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事2
“哈哈哈，朱姑娘说笑了，自毁长城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做的，再说了，就算真的把那些拥兵自重的掌兵大将都撤换了，也没有什么作用的，为什么，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那些兵已经不算是兵了，说好听点是兵痞，说不好听的话，那就是一群穿着官衣的土匪，朝廷要真的靠这些人剿灭叛匪，抵抗满清，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石磊笑着说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说说，怎么办才行。”性急的薇儿不耐烦的说道。
看到着急的薇儿，石磊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一转头，看着朱薇媞说道“朱姑娘，你是否还记得当年戚将军跟戚家军的事情。”
“嗯，啊，先生难道说的是戚将军编练戚家军的事情吗？不错，就是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从根本上解决兵力的问题。”听完石磊的话，朱薇媞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姐姐，什么戚将军，什么戚家军的事情，你们在说什么呀！”听的一头雾水的薇儿疑惑的问道。
“薇儿，戚将军就是当年剿灭那祸乱南方九省倭寇之乱的戚继光大将军，而戚家军说的就是他麾下的那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让倭寇跟奴酋听了闻风丧胆的军队。
据说，当年嘉靖时期，南方九省倭寇横行，而当地的军队却因为承平以久，根本就没有丝毫战斗力，从而导致南方战祸连连，无数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朝中大臣想了无数办法也没用，最后，还是，戚将军乘势而起，亲自招募士兵，训练士兵，最后才能够一举荡平倭寇。”朱薇媞听了石磊的话之后，心中也轻松了许多，因此，详细的给妹妹讲了戚继光跟戚家军的事情。
“不错，就是这样，朝廷如果真的愿意迁都南京的话，有了南方那丰厚的经济基础，实行这第二步肯定是绰绰有余的，到时候，有了精兵，想要北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了，事情的真相肯定不会像石磊说的这么简单，如果真的想要训练出精兵，更是要牵扯到无数的钱粮，人员的，只是，现在石磊也只是打打嘴炮，就算错了，谁又真的会给他较真呢？
“好好，好，先生的这两条策略，估计就连那执政多年的内阁大臣估计都说不出来，看来奴家今晚真是碰到高人了。”石磊的话一说完，就看到朱薇媞脸上泛着兴奋异常的笑容，那原本就比鲜花还要艳丽的面孔，此时更是充满了无穷的吸引力，让石磊也一时陷入了其中。
“啊，咳咳，还有最后一点，如果没有这一点的话，即使朝廷真的练成了百万精兵，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石磊一愣神之后，慌忙转头看向它处。
“还有，还能够有什么问题，有了精兵还不足够吗？”原本高兴的朱薇媞一下子愣住了。
看到愣住的朱薇媞，石磊的心中一阵感叹，难怪古人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来这阶级不一样，人们所看到的问题真的不一样呀。
明朝末期，虽然天灾**不断，可是，在开始的时候真正扯旗造反愿意跟随李自成、张献忠他们反抗朝廷的人并不多，在两年前，李自成、张献忠他们经常被朝廷的大军给打得只剩下几千人，几百人，甚至几十人的次数是非常多的。
可是，为什么，却在短短的几年之内，李自成不仅顺利的崛地而起，反倒还祭天建国，正式成为了一个能够跟大明朝廷相抗衡的势力呢，这不得不感谢皇帝和他手下的臣子了。
从明神宗开始，为了满足自己的奢侈生活，大肆挥霍，而为了得到足够的金钱，派遣太监到各地担任各种税监，矿监，而这些太监为的讨好皇帝，在各地无不使用各种手段，搜刮大量金银珠宝，从而满足神宗的需要，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各地官员也趁机大肆受贿，敛财，导致各地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而到了崇祯年间，这种官员**的程度以及彻底蔓延开来了，可以说，这个时候贪污**以及成了一股风气，虽然崇祯也趁机杀了一些贪官，可在整个黑压压一片的官场里面，杀几个人岂能改变大局，同时在对付国内的造反的同时，朝廷还要面对更加凶猛的东北满清的攻击，从而对导致朝廷所收的赋税越来越高，而许多农民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跟一切。
在加上贪官污吏跟各地地主恶霸的结合下，趁机兼并普通百姓的土地，在崇祯末年达到了顶峰，而失去了土地的农民为了不饿死，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造反。
因此，想要解决当下的问题，那么这最大的困难就是民生问题了，要知道，如果不解决民生问题，别说你迁都到南京，或者你有多么精锐的士兵，这些都是没有用的，‘得人心者得天下’老祖宗都已经明明白白讲出来的道理，如果都不懂得话，那么大明的覆灭就真的不可避免了。
只是，这些话，石磊却没有办法跟朱薇媞明说，倒不是石磊不想说，而是说了也没有用，如果说朱薇媞一个长在深闺的小姐不知道的话，还情有可原，可，如果说那些所有执政的人都不懂得话，石磊却是丝毫不信的，毕竟，能够当上宰府的没有一个蠢人。
对于这些，他们甚至比石磊还要清楚，可是，长年身居高位的他们，早就已经过了血性的时候，他们总会认为，下层的老百姓，就像是韭菜一样，那是认他们宰割的，无论你割得有多么狠，只要有根在，他就还能够在长出来。
看到石磊半天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朱薇媞禁不住一伙的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说道“怎么了，先是，是不是薇媞问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啊，哦，不是，不是你问的不是，而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算了吧，反正我们今天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又不是在朝堂上面君议事，走吧，我们今天既然是来参加文会的，那么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皓月当空，良宵美景，我们还是及时行乐的好。”石磊笑着答道。
虽然，朱薇媞很想让石磊在多说一点，可是，看到石磊是真的不愿意在多说了，也非常识趣的住了嘴，只是，心中却将刚才石磊所说的都详细的记了下来，同时，也将石磊这个名字给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想着反正石磊也不是什么飘来飘去的高人，而是新科进士，如果以后在有问题的话，也能够随时请教他，所以，听完石磊的话之后，就点了点头的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寺内。
当几人都进入寺内之后，一个身穿粗袍，皮肤微黑，略微带着弓背的中年人，站在刚才石磊几人站立的地方，看着进入寺内的几人，不断的点头说道“好好好，不错，不错，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在这万寿禅寺听到如此一番精辟的见解，真是不虚此行呀，原本以为又是那些纨绔子弟追名逐利而举行的聚会，居然还真的有大才前来，真是好呀！”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到他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孟兄，怎么一个人站在此处，可是在等什么人吗。”
听到这声话，那个孟兄转过身之后，看到身后另外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书生说道“哦，原来是程贤弟呀，没想到今天居然连你都来了，看来，今晚这万寿禅寺真的不一般呀！”
............
走进寺内，石磊才知道为什么会将万寿禅寺作为举办文会的地方，就看到寺内深庭广厦，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极其宏丽。其间曲栏回廊，御书碑亭，青石假山，古道地宫，苍松翠柏错落有致，最重要的是，他有足够宽敞的空间，占地最少十亩的广场，别说几百人了，再多的人也能够装得下。
当然了，今天乃是中秋节，前来这里的可不光是新科进士们，更多的却是一些善男信女们，此时正在三三两两的在佛前跪拜，或者，在打满灯笼的院子里面，对月许愿，而此时，也是寺里和尚们最忙的时节。
虽然，万寿禅寺乃是皇家庙宇，每年都有固定的钱款，可是，谁会嫌弃钱多呢，特别是万寿禅寺打着皇家的旗号，前来烧香礼佛的人又岂能小气呢？
看到院内那热闹的场景，石磊跟朱薇媞除了感到新鲜之外到没有别的感觉，只是，从小就没有出过几次家门的薇儿小姑娘却已经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的一切，仿佛对一切都感到好奇一般，恨不得马上敞开了尽情的玩耍一番。
仿佛早就已经看穿了自己妹妹的心思，就听到朱薇媞开口说道“好了，既然入得寺里，那就先拜了佛祖再说，等一会姐姐陪你一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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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李文思
在跟着朱家两姐妹到大雄宝殿拜完了佛祖之后，一行几人悠闲的走在宽敞、热闹的广场上，在前世的时候，石磊对于膜拜这些神佛，是非常鄙视的，可是，当他冥冥中来到这个明朝之后，这种观念却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虽然没有刻意追寻，可进寺烧香、拜佛，他还是非常虔诚的。
“周兄，你听说了吗，关外的奴酋叫什么黄台极的月初之时，突发重症，一命归西了。”一个书生跟身边同伴开口说道。
“啊，真的，如此真是老天保佑我大明，关外奴酋这一去，满清可不亚于失去了擎天玉柱，如此一来，边关最起码有好长一段时间太平日子了，朝廷也能够集中全力消灭闯贼那一班叛匪。”另外一个书生脸带庆幸的说道。
听到这里，正在欣赏月下菊花的石磊嘴角禁不住裂了咧，如果让他们知道，黄台极这一死，不仅没有让满清陷入内乱，反倒出来了一个更加无法无天的多尔衮的话，不知道他们还会满腹庆幸吗？
要知道虽然黄台极在世的时候，虽然打得大明节节败退，丧师失地的，可是，十多年间，黄台极却无数次派人前来大明进行议和，甚至不惜退位为大汉，也要跟大明议和。
可每次大明朝廷在崇祯的面子问题下，每次都是严词拒绝，因此，后世就有史学家都提出一个论点，那就是黄台极其实跟以往的北方少数民族一样，对于强大的中原王朝都是充满畏惧的，这点从他虽然招降了许多汉臣，却对于汉臣始终没有委以重任就能够看出来。
而多尔衮就跟黄台极不一样了，从小就在**哈赤身边长大的他，经历的都是满清八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情况，虽然后来经过了黄台极的压制，可却养成了他更加阴狠、坚毅的性格，在他这种无所畏惧的性格上，加上范文程，洪承畴等人的多方鼓动下，对于屡战屡败的大明根本就没有丝毫畏惧之心，这才有了后来的八旗入关。
如果是黄台极的话，说不定还会认为这是大明朝廷的奸计，又怎么会有后来的一切。
可能是看到了石磊嘴角的那丝不屑的神情，朱薇媞开口说道“怎么，先生难道不同意他们的话吗，要知道虽然满奴是在老酋**哈赤手中发展起来的，可是，如果没有狡诈多变的黄台极，根本就达不到现在的境况。”
“朱姑娘说的不错，我只是有些可惜呀，毕竟黄台极也算是一代人杰了，居然就如此死去，真是世事无常呀！只是，对于姑娘的话，却有一处错误，要知道，一个朝廷不是单单靠皇帝或者大汉精明就能够发展壮大，他还需要一帮子精明干练的文武大臣，才能够达到上下通达，破除一切威胁，姑娘可知道，在黄台极死后是谁当政吗？”石磊说道。
“好像，听说是黄台极的儿子，据说今年才六岁。”朱薇媞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说了出来。
“不错，是黄台极的儿子叫做福临的，他虽然是名义上的皇帝，但是一个小孩子却没有人将他真的当回事，我说的是辅佐他登基，并且已经掌握了满清大部分权利的人，多尔衮，不知道，姑娘对这个人了解多少。”石磊开口说道。
“多尔衮，多尔衮...我好像记得他是老奴酋的儿子，是黄台极的弟弟，别的到不太了解。”朱薇媞皱了皱眉好看的眉头，才缓缓的说道。
“哈哈哈，不知道没关系，我估计很快整个天下的人都会知道这个名字的，好了，我们......”刚刚说道这里，就听到一声喊声传来。
“各位，各位都静一静，都静一静。”
抬头一看，就看到广场中央的一个高台之上，一位一身白色儒服，手拿精制折扇，身材修长，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加上那无论什么时候都仿佛信心在握的神情，让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如玉君子当如此。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自己，那个青年让身边的刚才喊话的家仆退往一边，然后先是向四周众人拱手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微笑说道“各位，在下李文思，今科新晋进士，也是这次文会的召集人，在下本想趁着中秋佳节之时，跟诸位同年饮酒赏月，可是想到现如今国事艰难，却不是饮酒的良机，因此才邀请诸位同年来此佛寺，祈求佛祖保佑我大明国泰民安，早日天下太平。”
就在台上的李文思刚报出姓名之后，石磊就听到旁边的朱薇媞低声说道“李文思，内阁大臣李建泰之子，据说小时聪慧，加上家学渊源，文采在整个京城都是有名的，是这次状元的最有力竞争者。”
听完朱薇媞的话，石磊就知道，这就有人趁机开始造势了，世家子弟，别的不说，可是从小受家族的影响，对于如何造势，如果当官可是深有心得的，只是，虽然石磊明白，这其实就是一场政治秀，可是，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丝的不舒服。
从朱薇媞刚才所说的关于李文思的生平，就知道，朱薇媞对于这个李文思还是比较了解的，特别是看到小小年纪的薇儿小姑娘在这个李文思出现之后，居然也不在看周围的精致之时，原本对于自己这一世的长相比较满意的石磊，也禁不住生出了稍感不如的心思。
“李兄能够想到如此好办法，让我等这一科同年同距于此，我等只有万分感激李兄的意思，怎么会责怪呢，再说了，我等同年，此次容蒙朝廷恩典，得以金榜题名，本来就应该以身许国，怎么能够在此国家有难之时，还喝酒作乐呢？”
“不错，不错，如果李兄真的邀请我等去那喝酒享乐之地，我冯午绝对不会参加的。”
“就是，就是，我陈干卿也万分支持李兄的绝对。”
...........
在李文思话音落地不久，就看到下面迅速的跳出了几个聪明的进士，纷纷借着这个机会，高声呼喊自己的名字。
“感谢，感谢各位年兄年弟的理解支持，文思在这里感激不尽，只是，原本如此良宵美景之下，我等原本应该对月当歌，可是，刚才那位年兄说了，我们原本就应该以身许国的，因此，在来此之前，我突发奇想，我们不如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的讨论一下大事，毕竟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如果我们真的想出来好办法的话，我们可以将此写成条陈，上呈朝廷，如此，也好实现我等位卑而不忘国事。”看到对于自己的提议，众多进士是踊跃叫好，得意之下，李文思说出了自己早就想好，能够让自己一鸣惊人的办法来。
果然，李文思的提议刚刚出口，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纷纷叫了一声好，毕竟，无论什么时候，这种表面上的大义名分，都能够得到众人的支持，就连原本满腹心事的朱薇媞，听到李文思的提议之后，眼睛也禁不住的一亮。
看到此情此景，石磊心中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李文思，如果换一个年代，有如此心机手腕的李文思，在加上家族的支持，位居宰府恐怕不是多大的问题，可是，想到现下大明那退败的国事，以及即将到来的巨大变化，石磊也只能替这个李文思感到一阵无奈。
“李兄，咱们既然要讨论国事，总要有个重点吗？否则的话，我等如此多人，别说讨论了，每人一个问题，就到天亮了。”一个进士听完李文思的话，站出来说道。
“不错，钱兄说的不错，我们既然讨论国事，那么就要讨论当下国家最艰难的事情，据在下觉得，朝廷眼下最重大的事情，就是如何尽快平定乱匪了，咱们何不就这个问题各出己见，到时候拿出几个好主意，也为天下，为圣天子分忧不是。”李文思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说道。
瞬间，李文思的提议又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对于祸乱天下多年的农民起义，在场的人可大部分都是深有所感的，因为，这里面大部分人都是达官显贵，或者地主家庭的子弟，对于那些靠抢劫为生的农民军，他们可是深恶痛绝的，至于那极个别的几个寒门子弟出身的进士，对于农民军也没有什么好感，毕竟，现在的双方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他们已经一脚迈进官员的行列了，怎么会允许别人来推翻他们以后赖以生存的体现呢？
另外，无论哪朝哪代的农民军，在最开始的时候都是流寇起家，那就是一群人形蝗虫，走到哪吃到哪，只有破坏，没有建设，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些造反的人里面，会慢慢的兼并融合，最后才会剩下一个或者几个相对稳固的政权，此时，才真正的进入到天下争霸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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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辩论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那个男儿少年之时，没有过激情滂湃，热血沸腾的理想，不羡慕那率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的盛景，特别是这些新科进士们，刚刚实现人生目标的他们，面对这种情况，又有谁会甘居人后呢？
当李文思将目前最大的话题，剿匪，这一个高大上的问题一抛出来，顿时，所有在场的进士，瞬间就沸腾了。
“好呀，李兄说的太好了，这个问题不仅是朝廷眼下的当务之急，也是天下所有百姓的切身之痛。”
“不错，如果我们今天真的能够针对剿匪提出有力的条件，那无论对我大明的江山社稷，还是黎民百姓，都是无量功德呀！”
..........
一个个进士此时再也没有刚才那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全部变得激动无比。
看到广场上那热闹非凡的情况，李文思心中禁不住一阵满意，从小就聪明机灵的他，在这次进士之后，却久久没有进行殿试，他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氛围，虽然，他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出身官宦世家的他，却察觉到，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刷名望，竖立自己形象的时机，为此，他不仅邀请众多进士前来参加文会，还费尽心机选择了剿匪这么一个朝野上下万众瞩目的话题，无论这个文会最后有没有得到有用的提案，可他李文思，却注定会上达天听，一举成名，这对于他以后的仕途那可是有万般好处的。
“各位年兄年弟，请安静，还请安静。”面对广场上进士们热闹非凡的讨论声，李文思早就有所准备，所以高声喊着。
当广场上又恢复平静之后，李文思才缓缓说道“各位年兄年弟，我等既然已经确定了重点，那么接下来就要求大家各抒己见，但是，我等毕竟人数众多，因此，如果哪位年兄如果有好的策论的话，还请上台来说，当然了，如果哪位兄台不同意他的观点的话，也可以上台来进行辩驳，毕竟理不辩不清吗？到最后，能够得到大家一致认同的，才能够形成条陈，呈送内阁。”
听完李文思的话，石磊的眼睛也禁不住的闪过一道异色，原本他对于李文思还有几分成见。当然了，无论什么时候，穷**丝面对高富帅的时候，心里都是不太平衡的，可当他看到李文思居然能够想到用这种辩论会的方式来进行文会，心中也不得不对他佩服起来。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上来，那么我浙江关德荣就抛砖引玉了，如果有什么思虑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年兄年弟多多提点。”
就在石磊心中感慨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色儒服的人就缓缓的走到了高台上，只是，当石磊看到他的时候，心中却感到一阵想笑，就看到上台的这个自称关德荣的，除了那身衣服是儒服之外，浑身上下却根本就没有一个书生的模样。
漫天粗硬的头发，加上那猛张飞的胡子，黑如昆仑奴一般的皮肤，哪里看都是一个绝世猛将，跟书生是挂不得勾的。
果然，这个关德荣虽然是一个读书人，可脾气也跟他的容貌一样，直爽，走上台之后，他就开口说道“诸位年兄年弟，在下觉得，如果想要尽快的剿灭叛匪，那么只有一个办法，掉九边之兵回来，以泰山压顶之势，直捣黄龙，杀了为首作乱的闯贼等人，匪乱将快速平息。”
他的话刚刚说完，顿时得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赞同，毕竟，这里的人都是考中进士的，可大部分人别说放眼天下，查看世情了，估计除了四书五经之外，连农活都不一定做过，就这些人你能够让他想出什么有用的办法，除了道听途说之外，剩下的估计也就是突发奇想了。
只有少部分人却在不断的摇头，石磊心中就一阵感叹，这些人比后世的大学生愤青还幼稚，要知道，先不说九边的兵并不是那么好调遣的，毕竟，他们面对的可是比农民军更加强大的关外满清的劲旅。
就说，现在真的将九边的精兵给调了回来也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了，因为现在的农民军并不像以前一样，虽然号称几十万，可那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拖家带口的流民，现在呢，在李自成一家独大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成了一个凝聚的团体，有了稳固的地盘，跟相对成熟的政府机构了。
想要向农民军刚起步那样，用一直精兵直捣黄龙杀了李自成等人，无异于白日做梦。
果然，当下面叫好的人还没有停下来，就看到另外一个进士走上高台，开口说道“在下李安世敢问关兄，你刚才说的，调九边之兵前来剿匪，那么，如此一来，边关将如果办，如果没有了九边之兵，那满清鞑掳岂不是能够倾力入关，到了那时候，先不说农民军剿不剿的灭，如果鞑掳入关的话，那可比叛匪的危害更大呀！”
李安世的诘问刚刚说出来，就看到刚才那些为关德荣叫好的众多进士都紧闭了嘴，生怕在说出让自己感到难堪的话。
看到关德荣神色暗淡的走下台，站在一旁的李文思向着李安世行了一礼之后，才开口说道“安世兄所说有理，只是不知道安世兄有什么更好的计策。”
对着李文思回了一礼之后，李安世向着大家高声说道“诸位年兄年弟，在下虽然身为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可面对匪患丛生，百姓纷纷流离失所的场景，在下心中也是愤慨异常，因此，在下早就已经在思量对策了，幸好，经过多年深研史经，拜访多为大贤，终于得到了几条对策。”
听完李安世的话，经过了关德荣一事后，再也不敢随便叫好的众多进士们，也纷纷漏出了好奇的神情，就连石磊跟朱薇媞等人，也都升起了好奇之心。
没有人会认为李安世是在说大话，提升自己的名望，因为，没有人会在这种时候，在这个问题上面说谎话，可能会有些快大的成分，可如果让人以后知道，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说谎话的话，那么这种人将会成为过街老鼠，根本不会在有人相信他的话。
“在下认为，想要剿匪，首先应废除三大响，大家都应该知道，现在征收的三大响，就在以前成平之时尚且有许多百姓之家缴纳不起，更何况现在天灾，兵祸连年不断，百姓生活艰难，如果三大响在继续下去，只能是让更多的百姓失去所有，成为流民。”李安世的第一条建议刚说完，虽然不如关德荣刚才那一片叫好声，可，还是有不少进士纷纷点头称赞。
要知道，能够成为进士的，都是地方上面有有名望之家的子弟，对于这些年来，朝廷所征收的各种赋税那是深有体会，别说那些赤贫的农家了，就连许多地主之家，都沦落到不得不变卖祖产来过活的地步了。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李安世又说出了第二条“其次，在下觉得朝廷要双管齐下才行，毕竟，那些叛匪除了几个为首之人之外，剩下的也并不都是真心要造反的，据在下了解，就有许多叛匪也是被逼无奈，才以身投贼的。
因此，在下认为，朝廷可以一边派遣大军对叛匪大兵压境，同时派遣以能言善辩之士，对叛军中那些还心向朝廷的人，晓以大义，许以官爵，如此一来，在内外通力合作下，哪怕叛军人数再多，也无异于土鸡瓦狗。”
李安世的话一说完，石磊还没有什么感觉，朱薇媞却叹息一声开口说道“哎，真是书生愚见，当年朝廷对闯贼，献贼招募了多少次，可每次这些贼寇都是兵败时，屈身投降，有了一定的实力，却马上又纷纷叛乱，为此，朝廷多少大员死无葬身之地。”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说话的时机不对，如果是是五年或者三年前的时候，朝廷派遣一员大将，按照这个思路施行，说不定真的能够成功，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晚了，先不说李自成跟张献忠等人羽翼已丰，就连大部分的百姓跟士绅也对朝廷失望透顶，在加上现在朝中并无能够独当一面的能臣干吏，真要按照这个计划去施行的话，对于朝廷更加是雪上加霜了。”听完朱薇媞的话，石磊开口说道。
同时，石磊一边说，一边心中还在禁不住的感叹，无论哪朝哪代，真正有见识的人还分非常多的，就像这个李安世一样，虽然，他提出的观点有些落后了，可由此可见，他是一个真正的能人，并不像别的官员一样，除了四书五经，诗词论赋之外，对于民生疾苦一点都不明白。
只是，万分可惜的是，这些有识之士却绝少能够被当权者使用，这不得不说是千古以来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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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承诺
月上中天，万物皆寂，当这次罕见的文会结束的时候，正是月亮最圆的时候，只是，这个时候却再也没有人关心这个了，所有人都被刚才那一场场激烈的辩论给吸引了。
而此次文会，也让原本一直有些低估古人的石磊，看到了古人的智慧，虽然，大部分的古人因为本身所受到的限制，从而导致他们的一些见识不像后世人一样那么全面，可也就是在这种有限的了解中，许多人也创造出了令人惊叹的方法。
就好像刚才一个叫做孟广德的人，在辩论中，居然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那就是向清末时期一样，请朝廷下旨让个地方豪强编练地方军队，而朝廷只需要给一个官职就能够乐个清闲。
只是，他的这个方法却没有向清末一样，一出来就得到朝廷上下的一致认同，反倒有许多进士，认为他这样无异于以虎驱狼，生怕到时候等到这些地方军队将叛匪给剿灭之后，就会向唐时候的节度使一样，各占地盘，不停朝廷调动。
听完这些人的话，石磊禁不住无奈的叹息，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按照这些人的理论，别说三年了，就算三十年都别想有成就，想法如此复杂，连眼前的危机都没有解除，就已经想到了以后的事情，让石磊不知道是夸他们深谋远虑，还是眼界狭隘。
当然了，作为此次文会风头最大的李文思，肯定是没有想办法的，只是，虽然，他的方法说出口之后，却也让石磊心中一叹，除了派遣文官监军，惩治贪官，收拢流民这些老调重弹的说辞之外，并没有什么新的见解。
由此可见，现在大明的朝廷高官，对于当前的时局是何等的束手无策，要知道，李文思一个连京城都没有出过的人，肯定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而他能够说出来这些说辞，也肯定是从他父亲跟长辈们的口中得到的，如果连内阁的阁臣都如此说法，让原本还对大明有稍许希望的石磊，心中是彻底失望了。
“先生，你说，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在加上先生的办法，朝廷真的能够平定乱匪吗？”走在回去的路上，可能是因为前半夜过于激动了，此时石磊跟朱家姐妹都感到身体有些疲惫，可是，朱薇媞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转过头，借着月光的照耀，看着朱薇媞那明艳的俏脸，石磊几次张了张嘴，想要说一下安慰她的话，可是，到了最后，石磊还是狠下心的摇头说道“可能会吧，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只是人，而不是神仙，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到了今天这一步，乃是方方面面的各种原因造成的，并不是说施行一两个好方法，就能够有所改变。
再说了，就算真的有好办法，朝廷又有适当的人选去施行吗，原本的那些有名的文武大臣，现在不是战死沙场，就是老死家中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朝中只剩一班庸庸碌碌之辈，让他们争权夺利可以，可要做实事的话，不亚于登天。”
听完石磊的话，朱薇媞那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里，顿时漏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去时还那么慷慨激昂的人，现在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虽然，心中非常想要怒斥他胡说，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最后，心中那无限的委屈，化为了两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娇颜，缓缓的落下。
看到朱薇媞那充满无限委屈的俏脸，石磊的心中顿时一颤，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他能怎么说，时局如此，就算他说出花来，也改变不了事实，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是化作了一声深深的叹息。
“哎”
此时的石磊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他此时迫切的想要力量，想要守护一切，让眼前这个玉人重新恢复那如花娇艳的力量。
“啊，石大哥，你怎么了，脸色为什么会如此难看，是不是病了。”就在石磊因为自己无能，而陷入深深自责中的时候，一边跟朱薇媞骑在一匹马上的朱蔷薇开口说道。
听到朱蔷薇那清脆的声音，石磊双手顿时狠狠的一握，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对着朱薇媞说道“相信我，我一定能够让大明重新恢复往日的强盛，让它重新屹立在世界的最顶端，无论是谁，李自成也会，多尔衮也好，只要敢阻拦，我一定让他粉身碎骨。”
耳边听着那并不激情也不澎湃的声音，眼中看着眼前这身形还略显单薄的少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朱薇媞也好，朱蔷薇也好，甚至就连一边的黎光等人也好，心中并没有办法鄙夷神情，反倒更多的是信任的感觉，仿佛他就是天神一般，能够让人们心中对他万分信任。
“奴家，...我信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的，我会等着这一天的，等到你实现承诺的一天。”看着石磊那充满坚定的眼神，朱薇媞紧紧的跟他对视着，并没有半分的羞涩，只有那无形的信任。
京城，作为大明的国都，按理来说，他的城门除了万分紧急之时，无论白昼是从来不关门的，毕竟，国都不像一般的小县城，如果连一国之都都要关门的话，那么可见整个国家已经混乱成什么样子了。
虽然，在崇祯年间，外面的情况是每况愈下，可是，作为一个好面子的君王，崇祯却并没有让人在夜间关闭城门，只是加派了更多的兵丁进行防护。
也正是因为如此，石磊他们才能够在大半夜之时，还能够顺利的回到家中。
空旷的街道上，除了马蹄的‘哒哒’声之外，并没有别的声音，从进入城门开始，石磊一群人就不在说话了，就在如此沉默中，当走到一条巷口之时，石磊终于探口气说道“哎，朱姑娘，我到家了，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说完之后，石磊也从马上爬了下来，同时向着朱薇媞行了一礼之后，看到她没有什么表示，转过身缓缓的向着巷子里面走去。
“我...我等着你实现诺言的一天。”
当石磊的身影快要进入小巷中时，一个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传来，听到这低沉的仿佛哼哼一样的声音，石磊的身形也禁不住一颤，可是，他却并没有重新回头，只是，抬手向身后挥了挥，随即就加快了脚步。
看到石磊的身影消失之后，刚才一直憋着没有说话的朱蔷薇说道“姐姐，既然石大哥已经回去了，那么我们也快点回去吧，我相信石大哥既然已经那么说了，肯定会做到的。”
说道这里停了一下之后，朱蔷薇抬手狠狠的挥了挥，太加重语气的说道“他一定会做到的，我相信他。”
“不错，他一定会做到的，一见面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肯定会做到的，好了，我们走吧，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在跟他见面的。”
...................
“主子，已经子时了，您已经一天没有怎么吃饭了，还是歇歇吧，否则的话，累坏了龙体，怎么好。”
子夜时分，整个皇宫里面也一片寂静，无论是宫中的贵人，还是低贱的奴婢，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了，而在乾清宫里面，却还是明亮一片，无数牛眼大小的蜡烛将整个大厅里面照的彷如白昼。
而在这里面，书桌后面的崇祯皇帝却还在精神抖擞的看着手中的那份奏折，听到身边王承恩的话，崇祯帝勉强看完了手中的奏折，然后在奏折上面用鲜红的朱笔写下了一行小字，然后才缓缓抬起头说道，
“怎么，已经子时了吗，真是快呀，没想到这几天的事情比往日还要多几分，看来，时局是更加乱了。”
“还请陛下责罚，都是奴才的过错，原本月初之时，奴酋黄台极身子之后，边关就不在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政事堂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之时，刚巧这几天赶上中秋节，各位大臣所呈上的贺表就多了一些，却没有想到将一些小事给筛检出来，反倒让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扰到了陛下。”听讲崇祯的话，王承恩慌忙跪下说道。
“哦，原来已经到了中秋节了，前几日的时候，朕还说中秋节之时，一定跟长平，安东他们吃一顿饭的，没想到，居然忘记了，好了，明天吧，明天你提醒朕一声，省的朕又给忘了，对了，既然是中秋，那么肯定有月饼了，朕还真是有些饿了，你让人拿来几块，朕也好垫垫饥。”看到诚惶诚恐的王承恩，崇祯并没有责罚，反倒随口说了一番话。
“啊，是是是，奴才早就已经让人给陛下准备好了月饼了，都是后宫各位娘娘们送来的上好月饼，刚才奴才看陛下正在处理国事，因此，就没有敢惊动陛下，就当然打发回去了。”王承恩急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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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皇宫夜话
“恩，不错，这桂花陷的应该是皇后送来的吧，到底是朕的爱妻，朕喜欢什么口味，还是她最知道。”
看到吃着月饼还夸赞不停的崇祯皇帝，王承恩的心中禁不住感到一阵心酸，谁能够想到，作为整个天下名义上地位最尊崇的人，居然几块月饼也能也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陛下，已经子时了，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呢，您看是不是好歹躺会。”看到崇祯将几块月饼吃完了之后，王承恩开口劝道。
“哦，算了，朕还是先将这几份奏折看完在说吧，否则的话，说不定明天会更忙，哎，对了，今天乃是赏月之时，后宫过的可都好。”崇祯一边喝着茶，一边随口问道。
“回禀陛下，后宫一切都好，诸位娘娘都知道陛下操劳国事，因此，都让奴才多劝劝陛下保重龙体。”王承恩答道。
点点头，崇祯松口气，随即又笑着说道“好，好，都好就好，对了，安东这个小调皮这次没有搞怪吧，朕记得上次元宵节的时候，她扮了一个刺客，可把众人给吓坏了。”
“啊，这个，陛下你不记得了吗，长平，安东两位公主，在几天前听说今天新科进士将会在万寿禅寺举办文会，就已经请了陛下的旨意，允许她们前往观看，同时也能够给陛下发现几位俊杰，这可是陛下准许的。”崇祯的话一说完，王承恩赶紧说道。
“啊，啊，对对，朕真是迷糊了，前几天吃饭的时候，一时兴起说起了这件事，没想到她们也起了兴趣，争着抢着要前去，怎么，现在已经子时了，她们难道还没有回来吗？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崇祯想起来之后，顿时焦急的问道。
也难怪崇祯会紧张，说起来崇祯也算是皇帝里面的异类了，不好色，不懈怠，每天真是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比起他前面那些贪淫好色，视财如命，甚至做木工，求长生的几位父祖兄弟来说，可不是强的一点半点，可就是这么一个皇帝，居然会成为亡国之君，这不得不让后世无数人感叹。
而整日勤奋工作的崇祯到虽然有十多个子女，可是真正能够活下来的也只有二子二女，可算是人丁稀薄了，而就这四个子女，也就只有大女儿长平公主坎坎成年，剩下的一女二子，都还年纪幼小，不堪经事。
看到紧张的崇祯，王崇恩急忙说道“陛下还请放宽心，两位公主前去的时候，老奴派了黎光跟他们以前前往，凭借黎光的身手，保护两位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并且，老奴还派了御马监的人，暗自保护公主，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啊，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朕还真是担忧呀，现在整个朝堂上下，真正能让朕放心的人，也就是长平跟你了，剩下的那些人，从一品阁老，到地方微末小吏，整日拿着朝廷俸禄，却在危急时刻却不思报恩，为了自己的性命，居然纷纷投贼，真是该杀，都该杀。”原本还一脸忧心忡忡的崇祯，说了没多久的话，就又变得满脸愤慨。
“哎呀，皇爷你怎么又在发脾气了，难道是谁又招惹您了，您放心，这次呀，我跟阿姐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我敢肯定，您看了之后肯定会高兴的。”
就在崇祯一脸怒气的怒叱之时，就听到房间的大门猛地被人给撞了开来，同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听到门响之时，屋内的崇祯跟王承恩两人都禁不住一颤，王承恩甚至差点叫出“刺客”来，幸好，当听到那声音的时候，两人才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崇祯脸上也禁不住漏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
看到扑向自己而来的那个娇俏的身影，崇祯一边掌控手臂，一边说道“你这个小丫头，刚才真是不知道轻重，如果不是听出了是你的话，早就让人将你给抓起来了。”
虽然崇祯平日里在朝堂之下满脸严肃不苟一笑，可是，在自己亲人面前，他却还是非常亲近的，特别是这个活泼好动的安东，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连两个皇子都有所不如。
“哎呀，父皇，人家那不是着急吗，今天我跟阿姐一起去了万寿禅寺，见到了好多进士都在讨论如果破贼，阿姐都说了，其中有好多好办法，都能够采用呢，我这不是一时心急，想要为父皇分忧，才闯进来的吗？”安东公主坐在崇祯的怀里，撒着娇的说道。
“好好好，父皇知道朕的小公主辛苦了，改天一定好好的奖赏你，现在你看天色已晚，你又累了一天了，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要不然等到明天，你的眼睛在变得红彤彤的时候，朕可不会让御医给你瞧病了。”此时的崇祯一改往日那庄严肃穆的神情，像是一个寻常百姓一样，柔声的哄着自己的女儿。
“啊，真的吗？”听完崇祯的话，安东公主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从崇祯的身上慢慢的爬下来，才低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万寿禅寺的事情，就让姐姐给您说吧。”
眼神充满柔意的看着小女儿走出房门之后，崇祯才缓缓将目光投向站在书案下面的另一道身影，开口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不明天在过来，已经这么晚了，你本来身子就单薄，万一病了可就不好了。”
听完崇祯的话，那个书案下面的身影柔声的说道“多谢父皇的关心，薇媞本来是打算休息的，可是，听到下人们说父皇还没有休息，薇媞就过来了，今天之行，收获巨大，薇媞也想早日禀告父皇，也好早日让我大明重回清平世界，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如此，父皇也能够少操劳一些。”
如果石磊能够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震惊不已的，此时站在崇祯书案下方的人正是他赔了一晚上的朱薇媞，也是崇祯皇帝的长女，被封为长平公主，而刚才那个直接闯进来的安东公主正是，受伤而跌倒水渠里面的朱蔷薇小姑娘了。
“哦，收获巨大，你可是从来不说谎的，如此说来，今天你这一趟万寿禅寺真的没有白去，看来，这一届科举，还是有几个栋梁之才的，说说，到底是谁，能够入得你的法眼，是张阁老的玄孙张恂，还是被人给称为状元之才的李文思。”听完朱薇媞那关切的话语，崇祯也随即开口说道。
自从上次在王承恩的提醒下，崇祯绝对在这一科的进士中，挑选可用之才之后，就让王承恩派人特意将其中一些佼佼者，做了一番调查，在东厂、西厂连日来的调查中，不仅将这一届的进士每个人的履历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对于那些名气大一些的进士，甚至连祖宗八代都做了调查，所以，崇祯能够说出这些名字，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崇祯说完自己脑子中有记忆的几个进士之后，却看到朱薇媞只是微微摇头，这一下，崇祯的心中也禁不住勾起了几分好奇，要知道，崇祯刚才说的这些人物，都是一些官宦世家的子弟，如果这一届进士里面真的能够提出对朝廷有帮助的建议的话，也就是在这些人中间了。
除了他们能够得到别人得不得的一下朝廷机密信息之外，他们家中平时的耳濡目染也让他们有别于贫寒子弟。
当然了，并不是崇祯看不起那些贫寒子弟，相反的是，对于那些家境贫寒却能够考中进士之人，崇祯是万分欣赏的，可是，欣赏归欣赏，却并不能够代表他们的实力。
古人云‘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华夏的老祖宗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在知识还没有普及的时代，家族传承是非常严格的，家族传承是什么，那就是自己拿手的本事，在古代，老子是农民的，儿子也大部分是农民，老子是匠人的，儿子也是匠人，而每一个有能力的人，也大部分都会将自己的手艺交给自己的下一代，为了使自己的手艺不泄露，甚至有传子不传女的苛刻规定。
而官员在古代也算是一项职业了，还是一项最传承最长远的职业，如果对历史感兴趣的人就会发现，在古代，除了改朝换代时候，会涌现出一批新的官员之外，在一个朝代平稳发展之时，大部分官员的祖上都会有那么一两位官员，甚至有的会连续出现父子孙，三代同朝为官的，也很正常。
为何会如此，除了官官相护，相互提携之外，这些官员家庭里面的氛围是最重要的，而从小出身在这种家庭的子弟，对于官场上面的思维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之家能够相比的。
“哦，这真是奇怪了，难道这一届的进士里面真的有隐藏的大贤吗？居然连这些世代为官的官家子弟都有所不如，这朕倒是真的要见识见识了。”
下一章，一小时后
第二十章 贾汉儒
葵未年八月十八当天空上的启明星还没有落下去，一阵阵鼓声，钟磬声就传遍了皇宫内外，无论是太监宫女，还是护卫锦衣，全部都匆匆忙忙的起身了。今日乃是新科进士举行殿试之日，作为一个国家跟祭祀大典一样的大事，所有人都不敢在几天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就连皇宫门前的地上，也被人跟洒水净扫了几遍。
坐在有些破败的牛车上，耳边听着车轴那‘嘎吱、嘎吱’的声音，身上不断的清晃着，让习惯了晚睡早起的石磊，又进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里，八月十五从万寿禅寺回来之后，为了那一个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的诺言，石磊这几天是废寝忘食的做规划，写方案，将所有脑子里面还记得的关于大明事情的事情都重新裂了出来，希望能够从中看到挽救大明的蛛丝马迹，只是，非常可惜的是，无论从那方面看来，想要挽救现在的大明，无异于天上摘星，海底捞月。
“少爷，少爷，到了我们到皇城门口了，您该下车了。”正在睡着回笼觉的石磊，猛地听到车外的叫声，一下子就醒了，同时撩开牛车的车连，躬身走了出来。
虽然天上还是黑蒙蒙一片，可此时的皇宫门口，却已经热闹非凡了，除了一群身穿蓝色进士服的进士在三三两两的聊天之外，居然还有许多小贩，手拎着食盒，肩挑着扁担，在这里叫卖着。
看到眼前那热闹的一幕，原本还有些睡意的石磊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里应该是非常庄重，肃穆的场景，就算不像后世列队什么的，最起码也应该静静等待呀，没想到这里却是如此一番模样。
“二蛋哥，既然已经到了，你就先回去吧，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呢，再说了，嫂子刚刚生了孩子，你也多回去照顾照顾。”虽然心中感到惊讶，石磊却也没有当回事，同时转过身对替他赶牛车的石二蛋说道。
“啊，不不不，不用了，少爷，您就不用管我了，我就在这等着就行了，来的时候，我爹吩咐了，我今天就专门给您赶车。”听完石磊的话，石二蛋慌忙摇头说道。
作为跟石磊从小一块长大，也是石家对他最好的几个人的其中一人，石磊心中对于石二蛋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所以听完石二蛋的话之后，也没有反驳，他知道福伯是什么意思，福伯希望他能够提携石二蛋一把，毕竟，石二蛋如果在石家的话，他只是一个家奴，而如果跟着即将为官的石磊的话，虽然也是奴仆，可身份却不是石家奴仆能够相比的，而对于这一情况，来到这个世上几年的石磊，从考中进士之后，就已经有所预料了。
“那好，既然你不回去了，等会就到周围的小店做着，喝喝茶，现在虽然是八月份了，可太阳还是比较毒辣的。”一边说着，石磊从袖中拿出了一把铜钱，递给了石二蛋，随即，转身就离开了。
手中拿着一把亮灿灿的铜钱，石二蛋虽然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天色尚黑，石磊也跟别的进士并没有什么交往，所以下来牛车，就直接来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想要将昨天想到的方案，在重新计算一下，看有没有成功的希望。
“咦，这位年兄请了，在下贾汉儒，乃山西晋城人士，敢问年兄是....”正当石磊在做计划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声问候，听到话音，石磊先是一愣，随即就看到一身穿蓝色进士服的人，年纪约四十出头，背有些弓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并且，从他刚才的那一声问候来看，这是一个头脑清醒，非常懂说话艺术的人。
“啊，不敢劳年兄尊口，在下石磊，乃是京城人士，只是，敢问年兄，我们可曾见过吗？”石磊虽然嘴上客气，可心中却充满了警惕，毕竟猛地有一个人上前跟你说话，你会不感到惊奇吗？
“啊，怪贾某冒昧了，石老弟可能没有见过我，可我却见过石老弟的，就在中秋节万寿禅寺的门口，石老弟刚好跟几位同伴一起畅谈，而贾某就跟在石老弟的身后，因此，刚才看到石老弟独身一人过来之后，才过来跟石老弟打声招呼，毕竟我等都是同时中榜的同年，以后，相互之间需要提携的时候还是非常多的，能够早点认识也没有什么坏处。”
这个贾汉卿绝对是一个心思缜密，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石磊的脸上刚刚漏出了一丝异容，他就猜到了石磊心中的想法。
“哦，啊，原来是贾兄呀，没想到贾兄的记忆是如此之好，见了一面就能够记住，小弟真是自愧不如呀！”看到这个贾汉卿直接说出了见过他的原因，石磊就知道，自己当时跟朱薇媞说过的那番话肯定已经被这个人给听去了，而这人现在如此热情的想要跟自己拉近关系，肯定也是那番话的原因，幸好，当时自己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也不怕被人给知道。
有了贾汉儒的加入，石磊也没有时间去想什么计划了，开始跟贾汉儒进行攀谈起来，这一谈起来，石磊顿时觉得这个贾汉儒真是不一般，不说对于当下朝廷的弊端，百姓的疾苦的了解，就连天下几方势力的优劣，他也分析的头头是道，除了对于满清有所低估之外，剩下的居然跟了解后世历史的石磊都差不多，如此，也让石磊对于他的戒心，慢慢的消除了。
“所以说，石老弟，别看目前闯贼实力强大，说什么拥兵百万，那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仅仅是凭借他个人的威望，才坎坎将他手下那些桀骜不驯的大小头领给镇压住了，如果此时，有人能够在正面打败他一次，那么他就像是陷入水潭里面的泥人一样，快速的消融，只是，可惜呀，现在的朝廷别说是打败闯贼了，就连敢跟闯贼对阵的人都没有。
可惜左良玉手握近二十万兵马，却庸碌无能，只知道保存实力，却丝毫没有跟闯贼一战的决心。”在跟石磊聊了没有多久时间，贾汉儒就说道了抗击农民军的话上。
听完贾汉儒的一番话，石磊的心中也禁不住的一阵惊奇，贾汉儒说的确实没错，李自成看起来确实强大，可也确实是不堪一击，在打下北京城后，跟入关的清军一场激战失败之后，整个大顺集团，瞬间土崩瓦解，比当年他刚刚起家之时，败退的还要快，最后，自己居然都死在了地方武装上面，之时可惜的是，看到这一现象的不是朝堂上面掌权的皇帝，阁老跟将军，而是一个跟他一样的进士，石磊说道这里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命运的无常了。
“哦，按照贾兄的话，闯贼应该就是纸老虎了，非常可惜的是，现在朝廷就算想要派兵征讨闯贼，也已经有心无力了，只是不知道贾兄有什么好计策。”石磊也真心求教道。
“纸老虎，好，如此形容闯贼实在是形象，石老弟既然想要问我计策，为兄就只有一条，那就是招兵，练兵。”贾汉卿夸赞了一番石磊的比喻之后，才直接的说道。
“从何处招兵，又如何练兵。”
“关中之地，自古乃是华夏脊梁，具有高屋建瓴之妙，在加上自古以来，此地又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此处之精壮，乃是天下最好的兵员，秦时黑甲军，一战而灭六国，唐时玄天军，独斗十八路诸侯，因此，如果能够在关中之地招兵买马，令派遣一员骁将进行练兵，不出年余，当练出一直无敌天下之精兵。”听完石磊的问话，贾汉儒连思考都没有，就说出了解决方案。
听完贾汉儒的一番话，如果不是地方不对，石磊都有一种看到当年诸葛亮在草屋里面做《隆中对》的感觉，如果石磊是崇祯皇帝，并且听到这么一番话的话，说不定大明真的又重新崛起的时候，只是，非常可惜的是，石磊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进士，而说出这番话的贾汉儒，从他年近四十才刚刚进士及第，就能够看出来，这也是一个没有什么后台的**丝而已。
此时的石磊心中对于贾汉儒再也没有一丝的防备，能够有这种见识，又有这种谋略的人，肯定不会是一个小人，再说了，石磊也没有他什么可图的。
心中没有了隔阂之后，石磊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交上这个朋友，随即，就看到他对着贾汉儒恭恭敬敬的一躬身，才开口说道“贾兄见识广博，谋略果然，实乃小弟平时见过之第一人，如此，还请贾兄受小弟一拜，以感谢贾兄之拳拳报国之心。”
“啊，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正是那人听到石老弟的一番精确言论，今日才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能够跟石老弟结识一番，只是，没想到，我跟石老弟居然如此投缘，真是我等的缘分呀！”一边搀扶了一下石磊，一边解释的说道。
第二章到，总算不是太晚。
第二十一章 殿试
紫禁城，作为大明皇帝的居所，已经两百多年了，从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之后，就是整个大明朝权利的象征，两百多年来，所有的国家大事，都是从这里做出决定的，而今天，紫禁城又迎来了它新一波的客人。
穿过为了壮丽堪称人类一绝的午门，顿时，神秘的皇宫开始显露它真实的面目，走在一尺见方能够倒映出人影的水墨青砖上面，所有人都禁不住的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时不慎，会滑倒在地。
长长的御道，两边每隔两米，就站着一个威武，雄壮的持戟大汉，让原本就威严肃穆的皇宫看起来更加的森严，别说一般胆小之人，就连石磊这原本生活于后世，向往自由的人，也禁不住从内心深处感到一股庄严的气氛。
在太监的带领下，三百多人的进士队伍，经过了太和殿，中极殿，终于来到了三大殿最后面的建极殿，虽然没有前面两座大殿那么辉煌壮丽，可是，知道这里的人，却都知道，每次的科举考试都是在这里举行的，两百多年来，近百场科举，几万名进士都是由这里诞生的。
皇宫的恢弘景色，虽然让石磊一开始惊讶了一下，可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毕竟，当年他来故宫可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正是这样，他还能一边走着，一边跟旁边的贾汉卿说话，只是，当他看到贾汉卿的时候，却也禁不住一笑。
就看到，原本在外面说起来天下大势，滔滔不绝的贾汉卿，现在也变得像别的人一样，满脸紧张，小心翼翼，那原本就有些弓的背，现在显得更加弯了。
“贾兄，你看，这皇宫可真的是绚丽多彩，极尽辉煌呀。”因为跟贾汉卿谈的投机，所以，他们两人就有些后知后觉，等到所有进士都站好队之后才过去，无奈之下只能站在最后面了，也幸好，在队伍的最后面并没有监视的太监，他们说话也没有人管。
“哎，看到石老弟云淡风轻的样子，为兄真是惭愧呀，从六岁开始读书起，几十年了，才终于走到这一步，想想就让人心酸，尤其是看到石老弟这种少年英才，一比之下，为兄恨不得马上归隐而去。”听到石磊那轻快的声音，贾汉卿略带紧张的说道。
“哈哈哈，贾兄真是说笑了，人的命运乃是上天注定的，岂不闻姜尚八十岁才遇文王，苏洵年近三十才开始读书，跟这些人比起来，贾兄也算是少年英才了。”看到贾汉卿有些紧张，石磊于是开玩笑的说道。
“石老弟不仅见识广博，这心胸也是万分宽广呀，估计也只有向老弟这样的人，才能够想出那独特的见解吧？”听完石磊的玩笑话，贾汉卿也稍稍放松的说道。
正当两人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从建极殿门口处传来“皇上有旨，宣新科进士进殿见驾。”
听完这个声音所表达的意思之后，所有人都禁不住的整理了一下衣冠，要知道人生最重要的一幕就要开始了，如果这个时候，因为一小点的差错，而导致后半生的蹉跎，那岂不让人后悔死吗？
只是，走进大殿之后，石磊却感到万分郁闷，原本还想要趁机看看崇祯这个历史上饱受争议的皇帝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进来之后，石磊才发现，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了。
先不说皇帝的座位是高高在上的，而下面所有人都是低着头的，就说他站的这个位置，如果往后面退一步的话，刚好能够做到建极殿那高高的门槛上，要知道，虽然建极殿非常的高大，可今天乃是殿试的日子，因此，只要在朝的四品官员都早早的来到了这里，文武百官加起来，就占了大殿一般的地方，剩下的地方，被他们三百多人一挤，没有人站在殿外都是万分侥幸的事情了。
虽然，站的位置不太好，但是，石磊也没有什么抱怨的地方，毕竟，他并不像李文思这种人一样，想要中什么状元，榜眼的，能够侥幸的中一个进士，已经是老天开眼了，他也没有什么奢求，所以，也就一边将身体靠在门上，一边侧耳听着大殿前面传来那若隐若现的声音。
看着一群穿着蓝衫的进士们走进大殿，崇祯那因为无数坏消息而恼怒异常的心情终于好了点，毕竟，开科举的目的就是为了收拢人才，而现在有这么多的人才，前来参加科举，证明这大明还是读书人心目中的正宿，而只要读书人心目中还心向着朝廷，那么朝廷就还是有本钱的，毕竟，靠一群只会抢掠，杀人的流寇，是成不了大事的。
想到此处，崇祯开口说道“各位臣工，朕登基十多年以来，科举也算是开了多次了，可是，以前的时候，每次殿试都是考试赋，实在是过于单调了，朕今天想考考这些新科进士们关于时事的看法，不知道各位爱卿觉得如何呀！”
崇祯的话说完之后，就看到下面的文武百官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音，只是，大部分人却都在用眼睛看着四周，相互交流着，因为，所有的大臣们都知道，崇祯皇帝除了勤政之外，还是一个非常守旧的皇帝，每每以太祖为榜样，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都按照太祖时期的制度进行处理，而今天他居然会主动提出修改殿试的规矩，不得不让众大臣感到一种见鬼的感觉。
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巨头们，才知道崇祯心中的想法，许多人心中都按照感叹起来，‘没想到时局已经坏道，连皇帝也毫无办法，居然向一群毫无处事经验的菜鸟进士们询问方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只是，大臣们的这些想法，也只能够放在心里面悄悄的说，没有人敢当面反驳，要知道，崇祯皇帝虽然是一个勤政的皇帝，却也是一个能够下狠手的皇帝，无论是荒淫无度的正德皇帝，还是炼丹修道的嘉靖皇帝，恼怒的时候最多是用板子打你个半死不活，而崇祯皇帝恼怒起来，确是会真杀人的，因此，所有大臣纷纷大声喊道“陛下圣明，此真乃再好不过的好办法了。”
“那好，既然众位爱卿不反对，那么这次就不考试赋，改为考时政，就考如何平定逆贼，诸位士子可以畅所欲言，即使错了，或者犯忌了，朕承诺，一概不予追究，只希望诸位士子真的能够为朕，为朝廷提出几条有用之策。”看到众大臣纷纷赞同，崇祯开口说道。
趴在一尺见方，两尺高的凳子上，盘着腿坐在垫了茅草的蒲团上面，石磊禁不住一阵叹息，他原本以为在贡院里面考试就已经是非常艰难了，可没有想到，来到这皇宫大院之后，居然还不如贡院里面，也幸好，殿试并没有那么多的规定，你只需要按照皇帝的意思，写下了就行啦，至于写多少，就要自己把握了，反正已经是进士了，也不用发愁会落选。
只是，让石磊有些意外的是，这次考试居然不是往日的试赋，而是关于时政的问题，在想到几日前的那次万寿禅寺的文会，石磊一边写着，一边想着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联系，当然了，他想破头也不会想到，这一切都跟他那晚的一番言论有关系。
既然这次殿试，皇帝让写平贼方略，石磊就毫不犹豫的将他那天跟朱薇媞所说的几条写了下来，当然了，是经过润色加工的，并没有向那天说的那么直白，毕竟，如果崇祯真的采用了他的办法的话，说不定大明朝还真有奇迹发生，如此一来，他当日许下的诺言，就能够轻易实现了。
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稿底的他，很快就写完了，根本就没有像别的进士那样，小心翼翼，谨谨慎慎，甚至连一个字词也反复斟酌，生怕有什么疏漏一样。
写完策略的石磊，刚开始还能够非常有兴趣的趁机观察着大殿，并且从中寻找跟后世不一样的地方，可是，看了一会之后，他的困意就涌了上来，在加上坐在门边的他，此时刚好被初生的太阳照耀住，如此一来，秋高气爽之下，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见周公去了。
就在石磊见周公的时候，原本坐在龙椅上的崇祯皇帝，也按耐不住性子的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毕竟坐久了还是要活动活动的，走下龙椅的崇祯皇帝，轻轻的走在仔细写着策论的进士中间，看到不堪入目的就闪身离去，看到精彩的就驻足欣赏，同时暗暗记下姓名，如此不经意间，崇祯就走到了大门口处。
只是，当他看到最后一排的那个进士之时，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滔天怒火，可是，很快又禁不住笑了起来，就看到一个年轻的进士，居然靠在大殿的门上，双眼紧闭的睡的正香，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丝口水，从他的嘴角缓缓的流出来，将他胸前的衣襟给打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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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前无古人的壮举
这一觉，估计是石磊从来到大明之后，睡的最舒服的一觉了，睡梦里，他仿佛又回到了后世，那个虽然不大，却让人感到温馨的小窝里，只是，这一觉却注定长久不了。
看到居然有人在自己的抡才大典上面堂而皇之的睡觉，即使崇祯不想计较，可现在还是一阵不舒服，顿时，向一直跟在他旁边的王承恩示意了一下。
伺候了崇祯几十年的王承恩，可算是这个世界最了解他的人了，收到崇祯的暗示之后，就看到他紧走了两步，来到熟睡中的石磊身边，微微的弯下了腰，抬手准备却拍石磊，只是，这只是表象，在下面没有人看到的地方，他抬脚，对着石磊的大腿，一下子狠狠的踢了过去。
“啊，恩，你是什么东西。”正在熟睡中的石磊受到这么一下惊吓，顿时惊醒过来，迷迷瞪瞪时候，早就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只是，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身穿蟒袍，手拿浮沉，满头白发花白，脸上却光滑如妇人一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情不自禁的叫喊起来，同时猛地跳了起来，手上还摆着李小龙的手势。
虽然石磊的这一声并不是多么高，可此时整个建极殿里面都是万分安静之地，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差错，从而惹怒皇帝，此时，听到居然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大声喊叫，纷纷将目光投向大殿门口，可除了大殿门口的一些人之外，却因为距离的原因，没有几个人能够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石磊的一番表演，崇祯帝顿时禁不住的乐了起来，只是，另外一个人却怎么也乐不起来，那就是被石磊给叫做什么东西的王承恩王公公了，要知道，自从王公公跟着崇祯帝入了紫禁城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说一句不敬的话。
无论是一品阁老，还是后宫的嫔妃娘娘，见到他最起码也要称一声王公的，现在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是什么东西，虽然，他并不是故意的，可即使如此，也让王承恩的心中万分恼怒，所以，在皇帝还没有说话之时，就看到王承恩顿时又紧走了几步，随即，在石磊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腿上。
别看王承恩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了，还是一个太监，，可他从小也是进过内书堂的，不说文武双全，武艺也是练过的，如此他用尽全力的一脚，顿时让石磊禁不住又重重的做到了地上，腿上那剧烈的疼痛，终于让石磊彻底清醒过来了，也明白了他此时所处的境况。
想到自己居然在皇帝亲自殿试的时候，居然睡了过去，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石磊的心中就禁不住感到一阵暗怕，要知道，这件事无论放在哪朝哪代除了杀头之外，就没有别的下场，能够保住不株连九族就已经万分庆幸了。
就在石磊绞尽脑汁想着对策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威严，却略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朕的殿试上酣睡，你是认为朕的刀不锋利，还是以为你是那斗酒诗百篇的李太白。”
听到崇祯的问话，石磊顿时一愣，随即脸上略显激动的抬起了头，看向说话的崇祯。
一张威严却满是疲惫的面孔，头上戴着纱帽，身上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虽然看上去显得威严、庄重，只是，他那垂在耳鬓间的一缕缕花白的头发，却让人真正的感到他的内心早就已经疲累不堪了。
看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崇祯，石磊的心中早就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怒其不争，叹其不幸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怜悯，一种对于一个努力力挽狂澜却最终失败之人的怜悯之意。
“大胆小子，陛下在问你话，还不速速回答。”看到石磊直勾勾的盯着崇祯半天没有说话，王承恩顿时大怒的说道。
“啊，哦，陛下赎罪，臣...草民初见天颜，一时心中过于激动，有失礼仪，还请陛下恕罪，恕罪。”惊醒的石磊，感觉请罪的说道。
看着趴在那里的石磊，崇祯心中却没有办法感觉，脑子里面只是不断的在想着刚才石磊看他时，眼神中所表达出的意思，怜悯，当他看到石磊看向他的眼神时，心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这么一个词。
从小身为皇子，上有父兄的疼爱，下有万人的敬仰，羡慕，后来弱冠之年登基之后，又一举诛杀了权倾朝野的魏忠贤一党，让天下万民纷纷称呼圣君在世，后来，虽然天灾不绝，叛逆不断，可他作为大明皇帝，天下正宿，却还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漏出一个怜悯的神情，更多的是惶恐的感觉，而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在一个小进士的身上见到了。
“陛下，此人居然敢在朝廷抡才大典上睡觉，还冒犯陛下，您看是不是让人将他给看押起来，等事后明正典刑，以儆效尤。”看到崇祯皇帝半天没有说话，王承恩悄声说道。
虽然王承恩的话音，非常低，可是，石磊却还是听清楚了，已经猜出王承恩身份的，原本还能够保持平静的脸上，马上显出了几分怒容，心中暗想“他奶奶的，都说太监贪财小气，没想到今天居然让我碰到了，真是晦气，就是说了你一个什么东西，居然就想着法的想要杀老子，看来我又要死一回了，本来以为考上了进士，就时来运转了，没想到老天居然如此玩我。”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听完王承恩建议的崇祯，并没有答应，也没有说别的话，只是走到石磊身前，伸手拿起了石磊那早就已经写完的策论，仔细研读起来。
看到崇祯这一反常态的行为，别说石磊了，就是跟随他几十年的王承恩一时间也不明白他的意图。
石磊的策论写的并不多，仅仅几百字而已，跟大明流行的动不动就上万字的奏折，策论比起来简直连一个开头都不如，虽然石磊字写的不多，却是按照后世做方案的行事写的，一条条论理跟论据，简单却非常实用，所以，崇祯只是简单的扫了几眼之后，就抬起了头，开口说道
“你就是石磊，不错，真是不错。”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就看到崇祯将手中石磊的那份策论，递给了王承恩，随即就转身向着龙椅处走去。
看到突然就这么离开的崇祯，向着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石磊是较劲了脑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一头雾水的坐在蒲团上等着。
而当王承恩听到崇祯嘴里说出石磊两个字的时候，那原本充满了怒气的眼睛，顿时猛地一亮，随即，就明白了崇祯的那句话的意图。
坐在龙椅上，崇祯望着大殿门口处的位置，心中想着的却是几天前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三天前，八月十五中秋夜
“父皇，您说的这些世代为官的官家子弟，虽然也有所建议，可是，他们的那些建议根本就是老调重弹，对于当前的行事根本于事无补。
不是说什么调九边之兵前来平叛，就是让什么加征赋税，大肆扩军，甚至更加愚昧的是，说什么学当年安史之乱时，大唐借回纥之兵平乱的策论，让朝廷允许清掳进关，帮助朝廷平定叛贼，如此还能够达到一箭双雕，得到渔翁之利的好处，儿臣听完都觉得的荒谬异常，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想出来的。”
朱薇媞想到在万寿禅寺发生的事情，心中就禁不住一阵哀叹，堂堂大明朝廷，子民亿万，官员数十万，居然到了现在，连一个剿灭叛匪的办法都想不出来，怎么能够不让人感到悲哀。
听完朱薇媞的话，崇祯帝心中也禁不住感到一阵悲哀，毕竟，连多年为官的大臣都想不到办法，一群没有什么处事经历的书生，又怎么能够想出好办法呢？
“别的就不说了，就说说你今天的收获吧，朕倒是真的想看看这个民间大贤，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朕跟文物群臣都束手无策的问题。”心中感叹之后，崇祯又强打精神的说道。
听到崇祯的话，朱薇媞从怀中掏出几张纸，纸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可是，内容却清晰无比，这正是朱薇媞回宫之后，匆忙写下的石磊的那些办法。
接过手中的那张纸，崇祯到没有嫌弃字迹潦草，毕竟，他最关心的还是纸上的内容。
只是，当看到手中纸上所写的第一条之后，崇祯的怒气就禁不住的涌了上来，那上面写的居然是他最不愿意看，也从来不敢去想的事，迁都。
在李自成攻破开封，打下洛阳之后，朝中就有一些大臣，明里暗里的想要让他迁都，毕竟，当年朝廷实行两京制，为的就是防备有一天，如果出现什么变故的话，能够将权利迅速的转移，从而快速的迎接困难，可这确实崇祯最忍受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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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打破常规的崇祯
“不和亲，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
这是从明初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之后，所流传出来的，有人说这是永乐皇帝说的，也有人说这是哪位大臣说的，可是，无论这句话是谁说的，从永乐皇帝之后，这却成为了大明每一个皇帝的座右铭。
即使向英宗皇帝那样，兵败被俘，大明朝廷也没有向蒙古人弯下腰，而是拒绝一切谈判，直接另立皇帝，这也是崇祯最为崇敬的。
可是，现在他却看到有人又一次的劝说他迁都南京，这崇祯怎么能够忍下去呢？
就看到原本还一脸平静的崇祯，猛地一拳狠狠的砸在书案上，脸色狰狞的看着朱薇媞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收获巨大，朕看简直就是狗屁不通，什么民间大贤，连三岁孩童都不如，居然还敢说是什么良策，向这种祸乱民心之言，真应该千刀万剐。”
看着暴跳如雷的崇祯皇帝，朱薇媞却没有半丝动容，甚至连脸色都没有改变，只是平静的说道“父皇还请暂息雷霆之怒，还请继续看完，如果您看完了之后，还觉得献策之人该死的话，儿臣愿意跟他一起领罪。”
虽然在愤怒中，可是崇祯多年的帝王心术不是白练的，于是，在朱薇媞开口之后，他就很快又平复了心神，接着看起了手中的策论，当他看完第二条，关于收兵之法之后，凭借崇祯多年锻炼出来的良好心性，也忍不住暗暗赞叹了一声，好办法。
从当上皇帝那一天开始，崇祯就一直在想如何做一个好皇帝，也非常愿意做一个好皇帝，所以，他学习太祖，勤勉，爱民，可是，事情却往往事与愿违，他的父祖当朝之时，不是几十年不上朝，就是一心只做木工活，根本就不管天下事，可天下却还能够维护表面上的稳定。
而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勤政，天下却还是越来越混乱，因此，崇祯每每在空闲之余，就开始思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的多了，原因也就慢慢的明白了，那就是用人了。
他的爷爷神宗皇帝为什么能够几十年不上朝，还发动了几次大的战斗，也没有天下大乱，那是因为前面有张居正打下的根基，后面有张四维，申时行这一帮能臣干吏在支撑着，而他大哥又为什么能够整天躲在深宫里面安心做木匠活，那也是因为有东林党中左光斗等一些大臣做事，才能够维持天下的稳定。
而他呢，虽然登基之后，快速的消灭了魏忠贤一党，手中却没有一个能臣干吏，无论是有名的温体仁还是周延儒等人，也只是按部就班的中庸之人，面对重大事情之时，根本就毫无办法。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处事越来越低下，到了现在，面对流寇的步步紧逼，居然毫无反抗之力，连一直能够抵挡流寇的军队都没有，这不得不说是崇祯的悲哀。
‘如果能够早看到这一良策，朕有岂能让时局败坏如斯。’看完了手中拿短短的策论之后，崇祯一脸失落的想到。
看到一脸失落的崇祯，朱薇媞就知道，自己的父皇已经变相的认同了石磊的建议，要不然凭借他那刚烈的性子，早就怒火冲天了。
“父皇是否也感觉这是一副良策。”朱薇媞干脆的直接问道。
“不错，这是一副良策，只是，哎，可惜了........”听完朱薇媞的话，崇祯叹息了说了这么一句，正当朱薇媞还想在问话的时候，就看到崇祯对着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想说什么父皇都知道了，天色也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看着缓缓离开的女儿，崇祯的心中除了感叹世事无常之外，就是记下了一个名字，石磊，而对于目睹了这一切的王承恩来说，他也不会忘了这个叫做石磊的人的。
..................
“陛下，所有新科进士都已经交卷了，您看是不是该开始阅卷了。”王承恩的一番话，让陷入回忆中的崇祯恢复了过来。
“啊，哦，让诸位主考都开始阅卷吧，另外，你跟他们说，这次不是考试赋，所以，不用向以前一样，只选十个最好的，这次让他们将那些感到言之有物的都呈上来，朕要亲自过目。”崇祯想了想说道。
就在前面各个大臣跟崇祯皇帝都在阅读进士们的卷子的时候，靠在大门口的石磊跟贾汉卿两人却在低声说着话。
“呼，石老弟，你可真是厉害，殿试居然都能够睡着，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可是陛下呀，看到你睡觉，居然没有处罚你，真是一位圣君呀。”交了卷子的贾汉儒现在终于有些轻松的说道。
“哎，贾大哥就不要笑话小弟了，我怎么能够想到居然就那么睡过去了，还被陛下给抓住了，要不是我的命大，说不定现在我已经都被‘咔嚓’了，你说也怪了，皇上怎么会就这么放过我了。”一边说着，石磊的心中也是疑惑不解。
正当两人在后面小声议论的时候，突然一阵尖细的太监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除了熟悉的前奏之外，就是几个名字，对于这些，石磊是毫不在意的，可是，突然当‘石磊’这个名字进入他的耳朵里面之后，他顿时就愣住了。
“石老弟，还在楞什么，快点上前去吧，你的机会到了，皇上亲自相招肯定是看上你写的策论了。”正当石磊在发傻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贾汉儒焦急的声音。
清醒过来的石磊，果然看到在太监念完名字之后，有几个人就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快步向龙椅处走去，看到这种情况，石磊也没有想太多，跟着那些人就往前面走去。
因为，石磊原本的位置就靠后，当他来到前面之时，别的进士早就已经跪在地上行礼了，无奈之下，石磊又只得站在最后面了，也幸好，这次被崇祯给招出来的进士也就只有七个而已。
“好，很好，你们的策论朕刚才都看了，不仅内容新颖，方法都还非常独特，让朕张了不少眼界，也证明你们这一科确实是有真才实学的，而你们也正是其中的佼佼者，希望你们以后入朝为官之后，能够多多为朕，为朝廷多多分忧，如此方不负朕跟朝廷对你们的期望。”看到站在眼前的几个进士，崇祯脸上忍不住漏出了久违的笑容。
听到皇帝那褒奖的话语，除了石磊之外剩下的进士顿时心情激动起来，有的热血沸腾的，恨不得现在就马上拎着刀上战场去，有的激动的甚至哭泣起来，让站在后面的石磊心中诧异不已，想不到皇帝的一番夸奖，作用居然这么大，难怪许多时候领导要身先士卒了。
果然，崇祯皇帝看到下面几个进士的表现，心中也暗自满意，心中满意了，就觉得要赏赐这些人一些什么，而一个新科进士最想要的是什么，当然就是官职了。
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崇祯就开口说道“此次殿试，因为情况特殊，所考并非你等擅长的试赋，而是需要经验的时政策论，你们不仅没有不适应，反倒做出的策论比一下久经官场的官员做的还要好，因此，朕绝对你们几人，不必在等吏部选官了，朕将直接授予你们官职，现在你们都说说，希望到哪里为官。”
崇祯的话一说出口，不仅这几个新科进士有些蒙了，就连满朝的文武大臣都一时间惊呆了一般，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古板守旧的崇祯皇帝，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先是不按程序的将试赋换成了策论，如此也就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大事，而现在，居然又闹出了一个不经过吏部，直接给新科进士授官的一幕，难道真的是国之将亡，必出怪异吗？
可是，无论别人怎么看，崇祯却还是做出了决定，毕竟崇祯原本就打算在这次的进士中挑选一些俊才，来作为将来自己的胯骨之臣，如果现在不多给一些好处，怎么能够让这些人记得自己的好呢？
“李文思，你的策论写的不错，虽然还是有些疏漏，可你毕竟还没有经过磨练，能够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说说，你想要到何处任职。”心中有了决定的崇祯开口说道。
听到皇帝向自己询问，站在最前面的李文思当即惊喜的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无论到哪里任职都是陛下对小臣的恩典，小臣只有谢恩领命，岂敢挑三拣四。”果然不愧是官宦世家出身的人，一番话说得即抬高了自己，又拍了皇帝的马匹，一举两得。
“好好好，你有如此一番报国之心，朕心甚慰，既如此，那么你就先到户部做一个主事吧，做得好了，朕另有重用。”崇祯果然开心的说道，甚至就连官职也给的有些高了。
要知道，按照惯例，每次科举的前三甲，才会授予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剩下的进士不是八品就是九品，而崇祯这次一下子就授予了李文思一个正六品的实权主事，可见他的心情是多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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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最后一个进士
“杨延鉴，朕授予你刑部主事。”
“宋之绳，朕授予你工部主事。”
“陈名夏....”
............
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授予李文思主事的时候，文武百官还感到一阵吃惊，当崇祯一口气授予了三个六品主事，三个七品主簿等实权职务之时，所有人都已经不再吃惊了，因为，他们已经麻木了。
“石磊.......”当听到崇祯口里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认为又一个七品官员诞生了，就连一直心中忐忑不安的石磊，此时心中也一片火热，那可是七品官呀，虽然跟他的理想不相符，可这也是人生的一道亮点，无论以后怎么样，说出自己曾经得到皇帝的钦封，别人也会高看自己一眼。
只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崇祯并没有开口封官，而是淡淡的说道“石磊，你知道朕为什么会招你出来吗，并不是你的策论写的多好，而是你的胆大包天，先不说你先前居然在朕的抡才大典上酣睡不醒，就说你的策论上面居然敢写出迁都，如此荒谬之言，朕怎么能够不见见你呢？”
崇祯的话一说完，原本一片寂静，就连崇祯一反常态的大肆封官也没有一丝反应的文物群臣瞬间就像是进了水滴的油锅一般，猛烈的爆发了出来。
“陛下，‘天子守国门’，乃是当年成祖皇帝，留下的国策，就连当年土木堡之变后，英宗皇帝失陷于番邦，朝廷也没有迁都之意，反倒一心死守京城，现在虽然贼军势大，可却还没有当年的情形危及，只要徐徐图之，凭借我大明万里国土，亿兆子民，又岂是一群赤脚流寇能够动摇的，因此，还请陛下千万不要有迁都之意，否则的话，我大明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呀！”
看着面前满头白发，连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一个老头，跪在那里一边哭嚎，一边诉说，两者还非常搭配，一点都不让人感到冲突，可见，此老绝对是经常这么做的老手了。
“不错，不错，陛下，李阁老说的真是是老成谋国之言，此子一届士子，国难当头，不知以报国恩，反倒出此大逆不道之言，真应该将他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是呀，陛下，应该杀了此子以儆效尤。”
............
看着眼前那一群胸前绣着各种飞禽走兽的人们，纷纷睁着喊着向崇祯皇帝请求杀了他，石磊的心中却一片平静，对于这些所谓的高官大臣们的想法他非常清楚，而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不轻易给朱薇媞说的原因了。
因为，了解历史的石磊非常明白现在的大明朝臣到底是一群什么德性的人，孔子所说的‘礼崩乐坏’用在他们身上那简直是非常贴切的，按照后世史书的记在，在李自成攻破北京城之后，真正愿意以身殉国的朝臣官员只有九个人，而崇祯身死之时，也只有一个王承恩在场。
反倒是平时那些被人们给称为阉宦的太监却纷纷进行了抵抗，最后身死几百人，后宫宫女也殉国七百多人，就连平时那些被朝廷苛刻对待的土绅也有几百人为大明所殉葬。
反倒是受到朝廷优待的官员，在李自成进入北京城的第一时间，就纷纷列队迎接，甚至比平时面对崇祯皇帝都要恭谨热烈，而后在听到李自成愿意使用它们中的一些人继续为官之时，不惜身穿仆人的青衣小帽，来到平时他们根本不屑一顾的牛金星的府门前等候挑选。
如此一群丝毫没有礼义廉耻之人，现在居然大义凌然的要皇帝杀了他，让石磊在好笑之余，更多的是一种可悲可叹的感觉。
可悲的是人们在自己私欲的面前，无论多么卑鄙无耻的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而可叹的是，大明朝传承两百多年，对于士大夫，读书人也是纷纷照顾有加，到了最后，却还比不上一个整日割地赔款的宋朝，最起码，宋朝末年，还有十万军民愿意以身殉国。
“好了，好了，各位爱卿都请起吧，朕当然知道迁都乃是自毁之道，所以，还请各位爱卿放心，朕是绝对不会迁都的。”看到反应剧烈的众臣，崇祯温言安抚的说道。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呀”
崇祯的话一说完，那些原本纷纷跪地哭喊的大臣，都禁不住激动的呼喊起来，仿佛崇祯做了一件多么大功德的事情。
“陛下圣明，只是，此子这次敢胆大包天的提出迁都，如果不对他做出处罚的话，天下人说不定还以为陛下也是赞同他的观点的，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臣以为将他明正典刑，如此，方能够杜绝以后再提此类事情的人出现。”就在所有官员都纷纷归为之后，就看到一个年约六十上下，身材略胖，看起来老实憨厚，可是，眼睛里却闪着寒光的官员出列开口说道。
听完这句话，石磊神情紧张的紧紧盯着这个官员，如果说着大殿里面真的有石磊认识的官员的话，那么就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他的师傅刘相彦，而另外一个就是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的石家主母，李萍的父亲，李建了。
如果说以前的石磊在李建的眼里就是一颗石子的话，那么现在已经考中进士的石磊，就已经是一块巨石了，虽然，并不会对李建构成什么威胁，可是，对石家事情了如指掌的他，深深知道，如果石磊成长起来之后，对李萍会有怎么打的打击。
所以，一直实行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的李建，刚好利用石磊提议迁都这件让满朝文武都抵制的事情，来争取将石磊给压下去，哪怕杀不死他，也不能够让他进入官场。
果然，李建的提议得到了众多官员的赞同，毕竟，他们可不想以后三天两头有人提迁都，如果迁都的话，那么许多在京城居住了多年的人，岂不是要舍弃这里的无数田产跟关系，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恐惧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一儆百，让所有人知道，敢于提出迁都的下场是什么，毕竟，不顾忌自己死活的人还是少数的。
“哈哈哈，李爱卿的话严重了，虽然，他提出的建议胆大妄为，可是，朕毕竟早有言在先，无论在策论中犯了什么过错，朕都一概不会追究的，再说了，他毕竟还年轻嘛，少年人缺少见识，以后多多历练，说不定也能够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听完李建的话，崇祯皇帝却一反刚才严肃的神态，笑着说道。
“既然陛下已经有言在先，那么臣无话可说。”看到崇祯皇帝出言包庇石磊，李建也只能无奈的退了下去。
看到一脸不敢的李建退下去，石磊心中也禁不住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崇祯皇帝听了李建的蛊惑从而杀了他，到那时候，他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正当石磊心中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又听到崇祯开口说道“石磊，你的策论朕虽然已经赦了你无罪，可是，你身为一个进士，居然在殿试之时，酣然大睡，此举不仅是你一人之事，就连朕跟整个朝廷文武百官都颜面落尽，你说，朕该如何惩罚你才对。”
听完崇祯的话，石磊心中闪过无数怒骂，‘刚才都已经说了，不追究了，现在居然又提起这一茬，你真是看小爷不顺眼，想要弄死小爷是吧。’
可是，这些话他也只能够在心中偷偷想想，嘴上还是非常恭谨的说道“臣有辱斯文，自我感觉罪无可恕，因此，无论陛下有什么责罚，小臣都毫无怨言。”
既然不知道崇祯是怎么想的，石磊也懒得在想什么，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崇祯，反正小爷就这百十来斤了，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大不了小爷在重新穿越一回。
看到跪在地下，明显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石磊，崇祯暗暗的摇了摇头，随即，声音凌厉的说道“好，既然你自己也觉得自己罪无可恕，那么朕决定，将你擢落为本次进士科第三百九十九名，并且，取消你进入翰林院已经六部观政之资格，发往陕西榆林县为县令。”
听完崇祯皇帝的话，石磊禁不住一愣，第三百九十九名，不就是最后一名吗，让原本还想做做状元的石磊，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如果这仅仅是失落的话，后面的那一条，发往陕西榆林为县令，他奶奶的，谁知道榆林在什么地方，陕西，那可是李自成的老家呀，自己到他家里去做县令，不是找死吗。
只是，无论石磊在怎么想，处于这个权利高度集中的封建社会，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句话，那么你就算再不愿意也要执行，否则的话，等待你的就只有被‘咔嚓’这一条路了。
而看到石磊那一脸落寞的神情，不仅李建笑的合不拢嘴，就连他的师父，脸上不仅没有一丝难过的表情，反倒一反常态的挂上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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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未知的未来
“师傅，徒儿此次名落榜末，还在金殿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出了如此一个大丑，落了师傅的脸面，还请师傅责罚。”
从金殿上面下来，看到新科状元李文思等人风光的前去游街之后，石磊跟在正要回去的刘相彦的身后，满脸悔意的说道。
听到石磊的话，刘相彦脸上充满了玩味的笑意，半天之后，才说道“你个小兔崽子，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跟我玩心眼，信不信我揍你，心里面高兴就笑出来，现在一脸憋屈的神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啊，哎，徒儿到底还是稚嫩，到底还是逃不过师傅的法眼，只是，能够离开京城这座大囚牢，徒儿确实是内心欢喜，可是，原本，徒儿是想要前去南方的，现在，陛下居然将徒儿给发配到了李自成的腹心之地，你说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听完刘相彦的调侃，石磊也放下心头的伪装开口说道。
“哼哼哼，说你小子稚嫩，还真是没有说错，别看现在南方还能够保持表面的平静，可那也只是外部没有过大的危机产生罢了，再说了，你只看到了南方的好处，却没有看到它其实并不适合你，别的不说，哪里从一品大员到九品小吏，都是有一定关系的，你一个新入官场的进士，官不大，也没有过硬的靠山，怎么才能够实现理想，打开局面，估计等到你打开局面的时候，大明存不存在还不一定呢？”
听完石磊的话，刘相彦语气有些凝重的说道。
“可是，最起码我这一个官身在南方还能够利用，到了西北那地方，说不定马上被人给‘咔嚓’了也不足为奇，再说了，陕西现在是什么情况，我根本就毫不知情，榆林是什么地方，我也一无所知，我如果就这么去了，保证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看到刘相彦也赞同自己去西北，石磊也有些无奈的说道。
“哼哼，看你这个熊样，你身为我平生唯一的一个弟子，你觉得我会害你吗，如果没有一定把握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支持你过去，现在我就给你说说西北的情况，也省的让你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活。”看到石磊那一脸怂样，刘相彦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在刘相彦的诉说下，石磊对于西北目前的情况终于有了一点了解。
石磊之所以认为去了西北就是死路一条，就是根据后世的资料，一直认为现在整个江北地区，除了京城跟他附近的山东，等地之外，已经全部被李自成的闯军给占领了，特别是李自成的老家陕西更加是他的重中之重，可却没有想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虽然现在的闯军看着拥兵百万实力强大，攻城略地，战无不胜，可是，那都只是表象而已，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整个北方除了九边地区之外，居然没有正规军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刚刚招募的民壮，或者相似左良玉一样这种畏敌如虎的军阀。
而李自成集团，虽然看起来占得地方巨大，其实，真正被他给掌控的地方，也就是几个比较大的城市而已，剩下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在攻打下来之后，要么直接任命一个人为县令，或者直接就任命原本的县令继续管理地方。
这种情况，现在在闯军气势如虹的强盛兵力下，还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如果闯军受到打击之后，就会向滚雪球一样的立马出现土崩瓦解的崩塌，毕竟，那些能够投靠他的大明官员，改天也能够投靠别人。
而在这之外，还有一些地方却并没有投靠闯军，而闯军也没有对这些地方直接动手，榆林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原本只是一个小镇的榆林，在明成化年间，为了抵御蒙古人的入侵，将榆林设置成了屯兵的卫所。
后来，又因为榆林乃是跟蒙古交接之地，乃是蒙古入关的要道，如此经过百十年的自然发展之后，这里就成为了中原跟蒙古的一个自由市场，而后慢慢的就发展成了现在的榆林县，所以说，虽然榆林是一个县，其中却大部分都是士兵，也算是一个重镇了。
真是因为这种原因，从崇祯十二年到现在，短短四年间，就快速的从千余士兵发展壮大到现在几十万部署的李自成也不敢随意进攻这个地方。
“按照师傅如此一说，看来这个榆林并不像别人所说的是鬼门关呀，反倒有些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般。”听完刘相彦的一番解释，石磊心中也轻松了不少的说道。
“世外桃源，如此说来也不算错，在一些人的眼里，他就是这个乱世的世外桃源，可你要知道，就算是世外桃源，也并不是永远都能够安稳、祥和的，现在的李自成虽然不会进攻榆林，可那是因为他有更加重要的进攻目标。
如果到时候等到整个北方都被他给平定之后，你认为他还会放着榆林不管吗，到时候别说是榆林这么一个小地方，就算是实力强大的九边，他也会想方设法的拿下来的，所以，能不能在榆林打开局面，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看到石磊表情，刘相彦禁不住说道。
“哈哈哈，有了师傅这些详细的资料，你就是给我一个竹竿，我都能撬动地球，更别说是打开局面了，受到师傅这么多年的教诲，如果连这么一点手段都没有的话，岂不是给师傅丢脸吗？”听到刘相彦的话，石磊开口笑着说道。
................
坐在石二蛋赶着的晃晃悠悠的牛车上，石磊却没有了丝毫的睡意，经过了刘相彦的一番全身详细分析，石磊对于榆林之行充满了希望，原本，还不知道过年后将要却哪里他，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怎么能够不好好把握呢，再说了，无论在榆林有什么样的发展，总比呆在京城里面，面对两次亡国要强的多，一次是李自成灭亡大明，而另外一次却是异族灭亡华夏。
想到自己就要去实现自己曾经承诺的给那个女孩的诺言的时候，石磊的心中顿时一片火热。
.................
就在石磊已经打开心结，对于榆林之行充满期望的时候，皇宫里面，却正在上演一幕激动的对话。
“父皇，您为什么将他给贬为县令，还是虎狼之地的县令，您这不是变相的杀他吗，难道就因为他提出的迁都之策吗，可那是孩儿逼他，他才说出来的，如果您要惩罚的话，就惩罚女儿，放了他吧！”乾清宫中，平时总是一脸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不会引起他注意的朱薇媞，此时却满脸懊悔神情，双眼红肿的说道。
“混账，你怎么跟父皇说话呢，朕乃是一国天子，做出的绝对又怎么能够改变，再说了，朕之所以惩罚那，并不是因为他那迁都之策，而是因为他在大殿之上酣睡，蔑视朝廷礼法，再说了，朝廷大事，岂是你一个后宫女子能够干预的。”看到平时乖巧女儿，今天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一反常态，崇祯顿时又升起了无边怒火。
“不错，他是触犯了礼法，您惩罚他也是应该的，可是，您就算要惩罚也应该将他派到别的地方，榆林那是什么地方，哪里可是闯贼的老巢呀，如此一来，他除了一死，岂不是别无他路了。”面对崇祯的呵斥，朱薇媞还是据理力争的说道，要知道，她可不是那些一无是处的后宫女子，从小好学，聪明伶俐的他，在崇祯的有意纵容之下，对于国事甚至比一下大学生还要精通，拟出的办法，甚至连崇祯都赞叹不已。
面对朱薇媞的据理力争，崇祯一时间却哑口无言了，在石磊这件事情上面，他确实做得有些不地道，可在他眼里，向石磊这么一个小人物，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面对朱薇媞的责问，理亏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一时恼怒之下，崇祯大声喊道
“出去，你给朕出去，回到你的宫里，好好的闭门思过，想不通就不要出来了。”
在身边宫女们的搀扶下，朱薇媞万分不情愿的退了出去，可是，面对暴怒的崇祯，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看到退出去的朱薇媞，一直坐在旁边干着急的周皇后，温言说道“陛下还请息怒，薇媞毕竟还小，有些事情一时想不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陛下以后多教导她不就行了，何必生如此大的气呢？”
听完周皇后的话，崇祯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哎，你不知道，这件事确实是朕有所理亏，可是，朕也没有办法，为了大明天下，别说是牺牲一个石磊了，就算是牺牲再多的人，朕也在所不惜，只是朕却没有想到，对于这个石磊，薇媞却如此上心，一时间让朕也无力应对，只能让她回去了，等等你去看看她，顺便好好安慰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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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皇帝家事
周皇后听完崇祯的话之后，马上就点头答应的说道“这点你就放心吧，薇媞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等等就没事了，他从小就是一个知道轻重的好孩子，只是.....”说道这里，周皇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猛地停住了。
“只是什么，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想到了就跟朕说，可别藏着掖着的，到了最后，满天下都知道了，就朕一个人还蒙在鼓里。”看到周皇后的表情，崇祯帝皱着眉头厉声说道。
如果是别人的话，看到崇祯如此严厉，说不定早就已经吓的失魂落魄了，可是周皇后却不是一般人，从小美丽端庄，出身微寒的周皇后，自从嫁给当时还是信王的崇祯之后，就情深谊笃。
后来，在崇祯即为之后，又是在周皇后的帮助下，才顺利的诛除了权倾朝野的魏忠贤一党，从而顺利的掌控权利，并且，周皇后还是一个颇有才敢、手段的人，无论是原本的信王府，还是后来的皇宫大院，都被她给打理的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仆人奴婢，无人敢不听号令。
所以，面对厉声的崇祯，周皇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又想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道“陛下，薇媞今年已经二八年华了，放到民间是否也应该谈婚论嫁了，要知道，虽然，皇家女子多晚嫁，却也不应该太晚，您说是吧！”
听完周皇后说了一段毫无关联的话，崇祯却不仅没有责怪她，反倒语气放缓的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说，薇媞跟那个石磊.....”
说道这里，崇祯猛地住嘴，随即就接着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要知道，他们才只不过见了一次面而已，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
“就是因为此事太过于诡异，臣妾才不确定的，可是，知子莫若母，薇媞是臣妾身上掉下的肉，她怎么想的，臣妾还是能够看出一二的。”周皇后也叹息了一声说道。
“哎，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话，朕就不会将那个石磊给发往榆林了，现在就算知道了，也已经晚了，难怪薇媞一听说朕将那个石磊给发往榆林，就马上焦急的来朕面前要求朕改变主意了。”听完周皇后的话，崇祯脸上瞬间出现了一股懊悔的意思。
看到崇祯脸上的懊悔之意，周皇后有些不忍的问道“陛下，难道真的无法改变了吗，毕竟，薇媞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她那倔强的性子，眼睛是从来看不上别人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您就不能够松松手吗？”
崇祯木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哎，晚了，朕今日公开了那石磊关于迁都的策略，文物群臣不知道有多少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纷纷让朕杀了他，所以，无法之下，朕只能将他贬往榆林，如此才保下他一命，如果朕现在将他留着京城的话，等待他的是什么下场，谁都不知道。”
听完崇祯的话，周皇后脸上也漏出了一脸无奈的表情，叹息的说道“哎，事到如今，听天由命吧，臣妾会好好的劝劝薇媞的，只是，还希望陛下也能够稍微留意一下，看看朝中都有哪些青年才俊，也好给薇媞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人家。”
..............
“啊，哎呦。”正当石磊坐在牛车上面畅想未来的时候，就感到牛车猛地一震，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向前面撞去，虽然，石磊已经快速的探手抓住了车身的周边，可由于牛车的空间，实在是太小，身子虽然停住不动了，脑袋却重重的撞到了牛车的车壁上。
“呜呜，二蛋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停下了。”一般捂着已经青了一块的脑袋，一边开口问道，毕竟，如果没有事情的话，二蛋肯定是不会故意停车的，现在不仅停了，还来了个急刹车，只能证明外面肯定是出事情了。
“哎呦，少爷，少爷您没事吧，都怪我，不不不，都怪那些人，要不是他们突然出现在路上，我也不会停车的，少爷，您的伤没事吧，要不要找大夫看看。”看到脑袋青了一大片的石磊，石二蛋手忙脚乱的说道。
“好了，好了，我没事二蛋哥，我看看到底是谁，居然拦住我的车。”一边忍者疼，石磊一边抬头看去，当他看清了来人之后，才进步一阵轻松。
石磊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苦笑着说道“二哥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时间到了我自己会过去的，你们怎么直接过来了，害的我还以为是仇家过来寻仇的，差点偷跑了。”来人正是身患怪病，被他给治好的方骏驰手下，猴二。
看到石磊手捂着脑袋，说话的时候还呲牙咧嘴的，猴二有些尴尬的说道“还请恩公见谅，我等冒失，害的恩公受伤，真是罪该万死，还请恩公恕罪。”向石磊说完这些话之后，猴二就对着身边的另外六个大汉怒斥道“混账东西，我不是说了吗，你们都小心点，看看，现在害的恩公受伤了，你们等着大哥责罚你们吧！”
“好了，好了，二哥就不要在说他们了，都是无心之过，我这就是一点小伤，等几天就好了，说吧，你们来找我做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大哥的伤，还不到时候吧！”石磊随口说道。
听到石磊的话，猴二才慌忙说道“啊，恩公说的不错，不是大哥的病，而是我们今天开堂会，众兄弟都说要邀请您一起参加，所以我们就只能在半路拦住您了，还请恩公赏脸，前往一聚。”
“哦，居然有这种事情，那我肯定是要去的，不瞒二哥说，我从小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江湖上的好汉，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痛快无比，没想到今天我也能参加，真是太好了。”听完猴二的话，石磊满脸兴奋的说道。
听完石磊的话，原本满脸紧张的猴二，顿时大喜的说道“恩公既然同意了，那么就请上马吧，如此，我们也能够早点到达。”
“好，客随主便，今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石磊从牛车上缓缓下来说道。
看到石磊就要这么跟着这群人走了，一边赶车的二蛋顿时着急的说道“啊，少爷，老爷他们还在家里面等着我们呢，您看.....”
看的出来，二蛋是借着这个机会在担心石磊的安全，“二蛋哥就放心吧，我跟二哥可是熟人了，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就先回去吧，告诉我娘说，就说我却见朋友了，别的就不用多说了。”
石磊的话一说完，就看到猴二从怀中掏出了一锭五两大小的银锭，抬手递到二蛋的手中，温和的说道“这位兄弟放心，恩公跟着我们过去，肯定没有半分危险，就算有事，我们拼了命也会让他安全回来的，这点钱在路上买点茶喝。”
看到石磊跟着几人骑着快马飞逝而去的身影，在看看自己手中那一锭银子，石二蛋此时才发现，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少爷，已经变了，变得自己快不认识了，可是，二蛋却没有伤感，反倒心中充满了安慰。
在猴二的带领下，石磊快速的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而不是去石磊刚认识他们的地方，只是，对于这点，石磊心中却并没有着急，虽然，跟方骏驰当然见过没有几次，可是，对于这个方大哥，他却感到万分神秘，可是，无论方骏驰怎么神秘，他知道，方骏驰这个人恩怨分明，豪爽大气，乃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豪杰，对于这种人，石磊心中历来是敬佩万分的。
果然，在出城之后，他们策马奔驰十多里，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说起来是村落，其实乃是一个山庄，在京城外面，向这种山庄大大小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乃是一些高官显贵为了管理城外的土地而搭建成的农庄，平时除了收租之外，闲暇时也会偶尔在这里小住几天，不仅古代人如此，就连现代人在城市居住的时间久了，也会到农村住几天，而有钱人也喜欢在一些环境好的地方，购买一些别墅，用作度假之用。
还没有进入山庄，石磊就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那天晚上打劫他的铁熊，只是此时的铁熊却也鸟枪换炮了，原本打劫用的木棍换成了一柄厚被大刀，而身上也穿着剪裁得体的劲装，看起来居然有几分门神的样子。
“哈哈哈，铁熊兄弟呀，老远看见像是你，却没有敢打招呼，没想到这走进了一看，居然真的是你，没想到，这次几天没见，居然变化这么大了。”策马走到铁熊身边的时候，石磊笑着说道。
“啊，石兄弟你来了呀，刚才大哥让猴二哥前去找你的时候，我听说了，就一直在这等着你，没想到你现在才来，来来，快跟我进去，大家都等你好长时间了。”看到石磊的出现，铁熊也万分激动的说道，同时一边说，还一边探出两条胳膊，将石磊从马背上给托了下来。
有点晚了，见谅，木头最近工作有了一点变化，从明天起，更新时间有所改变，第一章下午两点左右，第二章改到八点左右，请大家多多见谅，顺便求一下推荐跟收藏。
第二十七章 方骏驰往事
“铁熊，你们怎么不在城里了，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看起来挺不错的，怎么，最近发财了，晚上还出去打劫不？”跟在铁熊的身旁，石磊一边走，一边问道。
“嘿嘿嘿，石兄弟说笑了，为了那件事大哥已经骂过我了，你就不要再提了，只是，虽然大哥骂了我，我还是挺高兴的，要不然我去打劫的话，怎么能够认识你，大哥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好。
也幸好，大哥的病好了之后，就召集我们兄弟干了一票大的，一下子就将饿虎帮给打平了，现在整个京城道上的兄弟提起大哥，没人不知道的。”听到石磊的调侃，铁熊憨憨的一笑，说出了原因。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山庄，两人还没有进去，就看到一群人，快步向这边走过来，当看到两人之后，领头一个身形高大，气质不俗，虽然有些瘦，可是看起来却精神奕奕，正是石磊见过几次的方骏驰。
看到石磊出现，隔着老远，方骏驰就大笑着拱手，随即喊道“哈哈哈，石老弟终于来了，我原本还以为老弟不会过来，没想到老弟居然如此给面子，真是让为兄这寒舍，蓬荜生辉呀！”
“怎么，方大哥是怕我喝你的酒吗，凭我们的关系，你既然邀请了，我就算只剩一口气了，爬也会爬过来的。”石磊也笑着说道。
“好，痛快，老弟既然如此说了，一会如果不陪你喝几碗，真是对不住老弟的这一番心意了，来来来，快跟我进去吧。”方骏驰走到石磊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大厅里面拉去。
进入大厅，石磊就看到这里跟后世的土匪山寨一样，一张张厚实的梨木椅子整齐摆放，最中间的位置放了一张高高在上的虎皮大椅，这是真正的虎皮大椅，除非这个时代有人造毛，一张硕大的花斑虎皮脑袋朝下的被被摆放在椅子上，在身边两个硕大火盆的映照下，显得栩栩如生，彷如随时能够重新跳起来一样。
这一切都让石磊感到万分的新鲜，只是，有一点让石磊感到奇怪的是，刚才铁熊明明说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这里除了他自己跟方骏驰之外，却没有一个人。
仿佛看穿了石磊心中的疑惑，方骏驰拉着他随意的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方老弟是不是奇怪这里为什么没人呀！”
看到石磊点头之后，方骏驰才笑着说道“一个月前，我方骏驰是一个等死的人，怎么也不敢想我居然能够有痊愈的一天，可是，在石兄弟的神医妙手之下，我又重新活了过来，按理来说，我应该重谢石兄弟的。
可是，我经过打听之后，才知道石兄弟小小年纪居然已经高中进士，所以，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石兄弟的恩情了，只是，没想到......”
说道这里，方骏驰停了下来，脸色古怪的看着石磊。
“方大哥是不是想说，没想到我这个新科进士居然如此倒霉，居然被皇帝给发配到了边疆，马上就要面临九死一生的事情。真是没想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次不过半天的时间，这件事居然已经差不多尽人皆知了。”看到方骏驰的脸色，石磊自嘲的说道。
“这都是朝廷不公，皇上昏庸，向石兄弟这种大才，就算做了首辅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居然因为一件小事，被发配边疆，真是老天不公。”听完石磊的自嘲，方骏驰瞬间怒骂道。
他这一骂，反倒让石磊感到奇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方骏驰居然对朝廷的感官如此恶劣，看来，他也受过朝廷的迫害。正当石磊心生疑惑的时候，就听到方骏驰又接着说道
“哎，事到如今，那么我们也不算是外人了，我有话就直说吧，我今天请石兄弟前来，是前来请石兄弟帮我们一个忙的。”
“嗨，方大哥有什么话还请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石磊回答道。
“那好，经过我跟诸位兄弟们商量之后，我们决定跟着石兄弟一起前往榆林，还请石兄弟一定要答应我们。”看到石磊答应的痛快，方骏驰也直接开口道。
“啊，恩，你说什么，你们要跟我却榆林，我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你喝多了。”听完方骏驰的话，石磊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可使，瞬间他就结结巴巴的反问道。
“哈哈，石兄弟放心，我很清醒，你也没有听错，不错，我们这些兄弟就是要跟你一起前往榆林。”方骏驰看到石磊的样子，禁不住笑道。
“可..可是，这..这是为什么呀，榆林是什么地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可是九死一生之地呀，你们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去，如果因为我救了你的话，你们也不用这样呀？”石磊还是疑惑不定的说道。
看到石磊的样子，方骏驰也知道如果不说清楚的话，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的，因此，方骏驰深吸一口气，才缓缓的说道“石兄弟，这件事压在我心中好多年了，既然到了现在，那么我就说出来吧。”
“不知道石兄弟听说过左都督平辽总兵官毛文龙毛大帅。”方骏驰开口问道。
“你说的可是开创了东江镇，曾经凭借数千义兵，而攻入奴酋境内八十多里，擒获奴酋大将的毛文龙，毛大帅。”听到方骏驰的问题，石磊瞬间想到了这么一个人。
对于这个后世非常有名的人，石磊也非常了解，后世评价他就像是评价崇祯一样，两极分化，有人说他，评价一个小岛，两万多人，却让兵锋锐利，实力强大的满清无法专心用兵，从而间接的保证了大明边关十多年的和平。
另外有些人却说，他为人骄恣，所上事多浮夸，索饷过多，从而导致大明变相的变得贫困，导致最后的失败。
可无论怎么说，对于毛文龙，石磊却有自己的见解，从毛文龙死后，崇祯皇帝都感到大吃一惊，就可想而知，当时毛文龙对于朝廷的重要性，而袁崇焕用来杀他的那所谓的十二该杀的借口，在石磊看来，那更像是秦桧给岳飞父子所定的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一样可笑。
说到底，袁崇焕之所以要杀毛文龙，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毛文龙因为看不起他一个毫无功劳的人居然能够总督辽东，从而不屑于附庸于他而已。
看到石磊居然知道毛文龙，原本神情暗淡的方骏驰神情终于恢复了过来，接着说道“好，你知道毛大帅就好，十多年前，我当时就跟着毛大帅在皮岛上面抗金，因为，我从小就学习家传武艺，有幸成为大帅的侍卫，得以日夜跟随大帅。
要说起来，大帅这人虽然性子有幸高傲，看不起那些无能之人，可是，对于我们这些人却是万分好的，当时皮岛刚建的时候，除了几百从辽东败退而回的溃兵之外，连一根草都没有。
是大帅带着我们收拢辽东的汉民，抵抗着一次又一次奴酋的猛烈进攻，老天不负苦心人，随着我们的实力越来越强，奴酋终于不敢在主动进攻了，而我们也实力足够，在大帅的带领下，我们登上辽东，开始攻击奴酋，刚开始还只是沿海地带，后来越来越往里，最厉害的那一次，我们居然深入敌境百多里，还攻破了两座城池，你说的奴酋就是那个时候被我们给擒获的。
可是，就在我们实力越发壮大的时候，袁崇焕那个奸臣来了，就因为大帅在见他的时候没有答应他派遣文官前来监军的条件，他居然，居然就这么将大帅给杀了。”
说道这里，石磊看到原本顶天立地，天塌了都不皱眉头的方骏驰居然留下了两行热泪。
“哎，事情已经过去了，方大哥还请放宽心，再说了，袁崇焕也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不仅自己身死，还落了一个污名。”石磊唉声劝道。
“没事，我还是接着说吧，大帅被杀之后，我们许多兄弟原本是想要杀了袁崇焕给大帅报仇的，只是，每每想到大帅生前对我们的愿望，我们终于忍下来了，可就算这样，我们原本还想继承大帅的遗志，好好的守好皮岛，争取早日消灭鞑掳。
却没有想到，袁崇焕那个腐儒居然连这一点都不放过，硬是利用皇帝对他的信任，生生的将我们皮岛给分化瓦解，短短的时间里，原本强大的让鞑掳望而生畏的东江镇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东江镇消亡以后，我跟一些兄弟就成了没有家的孤魂野鬼了，随即，我们就在江湖上到处流浪，可是，关内的生活更加的艰难，朝廷苛捐杂税一次多过一次，而天灾**也不间断，无奈之下，我们也之好来京城过活了。
靠着手上有点功夫，我跟猴二，乔三等人就这么在京城混了下来，后来又收留了一下别的兄弟，有的是卢大帅的麾下，有的是辽东的军户，在这么一帮子兄弟的帮助下，我们也慢慢的混出了头，在加上跟一些世家公子搭上关系后，帮他们处理一下他们不方便出头的疑难事情，在京城中，我们也算是一号人物了，可是，这些都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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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好兄弟
“身处乱世，能够得到一份安稳的环境，有饭吃，饿不死，不用担心朝不保夕的日子，这难道不是方大哥想要的吗？”听完方骏驰的话，石磊有些疑惑的说道。
也难怪石磊会疑惑，从现在所处的环境就能够看出来，现在方骏驰一群人，鲜衣怒马，可见在京城也算是一方势力了，无论是任何人，处于他们现在的地位，估计都不会轻言离开，现在他们却说能够抛弃一切，跟随石磊前往未知的榆林，怎么能够不让石磊心中产生疑惑。
“不，不够，万万不够，我们这些人虽然出身微寒，不懂什么仁义道理，可是，我们却有我们的信念，我们不是那些豪门权贵的看门狗，我们应该是金戈铁马，抛头颅洒热血，驰骋疆场的战士，哪怕抛下一切，我们也愿意重新回到那战鼓轰鸣，刀光剑影的沙场，哪怕战死也毫无怨言。”方骏驰站在那里，满脸激动的说道。
看着眼前激动万分的方骏驰，石磊的心中再无半点疑惑，有的只是一种崇敬之心，看到他们，石磊就仿佛看到了那直飞九天的雄鹰一样，无论地面上有多么美好的风景，但是吸引他们的永远是那孤傲，清冷的天空，也只有在天空上，才是他们真正的天堂。
“方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我怕我承担不起你们的一片托付呀，先不说榆林是什么情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榆林现在情况还算稳妥，可我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又能够有什么作为，再说了，就算你愿意，别的兄弟还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呢？”石磊开口说道。
“哦，哈哈哈，石老弟，从你救我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人，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在众人环视中，能够轻松化险为夷，而现在，看了你的态度之后，我更加深信你是一个有能耐的人，你想想，如果是别人，在这个时候被配往榆林那个未知之地的时候，说不定早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求爷爷告奶奶的想法推脱呢？
可是你呢，听猴二说，找到您的时候，你居然还悠闲的做着牛车在街上晃荡呢，就这一份镇定功夫，如果不是傻子，就是胸有成竹，可是，无论怎么看，石兄弟都不像是傻子，所以，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对榆林之行是早就有底了，才会显得如此镇定。”
说道这里，方骏驰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石磊一眼，随即就接着说道“至于众位兄弟的心思如何，我让他们自己来跟你说，好了，你们都进来，自己跟石兄弟说说吧！”最后一句话，方骏驰是对着大厅门口说的。
方骏驰的话刚刚说完，就看到紧闭的大厅门缓缓的打开，一群衣着各异的大汉疾步走了进来。
看着站在面前的人，方骏驰开口说道“来，刚才石兄弟说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现在就当面跟石兄弟说说你们的想法，是愿意留在这里，还是愿意跟着他一起前往榆林。”
听完方骏驰的话，一直感觉跟石磊最亲近的铁熊首先扯着大嗓门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跟着石兄弟一起前往榆林了，他奶奶的，这京城别人说有多好，可是我在这里就是觉得不痛快，憋屈的打架都没有意思了。”
听着铁熊那憨厚的抱怨，所有人都禁不住一笑，而后更多的人也开始喊道“我刘铁柱愿意跟石兄弟前往榆林，我原本就是大同镇的兵，可是那年鞑掳破大同时候，却跟兄弟们打散了，无奈之下就流落到了这京城，现在能够重回边关，我还要多谢石兄弟呢？”
“哈哈哈，我张彪也愿意跟着石兄弟去榆林....”
“我愿意”
“我也愿意”
..........
一声声粗狂，豪放的声音纷纷大喊着，就好像这是要去旅游一样。
当所有人都说完之后，众人的眼睛都仅仅的盯着最旁边的猴二，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猴二才缓缓开口说道“石兄弟，当时从你救了大哥之后，我就说过，你从今往后就是我猴二的恩人了，为你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别说是却榆林了，就算是再难的事情我也一定愿意做。”
“怎么样，石兄弟这下放心了吧，我们这些人虽然不会什么文案之事，可是，我相信有了我们的帮助，最起码没有什么毛贼敢打石兄弟的主意。”看到所有人都清醒的表态了，方骏驰大声说道。
“好，好，好，石磊，在这里多谢众位兄弟了，还请众位兄弟放心，今日众兄弟的恩情，我石磊终生不忘，将来如果有一天石磊能够有所作为，肯定不会忘了诸位兄弟，从今往后我们就是真正的生死兄弟了，小弟无以为报，就以茶代酒了。”看到那一张张坦诚的脸，石磊心中激动的无以复加的说道，同时拿起手边的茶杯向着众人说道。
“慢，石兄弟，等一下，我们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完呢？”看到石磊拿起茶杯就要一饮而尽的时候，方骏驰突然伸手拦住他说道。
“哦，方大哥，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有的话，你只管说。”石磊开口说道。
石磊的话一说完，就看到方骏驰拉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大厅中间走去，正当石磊疑惑方骏驰的用意的时候，就看到方骏驰将他给拉到了大厅中间那张虎皮大椅上，然后，双手一用力，就将他给按在大椅上。
看到这一幕，石磊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过来了方骏驰的用意，顿时大声喊道“方大哥，不可，万万不可呀，我怎么能够坐在这里呢？”
可是，无论石磊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方骏驰那彷如铁钳一般的手掌。看到想要站起来的石磊，方骏驰说道“石兄弟还请听我一言。”
“石兄弟应该知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蛇无头不成行，虽然，我们都是好兄弟，可是，你也知道，如果说上马砍人我们这里任何人都毫无犹豫，可是，要说到运筹帷幄，算计人心，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这里几十人加在一起也不如石兄弟，所以，经过我们兄弟商议之后，我们决定认石兄弟为大哥。”说道这里，方骏驰看到石磊想要开口说什么，顿时又接着说道
“石兄弟也不要急着说话，听我把话说完，石兄弟不要认为让你做大哥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我们既然决定了跟随石兄弟，就是将我们这条命交给了你，如果石兄弟真的不愿意带领我们的话，难道就这么看着我因为决策失误，白白损失了众兄弟的性命。”
听完方骏驰的话，石磊不在挣扎了，他此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方骏驰说的话非常实在，他们既然都已经决定以性命相托了，自己如果还介意一个位子的话，岂不让众人寒心。
“好，既然说道这里了，那么我石磊在这里答应众位兄弟，以后一定为带着大家拼出一个美好的未来，决不让大家后悔今天的选择。”
“好，好，好，哈哈哈，太好了，既然都说好了，那么我们就出去喝酒去，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看到石磊终于同意了，众人顿时兴奋的喊道。
看到众人欣喜的表情，石磊知道，他这个决定没有做错，可是，想到自己以后要被这些人称为大哥，这么一个彪悍的称呼，石磊心中就感到一阵恶寒，顿时拉着方骏驰的胳膊说道“方大哥，虽然我答应以后带着兄弟们，可是，能不能不要叫我大哥，要知道这里面我可是最小的。”
“那有什么，你既然是我们领头的，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不叫你大哥叫什么，难道还叫石兄弟，这可是坏了规矩的。”方骏驰有些疑惑的说道。
还是一边的猴二看出了石磊脸上那尴尬的表情，顿时低着头说道“大哥，我看石兄弟的提议还是不错的，大哥是我们之间用力称呼的，可石兄弟毕竟是读书人，又马上是县太爷了，我们现在叫叫没有什么事情，可是，以后到了官衙里面总不能也这么叫，到时候岂不是让人笑话石兄弟吗？”
“恩，不错，不错，都怨我思虑不周，幸好，还没有筑成大错，那么你说，我们应该怎么称呼石兄弟，毕竟，无论我们下面关系再好，可这上下尊卑总是要确立的。”方骏驰也有些后悔的说道。
低头想了想之后，猴二才开口说道“大哥，要不这样，石兄弟是读书人，新科进士，这就是白面书生了，我们不如称呼他为公子，这样就算将来到了县衙，别人也不会感到意外，以后办事也方便得多，你看如何，这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公子，不错，我看石兄弟不错，比那些什么狗屁的温公子，朱公子的更像公子，好，就这样了，以后让兄弟们都称呼石兄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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