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传承重宝
老僧将身上的灰尘洗净,浑身干瘦,那身全是补丁的僧衣套在身上飘飘荡荡。虽然仍然邋遢,走路也有些蹒跚,但众人丝毫不敢轻视。
老僧冲素问等人招了招手,众人跟他走进另一个房间之中,朝着正中原本应该是佛像现在却空空如也的位置合十施礼。
“前辈,佛像哪里去了?”素问等人一见他的动作就知道这位置果然如同他原来所想,是放置佛像和供桌的。传法寺,既然名为寺,那必定是有佛像的。而且看着房间格局,虽然小了一些,却也和一般正殿非常相似。可现在应该有的佛像却丝毫没了影踪,倒是让人奇怪。
“那年太冷烧火。”老僧在地上写完六个字先是略含歉意冲佛像位置合十,又朝众人笑了笑。
素问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竟然是天冷劈了烧火。这事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非得翻了天不可。要知道在一般寺院哪怕对佛祖有一点点不敬都能惹出天大的麻烦,现在净心寺还有着惩戒亵渎佛像者的属性光环。可在这里,竟然被劈了烧火,也实在让人太过诧异。
“阿弥陀佛”素问道衍惠玚三人皆是冲老僧喧了一声佛号。心中虽然诧异,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在前世禅宗兴盛之时,骂佛祖和菩萨的大德时常有之。在禅宗看来,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是佛。佛祖菩萨是引路人,是先行者,自然要礼敬。但也只是引路人,是先行者,是大德,从生命上来说皆是平等的。若是哪里看着不喜欢,骂上两句又有什么关系?不过语言外物而已。
何况一人在这生活不易,若真是有窘迫困难之时,那死的佛像又怎么比的上生死,劈柴烧了也就烧了。
当然这话也就是禅宗内部,若是在这个世界传到外面去,非得引起轩然大波,遭来漫天口水不可。
老僧冲几人笑过之后,又带着几人出了房间,来到房子的后面,冲着素问等人指指,又指指房顶。
“东西是在房顶上?”素问猜测道。土屋不过两米多高,上面是干草铺的房顶。
老僧点点头,再次冲素问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住持,我上去看看。”行藏在一边低声说道,见素问点头后,助跑几步向前一跃,两条腿在墙上瞪了几下,整个人已经探出房顶半个身子。在用手在房顶上一撑,就翻了上去。
老僧看他翻了上去,就用手指着一个位置,也不张嘴。刚接触的时候,众人已经发现这位老僧虽然能听到他人说话,却是个哑巴。
行藏在老僧所指的位置摸索半天,除了铺着的一层层干草,什么也没摸到。
老僧做出个用拳头砸的姿势,行藏立刻意会。将干草扒到一边,随后一拳砸在屋顶上。
“轰”一阵尘土四起,行藏用手扫了两下,眼睛顿时看到下面露出的一角红色。随后脸上露出喜色,将旁边也砸碎一点,顿时看到一条金缕袈裟包裹成方形,放在那里。袈裟上的金缕,反射着外面的光线,金光闪闪。
伸手将袈裟包裹的方形拿起来,又将灰土洒到一边,从房顶跳了下来,将袈裟双手递给老僧。
老僧只是摆摆手,又指指素问,行藏这才将那金缕袈裟交到素问手上。
素问来之前做过很多打算,什么样的情况都想过,但这么轻易到手还是意料之外。要知道虽然同属禅宗一脉,可净心寺乃是后人所建,与这传法寺几乎毫无往来。而对方拿出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东西,而是传承重宝。可老僧从始至终都没问过什么,只是素问说过那一句话之后,就去将身上洗个干净然后取出金缕袈裟交到素问手上,这是在太让人意想不到了。
素问来的时候虽然没想过喊打喊杀,却也想过对方不肯交出,那么自己就用佛法折服对方。要知道这宝物已经在他们手中传承千余年,可世间连禅宗之名都要忘了,祖师传承之宝再在他们手中也毫无用处。如今他振兴了净心寺,也将踏上振兴禅宗的道路。无论如何,这几样传承之宝都要拿到手,以免将来被人以根基不明为由攻讦。
这金缕袈裟叫做木棉袈裟,据说乃是佛祖所传下,又由达摩在东渡传法之时传下。一千多年下来,仍然没有丝毫破损,算得上一件异宝。哪怕在外面让任何人知道都会让人打破头,就这么轻易的交到自己手里,实在让人想不到,而且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
尽管心里别扭,手上还是将那袈裟接了过来。刚一入手,素问的第一感觉就是柔软,光滑,仿佛是某种蚕丝织造而成一般。上面的金线在这里昏暗的光芒下仍然显得金光闪烁,可以想见如果是在太阳之下会是何等瑰丽。
小心将袈裟打开,里面是三本薄薄的册子,分别是《达摩四论》《达摩血脉论》《信心铭》,前两本都是达摩所传先且不论,《信心铭》乃是僧璨所写。僧璨在世之时并公开传授禅法,却留下这一本对禅宗发展有着极为深远意义的著作。
不知寺内僧人是如何保存的,三本只是普通纸张的线钉册子却是一点破损都没有。要知道从三祖到现在足足有一千五百年了,哪怕是羊皮书恐怕都要化为飞灰了,何况这种普通纸张做的册子。素问心里更多猜测是一直用这木棉袈裟包裹,而木棉袈裟乃是一件异宝,才将这三本册子保留如此之久依然无损。
小心翼翼用木棉袈裟再次将三本册子包好,素问双手将袈裟交到道衍手中,转过头对老僧道:“感谢大德高德,不知大德可否赐教名讳,日后当有禅宗弟子日夜传颂。”
老僧听了素问的话摆摆手,只是很简单的笑着。那种笑容完全发自内心,简单干净,似乎终于将心头一件事放下了。
素问又问道:“大德不如和我们一同返回,虽然何处都可修行,但此处太过清苦。不如随我一同返回东海,日后也好教出一二弟子,留下传承。”
老僧仍然摇头,反倒一屁股坐到地上,用手指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贫僧十岁入山,至今一百年整。今将这几样交给你等,也算去了心头之事,当可离开此处。”
看到前面素问等人就是一惊,这老僧的年纪如他所说有110岁了,可看着虽然苍老,步伐也略有蹒跚,可也就和七八十岁老人相似。而且一口白牙几乎没掉几颗,让人怎么也想不到竟然这么大年纪了。”
“传法寺,传法寺,寺如其名,传祖师之法。只是后人无用,千百年来困居于此处,也仅能传祖师之法,传祖师之宝。如今宝物已归你等,传法寺之责已尽。本寺自祖师而起,至此即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真火自焚
老僧在地上写上几句话,再随手抹掉。用手指写出自己的地面如同沙子一般被他随手在地面抚平。仅仅这一手,就让行藏和行慧心惊。用手指在硬实的土地上写字很简单,哪怕普通人都能留下浅浅的痕迹。但如他这样随手就能将地面如同沙地一般抚平,就不容易了。何况他是如此轻松,仿佛没有耗费一丝力气轻轻抚过一般。
素问看老僧平静的面容,再想到他刚刚写的“可离开此处”,心里顿时升起明悟,知道老僧要去往何方了。
老僧写完几句话,微微闭上双目,双手合十。
下一秒在几人目光之中,老僧身体浑身上下毛孔之中突然喷出白色火焰来,迅速覆盖全身。
“住持,这是?”行慧顿时失声问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老僧刚刚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浑身喷出火焰**了。
“阿弥陀佛。”素问不理会行慧,反而喧了一声佛号念诵《心经》助他一臂之力,道衍和惠玚也都是如此。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随着三人诵经声起,老僧身上的火焰更大了,可偏偏距离没多远的行慧和行藏连一点热度都没感觉到,只能那么看着老僧身上火焰越来越大,人影被这白色火焰完全吞没,一点都看不到。
素问等人一连念了七遍《心经》,前方的火焰才渐渐小了起来,又显露出他原本的身体,白色火焰附着在身体上慢慢燃烧着。
而刚才这一阵白色火焰,将全身上下衣服胡须烧了个干干净净,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来。留下一个干瘪的老僧依然盘坐在那里。
同时一股芝兰香气从老僧身上传了出来,让人闻到之后神清气爽,非常引人诧异。
行慧就是如此,素问等人在诵经,没人理他,他就自己在那盯着老僧的遗褪,心里在想:刚刚那白色的火焰是什么火?竟然是从全身毛孔之中喷射出来,并且将全身衣服毛发烧了个干净,还在身体中散发出一股芝兰香气。若普通人看到了,八成会以为老僧是什么芝人芝马之类修炼成精,才会被火一铐散发出这种芝兰香气。
而素问的眼中则是看到老僧从盘坐之处站立起来,身上还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僧衣,地上却还盘坐一个衣服都化为灰烬的老僧。
随后那老僧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阿弥陀佛。”素问冲老僧所在之处喧了声佛号。
一声之后,老僧的身体一震,就那么在众人眼前化为漫天灰烬,不剩一丝一毫。
而刚刚的老僧,已经完全没了踪影,只有他刚刚盘坐的位置留下一些黑色痕迹,证明他的存在。
干干净净来,干干净净走。这老僧走的时候倒也干脆,什么都没留下,全都烧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连名字都没人知道。但素问等人心中却全是敬意。
这传法寺一脉,一千余年只为守护这传承之宝。而在自己来之后,又二话不说交给自己,之后言明传法寺一脉至此断绝,引动三昧真火**往生。
这种行为,这种修为,都让人不得不敬佩。
“住持,这是怎么回事?”行慧还在诧异刚才的事,现在场中就他和行藏还没明白过来。
“这位大德早已能修成罗汉果位,想来是一直守护这传承之宝到我们来取。如今功成身退,引动心中三昧真火将凡躯焚尽,离开此界。以这位大德走时之相来看,恐怕已修成大阿罗汉果,实在让人敬佩。”素问叹道。
“啊?可我还是不明白,他怎么连我们是什么人都不稳,难道是谁来就交给谁么?还有这地方十年八年都见不到人,他连个传人都没有,若是我们晚来十年,他都一百一十岁了还能再等十年么?那样东西谁还能找到?”刚刚的景象虽然让人震撼,可行慧还是将心中的不解问出来。刚刚在老僧用手指写出之时他就觉得怪异,到了现在总算有机会问出来。
“早就告诉过你多研习佛经。这位大德早在之前就在禅定之中见到我们来此,见到我们取走这几样物品,自然不需再问。同样,知道我们何时来此,自然不必再留传人。就像他所说,传法寺至此而绝,今后没有再留的必要了。”素问解释道,同时看着眼睛亮晶晶盯着老僧**之处的马田道:“你随我回去当用心研习佛法,不要和你这个师兄一般。”
马田看了一眼素问,又看了一眼行慧,连忙小声道:“是,师傅。”
行慧听了素问的话嘿嘿一笑,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可解开之后,疑惑更多。他当年虽然不修术法,但也是在道观修行多年。当时虽然也听说一些很神异的事,但总是那么不清不楚,而且从来都没亲眼见过。
可弃道入佛入了净心寺之后,各种神异之时常常见到。比如素问**之时的异象,比如水陆道场之时的那些场景,比如在那小山村见到的黑衣僧人兴缘的亡魂,比如这次见到这个自身喷出三昧真火将自身烧的一干二净,还能保留躯壳的老僧。难道果真如同老师所说自己的路在佛门而不是道教?现在所看到种种都是坚定自己修佛之心?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应该就是如此。不然怎么会在道门之时自己只是听别人所说,可下山帮人助拳就遇到僵尸,进了净心寺之后更是见到这么多事呢?这就是自己的机缘所在啊。
想到这里,行慧也心头升起明悟,转身对素问合十施礼道:“多谢住持此次带我行这一路,见过这许多人与事,方能身心坚定。自今而起,我当苦修佛法,勤于修行,必不枉费住持这一番苦心。”
“孺子可教。”道衍听了行慧的话笑道。
见他开悟,无论道衍还是惠玚都替他高兴。行藏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同时多少有些羡慕。可也知道开悟是每个人的机缘,行慧在此事上开悟,这是行慧的机缘,却不是他的。他要开悟,还要有自己的机缘才行。
素问也有些开心。自己当时虽然是因为其他原因点选的行慧,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机缘。如今他这一番开悟,未来也许会有一番成就也说不准。
而且净心寺中虽然有法师,有高僧,除了素问可都是在香火殿召唤出来的。而行字辈中,行慧还是第一个开悟的人,比有前世宿慧的行圆还要早些。门下弟子有人如此,素问自然也是开心。
“那这位大师的骨灰还用收敛么?”行慧刚刚开悟,却又想起一事来。自己得了这机缘,也沾了这位老僧一分关系,要将他收敛之后自己才会心安。
素问笑着轻斥道:“刚刚开悟,又犯傻了。这位大德走的干干净净,哪还有什么用你收敛的。”
行慧转头再看,刚刚那位老僧躯体化成的灰烬,随着一阵微风已经消散无踪,果然是干干净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贪心迷眼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草丛中一人正看着这里,众人说什么他不知道,但那老僧全身起火烧成灰烬却看了个清楚。看到这里的情况,面色全是汗水,一点点的小心后退,生怕发出什么声音,被这帮人发现自己然后毁尸灭迹。
那哑僧竟然被烧成灰了,虽然没看到是怎么烧起来的,不过一个人好好的突然凭空全身都是火焰,他怎么都不相信这是自然发生的。唯一让他疑惑的是,那老僧既不挣扎,也不惨叫,就那么任由火焰吞噬。
“住持,那边有个人在窥探,要不要我去给抓过来?”惠玚在一边问道。
“随他去。”素问摇摇头。实际上他耳目也不差于惠玚,也早就发现那个人钻进草丛在一边窥视,只是懒得理会。
“任由他离开,恐怕会有麻烦。”惠玚有些担心的说道。
“麻烦该来总是要来,不用过多忧虑。”素问坦然笑道。
刚刚来到这传法寺,素问就发现有人在后面窥探。借着机会扫了一眼,虽然没看清样貌,但那么个光头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在这种地方遇到僧人,必然是外面灵山寺的僧人无疑,只是不知道对方在窥探什么。
自己寻路之时那人说是不知传法寺,但自己等人进了后山又跟在后面,其中想来必有缘由。等自己等人出山之时,一切事情恐怕就将大白。
那个窥视的中年僧人退出去一段距离,然后绕个圈子飞快朝灵山寺跑去。
“师兄,师兄,那帮人把那老和尚烧死了。”那和尚跑回寺里的时候全身都被汗水打透了,一把将住持拉到一边去小声对他说道,面色仍然苍白,看来当时受了不少惊吓。“那帮人真是太穷凶恶极了,抢了袈裟不说,还把那哑僧烧成灰烬,咱们若是拦他们,恐怕会有大麻烦啊,不如报警吧?”
虽然原本已经商议好就在出山的路上堵住那群人,不过安全起见还是去一个人观察下情况。结果这一看让他看到了不得的东西,也受了不小惊吓,开始打起退堂鼓来。
“别这么慌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你仔细说给我听。”住持沉下脸问道。几十岁的人了遇事还这么慌张,像什么样子?就是寺中那些年岁只有他一半大年纪的都比他沉稳。
“是,住持。”中年和尚长出两口气,稍稍镇定了些,将自己这一趟的见闻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那传法寺距离这灵山寺并不远,只是就那么一个哑僧常年都不出山,加上位置太过偏僻,因此少有人知。
早上天刚亮他就从寺里出发,直到素问等人到达传法寺之时,他才将将赶上,不过他到只是老僧刚好从那小溪里洗完澡出来,带领素问等人去那间空空的土屋内拜佛。随后一行人来到房子后面,他那个角度就看不到了,只好绕一个圈子跑到另一个方向去看。在他绕圈子的过程就耽误了不少事。
当他来到另外一边之时,只是看到那老僧盘坐在地上,随后浑身冒起白色火焰来,最后烧成灰烬。
“你说那哑僧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被烧成灰?周围没有堆木材稻草?”住持皱眉问道。他一下从对方的话中把握到这个问题,对方上山时可都是轻装简行的,总不会来时还带着汽油吧?如果没有堆木柴,是怎么才能让一个人盘坐地上直接烧成灰?
“是,是这样啊,连声音都没发出一点。”中年僧人连忙回答。
“那时他是死是活?”住持又问道。
“好像是活的,我看他动了一下,还合十做礼。”中年和尚想了想说道。
“既是活的,又不挣扎,没有声音,仿佛是自愿被烧成灰烬,周围也没有木柴什么的。”住持将中年和尚的话挑出几个重点说出来。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中年和尚想了想说道。他这才反应过来,当时那场面是有些诡异。那哑僧本来还能冲合十,然后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可奇怪的是周围一点起火的东西都没有。
当时一下被那场面吓到,生怕自己被人发现后抓过去也烧了,因此没有多想。可现在回头一想,是有些不对。
“住持,那报不报警?”中年僧人小心翼翼问道。
“报什么警?报警做什么?你念佛那么多年脑子长哪去了?”住持斥责道。他自己都说,那老僧是坐在那里凭空被火焰烧成灰烬,那还报什么警?
不过这事情是有点怪异,住持想了想又把另一个僧人找来。这人修行虽然不算高,为人也比较木讷,但唯一的优点就是爱看书,算得上是博览群书了。
“戒语,你可知道有人凭空起火烧成灰烬的事?”
“师兄,这个倒是有看到,有记载有人自燃,然后将自己烧成焦炭,国内外都有发生过。”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僧人合十说道。
“那我佛门中人,可有这种情况。”住持又问。
“我佛门中人……”戒语想了想道:“密宗的一些高僧虹化之时有些像是自然,全身被火光包裹,之后仅仅剩下舍利子等佛宝。佛祖涅槃之时不也是自发真火将自己燃尽?”
住持听到这里老脸一红,这些年心思都放在发展经济上,这功课却是忘了不少,连佛祖涅槃之时众人使用凡火而不燃,最后从胸口喷出三昧真火焚尽佛身这事都忘了。
再回头想想那老僧自燃,也是凭空从身上冒起火焰,倒和这有些像。
“那哑僧难道是一高僧大德?”住持想了想,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不是说没有高僧大德,可若说住在山里的一个饭都经常吃不上的哑僧就是个能够自发真火自燃的大德高僧,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让那戒语退下,住持又思索了半响,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可一想起那传闻中的袈裟宝物,心里又热了起来。只要得到那袈裟,每个三五日向人展示几次,再将来历一说,自己这灵山寺有这宝物坐镇,恐怕立刻名声大噪。那时哪还用自己这费心操持?游客香客云集,连其他寺院的师兄也要前来观摩。想到这景象他脸上也有了笑容。
不管那哑僧如何,如今都已经死了。那几个人即将从山里出来,无论说什么,如今都要把那袈裟留下才是。
想到这里住持对一边候着的中年僧人说道:“戒法,你再前去看看对方合时能返回来,通知于我。”
戒法面有难色,犹豫一下还是低头应是,退了下去。
住持看他的样子摇了摇头,知道他是惧了。不过这师弟实在太没担当,好在还算听话。也不想想,自己寺内几十人还怕那么五六个人么?更别说里面有老有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落地生根,不可力夺
素问等人自然不知道那灵山寺住持被贪欲迷了眼,也不知道对方一脉窥视这木棉袈裟已有200年,但仍觉得出山之时恐怕有些麻烦。而对方的目的,想来除了自己等人刚刚得到的这几样传承重宝也没有其他了。
对于此事素问并不担心,自己等人以禅宗传人身份来迎取传承宝物,他人也无话可说。若是有其他想法,素问等人自然有手段化解。
素问等人走到昨日休息的地方又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摘来的果子才按照原路出山。
刚刚走到一处较为狭隘的地方,远处已经能够隐隐看到灵山寺的房檐屋角,前方却被几十个人堵住道路。
几十个人都是一身黄色僧衣,手持长棍,大多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僧人,打头几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贫僧等人乃是自东海净心寺而来,不知各位师兄师弟因为何事在此阻挡我等去路?”惠玚在前方扬声对着前方问道。
“呸,谁和你们是师兄师弟。到后山偷了我灵山寺宝物,还妄想与我们师兄弟相称,不把你们送交给警察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若是知道事理的,赶紧把偷来的宝物还回来,我们慈悲为怀,也放你们几人一马,让你们下山。”站在最前面的几个中年僧人中的一个张口斥责道。骂完才想起净心寺似乎在哪里听过。
素问听了这话眉毛一挑,上前一步说道:“不知你们丢了什么宝物,不如说出来听听。”
那和尚听了这话也将净心寺的事扔到一边,反正不是什么出名大寺。嘴角扯出个笑容,不知是嘲讽还是什么。“你们一行人昨日偷偷摸摸进了后山,幸亏我寺有人在后山寻找一味草药才正好发现你们偷偷进了我们灵山寺放置宝物之地。你们把随身携带的东西打开,其中若有一件金缕袈裟,那就是偷的我灵山寺镇寺之宝。”
原本被紧急召来的年轻僧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虽然不知道灵山寺什么时候还在后山放了东西,可既然监院这么说了,那肯定是如此,纷纷朝素问等人瞪了过来。
“赶紧把包都打开看看,到底偷没偷本寺的宝物。”
“赶紧把我们寺的东西拿出来,不然别想下山。”
可有些人却没开口,只是因为突然想起净心寺的名号,这些日子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他们还看过净心寺那场水陆道场的视频,极为让人震撼,心中也时有向往。这次监院说他们偷了东西,可他们若真是净心寺的僧人会来这里偷东西么?
素问听了众人叫骂也不生气,心平气和说道:“贫僧乃净心寺住持素问,此次前来传法寺迎取本宗传承重宝。你等不知道传法寺跟脚,也不知这宝物来历,如此行事却是失了出家人本分。”
素问虽然没高声说话,声音却清清淡淡传入每个人耳中,顿时场中都是一静。且看他相貌气度过人,说话温和有礼,那些年轻僧人又有些觉得会不会是自家弄错了。
灵山寺住持看素问说话之后,也踏前一步张口说道:“你这话却是说错了,当年我灵山寺一位前辈长老,因为一些琐事离开寺内,在后山中隐居,自称传法寺。当时那位前辈还带走了寺内一件宝物袈裟,只是因为一些涉及先辈不好公开的原因,寺中一直没有派人催讨。但那位前辈弟子也有言,二百载后将袈裟归还本寺。如今算算二百年时间已到,也该是归还袈裟之时。不知你们从何处得到了消息,前来图谋本寺至宝。而本寺至宝你等又有和资格前来迎取?还有住在后山的前辈如今何在?”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尤其传法寺就在灵山寺山后,在双方无法证明之时,他这话极容易让不明所以的人相信。
素问看着对面穿着袈裟的僧人是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想来就是灵山寺的住持了。他这一番话也极易迷惑人,算是有些才智。只可惜被贪心迷了心窍,走错了路,才智用错了地方。
虽然素问等人带出的东西中,除了袈裟还有《达摩四论》、手抄本《楞严经》、《信心铭》,可这东西却没法证明。而对方所咬定的也是袈裟一件,若是其他事还有些难办,但是此事乃是传承之物,素问心中通明,早已有了打算。
素问没有接关于那老僧的下落所在,反而让行慧从行囊中将那木棉袈裟拿出。
那袈裟一拿出来,顿时有些晃人眼。阳光照耀在金线之上,反射出一道道的光芒,可以说是金光闪烁,映花人眼,整个场中都让人感觉更加明亮了一些。
在场众人又哪里见过这种宝物,顿时都死死盯住素问手中的袈裟。就连住持几人也只是从长辈所留言语中知道,但这实物还是第一次看到,当下咽了一口口水,眼中全是火热。
“这就是我灵山寺重宝,放出之时霞光万丈,你们把本寺重宝交还回来,我们就让你们离开。”住持旁边那个中年僧人立刻喊道,眼光全都放再袈裟之上,恨不得立刻就抢到怀里。
素问看到对面丑态,微微叹口气道:“这木棉袈裟乃是我禅宗传承之宝,自达摩祖师之时就已传下。”
“明明是我灵山寺重宝,你们偷取本寺重宝,还在那里狡辩。来人,把他们拿下。”灵山寺住持现在眼睛里全是这袈裟,哪怕素问说破天去他也不打算理会了,一定要先把这袈裟弄到手。
素问见那灵山寺僧人蠢蠢欲动,叹道:“衣乃信衣,承佛心之传承,又岂可力夺?你说是你灵山寺重宝,看你果真能拿得走?”
话音一落,不等对方有所动作,将那袈裟掷了出去,在空中没飞出多远就整个打开,顿时光芒万道,随后飘落在地上。
灵山寺住持心头全是火热,可还没等动,旁边一个人就冲了出去。正是一直在他身边说话的戒痴。
戒痴三两步冲到那袈裟前面,一手抓住,手上一片柔软,心中立刻大喜,下一秒伸手一提却丝毫不动,好像被牢牢粘在地上一般。再使劲,仍然不动。最后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双手时时的拽住地上的袈裟,可仍然一点拽不动,仿佛地上不是轻飘飘的袈裟,反而是千斤重物一般。
“你在干什么,还不把宝物拿过来?”灵山寺住持本来看他抢先心中就有些不快,现在有看他在那耍猴一般,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恶气,怒声说道。
“住持,像生了根似的,拿不动啊。”那戒痴在百般努力无果之下,转过头苦着脸说道。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离开
所有人就看着戒痴在那里跟那条薄薄的袈裟较劲,仿佛真的是什么重物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提不起一丝一毫。如同一出拙劣的表演,看着有些可笑。刚刚众人明明看到素问扔出来之时随风飘落,这让众人怎么能相信?
没用灵山寺住持说话,身边两个中年和尚也走了过去,看戒痴到底在搞什么鬼。
戒痴脸色有些涨红,看两人来到身边,干脆也不和地上那薄薄的袈裟较劲,站到一边看这两人的。心里面却总觉得像是见鬼了一样,这么一条袈裟怎么可能提不起来?
那两人见行痴让开地方,都是瞪了他一眼,一人弯腰去拾那袈裟,本应该轻飘飘的拾起来才对,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袈裟仿佛粘在地上一样,无论他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分毫。
另一人见他这样也狐疑的上前做同样的动作,结果一般无二。
这下灵山寺众人脸色都是巨变。如果说一个人在那是在搞笑,总不能三个人都是去搞笑了吧?
可那袈裟明明就那么摆在地上,风吹过还会掀起一片角落,可三人偏偏谁也动不了分毫,这让每个人心中都有着极为怪异的感觉。
现在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有问题了,何况是灵山寺住持。可他仍然不敢相信,快步走到场中抓住被风吹起的袈裟一角用力一扯,和先前三人同样,纹丝不动。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的厉害。要知道他们何时遇到过这种事?别说遇到,连听也没听过。
灵山寺位置虽然不偏,但寺中之人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奇异之事,就连灵山寺住持也是一心发展经济,连佛法种种神妙都没体会过。哪里想到过会有这种事?还没等素问等人如何,自己先辈吓到了。
“你这是什么妖法?”灵山寺住持强作镇定,可脸色难看的吓人。若不是后面还站着那么多弟子,这么多年养成的威严强撑着他站在那里,恐怕现在要更加不堪了。
而那些灵山寺年轻弟子此时也不说话了,就那么看着场中四人,和那个看着轻飘飘却谁也提不动的金缕袈裟。那些原本就想到这些人身份的弟子,再想想网上的视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不是自己等人所了解的,佛法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些。
素问看着灵山寺众人,叹息道:“何为妖法?此为信衣,承佛心之传承,岂可力夺。你等入门修法,却将心思放在旁门左道之上,将大道置于一边。如今见佛法广大精微,却误以为妖法,何其可笑?
出家之人不可偷盗,不得妄语,你等先是觊觎宝物,又狡言诡辩,且意图强取,试图将宝物占位己有,已是犯了戒律。
贪、嗔、痴三毒缠身,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若再不回头,悔之晚矣。”
“胡言乱语,明明你这就是妖法。”灵山寺住持跳脚骂道,素问这一番话将他那点心思全都揭了出来,让他恼羞成怒,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跳脚骂了起来。
道衍在素问身后幽幽叹道:“你灵山寺建立不过两百余载,对这木棉袈裟起贪念时日非短,果招三途(即火途(地狱道)、血途(畜生道)、刀途(饿鬼道)),只因并未强抢,尚有一线生机。但现在竟然强行出手,可谓自断前路,若不立即发露忏悔,灵山寺衰败就在眼前。”
这番话一说出来,灵山寺住持脸色涨红:“胡说八道,纯属胡说八道,来人把他们拿下,报警,这几人盗窃我灵山寺至宝,又污蔑我等,实在该死。”
素问不再理会他,上前几步弯腰去拾那袈裟,所有人都眼盯着看他到底如何,是否如同灵山寺几人般丝毫动弹那袈裟不得,如果那样,那先前所说的一切都是笑话。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素问很随意的从地上拾起袈裟,如同寻常人拾起一块布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定是你们搞鬼,我看这次还能不能拿?”灵山寺住持状若疯狂,伸手就要来抢。
素问只是站在原地,人有对方双手拽住袈裟,手上除了袈裟的重量丝毫都没感受到其他。
而那灵山寺住持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将那袈裟拽动分毫,而他身后三人只是呆呆的看着住持如同疯了一般使命拽着那袈裟。
在其他人眼中,那袈裟由素问拾起仿佛一点重量都没有一般,甚至有风吹过还有摆动,偏偏灵山寺住持无论如何使劲都动不了分毫,场面上显得极为怪异,可笑,但众人却无一人敢如此作想。
所有人都感觉心里发寒。今天看到的这一切太怪异,太超乎他们的认知了。
一些心思灵动的年轻僧人,心里开始冒出一些其他想法来。
“你还执迷不悟么?”素问低喝道,声音一字一顿,带着佛音,传入人耳如同雷鸣轰响,一下子在脑海炸开。
灵山寺住持顿时定在那里,脑中空白一片,只有这两日自己的盘算和所作所为全都在脑中闪过,浑身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跪倒在地上。
而灵山寺众人没有一人敢上前再扶,包括那三个中年和尚也都呆立在原地,面上五色纷杂。
素问摇摇头不再理会他们,将那袈裟叠好,递给行慧放入行囊中。
“好自为之。”素问对灵山寺众人说了一句,摇摇头迈步离开,道衍等人跟在身后。
而灵山寺众人没有一人敢于出面阻拦,在素问迈步向前之时纷纷让开,给让出一条道路,眼睁睁看着素问等人就那么一步步从众人中间过去,每个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说不出什么滋味。
有人心惊刚刚所看到的事情,虽然很简单,只是拿起一件袈裟,但这么一个行为却冲击了所有人的认知,改变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思想。
也有人将那事放在心底,极为心折素问风姿气度,觉得远非寻常人所能够比拟。
一个个年轻僧人就那么看着几人离开,甚至有人眼中放出光芒来。自己拜入佛门不就是为了好好修行么?那些有神通的大德高僧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们没见过。可今天所见的这年轻僧人,胜过往日所见之人百倍,若不是时机不对,甚至想现在就跟着这一行人离开。
马田瘦弱的身体顶着一颗和不太合比例的脑袋,跟着素问在一群人中穿过,眼中全是憧憬之色。
他对今天所看到的事情虽然觉得很神奇,却也没有太大感触。但对素问这样每走一步面前的人都如同潮水一般向两边让开这样的事极为憧憬,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威风的场面就是现在了,自己如果也有这样一天就好了。
素问等人刚刚离开不久,后面传出一声呼喊:“住持昏倒了。”
灵山寺众人才从刚刚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纷纷去将住持抬回寺院。
这事之后,灵山寺住持却得了一场重病,或者说是心病,没有多久就病故了。而灵山寺众人也多是树倒弥孙散,其中一大部分年轻僧人都前往东海投奔净心寺,一小部分投奔其他寺院,只剩下十几个人最后勉强维持这灵山寺。
然而这香火却也渐渐稀少,灵山寺从此败落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采访
众人这一次的目的总算是达到,原本预计十多天就办完的事情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多天,除了在净莲法师那呆了三天外,其他时间都在那林家村养伤了。好在从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素问将几人度化的方式吓住了幕后的人,一直再没有什么袭击。
进山出山用了两天时间,众人赶回丽水已经到了晚上。
没想到的是刚刚到丽水,就被人堵住,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看起来刚刚毕业没多久,还带着点青涩。
“几位大师,我是新网的驻站实习记者宁泽涛,我能采访几位一下么?”宁泽涛有些紧张的站在一行人面前,还将胸前的记者证拿出来给众人看了一下,上面还有着“实习记者”四个字。
素问看到这年轻人倒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样子,不过自己可没他这么青涩紧张,自己当年可是暴躁的很,做了不少现在看起来很可笑的事。没想到才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会用过来人的目光回视这些年轻人。
实在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先是在海州超度数万亡魂,将自己的心灵也净化一遍。有经历了种种事,加上水陆道场,坚定了自己向佛之心,最近接触的净莲法师、兴缘法师、还有那不知名的老僧等人,虽然不闻名于世,可无不是一方人杰,让他的心境和气质与以前相比变化更大了。
虽然在外人眼中他还是一个很温和的年轻僧人,但这年轻只是相貌上。从行为举止与气质上看,有着一种远超常人的平静,仿佛看透了世情的老僧一般。虽然亲切温和,却让人敬畏。
也因此那宁泽涛看到他仿佛面对少数几次见过的大人物一样,内心有些紧张。
说来也巧,昨天不少媒体赶到丽水寻找了一下午,没有一个人发现素问等人的踪迹。今天上午也没有消息,众人就纷纷去寻找别的新闻了。毕竟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寻找几人的踪迹。
而宁泽涛家就是本地,本来是跟着师傅出来采访,结果扑了个空。他师傅回去了,而他正好趁这个机会在家休息两天,没想到晚上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几个僧人,仔细打量一下,倒是认出素问来了,连忙跑到几人面前要求采访。
毕竟僧人在很多地方都能见到,但赤脚而行的不多。素问习惯于赤脚而行,反倒成为一个极容易被人辨认出的特点。
“我们几个出家人,有什么好采访的?”素问笑着摇头,可话语中的意思还是让宁泽涛有些心下一紧。他现在还在实习期,如果在其他人之前采访到素问等人,对于他将来的职业生涯有极大好处,直接从实习记者变成正式记者也很可能,对于这次采访他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大师,贵寺水陆道场上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之后您就一路苦行南下,很多人都想知道大师的目的。还有惠玚大师,在32进16强的比赛之时弃权离开,很多网友也表示不解,想要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能和我说一说么?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宁泽涛连忙说道。
素问看宁泽涛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对于采访他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确实没什么可值得采访的。不过听宁泽涛这么一说,他倒觉得简单说几句也无不可,便点头笑道:“那你问吧。”
“就在这里?”宁泽涛指着两边,此时众人就站在路边,多少有些不方便。不过怕素问改变主意连忙说道:“在这里也行,虽然略微吵了点。”
素问又笑:“这里我们不熟,你找个僻静些的地方吧。不要去饭店咖啡厅之类的,没有必要。公园什么的就可以。”
十几分钟后,众人出现在附近一个小公园里,周围有一些老人在散步,也有些孩子在玩耍。
不过众人实在装扮太过怪异,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注意。五个僧人都是满身风尘,有人拿锡杖,有人拿长棍,还有个满面疤痕的,背后背着被布条缠绕的长条物体。
几人之外,还有个一身破旧衣服,又瘦又小,偏偏顶着一个不合比例的大头的孩子。
众人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素问当先盘坐到地上,对宁泽涛笑着说道:“就在这吧。”
“好。”宁泽涛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将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和笔记本拿出来。
“请问,你是净心寺的素问大师吗?”众人还没开始,旁边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犹豫问道。
素问转头看过去,一个相貌一般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但整个人精气神十足,而且给人的感觉较为温和,最重要的是额头有着一点红色和白色,是个有佛缘的人。这一路行来,素问亲眼所见,这个世界佛门影响力比前世要差太多,有佛缘之人极少。这里的有佛缘,指的是那些信佛,无论虔诚还是浅信,对佛门、佛经有一定了解的人。
“贫僧就是。”素问当下笑道。
“真的是大师,太好了。我刚才离老远看到就没敢认,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我姓乾,叫乾行,一直心慕佛法。在网上知道了净心寺后一直想去拜拜佛,聆听一下**的,可惜最近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竟然在这里看到大师,真是太好了。”
素问笑道:“这就是因缘所在。”
“大师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今天遇见大师是我的荣幸,给我个机会请各位吃个饭吧,算是给我攒点福气。”
“你好,我是新网的驻站记者,是要采访一下几位大师,一会儿由我来请几位吃饭吧。”宁泽涛连忙说道。
“哈哈,小兄弟,这个你别和我争,还是我来请。你们先采访你们的,我在一边等着,一会儿我再做东。”乾行爽朗道。
宁泽涛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倒是不用心疼自己的钱包了。要知道他现在还没工作多久,兜里也比较羞涩。
采访没多久就结束了,实际上宁泽涛经验还是太少,光想着采访,但没整理好思路,能问的东西不多。
问题主要集中在几个地方,一个是素问为什么在水陆道场之后扔下其他事徒步南下,要知道大多数寺院住持都是很少离开寺院的,毕竟住持要关心的事物太多,而且僧人本身就是修行为主,少有外事。
关于这个,素问只是说是迎取宗门传承之物,具体是什么倒没有说。不过倒是透漏了一点,乃是禅宗传承之物,净心寺也是禅宗。关于这点,对于佛门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宁泽涛倒没觉得什么,完全想不到“禅宗”这样一个即将兴起的流派未来在国内,在南亚,以及在世界上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第二点就是惠玚为什么在32进16强比赛弃权了。要知道这也是众人最为关注的,毕竟32进16,距离登顶已经没有几步了。除非是遇到不可抗的原因,比如重伤,意外事故,这些年还没有像惠玚这样直接弃权的选手。
对于这个,总不能说是素问遭到刺杀吧,只能简单的说是护送禅宗传承之物。毕竟参加比赛只是为了赢取一些奖金修缮寺院,现在有智深和昙宗在已经足够。而护送“传承之物”也是极为重要的事,他为此弃权也说得过去。
两个问题最后都与这禅宗传承之物有关,倒是让宁泽涛对这“传承之物”多少有些好奇,不过现在还没到揭开面纱的时候,素问对此也没做回答。
宁泽涛最后又问了些其他简单问题,素问一一作答,不过半个多小时就已经采访完毕。
宁泽涛又拿出手机给场中众人照了张相,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小孩,问道:“这个孩子是?”
“是我新收的弟子。”素问笑笑,摸了摸马田的头。
而在第二天,这篇采访发出去后,则有很多人注意到采访频频出现的“禅宗”二字。上次素问虽然也是说过,但只有少数当时在场的香客以及少数佛门中人有听说。而这次,则是被很多网友所注意到。
一些网友上网查询“禅宗”二字,结果什么都没搜索到,难免发出疑问:佛门七宗并没有“禅宗”这一流派,那素问口中的“禅宗”是什么?若说是他自己开创,那也不对。他说的是迎取“禅宗”传承之物,这说明禅宗很久以前有过。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 高座寺
五天后,素问等人终于抵达金陵,这六朝古都。
“行慧,你去栖霞寺说明情况,让栖霞寺为迎取祖师遗物做好准备,我等明日再行拜访。”到了金陵城外,素问对行慧说道。
“是,住持。”行慧点点头。这一路上素问经历许多,他也经历许多,心性变化很大,比以前少了些浮躁,多了些虔诚,看起来倒真有些出家人的模样了。
待行慧离开,众人随意向前走动。
“这里有一处地方,贫僧极想去看看,不知道道衍师兄是否知晓是何处?”素问平平淡淡和道衍闲谈道,既没话头,也没话尾,换做旁人肯定是摸不着头脑。
“住持要说的可是高座寺?”道衍笑着说道,语气笃定。
听了道衍的话素问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有时候这样是好,可有时候也挺没意思的。
不去答话,拿出手机在上面搜索一下,直接找到了高座寺的位置。
素问想去高座寺,倒没什么其他原因,只是单纯想要看一看。当年达摩祖师在此听主持神光**,摇头不以为然,神光诧异,后追随至少室山,雪中断臂求法,终成禅宗二祖慧可。这一座寺院也因此与禅宗有了些许根源,不过也仅限于此。说到底这里还是天台宗的道场,素问也只是去参观一下。
一行人查过地图,也不用再询问路人,反正时间还早,就那么一边走走看看,一边朝高座寺的方向行去。
金陵到底是六朝古都,仍然有很多保存完好的数百年的建筑,这在其他地方很难看到,让整个城市有着一种不同的古韵。这一点倒让几人有些兴趣,一路游览,到了下午才到达高座寺所在。
众人只走到门口,就有僧人迎出来问道:“几位师兄不知道有什么事?”
“路过此地,前来观看前辈遗址。”素问合十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几位师兄随意就是。”那僧人点点头。高座寺建立一千八百年,历代高僧辈出,文人墨客留下墨宝无数。虽然僧人前来参观这处估计比较少,但也不是没有。
看几人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赶了远路,果真如他们所说是路过顺便前来一观。只是几人随身携带锡杖、长棍,倒是让人多注意几眼。
几人到寺内先是烧香礼佛,这是礼数。随后在寺内游览一番,见到其他僧人也只是合十做礼。
高座寺不大,只是在布置上颇为精致,墙面都镶嵌着雨花石,看起来有些意思。略微游览一番,素问略微有些失望。高座寺历史上曾经损毁过,此刻众人所看到的都是后来重新建造而成,与他想象之中相差甚远。
游览过后几人刚要离开,却听后面有人说:“几位师兄请留步”。
素问转头看到另一个年轻僧人向这边快步走来,合十问道:“不知是有什么事?”
“我家住持请几位前去一叙,还请几位移步。”那僧人恭敬说道。
素问不知道对方是何意,不过还是点点头,既然对方相邀,不如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跟着那年轻僧人来到后面的院子一间房门前,那年轻僧人先是敲门,随后将房门推开对众人道:“几位请进。”
房间有个六七十平米,最里面是一对太师椅和一张茶几,房间两边同样如此。而此刻在房间正中则有个五十多岁的僧人脸上含笑看着几人。
“净心寺素问见过住持。”素问当先迈步进去合十道。
“贫僧灵光,见过几位。”老僧含笑说道。“这是平时接待居士的房间,几位勿要见怪,不妨坐下说话。”
灵光先将众人引到两边的座椅上,随后自己坐在中间,不一会儿那年轻僧人将茶端上来,随后侍立在一边。
“不知住持招我等来此有什么事?”素问合十问道。
灵光也是合十笑道:“早听说近来出了一位禅师,年纪虽轻,佛法修为深厚,一直想要一见。今天听说诸位来到本寺,冒昧请来想见,还望海涵。”
随后又冲道衍与惠玚点头:“没想到竟然是三位禅师在此,倒是让老衲失敬了。若是几位进门而出,贫僧却未见,日后若是被人说起,恐怕这脸面也要没了。”
素问笑道:“本想参观一番,没想叨扰,倒是贫僧几人失礼了。只是不知住持从何处知道我等?”灵光直接点名素问是禅师,要知道只有禅宗的法师才会被人如此称呼。在如今禅宗几乎少有人知的情况下,对方还如此称呼,可见是将自己几人的来历都弄清楚了。”
那灵光从怀里摸出个手机,拿在手上晃一下:“几位最近的新闻可是常常看到,加上听说有几位拿着兵器的僧人来此,老衲虽然不理世事,但也不至于消息如此不灵通。”
素问略一思索,也笑了起来。出家修行之后,很少理会外面的事情,连他自己现在用手机都不多,没想到这灵光还挺“与时俱进的。”再就自己几人拿着锡杖、长棍,贸然来到这里,恐怕对方多注意一些也是难免,不过对方也是个有心人了。
灵光又道:“当初贵宗祖师东渡层在本寺暂住,因此本宗也留有一些记录。只是后来禅宗散落,一直没有音讯。如今贵寺再次兴起,倒是为我佛门又添一脉,倒也是喜事。”
素问点头:“我佛门虽然各宗经典不同,却同出一枝。如同一棵大树,各有枝杈。
两人又说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素问见对方始终在绕圈子,便向对方提出告辞。
“今日已晚,贫僧等人还有他事,改日若有机会,再来听住持**。”素问说道。
灵光看看天色,随后恍然:“倒是晚了,既然诸位有事,我倒不好多留。本寺与贵寺既然有着渊源,以后当多来往走动才是。”
素问一直走出高座寺许久,仍然有些摸不到头脑。这高座寺住持将几人请进去,又提起禅宗的事,本以为会询问自己从何处得传这禅法,或者一些其他事情。可对方竟然和自己绕了几个小时圈子,让他实在有些不明所以。
“道衍师兄,这事你怎么看?”素问想不明白,干脆询问道衍,以对方的心智,想必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此时我禅宗初立,外面风浪甚急,其他七宗如何想还不知,想来未必是乐见其成。在我禅宗立足之前,他又怎么会与我等多说。”道衍平静说道。
“那他又何必请我等去?装作不知道不是更好?”
“此人佛法不精,尘根未除,既想要结善缘,又怕惹火上身。可以说是心性不坚,目光不明,到头无非一场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栖霞寺的承诺
那高座寺住持的事让素问之后没了心情再游览下去,晚上一路前往栖霞寺方向,化缘一顿饭后找个避风的地方露宿。
这些日子见过净莲法师这样留在花街几十年,只为给最底层的那些人一线希望的大德,也见过兴缘法师这样为了化解一段恩怨,放弃佛法化作亡魂停留一地数百年的前辈,还有哑僧在托付传承之后,干干净净离开此世的洒脱,再看那灵山寺住持和这高座寺住持,难免让人有些败兴。
一样米养百样人,佛门中也是如此。既又大德高僧,也有贪欲蒙心之辈,还有这种自以为精明的人也是难免。不止他们,连历史上败坏佛门清誉的的也有不知道多少。
如长生库,最早只是汇集了众多信众的布施的盈余,在灾荒之年低息或者无息借贷给周围的普通民众,算是一种社会救济。可到了后来,少数寺院甚至用这名义来敛财,使其变成了高利贷,为佛门招了不少污名。哪怕是现代,也常常有人用这一点来攻讦佛门。
一夜过后,第二日清晨几人起来便赶往栖霞寺。
大清早不过六点多钟,素问就到栖霞山下,本以为栖霞寺也就是派几个人下山迎接,可远远就看到足有两三百人摆着仪仗在那里等候,所有僧人都是穿着袈裟法衣,一副盛装打扮的样子。
而周围还有百余个穿着普通衣服的人,是上山的香客,看到这里的仪仗都留在此处观看。
看到素问几人过来,行慧连忙跑到素问身后:“住持,他们一小时前就在这等候,我怎么劝他们也不听。”
素问立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兴缘让自己带回的这串佛珠,恐怕比自己想的要重要许多,不然对方阵势不会如此盛大,更是摆着仪仗,一般人绝对没有这种待遇。
见此他让行藏将那串挂珠从包裹中拿出,随后他双手持着一步步向前。
仪仗最前面站着十几个僧人,年纪都是不小,素问估计是寺中长老和各执事。其中一个人站在最中间,手中捧着宝匣。
旁边一名中年僧人快步过来先是冲素问恭敬道:“多谢师兄高义。”随后从素问手中接过佛珠,在手中仔细查看一番,又闻了闻只后放回素问手上,再跑回那行人的身边。
“恭迎祖师遗物。”当先之人沉声喊道,随后带领众人前行。
“恭迎祖师遗物。”所有僧人在后面齐声低喝,仪仗也同时举起,所有人分立两边,现场一片肃穆。让周围的香客都停止了说话,很多人纷纷拿手机拍了起来。
素一步步走到众人之前,先是将佛珠放到对方手捧着的宝匣之中,随后朝对方合适施礼。
手捧宝匣之人是个干瘦的僧人,低头还礼之后对素问说道:“多谢诸位高义,还请随我上山,等仪式之后再向诸位解释此事。
素问也正色道:“正该如此。”
随后素问等人跟在这一行人身后上山,在路过仪仗的时候向两边看了一眼,发现这栖霞寺僧人一个个目光澄净,面容平和,都是一副好仪态。相由心生,佛门更是如此。众人有如此端庄之相,可以看出这栖霞寺确实是个净心修行的地方,远非灵山寺和高座寺可比。再打开天眼在众人额头一扫,果然多是含有五色,少数之人也是数色混杂,其中多数恐怕要比那高座寺住持还要强上一些。
这倒是素问所不知道,实际上高座寺因为一些事在早些年就不是讲道之处,荒废了几十年,只作为古迹任由参观。而前些年却是金陵旅游局安排人再次开始办起来,又能有什么高僧在?金陵的人大多知道此事,只是素问没想到这一茬罢了。
众人上山之后,两边的仪仗跟在后面,最后才是其他人和那些香客。
到了栖霞寺内,有人先将素问等人引到客堂,随后就听到外面锣鼓喧嚣,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过了片刻,客堂的门打开,那个干瘦和尚当先走进来,身后跟着七八个身穿袈裟的法师。
“多谢净心寺几位高义,将祖师遗物送回,栖霞寺上下感激不尽。”干瘦和尚进来就说到,声音中气十足,如同洪钟一般,与那干瘦身材倒是不符。
“佛门本是一家,这是小事。何况兴缘大德的义举也让人钦佩。”素问等人站起来回道。
“对于诸位来说是小事,但对于我栖霞寺上下却是大恩。”干瘦和尚又道:“贫僧栖霞寺住持法相,见过诸位。”
接着又介绍身后诸人,果然如同素问所想,都是栖霞寺内各执事。住持和各执事来接待素问等人,也是给足了面子。
“贫僧净心寺素问,这两位是贫僧师兄道衍、惠玚,还有弟子行藏、行慧,以及我新收的俗家弟子马田。”
双方介绍过后,众人在两边坐下,法相又说道:“还请素问法师将兴缘祖师之事详细告知我等,不胜感激。”
素问点点头,随后将自己去那山村遇到神婆驱鬼之事,还有后来发生的种种一一讲述。
听完素问的话法相才说道:“诸位也许为今天的仪仗所不解,按理我佛门中人不该如此张扬行事才对。只是其中确实有些原因。”
不等素问询问,法相就先开口解开众人疑惑:“一来兴缘祖师是我宗不世出的奇才,不论义理解悟、个人行持还是弘法利生的事业,均冠绝当时。
他在时,敝寺颇是隆盛了一段时日,故此本宗的传承法器也由他随身佩戴。有一日,兴缘祖师静极思动,起意行脚天下,既可入红尘磨炼道心,又可遍参高明砥砺精进,遂吩咐寺务,独自走了。
谁知这一句,竟成永诀。祖师行踪成谜,历代弟子都留心寻觅,但想来是缘法如此,直到今日,劳您诸位法师受累,方知究竟。”
素问点头道:“兴缘法师确实为我佛门大德,为化解一段恩怨,在世间强留数百年,非大丈夫不可为。可惜阴差阳错,未尽全功。
法相冲素问笑笑又道:“这串手珠来历不凡。它是南北朝时,鸠摩罗什大师自西域带到中原的随身法器,具传是古印度龙树菩萨中观一脉的器物。
后来罗什大师传于大弟子僧肇,僧肇大师英年早逝,圆寂前赠与其师弟僧睿,僧睿将手珠与三论心要传于道朗,道朗传于僧朗,僧朗传于僧诠,僧诠传于法朗,之后便传至嘉祥吉藏祖师,正式开立宗门,这手珠便成了传承法器,算是我三论宗般若法要的传法信物。
对外人来说,或许不以为意,但对本宗而言确实意义非凡。承诸位法师大恩,将此重宝还于敝寺,贫僧等三论宗弟子均铭感五内!”
说着和身后众人站起身来冲素问等人合十施礼。
素问等人连忙合十还礼道:“不敢!未想这手珠竟有如此来历,这必然是诸佛菩萨慈悲,又蒙贵宗祖师护佑,方使宝珠回归,我等不过是适逢其会,岂敢居功!”
众人又坐下后法相才说道:“不管如何,诸位法师之情本寺弟子铭记在心。若有差遣,只要不触犯佛门戒律,我等义不容辞。”
见对方如此郑重,且听对方言语,字字发自真心,素问便知晓对方是可交之人。要知道对方身为一寺住持,身系全寺数百人,可不是普通的孤家寡人的随便言诺。且看对方做出如此承诺身后之人没有一人反对,就知道对方在寺内威望甚高。在禅宗初立之时,得到这一强援,以后倒是少了不少麻烦,有事之时也有人可以相助一二,倒是意外之喜,也果真是因果循环。
自己在小山村接了兴缘的因,这栖霞寺就是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双方交心
(这一章有些枯燥,不过却定下了日后发展的大概方向,因此是必须要写的。)
双方说完此时,法相又询问净心寺众人净心寺的情况。毕竟对方与净心寺先前并无往来,在行慧通知后才知晓此事,并且上网查了下净心寺的情况。如今网上披露出许多净心寺的情况,并且素问等人在南方徒步而行的事都能看到,但这些消息给外人看看还行,佛门中人还是要询问净心寺中人为上。
何况网上各种言论都有,让栖霞寺诸人对净心寺各种情况也颇为感兴趣。
素问听了法相的询问也是坦言:“本寺乃是禅宗传承,贫僧等人从北至南也是为了迎回宗门传承信物,一路行脚以示诚心。”
顿了顿又道:“说来惭愧,本宗自初祖迦叶尊者,二十八传至达摩祖师,达摩东渡来到中国,便是我国内禅宗初祖。但本宗法门只论见性,即心即佛,曲高和寡,传人难觅。达摩传于二祖慧可禅师,慧可传于三祖僧璨禅师,三祖之后竟无弟子明心见性而能承接祖师之位,因此即衰。门人弟子四散,如今佛教界已少有人得闻禅宗之名了,我佛门中都是如此,何况世俗之中。
勉强流传下来的寺院庙宇也多是边鄙穷壤、无人知晓的小庙。我净心寺已经算是禅宗寺庙中颇具规模,但贫僧接任住持时也只是白云山上一座三人小庙。贫僧接位后竭力维持寺院,幸赖敝宗其他师兄多有前来相助者。待寺内事务略有安稳,贫僧便依照师父遗书,前往南方传法寺迎取宗门信物木棉袈裟以及达摩祖师等人的遗著。”
栖霞寺中人闻言纷纷惊讶,昨日在网上查询一下,如今净心寺的声望在世俗之中极高,到处都能找到有关净心寺的新闻,却没想到是在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住持手中发展起来的。也难怪先前并未听说净心寺之名。
如按照素问所说,接掌之时不过三人而已,如今能有这般声望,对方的手段可真是了不起,了不得。
想到此处法相一脸赞叹:“素问住持的手段远非常人可及,只看净心寺目前的声望,又怎能想象得到净心寺之前竟然也颓败若此。如此手段倒是让贫僧惭愧了,执掌栖霞寺多年,也仅能保持现在这局面。”
想他接掌住持之位至今已有十余年,寺内情况也只能说是维持目前局面,本来也算是不错,可听素问如此一说,再看素问年纪,就知道不过短短数年间将净心寺发展到如此声势,顿时觉得自己这住持做的和人家比起来相差甚远。若是把自己换到素问的位置,恐怕现在净心寺还如同初始一般,顶多略有寸进,绝对无法和现在相比较。
听了法相的话,身边僧人纷纷安慰道:“如今栖霞寺发展如此,已多亏住持多年辛劳操持。在住持接受之前,栖霞寺日渐衰落,贫僧等人也是心急,却无丝毫办法,在住持接手之后才恢复到如今局面,已是住持之功了。”
素问又接着说道:“贫僧大约还算有些慧根,对于本宗法门有所领会,悟得本门之法。又观察如今的时节因缘,民智开启,文教大兴,国家和平,正是法门当兴之时,故不揣鄙陋,意欲振兴禅宗,不负如来所传与祖师所托。”
法相也是点头,一脸唏嘘:“正法流通,艰难至斯。贵宗传承不易,我宗又何尝不是啊。我佛门自唐武宗、周世宗接连两次法难之后,便再也未复兴过,人才难继不说,连典籍都散佚无数。如今儒教尊为正统,把持国政,道教也是名标国教,总领宗教,我佛门却是差了太多了。”
话题说到这里,众人都是唏嘘不已。
素问见场中众人说到这里都有些低落,安慰道:“老法师无需如此悲观。世尊入灭之前已留遗教,说释迦佛之法运,正法一千年,像法一千年,末法一万年。推算时间,唐末大约便进入末法时期了。追究法难事因,当然错综复杂,但大抵是众生共业如此,法运衰微在所不免。
但是,世尊也说末法之中也有起伏,而并非一衰到底。依小僧愚见,佛法复兴只在眼前,就看我们出家众如何去做了。便以典籍散佚来说,近年来蒙多位在家大居士以及霓虹多名义僧之力,中国佛教各宗典籍均大量从霓虹请回,贵宗想必也补充了不少。
从民间反应来看,道教清修自守,又化贤不化愚,教义流布毕竟有限;儒教则入世参政,着重推展人伦、改造民生,已经放弃了宗教功能。所以,两教均不足以满足我国百姓的宗教信仰需求,也无法满足知识分子对于玄理究竟的探索。
因此您看,这些年来外国的基督教在中国都大有发展,而我佛门相对于以前,也兴旺了不少。许多善信都是自己寻了佛门经论学习研究,而生正信。
反观我们出家人,自己先失去了信心,多少年来连讲经的法师也越来越少。南方佛教还好些,我们北方佛教都以赶场子诵经拜忏、祈福超度为业,谁还钻研义理、讲经说法呢?还有结婚生子的、招摇撞骗的,这些就更不必去说。”
场中众人听闻素问的话,都是点头应道:“确实如此,素问住持这番言论却是通透。”
素问环视场中众人,也说出自己的想法:“因此小僧以为复兴佛教当从整顿出家之人开始,重提六和敬的思想,而且整顿出家人必须从严肃戒律开始。又佛门衰微至此,各宗派应当团结一致,和睦互助,方能应付时局,弘扬正法。
法相听素问之言虽然也认为有道理,不过此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法师之言,是为明训,但此二事皆是难之又难。恕老衲直言,戒律之废弛非是一朝一夕,可谓冰冻三尺,积重难返。而佛教从来各持教义,一盘散沙,互相攻讦多有,精诚团结却难见啊。就如唯识宗与我三论宗,论战数百次,恩怨渐深,几成世仇。若说握手言和恐怕不易。”
素问面容严肃说道:“难固然难,但我等荷担如来家业,为使正法久住、普利群生,不可畏难而止。
整肃戒律当从自己做起,这个不必多说。团结佛门这个宗旨,却需要多加宣传。因佛教法门虽多,归宗却一,皆以成佛为目标,所谓方便多门,归元无二是也。佛法岂有定法,不过是世尊应病与药,随方就圆,应机而说。若执法相,而起嗔心,自赞毁他,破梵网戒,失大利益,岂不可笑,亦是可怜。
贫僧以振兴禅宗、复兴佛教为志向,纵然千般艰难,万般险阻亦不能打消此志。唯愿将来因缘成熟时,恳请贵宗不吝援手。”
法相听了此话面容一整,肃然道:“法师这是哪里话!振兴佛教是每一个佛弟子的使命,老衲也无日不想提振宗门、复兴如来教法,但有心无力罢了。法师你既有此宏愿,将来若有需要,我栖霞寺必号召宗门弟子随附骥尾、甘效驱驰。一来报法师大恩,二来共襄佛门盛举!”
素问肃然施礼:“法师慈悲,贫僧先行谢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关于“佛教协会”的心思
双方又聊了一段时间,双方都已知晓了对方的心思,就结束了这一话题。栖霞寺中众人佩服素问一人短短时间将净心寺发展到如此声势的手段,心敬素问重整佛门的志向。而素问也得栖霞寺这一强援,日后若有需要出言之时,净心寺也免得人单力孤。
三论宗如今虽是衰败,毕竟是佛门七宗一支。何况三论宗在南亚一些国家如霓虹还有着相当的影响力。栖霞寺更是三论宗祖庭,日后自己若要整顿佛门,有栖霞寺相助,阻力可减不少。
若是先前,素问本也觉得好好发展净心寺,发展禅宗,就已足够。但这次下山走了这一趟,时间不长,遇到事情却是不少,又遇到了刺杀,这段日子的想法又更进一步。
说到底现在上有两教在佛门之上,基层民众对佛门误解又多,就算净心寺再如何发展也难以改变这个大局面。就像这次道教打压和儒教的刺杀,虽然一方面是净心寺种种神异之事让人心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净心寺出头了。只有将佛门七宗加上禅宗都捏到一起,互相扶持,才能改变目前的局面。
而如何将佛门各总捏到一起,素问心里也有了盘算。个人想达到这个目标是极难,但各种说到底根源同出一处,有着共同的目标,可以打造一个架子,将各宗都纳入其中,并且作为桥梁联系各宗。而这点在前世已经做到了,就是成立“佛教协会”,这样一个以佛教整体为根本的组织。
素问甚至不需要主导这个协会,单单将禅宗纳入其中,就能免掉不少来自佛门内部的麻烦。而对外,整个佛门作为一个整体,也可以对抗道教和儒教可能的打压,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关于佛教协会,以前不是没有人想过。但一直没有一个有着极高名望的人来串联各宗,发起此事。素问虽然如今名望不足,但只要联系各宗说明厉害,共同发起,未必不能够成功。
栖霞寺之后,在素问心里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净土宗祖庭吾真寺了。先且不论吾真寺**法师多次言语中贬低净心寺,单论净土宗乃是目前信众最多,影响最大的宗派,素问就怎么也要走上一趟。
当天晚上素问等人就在栖霞寺住下,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倒是难有这样一个地方让众人休息。
第二日一早,栖霞寺做完早课之后,素问换上行囊中的黑色袈裟随着众人来到正殿前。寺内僧人和香客居士都在殿前,足有数百。
经过昨日一番洗漱休息,今天素问倒有了原本几分色彩,不再是原本那般风尘仆仆的模样。虽然黑了不少,也瘦了许多,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明悟的气质。加上袈裟的亲和,让他一出现在场中所有人就有着一种好感。
栖霞寺众人看到素问今天的仪态,也是心中点头。这净心寺住持昨日看起来第一眼不算显眼,毕竟那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多少有些狼狈。只是在交谈之后才发现谈吐不凡,举止之中自有一番气度。而今天再看,只一见面就觉得仪态不凡,让人好感大生,比昨天见时更胜数分。
方才栖霞寺住持法相在场中已经开示迎还法宝的缘由,接下来素问要上前讲述当时的事情。
场中香客居士大多并不认识素问,只是素问这一身僧衣袈裟与栖霞寺大相径庭,黑色袈裟也极少见,心中纷纷猜测素问来历。只有少部分比较关注新闻的才认出这个最近非常出名的僧人,心中有些惊讶。
素问一步步走到场中,先是冲众人合十施礼,随后将事情娓娓道来。素问语态温和,由于袈裟的度化、亲和特性,使其原本就带着磁性的声音更为吸引人。加上他口才也好,几句话之间就将众人引入群山之中的另一个世界。
一开始讲到自己几人抵达山村之中,正好遇到神婆驱鬼一事,不少香客居士还有些义愤。毕竟神婆神汉并不少见,也时常听说在偏僻之地有这种神婆神汉骗人致死的新闻,有些人身边之人就有被骗的经历,只是没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罢了。
尤其当听说神婆害死不止一人的时候,众人心中更是愤恨。当听说她被驱逐之时,不少人仍然觉得便宜了她,所受惩罚还是太轻。
当素问说到那神婆就死在坟地前的时候,不少人心中都浮现出“报应”二字。
很多人以为这就是全部了,还在心中不解这个故事和今天要讲的有什么关系,可素问接下来的话就让人吃惊了。
历年来被害死的村民亡魂,为了化解一段恩怨放弃佛法,留在世间几百年的兴缘法师,还有那神婆与那个村子纠缠数百年的因果,让人仿佛在听神话故事一般。包括场中的年轻僧人,很多人脸上都不可置信。
毕竟素问所说的事情实在太离奇了。虽然在场众人都是有信仰的,相信有神佛,也相信人死后有轮回,但那些都离他们太远了。而素问就讲自己最近发生的事,让感觉太不真实。
场中沉默片刻之后,有人在人群中喊道:“这位法师,世界上真有鬼吗?”
素问点点头道:“是有的。尤其是在城市之外,以及大规模伤亡现场。当人意外死亡,或者死后有着很强的执念,都有可能不离开这个世间,徘徊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人们口中的鬼。”
“那我们怎么才能够看到?”又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素问知道自己所讲的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太过离奇。如果是鬼怪传说,很多人都听过,都是半信半疑。但像他所说这种,被神婆与那个山村纠缠数百年,被害死的村民在死后都成为亡魂,还有兴缘法师死后停留世间数百年这种事,听起来和故事一样,众人很难相信。
虽然众人没有直接质疑,但这两人的询问已经表明了众人心底还是不敢相信的。说到底,还是这些事距离普通人太远了。神佛鬼怪,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接触一回,没有亲眼见过就难以相信。
素问不是一定要众人相信,但若是能让众人相信,能够坚定那些年轻弟子和香客居士的向佛之心,而通过他们又能影响到身边其他人,倒也是一件好事。
尤其素问如今一来要提高佛门在民众中间的声望,二来要提高自己的声望,如果自己展示出神异之处,还能在栖霞寺中僧人心中提高地位,对于以后的打算也有不少好处。
想到这里素问转头看了一眼法相以及他身边众执事,见他们也目含期盼的看自己如何解决这些香客居士的疑问,素问心中就有了打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法相的打算
在寺院这样的佛门净地,除非举办水陆道场与施食这种时候,如果能够看到亡魂,那才是笑话,连想都不用想。
素问知道只要让在场众人看到那些对于普通人来说极为神异的事情,增强他们的信心就可。因此也不用做其他的事,在场中直接盘坐而下,诵读《金刚经》将众人拉入自身佛性之中。
当年后赵国主石勒在襄国(今邢台)召见佛图澄,想试验他的道行。佛图澄即取来钵盂,盛满水,烧香持咒,不多久,钵中竟生出青莲花,光色曜日,令人欣喜,于是,后人便引“舌灿莲花”来譬喻说话的文采和美妙。
素问虽然做不到舌灿莲花,但他的能力与这相比也并不少半分。
随着素问坐下,口中诵读经文,周围僧众与香客心中还在奇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很快众人心神一阵恍惚,就被拉入一个纯金色的世界,周围佛光普照,经文形成朵朵莲花从空中飘落。
一时间场中所有人都毫无声息,数百人一个个盘坐在地上,里面全是栖霞寺僧人,而外面则是香客和居士,只有素问口中经文之声在空旷的寺院中回荡。不多时几只在天空中飞翔的鸟儿在不远处树枝上落下,歪着脑袋看着场中的素问。
素问诵经之时的神异毕竟除了在现场之外,如果只听录音没有什么效果,因此这些事情也仅仅在东海附近少数人中有所传闻,金陵众人又如何知道竟然世界上有这种事,一个个在自身佛性之中惊异莫名,心中震撼无以言表。
无论是法相,还是栖霞寺各执事,面上喜色连连,一个个都沉浸在佛性之中。虽然三论宗与禅宗所修不同,但根本相同,从中都能找到值得借鉴之处。何况素问如此**,将他的佛法感悟传递给众人,如同禅宗心印一般,只是不如心印传法那样完全传下,而是众人在期间能感悟多少则是多少。
足足一小时过去,素问口中经文停止,面色苍白,周围的人也渐渐开始清醒过来。
最快的则是道衍和行慧,在寺中已经几次听闻素问**,自然清醒的要快一些。随后是那些香客和居士,随着他们一个个醒过来,看向素问的目光都是敬畏。以前总听说佛门中有各种神通,可谁都没见过,那些记载难保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可素问这一次**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真正看到、听到、感受到,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随后是栖霞寺中年轻僧人,一个个看向素问目光都是尊敬。这种手段,他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再之后是法相及各执事,清醒之后先是看向场中,随后看向场中素问,目光中就多了几分复杂。素问**造成这种异象几乎是闻所未闻,在佛性之中感觉到的四周包围的佛光,那种温暖与慈悲,充斥在四面八方,还有空中佛经化为莲花坠落,这一切景象仿佛已至佛国净土。还有素问所传达出的自己的感悟,对众人也是大有助益。
只是这种手段实在有些太过骇人了,古往今来的佛门大德又有几人能够做到?普通信众还不太了解,可修行程度越深,对佛法了解越深,对于素问能够做到如此,心中震惊越是强烈。
莫非这素问真是真佛转世?否则怎么会有如此手段。
莫非佛门真会在此子手中兴盛?
想到这里,一直以来内心都如同古井不波的众人,血液流动更快了一些,心里也更热切几分。净心寺兴盛速度如此之快也有了解释,如此**,当真可以普度众生。我佛门有子如此,不知道十年二十年后会如何兴盛?
如此人物当真是千百年才得降世,或许我佛门当真是有大兴之机。此事之后就该联系草堂寺等三论宗道场,全力相助净心寺。
就在法相心中千念百转,各种念头都浮上心头之时,素问从地上站起,冲着法相等人合十施礼,又冲众多僧人善信施礼后说道:“贫僧已讲完,先行告退。”
旁边的行慧早就上来搀扶素问,毕竟他**已不是第一次,每次**之后都会有些虚弱。
“谢素问大师**。”法相当先扬声道。
“谢大师**。”众人齐声说道,每个人在微微施礼之后都看向素问,场面说不出的庄严。
“住持谬赞了。”素问微微一笑,在行慧的陪伴之下向外走去,只是脚步有些虚浮。
法相听了素问自谦之语微微摇头,如此听法从所未闻,众人所获良多,更是让众生见到佛法本来面目,众人有这机缘当是难得。虽然素问还未到大德高僧的地步,但仅这次**而言,称一声大师毫不为过。
素问回到房间闭目休息一直倒下午,行慧守在门外不让人进来打扰。
当素问醒来的消息传出后,没多久法相就赶来相见。
“不知道住持今日所用是什么神通?”法相开门见山问道,他是个真正的佛门中人,说话也不喜拐弯抹角。今日早上之后,他又翻看佛经,以前所记载的并无如此**手段。如果佛门中人能够如此**之人再多一些,又何愁佛门不兴?
“应该算是我禅宗心印的一种特殊运用。”素问思索了一下道。这种手段虽然来自于他自身所散发气体,可与禅宗心印有着相同之处。并且并非他一人如此,寺中道钦法师也是有着同样的手段。
“原来如此。看主持今日**之后颇为劳累,看来消耗甚大,不知多久可如此**一回?”法相又问道。
“一周左右。”素问也不隐瞒,这种事也无需隐瞒。
“不知住持可否在本寺多停留一段时间,我想请草堂寺、兴皇寺、大林寺的各位师兄一起聆听住持**。我三论宗虽然人丁不旺,但影响力还是有一些,在整顿佛门上当可助法师一臂之力。”法相面色严肃道。虽然他已想好全力相助素问,但若是方才他问这几点上素问避而不谈,那这事也就不必再说了。
草堂寺、兴皇寺、大林寺都是三论宗的道场。素问听到法相的话,心念一转就知道这是要起三论宗全力相助于他,立刻合十道:“多谢法相师兄。”
法相见素问领会自己的意思,严肃的脸上带上一丝笑容:“不仅仅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为佛门。如今佛门中良莠不齐,日渐衰落,有素问法师这等奇才出世,又有衰落已久的禅宗再现于世,贫僧觉得这是我佛门大兴之机,当可一搏。”(未完待续。)
请假一章
自己一个人晚上在外面逛了太久,没写出来两章,请假一章。。。今天白天补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三论宗的机会
接下来一段时日,素问等人都暂时挂单在栖霞寺,每日与法相等人谈法论道,互相交流,双方都得了不少好处,通过对方的佛法来印证自己所修。
栖霞寺众僧人对素问等人修为也深深佩服。要知道素问一行人中,道衍、惠玚都是法师,其中道衍距离高僧也只有一步之遥,只是那一步始终迈不出去。
这几日内,净心寺众人与栖霞寺众人经过互相交流,互相了解深了不少,相处极为融洽。
在五日后其他三论宗道场法师来此,一共十余位法师各自带着随侍到达栖霞寺。在短暂互相介绍之后,这些法师一并加入与素问等人的交流之中,每日争辩讨论,一连数日皆为诸人交流,反倒将**一事放在脑后。
毕竟在前世之时禅宗与三论宗关联就极深。三论宗的修行根本乃是般若。三论学的“兴空缘起”,认为一切法皆是因缘和合而生,不能执着于文字、语言之间,应“得月忘指”。这与禅宗的不立文字,明心见性完全相同。
而且在前世,栖霞寺为中国佛教三论宗的祖庭,以弘扬大乘中观学说而著称于世,并兼授北方之禅法,在融合南北佛教、主张定慧并修方面,亦是走在其他学(宗)派之前列。
但在这一世界由于禅宗衰败,佛门中以重义理为多,多重视**,而对于禅定则并不重视,只有天台宗算是定慧并修,但也与前世不同,义理为重,禅定为辅。而素问等人在栖霞寺交流的这段时间也将禅宗禅法传给三论宗众人,算是补足这一短板。
几日之后,素问再次开坛**,与会之人都是栖霞寺中僧人与其他三论宗来的法师以及所带的年轻弟子身着法衣袈裟,坐在场中聆听。
法相在召集其他道场法师来此之时,已简要说了一些事情,其中包括禅宗再兴,他有意支持禅宗并入七宗,今后为佛门八宗。同时成立佛教协会,整顿佛门,并且借着禅宗净心寺住持素问种种神异手段,法传众生,光大佛门。
素问坐在法坛之上看向下方诸人,除了栖霞寺弟子之外,其余都是各道场法师。虽然法相并没有对他说什么,可素问只看这些时日到来的三论宗各道场法师,就已经知道法相的意思了。
一小时过去,所有法师看向素问眼中都带着奇异色彩,有人面色发红,也有人目露喜色,齐齐冲素问施了一礼。
来之时虽然已知道缘由,但法相在素问**一事上也是语焉不详。**之时当众人进入自身佛性之中都是心中震惊,震惊之后很快就进入定中感悟素问所传佛法,直到从那状态中清醒过来再回思方才所看所思所感,越发觉得不可思议。
“素问法师,现在需要休息么?”法会讲完之后,场中一时间内无一人说话,尤其低级弟子都是紧紧看着场中的素问,目光中全是敬色。法相身为地主,清醒过来后环视一圈,对素问问道。
素问轻声说道“这次要好一些,只是说话无妨。”
“众弟子退下。”法相先是出言让所有随侍弟子退下,包括行慧和行藏,只有众多法师留在场中。
“为我佛门贺。”下面法师中一人先是合十赞道,众人看过去乃是草堂寺宏愿法师,四十五年精进修持,如今已有七十岁,是这一次来的法师中威望最高一位。
其他法师互相看了一眼,有人说道:“如同宏愿法师所言,为我佛门贺。如今我已明白法相住持招我等来此之意,我觉得此事可以。”声音干瘪,如同木头摩擦一般,多少有些怪异。只是一听这声音,场中众人就已知出言是谁。
心空法师,先修三论,后修显密,精通两宗修行之法,在外面虽然名声不显,但在佛门内部是极有名气的人物。
“贫僧也觉得此事可行。”又有法师附议。
“此事大善”其他法师思索过后纷纷点头。
见场中众人在思索后全都点头,素问心中有些喜悦,知道三论宗几乎绑到自己的战车之上了。至少在禅宗的事和佛协的事上,对方会全力支持自己。
如今的局面纯是意外之喜,在来栖霞寺之前完全没想到最后会这样。接下自己再做事之时,不再是孤立无援。
三论宗虽然已经衰败,但三论宗乃是最早形成的宗派,其义理对佛门各宗都有着极大的影响。而且三论宗众多法师这些年的人脉,对于自己将来行事也有着极大便利。
素问将目光转向法相,看到法相也将目光转过来,微微点头,心中感激。三论宗衰败的原因很复杂,有很大一方面是因为三论宗无人继承,并且在唐朝之后,因为玄奘大师的声望,整个佛门转入“唯识”学说,这种种原因造成。
因此佛门再度兴盛,三论宗目前的衰败局面并不会有太大改变,受益最大的会是禅宗以及净土宗,但三论宗众人仅仅因为看到佛门大兴之机,为了佛门兴盛而决定全力支持素问与禅宗,这就让人心中感激敬佩了。
在素问心中同样有着自己的考虑。佛教协会之后的下一步则是创建佛学院,而三论宗的目前最大的长处在于佛教各宗都受三论宗义理影响:天台宗的“三谛圆融”思想就是依据龙树的《中观颂》“众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所建立的;唯识宗的“三无性”说就是依中观学的“无自性”的理论建立;华严宗的“法界圆融”说就是依三论宗的“缘起性空”思想而建立;净土宗的“自性净土”也是依三论宗的“自性空”的理论所建立;禅宗的“明心见性”以及密宗的“即身成佛”说皆是依三论宗的“自性清净”说理论而建立。
因此三论宗的法师也是今后建立佛学院作为老师的最佳人选。一方面能够为佛门各宗培养人才,一方面也保证了三论宗今后在佛门中的地位,以及三论宗的传承。
“不知素问法师今后如何打算?”法相又问向素问。
素问思索了下说道:“贫僧要先回转寺内,处理一些事物。之后前往吾真寺,化解吾真寺对本宗的一些误解。之后希望串联各宗成立佛教协会。”随后将心中关于佛教协会、佛学院的想法向三论宗众法师细细和盘托出。
素问话音刚落,场中就有大哭声传来。
草堂寺宏愿法师大哭道:“如此他日褪去这皮囊,也可无忧了。”
法相也道:“我等往日翻看古籍,回思古今,见我三论宗日益衰败,难免心中惶恐。如今有素问法师之言,我三论宗传承不绝,再无所虑,我三论宗上下感激不尽。”
其他众多法师也都面现激动神色,往日都是平静沉稳之人,今天心绪却一直难以平静下来。先是因为佛门兴盛有望,素问**的神异之处让众人看到兴盛之机。众人听讲皆可见佛性,而不再是往日看不见摸不到,日后不知会有多少人转入佛门,增加多少善信。
而现在这一段话,又让众人看到了三论宗长存不绝之法,虽因为种种原因难以兴盛,却也再无衰败之忧,心中兴奋至极。
“素问法师所言之事若成,当是功德无量。老衲在此谢过。”心空法师合十谢道。
“贫僧先行谢过。”众人齐齐合十感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个好女子
三日后,栖霞寺山下。
十几个三论宗法师和栖霞寺的住持、执事送素问直到山下。
“阿弥陀佛,有劳各位相送,贫僧等人就此离去便可。”素问停下脚步对身边众人合十说道。
“他日若有所需,但凭吩咐。”法相对素问说道。
“素问法师,今日一别,话语不再多说。日后我等尽力相助便是。”心空法师也说道。
“多谢诸位相助,日后定有再见之日,若有一日众法师齐聚,到时再畅谈佛法。且我净心寺有两样特产,到时定然拿出招待诸位。”素问对众人也是笑道。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欢笑,心知肚明再要这么多法师齐聚,恐怕就是素问的目标已完成部分,组建佛教协会之时。
“就此别过,日后再见。”素问冲众人又是施礼,不再多说什么,该说的已经都说过了,直接转身告辞。
道衍等人也冲众人施礼后回去。
“当日素问法师来寺内归还祖师遗宝之时,我栖霞寺虽是感激,却没想到最后会有这般的造化。”法相看着素问等人离开的北影随口说道。
“此番不正是‘缘起性空’?”心空法师也说道。
法相转头笑道:“正是如此。”
半响,众人才纷纷离去。十几位法师也不上山,带着随侍也自行离开。
此次回去之后,还要联络好友与三论宗其他道场,通知此事。
……
几日后,素问等人来到郁洲,刚进入郁洲地界素问就对道衍和惠玚两个人笑道:“此地有一位大德,正好引见与你两人。”
“贫僧期待已久。”道衍笑着说道。道衍等人已听行慧说过净莲法师的事,早就心有向往,这次返程能够见到自然最好不过。
众人先在郁洲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直接赶往净莲法师所在的破庙。
素问等人来到门前的时候,院子里的门是大开的,里面的房门也是大开,从外面往里看能够看到院内种的蔬菜已经采摘了一些。
进了摆放佛像的正殿,并没有看到净莲法师的身影。众人先是冲佛像施礼,随后素问朝着内间喊道:“净莲法师,故人来见。”
素问的话音刚落,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一个低沉女子的声音传来“他病了,见不了人,你们要见就自己见他。”
素问虽然听这女子声音有些耳熟,但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向内间。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个衣着简简单单,虽然不算很美丽,但年轻清秀的子站在一边。
素问先是冲女子点了下头,随后转头看去,老法师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净莲法师也将头转过来,看到是素问强撑着想要坐起来,素问连忙几步赶过去将净莲法师按下:“您这是怎么了?”
“小病,遭了点风寒。”净莲法师低声说道,声音很虚弱。素问见他脸色发红,将手向额头摸过去,很烫。
道衍等人跟在素问后面也走进房间,合十施礼道:“贫僧道衍见过法师。”“贫僧惠瑒见过法师。”
以他俩的年纪,比净莲还要大上几倍,自然不用称呼“老法师”,净莲也不在意,还想要坐起来,结果又被素问按了下去。
道衍上前对净莲说道:“贫僧略同医术,为法师看看可好?”
见净莲同意后就将手指搭在净莲手腕上,片刻又摸了摸净莲的额头才说道:“是风寒感冒。只是法师饮食不定,营养不足,身体太过虚弱,需要调养一段时间。”
素问点点头冲那女子问道:“老法师病了多久?吃药了吗?”
女子看这么多人进了房间,多少有些别扭,不过听了素问的问话还是回道:“昨天早上我来时他就这样了,吃了药,但好的很慢。”
道衍也说道:“法师本来年纪就大了,加上身体虚弱,这病好起来自然不如年轻人一般。一会儿我开几位药,让行慧去市里抓上一些,帮法师调理一下。”
净莲法师躺在床上微微笑道:“身体已是如此,本来也不多求。不过多活几年也是好的,起码还能在这条街上再教上几年。”
一听净莲法师的话,那女子顿时怒道:“你是不是傻?你和他们一样,找个寺庙颐养天年不好么?不也能教导那些信徒?”
素问一听这话,顿时想起这女子是谁来着。是当日自己和行慧在花街询问之时,旁边那个说“他就是个傻子!”这话的那个女子,可看她关切净莲法师的样子,确实是面冷心热,净莲法师这么多年在花街所作所为也并非无功。
净莲法师只是微笑,轻声说道:“却是不一样的,我这一生心愿就在此处。”
那女子听了这话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或许是知道说了也没用。
道衍到书桌上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药材名字,交给行慧道:“去按照这上面取药。”
行慧点了点头,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行藏,行藏立刻知机从怀里掏出一张卡放到他手上。行慧和素问从寺中出来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带,到现在身上还只是揣着那50块钱,一直都没有给出去。
“这里你们不熟,我带你们去吧。”那女子冷声说了一句,随即当先走了出去。
两人走了之后,素问才赞道:“是个好女子。”
净莲法师也是点头道:“是个好孩子,这两日多亏她照顾我。”
虽然这女子的职业并不那么光明,可心地却是好的。在素问等人眼中,虽有瑕疵,但不影响本性。
素问等人见净莲法师身体虚弱,也不与他多谈,让他好好休息,就出了房间在院子中等候行慧的归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行慧才拎着大包的东西从外面回来,那女子却是不知去向了。
“你在这里停留些时日,待净莲法师身体好了再行返回。”行慧回来后素问对他说道。
对于照顾净莲法师这样的大德,行慧心中一点抵触没有,反倒心甘情愿。一个女子都能来照顾两日,何况是佛门中人。
到了中午的时候,那女子再次出现,手中拎着一袋饭盒,都是些简单的盒饭,不过其中倒是没有什么荤肉。
“多谢女施主,今日受女施主布施,他日有暇可往东海净心寺。”素问合十感谢道。
“我又不要你们的报酬。”那女子一挑眉冷声道。
素问闻言笑道:“女施主恐怕误会了。今日你布施我等一顿饭,就是与我等结了善缘。若是有时间前往净心寺,权当游览也好。”
“善缘也不是和你们结的。”女子扔下一句就进屋去了。
素问苦笑,这女子虽然极为关心净莲,但对他们似乎没太大好感。他却不知道,这女子每日所见都是净莲七十多岁仍然游走在花街之上,却从没见过其他僧人有做此事,因此对净莲自然极为关切,但对其他僧人真的没什么好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禅宗重出世间
“我们每天在这里做什么啊?总在这呆着感觉人都要傻了。”净心寺内,一个相貌清秀的短发女子坐在莲池的围栏上,不时将手中的饼干扔进池子,不过池中的游鱼只是摆摆尾巴就游走了,根本不做理会。
“这里的鱼怎么都跟成精了似的?连饼干都不吃?别的地方的鱼可没有这样的。”妙藏撅着嘴道,对于自己扔下的饼干没有游鱼抢食有些不满。
魏不害与顾子凯谁也没理她,都倚在围栏上抬头看天,不时有飞鸟落在正殿之上,叽叽喳喳叫上几声再展翅飞走。
从刚来第一天起,三人就发现此处与其他地方决然不同。此处的生物仿佛比别处有灵性,而且很喜欢在寺院附近出没,那些飞鸟每天都会在正殿上方听讲经,而且数目越来越多。听说现在数目比以前多了一半。
还有莲池中的鱼,也是几乎不吃别人喂的东西,每日在早晚课之时反倒会将头探出水面,时不时从水中跃出。
还有那条叫做那伽的蛇,每日也不知道它吃什么,反正几人在寺内这些日子从没见它吃过东西,每当天气好的时候都会在院子内懒洋洋的晒太阳,周围有什么人经过它也不担心。不过它在晒太阳的时候,倒是经常有个僧人在附近,提醒香客别惊扰到它。
还有现在满寺院乱窜的兔子、松鼠、狐狸,老鼠,似乎也知道这里的人不会伤害它们,时常在寺内闲逛,原来只有早课之时出现,现在每天没事的时候也会在寺内出没。
除此之外,几人还发现寺内的空气与其他地方格外不一样。比山下也没清新到哪里去,但每天到在寺内之中,心里就格外安宁,让几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有佛缘,难道上辈子都是修佛的人?
魏不害仰头看了会儿天,又将目光放到远处正在打扫寺院的一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身海青,显得很古朴,不过相貌却很美丽。那个叫做青青的女子,在笑的时候有着格外的吸引力,不时展露的少女心怀也让人怦然心动。
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一日会在寺院这种地方看到如此让人心动的女子,同时对那每日打扫寺院的少女有些好奇。
妙藏见池中的游鱼始终对她扔下去的饼干没有任何兴趣,有些丧气。这些日子面包、鱼食、饼干什么都试过了,可就是连一只吃的都没有,实在太打击人了。转过头看身边两人一个在抬头看天,一个目光则在另外一边,顺着目光看过去顿时气愤道:““旁边这么一个大美女你不看,跑过来看别人,你眼瞎啊你?”
魏不害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妙藏,这妮子长的是不错,可这性格,实在太过恶劣。摇摇头懒得理她,继续去看自己心中的美女。
妙藏被他这一眼气的够呛,刚要张嘴,一阵“扑啦啦”的声音响起,正殿上的所有鸟都飞了起来。
“汪汪”一黄一黑两条大狗尾巴摇的和风车似的一路从后院狂奔出来,一直跑到山门前,向外眺望。
“咦?”顾子凯惊疑一声,对于外界的一些信息他是最敏感的。飞鸟全都腾空,两条每日在后院打转的狗也跑到山门前,似乎是在等人,这是有什么人要来么?
几分钟后他心中的疑惑就有了答案。
只见两条狗直接扑到刚刚进山门的一个人身上,不时欢快的叫上一声。
“你们两个,倒是灵敏。”素问欢笑道,每次自己外出回来,阿甘和阿布都是第一个发现的。哪怕已经是六根清净之人,心中也有着暖意。
轻轻抚摸下两条狗的脑袋,随后迈步一步步走进寺院。这一趟出去原本定的是20多天,可几经耽搁,足足走了有40多天。来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是第一次离开这么久,让他心里多少有些想念。
当再次踏上净心寺的石阶,心中莫名的就开心起来。
“住持!”前院的几个僧人见到素问连忙行礼,随后一个人飞快跑向后院去通知其他人了。
“素问住持回来了。”“见过主持。”“素问大师好。”寺内的香客和善信见到素问纷纷过来施礼,只有少数游客在一边看着所有人都围向刚刚回来的年轻僧人。此时的他又黑又瘦,身上的僧袍也有些破旧,一点看不出来视频中那个僧人的过人风采。
“见过住持。”魏不害三人也是上前冲着素问恭恭敬敬见礼。
“你们这样挺好。”素问冲三人轻笑道,一段日子没见,这三人身上气息都平和许多,尤其是妙藏,不像以前那么锋芒毕露了。
素问又冲周围的香客和善信合十施礼,随后一步步走向正殿。
片刻后,寺内所有人都到了正殿之前,包括法海和道钦,他们二人是知道素问此行目的,如今祖师遗物已被迎回,自然要到场。
素问转身看向众人微微点头。
“住持。”众人齐声喊道。
“师兄!”这是德衍和德普的童声。
一边的行藏将包袱打开,从中取出木棉袈裟和《达摩四论》、《楞严经》手抄本、《信心铭》。
“迎祖师遗物!”素问扬声道。
“迎祖师遗物!”众人齐声道,不过眼睛都瞥向行藏手中的东西,想看看素问口中的祖师遗物到底是什么。寺内除了法海与道钦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素问这次出行的目标,到了今天才知道有所谓的祖师遗物。
一眼看过去,行藏手中是叠的整整齐齐的金缕袈裟,反射着丝丝光芒,闪烁不定,实在很吸引人眼球。在袈裟上面放着三本古旧的书籍,被行藏双手递交给素问。
素问接过袈裟与经书对众人道:“此乃我禅宗初祖达摩、三祖僧璨所留遗物。”
随后又转过身将袈裟与经书放在供桌之上道:“如今祖师遗物已经迎回,从今日起,我禅宗时隔一千四百年再开山门,授佛法于世人,普度六道众生。”
将话说完,素问也不再多说,只是肃穆冲着供桌上的袈裟与经书一礼。方才一番话,就代表着宣告禅宗时隔一千四百年,正式再出世间,今后净心寺就是禅宗祖庭,担负着弘扬禅法的责任。
而日后净心寺再与其他佛门宗派打交道,也是以着禅宗的名义,而不再单单是净心寺。
素问不知其他宗派会如何做,也不广邀佛门同道,只是在寺内简简单单宣告一番,就此结束,也没有什么异象。此时禅宗之名少有人知,但数年、数十年后当不再如此。
众人在素问身后都是合十施礼。如法海、道衍、道钦、怀素、惠玚等人都是目中含笑,来了这世间这些日子,终于到了这一日了。
外面的香客还在探头看所谓的祖师遗物到底是什么样子,不过被挡个结结实实,什么都看不到。
一番事宜结束后,素问又将几样物品包好,让行藏送回藏经阁,随后让众僧人散开。
素问走出正殿就看到释青青三人还在一边,笑着问道:“这些日子在寺内可还习惯?”
释青青对别人说话都很温柔,对素问偏偏不假辞色,眉毛一挑道:“把我们两个黄花大闺女扔和尚庙里,你说呢?”
菩提在一边伸出三个手指,想告诉素问是三个,被巴达一胳膊肘给打了回去。
“却是我一开始想差了,这些日子我会再做安排。”素问对三人点头说道。
听到素问这么说,释青青轻轻哼了一声,仰起脸掉头走了。
素问看着释青青的背影,也只是微笑。这释青青还是自己师兄还俗后的女儿,虽然自己早已对那两个师兄妹了什么印象,但毕竟有这渊源在。有时他看释青青也觉得仿佛是后辈一般,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些仇视佛门,希望以后能够化解吧。
道衍、惠玚等人方才都已离开,现在只有德衍、德普还有阿甘阿布一直跟在他身边,不愿意远离。
素问低头看看两人,摸了摸两人的头说道:“你们二人都开始长大了啊。”
“师兄!”德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你这次走了好久,我都想死你了。”
“德普也是。”德普在一边跟着说道。
“汪汪,汪汪”阿甘和阿布在一边跟着做补充。
那伽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到素问脚边,顺着腿爬了上去,将身体缠到素问肩头,吐着蛇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