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鱼
朱少峰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刚才吓到他的影子,真的只是一个黑色的垃圾袋而已。至于为什么举得影子像罗卜,可能是因为被那小子给气的吧。
何晓莹长的漂亮,家境也好,学习成绩一般,但是非常风骚,如果不是因为罗卜捣乱,昨天朱少峰一定能约到她。想到何晓莹一脸嘲弄的拒绝了自己,朱少峰不禁恨的牙痒痒,这都怪该死的罗卜!小兔崽子像个娘们儿一样,挨了几下打就去找老师告状,活该把他的脸抽成个肉包子!今天打的还不够解气,朱少峰想好了,等明天到了学校,就把罗卜弄到厕所,让他尝尝尿是什么滋味。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得罪他朱少峰的人,统统没有好下场。
转身往回走了几步,扶起地上的自行车,朱少峰骑上车子就往前走。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可是不管他怎么回头去看,都只能看到昏黄的路灯和黑乎乎的雪松。他的后背一直凉飕飕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越往前走,这种被人跟踪和窥视的感觉就越发严重,他把车子越骑越快,却始终无法摆脱。反而跑的越快,就感到越恐惧。
这种感觉直到他回到自己家小区门口才好了一些,他看到小区门口的保安,像见了亲爹一样冲了过去。
朱少峰的家很气派,是一、二层的复式楼,足有200多平方米,还带个小院。上下两层。五室三厅,装修的精美而大气。他在保安的陪同下回到家。把自行车往门口一扔就蹿到了屋里,临了还不忘跟保安说一声谢谢。
父母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懂事。不爱听别人说孩子的坏话,一方面他们慈爱的心遮住了眼睛影响了好恶的判断,另一方面,也跟孩子在父母面前懂得伪装有关系。譬如朱少峰,在学校里恶名远播,有些老师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跟他打交道。可是他在父母的眼里,不过是一个正值青春期有些调皮的小孩子罢了。
归根结底,朱少峰在他父母的眼里还是一个好孩子。这不是,连个保安都知道跟人客气客气,多懂礼貌啊!
回到了家,那种一路被追踪的感觉消失了,后背也不发凉了。朱少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喊道:“妈,我要喝水。”
朱少峰的妈妈,一个丰满的中年妇人,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给他。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疑惑的说:“少峰,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朱少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喘了口气。本想跟妈妈说说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可是他想了想,这种玄玄乎乎的事情,说了屁用没用。只怕还会被妈妈嘲笑自己胆子小。他话到嘴边口风一转说道:“妈,我没事。晚饭吃什么啊?我快饿死了。”
“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苍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关心的说,“不过知道饿就好。知道饿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还有红烧甲鱼和银鱼蛋羹。”
“怎么全是鱼啊?”朱少峰听到平时最喜欢吃的鱼,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恶心。
“你爸爸去下面考察,人家听说了你爱吃鱼,专程送来的。纯正的野生江鲜,补的很,乖乖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鱼有好处。”妈妈溺爱的说。
朱少峰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心里那种恶心的感觉却更加严重了。他以前最喜欢吃鱼,如今却听到鱼这个字就想吐,这到底是怎么了?
朱少峰的父亲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餐桌上就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看着妈妈端上来的香喷喷的糖醋鱼,还有那麻辣鲜香的红烧甲鱼,朱少峰忍不住流起了口水。刚才那种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觉竟然又消失了,他高兴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咀嚼起来。不愧是纯正的野生鱼,味道很鲜美,鱼肉很嫩,入口即化。再加上妈妈的厨艺本来就很好,他狼吞虎咽,吃的满嘴流油。
巨大的液晶电视正在演着一个叫什么视点的节目,说的是一处鱼塘受到了工业污染,一夜之间水上漂起了无数的死鱼。这些死鱼翻着肚皮,把水面都遮成了白花花的颜色,看上去恶心极了。朱少峰一边吃饭,一边随意的瞟着电视,看到死鱼的时候皱了皱眉头,觉得有些奇怪。这些鱼是什么鱼?怎么死了之后眼睛没有变白?
“嗤嗤……”
电视忽然花屏了!所有的画面都消失,满屏幕的雪花,嗤嗤拉拉的声音响了起来,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动静。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朱少峰家不止装修用的最好的材料,所有的电器用的都是最昂贵的,而电视信号一直十分稳定,从未出现过任何问题。今天这是怎么了?信号竟然会中断?
朱少峰端着碗看着花屏的电视,电视画面变成雪花之后,就映出了倒影。他和妈妈吃饭的画面隐约能在反光里看到,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件让人惊恐至极的事情!电视映出的画面中,他的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影!
“啊!”
朱少峰惊叫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的碗也掉到地上摔成了粉碎。可是他回头看时,身边空无一物,哪里有什么人影?只有爸爸买的一个名贵的大花瓶静静的立在不远处。他惊魂未定的再次扭头盯着电视画面看,电视信号竟然又恢复了,一个解说员正站在鱼塘边,喋喋不休的介绍着池塘里的死鱼。
妈妈见到朱少峰的样子,担心的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宝贝,你怎么了?电视没信号了而已,不要害怕。”
“妈!”朱少峰一下子扑到妈妈的怀里大声说,“我不是怕电视没信号,我刚才在电视里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哦,”妈妈自以为了解事情的原委,好笑的拍了拍朱少峰的肩膀说,“傻孩子,这么大的人了胆子还这么小。那些是死鱼嘛,鱼死了都会这样,肚皮翻过来朝上,而且死鱼也永远不闭眼。不要怕,不想看的话咱们换个台。”
“可是……”
朱少峰欲言又止,他能怎么说?难道直说他从电视里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房间里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这么说的话不是更让妈妈笑话?
妈妈笑着拿起遥控器随意换了个频道,然后把地上的碎瓷片简单收拾了一下。她拉着朱少峰的手让他换了个地方坐下,温柔的说:“不管那些了,明天妈妈叫保洁阿姨来收拾。快吃吧,你看这鱼多鲜……”
妈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就要喂到朱少峰嘴里,可是朱少峰听到妈妈嘴里说出鱼这个字,那种莫名其妙的恶心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还非常的强烈。他一把推开妈妈的手,然后低下头哇哇的吐了起来,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在地上堆成了一滩,散发着呛人的恶臭。
妈妈担心的拍着朱少峰的背,焦急的说:“你怎么了少峰?你不要吓妈妈,怎么会吐了?”
这时电视上的画面忽然又变成了雪花,闪了几下之后,画面里竟然又变成了那个鱼塘!一池子的死鱼,翻着肚皮瞪着眼睛,仿佛在冷冷的看着朱少峰。
朱少峰强忍呕吐的感觉,推开妈妈转身噔噔噔就跑到了楼上自己的卧室。“咣当”一声,卧室的门关了,只有妈妈一脸担忧和不解的站在客厅里,电视上依旧播放着有关于死鱼的新闻,一遍又一遍……(未完待续。。)
第四章 马桶
“嘭嘭嘭……”
妈妈焦急的拍打着朱少峰卧室的门,嘴里关切的喊着:“少峰,乖孩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快开门让妈妈进来……”
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妈妈根本进不去,朱少峰不知道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妈妈吓的脸都白了,正当她掏出电话要打给爸爸的时候,朱少峰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没事,妈,你别担心了。就是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会儿就好。”
“不舒服?”妈妈更加不放心了,她火急火燎的说,“你在屋里好好休息,我打电话叫曲医生过来一趟。”
曲忠直是一个很高明的医生,虽然年纪轻轻,但名声极大。他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只接待有钱人。朱少峰的爸爸是贵宾级的顾客,他妈妈一个电话,曲忠直丝毫不敢耽误,扔下手里的事情就驱车来到了朱少峰的家里。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朱少峰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乖乖的从卧室里出来,接受曲忠直的检查。他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看上去倒真像得了什么大病,可是曲忠直仔细检查了一番,却发现他的身体健健康康一切正常。这样的表现,十有**是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产生的。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没有照实说,孩子这个模样,如果非说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可能朱少峰的妈妈就要怀疑他的医术了。他简单的为朱少峰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假模假式的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郑重的对朱少峰的妈妈说:“不用担心。问题不大,学习太过紧张。导致的身体有些虚弱,再加上精神一直绷的太紧。所以才会呕吐。你们不要给他太大压力,让他好好休息两天,这几天就不要去上课了。我回去开一点药,让人送过来。”
听了专业人士的分析,朱少峰的妈妈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她握了握曲忠直的手连声表示感谢。朱少峰眼睛里闪着不屑的光,但是却没有反对曲忠直的话。这就是曲忠直的老辣之处,他知道朱少峰不喜欢学习,就投其所好给他找了一个合理的翘课理由。就算曲忠直说的再离谱。朱少峰都不会反驳的,他巴不得能在家多玩几天。
曲忠直的车子发动起来,渐渐驶出了视野之外。妈妈拉着朱少峰的手回到房间里,她内疚的摸着儿子的头说:“孩子,都是爸爸妈妈不好,一直逼着你好好学习,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你这几天就听曲医生的话,在家好好休息,等你爸爸回来了。咱们出去旅游放松放松。学校那边,我会给校长打个招呼,你放心吧。等咱们回来之后,妈妈再找最好的老师给你补课。”
想到几天都不用去学校。还可以出去旅游,朱少峰激动地恨不得跳起来。毕竟是少年心性,正贪玩的年纪。他搂着妈妈亲了一口,高兴的说:“好耶!好耶!”
心情好起来。晚饭时那种莫名其妙的恶心也消失了,朱少峰本能的避开了“鱼”这个字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愿意想起任何跟鱼有关的事情。晚饭就这样草草结束,他借口身体不舒服不想吃饭,妈妈也就没了胃口,胡乱吃了两口就拉倒了。他上楼玩电脑,妈妈则在楼下看着电视跟自己的小姐妹煲电话粥。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就到了夜里十一点四十五分,妈妈已经上来催了朱少峰好几次,要他早点休息。身体不舒服,不能这么熬着。朱少峰哪有什么不舒服,不过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现在早就恢复过来了。可是他又不能说自己没事,不然怎么在家休息?怎么出去旅游?无奈只得关了电脑准备休息。
妈妈在楼下洗了个澡,然后回卧室睡觉去了。朱少峰拿起手机,钻到厕所里准备拉屎。胃里的东西明明吐的一干二净,偏偏肚子还有些发涨想要大便,真不知道是否肠胃出了问题?他坐在马桶上,脸憋的通红,可是屎仿佛到了屁眼处,怎么也拉不出来。给他急的抓耳挠腮,只能老实坐着干等。
朱少峰一边用手机看视频,一边皱着眉头往外挤屎,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午夜十二点。客厅里昏暗的光线映出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影子静静的站着,仿佛在等待什么。时针指到正上方的那一刻,忽然一阵微风吹来,吹开了窗户,吹动了软滑的窗帘,接着外面小区的路灯灯光再看,客厅里只有各种家具摆设,哪里有什么黑影?
“噗通……”
好像石头落水的声音一样,朱少峰终于拉出了一截儿干货,掉到马桶里发出不小的动静。他舒畅的喘了口气,仿佛浑身都轻松了。一阵臭味弥漫开来,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右手伸到后面去按马桶的抽水开关。
“呼啦啦……”
一阵强烈的水流把马桶冲了个干净,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也轻了许多。可是朱少峰却开始浑身哆嗦,后背一阵冰凉,牙齿不停的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的手只是伸到后面,离马桶的冲水开关还有一指多远,可是马桶竟然自己冲水了!
是谁按下的开关?
朱少峰强忍恐惧,睁大了眼睛慢慢扭过头去,他的额头见汗瞳孔放大,紧张的不能自抑。
身后只有华丽的瓷砖,马桶反射着灯光令人眼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朱少峰低下头,眼神落到马桶的冲水开关上,原本摁下去之后会自己升起来的摁钮,不知为什么卡在了那里。哗啦啦的水声响个不停,吵的他心绪不宁。他伸手在摁钮上抠了两下,摁钮慢慢的升了起来,水声随即渐渐变小,乃至最后消失。
厕所里所有的声音都不见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朱少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噗通、噗通……”
朱少峰咽了口吐沫,把手机随手装到兜里,拿起旁边的厕纸就要擦屁股走人。虽然屎还没拉尽兴,便秘的滋味并不好受,可是他不想呆在这儿了,这里太诡异,马桶竟然会自己冲水。他的手伸到屁股下面擦了两下,正准备把纸扔到垃圾篓里,可是转了一圈,那个专门盛放厕纸的垃圾篓竟然不见了!他纳闷儿的四下看了看,当他扭过头往后找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让他胆寒的一幕。
马桶的冲水开关上,仿佛有一根无形的手指,慢慢的把摁钮重新摁了下去。
“哗啦啦……”
水声重新响起,喷涌而出的水流甚至溅到了朱少峰的屁股上。冰凉的水触及到皮肤上,让人浑身汗毛直竖,受到这个刺激,朱少峰仿佛一下子回过神来。他被刚才那诡异的一幕给惊呆了,以至于坐在马桶上张着嘴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猛的反应过来,惊叫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跑。
屁股没擦干净,甚至裤子都没提好,这些朱少峰都顾不得了,他只有一个心思——立刻离开这个可怕的卫生间!
“哗啦啦……”
洗漱池上的两个水龙头忽然自动的拧开,自来水不要命的冲了出来,眨眼间洗漱池就溢满了。水龙头里透明的水竟然慢慢变成了红色!像鲜血一样殷红的颜色!水池里猛的一阵翻腾,一条一指多长的大红色锦鲤竟然从里面蹦了出来!
朱少峰正要跑出去去,大红色的锦鲤蹦出来正落到他的脚下,他踩到锦鲤不由得一跤滑倒在地。地上不知何时遍布血红色液体,粘稠而滑腻,沾满了他的手。他惊恐的想要爬起来,却不小心再次滑倒,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顿时变成了一个血人。(未完待续。。)
第五章 12点了
“啊!啊……”
朱少峰大喊大叫着连滚带爬的从厕所里蹿了出来,门外寂静无声,宽敞的大房子里显得空空荡荡。他头也不回的从走廊里跑过去,一直沿着楼梯跑到楼下,疯狂的扑到妈妈的卧室门口,用力拍打着结实的木门。
“妈!救命!快开门啊!妈,快开门,快啊……”
朱少峰的声音充满恐惧,他歇斯底里的模样看上去扭曲而又可怕。
妈妈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里面根本没有人一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妈妈睡的这么死?这不可能!妈妈睡觉一向很浅,有点什么动静都会惊醒,就算房间的隔音很好,朱少峰这样疯狂的大闹,怎么也该把她叫醒了。
朱少峰一边拍打着木门,一边惊恐的回头四顾,生怕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发生。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在心灵最脆弱的时候,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寻找妈妈的庇护。可是任凭他的双手都拍肿了,房间的门仍旧没有打开,门后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哗啦啦……”
一阵水声传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楼下所有的水龙头全都莫名的自动打开,水哗哗的流了出来。朱少峰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的呼吸声无形中被放的老大,似乎除了水声,就只有他自己的喘气声。他感到一阵极度的恐惧,那些水龙头里的水流的越来越急,哗哗的淹没了水池子,蔓延到了地板上。可是他根本不敢走过去把水龙头关掉。哗哗流出来的,不仅仅是水。还带着鲜红的血沫子,看上去触目惊心。
“呼呼……”
朱少峰的喘息声越来越粗。他拍门拍的胳膊都酸了,体力耗尽了,可是妈妈的卧室里仍然没有一点反应。远处的水流已经渐渐蔓延了过来,离他越来越近,水的颜色也越来越鲜红,像极了人血。他放弃了继续敲门的打算,准备逃走。
“兹兹……”
客厅里所有的灯泡都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的让人眼花。每个阴暗的角落,似乎都隐藏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在静静的看着朱少峰。
“呼呼……”
朱少峰转身往外跑了两步,忽然站在了原地,他眼神惊恐到了极点。
粗重的喘息声,为什么有两个?
另外一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朱少峰强忍心慌,慢慢的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静静的听。
“呼呼……”
竟然真的还有一个人在喘气!而喘息的声音就是从朱少峰身后发出来的!朱少峰大叫一声猛的转身,于是他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矮小瘦弱的人影。
“罗卜?”
朱少峰失声惊叫。他眼前的人影,可不正是中午被他痛扁一顿的小个子罗卜?尽管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但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朱少峰仍然看清楚了罗卜的模样。罗卜的脸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的丑陋,令人恐怖的是他的身子。他从脖子以下,没有一块好皮。浑身上下被划出了无数的伤痕,皮肉往外翻着。有些伤口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骨头。更可怕的是,在每一处伤口上。都沾满了大红色的鱼鳞!
罗卜的神情呆滞,就像一个僵尸一样,他勉强牵动了一下嘴角,木然的惨笑着说:“朱少峰,我好寂寞,快来陪陪我吧……”
“啊!”
朱少峰大叫一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他急忙拉开床头灯,恐惧的看着卧室的每一个角落。他满头大汗,思维仍停留在刚才可怕的梦境当中。在那可怕的梦里,最后一个画面是罗卜狞笑着向他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似乎要把他扎成筛子。
把卧室每一处都仔细的看了一遍,终于缓过神来的朱少峰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只是一场梦,只是梦里的情景,也太真实了些,吓的他到现在还有些头皮发麻。被可怕的梦境惊醒,他的睡意全无,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准备打一会儿游戏。不过这个时候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胃里明明空荡荡的,吃的东西都吐了个一干二净,怎么突然会觉得肚子疼?但管天管地,管不了屙屎放屁,肚子疼起来,谁也控制不了。朱少峰悻悻的拿起手机,向厕所走去。走到厕所里,他随后放下马桶盖,正要扒下裤子坐上去,可是他的动作忽然停滞了。
他的眼神正好扫向手机屏幕,11点59分!
他11点半才躺到床上休息,记得很久之后才睡着,做那个噩梦那么久,怎么会到现在才11点59分?难道那个噩梦感觉上时间很长,其实只过去了极短的时间?梦里一切可怕的事情,不都是在12点整发生的吗?
朱少峰缩了缩臀肌,强忍便意转身就往厕所外面走。那个噩梦实在太可怕,可怕到让人有了心理阴影,他再也不敢夜里12点的时候上厕所了。可是就在他的脚还没有跨出厕所门的那一刻,“当,当……”,12点的钟声响了!所有钟表上的指针全都指向了正上方!
朱少峰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离开厕所。
“兹兹……”
电流的刺啦声响起,所有的灯泡全都开始闪烁,忽明忽暗,让人眼花。在灯光的映衬下,每个角落都出现模糊的黑影,就像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贴在那里。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朱少峰的心揪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大踏步的往前跑,没想到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啪、啪……”
大红色的锦鲤不知何时出现在厕所里,正在不停的张着嘴乱蹦。大红锦鲤挡在朱少峰出去的路上,他就是因为踩到了这条金鱼才会摔倒!
“哗啦啦……”
急促的水声响起,洗漱池上的两个水龙头莫名其妙的自己打开,鲜红的血水从里面流了出来。眨眼就溢满了池子,流到了地上,蔓延到了朱少峰的身边。朱少峰张大了嘴,恐惧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好疼!
这不是做梦,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有可怕的事情在发生!朱少峰想大喊大叫,可是他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厕所的墙角里,一个矮小的人影慢慢的走了出来,他走到马桶旁边,伸出一根手指摁住了冲水开关。
“哗哗……”
“少峰,宝贝,该起床了!起来吃早饭了乖乖。”伴随着敲门声,朱妈妈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她早早的起来为心爱的儿子做好了早餐,一直等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见儿子下楼,只好跑上来敲门。
朱少峰的卧室里死气沉沉,没有任何动静,只有刺目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等了一会儿,朱妈妈笑着说:“少峰,衣服穿好了没有?妈妈要进来了哦。”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卧室里根本没有人。朱妈妈径直推开房门,一进屋她就愣住了。房间里一如既往的凌乱,书本扔的到处都是,电脑开着,被窝也掀开了,但是朱少峰却不见了人影。电脑桌旁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奇怪的花瓶,朱妈妈此前从未见过它。她疑惑的在房间里翻了翻,发现朱少峰的衣服和鞋子都在,手机也扔在床上,只有拖鞋和睡衣不见了。这证明他一定并未走远,或许是去上厕所了?
朱妈妈撇了撇嘴,替儿子收拾起了屋子。她把书本整齐的摆到书架上,衣服叠起来放好,被子也叠到一起,最后她还兴致勃勃的把那个奇怪的花瓶放到样窗台上。
一切都收拾完了之后,朱妈妈转身离开了卧室。她离开之后,朱少峰的床下忽然漫出一滩黑色的血迹……(未完待续。。)
第六章 剥皮
一阵钻心的疼痛!朱少峰呻吟着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好像是一条肮脏的小巷子,堆满了臭气熏天的垃圾。他试图爬起来,可是动弹了一下,身上就像刀割一样疼痛。他低头一看,顿时眼睛瞪大了,浑身上下都哆嗦着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身体彻底裸露,一丝不挂,从胸口往下,大块大块的皮肤被割掉了,露出鲜红的血肉!他动一动,身上就掉下来一块块的肉屑和皮渣,混合着血丝,简直让人不忍直视。痛!剧烈的疼痛!被割开的皮肤翻转着裸露在外。猩红的皮肤上,血管顺着血液的流动一跳一跳的,肉屑混合和血丝一点一点的流了一地。
“啊!”
朱少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可是在这黑暗肮脏的小巷子里,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多远。只有两只野猫扒拉在垃圾桶上,瞪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猫的眼神冰冷,就像人一样。忽然,一只猫从垃圾桶上跳了下来,围着朱少峰转了个圈儿,然后喵呜叫了一声,转身又跳了回去。两只猫一起转过身,使劲跳到上墙上,飞快的跑走了。
朱少峰神情惊惶,满心恐惧,他明明在家好好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谁割下了他的皮?种种可怕的异象让人窒息。他奋力挣扎着,试图从小巷子里爬出去向人求救,他身上不停的流血,再这样耽误下去,说不定会失血过多而死。
小巷子只有几十米长。如果是平时,只要不到一分钟就能走出去。可是现在朱少峰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行。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就像一大块烂肉在地上蠕动。
一米,两米,三米……
朱少峰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但是求生的**让他坚持了下去。他忍受着非人的痛楚,用力的往前爬呀,爬呀。可是,几十米的小巷子,为什么显得这么长?即使他的速度很慢。爬了这么久也应该到头了吧?
“嗒嗒,嗒嗒……”
忽然一阵脚步声远远的传了过来,似乎有人走进了小巷子。朱少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出现了错觉。
“嗒、嗒……”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稳定而缓慢。真的有人来了!朱少峰心里燃起希望,他不顾身上无比的疼痛,强行坐起来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救命……”
那个脚步声似乎被呼救声吸引了,慢慢靠近了过来。朱少峰心中狂喜,挣扎着转过身去。可是他脸上的喜色还未完全绽开,就彻底凝固住了。慢慢走过来的人,身材矮小不足一米五,浑身是血。左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尖刀,右手提着一个黑漆漆的水桶。
“罗卜!”
朱少峰失声惊叫!拿着尖刀出现的人,竟然就是那个小矮子罗卜!罗卜面目呆滞。从眉心到下巴有一条直直的血线,仿佛被一刀划了下去。他愣愣的看着朱少峰。嘴角牵动,从喉间发出古怪的声音:“做鱼。吧,很,快乐。”
朱少峰惊恐之极,他看到罗卜手中染血的尖刀,已经隐约感到把自己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就是罗卜!可是他现在失血过多虚弱无力,甚至身上的皮都被割掉了大半,疼痛之余,更多的是害怕。他失去了往日的高傲,更没有了在罗卜面前的优越感,他哆嗦着跪下来磕着响头,嘴里颤声道:“罗卜,我知道错了,我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做鱼吧,很,快乐。”罗卜翻来覆去,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他把水桶放到一边,举起手里的尖刀慢慢向朱少峰靠近。朱少峰浑身冰凉,一股寒气打心眼里冒出来,罗卜似乎化身恶魔,让他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意志。可是看到那血淋淋的尖刀,他爆发出一阵绝地求生的勇气,双手用力一撑,转身往后爬去。
“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朱少峰惊恐的喊叫着,拼命的用力往前爬。他的皮肤被割掉了,血肉在地上磨出一条血线,那种非人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他翻了个身仰坐在地上,两腿用力蹬,想离罗卜远一点。
罗卜的神情一直那样呆滞,他走起路来也很缓慢,可是他举着尖刀的手却离朱少峰越来越近了!终于,他追上了朱少峰,一把摁住朱少峰的脖子,把他拖在地上,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回了水桶旁边。罗卜那瘦小的身躯,不知为什么隐藏了巨大的力量,拖着比他高大的朱少峰丝毫不费力。
朱少峰拼命的挣扎,鼓起勇气捶打罗卜的身体,他一拳打下去,竟然在罗卜身上打穿了一个洞!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再看看罗卜身上的洞,那洞里黑乎乎的,没有血流出来,有什么东西在洞里一晃一晃的,是一条金鱼?
罗卜对自己受到的伤害仿若不知,好像朱少峰打到的根本不是他的身体。他把朱少峰摁在地上,一刀划开了朱少峰的顶门,大量的鲜血喷涌出来,溅了他一头一脸。朱少峰感到头顶一阵剧痛,超过了被割掉皮肤的那种疼痛,他拼命的摇头挣扎,可是罗卜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牢牢的把他控制住了。
“嗤……”
罗卜在朱少峰头顶用刀使劲划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伸手揪住伤口两边的头皮用力一撕!朱少峰的头皮就那样硬生生的被罗卜撕裂了,露出血肉模糊的颅骨!朱少峰的眼睛被滚烫的鲜血给糊住,他惊恐的尖叫!像个待宰的羔羊。
罗卜把尖刀撑在两块头皮中间,使朱少峰的皮无法恢复原状,然后他提起旁边的水桶,慢慢的、细致的把水桶里的液体一点点倒进了朱少峰的脑袋里。有一些液体溢了出来,滴到地上,银白色,重而粘稠。水银!桶里银白色的液体,竟然是水银!
水银从朱少峰头顶伤口慢慢渗进去,渗到他身体里的每一处,他胸口以下那些被割掉了皮的地方,开始有水银慢慢的溢出来。
“啊!”
朱少峰疼痛难忍,而皮肤下被灌了水银,又让他麻痒难耐!他伸出双手在身上疯狂的乱抓,指甲抓破了皮肤,就有血水混合着水银流出来。
罗卜提着水桶,一直在很耐心的往朱少峰头顶灌水银,直到慢慢一桶都倒了进去,他才慢慢的放下水桶。他重新把刀取下来,呆滞的说:“做鱼吧,很快乐。”
朱少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他已经彻底崩溃,哪怕立刻死了也好,这样的痛苦简直太折磨人了。罗卜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少峰在地上翻腾,地面上血水和水银交汇,形成了一片红白相间的泥滩。朱少峰渐渐的不折腾了,他手脚蜷缩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经彻底死透了。
罗卜把朱少峰翻过来,只见他身上的皮都已经近乎脱落,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满脸都是血。罗卜拿起刀子在朱少峰眉心划了一刀,一直划到下巴,然后又从他后脑勺处划了一刀,划到后背。在皮上划开一条线之后,罗卜伸出两手轻轻一撕,朱少峰剩下的人皮就被分成两块扯了下来。
罗卜把朱少峰的人皮放到一边,然后细致的在他身上翻来翻去。朱少峰胸口以下,那些不完整的皮,也被罗卜一块一块的割了下来,一点都没有遗漏。直到最后,朱少峰彻底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整个身体上一点皮肤都没有了。
罗卜把所有的人皮收拾到一起,然后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从里面取出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他提着塑料袋走到朱少峰的尸体旁,从黑色塑料袋里掏出大把的鱼鳞。大红色的鱼鳞,鲜艳如火。他把鱼鳞一片一片的粘到朱少峰身上,细致的就像在做一件工艺品。
“做鱼吧,很快乐。”(未完待续。。)
第七章 车门
曲忠直的私人诊所生意很好,尽管他的诊金十分昂贵,但依然阻挡不了人们的热情。所以他每天都很忙碌,总是不停的奔波于客户之间。他不能坐在诊所里等着人家上门求医,找他看病的人非富即贵,一句话就能让他的诊所关门,他怎么敢摆架子?所以人家一个电话,他就要殷勤的赶上门去看病。
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曲忠直已经培养出了稳定的客户群,他成为很多富豪和官员的私人医生。他对这些客户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工作起来也越发的得心应手。工作顺心,他的闲暇时间也就多了一些,终于可以好好陪陪自己的老婆孩子。
曲忠直有一个温柔可人的老婆,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他的儿子很调皮,但也很可爱。虽然他医术高明,收入丰厚,但他洁身自好,从来没惹出过什么风流的传闻。人们都说他爱自己的老婆孩子,胜过一切。
陪着老婆孩子疯玩了一天,晚饭过后,把儿子赶去自己的房间。曲忠直搂住老婆的腰,温柔的说:“来一下吧,我很想。”
妻子娇羞的点头答应,慢慢的脱去了衣衫,两个人慢慢变成了一个人。一番疯狂过后,妻子带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入睡,曲忠直静静的看着她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滴滴……”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曲忠直脸色一变,急忙抓起电话摁了一下,然后他紧张的看着妻子。妻子睡的很死。似乎一点都没有被手机的声音影响。他轻轻的打开手机短信看了一眼,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短信是一个女人发来的。这个女人是他的病人,他经常为这个女人诊病。妻子也知道。
不过曲忠直的妻子不知道这个女人害的什么病,更不知道曲忠直是怎么给她治病的。这个女人害的是春闺寂寞红杏出墙病,而曲忠直的治疗方法是以人为药,让那个女人把他几乎榨成了干儿。
曲忠直一再警告这个女人,不要骚扰自己的家庭,这个女人一直也都很温顺,似乎满足于和他的偷情,没有其他多余的想法。但是今天,这么大半夜了。她却给曲忠直发来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救命!
救命这两个字,是这个女人和曲忠直约定好的信号。她寂寞的要死,只有曲忠直才能救她的命。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他刚刚和妻子恩爱过,实在没什么性趣。但是这个女人虽然表面上温顺,在床上也像一只温柔的羔羊一样任人摆弄,可是曲忠直却知道她并非什么省油的灯。她耍起心机来,可怕的让人发抖。曲忠直如果不理会她这条短信。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会不会找上门来?
曲忠直咬了咬牙,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衣柜旁边换衣服。这一番动静太大。熟睡的妻子被惊醒了,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事,一个急诊。”曲忠直若无其事的说,“这么晚了还找我。可能真的很严重,我去看看。今晚说不定要加班。你先休息吧,不用等我。”
“哦,”妻子淡淡的哦了一声,“夜里天凉,别忘了多加件衣服。”
“知道了。你快睡吧,我走了。”曲忠直草草的穿好衣服,转身离开了卧室。
卧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曲忠直的妻子从床上坐起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曲忠直把车开的很快,半夜了路上已经没什么人,良好的路况也不怕出什么事。他出门的时候并未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天阴了,雨点无声无息的就落了下来。
“哗啦啦……”
转眼间就是倾盆大雨,雨点像黄豆那么大,而且非常密集。雨水打在车窗上,让人的视野受到极大的干扰。曲忠直皱着眉头打开了雨刷器,雨刷来回扫荡着玻璃上雨水,车灯在雨中照出两个光圈。他专心致志的开车,道路两旁的动静他都没有注意。
当车子转过一个弯道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弯的一刹那,倒车镜上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再仔细看时,因为雨下的太大,倒车镜上蒙了一层水珠,根本看不清东西。他皱了皱眉头,摇下车玻璃,伸手擦了擦倒车镜。镜面光滑干净,映出一片雨幕,哪里有什么黑影?
曲忠直自嘲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太多疑了。他收回了手,专心开车。车子碾过路边的一片积水,水花四溅,可是落到地上的时候,竟然空出了一个人形!仿佛水花溅到了一个人的身上,但马路上明明空空如也,黑灯瞎火的,只有栏杆而已,哪里有什么人?
“吱……”
急促的刹车声突然响起,曲忠直脸色苍白。他刚才看到了什么?车子前面有一个人影?他见到人之后就踩了刹车,也没有感受到震动,至于是真的看到了人影,还是眼花出现了错觉,他也不敢肯定。
“咔嚓!”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短暂的那一瞬间,闪电把夜晚照耀的亮如白昼。闪电消失之后,天地重回黑暗,只有大雨哗哗的下着,掩盖了其他一切的声音。曲忠直咬了咬牙,把车子熄火,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必须确定刚才看到的人影是不是真的,如果撞到了人,就要看看撞成了什么样。撞的轻倒也罢了,陪些钱了事,如果撞的很严重……
车子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雨水哗哗的流淌。曲忠直松了口气,放心的坐回车里,关好车门,打着了车子就要继续出发。可是车子忽然响起报警的声音,他看了看油表下面的提示,车门未关好?他疑惑的把驾驶座边上的车门打开,用力的重新关了一次。他可以确定这次一定关好了,这么大的力气要是还关不紧,那才是见了鬼了。
“滴滴……”
车子依然报警,仍旧提示车门没有关好。曲忠直大惑不解,他把目光转向其他三个门,车里静悄悄黑漆漆的,啥都看不清楚。他干脆打开了车里的灯,发现后座右边的门把手确实有点松,好像没关紧的样子。
他明明只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后座的门为什么会打开了?
“呼呼……”
曲忠直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喘气声,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和紧张,让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他记得很清楚,车门一直都关的好好的,不然在他开车上路的时候就会有提示了,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发现?而且车门都有自动童锁,只要行驶起来,就会自动上锁,不可能半路上把门颠簸开啊。
车子从家里出来一直到现在,只有刚才熄火了片刻,也只有刚才打开过车门,难道,刚才极短的时间里,有什么东西打开车门上了车?
曲忠直深呼吸几下,稳定了自己情绪。他是一个医生,他只相信科学,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他镇定的在车里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后他打开车门,走到没关好的那扇门前,拉开车门重重的推了一下。
“砰!”
车门被关好了,确定无疑。曲忠直转眼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车灯前面,能看到一片雨幕。他的衣服都被淋湿了,雨水沿着头发流下来遮住了眼睛,他急忙打开驾驶座的门钻到了车里。
这回应该没问题了,曲忠直伸手握住档杆,脚踩向刹车,可就在这个时候!
“滴滴……”
报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车门,还是没有关好!(未完待续。。)
第八章 喘息
曲忠直觉得自己的右眼在不停的跳动,他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阵彻骨的冰寒袭来,让他的四肢有些发麻。是因为刚才下车被冰凉的雨水淋到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吗?想到半夜还要冒雨开车,他心里一阵烦躁。他摇了摇头,似乎把无谓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砰!砰!”
曲忠直用手用力的拍了拍油表,滴滴的警报声戛然而止。他撇了撇嘴,踩下油门,车子慢慢开了起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天气阴冷,他穿的衣服不厚,也没拿伞,实在不想再淋雨了。他印象当中,车门应该都关好了,管他呢,就算真的有一扇车门没有锁好,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反正车里只有他一个人。
雨下得越来越大,雨点砸在车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曲忠直一边开车,一边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他带上耳机子等了一会儿,那边始终无人接听。他连续拨打了几遍,最后响起的都只有盲音。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个贱女人,给他发了短信,又不接电话,在搞什么鬼?
当曲忠直失去耐心,一把扯掉耳机子的时候,电话突然开始震动,屏幕也闪了起来!他随手按下接听键,然后把耳机子又带回去,对着话筒说:“你好,我是曲忠直。”
“呼呼……”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喘息声,粗重而又急促,仔细听上去,又像是两个人。只有不停的喘息。却无人说话。曲忠直眯了眯眼睛,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过一个弯道。不耐烦的说:“喂?你好,请问找哪位?”
“呼……。呼……”
喘息声持续不断,此外似乎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拍巴掌的声音,又像是皮鞋踩到了死猫死狗那种软绵绵的声音。曲忠直低声咒骂了一句,随手把电话挂掉了。这肯定是俩狗男女正在嗨皮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电话,听那粗重的喘息声就知道了,看样子搞的应该正激烈。
转过这个弯道,离那个贱女人住的地方就不远了。曲忠直被刚才电话里的声音撩拨的下腹一阵火热,刚喂过妻子一顿。想不到小兄弟竟然又抬起了头。他想到那个贱女人在胯下婉转承欢低声轻吟的模样,还有一条灵活到极点的舌头,不仅有些急不可耐起来。车子的速度陡然加快,碾过路上积存的雨水,溅起无数水花。
“嗡嗡……”
手机又开始震动,屏幕上闪出一长串号码。曲忠直要用心开车,无暇顾及来电的号码,他伸手把耳机子带上,摁下接听键说:“你好。我是曲忠直。”
“呼……,呼……”
电话那头,竟然又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和刚才的那通电话一模一样!曲忠直有些生气。他明明已经挂掉一次了,怎么还打过来?就算是无心的,这也太巧合了。他愤怒的捞起话筒大声说:“呼呼你妈个x!有完没完了?你到底是谁?消遣我是吗?”
“呼……。呼……”
如出一辙的喘息声,除此之外。又多了一点新的动静,就像锋利的尖刀割在猪肉上的声音。
“滚你妈的!”曲忠直愤愤的破口大骂。然后用力的挂掉电话。他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准备看一下来电号码,这种时候还打电话来搞恶作剧的人,说不定是哪个朋友。等他看清楚刚才连续的两个通话记录显示的号码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阵寒气从心底升起,让他的脊梁骨直发颤。他的手甚至握不住方向盘,汽车连着扭了几个方向,车轮在路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打来电话的号码,赫然是一长串的4!
4444444444444!
曲忠直手脚冰凉,强撑着把车子停到路边,然后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忍不住又爆粗口:“干你老母啊!大半夜开这种玩笑,害我差点翻车!等我查到是谁干的,一定割了他的生殖器!”
幸好现在是半夜,又下着大雨,路上没有车,不然刚才曲忠直失神的一刹那,说不定车子真的撞到路边的护栏了。他被电话上的号码给吓的魂不守舍,不过车子出了状况把他的胡思乱想给打断,转眼之间他就想到了合理的解释。
来电显示不是万能的,有许多地方的号码都显示不出来,或者显示的是乱码。这个深夜打电话恶作剧的人下的功夫不小,肯定用了什么干扰的仪器来改变电话号码。曲忠直愤愤的把手机拿起来,直接关机。恶作剧是吗?关机看你还怎么耍!
手机关机,曲忠直舒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上路。经过这么一折腾,刚才升起来的那点**早没了,反而对那个贱女人充满了怨念。如果不是她大半夜的发疯,他现在早就躺在温暖的被窝搂着老婆睡觉了,那还用得着在这大风大雨里开车,还要被人恶作剧。
车灯闪耀,那个贱女人住的小区已经能看到一个影子。曲忠直沉着脸开车,车里静悄悄的,只有雨点拍打车窗的声音。
“哗哗……”
“呼……,呼……”
什么声音?曲忠直眼神一凝,有些疑神疑鬼的看了看副驾驶座,然后看了看后视镜。车子里确确实实只有他自己,别无他人。可是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发出呼呼的喘息声!那个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呼……,呼……”
古怪的喘气声再次响起!跟那个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一模一样!曲忠直惊魂不定,一脚踩下刹车,然后打开车灯,仔细的在车里巡视了一番。他屏住呼吸,脑袋随着眼神慢慢转动,把车里每个角落都看过来一遍。车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后座影影绰绰,不过是座垫上绣着的一个毛茸茸的大耳朵熊而已。
曲忠直觉得车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任凭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在他心里慢慢升起,车子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子里面亮着灯,这种情况让他感到一丝危险。他慢慢伸出手把车灯关掉,然后把车子熄火,在两个车座中间的储物盒里掏出一把手术刀拿在手里。
手术刀锋利之极,曲忠直拿着它,终于有了一点安全感。他慢慢俯下身子,整个人缩到了车玻璃下面,从外往里看,似乎车里一个人都没有。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曲忠直悄悄咽了口吐沫,紧张的探出脑袋,眼神冷静的观察着车子里的一切。不开车灯,车里似乎多了许多黑影,这些黑影都是光线的遮挡所产生的。他握紧手术刀,从驾驶座里慢慢爬出来,挪到了副驾驶座。副驾驶座一切如常,他扳了一下靠背把手,副驾驶座的靠背缓缓放平,他慢慢的从副驾驶座爬到了后座上。
后座上能坐三个人,那个大耳朵熊的图案就在正中间。曲忠直突然暴起,猛的把手术刀扎在大耳朵熊图案上,口中大吼:“啊!”
当一切陷入黑暗之后,曲忠直就发现大耳朵熊的图案非常奇怪,显得非常立体。就好像,好像这个图案活过来了一样。那个诡异而可怕的喘息声,就是从这个图案里发出来的。他隐忍这么久,终于爆发出来,一刀一刀的扎向车后座的靠背。
车后座上的大耳朵熊图案很快被扎成了一块破布,扎的满是窟窿,就像一个筛子。曲忠直疯了一样的扎了几百刀,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手中的刀颓然的掉在地上,一脸的惊恐和不可思议。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拿刀扎一个座垫?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就像一个从睡梦中刚刚醒过来的人一样,对梦中的事情感到十分迷惘。(未完待续。。)
第九章 人鱼
“呼……,呼……”
曲忠直喘着粗气,一如那个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他一屁股坐倒在车座上,拍了拍自己的脸,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十分的不解。他是一个医生,一直以来都非常冷静而镇定,遇到多么严重的病人都没有慌过。可是今天晚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手上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曲忠直举起手来放到眼前,发现手上似乎沾染了一些奇怪的液体。车里黑咕隆咚的,虽然眼睛已经适应了很久,但是只能大致的看到一些轮廓,手上沾的是什么,根本看不清楚。他直起腰来探头到前面,打开了车灯,灯亮起来的一刹那,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在黑暗里呆的太久,猛的见到灯光,觉得无比刺眼。
缓了一缓之后,曲忠直先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慢慢睁大看向手上的液体。手上鲜红一片,是血?他大吃一惊,急忙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车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血能是谁的?很可能是他刚才发疯的时候,不小心用手术刀扎伤了自己。可是检查了一遍,他呆住了,身上安然无恙,衣服都没破,哪来的伤口?
那么,手上沾染的血,是从哪儿来的?是谁的?
曲忠直的目光被另一只手上的手术刀吸引了,刀尖闪烁着寒光,一滴滴的血渍正从上面滑落。手术刀上还有残留的血迹,这么说,血是从……
曲忠直猛的转身看向车后座上的那个大耳朵熊的图案!只见被他扎成了一滩破烂的座垫,从无数个窟窿里。正慢慢的往外渗出黑血。他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用手术刀把那个座垫挑起来,座垫挑开之后。原本车靠背的位置上,竟然窝着一个人鱼怪物!
并非影视剧里呈现的那种唯美的人鱼妖精,什么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完全不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车里的这个人鱼怪物,根本就是一个人,不仅四肢健全,人应该有的器官他全有。但之所以说他是个怪物,是因为他身上密密麻麻粘满了鱼鳞。大红色的鱼鳞,看上去鲜艳如火。
人鱼怪物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他身上有无数个伤口,正在不停的流血。那些伤口足有数百个,应该就是曲忠直刚才发疯的时候用手术刀扎出来的。曲忠直看着人鱼怪物身上的血,强自镇定的喊了两声:“喂!喂!”
意料之中的,人鱼怪物毫无反应。被扎出那么多伤口,像个筛子一样。不管他是人是怪都活不了。曲忠直伸出哆嗦的左手,探到人鱼怪物的鼻子下面,然后又放到他的脖子大动脉那里。他只摸到了滑腻而冰冷的鱼鳞,根本检查不到人鱼怪物的脉搏。
骤然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曲忠直心里一阵慌乱,但他的工作决定了他可以很快冷静下来。他静下来,开始考虑一个问题。人鱼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出现在他车里的,这些都不是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思来想去。曲忠直决定打电话报警,这也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思维。人鱼怪物出现的太诡异。他只是一个医生而已,扎在人鱼身上那么多刀,完全是自卫。他从前座上摸起手机,正准备开机,可是手机屏幕忽然闪了起来!
他还没有按下开机键!
手机不开机,怎么会自己闪的?曲忠直一阵紧张,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屏幕闪了几下,忽然显示出了来电界面,而打来电话的号码,又是一连串的44444444444444!
曲忠直啪的一下把手机扔到了地上,手机似乎变成了一块冰,散发着无尽的寒气。明明没有开机的手机,竟然会有电话打进来,而来电的号码,是这样可怕的一串数字。这种超出了人类认知底线的超自然现象,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闹鬼”?
扔掉了手机,曲忠直攥紧了手术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诡异的人鱼怪物,可怕的莫名来电,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显得那样不同寻常。手机的屏幕一直在闪,曲忠直始终没敢伸手去摸,没想到手机屏幕又闪了几下之后,忽然从来电界面转成了通话界面!
是谁按下了接听键?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再度响起,恐怖的气氛在车中蔓延开来。曲忠直大叫一声,猛的一脚踩到了手机上,他疯狂的用力跺了十几下,手机安然无恙。那个可怕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了,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动静,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呻吟,又像是手术台上割开病人胸膛的声音。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似乎在耳边响起!曲忠直猛的回头,发现那个人鱼怪物竟然慢慢爬了起来,睁开一双血红的眼睛,伸出布满鱼鳞的手,似乎想要抓住他。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惊恐,疯狂的一脚把人鱼怪物踹倒,然后打开车门就蹿下了车。
外面依旧大雨倾盆,曲忠直拼命的往前跑,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蒙住了他的眼睛。他疯狂的跑出去很远,才回头看了一眼车子。车里的灯还亮着,车门大开,那个人鱼怪物不见了踪影,不知跑哪儿去了。
“呼呼……”
曲忠直自己喘着粗气,听上去和电话里传来的那种声音简直一模一样。他惊魂不定的看了看身后,又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加快了脚步往前面的小区跑去。
那个贱女人住的小区很高档,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在门口执勤。可是曲忠直跌跌撞撞的跑到小区门口,只见小区的大门敞开着,保安却一个都没看见。或许是因为雨下的太大了的缘故,保安们也躲懒去了吧。曲忠直径直来到14号楼4单元,单元门紧紧的关着,他摸了摸兜,才发现忘记带钥匙。他伸手摁下了404的门铃,那个贱女人就住在404。
四周一片黑暗,小区里的路灯平时都好好的,今天也出了故障,一盏都不亮。门铃摁了几下,始终无人答复,曲忠直的手机也扔到了车里,根本无法跟那个贱女人联系。风大雨大,把他冻的直哆嗦,他忍不住愤怒的拍了一下单元门,没想到大门应声而开,看似紧闭,却根本没有锁好。
曲忠直二话不说推开单元门就冲进了楼洞,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电梯都没有按,直接走楼梯上了四楼。深夜的楼道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带起了沉闷的回音。凌乱的回音当中,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
不止小区里的路灯不亮,楼道里的声控灯也毫无反应,只有应急灯发出昏暗的光,把曲忠直的身影拉的老长。难道整个小区都停电了?曲忠直一边往上爬,一边在心里疑惑的想着。他很快就来到了404,借着走廊里应急灯带来的一点光线,他按下了门铃。
“滴……,滴……”
门铃响了好几次,始终无人开门,难道那个贱女人不在家?曲忠直干脆用力拍打门板,大声喊道:“开门!开门!开……”
“吱呀……”
房门和单元门一样,根本没有锁,曲忠直用力一拍,门就打开了,把他喊道一半的话也给噎了回去。看来贱女人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给他留好了门,这样一直玩神秘不吭声,如果只是偷情,自然会觉得无比刺激。可是在路上发生了那么事,曲忠直现在一点搞那事儿的心思都没有,他直接进了屋,转身把门带上,不耐烦的说:“开灯,滚出来!我没心情跟你闹!”
房间里静悄悄的,和外面一样黑漆漆的一片。曲忠直说完之后,良久都没有动静,似乎房间里根本没有人。(未完待续。。)
第十章 是你!
“咔嚓!”
一声炸雷响彻夜空,一道闪电划过,带起耀眼的白光。白光十分短暂,一闪即逝,但就是这一闪而过的光明,让曲忠直看见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影。
房间里的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清人影的面貌,突然划过的闪电又让人眼睛一花,看东西更加朦胧。但曲忠直可以肯定,站在茶几旁边的这个人影,就是那个贱女人!相处了这么久,他了解贱女人身体的每一部分,甚至比了解自己的妻子还要多。他清楚的知道贱女人的身高、三围、敏感点,就算离着几十米,只看一个身影,他也能认出她来。
“你在干什么?”曲忠直怒冲冲的走过去大声问道,“大晚上的不开灯,装鬼玩吗?叫我来有什么急事?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呼呼……”
一阵狂风裹着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玻璃摇摇晃晃,似乎经不起大风大雨的摧残。茶几旁边站着的人影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像一尊雕像。曲忠直皱了皱眉头,冷着脸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嗬……”
黑暗里的人影,从嗓子眼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有痰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一样。发出了这种奇怪的声音之后,人影依旧一动不动。曲忠直皱了皱眉头,往前走了两步,离那个人影近了一些。他关心的问:“你怎么了?感冒了吗?我听你的声音。好像得了肺炎。”
“嗬嗬……”
就像破烂的风箱发出的声音,人影似乎抬了抬头。但又好像一动没动。曲忠直叹了口气,走到人影旁边说:“亲爱的。原来你病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生病的时候就想找个人照顾,我也可以留下来照顾你。你一个短信我就赶来了不是吗?不过你不能再跟我开玩笑了,你知道吗?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奇怪的事,我的车上……啊!”
曲忠直话说到一半,就伸手去拉那个人影的手,没想到触手的感觉跟以往的柔若无骨完全不同。人影的手鳞次栉比,冰冷而湿滑,摸上去。就像鱼鳞一样!这怪异的感觉吓的曲忠直大叫一声,一把甩开了人影的手,然后蹬蹬后退了两步,惊恐的大喊:“你是谁?你是谁!你是……”
“咔嚓!”
惊雷再次响起,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黑暗中的人影缓缓挪动脚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借着闪电带来短暂的光明,曲忠直看的分明,他眼前的黑影,竟然和刚才车里的那个人鱼怪物一模一样!一样的满身鱼鳞。一样的浑身血肉模糊,不同的是这个人影,要比车上的那个怪物瘦长一些。
曲忠直不顾一切的转身就跑,他已经彻底崩溃了。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种怪物,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他三两步跑到门口,可是刚才随手带上的大门。无论他怎么用力,就是打不开!他拼命的扳动门把手。可是门锁纹丝不动,就像和墙焊到了一起一样。
“嗬嗬……”
满身鱼鳞的血腥怪物。慢慢的逼近了曲忠直,怪物身上的鲜血不停流淌,在地上拖出两条黑红色的血线。曲忠直疯狂的大叫着,对着大门拳打脚踢,大门如同铁铸,根本没有丝毫活动。他一脸惊恐的转过身,打着颤说:“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嗬嗬……”
血腥的鱼鳞怪物伸出了一只手,手心手背上都沾满了鱼鳞,胳膊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还有些残余的皮肤。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人被剥掉了皮,然后粘上了鱼鳞。他的手青黑色,布满血腥和泥浆,慢慢抓向了曲忠直。曲忠直眼睛发直后背发凉,他转身捞起地上的花瓶,一下子砸向鱼鳞怪物。
“哗啦!”
花瓶应声而碎,鱼鳞怪物被砸的连连后退了几步,身上被花瓶的碎片扎出了许多伤口。伤口汩汩流出脓血,一些粘上去的鱼鳞被血水冲刷的掉到了地上。鱼鳞怪物若无其事的抖了抖身子,继续向曲忠直走去,沉重的花瓶砸到他身上,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
“咔嚓嚓!”
连续不断的闪电划破夜空,曲忠直借着闪电带来的光亮,终于看清了眼前怪物的脸。怪物全身都粘满了鱼鳞,但或许是时间仓促,脸上只有割掉皮肤后裸露出来的血肉,鱼鳞只沾了少许。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皮肉颤颤的往外翻着,不停的渗出鲜血。
“是你!”
曲忠直肝胆俱裂!这个被割掉了皮粘满鱼鳞的人,竟然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也就是约他来偷情的那个贱女人!尽管贱女人被割掉了全身的皮肤,还粘满了可怕的鱼鳞,可是她那熟悉的身材和体型,还有那双冰冷呆滞的眼睛,都让曲忠直肯定,这就是她!尤其她耳朵上还带着一个漂亮的耳坠,那是曲忠直半年前送给她的!
曲忠直惶恐不已,一边贴着墙躲避眼前的怪物,一边凄惨的大喊:“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嗬嗬……”
被割掉了皮的女人,隐藏在血肉当中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曲忠直,她脚步蹒跚,两只手都伸了出来,似乎想要拥抱他。曲忠直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儿,所有的门都锁着,他根本无路可逃。幸亏割掉了皮的女人步伐很缓慢,追不上他,他在不停的躲藏中恢复了一些理智。看到被风雨吹开的窗户,心中有了个主意。
接二连三的遇到割掉了皮沾满鱼鳞的怪物,曲忠直已经从开始发自内心的恐惧,演变到现在的有勇气去面对。他发现鱼鳞怪物,除了模样令人畏惧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本领,而且鱼鳞怪物行动非常迟缓,这是他的机会。
连续两次绕过同一个窗台,曲忠直随手把窗户打开,然后把窗帘拉到一边。等第三次他再绕过这里,被割掉皮粘满鱼鳞的怪物又慢慢的追了上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牙齿一咬,身子一矮就钻到了怪物的身后,怪物伸出胳膊想要抱住他,但动作太慢,被他轻而易举的晃过。不等怪物转身,他猛的沉肩低头,一下子撞了上去!
“哗啦!”
怪物立足不稳,竟然被曲忠直给撞的飞了起来,撞破了窗台上的玻璃,一头摔出了窗外。
“啪!”
窗外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就像一个鸡蛋摔碎了那样,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感觉,就是想起了一滩模糊的血肉。曲忠直大口喘着粗气,慢慢走到窗台上往下看,外面依然风大雨大,地上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怪物究竟是死是活,曲忠直并不能肯定,他休息了一会儿,摸索着找到了房间里的电闸开关。来回按了几次,房间里的灯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不是开关坏了,就是真的停电了。他在黑咕隆咚的屋子呆了片刻,始终感到极度的压抑,心跳加速,呼吸艰难。他尝试着去开门,这次房门却很轻松的就打开了,他神色一喜,急忙从房间里走出来,沿着走廊向楼梯走去。
走廊上的应急灯忽明忽灭,楼梯旁边的墙面上刷的绿色油漆,在灯光的映衬下,把人脸反射的绿油油的。曲忠直撞飞怪物的时候,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和几片鱼鳞,再加上被墙面映衬的绿油油的脸蛋儿,活脱脱一个出笼的恶鬼。当他下到一楼,刚打开单元门,忽然听见一声大喝:“孽畜,纳命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奇怪的瞎子
“唰!”
一道凛冽的刀光从门口砍了过来,正劈向曲忠直的面门!曲忠直心惊胆战,吓的嗷呜一声,那道寒光速度极快,根本容不得他躲闪。眼看他就要被一刀劈中,刀光的威力简直要把他劈成两半!
间不容发之极,忽然旁边传来一声惊噫,一道黄色的符咒凭空出现,只是一闪,就把匹练的刀光给撞飞了。用刀砍向曲忠直的是个年轻人,他手中的刀被符咒撞飞,他把持不住,合身撞到曲忠直身上,两人顿时成了滚地葫芦。
“哎哟!”
年轻人撞倒曲忠直,滚成一团的时候恰好脑袋在墙上撞了一下,他痛呼一声,翻身起来一脚踢在曲忠直的胸口。这一脚力气极大,把曲忠直踢的蜷缩着身子窝在地上像个大虾子。年轻人跳了几下,拿回卡在墙上的刀,对准曲忠直冷冷的说:“恶灵,快快显出原形吧!”
曲忠直被一脚踢的肋骨像断裂了一样,浑身疼痛难忍,他张嘴直吸凉气,根本说不出话来。这时候不知从哪儿飞来一个啃剩下一半的苹果,“噗”的一声砸在那个年轻人的头上。年轻人大吃一惊,捂着脑袋大吼:“何方妖孽,竟敢挑衅你家小爷,你可知道小爷乃是降妖除魔拯救天下苍生的通灵师!快滚出来……”
“你是谁家小爷?”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略显苍老还有沙哑,说话的人似乎就在身边,但又好像离的很远。年轻人一听到这个声音。脸上的表情就像开了染坊,忽然从刚才的高傲凶狠变成了温顺恭敬。他低下头讨好的说:“师傅,您老人家来了!我刚才是在开玩笑的。我谁家小爷也不是,我是您最疼爱的徒弟。”
“哼,油嘴滑舌!”
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的从远处花坛后边走了过来。这个人相貌平凡,走起路来颤巍巍的,原本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家伙。可是现在任谁看到他,都会把他记得清清楚楚,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身上并无异状,穿着普通的休闲服。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不过他身后背着一把黑漆漆的油纸伞,下着大雨却又不撑起来,任由雨水淋在他的身上。他的双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深深的血洞,血洞边上的皮肉往外翻卷着,看上去极其恐怖。那种感觉,就好像在他的眼睛里埋了两个炮仗,然后爆炸开来,从里往外把他的双眼给炸成了那个样子。
拿刀的年轻人一见到这个拄拐杖的怪人。立刻扔下曲忠直,跑过去大献殷勤。他接过那人的拐杖,伸手扶住他,慢慢引他来到曲忠直面前。年轻人指着曲忠直正要开口说话。不料那拄拐的怪人冷不丁的给他脑门上来了一个糖炒栗子。把他的脑袋打的生疼,他嗷呜一声,捂着脑门儿委屈的说:“师傅。您怎么又打我?”
“打你怎么了?臭小子,打死你都不冤!”拄拐的怪人气呼呼的说。“你行事莽撞,差点误杀生人!老夫还指望你传我的衣钵。你这样粗心大意,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啊?师傅,你是说,他……,他是个生人?”年轻人指着曲忠直,一脸惊讶的说,“可是您看他这模样……”
说到一半,年轻人忽然反应过来,师傅是个瞎子,这么说不是找刺激吗?果然,没等他改口,拄拐的怪人暴怒起来,捞过拐杖劈头盖脸的痛打了他一顿。年轻人老老实实的站着挨揍,一动也不敢动,连句辩解的话也不敢说。
拄拐的怪人打了一会儿也累了,这才呼呼的喘着粗气停了手。年轻人不顾身上被打出了许多血痕,关切的走过去扶住怪人说:“师傅,徒儿知错了,请您千万保重身体。要是您气出个好歹,叫徒儿怎么办啊?”
“哼,臭小子,总算你还有几分良心,”拄拐的怪人哼了一声说,“老夫虽然眼睛瞎了,可是通灵术的境界仍在,难道连生人和亡魂都分不清吗?眼前这人阳刚之气旺盛,肩头两盏心灯丝毫不惧阴风,绝对是个生人无疑。你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用通灵斩,若不是老夫见机得快,你岂不是要误杀好人?”
年轻人仔细看了看蜷缩在地上的曲忠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哎呀,还真是的!师傅,要不是您,徒儿这回真的犯下大错了!”
他急忙扶起曲忠直,口中埋怨道:“你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瞎跑什么?出来跑也就罢了,你还整了一身的恶鬼行头,你看你身上这血,这鱼鳞是怎么回事?你是个杀鱼的?”
年轻人一出场就要杀人,差点把曲忠直砍成两半,现在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叽里咕噜的一连串问题,曲忠直对他半点好感都没有。年轻人的问题,曲忠直一个都不回答,反而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向拄拐的怪人鞠了个躬说:“先生,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很危险,还是快些离开吧。”
“嗯,心地善良,遇事冷静,是个可造之材,”拄拐的怪人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害怕,我和徒弟二人都是通灵师,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对付你所说的那个危险。我这个徒弟性子莽撞,但并非恶人,如有冒犯,还请你多多包涵。不归,快向这位先生道歉。”
原来年轻人的名字叫不归,他脸上有些不情愿,不过又不敢违抗师傅的命令,只得敷衍的对曲忠直拱了拱手说:“对不起啦,刚才还以为你是鬼,所以出刀急了些。话说回来,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晚上的搞成这样,谁见了都得以为你是鬼啊。”
如果没有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曲忠直肯定会以为眼前的两个人是骗子,要是大白天遇到,说不定还会给他们施舍两个零钱。可是经历了公路上一系列诡异的事件,还有车里可怕的人鱼怪物,以及楼上那个被割皮的女人,曲忠直现在对灵异鬼神之说已经深信不疑。他见年轻人和拄拐的怪人胸有成竹,看样子确实是有道高人,于是便把晚上所有的遭遇和盘托出。
拄拐的怪人听的连连点头,叫不归的年轻人几次想要插话,但是拄拐的怪人却像长了无形的眼睛一样,每次都一巴掌把不归的话给打回肚里去。曲忠直终于战战兢兢的把事情都回忆了一遍,他指着远处一扇窗户下说:“最后,那个身上满是鱼鳞的怪物,就被我撞了下来,应该就落到了那个位置。”
不归眼神一凝,长刀一闪,身影一纵,就已经跳到了曲忠直指的那扇窗户下面。他在那里转了几个圈儿,然后又跑了回来,慎重的说:“师傅,什么都没有,只找到了几片鱼鳞。”
拄拐的怪人叹了口气说:“当然不会被你找到,要是那么容易被抓到,这只剥皮鬼早就被为师打的魂飞魄散了。唉,它已经害了这么多人,要是被它凑够了人皮,那可就大事去矣。”
“师傅,您老人家干嘛长恶鬼的志气,灭自己家的威风,”不归满不在乎的说,“小小的剥皮鬼,只要被我见到,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剥皮鬼你当然不害怕,有老夫传你的通灵术,再加上这半把斩鬼刀,一般的恶鬼哪里是你的对手?可是剥皮鬼一旦凑够了人皮,就能化身尸鬼。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老夫双眼健在,也未见得是它的对手。”拄拐的怪人淡淡的说。(未完待续。。)
ps: 为什么老夫写的书就是不吓人呢……
我自己脑补的时候吓的想尿尿啊!
奶奶的,转型宣告失败。
第十二章 老夫刘雨生
叫不归的年轻人和拄拐的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曲忠直一句话也听不懂,他忍了半天实在听不下去,干脆转身就走。
“哎哎哎,你站住,你你你!那个装鬼的家伙,谁让你走了?”不归急忙伸手把曲忠直拦了下来。
曲忠直黑着个脸说:“我姓曲,叫曲忠直,不叫哎哎哎。”
“好好好,管你曲中直还是直中曲呢,事儿还没解决,你怎么就要走啊?”不归质问道。
“还有什么事儿?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走,也别拦着我啊。”曲忠直不满的说。
“曲先生是吗?”拄拐的怪人忽然开口道,“请你稍等一下,老夫有几句话想说。”
曲忠直对这个拄拐的怪人印象很深,闻言站定了恭敬的说:“这位先生,有话您请直说,但我还是建议咱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说话。”
“哈哈哈哈,这天底下,有老夫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拄拐的怪人忽然语气一变,简直霸气侧漏,好像他天下无敌了一样。不过他的那个不省事的徒弟倒是一脸的赞同,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的。
曲忠直不耐烦的应付了一声,点着头说:“您说的对,你们都是得道高人,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已经把我的遭遇都讲了,要降妖除魔,二位请自便,非得拉上我干什么?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没时间陪你们玩。”
“曲先生,通灵师不在世人面前显圣。所以你不相信我们,我可以理解。”拄拐的怪人淡淡的说,“但是剥皮鬼生性凶残。若是被它凑够了人皮,难免要生灵涂炭,这整个城市都将变成一片废墟!到时候你的妻儿老小,也难以幸免。”
“你说什么!”曲忠直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了怪人的脖领子说,“老东西,我看你年纪大了才尊重你,你为什么诅咒我的家人!”
拄拐的怪人淡淡微笑,对曲忠直的无礼不以为意。反而一旁的不归愤愤不已,捏住曲忠直的胳膊就把他甩了个四脚朝天。
“你这厮太过无礼,我师傅他老人家学究天人,是世间少有的通灵圣师!天上地下谁敢对他这般放肆?既然你不愿意帮忙,就滚你的蛋吧!”不归冷冷的说。
曲忠直作为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就算达官贵人请他看病,也得笑脸相迎,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但是他一百多斤肉,在这个叫不归的年轻人手里就像沙包一样。实在任人揉捏。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强忍怒气,慢慢爬起来就走。
拄拐的怪人叹了口气说:“罢了,许是有缘无分。随他去吧。不归,剥皮鬼明明有时间杀死这位曲先生,却没有动手。反而借机离去,其中必定有猫腻。你带路。我们上去看看。”
不归答应一声,引着拄拐的怪人进了单元门。慢慢上楼去了。曲忠直把怪人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难道那个人鱼怪物真的是什么剥皮鬼?如怪人所说,剥皮鬼明明可以杀死他,那究竟是为了什么留手呢?
“呼……”
一阵寒风吹来,不知何时雨势渐渐变小,从开始的瓢泼大雨变成现在的牛毛细雨。天上的乌云也不如开始那样浓重,渐渐有了些光亮。曲忠直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怪人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脑子里回荡,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呼……,呼……”
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曲忠直鼻腔发出,他猛的站定了,屏住呼吸四下巡视了一圈。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又来了!就像有什么东西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在他耳朵边哈气一样。
“唉!”
曲忠直用力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回走去。不管哪种不祥的预感从何而来,反正一定跟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些怪物有关系,那奇怪的二人组既然号称是降妖除魔的通灵师,跟着他们行动,说不定真的能逢凶化吉。天亮之前,他是再也不敢一个人单独行动了。
那个贱女人的家里依然静悄悄的,大门敞开,就像一个黑乎乎的大窟窿。曲忠直犹豫了一下,抬脚走进去,摸着黑轻声喊道:“老先生?老先生?”
“喊什么!”
不归的声音突然响起,然后房间里猛地多出一道光,能从黑暗中显化光明,果然是有道高人!曲忠直心中赞叹了一句,随后他就看见不归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走了过来。
“喊什么呢?什么老先生?谁是老先生?”不归看着曲忠直不爽的说。
“这个,你的师父,他老人家不就是老先生吗?”曲忠直有些心虚的说。
“我师父只是道法高深,年龄说不定还没你大呢!瞎叫什么!”不归扬着眉毛说。
“不归,不得对曲先生无礼。”拄拐的怪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斥责道,他手里拿了一个手机,让曲忠直觉得很眼熟。
怪人双眼虽然都爆裂成了肉窟窿,但他仿佛长了第三只眼,地上的家具摆设对他来说视若无物,他轻车熟路的绕过一切障碍,来到了曲忠直跟前。曲忠直不好意思的说:“先生,我……”
“人非圣贤,曲先生不必多言,”拄拐的怪人说,“也怪老夫没跟你说清楚,做个自我介绍吧。老夫姓刘,叫刘雨生,这是我唯一的徒弟成不归。我们是一脉相传的通灵人,专门消灭害人的恶鬼。你今天遇到的这只恶灵,是一只剥皮鬼,老夫已经追了它一个多月。它无影无形天生残暴,害人无数,每害死一个人,便把人皮剥下来,然后沾上鱼鳞。被剥了皮的人就会成为一只行尸,被它奴役。”
听了刘雨生的一番话,曲忠直顿时心惊肉跳,难怪他看到的人鱼怪物模样不同,感情那是两只。这个剥皮鬼也太可怕了,无影无形,害了人还要剥皮,剥皮之后还要奴役别人的尸体!他战战兢兢的说:“刘道长,这个怪物这么可怕,它究竟想干什么?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只要您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什么刘道长!”成不归冷不丁的在一旁插了一句话,“我们不是道士,是通灵人!”
“对对对,是我糊涂了,”曲忠直尴尬的说,“是刘大师,不是刘道长。”
“呵呵,一个称呼而已,不用分那么清楚,”刘雨生淡淡的说,“至于你能帮上什么忙,这个老夫暂且还不清楚。剥皮鬼所过之处,从来不留活口。但是你今天晚上邪气上身,遇到它数次却安然无恙,这其中一定有些老夫未能参透的玄机。所以如果你愿意帮忙,最好未来几天一直跟着老夫行动。”
曲忠直本意就是要跟着这俩貌似有些神通的人一起,那样才会感到安全,当下对刘雨生的要求自然无不应允。刘雨生点了点头,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成不归说:“不归,你看看上面的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这个手机上染满了尸气,恐怕剥皮鬼已经去害这个打来电话的人去了。我们只要快些找到这个打电话的人,说不定还能赶上。”
成不归接过电话,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念出了一串数字:“139xxxxxxxx?师傅……”
不等成不归把话说完,曲忠直突然一把将电话抢走,他惊恐的说:“这……,这是我老婆的电话号码!刘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儿?剥皮鬼会顺着电话号码去害人吗?我老婆会不会有事,我儿子会不会有事啊?”
“当然会有事,”刘雨生肃声道,“而且会出大事!我们快走,一定要在剥皮鬼前面赶到你家!”(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被子
王美静并不算特别漂亮,身材也不是十分火辣,三围都只是一般。但她属于那种特别耐看的女人,初时看不显眼,越看就越觉得好看。她最初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工,最后能在激烈的竞争里夺走了曲忠直的心,成为他唯一合法的女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曲忠直医术高明,人又长的帅气,追求他的女人很多,大把漂亮妹子等着他来选。但他偏偏就选中了貌不惊人的王美静,两人结婚到现在将近八年,儿子曲守正都已经6岁半了。曲忠直一直都很爱护王美静,从来不在家里发脾气,也很少有绯闻传出来。
王美静凭什么能栓住曲忠直的心?他们的婚姻顺利度过七年之痒,到现在都恩爱甜蜜的犹如一对新婚小夫妻。这其中的秘诀说来简单,但做到却很难,王美静靠的就是她恬静而与世无争的性格。自从辞去工作成为全职太太,王美静从来不过问曲忠直工作上的事,财政大权虽然抓在手里,但从来不卡曲忠直的开销。曲忠直无论在外面应酬到几点回家,总有一碗热好的醒酒汤端上来,王美静绝对不会唠叨一个字。
对于曲忠直身边追求他的女人,王美静显得异常大度,曲忠直带她出去参加聚会,她从来未给他丢过脸。在外人面前,她就像古墓里的小龙女,冰清玉洁不食人间烟火。但她绝对没有自甘堕落成为一个黄脸婆,照顾孩子做饭之余,她从未冷落自己。她在健身房挥汗如雨。至今仍保持着年轻时的好身材,虽然三围平常。但身材苗条两腿修长,加上她少妇的身份。更显性感迷人。她不惜花大价钱买来各种保养护肤的东西,从来都是淡妆素雅,不化浓妆一样敢出门见人。
这样一个完美的女人,放到家里男人放心,带出去还特别有面子,曲忠直怎么会对她不好?但曲忠直不知道,王美静并非表面上那样温顺。自己的男人朝夕相处,有了异常会察觉不到吗?自从曲忠直和那个贱女人好上之后,王美静嘴上从来没提过一句。但背地里却查出了那个贱女人的底细。
曲忠直大半夜被一个短信叫走,外面大风大雨都不能阻止他。虽然他说自己接了个急诊,但那隐藏起来的慌乱的眼神,怎么能瞒得过王美静?等曲忠直离开家之后,王美静悄悄从床上坐起来,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的女人,听到王美静表明身份之后一阵长久的沉默,最后才有些戒备的说:“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王美静淡淡的说,“忠直开车去找你了,路上雨下的很大,他又没带伞。我想请你在家里熬一碗姜汤。等他淋着雨到了之后,给他暖暖身子。”
“曲医生没有来找我……”那个女人矢口否认。
王美静轻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照我说的做吧,疼他就不要让他受罪。淋雨很容易感冒的。就这样,拜拜。”
王美静不等对面的女人反应过来。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她轻轻叹了口气,披上一件睡袍来到了儿子的房间。
曲守正今年六岁半。天真活波,长相兼具了父亲的帅气和母亲的婉约,活脱脱的一个小正太。他白天玩了一天,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刚刚给人施了一个下马威。
别看王美静给那个贱女人打电话的时候不温不火,丝毫没有恶言相向,一点都不像是正房抓到了小三的表现。但王美静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她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曲忠直的去向,表明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可是具体知道多少,只有天知道。她让那个贱女人熬一碗姜汤,既显示了自己的大度,又显出了对曲忠直深深的爱意。她不发脾气的效果,要比发脾气好上一百倍!
王美静温柔的看着儿子的脸庞,轻轻的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转身正要离开,没想到曲守正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梦话,然后一翻身,把被子蹬掉了。王美静溺爱的摇了摇头,弯腰把被子捡起来,细心的给曲守正盖上,又把被角都掖好。看着儿子说完梦话又呼呼大睡起来,她悄悄的把床头灯的亮度调到最低,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有电话打进来了!王美静皱了皱眉头,急忙按下接听键,她怕手机的声音吵到孩子。她把手机捂到手里,快走几步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手机放到耳边说:“喂,您好?”
“亲爱的,你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刚刚响起,王美静就一脸厌恶的神色,好像手里拿的是一坨屎,她立刻沉着脸把电话挂掉了。过了片刻,电话又嗡嗡的震动了起来,王美静根本不接电话,直接挂掉,然后摁下了关机键。
电话那头猥琐声音的主人,名字叫黄洪勇,是个私家侦探。他好色如命,偏又吝啬的能气死铁公鸡,而且他长相极为龌龊,发线后移,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号的蟑螂一样。这个男人想找女人,只能去夜总会找,要么就找些站街女泻火。他怎么会深更半夜给王美静打电话?张嘴就喊亲爱的,可见二人关系不一般。王美静一向深入简出,何时跟这个好色的家伙认识了?
王美静关掉手机之后,美好的胸脯不停起伏,可见她的心情十分激动,她的脸上写满了恶心和厌恶。喘息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静了下来,黄洪勇这个狗东西食髓知味,竟敢半夜打电话来。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该怎么办呢?
王美静陷入了沉思,忘记了时间的流逝,转眼时间就来到了午夜十二点整。
“呼……,呼……”
一阵狂风吹来,把窗帘吹的哗啦作响。王美静被这动静给惊醒,急忙走过去把窗户给关上了。她一边关窗户一边感到十分疑惑,这扇窗户明明关的好好的,什么时候又打开了?
“哗啦啦!”
远处传来一阵窗帘被风吹动的响声,王美静脸色一边,急忙跑出房间,来到了儿子的卧室。曲守正的卧室里,果然也有一扇窗户打开了,窗帘正随着狂风不停晃荡,发出凌乱的响声。王美静手忙脚乱的冲过去把窗户关上,大风被阻隔在了外面,呼啸的声音就像口哨一样。
怎么会有窗户自己打开的?王美静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很清楚,今天有雨,她把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接二连三的有窗户打开吹风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一会儿,根本想不出答案。王美静自嘲的摇了摇头,以为自己精神恍惚,所以忘记关窗户都不知道。她正要离开儿子的卧室,却发现曲守正整个人都缩进了被窝里,头也埋在被子下面。头捂在被窝里,对呼吸不好,王美静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想把被子拉开一点,让儿子的头露出来。
她伸手抓住被子的边,轻轻往上一掀,没掀动,她诧异的加大了些力气再一掀,还是没掀动。被子下面肯定有人牢牢抓住了,不然怎么可能掀不动?王美静嘴角露出一丝溺爱的微笑,她装成大灰狼的模样,脚尖踮起,两手前伸,压低了嗓子说:“小红帽,快开门,我是外婆。”
王美静以为是大风把曲守正给惊醒了,现在被子下面抓着不放的人,肯定是曲守正这个小淘气。儿子最喜欢和她玩游戏,这个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不知玩过多少遍了。以往这个时候,儿子应该会在被窝里说一句:“不开,外婆会唱歌,你唱首歌我听一听!”
可是今天,王美静站在那里等了许久,被窝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踹门
“守正?宝贝?”
王美静试探着悄悄喊了两声,被窝里终于有了动静,慢慢拱起一个人形大包。大包鼓起来之后不停的颤抖,就像有人在下面跳舞,王美静欢笑着扑了上去,一把抱住被子里的人说:“坏家伙,妈妈被你吓了一大跳!”
“呼……,呼……”
被子里面传出来急促的喘息声,听上去粗重而压抑,丝毫不像是孩子的声音。王美静身子一僵,慢慢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这时她觉得手上黏糊糊的好像沾了什么东西。她就着灯光一看,只见手上殷红一片,竟然满是鲜血!
“啊!”
一向安静温顺的王美静尖叫出声,疯狂的扑过去抓住被角用力的掀,口中大叫:“守正!守正!你怎么样啊?孩子,你不要吓妈妈,你怎么样了!”
“呼……,呼……”
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大,仿佛就在王美静的耳边响起。王美静感到一阵恐惧,这恐惧发自内心,让她浑身冰凉。但她丝毫没有怯懦,用力的抓紧了被子,想要把被子下面的儿子拽出来。
“噗通”一声,王美静努力了半天,终于一把将被子掀开,她用力过大收手不及,抓着被子摔了个四脚朝天。被子上全是鲜血,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可怕的红光。王美静身上、脸上被溅了许多血滴,她全然不顾,一骨碌爬起来就往床上扑去。床上有她最疼爱的儿子,那是她的掌中宝心头肉,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绊。
“啊!”
爬起来的王美静。扑到床边之后尖叫一声,仓惶的连连后退。她神情恐惧到了极点。思维一片混乱,嘴里喃喃的说:“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床上站着两个人,个头都很矮小,一个一米二左右,另外一个还不足一米五。一米二的小家伙,正是曲忠直的爱子曲守正,不足一米五的人,是罗卜。
罗卜神情呆滞,两个眼睛里都没有瞳仁。只有令人恶心恐惧的眼白。他全身的皮肤起满了褶皱,就像一个用了许久的破烂麻袋,他的双手手指上全都没有指甲,被硬生生的磨出了十个血窟窿。他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正在一点一点的割着曲守正身上的皮。
曲守正左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皮肤看上去吹弹可破,他的眼神天真,小手小脚可爱的让人想要亲上一口。可是他右边的脸,皮肤已经被活活割掉。露出猩红的肌肉和血管,割掉皮的伤口处,肉和皮翻卷起来,血腥恐怖。
半张脸皮被割掉。这是多么大的痛苦!但曲守正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无知无觉,一双眼睛还在滴溜溜的转动。他撇着嘴。看上去很高兴,对旁边的罗卜视而不见。倒是王美静的尖叫声把他惊动了,他笑着说:“妈妈妈妈。你快看,这个哥哥在跟我玩游戏呢。”
曲忠直把车开的飞快,车速几乎超过了200码每小时,幸好他这辆车质量很好,不然非飘起来不可。成不归坐在副驾驶座上,兴奋的左看右看,佩服的说:“哥们儿,我真是小看你了,你的车技硬是要得!”
曲忠直沉着脸没有理会成不归的赞扬,他所有的心思都在老婆和孩子身上。那只可怕的剥皮鬼已经去找王美静了?王美静会不会被害?会不会伤害到儿子?想到这些,他心急如焚,恨不得车速能再快上一倍。
刘雨生安静的坐在后座上,看似稳重端庄,不过他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紧张,不时皱起的眉头更表明他现在很不舒服。成不归跟曲忠直说了一会儿话,曲忠直都不搭理他,他自讨没趣,干脆转过头来想跟刘雨生说话。看到刘雨生的样子,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师傅,您老人家又晕车啦?”
“闭上你的臭嘴,”刘雨生怒冲冲的说,“谁规定的通灵师不能晕车?老夫这个毛病打小就有,你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没意见!”成不归见刘雨生发火了,急忙举手投降,“我完全没意见!晕车是您的自由,谁敢有意见?不过话说回来,师傅,您老人家神通盖世,怎么不点化一只大獒坐骑出来?您的那个大獒坐骑威风凛凛,肯定比这破车跑的还快!”
提到了威风的大獒坐骑,成不归一脸的神往。刘雨生沉默了半晌,幽幽的说:“蠢货,大獒跑的是快些,可是为师不认得路。”
“……”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在小区里响起,车未停稳车门就打开了。曲忠直根本顾不上熄火,连钥匙都没拔,从车子里蹿出来就往楼上跑,成不归也忙里忙慌的跟了上去。
刘雨生慢慢从车里钻出来,扶住车门干呕了半天,嘴里嘟囔了两句,然后围着整栋楼转了一圈,洒下了许多糯米、狗血、桃核之类的东西。他身子单薄,衣服上也没有几个兜兜,真不知这么多东西装在了哪里。
做完这些之后,刘雨生慢悠悠的踱着碎步上了楼。曲忠直根本没说他们家住在几号房间,刘雨生却熟门熟路的找了上去,让人不禁怀疑他说的不认识路那句话,根本就是一句屁话。
曲忠直拿出来浑身所有的力气,跑出了这辈子的最高纪录,从一楼爬上六楼只用了三十秒。他气喘吁吁,胸口憋闷的好像一块火炭在烧,每呼吸一次就感到肋骨一阵疼痛。养尊处优习惯了,虽然也有健身和体育锻炼,但终究底子虚弱。没有任何准备就做这样的剧烈运动,自然会不适应。
成不归就比曲忠直轻松多了,同样爬上六楼,一样快的速度,曲忠直累的像条狗,他却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刚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那样简单。曲忠直顾不上休息,一口气爬上来之后,掏出钥匙就往家门口跑。他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拍着门大声喊:“美静,守正!美静!守正……”
“小心!”
身后的成不归忽然一把捞住曲忠直把他拽到了身后,然后掏出那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宁神戒备。他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深吸一口气猛的一脚踹在了大门上。
“咣当”一声巨响,成不归捂着脚哎哟哎哟的叫唤起来。曲忠直家的防盗门是往外开的那种,往里踹是绝对踹不开的,这防盗门全是用钨钢所做,结实无比,差点把成不归的脚都崴了。曲忠直焦急不已,尤其刚刚喊了那么多声,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见王美静出来开门,他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滚开!”
曲忠直随手把成不归拉到一边,此时此刻他爆发出来全身的潜力,成不归竟然毫无反抗之力。他拿起钥匙插进锁眼,转了三圈之后用力一拉,大门终于打开了。
成不归摆手道:“不要轻易……”
不等他说完,曲忠直就已经不见了人影,成不归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跟着进了屋子。屋子里灯火辉煌,好像所有的灯都在亮着,客厅里摆了无数的蜡烛,这些蜡烛都点着了,摆出了一个怪异的图案。来不及考虑这些诡异的蜡烛,曲忠直大步跑到卧室,只见卧室的门紧紧的关着。他用力拍打着门,口中大喊:“美静,快开门!是我!儿子,快开门,爸爸回来了!”
卧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曲忠直急得满头大汗,可是卧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了,他根本打不开。
“闪开,我来!”
一声大喝,跟在后面的成不归故技重施,猛地一脚踢了上去。卧室的门都是木制的,经不起大力摧残,果然应声而开。看清了卧室里的情景,成不归和曲忠直都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附身
卧室里一片狼藉,血渍染遍了每一处角落。屋里有一大两小三个人,虽然明明知道那个大人应该是王美静,可是曲忠直根本不敢相信。
王美静脱光了衣服,赤身**的站在床边,她两眼空洞无神,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两只眼里只有眼白的罗卜,拿着锋利的尖刀,正在一点一点的割着王美静的脸皮。刀子割在王美静的身上,她偶尔会颤抖一下,那是神经被尖刀触动了的自然反应,可是她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毫无知觉。
床上还站着另外一个矮小的人影,那是个头才一米二的小家伙曲守正。曲守正已经彻底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骨架,身上没有一块人皮,他的肌肉翻卷着,血管暴露在外面,血不停的从他身上流下来。他听到撞门声,扭过头来看到了曲忠直,忽然高兴的在床上蹦起来,他笑着喊道:“爸爸爸爸!快来,这个哥哥在和妈妈做游戏!你也来玩吧。”
曲忠直几欲昏厥,大脑一阵天旋地转,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血腥场面是真的。可是他咬了咬舌头,把舌尖都咬破了,一丝腥热流进肚里,那是他自己的血。这不是在做梦,一切都真的发生了!他的老婆孩子都被剥皮鬼给迷惑住,可爱的儿子被剥成了一具骨架,心爱的老婆正在被扒皮!
“啊!”
曲忠直怒吼一声就要冲过去,可是旁边有一个人比他更快!成不归身影一闪,就已经绕过了曲忠直,手中长刀一划。摆了个姿势直取罗卜!
“通灵,斩!”
成不归手中的长刀刀刃仿佛砍到了时空黑洞。瞬间化成了虚无,只剩下一个刀柄。等刀刃再次闪现出来的时候。一道月牙般的刀光激射而出,速度快到肉眼难见,一下子就斩到了罗卜的脖子上。罗卜的身子顿了一下,脖子上忽然出现一道血缝,然后丑陋的脑袋直直的从脖子上断裂,掉到了地上。
成不归看上去貌不惊人,这一手通灵斩却用的老辣熟练,刀光精确的躲过王美静正中目标。可是没等他高兴,就见没了头的罗卜仍在活动。罗卜脑袋是没了,但无头的躯壳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手里的尖刀依旧在慢慢的割着王美静的皮。
曲忠直目眦欲裂,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想推开王美静,不料罗卜一刀划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子。成不归脸色一边,伸手把曲忠直拉住拖到一边,口中大喝:“不要轻举妄动,看我的!”
“通灵。斩!”
成不归憋足了力气,猛地一声大吼,仿佛平地起惊雷,他手中长刀颤抖。发出龙吟之声。虽然他翻来覆去就这一招通灵斩,可是威力却不可同日而语。这一下刀身震荡,直欲破空飞去。成不归就势把身一纵,顿时人刀合一。一道匹练刺向罗卜。
刀势在罗卜面前稍有停顿,然后迸发出无量刀光。就像一个炽热的小太阳!把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都比下去了。这无数的刀光如同蜂群,在罗卜身上来去穿梭,片刻之后,“砰”的一声,罗卜整个人就爆炸开来,成为一地的碎肉。
“呼呼……”
砍出这一刀之后,成不归拄着刀弯腰喘了两口粗气。一旁的曲忠直见罗卜粉身碎骨,急忙扑过去扶住王美静,想伸手另一只手去扶住曲守正的时候,曲守正却往后一退,血糊糊的脸动了动说:“爸爸,我要和哥哥玩!”
曲忠直虎目含泪,颤抖着正要说话,不料身边的王美静突然一头撞在他的胸膛,把他撞的歪倒在地。王美静光着身子,但无论多么变态的色情狂都不会对她有一点点兴趣,她脸上的皮被割掉了大半,上身像条做菜的鱼一样被改出了无数花刀。她的胸前一团模糊,嘴里还不停的往外呕吐着血水。她撞倒曲忠直之后,眼睛翻白,瞳仁消失不见,然后侧过身子就向成不归扑了过去。
成不归大吃一惊,横刀就要把王美静砍成两段,倒在地上的曲忠直肝胆俱裂,歇斯底里的大吼:“不要!那是我爱人!”
成不归闻言稍一犹豫,王美静就已经扑到了身前。他身子滴溜溜一转,人就到了王美静身后,然后把刀一翻,用刀背拍在王美静的后背。王美静被拍的踉跄几步,紧跟着转过身来又向成不归扑去,她仿佛一具僵尸,力大无穷又不怕疼痛,成不归不敢下杀手,顿时被逼的狼狈不堪。
“好耶,打得好,打得好!”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曲守正,拍着露出骨节的巴掌大声喊好。
曲忠直痛苦的闭上眼睛,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他咬紧牙关,甚至咬断了自己一颗牙齿都不知道。但是他还得坚持下去,因为王美静和曲守正都还活着,尽管他们已经不像活人,但起码他们还能活动。刘雨生是神秘的通灵人,说不定他会有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绝对不能放弃!
“通灵,灭绝!”
成不归被王美静追打的不耐烦了,忽然做了几个连续的手势,随手扔出一张符咒。一道黑线自虚无中出现,根本不知其所以来,黑线在空中闪烁,肉眼难辨。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美静,发现这道黑线之后忽然小心起来,好像黑线对她会有极大的伤害。
成不归用灭绝黑线暂时摆脱了困境,急忙从兜里往外掏出一堆道具,什么糯米、猫屎、墨线、公鸡血等等,一应乱七八糟的事物。他从中抓了一把糯米,扬手洒向王美静,王美静身上顿时像被泼了硫酸,发出哧啦啦的声音,还冒起了白眼。
“啊!”
王美静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双手胡乱挥舞。成不归还要继续扔道具,曲忠直冲过来一把拦住他大声道:“不要!求你,她是我老婆!求你不要伤害她!”
成不归叹了口气,同情的说:“你听我说,她现在不是你老婆,她已经被剥皮鬼附身了!”
“我求求你,你不是通灵人吗?你不是最会降妖除魔吗?你把那个恶鬼赶出来好不好?求你了,救救我的老婆孩子,我求你了!”曲忠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成不归的大腿苦苦哀求。
成不归面现不忍之色,可是他就这么一犹豫,王美静忽然张嘴啃断了自己的左胳膊!她把断掉的胳膊用力一捏,顿时爆成了一团血雾。血雾迅速的扩散开来,三两下就把灭绝黑线给腐蚀了,整个房间转眼就布满了这种雾气,让人的眼中只有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到了。
成不归手持长刀宁神戒备,扔出一只手抓住曲忠直的肩膀说:“你听我说,你老婆和儿子已经活不成了,就算现在把剥皮鬼赶走,他们也必死无疑!你是一个医生,你应该知道被剥掉了全身的皮会是什么下场!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抓住剥皮鬼给你的老婆孩子报仇!报仇你懂吗!”
曲忠直疯狂的摇着头大喊:“不可能的!你胡说八道,我老婆孩子不会有事,他们不会有事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成不归皱了皱眉头还待再劝,没想到曲忠直忽然挣脱了他的手一头扎进了浓雾里。成不归见状大惊,可是错了一步没能拉住曲忠直,他握了握拳头,挽了个刀花就要跟着冲进去。
“通灵,破幻!”
“通灵,大破灭术!”
“轰!”
随着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整栋楼似乎都打了个哆嗦!房间里浓浓的血雾瞬间被一阵狂风吹走,还了一个明明白白的世界。两道金黄色的光晕飘了出来,一道圈住了王美静,一道圈住了曲守正。黄色光晕笼罩之下,王美静和曲守正身上顿时浮现出一个灰黑色的影子,影子正在极力挣扎,似乎想从两人的身体里钻出来。(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斗鬼
曲忠直冲进血雾之后啥也看不见,正在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打转。血雾被狂风卷走之后,他张开双臂就扑向曲守正,口中大喊:“儿子!我的儿子!”
拄拐的老瞎子刘雨生迈着方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皱着眉头说:“不归,拦住他。”
成不归答应一声,飞身上前,一把将曲忠直拽到了一边。曲忠直癫狂之极,死命的挣扎,但成不归的手就像铁钳一样,他根本挣脱不开。成不归控制了曲忠直,愤愤的说:“师傅,剥皮鬼丧心病狂,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师傅你快出手,打他个形神俱灭!”
刘雨生两个长着肉芽的血窟窿眼动了动,手指掐了几下说:“剥皮鬼本就没有人性,天生残忍嗜杀,为师教导过你多少次了,遇到它就要全力出手!你为何还手下留情?”
“师傅,我……”成不归张口欲解释两句,刘雨生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知道,剥皮鬼附身到了这一对母子身上,”刘雨生淡淡的说,“可是这一对母子沾染了邪气,皮被剥了大半,早已经是死人了,现在还能活动,不过是尸气在作祟。曲先生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遇事优柔寡断,叫我怎么放心传衣钵给你!”
成不归脸憋的通红,垂头丧气的说:“是师傅,徒儿知道错了。”
“嗯,知错就好,切记亡灵大多狡诈阴险,跟它们交手的时候万万不能有所顾忌。否则束手束脚,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刘雨生点了点头说。
“吼……”
王美静和曲守正身上的黑影挣扎的越来越激烈。还张嘴发出凄厉的叫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随着黑影的挣扎不停的颤抖。大量的血液被甩了出来。刘雨生冷哼一声,随手掏出一张金黄色的符咒大声喝道:“剥皮恶鬼,今日就叫你神魂俱灭烟消云散!通灵……”
“住手!”
曲忠直突然大吼一声打断了刘雨生的动作,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凄苦的说:“刘大师,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的老婆孩子!我求求你了!”
“曲先生,你糊涂了,”刘雨生皱了皱眉头说,“你的妻儿已经彻底死去。现在他们的躯壳被剥皮鬼掌控,魂灵都不得安宁。我如果不把剥皮鬼消灭,你忍心看你的妻儿尸体和灵魂统统被奴役吗?”
曲忠直犹豫了一下,当当的在地上磕响头,他苦苦的哀求道:“刘大师,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我求您,救救我的老婆孩子!他们是无辜的,我儿子才6岁。还是个孩子啊!你把剥皮鬼赶走,让我老婆和儿子活过来,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刘雨生叹了一口气说:“不是老夫不想帮你。可是你的要求老夫实在无能为力。生老病死乃天地至理,就算我等通灵人也无法避免。老夫只能答应你尽量保全你妻儿的尸身,至于其他事情。就休要再提。”
曲忠直跪在地上不起来,头磕的当当响。额头都碰出血来了依然不停。成不归在一旁看的心有不忍,开口想替曲忠直求求情。不料此时王美静身上的黄色光晕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那道黑影从中用力一挣,黄色的光晕就崩碎开来消失不见了。黑影得了自由,化作一道黑烟冲向曲忠直,成不归面色大变,手中长刀一闪,口中大喝:“通灵,破灭斩!”
若秋水般的刀光滑过,从黑影身上穿了过去,竟然不能给它一点点伤害!黑影若无其事的抖了抖,发出一阵尖利的怪叫。成不归还要再施展通灵术,不想黑影速度极快,眨眼就已经冲到了眼前!眼看曲忠直就要被那个黑影上身,到时候必定又多一个无辜枉死之人。
千钧一发之际,刘雨生冷哼一声,手中金黄色的符咒猛的一甩,大声喝道:“通灵,圣雷!”
“咔嚓!”
平地起惊雷!一道金光闪电从符咒上激射而出,后发先至一下子打在了黑影上。黑影嗷呜一声,被闪电打的体积缩小了一大半。刘雨生两只血窟窿眼晃了晃,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他伸手向前一抓,冷冷的说:“通灵,困灵术!”
一只虚幻的大手凭空出现,一把将黑影握在了手里,任凭它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刘雨生转过身正要收拾曲守正身上的黑影,没想到忽然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有一个黑影穿透了窗户,撞碎了玻璃,挟着一股劲风冲向曲忠直。
从窗外神兵天降的黑影,全身皮肤被割了个精光,沾满了恶心的鱼鳞,正是被剥皮鬼奴役的人鱼怪物!刘雨生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手。成不归反应神速处变不惊,第一时间拿起长刀和人鱼怪物拼了一招。
“当啷”一声,成不归虎口流血,长刀掉在了地上,人鱼怪物被他一拦,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又从窗户里摔了出去。成不归虽然事起仓促没来得及动用通灵术,但他天生神力,拼尽全力砍出的一刀,纵然不能杀伤亡灵,却能把人鱼怪物整个打飞出去。
刘雨生双眼都成了血窟窿,但他对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成不归打发了人鱼怪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来之后却猛的一呆。成不归喘了两口粗气,拾起地上的长刀正要说话,忽然觉得刘雨生神情不对,他转眼望去,顿时也呆住了。
人鱼怪物突然出场打了个岔,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黑影消失不见了!王美静和曲守正的尸体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汩汩的流出鲜血,空中幻化出的大手消失了,剥皮鬼就在刘雨生眼皮底下逃走了!成不归大吃一惊,拎起长刀在房间里四处乱转,嘴里焦急的问道:“师傅,怎么回事?剥皮鬼又跑了?”
刘雨生冷哼一声,从身后取出那把黑漆漆的油纸伞,撑开伞面转两个圈,大喝一声:“通灵,九天十地破魔搜魂**!”
神通现世,天地之间仿佛生出感应,梵音阵阵,金莲盛开,刘雨生恍若天人,一派仙风道骨。他双手一挥,便有一道一道的透明光圈扩散开来。这些光圈就像水波在空中荡漾,荡了一圈又一圈,穿过成不归的身体,他手中的长刀发出无量寒光,似乎在和光圈应和。光圈穿过王美静和曲守正的身体,二人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光圈穿过曲忠直的身体,他身上发出莫名的白光,竟然对光圈有些抗拒。
刘雨生看似苍老的身体,突然以超出想象的敏捷蹿到曲忠直身边,大喝一声:“滚出来!”
曲忠直身体一阵扭曲,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中钻了出来,正撞在刘雨生撑开的黑伞上面。刘雨生手中的黑伞乃是通灵的阴阳宝伞,实在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黑影一头撞上去,顿时被撞的身形散乱成一片黑烟。
刘雨生冷哼一声,扔掉宝伞双手一合:“通灵,大灭绝!”
遮天蔽日的两只大手把黑影夹在了中间,挟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就要一下子把黑影拍成齑粉!黑影感到了生死危机,刘雨生下了狠手,这一下就要彻底消灭它!它猛的像个气球一样鼓胀起来,胀大到一定程度,砰的一声爆裂,从中迸出无数人皮!
这些人皮有的完完整整,有的凌乱不堪,统统沾满血腥,一出现就带来一股绝大的怨气!怨气浓厚几乎形成了实质,撑住了刘雨生的大灭绝手,死活都拍不到一起。黑影放弃了辛苦积攒的人皮,怨毒的看了一眼刘雨生,化成一阵黑光,嗖的一声冲出窗外,眨眼不见了。(未完待续。。)
ps: 九儿妹子特地买了四套性感的睡衣,我也不知道那叫啥衣服,反正事业线好深,有兔女郎造型的,有兔子耳朵呢。还有啥来着?嗯,光顾着看,忘了记了。
她说了,要在北京找个男朋友,模样看得过去就行,月薪五千以上,最好有辆车,方便约会。
不拒绝土豪包养,想带男人回家看看。
要求就是这样了,有感兴趣的可以通过书友群找到她私聊。
绝对养眼的**妹,为了取悦未来的男友,还特地买了性感的衣服……
只为告别单身……
哇哇哇哇!九儿妹子太可怜了!
第十七章 枉死
剥皮鬼玩了一手弃车保帅,丢下一大堆人皮逃了个无影无踪。刘雨生有心去追,可是他若撒手不管,任由这些人皮散落,怨气冲天而起,方圆十里之内都得成为死域。任何人沾染到一丝这怨气,立刻就会变成只知红着眼杀人的疯子,直到身边杀无可杀,就会把自己给杀掉。
堆积成山的人皮失去了剥皮鬼的支持,怨气开始渐渐消散,刘雨生脸上金光闪了三闪,两个巨大的手掌猛的合在一起!大灭绝术威力无穷,杀伐之气最重,这一下就把剥皮鬼攒下的人皮全都拍成了粉末。漫天的怨气飘散,使得屋里的温度都低了许多。成不归眼睛通红,握着长刀的手不停颤抖,他被怨气冲了一下,神智几乎被夺,现在只是勉力支撑。曲忠直被怨气包围,两眼泛白,跳起来就向刘雨生冲去。
刘雨生极快的拍了三下巴掌,三声巨响如同洪钟大吕,他大喝一声:“醒来!”
成不归听到刘雨生的声音,身子猛的一抖,眼中的血色褪去,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也差点一屁股摔倒。他口中喃喃道:“好厉害的怨气!”
曲忠直被巴掌声震住,挣扎了一下,口鼻流出鲜血,然后耳朵和眼睛里也开始流血。他只是个普通人,受到怨气的影响尤为严重,成不归可以很快的从怨气的影响中脱离出来,他却不行。刘雨生叹了口气,仿佛生出第三只眼一样,一个手刀把曲忠直砍晕了过去。
“我布下了困灵阵。怨气只能在这栋楼里肆虐,传播不出去。”刘雨生声音低沉的说,“但是这栋楼里的住户。全部都要被怨气侵蚀神智变成疯子。我赐你一道符咒,可以保你不受怨气侵扰,你去把他们都打晕,尽量不要伤人。我在这里施展通灵搬运术,把这些怨气引到血煞地狱当中去。”
“是,师傅。”成不归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没有多说废话,拾起长刀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这栋楼上已经传出好几声惨叫。那是人临死之前的哀嚎。此时从空中看去,只见整栋楼如同地狱,到处都是血腥的杀戮场,父子相残夫妻反目,所有人都疯了。新死之人的怨恨之气爆发出来,和之前弥漫的怨气结合起来,渐渐的形成了一朵乌黑的怨气之云。
成不归虽然有些神通道法,但他所学都是用来对付恶灵的,楼里的这些人不过是被怨气迷失了心智。罪不至死。他束手束脚,只能靠灵活的身手充当救火队员,见人就打晕然后将其藏起来,否则的话被打晕的人会死的更惨。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他累的气喘吁吁却收效甚微,楼上的惨叫声经过一段密集的**,渐渐稀落了下来。整栋楼几百号人。他一共也就打晕了二十几个,其余的人全都自相残杀而死。
被怨气侵蚀了心灵的人。杀死了身边的亲人和邻居之后,在楼里不停的游荡。就像丧尸一样。而且互相之间遇到,必定又是一场残杀。
成不归满目血腥,他的脸色铁青,眼神中似乎燃起了熊熊怒火。剥皮鬼凶戾之极,残忍成性,这一栋楼上的人都是因它而死!虽然跟着刘雨生降服恶灵,见惯了血腥场面,但成不归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这么多无辜的人死去。这样的滥杀无辜,绝对不能容忍!他的心渐渐坚如铁石,捉到剥皮鬼,把它打的魂飞魄散,已经是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几百号人新丧,又是自相残杀而死,所产生的怨煞之气以及尸气浓郁之极,阴风呼号,整栋楼似乎都变成了鬼宅。到处都是死尸,死相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惨不忍睹,简直是人间地狱。楼顶的怨气之云越发壮大,张牙舞爪的似乎要生出灵智,慢慢的往楼外扩散而去。可是怨气刚刚飘到外面,就碰到一堵无形的墙壁,怎么冲也冲不出去。
刘雨生在房间里端坐半晌,敲了敲手指淡淡的说:“是时候了,小宝,出来吃饭。”
一个瘦小的人影慢慢浮现,依然是那个白白胖胖的赤脚娃娃,只是它看上去比以前长高了许多。刘雨生伸出一只手,手心有一个小小的鼎炉,他念道:“天地为鼎炉,亡魂为血肉,阴灵为桥梁,引!”
小宝张开大嘴用力一吸,如同长鲸吸水一般,楼顶上的怨气之云就那么化成一道黑线,转眼间就被它吞光了。整栋楼上所有飘散的怨煞之气,以及新死之人的尸气,全都被小宝给吞吃,好比风卷残云,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小宝吞下无量的怨煞,打了个饱嗝,吐出两个黑乎乎的珠子。它眨了眨眼睛,嗖的一下就钻到了刘雨生身上去。刘雨生手中捏着那两个黑乎乎的珠子屈指一弹,两个珠子就没入了曲忠直的眉心。刘雨生面无表情,正襟危坐,就好像他什么都没做过。
怨气被吸收,整栋楼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遍地死尸,再也不复之前的人气了。成不归黑着脸推开门走进来,自责的说:“师傅,徒儿无能,没能救下这楼里的人。他们统统被怨气侵蚀,自相残杀,死者不可计数。”
“这不能怪你,”刘雨生淡淡的说,“怪为师考虑不周。谁也没想到剥皮鬼竟然会放弃辛苦积攒的人皮和怨煞,好在经过这一次打击,它再想作恶已经不易,我们只要能找到它的行踪,就一定能消灭它!”
“可是……”成不归还想说点什么,刘雨生摆摆手打断了他:“不用说了,为了消灭剥皮鬼,总得有人牺牲。如果这栋楼上的人不死,他日剥皮鬼凝聚了尸鬼假身,生灵涂炭不远矣,到时候死的何止几百人?我等通灵人就要道心通达!不然如何勇猛精进?你身为我的衣钵传人,若是连这个道理都领悟不透,死几个人就内疚不已优柔寡断,你还配做什么通灵师!”
刘雨生这几句话说的斩钉截铁狠辣无情,成不归眼神一阵迷茫,心中十分纠结。默然半晌,他咬着牙问道:“师傅,通灵人的责任,究竟是什么?难道不是消灭恶灵维护世界安宁吗?通灵人也是人,不是无情的机器,叫徒儿眼看着这么多人无辜死去而无动于衷,徒儿做不到!”
“唉,傻孩子,”刘雨生语气变的温柔了一些,“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初下山时,也接受不了这种事,那时候我跟你一样,为了恶灵害死的一个孩子伤心很久。可是,身为通灵人,和恶灵战斗是我们天生的使命,我们不能逃避,只能面对。”
成不归低头不语,刘雨生忽然慷慨激昂的说:“你知不知道这些人今天为什么死?因为你还不够强大!如果你足够强大,剥皮鬼根本就不会有机会逃走!如果你达到大通灵师的境界,就算怨气爆发,你我二人联手也能压制下去!所以,如果不想见到生灵涂炭,不想以后被恶灵牵着鼻子走,不想见到恶灵残害生人,你就必须尽快强大起来!”
最后这番话给成不归带来了极大的触动,是啊,如果他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的消灭剥皮鬼,怎么还会有今日这样的惨事发生?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后悔,为什么没努力跟刘雨生学习通灵道法,不然何至于此!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师傅!徒儿知错了!徒儿今后定要勇猛精进,求师傅传我通灵上三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