门。

    依稀有人叫道:“李斯特,你认怂我可没认,反正我始终反对他和大姐的关系!”

    开车把宋保军送到茶州大学中文系宿舍楼下,一路没说过话的田默山终于忍不住问道:“宋先生,上帝到底能不能制造出他自己搬不动的石头?”

    “保密。”

    ……

    第二天上午,正在课堂上赏析《金瓶梅》的时候,宋保军意外接到母亲吴桂芳的来电。

    母亲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一般都在上课,通常不会打电话过来,除非是要紧事。而且他基本每个周末都会回家,母子俩也没必要太频繁的电话交流。

    他心头涌上一丝不安,伏下身子用左手拢住话筒,压低声音说:“妈,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

    “阿军啊,正在上课吗?有个急事电话里不方便说,你要是行的话跟老师请个假,先回家,我事跟你讲。”吴桂芳的声音透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妈,到底什么事啊?”

    “算了算了,你还是先请假回家吧。那这样吧,电话费贵,我挂了。”

    于是宋保军怀着焦灼的心理向科任老师和班主任请了假,急匆匆返回宿舍收拾两件换洗衣服,顺便把学校刚奖的一万元现金也带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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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读者,因为同时在某影视公司等几家公司参与一些工作,还有电视剧剧本在手头创作中,每日写作字数有限,一日两更是极限,还请体谅。如果觉得慢了,选择看别的书我没意见,但是请不要唧唧歪歪。

    .....

第180章 牵线搭桥的热心众

    出了校门,发现有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在等着自己。

    是昨晚见过的座山雕,另外还有三个年轻人不认识。座山雕穿得很是别致,仍然一件紧身西装,里面没穿衬衣,倒是在脖子上套了一条花领带,显得文雅多了。

    三个年轻人跟着站在座山雕后面,似乎是他的跟班。

    这三人形象可叫人不敢恭维,破破烂烂的牛仔裤,高帮大头皮靴,身上脏兮兮的仿冒版空军制式皮夹克,左臂还有空军的徽章,雄鹰、国旗以及铭文:“中华空军所至之处,既是中华之领空”。头顶狂野的莫西干发型,耳朵穿满耳钉,还有个家伙套了鼻孔,当真不伦不类。

    座山雕看见宋保军忙伸手迎上前道:“大姐夫!这么早出门买菜吗?”

    宋保军已经猜到了大姐夫的含义,只好上前与他握手说:“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哦,原来大姐夫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没关系。我叫盛法敬,大家都叫我座山雕。”

    宋保军握着座山雕的手一阵摇晃,先把马屁送上:“宋朝诗人盛次仲有诗云‘看来天地不知夜,飞入园林总是春’。料想盛哥也是名门之后啊。”

    有个跟班抢前一步,大声道:“那当然,我们大哥族里的名人多着呢,就像那个什么……抗美援朝英雄罗盛教,小学课本还有他的光荣事迹呢!”

    座山雕不由分说就是一个大嘴巴过去:“去你妈的,人家罗盛教姓罗,不姓盛!没文化的东西,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在经济学双料博士面前班门弄斧,诚心丢我的丑吗?你们几个兔崽子还不过来叫姐夫?”

    那小子捂着嘴不敢吭声,三人一齐朝宋保军鞠躬:“大姐夫好!”

    宋保军感觉这滋味暴爽无比,竟然没有出声否认自己的假大姐夫身份,说:“不好意思,你们几个在这里闲逛,我还有事要赶回家一趟,不如我们改天再叙?”

    “哦?大姐夫急着回家?我还有事找你说话呢!”座山雕看到他手上的旅行包,爽朗的拉开车门:“大姐夫住哪?我送你一程可好?”

    那挨了一巴掌的小子急于表现,连忙钻到驾驶室,座山雕又把他拖出来,道:“你们不行,我亲自开车送送大姐夫。”

    宋保军心想挤公交车换乘地铁,到家得差不多两个小时,时间磨得太久。既然这人有心,不如坐他的车更便捷一些,便上了副驾驶室。几个小崽子都规规矩矩的坐在后面。

    “这车挺好的嘛,我看起码得上百万。”

    “七十五万,大切诺基低配。不贵。”座山雕得意洋洋,突然想起他昨晚指出公司巨额亏损,又添上一句:“不过我这是贷款按揭买的,每个月都得赔钱。要一下子掏七十五万,还真掏不出。”

    座山雕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给宋保军敬了烟。

    “你们是专门来找我的?”

    “对啊,知道您是住在茶大的,可不知道具体方位,也不懂问谁,就在门口候着随便转悠转悠,没想到您还真出来了。田默山那小子说话含含糊糊,听也听不清楚。”

    “如果我一直没出来怎么办?”

    “等到中午不见人的话就随便吃顿饭回家,呵呵,反正日子还不是这样过的?”

    “呵呵!”宋保军不得不应付着假笑两声。

    “昨晚我们连夜找刀疤六核实情况,他的姘头确实给大姐送了一瓶酒,想让公司帮忙给他姘头的一个远方表弟迁户口到茶州。户口大姐已经托关系迁了,可那酒是假酒,而且是刀疤六亲自买的。”

    宋保军吸着烟目注前方,窗外树木行人飞快向后倒退:“哦,那你们怎么做?”

    座山雕道:“这事大姐让田默山去办了,说是要剁下那姘头的手,我觉得还得问问大姐夫的意思。”

    “刀疤六平时为人怎么样?”

    座山雕打开北斗导航系统,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说:“还成吧,马马虎虎,就是做人太小心眼了,斤斤计较,从来不肯吃亏,人又抠门。愿意同他做朋友的没几个。”

    宋保军道:“既然没朋友就好办了,换句话说,就算当场宰了他也没个帮他说话的对不对?”

    “理论上是这样。”座山雕点点头。

    宋保军伸出窗外掸了掸烟灰,好像在说一件穿衣吃饭之类微不足道的小事:“那就先拿刀疤六和他姘头开刀立威,先把规矩竖起来。单是假酒罪名不能服众,随便给刀疤六安个罪证,说他勾结外人图谋不轨,给大姐送的酒掺有药。两个人,男左女右,男的剁左手女的剁右手,再逐出茶州,让他没个说理的地方。”

    座山雕忍不住通过后视镜斜了宋保军一眼,说:“大姐要是有你一成的功力,恐怕公司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

    “公司到底什么情况?”宋保军问。

    座山雕道:“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公司以前是天叔当龙头坐庄话事,把公司经营得兴旺发达,人人有钱分有饭吃,大家都很服气。后来嘛,被人出卖天叔就挂了,剩下公司五大长老各行其是,互相打来打去,搞得公司差不多破产倒闭。后来大家觉得不行,还是找个谁都认可的话事人算了,于是天叔的女儿就被推上了龙头宝座,反正不管老小大家都叫她一声大姐。”

    宋保军表示明白,怪不得云青霓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座山雕、田默山这帮三十多岁的男人都管她叫大姐呢。

    传统规矩亦是如此,谁的地位高,谁的辈分就大,比如桃园三兄弟。据元代学者胡琦考证,关羽生于汉延熹二年,即公元159年。而刘备生于公元161年。关羽比刘备还年长两岁,但刘备是汉室宗亲,地位尊崇,刘皇叔嘛!所以结拜时便把刘玄德认为大哥。

    座山雕续道:“天叔对大家有恩,像那个田默山以前当过兵,转业回家没饭吃,天叔给他吃饭才活到现在。因为大姐是天叔的女儿,我们大家对她都很敬重,几个长老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又那么漂亮,爱慕她的单身汉不知多少。可惜大姐毕竟是个女人家,优柔寡断,做事经常拿不了主意。她不拿主意不要紧,下面可有得打了,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于是公司乱成一团糟。”

    宋保军说:“原来这样。”

    座山雕道:“大姐是龙头,敢追她的人没几个,谁都不想给自己惹下麻烦你说是不是?就前几年贸易洽谈会给碰上市长家的公子,秦公子一见大姐顿时惊为天人,可劲的追求,天天送来玫瑰,有天晚上下大雨还故意在门口站了三个小时。可大姐对秦公子偏偏不感冒。反正我就没见大姐对哪个男的好过。”

    “那你们大姐是不是有另外的心上人?”

    座山雕摇摇头说:“没有,绝对没有。田默山对我们说了,大姐挺喜欢你的,特意去听你弹钢琴,和你喝咖啡一聊就是一个下午,去看你的晚会,还请回家来聊天,这种待遇以前大家闻所未闻。是以昨晚我们就吵开了,断牙安他们认为你配不上大姐,我觉得嘛你还成,反正不能阻止大姐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对不对?”

    宋保军顿时一个头变得比两个大,这哪跟哪啊!自己和云青霓只见过三次面,明明聊的不是那么回事。偏偏这伙人想象力过度丰富,先替自己自作主张给牵线搭桥起来了。

    座山雕又说:“既然你是经济学双料博士,说话办事也很有水平,配大姐不算太差,勉强及格。反正我认为当大姐夫的人不能太帅,容易招蜂引蝶。”

    宋保军心道你直接说我长相低级就是了,用不着拐弯抹角。而且双料博士其实是自称,只要被你们一查就会露馅。

    苦笑道:“我和大姐只是聊得来,她不一定喜欢我。”

    “聊得来就对了,和大姐聊得来的没几个,你是最年轻的最有才华的,正好合适。对了,你八字多少?我改天找个神棍问问,和大姐的八字配配看合不合。”

    宋保军见连八字都问了,这可不好收拾,急忙换了个话题说:“对了,你们是什么公司,我一直没搞清楚。”

    “哦,白桦树公司,搞进出口贸易的。以后你当了大姐夫,和大姐登记领证,具体内容我自然跟你详细分解。”

    “好吧。”宋保军擦了擦额头冷汗,发现这帮人说话遮遮掩掩,想必不是什么好公司。

    于是留了个心眼,没到家隔着两个路口就叫停车,不敢让他们发现自己的真实住址。

    座山雕找到临时停车位,伸头看看周围,招呼一声:“姐夫就住这里?小崽子们还不赶紧帮姐夫抬行李?”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宋保军婉拒座山雕的热情:“多谢盛哥相送,有时间再一起出来喝个酒。”

    “对了,上帝能不能造出他举不起来的石头?”

    “哈哈,那要看上帝的心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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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181章 怕你就不是好汉

    回到家里,父母都在客厅坐着等他,吴桂芳眼眶通红,好像是哭过了一场。宋世贤叼着烟头呆坐,一言不发。

    宋保军吃了一惊,丢下旅行包忙问道:“妈,出什么事了?”

    吴桂芳低声道:“你小姨可能挺不过这一关了。”

    “啊?小姨怎么了?”

    在宋保军细细盘问下,吴桂芳慢慢道出原委。

    半年多以前,小姨吴秋芳偶然觉得胃部不适,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为了省钱常年不吃早餐,胃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前任丈夫游手好闲,女儿还在念书长身体的时候,自己一个月一两千块钱薪水,能干什么呢?能省一分是一分了。

    不久后吴秋芳渐渐觉得腹部膨胀,食欲减退,消瘦、乏力,还道是自己近期太过辛苦,也没往深处想。直到后来一直犯恶心、呕吐,还发生过几次便血,她才感到事情严重。

    不得已抽出时间去医院检查,得出的结果令吴秋芳天旋地转,在长期困苦生活和不良生活习惯的折磨下,她患上了胃癌。

    当时检查结果是早期症状,本来还有一次挽救机会的,无奈叫吴秋芳错过。当时的象京华遥癌症救助基金会知道消息,特地找上门来,提出提供资金免费为她治疗。

    华遥癌症救助基金会和全市各大小医院都有合作关系,共享资料信息,但凡查出癌症的病人,他们都会主动联系进行帮助,并且不计任何回报。

    可惜吴秋芳听到“免费”二字,还当是骗子,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基金会的救助。

    拒绝了别人的好意不要紧,可家里也拿不出钱医治。吴秋芳曾把这事向丈夫韩维武说了,韩维武却不屑一顾,说是小病而已,养养就好了,继续酒照喝,舞照跳。

    在这种情况下,吴秋芳竟然不敢向姐姐吴桂芳求助,毕竟当年姐姐和姐夫都很反对她和韩维武的婚事。

    于是拖拖拖,拖到后面,癌细胞扩散至全身,与韩维武协议离婚终于击垮了她,病情急剧恶化。吴秋芳再也支撑不住,倒在病床上,陷入连续昏迷状态。昨天下午,医生开出了病危通知单。

    上一次宋世贤夫妇去看望妹妹,也知道了这个情况,只是那时候她还不算危急,是以没有告诉家里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吴桂芳抹了一把眼角,说:“都怪我一直加班加班加班,都没好好去看过你小姨。搞到现在人都快没了,都是那天杀的韩维武,当年她要是肯听我的话不嫁到象京去,也就没这档子烂事了。”

    吴桂芳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宋世贤在旁边抽着闷烟说:“阿军,我和你妈都向单位请了假,叫你回来也要一起去象京最后看看你小姨。她除了我们家没什么亲人,万一那个……也要处理后事的。桐桐还在读高中,学业重要,我们就不叫她了,免得分心。”

    宋保军点头不迭:“自然要去看看的。”

    就和父亲商议着,趁吴桂芳收拾行李的空当,上网订购了三张茶州直达象京的高铁车票。

    主要是带现金、各类证件和换洗的衣物,用不着多少行李。不过吴桂芳一直翻来翻去,一会儿找到鹿茸参酒说带给小姨养养身子,一会儿翻出驴胶说给小姨补补气血。宋世贤劝阻不过,只好由着她收拾,装了满满三大包东西。

    此前宋保军一直没坐过火车,进了高铁车厢感觉很是新奇,看到父母亲沉重的脸色,他还是把情绪压了下去。车厢干净整洁明亮,漂亮乘务员的丝袜大腿令人想入非非。

    一路上和母亲回忆小姨以前的事迹,大多数时候是吴桂芳在说,父子俩在听。宋世贤偶尔也会纠正吴桂芳回忆中记错的地方。

    一家三口还在车上吃了顿午餐,饭菜丰盛,有肉有菜还有汤,但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出了车站的安检处,第一次出远门的宋保军开始领略象京的繁华。

    这座世界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地处象江之畔,与中海市并称“亚洲双星”,人口达两千八百万,自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至今近四十年,始终保持超高速的发展状态,没有任何停滞的意思。

    象京人民的辛勤劳作使财富得到积累,于是象京开始急速扩张。特别是最近二十年,城市范围越来越宽,边缘越来越大,从三环到五环到十三环……渐渐的与周围雨燕市、仙鹤市、龙眠市相互连接起来。

    二〇一四年,随着四个城市之间的地铁网络完成建设,标志着一个规模巨大、优势惊人的“象京超级都市圈”完全形成,总人口数量在五千万以上。与美国纽约、英国伦敦、日本东京以及中海并称为五大世界级城市。

    象京不仅是文化、经济、教育、交通的中心,也是世界流行时尚的产业重镇。每一个初次来到象京的游客都要为它的繁华感到震惊,甚至生出“这里是亚洲之都”的感慨。

    宋保军一家三口提着行李走出车站,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衣衫褴褛捧着个破碗,刚在门口的空地用粉笔写下“求大爷施舍五元路费回英国”的汉英双语,便被车站保安一脚踢开。

    自从螃蟹委员会二〇一三年开展“三非外国人专项整治工作”,流落街头的老外与日俱增。

    那个乞丐其实是个游手好闲的英国人,在家乡找不着工作,跑来象京行骗,遭到螃蟹委员会的打击沦落到沿街乞讨的地步。每天讨到一两百元便去吃喝玩乐,丝毫没有回国的念头。

    宋保军和父母没有太多心思欣赏风景,拦下出租车直接赶往牛蹄区苍梧路的仁爱医院。

    这是一家大型甲等医院,设施条件都不错,包括十五栋楼构成的扇形建筑群——本来只有十四栋,不料某天患者家属突然举牌抗议说医院故意盖十四栋,14,谐音“要死”,是要咒他们早死吗?院方不得已再加盖一栋。

    中间有大面积绿地,后面是高达三十八层的住院部大楼。

    大厅宽敞明亮,地板干净整洁,高大的玻璃穹顶像宾馆一样美观大方,电子触摸屏、询问台、问诊处无不设施到位。宋保军找到总台详细问清楚小姨的住院情况,带着父母直奔住院部。

    吴秋芳住在第二十层的肿瘤科,一路上去,墙壁贴满健康生活指南、各个科室简介的招贴画。电梯时不时钻进一两个头扎绷带满脸病容的病号,四处充满84消毒水以及青霉素的混合味道。

    尽管渐渐康复的病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说有笑,但在这个环境总脱不了悲观的气息。

    二十楼的走廊很安静,有些看护病人的家属斜靠在长椅上打盹,有的静静蹲在角落玩弄手机,偶尔有护士推着车子匆匆经过,谁也不想说话。

    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说:“我一点也不喜欢医院,这让我想了不愿回忆的往事。”是文艺人格在说话。

    猥琐人格答道:“那是因为你是个伤春悲秋的可怜家伙。”

    文艺人格嚷道:“你懂什么!我爸就是在医院去世的,那段时间我闻够了这种气味,没有一秒钟能平静下来!要是没有手我就直接揍你了!”

    “来呀,你来呀,我怕你就不是好汉。”

    暴戾人格突然挤进来发表讲话:“操!要打架我奉陪!正好把你们全部赶出主体空间,这里由我一个人主宰。”

    哲学人格说:“你们都别吵,生老病死是宇宙自然规律,没有事物可以避免,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就算宇宙本身也有消亡的一天。”

    猥琐人格道:“我就说吧,物理越学越深,就越对死亡毫不在乎。”

    “是的,相比起广袤无垠的宇宙,任何人只是一粒尘埃,漫长的人生只是转瞬之息。尘埃消失或是存在,没人会在乎,它自己也不在乎。”

    其他几个人格听了哲学的话,又慢慢沉默下去。

    一家三口拐了两个弯才找到吴秋芳所在的2056号病房。

    门口打开着,里面左右共两张床位,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对面的窗户只开了一条缝隙,微风轻轻,窗帘拂动。下午的阳光透过白色的透明玻璃洒在地板上,光影斑驳。窗台放着一盆仙人掌,装在塑胶小花盆里,正在努力向上生长。

    另一张床位空荡荡的没有人,左边的床位睡着一个过度消瘦的女人,面容藏在凌乱枯黄的长发里。鼻孔的输氧管通过长长的胶管连系床头的液氧瓶。边上摆有一台监控心电图,心电波一起一伏,慢悠悠的跳动,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归于一条直线。

    床头趴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好像已经沉沉睡去。这小女孩肩膀瘦削,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装式蓝红校服,长长的秀发黑泽油亮,如云一般披洒。她的肩膀一抽一抽,似乎陷入了悲伤的梦中。

    宋保军一家三口放下行李,吴桂芳凑到床前轻声叫道:“秋芳,秋芳。”

    ——

    过渡两章,大家耐心哦,很快就有爆点情节。

    ~(未完待续。)

第182章 融合猥琐人格

    只见吴秋芳脸色蜡黄,双目紧闭,眼眶深陷,颧骨高耸。睡梦中用力咬紧牙关,以致下颔的肌肉坟起。

    盖着床单的腹部高高鼓起,宋保军知道那并非消化不良,而是腹积水。一般来说癌症晚期的病人只要出现腹积水,情况就很危险了。

    吴秋芳没有反应,大家也不敢惊扰她休息,只好坐在旁边等着。过了一会儿,一个微弱的声音说:“姐,姐夫,你们来了。”

    吴桂芳连忙跳起来:“秋芳,你醒了?我们刚刚从茶州赶回来,你没事吧?医生怎么说?肚子还疼不疼?我给你拿了你最爱吃的蜜饯,不要慌啊,过几天病好了出院我接你回茶州,咱们姐妹住一块,天天有聊不完的家常。”

    吴秋芳挣扎想坐起身子,吴桂芳连忙把她按住:“你别动,这样躺着就行。”

    吴秋芳眼珠转动,看向宋保军:“这是小军吧,十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她气息不足,隔了好一阵子才继续往下说:“听说你考上茶州大学,小姨也没给你封个红包。来,让小姨看看。”

    她今年只有三十四五岁,本来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五十岁的人。

    宋保军强撑着笑脸走到病床边上叫了声:“小姨。”

    “这孩子,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害羞。”吴秋芳艰难的挤出笑容,枯瘦的手掌从床单下钻出,轻轻握住宋保军的手。

    手指冰凉,青筋暴凸,没一点肉。宋保军涌起一丝奇异的血脉相连的感觉。

    吴桂芳见妹妹似乎情绪不错,就想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插嘴道:“别人家的小孩初中高中就谈恋爱了,他倒好,大学一年多了也没交过女朋友,见到女生就脸红说不出话,我看哪,以后肯定三十岁才能勉强娶上老婆。”

    这话从亲生老娘口中说出,果然挺有杀伤力的,宋保军挠挠头:“妈,你怎么揭我伤疤?”装出憨态可掬的样子,也有故意逗乐小姨的意思,令气氛活泼一些,不至于太过沉重。

    吴秋芳笑道:“姐,我看小军长得挺俊的,以后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

    “他呀,我看是不用想了。”吴桂芳撇撇嘴。

    吴秋芳又笑:“怎么会呢?到时候小军结婚,一定要选在茶州最大的酒店,打扮得帅气迷人……”突然神色黯然下去:“我怕是看不到了。”

    宋保军忙说:“小姨,看你说的,我还想到时候请你帮我带小孩呢,你也别工作了,我养着你到老。我妈吃什么你吃什么,我妈用什么你用什么。我保管生一大胖小子给你抱抱,让他叫你姨婆,天天烦着你。”

    宋世贤暗想这臭小子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小姨脸上果然多了几分容光,显然在向往日后儿孙满堂的美好生活。

    “可惜,我、我、我……”她右手上下抓着胸口满脸痛苦,指甲深深嵌入床单,左手紧紧握住床头护栏。

    不锈钢镶嵌的护栏杆子竟然向内弯曲的弧度,似乎是这段时间抓握而成。一个人处在巨大的痛苦之中,所产生的力量是不可想象的。

    吴桂芳忙道:“秀芳,你怎么?小军,快去喊医生!”

    “不、不用叫!”吴秀芳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脸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显得扭曲恐怖:“床头有去痛片,吃几颗就好了。”

    宋保军七手八脚取出去痛片,和着温开水喂小姨服下。

    在癌症晚期,止痛效果很一般的去痛片并不能减缓病人的痛苦,大多需要吗啡类药物、针剂进行镇痛。只是小姨家庭拮据,用不起一粒一百二十元的高级镇痛药,而且按照她的病痛,每天起码必须服用四粒以上。

    她的情况只能选择便宜的去痛片。

    宋保军看到小姨在痛苦中颤抖,嘴巴哼哼有声,整个人像是飘荡在深渊的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他此前从未想到一个人的痛苦会是这样剧烈,比起来自己遭同学扇耳光的小事简直等于挠痒痒。

    吴桂芳只能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焦急的看着,发现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

    吴秀芳左手用力拉紧护栏,那根不锈钢杆子与护栏接榫处发生咔咔咔的声音,手腕筋肉高高绷起,不锈钢杆子越来越弯,突然啪的一下被拉脱了。

    吴桂芳不禁啊了一声。

    中空的不锈钢杆子起码能承受两三百斤重量,就算一个久经训练的壮汉也不一定拗得弯。现在吴秀芳瘦瘦弱弱,看起来只剩五六十斤的残躯一把拉开杆子,眼见这病痛委实叫人受折磨到了极点。

    这情况感染了宋保军,心头蔓延起巨大的悲伤。

    他感受到小姨的命运,一下子迷茫、伤感、难过、无奈、后悔种种负面情绪淹没了自己。

    脑海里的光芒越来越亮,哲学人格的影子在虚数空间中升腾起来,说道:“幽能(元气)急速上升,即将达到顶点,我感到我暂时获得了完全形态的人格,我想必须阻止这股情绪,否则它会摧毁空间。”

    “干什么?”猥琐人格叫道。

    “我必须与主体完全融合。”

    宋世贤和吴桂芳只见儿子皮肤鼓荡,鸡皮疙瘩一颗接一颗冒起,气质越来越冷漠,神色越来越平静,所有的颓丧之气一扫而空,仿佛突然之间换了个人。

    他的鼻子呼出像刀锋一般锐利的气息。

    他的嘴巴发出像远古深渊似的呻吟声。

    他的眼神射出睿智与力量并存的光芒。

    从他整个人的身躯往外喷发一种像是海啸席卷陆地的无俦能量。

    一整张不锈钢制造的病床也在他的手臂倚靠之下微微摇晃。

    桌子上的水杯得得得地震动,水花上下溅落。

    过了足足三十秒钟,这股巨大的能量才慢慢平息下来。

    “嘶……”宋保军深深吸了一口气,周围空气犹如凝固的实质,瞬间被抽成真空,然后他再慢慢张嘴把气吐出。

    宋世贤与吴桂芳互相惊慌的对望一眼,都道自己悲伤之下产生幻觉,一时手脚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紧缚,不能动弹半分。

    受到哲学人格完全控制的宋保军把手掌放在小姨的额头上,低声念道:“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为乎?……”

    声音带有奇怪的韵律,忽高忽低,有长有短,一个个字眼从喉咙迸射而出,震荡着吴秀芳的耳膜与神经。

    突然这个时候,伏在床头的小女孩惊醒了,一眼看到母亲在痛苦中难以自持,而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用手触摸母亲的额头。

    小女孩一下急了,猛的站起,叫道:“不准碰我妈妈!”紧紧抱住宋保军的手臂,张开秀气的樱桃小嘴就往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清澈如水的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瞪住对方一眨也不眨,充满愤怒与凶狠。

    宋保军眉头紧皱,浑若未觉,稳住身子,继续念道:“天门开阖,能为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说也奇怪,听了这段奇怪的话,吴秀芳竟然感到痛苦慢慢消失了,那些几乎撕裂她神经的疼痛正在远去,暖洋洋的能量自心脏流淌,传达至四肢百骸。

    一股平静的情绪蔓延,她的眉头舒展开了,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能让自己就这样安详的死去也好啊!

    宋保军念的话是《道德经》第十章,换成白话文意思是:保持神魂与体魄的和谐统一,能不崩解离散吗?圆融气质以致柔顺随和,能像婴儿一样吗?清理幽深而明澈的自体,能没有任何瑕疵吗?爱民治国,能不执着于名顺应自然吗?在展身作为,功成身退的循环中,能像雌母一样吗?明于道而发光形近于一切领域,都能无须向显学成见借光吗?……

    这缓解痛苦的效果并非玄幻,而是真正的科学。早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声音能治疗疾病已经学科,虽然很边缘,但成熟完整。听觉是人类的五感之一,声音对人体有非同寻常的刺激作用。

    远的不说,频率低于二十赫兹的次声波会强烈干扰人的神经系统正常功能,严重的可致人死亡。这当然是比较极端的案例。

    特定的声音能影响大脑递质,如乙.酰胆碱和去甲肾上腺素的释放,从而改善大脑皮层功能。某种程度的声音还能直接作用于下丘脑和边缘系统,对人体进行双向调节。

    受到完全形态哲学人格主宰的宋保军吐出的声音经过最科学化的整理规范,带有奇特玄妙的频率,刺激吴秀芳的听觉中枢,对疼痛进行交互抑制,同时还提高了小姨的垂体脑啡呔浓度,从而达到瞬间镇痛的效果。

    是以吴秀芳马上平静下来。

    在生命进入弥留之际,小姨能感到外甥的善意,轻声说:“若若别闹,哥哥在给妈妈治病,你看妈妈现在不疼了。”

    “啊?”小女孩连忙松开嘴巴,漂亮的大眼睛一时惊讶、后悔。被咬过的手腕上两排整齐的牙印宛然,皮开肉绽,渗出鲜血。刚才狠狠来的那一下,几乎用去小女孩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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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183章 诗文无双的表哥

    宋保军手掌离开小姨的额头,体内的哲学人格飞速退散,他本人重新回到身体中,情绪还处于茫然状态。那种强大的能量也通通消失得一干二净,再也不留半点痕迹。

    宋世贤和吴慧芳回过神,齐步上前叫道:“秀芳,你没事了吗?”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的,听小军这孩子说几句话,觉得很好受,心里暖暖的,突然就不疼了。”吴秀芳爱怜的看着女儿,说:“若若,怎么不叫姨妈姨父?”

    小女孩忙向两人鞠躬说道:“姨妈姨父!”上个月两人来象京探望的时候是见过的。

    这小女孩面黄肌瘦,下巴尖削,脸上完全没有同龄人的健康光泽,比别的孩子要矮上小半个脑袋。然而鼻梁秀挺、杏眼楚楚,本来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看来韩维武唯一的可取之处也就是给女儿留下这点良好的外形基因,

    “哎哟!”宋保军捂着手腕不由自主叫唤起来,这时候才感觉到疼。

    小女孩很是惶恐,看看母亲又看看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宋保军伸手去摸摸小女孩的脑袋,说:“小姨,这是表妹吧。我还记得叫做韩若依对吗?长得真可爱。”

    韩若依羞红着小脸蛋,轻轻叫了声:“表哥!”牙齿洁白整齐,宛若编贝,正好和手腕上的齿印吻合。

    当此之际,宋世贤吴桂芳夫妇也不好当面问儿子刚才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神神叨叨念的又是什么。

    吴秀芳说:“若若,以后不可以对哥哥那样了啊,哥哥对妈妈好着呢。”

    韩若依赶紧点头,伸手轻轻抚摸宋保军被自己咬过的手腕,表情十分怜惜。

    吴桂芳道:“秀芳你等着,我还是把医生叫来吧。”

    “不必了,没用了。”吴秀芳很坚定的缓缓摇头:“我已经知道自己差不多了,昨晚住院医生就只给我开了止痛片,吊吊瓶输输液,什么办法都没有。就算叫来也是这样。”

    吴桂芳又用充满希冀的眼神向儿子说道:“小军,你那什么‘之乎者也’再向小姨念念?”

    宋保军只能笑笑:“妈,你看小姨这么好的精神,不能乱念的,免得就不灵了。”

    “哦,是吗?那是你们中文系的知识?”

    宋保军无法解释,只得点了点头。

    小姨拉过韩若依说:“若若,叫哥。”

    韩若依依言叫道:“表哥。”

    “不要叫表哥,叫哥哥。”小姨纠正女儿的话。

    “哥哥。”小姑娘羞怯怯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小姨又拉过宋保军的手与女儿的手相握,说:“姐姐姐夫,我怕是不行了,以后若若就靠你们了。小军啊,帮小姨好好照顾若若,她肩膀小,还经不起风霜。”

    这话含有很重的托孤的意思,吴桂芳闻言几乎落泪,说:“秀芳,你说什么话呢,小军都说了,要把你接回茶州去住,他养着你。”

    “姐,我想求你帮我个忙。”吴秀芳躺在床上软弱的看着天花板:“我想最后和阿武见一面。”

    吴桂芳当场跳起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记着那个人渣败类!不行,说什么我都不许你再和他见面!”

    “姐……”吴秀芳笑容颇为苦涩,眼中却满是哀求。

    她情之所钟,至死不悔,可笑,也很可怜。

    吴桂芳再也说不下去,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我给他打个电话,请他过来和你见一面。”

    母亲走出走廊打电话,宋保军也跟着出去。吴桂芳反手掩好门口,这才压低声音骂道:“韩维武那个畜生!千刀万剐都便宜了他!你不知道那天民政局签离婚协议的时候,他傍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富婆,态度不知有多嚣张!亏你小姨对他那么好,每天拼死拼活挣钱养他!”

    “是啊,应该抓起来浸猪笼。”宋保军只得跟着骂了几句。

    “幸好若若这孩子虽然长得像他,性格可不像他。哎,也怪你小姨可怜,怎生偏偏就遇上那种祸害,害了自己不说,连女儿也被害。小军,等下你拦住我,不然我怕我一巴掌抽他成八级重残。”

    吴桂芳又颠三倒四的骂了几分钟,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过好一会儿才接通,说道:“喂,韩维武吗?我谁?我是你大爷!……什么,敢挂我电话,韩维武你这孙子你行啊!”

    狠狠喘了几口气,总算渐渐平复情绪,再次拨过去,说:“韩维武,我是吴秀芳的姐姐,先不要挂电话,有话对你说。我妹妹在医院,情况可能挺严重的,你能不能马上过来见一见?对,在象京……什么?不见?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想把坏事做绝啊?……喂,算我求你了,秀芳真的快不行了,你不念在你和秀芳十几年的夫妻情分,至少也得来看看孩子么。喂喂,离婚时孩子判给秀芳?那孩子就不是你的亲骨肉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对方又把电话挂掉了。

    宋保军拦住母亲又继续重拨的冲动,说:“妈,还是我来打给他好了。”

    吴桂芳满眼通红:“要不是为了你小姨的心愿,我会去求那个人渣?”

    宋保军拿过母亲的电话翻看号码,取出自己的手机拨过去。

    等电话接通,用猥琐人格特有的腔调说:“喂,是韩维武先生吗?”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很警惕。

    宋保军拿腔拿调的说:“哦,韩先生你好,我是象京仁正律师事务所的二级副高级律师谭庆凯,主要负责民事诉讼,有个事情想通知你。”

    对方换了一副语气:“哦,谭律师你好。”

    “有件事我需要确定一下,请问您的前任妻子是否是吴秀芳?”

    “是,怎么了?”韩维武又有些不耐烦。

    “事情是这样的,刚刚在象京市牛蹄区中级人民法院刘院长的通知下,我赶到苍梧路仁爱医院,按照共和国法律的指引,为您的前妻订立遗嘱。遗嘱中有一部分关于您的内容,希望您有空过来签个字,遗嘱就会即时生效?”

    韩维武马上叫道:“什么内容?不会叫我替她抚养女儿吧?拜托,我们已经离婚了,这字我是不会签的,遗嘱也不会具备任何法律效力。”

    宋保军继续道:“我给你念念,呃,遗嘱第一第二条略过,是和你无关的。第三,我本人二〇一四年购于苍梧路福缘花园小区c二栋902号房子留给韩维武,虽然他对我不好,但我希望他将来还能有个住的地方。吴秀芳,二〇一六年十月十六日。见证律师:谭庆凯。哦,这里还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在吴秀芳本人去世之前你完成签字的话房子就归你,如果过期了,房子将自动留给您的女儿韩若依。”

    韩维武的声音当即又惊又喜:“什么?这女人什么时候瞒着我偷偷买了房子?喂,不是骗我的吧?”

    “韩先生请等等,我看看,这里有份房产证复印件。”宋保军装模作样念道:“登记号201461027994,房屋建筑面积九十五点五平方米,三室一厅……”

    “谭律师,我有问题!我们离婚时她居然没说她买房子,是不是属于诈骗?她没离婚前买的,这房子本来就该有我的一份!这****,怪不得我叫她给钱,每个月磨磨蹭蹭只给那么一点,原来是偷偷存起来买房子了!”

    “对不起,可是你们已经离婚了,签字盖章法律生效,房子产权属于吴秀芳女士。”

    韩维武打断他的话:“你们还在医院?她还没死吧?几号病房?我马上过去!”

    宋保军恶狠狠的挂上电话,眼中凶光毕露。

    ……

    回到病房,吴秀芳听说前夫一会就来,情绪明显好上很多,和大家有说有笑的,还把吴桂芳带来的蜜饯含在嘴里吮吸滋味,虽然没咽下去。

    大家凑在一起拍了许多照片,其乐融融。

    医生来了一会儿,给吴秀芳挂了一瓶药水,用以维持基本营养。她的胃已经不能消化任何食物了。

    三个大人聊起过去的往事,宋保军和韩若依就坐在旁边听。韩若依拿手去触摸宋保军手腕上的牙印,心里很是难受。

    吴秀芳见状笑道:“若若,是不是心疼哥哥啊?看你把哥哥咬的。”

    韩若依低垂脑袋点点头,脸蛋儿像个熟透的大苹果,煞是可爱诱人。

    宋保军把小女孩拉到自己身边,笑道:“若若读几年级了?成绩怎么样?”

    “六年级,成绩不太好。”韩若依小声说。

    “那怎么不好好读书啊?”

    韩若依急得满脸大汗,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成绩去年还是挺好的,班级总是排名前三。今年以来父母亲吵架升级,再加上母亲病痛缠身,没太多精力管教女儿。小姑娘也因此受到影响,天天在上课时走神,学习成绩渐渐下滑。

    宋保军看见这个样子,摸摸她的头说:“乖啊,等回茶州哥哥帮你补补功课。你放心好了,哥哥是全球超级名校茶州大学的高材生,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号称茶州‘诗文无双’,恐怕你们校长也不是我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184章 教训下败类

    韩若依瞪大眼睛:“哥哥这么厉害!”

    几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下午将近六点的时候,韩维武晃晃悠悠的赶到了。

    这个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一米八五,肩宽腰细,身高腿长,俊面玉貌,鼻梁挺直,脸庞端正,眼波深邃如同一汪潭水甚是勾人,怪不得把吴秀芳迷得神魂颠倒,至死不忘。

    剪了个年轻人流行的厚刘海发型,条纹polo衫,牛仔裤、帆布鞋,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出头。

    他和吴秀芳谈恋爱那年月流行的是刘德华、金城武,当时两人合影总是类似发型。斗转星移岁月匆匆,十多年后韩星泛滥,韩维武不忘与时俱进,满身都是韩版打扮。对相貌外形如此讲究,怪不得能俘获富婆的芳心。

    一把推门而入,手里晃着奥迪车的钥匙,眼睛朝里头众人溜了溜,叫道:“谁是谭律师?”

    吴秀芳啊了一声,声音充满惊喜、欢愉与深深的眷恋。

    其余几人脸色不甚自然,韩若依更是把脸别过一边,显然不愿见到寡情薄意的父亲。

    宋保军起身说道:“韩先生,是这样的……”

    “啊,呵呵,是你,谭律师,我听得出你的声音。”韩维武看也不看病床上的前妻,兴冲冲地朝宋保军伸出双手。

    宋保军深深压制在脑海躁动不安的暴戾人格,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将对方的英俊面孔抽成面糊。没有与韩维武握手,淡淡的说:“韩先生,很遗憾我不是律师,关于房子的事情也是子虚乌有。我小姨只想见见你,就当做做好事如何?”

    韩维武满脸错愕之色,张口结舌道:“什么?没有房子?你骗我?”

    宋保军生怕惊动小姨,忍着气道:“不好意思,我怕韩先生不肯答应过来,所以出此下策。你放心好了,车费和误工费我会给你的。”

    “你******活腻了吧,谁要你的车费误工费?”韩维武气得面皮焦黑,叫道:“我只要房子懂不懂?苍梧路六十平米的房子起码上百万吧?”

    吴秀芳轻声说:“阿武,你来啦。”

    韩维武连连哼了几声,怪腔怪调的说道:“是你非要我过来的?那我就陪你聊几句。”

    “阿武,离婚都一个月了,其实我一直在想着你。”吴秀芳脸上满是柔情。纵使面黄肌瘦没有人样,这份情绪仍让她散发出了几分娇艳的光芒。

    吴桂芳摇摇头,拉着丈夫儿子和外甥女:“我们先出去吧,让他们两个好好说会儿话。”

    宋保军走到门外,紧紧拉住韩若依的手,只听韩维武在里头很不客气的说:“刚才那个人打电话叫我过来,说你有一套房子藏起来了,是不是真的?你几时瞒着我买房子了?”

    “没有啊,你听我说,我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还会有钱买房子?”

    “真的没有?你都要死了,留着房子干嘛?捐给慈善机构吗?我作为一个和你没任何关系的外人,大老远跑一趟来看你不容易。你看到处堵车,我一路上汗也流不少,你觉得不辛苦吗?你以为我百忙之中抽个时间很简单吗?房产证到底在哪里?”韩维武说到后面,已是声色俱厉。

    吴秀芳忍不住哭了起来,“真的没有,你若是不相信就搜我的身好了。”

    她一哭,外边的韩若依也跟着无声流泪,吴桂芳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意思是说都怪你故意骗什么房子,引出这话头。

    宋保军也是相当无可奈何,谁想韩维武竟然渣到如此地步?只好把若依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心。

    韩维武连续追问几句,始终问不出名堂,终于换了一副懒洋洋的语气说:“你说快要死了,骗我过来看看,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快死的人嘛!是不是嫉妒我和我老婆在一起,你心里不痛快?”

    “我、我没有……”吴秀芳的声音很软弱。

    “呵呵,也不想想,人家有几个钱,你有几个钱?实话告诉你,她送我一辆四十几万的奥迪,你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上、上次一起去民政局,你开那辆奥迪过来,我见过了,挺好看的,和你真配。”

    “哦?见过了?”韩维武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又说:“那你明白我在你身上浪费整整十二年青春,该有多痛苦了吧?”他和吴秀芳属于奉女成婚,婚前情不自禁偷吃禁果,所以结婚十二年,女儿也有十二岁了。

    吴秀芳苦涩的说:“是、是我耽误了你。”

    “那行了,我老婆叫我今晚去‘金碧辉煌’陪她的老同学唱k,赶时间,不和你瞎扯淡了。”

    “嗯,阿武,再见,但愿还能再见吧。”吴秀芳的声音越来越轻微。

    韩维武得意洋洋出了门,吴桂芳用极度愤恨的眼神瞪着他。

    “大姨,呃,算了,还是叫你大姨吧,虽然我和吴秀芳离婚多时。”韩维武向吴桂芳说:“别这样看我,我虽说怜香惜玉,可也不是对你的。”

    他发现了女儿:“若若,怎么不叫爸爸啊?”

    韩若依把脸藏进宋保军怀里,粗声粗气的说:“我没有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哟,你这忤逆子,还反了不成?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长大,你竟然这样对大人说话,看我不抽你!”韩维武就要伸手去打韩若依。

    宋保军突然一把抓住韩维武的厚刘海,往墙壁推去。

    这家伙身材魁伟,比宋保军高出大半个头,宋保军要抬手抓他的头发很是费劲。

    出手突如其来,韩维武猝不及防,脚步一时踉跄后退。

    宋保军不知哪来的力气,往下狠狠压着韩维武的脑袋,把他压得身子半躬,看不清方向,急忙反手扣住宋保军的手腕,只觉头皮又痛又麻。

    宋保军完全忘乎所以,眼睛尽是凌厉的光芒,把韩维武的脑袋紧紧按在墙上,挤得口鼻歪斜,面孔变形。

    他挺直而立,左手搂着韩若依,右手按着韩维武,下巴高高抬起,姿势当真牛逼哄哄。

    韩维武用力挣扎亦不能挣脱分毫,心头暗自紧张。

    体格相貌是他最得意的条件,泡妞沟女无往不利的工具,向来无比重视。平时为了锻炼六块腹肌的体格,也是下了一番血本。天天去健身房健身,挥汗如雨,咬牙苦练,只为在床上扯掉上衣的瞬间,女伴露出惊艳的目光。

    因此他的体魄比普通纨绔公子远远强健得多,六十多公斤的杠铃轻松举起不在话下。

    曾有一次韩维武泡了别人的妞,被堵在酒吧门口,结果他打歪那人的鼻子,一拳ko对手,被引为平生最骄傲的战绩。

    眼下竟被这瘦瘦矮矮的小青年恶狠狠按住脑袋,手掌犹如铁钳一般。韩维武不由慌了,叫道:“喂,放开我,你想干嘛?”

    宋保军直凑过去,在他耳边狞笑道:“兔崽子,我想把你泡在浓硫酸里,只留个头在外面,看你的皮肤骨骼和心脏一点一点慢慢融化。然后把你的头颅放在厕所,当做尿壶,每天拉上一泡。”

    一旁的宋世贤憋气已久,抢上前一脚就踹在韩维武身上。总算父亲多年案头工作,熬坏了身子,腿上没多大力气。

    “你,你们!”

    宋保军突然松开手,韩维武一下跳起来,捂着头顶道:“你死定了,我老婆认识象京的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我们再见之日,就是你老婆被***分.尸之时。”宋保军淡淡一笑,手掌往下一翻,数百根头发纷纷洒落。

    再看看韩维武的头顶,已经光秃秃血淋淋的一片,被扯掉了不少头发。

    “狗屁!我记住你了!”韩维武捂着头仓皇而走,一路踉踉跄跄,在拐角还险些摔了一跤。

    韩若依只觉痛快之至,捂嘴直笑,然后想起房间里的母亲,笑声马上停了。

    吴桂芳瞪着儿子:“小军,你怎么这样?”

    宋保军拍拍手:“我打坏蛋又不犯法,难道教训一下败类也有罪吗?”

    吴桂芳也觉得解气,仍是不太高兴,训斥丈夫道:“老宋你真是的,儿子动手就够了。你一把老骨头的,万一损了老腰上哪找钱给你医?还有那个败类说话那么狠,别不是那个富婆真认识什么人物吧?”

    “妈,你放心,韩维武那人除了吹牛没什么本事。”

    四人返回病房,只见吴秀芳静静躺在床上泪流满面,沉浸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中,对方才门口的吵闹闻所未闻。

    吴桂芳和韩若依叫了她几声都没理。

    吴秀芳哭了不久,抹抹眼泪说:“姐,姐夫,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一直的关心爱护,妹妹没什么能给你们的了,只好叫若若长大了报答你们。”

    吴桂芳夫妇忙道:“秀芳,你怎能这样说呢,我们肯定把若若当做亲女儿看待。”

    吴秀芳再看看宋保军:“小军,你长大了,长成帅小伙了,小姨心里真的很欣慰。以后好好照顾若若,以后若是当真娶不上老婆,让若若给你当老婆,算是小姨求你了。”

    ——(未完待续。)

第185章 家有小妹万事足

    “小姨……”众人只道她哭坏脑子尽说胡话,两人是表兄妹呢,怎能成亲?再说若若还那么小。

    吴秀芳又把目光投向女儿:“若若,妈不能陪你长大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姨妈姨父和哥哥。”

    韩若依眼眶红彤彤的,连连点头。

    “妈妈累了,想睡了。阿武,来生再见吧。”她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缓缓闭上眼睛。

    三个小时后,吴秀芳在睡梦中离开人世。

    从一定程度上说,她一生的悲惨遭遇都是由韩维武一手造成的,可是她临终之际仍然无怨无悔,念念不忘。所谓“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并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

    再次返回茶州已是三天之后。

    这三天主要是操持吴秀芳的后事,收拾遗物以及给韩若依办理转学、转户口手续。转户口没那么快法,过几个月还要再到象京来一趟。

    遗体停在太平间,然后转去火葬场火化,一条鲜活的生命最后只剩一掬灰烬。

    去找医院办理手续,缴纳欠费,算起来连同住院费、输氧费、输液费、护理费、医药费、其他各种费用加起来也差不多上万块。吴秀芳死后没留下一分积蓄,吴桂芳急着去附近银行取钱,宋保军径自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让父母吃惊不已。

    医院只收了一半的费用,说是院方和华遥癌症救助基金会联系过了,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很难过,基金会愿意帮助一半的费用,只需在救助协议上签个字就成。宋保军自然千恩万谢,签了字共缴纳其余四千七百余元。

    又去母女俩的租住的房子整理遗物,给房东补清半年来的欠账以及水电费种种。吴秀芳生前用过的被子床单旧衣服,也都随大火而去。只剩一件手工针织的蓝色毛背心,韩若依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动,说是留个纪念。

    再去学校办理转学手续,学校听说了韩若依的家庭情况,都非常震惊,还发起全校师生捐款活动。最后募得四千零二十三元,由校长亲手交给韩若依。

    宋保军不得不连夜定做锦旗,手写一封声情并茂的感谢信,其中校长、老师各位领导名字通通提及,送了过去。

    韩若依的东西没多少件,只有衣服和课本,塞了满满一包。

    这丫头很是伶俐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性情远远比同龄人成熟得多。经历了三天的困苦折磨,她的精神渐渐恢复过来了。在火车上她主动给姨妈姨父打水洗脸,帮忙提包,看管物品,特别用心。

    吴桂芳不让她做事,她还眼眶红红的,十分委屈的样子。

    回到家正好下午三点,宋保军先在附近日用批零店买了一挂鞭炮,一包线香、一扎纸钱。

    在家门口放了鞭炮,烧掉纸钱,让韩若依把线香分为单数,在巷口电线杆和樟树下的泥土插了几把。

    小姨的骨灰盒先放在客厅,用红布包着,前头供上一盆香火。

    本来茶州传统,家里有年长的人,是不会给年纪小的逝者供奉香火的。吴桂芳是姐姐,按照规矩就不能给妹妹上香。但念及韩若依幼女无辜可怜,就让她给母亲摆了一盆香。

    宋保军也点上三炷香,朝骨灰盒微微一拜,心头暗道:“若不把韩维武挫骨扬灰,我誓不为人。”

    吴桂芳找街坊拿了一把柚子树叶,放在锅里煮水,要每个人都舀出一瓢来洗澡,以做辟邪去灾之用。

    趁韩若依去洗澡的时候,吴桂芳收拾整理出二楼一间空房,可惜没有床铺。于是宋保军就提出让韩若依睡自己床铺,自己就睡沙发好了。

    妹妹宋静桐的房间门口锁得紧紧的,那死丫头对个人**相当看重,从来不让父母哥哥私自走入自己的房间,只有她自己有钥匙。

    全家人轮流洗完柚子叶水澡,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尽管心中仍然难受,可逝者已去,活人总得面对新生活。

    宋世贤请假三天,制图任务积累一大堆,公司女经理的电话过来催了几次,不一会儿一辆大众车直接停在家门口接人。

    宋保军照例躲在二楼阳台偷窥,只见父亲的女上司三十岁出头,********,**浑圆修长,打扮得干净利落,心道怪不得老头子这么喜欢加班,原来是有原因的。

    父亲腋下夹着一叠图纸上了小车后座,那女上司还笑吟吟的帮他拉开车门,父亲只是矜持的点点头,搞得比上司还有领导派头。

    吴桂芳一直知道丈夫极受中老年妇女的欢迎,“师奶杀手”称号并非虚传,对此也没多说。

    以前有一次吴桂芳让丈夫上街买菜,兜里揣着五十块钱,回到家里提着一百来块的鸡蛋、排骨、青菜、牛杂种种,还捧着个大西瓜,说是集市几个妇女送的,还管他要电话号码,五十块本金在兜里一分未动。吴桂芳不淡定了,从此严禁丈夫去集市闲逛。

    最叫吴桂芳无语的一次是她拉宋世贤逛街买衣服,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女人逛街通常没有什么目的,看见哪家店好就钻进去,吴桂芳进到一家服装店看中一件连衣裙,跟店主讨价还价差不多半个小时始终没有达成协议。

    这时宋世贤晃悠悠的进来,那四十多岁的肥胖女店主立即扔开吴桂芳贴上去,东问西问,最后非要送他一件价值一千多块的西装不可。搞得吴桂芳和女店主当场吵了起来。

    宋世贤外形条件与韩维武不相上下,性格却是两种极端。韩维武浮滑浪荡,宋世贤传统古板,然而这社会就是这样,只要你长得好了,性格内涵都不是问题。

    真是人越老越吃香,宋保军要是能有这种待遇,恐怕半夜睡觉也会笑醒。

    吴桂芳去厨房准备晚餐,出来的时候发现韩若依把全家人的衣服都洗了。

    “你这孩子。”吴桂芳心疼的摸着小姑娘的手,细细的小手粗糙,长有好几个茧子,说:“卫生间有洗衣机的,以后把衣服分开轮流洗就行了。”

    “我、我不会用。”

    “我教你,你来看,很简单的。”

    晚餐是一盘猪肉炒豆角、空心菜、番茄鸡蛋汤、宫保鸡丁。宋世贤出门加班,还剩三个人在家,晚饭比较简单。韩若依却吃得很是开心,连添两大盆满满的米饭,最后吴桂芳怕她吃撑了对肠胃不好,连忙叫她休息一会。

    吃过晚饭,小姑娘又主动收拾碗筷,拦也拦不住。吴桂芳只好叹气:“这丫头真勤快,桐桐要是能有她一半就好了。”

    “还不是被你惯坏的?”宋保军剔着牙说。

    “那我也没见你在家做过几次家务。”吴桂芳哼了一声。

    宋保军拉起小姑娘:“若若,等下早点睡啊,今天累坏了。”

    “嗯。”韩若依勉强一笑,挽住哥哥的胳膊,用手去摸他手腕的齿痕伤疤。那一口咬得太过用力,皮肉翻滚,几乎见骨。经过医生简单处理后包上绷带,肿了好几天还没有消退。

    这孩子还穿着陈旧的运动装式校服,袖口黑乎乎的尽是污渍。里面一件白色小背心倒是新换的,露出白净修长的颈子和娇俏明显的锁骨,十分耐看。

    “哥,还疼不?”小姑娘仰着脸打量他的神色。

    宋保军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本来哥哥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兼肌肉萎缩,连手都抬不起来,不料被你咬的这一口,竟然激活了我体内的神经,让哥哥的手不药而愈,说起来还得感谢你这一口。”

    韩若依明知道他故意哄自己开心,还是觉得很高兴,道:“哥哥,若若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你的。”

    这几天来韩若依还是头一回露出笑脸。

    安顿好小姑娘,宋保军搂着一床毛毯缩在客厅的沙发里,手里一支水性笔和一本草稿本,桌面放着手机,慢慢陷入沉思。

    电视机播出的新闻说,经过长达两年的谈判,欧盟在进口宣德公司研发的电动车关税问题上作出重大让步,宣德工业总裁朱青侯及副总裁魏妍妍出席签字仪式。

    庞大的宣德工业公司也是朱蟹委员会旗下产业之一,他们研制的电动车既有轻便的两轮摩托型,也有四轮的豪华轿车,更有十六轮的重型载货卡车,性能超越了一般汽车。

    宣德公司以电力驱动的跑车连续四年在环青湖海汽车拉力赛上获得冠军。他们的电动卡车在长途载货方面甚至不输于柴油发动机的重型卡车。如今全国交通网络的电车充电站正在加紧铺设。

    宋保军看一眼电视,又把注意力放回草稿本上。想要除掉韩维武并且不会担负任何刑事责任,自己认识的人之中只有表哥杜隐廊才有可能办得到。但想他几次出手帮忙,自己若一直什么事都做不成,想必日子久了,这表哥也会对自己不耐烦。

    大人物一般这样,开始的时候念在亲情方面,他会帮你一把。可是他不会永远都帮着你,你也必须要有能力让他重视,让他觉得帮你是值得的。

    或许杜隐廊不会那么想,但谁知道呢?他宋保军必须体现应有的价值。(未完待续。)

第186章 哥!你偏心

    杜隐廊交代帮写的论文,拖了将近一个月时间,现在是时候完成了。据说杜隐廊希望靠这篇具有一定倾向性的文化论文获得委员长的赏识,以便在年底的第三次会议中进入委员会高层管理机构,是以非常重要。

    宋保军也知道文化在现代社会对于国家的重要意义。而朱蟹委员会立誓复兴中华,文化则是占领全球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万万不可忽略。

    思索片刻,宋保军提笔写道:“文明是指人类所创造的财富总和。在狭义上讲,一个国家的文明程度,既是这个国家的力量的唯一指标。文明与否,则是国家强弱与否。文字是文明的最重要载体。我国形成独一无二的象形文字并且发展至今,国家五千年以来的思想,包括政治、文学、艺术、教育、科学等等,几乎全部以汉字来体现。我们种群的思想交流方式也以汉字为主要内容。”

    宋保军越写越是兴致勃勃,思潮起伏,一个接一个念头涌现。受到哲学人格影响的思路越发清晰,以往的所学所想通通在脑海中重新整理综合,形成新的观点。

    晚上九点多,妹妹宋静桐下晚自习从学校返家,见状问道:“哥,怎么抱着毯子缩在沙发这里?”

    “我写写东西。”

    “哦。”

    宋静桐洗了澡钻回房间反锁门口,浑然没发现家里多了个人。

    渐渐的宋保军忘了时间,全身心投入进去,任由时钟飞转,从晚间六点一直写到凌晨四点。窗外月影西沉,星子寥落,黑夜孤寂。

    传说宋朝时天宁寺有个和尚书法精湛,受一富绅所托书写《金刚经》以作镇宅之用。和尚连续数月来提笔写了几次,始终不甚满意。然而某天夜里,和尚突然灵感所至,一气呵成,书成之际,寺庙周围风雨大作,鬼哭神嚎,一时引为奇谭。

    宋保军头昏眼花,耳朵鸣唱,也几乎达到了这个效果。

    草稿本写了厚厚几十页,涂涂改改,将近一万字。宋保军洗了一把冷水脸,揉揉酸痛的手腕再次打起精神重新审视一遍稿子。又花掉几个钟头时间,改掉错别字和不通顺的语句,以及显得啰嗦幼稚的地方,还剩八千字左右。

    这时窗外大亮,已是上午八点。

    宋保军顾不上休息,先给杜隐廊派驻茶州的联络员梁泊华打了个电话。

    梁泊华受杜二少委派紧跟宋保军的论文进度,然而写东西不是搬东西,时间没个准信,又不好催。他只能天天呆在酒店里干着急。见电话来了顿时大喜,约好时间地点马上出发。

    现在杜大少在朱蟹委员会里位高权重,几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杜二少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只要好好干,日后飞黄腾达肯定不在话下。

    宋保军刚在巷口公交车站牌下站了没多久,梁泊华的车子马上到了。一辆黑色的商务别克,朱蟹委员会驻茶州办事处拨给他用的。

    宋保军把稿子递过去:“梁哥,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个早餐,我有件事想托你帮忙。”

    梁泊华珍而重之的收下稿子,夹在文件包里,把车子开到附近的“天明茶楼”,叫了一个包厢,再点上四五份点心和一壶茶。这茶楼原本专做早茶生意的,近几年发现早茶不好做,改行买早餐,定向高端顾客,生意倒也还行。

    梁泊华先在包厢四周围看看,翻翻窗帘看看空调天花板,发现宋保军一脸不解,就解释道:“以前在桥哥手下的时候局势比较严峻,到处都是敌人,所以胆子比较小吧,谨慎一些好。”

    宋保军三口两口吃掉一笼汤包,说:“那稿子只是草稿,有许多不完善的意见还得让我表哥多多修改。”

    梁泊华心想这是你们表兄弟俩的事,本人只负责传递稿子,笑道:“军少大才,这稿件肯定让二少赞不绝口。”

    宋保军头也没抬,像是不经意的问道:“不知梁哥认不认识警察系统的人?”

    “哦,军少打算收拾谁?”梁泊华探直身子,双目炯炯有神。上次因为王灵鹃的事情,他被二少狠狠批了一顿,正想办法补救。最好是军少多让自己办点有难度的事情,这才能显示本人精干的能力。

    宋保军马上察觉了梁泊华小心翼翼的谦卑态度,因此也很快的调整了自己的态度。梁泊华效忠于杜家兄弟,自然也认为宋保军身为杜家的表弟,身份肯定高不可攀,把他当豪门大公子一般看待。

    宋保军要做到为人处世游刃有余,就得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群面前及时调整身份。

    因此必须把“豪门公子”的气度撑起来。

    淡淡一笑,上位者的漫不经心的气质显现出来:“不是打算收拾谁,就是我本人有些不方便,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个人。”

    “军少请讲。”

    宋保军拿出纸笔,写下“韩维武”三个字,说:“这个人是象京人,今年大概四十岁,有一辆牌号为‘茶abb966’的奥迪车。资料暂时这么多,我希望能得到他的所有情报,越多越好。”

    奥迪车车牌是宋保军辗转向母亲打听来的。当时韩维武开着这辆车去象京民政局和吴秀芳协议离婚,言语多有提及。母亲也在旁边,对他暴发户似的言行举止印象深刻,连车牌号码也记下了。

    梁泊华记下韩维武的名字,便把纸条撕碎溶进茶杯里,认真应道:“军少放心,保管把这人的祖上三代通通查清楚。”

    宋保军随口问道:“我表哥近段时间忙么?”

    “二少么,这么久他还没给我打过电话,听说特别忙。茶州新港眼看快要动工了,前期投资八百亿,总投资可能达到一千四百亿,多大的工程,哪是我能过问的?”

    宋保军点头:“若是见到表哥,代我问声好。我最近忙,也没什么时间联系他。”语气淡然,说得自己多大牌似的。

    梁泊华自然不会怀疑,连声称是。

    宋保军又要了十笼水晶虾饺,两人吃饱喝足,结账出门——梁泊华付的款。

    梁泊华告辞准备发动汽车,宋保军双手插兜站在车边,若无其事说了声:“对了,你身上带有多少现金,给我几张。”说得那么自然,更不解释原因,直接开口就问,仿佛真的像贵公子一般没有金钱概念。

    梁泊华忙把钱包递过去,宋保军随意取了一叠再扔还钱包给他。约莫两千块的样子,揣进兜里,手指兀自还在用力,心中只道:“原来装逼的感觉这么爽快。”

    返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家刚刚开门营业的服装店,进去逛逛,比照韩若依的身高比例,选了几件少女风格的外套、长袖t恤、牛仔裤和鞋袜,大包小包提在手里。

    今天是周末,本来还想去附近小学跑一趟,看看能不能让韩若依入学,只好等到周一再说。

    回到家刚进门口,只听宋静桐惊喜的声音叫道:“哥,给我买的?”

    “啊?”宋保军心道坏了,怎么把这女魔头给忘了。

    宋静桐伸手去接购物袋,笑道:“哥真好,每次回家都给我买东西。”

    宋保军突然想起给她送生日礼物时的反应,淡淡道:“上次给你买过了,这里不是给你买的。”

    宋静桐满脸错愕之色,手指僵在半空。

    宋保军径自经过她的身边,看见韩若依坐沙发上发呆,仍旧穿着那套丑陋可笑的校服,笑道:“若若,哥哥给你买了几件衣服,快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韩若依忙奔过来接过袋子放在桌上,一万个不好意思的说:“哥哥,若若还有衣服的。”

    “那哪行呢,旧衣服不合适就别穿了,穿哥哥给你买的。”宋保军将外套从袋子里拎出来,放在韩若依肩上比试:“应该挺合身,哥哥的眼力一向过关。哎,你瞧这颜色好看不?”

    韩若依仍然有些忸怩,红着脸说:“哥哥,我的衣服已经够穿了。”

    “拿着。”宋保军直接把外套塞她怀里,又去拿牛仔裤:“你看这式样,穿我家若若身上一定漂亮。”

    呆立半晌的宋静桐突然叫了起来:“哥!你偏心!”气冲冲的跑上二楼,狠狠摔上门口,发出咣的一声大响。

    “哥,姐姐好像在生气。”韩若依垂着头低声说。

    “别理她,就一醋罐子。”

    宋保军的猥琐人格轻轻松松把杀马特三人组耍得团团转,文艺人格能够让大礼堂三千五百名观众如痴如醉泪流满面,暴戾人格教训徐岩勇董昌河绝不心慈手软,哲学人格应付所有难题游刃有余,可是他却拿妹妹没有一点办法。

    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一个命中注定的女人,可以是他的妻子、女朋友,也可以是他的母亲、姐姐、妹妹,或者是一厢情愿的女神。

    早上起床宋静桐和韩若依见过面了。吴桂芳便把女儿拉到角落详细介绍一番这位表妹的遭遇。宋静桐一时心疼得不得了,看见韩若依楚楚可怜的模样,拉着她妹妹妹妹叫个不停,还把自己收藏得很好的童话故事书送给她。(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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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少年介绍:
本书为《超级教师》系列作品,出版名《终极学霸》。 ~~~~~~ 宋保军是个平庸、懦弱、没上进心的学生,一次偶然的刺激过后开始奋发图强,这时体内潜伏已久的三十二重人格逐渐觉醒,从此成了国学大师的家中常客,高官贵族的座上嘉宾,影视明星争相与他为友,无数的美女也纷至沓来…… 多种人格的相继融合,本体越来越强大的他,突然发现三十二重人格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元气少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元气少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元气少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