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生病
虽然李思雨信心满满,但是还是经过了四次才做好了那个香辣大白菜,最后收起来装到罐子里,等吃的时候,那香油拌了,绝对好吃。
家里人第一次吃的时候,都多吃了一碗饭。
胡氏说道:“这就是你这一段时间琢磨的?还挺好吃。”
说的贤哥儿和李存安都笑了,因为李思雨可是做坏了好几次,每次把那坏掉的大白菜给倒掉的时候,都心疼的没有办法。
“娘觉得好吃,我以后就多做一些,我估计这东西到夏天的时候,就不能多做了,容易坏,还是做腌菜管的时间长一些。”
胡氏笑道:“夏天的时候,哪里还有这大白菜?不过也没有事儿,夏天那什么黄瓜,茄子,辣椒都长出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不可能有反季节蔬菜,大白菜那时候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
“娘,我看我们可以在咱们院子里点一颗葫芦秧,只在上面占地方,夏天还可以乘凉。葫芦也能吃一个夏天,等葫芦老了,还可以做瓢。”
要不是地方小,她还想种些丝瓜,苦瓜,和眉豆呢,这些都是跟葫芦一样,可以长得跟葡萄架子一样。同样可以吃一个夏天。
“行,我找人要点种子,到时候在墙角种下。”李存安开口说道。
嗯,爹怎么关心起这个事儿了?胡氏和李思雨都看着李存安,李存安道:“最近去了各个百户所,大家都会留着去年的种子,要一点也没有什么事儿。”
“姐,以后小鸡仔等我回来喂啊。”贤哥儿从小鸡仔买回来后,就特别喜欢,天天从学堂回来,就是看小鸡仔,然后给小鸡仔喂食。
“好啊,等它们下了鸡蛋,姐给你煮鸡蛋,以后你每天都可以带去吃了。”李思雨笑道。
“爹,娘,我看这附近大家都可以弄一些东西卖,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李思雨说道。
李存安道:“雨姐儿想要做什么?”
胡氏忙说道:“你别惯着雨姐儿,现在家里就雨姐儿一个人,天天还要做饭,哪里还能再想些别的东西,雨姐儿,娘和你爹现在一个月也有五两银子的钱,就是我们天天吃白米饭也都够了,娘和爹不希望你那么辛苦,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自己编编络子,这些轻松点的活,就是绣活都少做,他们那些人是因为家里肉口多,吃饭都吃不饱,所以才那样,我们就没有这方面的担忧,一个月都还能存点钱,就是我和你爹,有时候还有些额外的东西带回来,你最开始给人画花样子得的东西换得钱也是有二十来两呢,所以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成。
没事儿的时候,去你四婶那边去,我看王二娘子家里也有几个姑娘,你可以跟她们在一起说说话。就是不要为这个操心了。”胡氏觉得以前女儿都是在操心家里的事儿,现在她和丈夫都还年轻呢,这养家的事儿本来就是他们当父母的事儿,不能再继续累着闺女了。
虽然现在不能让闺女和以前一样奴仆成群,但是也不能让她还为了家计操心。
“是,你娘说的对,我们的钱现在够用,我和你娘就希望你能多歇歇。”如果在京城里,这个时候,就是妻子带着雨姐儿学管家了,或者出去各家应酬,也可能正在相看说亲了,只是现在这些都用不上了。
爹和娘都不赞同啊,看来自己的想法真是不能实现,那什么有好点子赚钱,真的是瞎扯呢,根本就不可行,爹娘疼爱儿女,他们有能力养活孩子的时候,绝对不想自己的孩子还费尽心力的养家的。
所以李思雨只能现在做米虫了?要是胡氏知道了,肯定会说自己的女儿瞎想,一天三顿饭都要做的,怎么就是做米虫呢?真正的米虫,那是应该有人伺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父母不支持啊,李思雨只好不去想什么赚钱的法子了,多余的时间就找些书来看,特别是种庄稼之类的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至于那些话本书,根本就不看,那些话本不过是有钱的人的无聊的消遣,当个解闷的,她没有那个条件看这个。
只是这边的书关于农事的特别少,找来找去就那一两本,李思雨恨不得自己有个百事通,直接查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也只能想想罢了。
贤哥儿下学回来了,李思雨见他有些蔫,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就忙问道:“小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伸手抹了贤哥儿的头,好热,这是发烧了!
这可不行啊,李思雨让贤哥儿在自己炕上躺着,盖上被子,又用热毛巾给他敷在额头上,然后跟朱氏说了一声,让她帮忙看着些,就去医馆里找大夫去了。
可是到了医馆,这医馆的大夫竟然不出诊,都是病人直接上门的,简直没有把李思雨给急死,哪里还有这样的规矩?贤哥儿都发烧发的起不来了,竟然还让病人起来到他们这边看病。
“大夫,我小弟已经病的很严重了,还请您能亲自过去看一趟,不远,就在得胜街。”
“我已经说了,要看病,就只能到我这医馆来,其他的就免谈!”那大夫一点儿也不为所动。
李思雨尽管心里火都冒出来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还担心自己弟弟的病,就求道:“大夫,求你了,我弟发烧发的厉害!您放心,这出诊费,我们绝对会给的!”
那大夫直接就进医馆后面去了,李思雨想要进去闯,只是被医馆的伙计给拦住了,有那好心的人看了说道:“姑娘,你还是找别的大夫去吧,这位大夫是不给得胜街的人看病的。”
不给得胜街的人看病,难道是因为得胜街的都是军户?他看不起军户,所以不给军户看?简直是,太过分了,李思雨没有办法,再耽误下去,就拖延时间,只好又飞快的跑了几条街,然后找了个大夫过来给贤哥儿看病了,又开了方子,拿了药,给贤哥儿熬了药,喂了贤哥儿,看贤哥儿睡过去了,她心里才安定下来。
朱氏也问李思雨,怎么大夫请的这么晚,李思雨就把刚才的事儿说给了朱氏。
朱氏一听,也恼火了,“这大夫也太没有医德了,怎么能这样?原来都说军户不好,我来到这肃州,虽然说苦点,但是大家都没有怎么看不起我,没想到到了这洪阳县竟然还这样。就因为我们是军户,就不给我们看病,这也太没有天理了!”
真正到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军户的地位这么低,现实这么残酷,现在有个大夫不愿意给军户看病,以后比这更严重的事儿,都会发生。
“四婶,也是我没有搞清楚情况,家里人这两年都没有人生病,所以这一次就遇到了这个事儿,以后我会小心的,再也不出这样的错了。”李思雨也在反思,如果自己提前知道这大夫还有这个规定,那她肯定不会朝他那边跑了,还耽误了一些时间。
最开始觉得就那个医馆离得胜街近一些,请个大夫过来不是很容易的事儿?所以没有估计到这个情况,差点耽误了贤哥儿的病情,还好贤哥儿只是发烧,如果是别的病,那简直是,她都不能原谅她自己。
等胡氏回来,知道贤哥儿生病了,李思雨也请了大夫看了病,就看了贤哥儿,见气色已经好多了,这还是他们家第一次有人生病,李思雨道:“娘,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小弟,娘你说我吧。”
胡氏道:“你这孩子,怎么想这些,咱们一家子的,要说没有照顾好你弟弟,我的责任最大,把你们两个都留在家里,让你一个小姑娘照顾家里,我才是当娘当的不称职。”
胡氏说道:“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病?贤哥儿底子还不错,没关系。”
她刚才已经听朱氏说了雨姐儿请大夫的事儿了,对那大夫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只是如果因为人家不来就诊就要打击报复,那就是自己人品也不好了,她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吃了药,晚上贤哥儿都已经好的有大办了,头也不晕了,李存安回来,听了那大夫的事儿,说道:“这个,也是我没有说,雨姐儿请的那个大夫是对咱们军户有些偏见,所以从来不给军户看病的,他说让雨姐儿把贤哥儿带过去,也是不想到这个得胜街。”
“怎么,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就算是有事儿,这医者父母心,这一点都做不到,那还算什么大夫?”胡氏一点儿也没有释怀,生病的是她的儿子,去求大夫的是她的女儿,她心里怎么可能就听这么一句就释怀?
真正的好大夫,那是就是世家仇人,该给人治病的时候,也得治,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当太医的,不是有很多都被皇帝给砍了头,到后来他们的儿孙也有继续当太医的,还不是继续给皇帝一家子看病?
不过是因为他们现在是低贱的军户,手里没有权利,所以可以好欺负罢了。
“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无私?你听我说完,这大夫原来有个徒弟,聪明的很,这位大夫都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的,也想把这医馆传给这个徒弟,可是两年前,这大夫的徒弟看上了咱们得胜街一家的姑娘,非要娶人家的姑娘不可,都跟魔症了一样。只是让一个大夫娶军户的姑娘,这传出去大夫的徒弟就没有什么好名声了,一个当大夫的名声不好了,怎么可能把医馆继续下去?所以这大夫当然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军户和普通老百姓的不同,还是显现出来了,一般的人家就是再穷也是看不起军户的,认为他们就是随时卖命的人,这次雨姐儿不过是实打实的见识到了这么一件事,根源还是军户的地位很低。
77、攀扯关系
“可是那徒弟是非要娶那个姑娘,这一来二去的,那大夫就说了狠话,既然要娶那姑娘,那以后就不是他的徒弟了,让他自生自灭。
那徒弟虽然是舍不得师傅,可是到底还是喜欢那姑娘,于是真的就给和他师傅脱离了关系,正想着要娶那姑娘进门,结果发现那姑娘另外还有人,这徒弟因为这个姑娘都放弃了师傅了,结果发现的是这个,当时就受不了,最后竟然失踪不见了,唉,说起来,这都是悲剧。”
胡氏听了李存安的话,说道:“这当徒弟的也太不像话了,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师傅对他这个徒弟又和亲儿子一样,还想要把医馆给了徒弟,结果徒弟为了个姑娘就这样对待他师傅,果然是个白眼狼,有这个结果也是他自找的。可是这大夫因为这个,就不给咱们得胜街所有的人看病,这也太小心眼了吧,要针对也是针对那一家子人那,针对我们干什么?”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世上的人真正的能做的到的有几个,大家都不是圣人,以后我们不请这个大夫就好了。”
“还以后呢,没有以后,咱们都不要生病才是好,一辈子不见大夫的面那才叫有福气。”胡氏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所以也别生气了,大夫又不止他一个,咱们请了别的大夫就行了。”李存安说道。
胡氏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再为这个事儿生气了,以后咱们都好好的,贤哥儿这说是受了寒了,所以才发的烧,估计两个孩子晚上睡觉不老实,踢被子了。”
“你想让贤哥儿回来住?”李存安道。
“我哪里那么小心眼啊,小孩子生病,这都是常事,我要是因为这个,就把贤哥儿给接回来,那以后和四弟妹还怎么相处?我是想个办法,让他们两个不踢被子,不然等再生病,那多让人操心?”
胡氏也不打算把贤哥儿生病的原因给说出来,说出来不就是说,他家贤哥儿在朱氏家里睡觉都没有被照顾好吗?有时候,一些小事都能让好好的关系给弄的不好的。
李思雨知道贤哥儿生病的原因后,想了个法子,在被子的四角都缝上线角,然后在贤哥儿和敏哥儿睡觉的时候,就把那线给绑在炕四周,这样就不容易踢被子了。
朱氏也是知道了贤哥儿生病的原因,很是觉得愧疚,不过三哥和三嫂谁都没有提这个茬。
她更是觉得心里不安,李存旭知道了说道:“三哥三嫂也不是小心眼的人,我看你就喜欢多想,本来没有什么事儿,你以后好好照顾贤哥儿不就得了,要是去道歉,让三哥和三嫂怎么说?关系都弄生疏了。”
“你们大男人的怎么知道?本来好好的贤哥儿在我们这边睡觉,结果却受寒发烧了,这就是我自己照顾不周,我能不说什么吗?”朱氏反驳道。
“好好好,你觉得心里对不住,那你就去说,我看三嫂肯定是都没有这个意思。”李存旭说不过朱氏,最后说道。
等朱氏见了胡氏,胡氏就道:“就知道你会多想,小孩子调皮,多大点的事儿,你这要道歉,可是真让我觉得咱们生分了呢,同样是两个孩子,要不是贤哥儿自己调皮,也不会这样,贤哥儿在你家那边睡觉,总不能什么都要你操心,找你这么说,我这个当娘的不好了,所以这事儿咱们谁都别说自己的不对,你这弄的,以后我都不好意思让贤哥儿到你家里睡了。”
“三嫂,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朱氏有些惭愧。
“好了,好了,我看啦,这两个调皮鬼,都这么大了,晚上睡觉还踢被子,现在雨姐儿想了个法子,以后啊,他们就是想踢被子都不成。一直可以用到天热的时候。”
朱氏见到这东西,也觉得正好可以用,李思雨想着,如果有拉链,那就更完美,只是这时候没有这东西,只能弄一个简化的。
对于那个大夫的事儿,后来李思雨自己也打听到了是怎么回事,心里呢,对那大夫也是同情的,可是对于自己被拒绝了,心里要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世上的事,和世上的人,哪一个会都是一直称心如意呢,李思雨不觉得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干什么都会一帆风顺,请个大夫,被人给拒之门外,这种事儿,还真不算什么了,大不了以后她不请这个大夫了就行了呗,就像娘说的,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病的,她这次得了这个教训,下一次就心里有谱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三月清明节过后,这边的庄稼基本上都种上了,李存安就比以前闲了下来,他现在也多看些农书,倒是比李思雨找书的途径多一些,后来还写信让李思雨的姑父帮着找找。后来也寄过来几本,李思雨跟着也看过好几遍,觉得农书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但是大部分却要靠实践,因为各地的气候条件和土壤成分都不一样,不实践往往结果就是不一样的。
一大早的,闻娘子就带着她那个胎记在这条街上晃悠了,跟人说的正起劲,“你们知道不知道,咱们卫指挥使大人的公子这次中了武举了,可真是了不得啊,果然是有本事的,这一去就中,天上的星宿下凡呢。”
有人就问道:“人家指挥使大人的公子中了举,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没有?你高兴的跟什么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亲戚中了呢。”
闻娘子这时候就会挺胸说道:“你可算是说中了,可不就是我家的亲戚,告诉你们,卫指挥使大人的夫人是我们闻家的姑奶奶,你说那指挥使公子和我们有没有亲戚关系?”
这闻娘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那指挥使夫人有关系一样,不过真正知道实情的,都知道她跟那个林夫人是出了五服的,远的不能再远的,说是亲戚都有些勉强了,可是这闻娘子就不遗余力的到处说这个事儿,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弄的那胡娘子冷笑道:“既然是你家的亲戚,怎么你一大家子还窝在这犄角旮旯里,不会求你们姑奶奶给你家男人找个好的活计?”
闻娘子听了也说道:“我们可不像某些人,为了给自家男人找个差事,把自己的嫁妆钱都倒贴,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啥都没有捞着!再说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只想着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成。”
讽刺的是胡娘子白花了钱给姜家人,胡娘子一听怒了,针锋相对,“有些人是驴子笑话马脸长,人家指挥使夫人知道你是那颗葱啊,非要贴肉似的贴上去,还天天的说嘴,简直是笑话死人。我呢,乐意用我自己的钱给我自己的男人找前程,就是拿钱打水漂了,我也不心疼,因为那是给我男人花掉的。
不像有些抠门的,自家男人就是喝口酒,都跟喝了她的血一样,只好让自己的男人在背后偷偷的喝呢,这女人做到这个地步了,男人哪里还会喜欢?恨不得立刻把她给赶出门呢。”
胡娘子说的是这闻娘子抠门做派,平时是一文钱能分成两半来花,不仅自己抠门,还对家里人也扣,一年到头见不到荤腥,就是发了猪肉了,也是一天就弄点油腥子见见油,那么点子肉,能吃到大夏天的肉坏了,还要继续吃,自家男人每个月的那点子钱也被这闻娘子给拿在手里,偏偏这闻家男人就喜欢喝个酒,喝酒多费钱那,这闻娘子怎么舍得?
于是这闻家男人只好是去外面蹭,可是谁家喜欢蹭饭的男人那,于是这闻家男人为了喝酒,就会藏一些私房钱,自己在外面买二两酒,背着这闻娘子喝,时间长了,被这闻娘子发现了,就要死要活的闹,什么攒钱是不是心里花花,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把那闻家男人给惹火了,直接把这闻娘子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这事儿在他们得胜街都是个家喻户晓的事儿。
现在胡娘子是专门那对方的痛处说事呢,可见也不是个省心的人。闻娘子恨不得上前把这胡娘子给脸上抓一把,“你给我等着,指挥使大人的公子说不定马上就要到咱们这边任职,到时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我就等着了,就怕到时候人家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土疙瘩里面蹦出来的呢。”不过胡娘子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又觉得这事儿说不定对自己家是个机会,要是真的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来这边任职,人家是武举中了,肯定也需要人手的,自家男人又识字的,办事儿也利索,到时候能跟着这指挥使大人的公子,那该有多好?
就这闻家男人这样的,谁看得上?而且说什么指挥使夫人姓闻,她可是打听清楚了,这指挥使夫人可不是指挥使大人的公子的亲娘,不过是个填房,还是个只会生赔钱货的人,在指挥使那里有什么地位?说不定和这个公子还有仇呢,后娘和继子的关系,自古以来就没有好的,可怜这闻家的婆娘还在做美梦呢。
到时候知道你这一家子姓闻,还不可着劲儿的打压你家,还想着提携呢,没见识!
“大郎哥这次从京城回来了!”李思雨看着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涂大郎前两个月都是陪着林大人的公子去京城参加武举了。
他把自己的新娘子给留在涂婶子身边,涂婶子都很少来他们这县城了。
胡氏问道:“那个林大郎听说已经成了武进士了?”虽然武进士比不得文进士,可是也是没有本事得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一些到骂街俺就兴奋那!
79仙女山
“那岂不是就要派官了?要说这武官,除了当禁卫军,京城兵马司的,还是外任的武官比较吃香,京里的文官一般都瞧不起武官的。”胡氏说道。
不过这对李思雨家里只不过是个新闻罢了,有感于这得胜街的事儿还挺多的,像这种骂街什么的,都是常见,胡氏也不准贤哥儿他们去看热闹,觉得学到了一句两句的,是污了耳朵。
今年的雨水倒是比原来要多了些,只是雨多了也有忧患,因为以前长期干旱,然后一下子下多了雨,就有些土坡从那小山上给冲下泥土了,也就是李思雨现代听到的泥石流,虽然不是特别严重,但是有几个官道都被那冲下来的泥给堵住了,上面卫所也是下达了命令,让个千户所把官道都给清理干净了。
所以以前还闲置在家里的军户,这就要扛着锹或锄头去挖土去了。
其实呢,有军户所在的地方,附近的百姓还是能享受一些福利的,如果是别的地方出现这种情况,那就得让老百姓出工出力了,而这边就让军户去干活。
所以每个月给军户分点粮食和钱,这也是应该的。
不说外面的事儿,就说李思雨家的小院子,本来觉得这边雨少,就是下雨也只能把地上的土给打湿了,所以都一直没有用石子铺上甬道,现在今年反常的天气,弄得出门都是一脚的泥,所以李思雨决定等天气晴了,说什么也要用石子在通往门口的地方修一条路,这样走路也是利索一些。
在京城的时候,那种主干道,人家用的是大青石板铺的路,那个造价太高,不说别的,这洪阳县的主干道都没有铺上青石板呢,她要是真的在自家小院铺上了,那纯粹是有钱没有地方花了,所以鹅卵石铺一个甬道就正好合适。
只是到哪里找这个鹅卵石呢,李思雨觉得这是个问题,这边又没有河,总不能自己天天去外面寻一些然后再带回来吧,这得要花多少时间那,等弄好了,这雨季也过了。
“姐,我知道哪个地方有!”贤哥儿说道,“我带姐你去。”
“你说说哪里有?”李思雨问道,不是不相信贤哥儿,而是她自己知道的,就没有这个地方。
“先生给我们读过县志,在仙女山山脚下就有很多石头,我觉得既然石头多,这不大不小的石头肯定就是不少了,咱们可以去那边挑选挑选。”贤哥儿说道。
既然没有那种圆润的鹅卵石,这种石头也是差强人意,可以接受,不过李思雨问道:“这仙女山不会是哪一家的产业吧。”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买山头,真的要一下子闯进去了,可是犯了忌讳了。
贤哥儿也有些傻眼,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仙女山不是洪阳县公家的吗?怎么可能只是某一家的?
李思雨见贤哥儿也不知道,就说道:“等爹回来,我问问爹去,要是真的是无主的,咱们就借个车,拉回来一车正好够用。”
“仙女山?应该是无主的,那山边光是石头,树木很少,雨姐儿你怎么问起这个?”李存安问道。
李思雨道:“我想把咱们这院子里铺一个甬道,以后走路也自在些。”
洪阳县这边找个石头多的地方还真是没有,多事那种黄土,就是郊外,不好好找,也是早不到什么好石头的,为什么这次泥石流会这么厉害,还不就是土松软造成的?
就是山上,也都是土为主,不像江南那边,很多山都是怪石嶙峋,景观也特别好看。
有的地方倒是有树木,就像以前那个王家呆的地方,但是那地方简直是人烟绝迹了,没有谁乐意去那里的。去了就等于是再流放。
李存安就说道:“那等着我休息的时候,一起去,你们两个怎么能拉的动?”
结果敏哥儿家里听说了,也想垫一条石子路,于是李存安,李存旭,李思雨,贤哥儿和敏哥儿五个人就借了两个车,直接朝那仙女山去了。
要说这仙女山,是因为传说中这座山有人见过天上的仙女而得名的,这不过是个民间传说,至于有没有仙女,那大家就不得而知了。
那仙女山在洪阳县的东边,离县城有二十里路远,李存旭因为养马,所以借了两匹马,到时候拉车就会轻松很多。
去的路上几个小的都坐在车上,很有些郊游的味道,只不过这路上干的不透彻,到处还看着是湿的,也多亏是大家走的路,很结实,不像李思雨家的院子,松垮垮的,至少车子在上面没有那种深陷泥潭里的感觉。
“那边就是仙女山了!”李存旭指着远处的山头对孩子们说道,他们在外面的时间长,所以也来过这仙女山。
李思雨几个都有些小兴奋,眼看着快要到了,可是还是没有到,这就是看着近,走着远。特别是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总觉得费时间,但是要是去过一次以后呢,就不觉得时间那么长了,比方说,这回去的时候,肯定觉得比来的时候用的时间要短一些,完全是心理原因。
因为回去的时候,还带着一车石子呢,怎么可能比空车还要快?
到了这仙女山脚下,果然看到很多大小不一的石头,有的比人都好高,有的即使那种小的不能再小的石子。
这仙女山就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山,上面顶多长了一些不知名的树,连草都少的很,真有些戈壁的感觉那。
李思雨捡着那种被雨水冲了不尖锐的石子,大小都差不多的放进了车里,这车上面垫了一层布,不会再掉下去。
其他几人也都是按照李思雨捡的石子的大小来捡的,这一弄就弄了快半个时辰,才见了一车不到。
“怎么着,你们几个胆子大啊,竟然来了爷的地盘来挖墙脚了!赶紧的,把这东西给我卸下来,不然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来个四五个浑身横肉的汉子,见到李存安他们,上前就把车给踢了两脚。
那领头说话的人一脸的大胡子,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李存旭道:“仙女山是属于无主的,我们只不过捡了些石子。”
“哟,听见没有,这小白脸还敢犟嘴!爷说这地方是爷的,那就是爷的!你们敢说个不字?看见这是什么没有?”那大胡子把一把刀在李存旭的面前晃,“你问问它同意不同意?”
“就是,不想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乖乖的,把这两辆马车给我们留下,我们还能扰你们几条命!”
“这几位壮士,我们实不知这里是你们几位的,您看要不这样,这两车的石子多少钱,这马车是我们借过来的,要是不换回去,那千户所的人会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怎么着?说千户所,难道爷还怕了不成?告诉你们,爷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你就是天王你给老子派来的,也给我守我的规矩,既然你是个懂眼色的,那么也我也就给你个面子,这两车的石头,一车十两银子,两车二十两,把钱给拿来了,你们走人!”
二十两!这明显是讹诈!哪里有这么贵的石子?就是青石板也不会有这么贵,他以为这是什么呢。这地方怎么会出现这几个人呢?
难道这里就是他们经常打劫的地方?可是也没有听人说过啊,还是说,很少有人来这个仙女山,所以不知道这种情况?
既然很少有人来这个地方,那他们在这里打劫,能有个什么前途?
所以这些人是偶尔路过的吧,见到他们几只肥羊,所以就来个不打白不打了。
李思雨的爹和四叔都是长得白净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剩下的就是小孩子了,他们这四五个人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简直是手到擒来的好生意!
怎么这么点儿背?人家手里还拿着刀,就是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杀了,也是悄无声息的。
李存安是个识时务的,这个时候,宁可破财也要消灾,就是这马车,以后再赔偿给人就好了,什么都没有家人的安全重要。
李存安报了抱拳,对这大胡子说道:“因为我们是临时过来这边的,身上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就只有头上的钗子还值点钱,要是你们不嫌弃,请拿去吧。”李存安也明白了这些人是路过的,不可能在这里久留,所以就这样说道。
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大胡子说道:“一个钗子就想打发了我们?不行,你这两匹马也得给我们留下!还有,你们头上所有的首饰也得留下。”说的是李思雨了,因为她是个姑娘家,头上还有珠花,耳朵上也有一对丁香耳环。
这简直是什么都不放过。寸土不留啊。
“好,我们答应你!”李存安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跑也跑不了,躲也躲不了,还有几个孩子呢,钱财乃身外之物,能用这些保平安,那比什么都强。
等回到县城里再计较,现在不是时候。
李存安他们答应了那大胡子就让人去牵那两匹马,李存旭的心都在滴血,这两匹马虽然不怎样,可是却是他一直照料的,而又有一个人专门看着李思雨把头上的珠花和耳环给摘下来,给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打劫的啦,这个倒霉!
80解救!
“慢着!”李思雨他们已经把东西都给了这几个人,正要离开的时候,那大胡子又一声叫唤。
“请问壮士还有什么事儿?我们身上确实是没有东西了!”他现在头发都是用布头包着呢。
大胡子指着李思雨说道:“我这位兄弟看上这丫头了,就把她留下来,你们回去!”
说的那兄弟是刚才看着李思雨摘首饰的那个人,李思雨看着那猥琐的表情,真是恨不得把人给打个狗血淋头。
李存安这下子怒了,士可杀不可辱,他就是拼着自己没有了性命,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这种侮辱。
“某本以为你们虽然是劫道的,但是至少还是有底线的,现在看来,也不顾如此!某就是舍了这个命,也不会让你这样折辱我的女儿。雨姐儿,你带着贤哥儿和敏哥儿赶紧跑,跑到哪里是哪里,一定不能落入到他们手里,你明白吗?”
李存旭也和李存安站在一起,对李思雨点点头,“赶紧跑,我们还能应付一段时间!”
李思雨见爹和四叔都红了眼,知道他们都是愤怒到极点了,李思雨也愤怒,可是现在能跑得几率是零,爹和四叔摆明了是想拿了命和这几个人拼了。
“爹,四叔,你们怎么忘了,康大叔,王大叔还有胡大叔他们家里有点儿事,让我们先来的,现在我看也差不多了,一会儿他们就要过来了!”李思雨说道。
“我爹和四叔是被你们的话气着了,把原来的事儿都给忘了,我劝你们,有好处就赶紧拿着走,犯不着因为这点儿事,被抓住了就不好了,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大叔,以前都是剿过匪杀过人的,他们即使晚点来,也会能抓住你们,这里也就两匹马,你们谁骑?
最后也只能是骑马的人或许能逃走,那么剩下的人呢,只能是被抓住。我想你们中间哪一个都不希望自己是被抓住的那一个吧。”李思雨强忍着镇定说道。
那四五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两匹马,大家都想骑着马,李存旭也立刻说道:“这两匹马是我养的,其中一个的右后腿是伤过的,能不能跑远我不知道,你们不信去看看它的右后腿,上面有一条大疤。”
其中一人去看了,果然是有一个大疤,也就是说,这两匹禄有一匹是正常的,到时候顶多一个人能大概跑得掉。
李存安接着说道:“你们如果真的要带我女儿,那又是一个拖累,我保证,你们不带走我的女儿,一会儿人来了,我们绝对不会让人去追你们的,因为我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如果不是你们中的一个兄弟起了那种心思,我也不会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宁可舍弃钱财,也会来求个平静,我们还怕你们到时候逃出去一个,然后到时候报复我们。”
那大胡子已经被说动了,他本来就是想劫个财,要不是刚才那兄弟提了这个事儿,也就不会横生枝节了,所以拍了那兄弟的头,“你个色鬼,差点坏了我们的事儿,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说那个话了,老三,有了钱,啥样的女人没有?大哥跟你保证,到时候给你找一个比这丫头还要好看的补偿你,走,我们走!”
总算是这几个人拉着马走远了,李思雨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敏哥儿吓的要哭,李存旭呵斥道:“哭什么哭?把眼泪给我止住!男子汉大丈夫,哭有什么用?”
敏哥儿强忍着泪水,贤哥儿的手都在发抖,李思雨紧紧的握住了。
“走,我们找个地方先藏起来,不然万一他们又转回来,我们也跑不了。”
一动不如一静,至少要躲过人的回马枪!所以李思雨他们就在仙女山的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只要一刻钟功夫没有回来,就赶紧回家。
李思雨心里也有些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要铺什么石子路,就不会来到这仙女山,如果不来到这个仙女山,就不会遇到这劫道的人,然后就不会丢了两匹马,还有大家担惊受怕。她很是沮丧,怎么这么没有用呢?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在刀子面前,什么都没有用!
一会儿果然听见马蹄的声音,果然是那几个人又回来了吗?
李存旭悄悄的看了一看,这一看,他真是意外之极,“三哥,三哥,看,快看,那几个人被绑着了!”
李存安也朝那下面一看,可不是,刚才还嚣张的没有法子的五个人,现在正被捆的跟死猪一样,被人拖着跑呢,然后他们的那两匹马也被牵了回来了。
“大郎哥,那个是大郎哥!”贤哥儿激动的叫了出来,涂大郎听见了,忙喊道:“是贤哥儿和李叔吗?你们不要怕,是我,是涂大郎!”
李存安和李存旭忙带着孩子们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李存安已经认出了那领头之人,忙正了衣服,抱拳行礼,“见过林守备!”原来这大头之人正是那林俊彦,刚刚中了武进士,现在已经是从五品的协办守备了。
贤哥儿跑过去抱着涂大郎的大腿,“大郎哥,就是这几个坏人,他们拿刀威胁我们,要杀了我们,还把我们身上的东西都给抢走了,说这仙女山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最开始还找我们要二十两银子!不然就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贤哥儿抓住了机会就告状。
涂大郎听的火起,朝着那大胡子就踢了好几脚,那大胡子也觉得自己很悲剧,刚刚打劫,就被人抓住了,还捆成这样,早知道这几个人都是硬茬,他说啥也不会打劫他们啊。
可是如今没有了后悔药。说的多就错的多。那大胡子被踢的疼得要命。
最后林俊彦他们才知道李存安他们到这里过来是干什么的,让剩下的人帮忙给两辆车装满了,帮着拉回去了。
贤哥儿和敏哥儿都想着也要骑高头大马,被涂大郎和另外一个人给提溜在他们的马背上,又兴高采烈的回去去了。
李思雨和自家爹就坐在马车上,“爹,都是我连累了你们!”李思雨愧疚的要命!
李存安说道:“傻丫头,这次如果不是你机灵,爹说不定就和他们拼命了,要不是爹说这仙女山是个无主的地方,咱们今天也不会白白的吃了这个亏,说起来都是爹的不是呢,没有打听清楚情况,就带着你们过来了,我这个爹当的失职啊。”
原来爹和自己一样都是在懊恼和反思啊。他们都喜欢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
还是小孩子好啊,看刚才那两小家伙都吓的不行,现在有马骑了,又立刻精神抖擞了。
“爹,咱们回去要不要把今天的事儿告诉娘?”想着娘知道后,肯定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的,她宁可不告诉啊。可是人家这次是帮了大忙的,把马都给追回来了,这要是不感谢,那就说不过去。
只是要感谢人,必须得让娘知道,这真真是为难了人了。
李存安道:“后面的就不要跟她说了,我也和林守备说说情,让他瞒住今天的事儿。”也不知道林守备从那几个人嘴里问出来事情的经过了不成,但是李存安做最坏的打算,就是他已经知道了,那几个人要完了钱还要自己的女儿。
这事儿可不能说出去,不然女儿的名声可就不好了。虽然这边民风开放,姑娘家可以抛头露面的,但是这种事总不是好事。
李存安很忐忑,不知道怎么和那林俊彦说好。如今这林俊彦是武进士,还给授了从五品协办守备的官职,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文书所能求的?
没想到在进县城前,林俊彦竟然让一部分人押着那五个人去了卫所的方向去了。这是准备把人给押送到林大人那里去了?李存安想到了林大人的手段,这个时候一点儿不觉得林大人手段残忍了,他真的担心把这几个人给送到千户所,然后把今天的事儿给传开了,那说不定女儿的名声就保不住了。
林俊彦对那押送的人说道:“你们回去跟指挥使大人禀报,就说我们在路途中抓住了这几个逃跑的军户,请大人秉公处置!”
那大胡子被堵住的嘴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哪里有机会?而李存安听林俊彦这样说,就彻底放心了,这就说明,这五个人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了,林守备是帮了自己家的大忙了!看来也不用跟妻子他们说了。
李存安和李存旭示意了一下,李存旭点点头,两个人都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说了。这件事最好就是不惊动任何人,也就是说,完全和他们这两家没有关系,才是最好的,谁也不想和那几个强盗似的人物有牵连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君,捉了半天的虫子!
81贤哥儿的心思
进了县城,李存安就让贤哥儿他们下来了,这也不能太招摇了,并且吩咐他们,今天的事儿,回去了谁都不能说,免得他们的娘担心受怕。
贤哥儿和敏哥儿都懂事了,自然是点头同意。
最后是快到得胜街的时候,林俊彦就带着自己的人走了,李存安和李存旭不马车拉到家里,自然也有人问他们是在哪里捡到的,李存安说道:“仙女山那边,不过挺费时辰,我们用了有两三个时辰才捡了这么多点。”
他已经问清楚了,那仙女山平时并没有劫道的,这次是他们运气不好,刚好碰到了大胡子等几个人,至于说那大胡子几个是逃跑的军户,这个李存安不清楚,可是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了,只要能让他们不再出现就好了。
所以以后去仙女山也没有什么危险,他不信别人也和自己一家子一样运气不好,就再碰到大胡子之类的人。
且你要是支支吾吾的不说,人家觉得你小气,不过是个地方,都不愿意说,而且这样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贤哥儿有些失落,高头大马他还没有骑够呢。
把石子倒在院子里,李存安和李存旭都去还车和马,这东西是个贵重的东西,还是早点还了为
好,今天受了不大不小的惊吓,虽然最后是好的结果,但是谁愿意碰到这样的事儿?
李存旭跟李存安说:“三哥,可惜雨姐儿是个姑娘家,不然就那份镇定的劲儿,以后肯定是大有前途。我那时候说心里话,都有些吓着了。可是雨姐儿却能在那种情况下想办法改变局面,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那种法子呢?”
李存安道:“我也是没有想到,雨姐儿是个好的,但是我担心慧极必伤。我们现在这个境况,以后会耽误了她的。”
李存旭忙道:“三哥,你平时不丧气的,怎么现在这样?我看咱们都是有福气的,能够遇难成祥,以后也会事事如意的,三哥,我说啊,你和三嫂可不能把雨姐儿许配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那,那是糟蹋了雨姐儿。”
“我平时也觉得什么事儿都难不着我,可是又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就说咱们流放,我是丝毫没有办法,”
李存旭截住说道:“这个怎么能怪三哥呢,那是圣命难为,换做谁都没有办法,多少王公贵族,在这种事上都得认命!”
“还有今天的事儿,在那几个人面前,我也觉得无能为力,一点儿办法全无。”
“那是我们当长辈的,听到那种话,能不气着吗?哪里还有想起方法的心思,我当时都恨不得把他们给杀了,哪怕自己也没有了性命,你说那个时候,让我赶紧想办法,我是一点儿都办不到。
所以咱们雨姐儿就更难能可贵了。然后我们的福气就来了,咱们还担心回去了要赔钱陪物的,结果这东西就被林守备他们给找回来了。”
“你说的对,我消沉那就是让一家子也跟着消沉,咱们的运气真的不错,以后找个日子请林守备吃一顿吧,好歹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这个是一定的!”林守备把两匹马都找回来了,这就省了他们买马的钱,现在一匹马得十几两银子呢,而且是他借的马,虽然说要赔可是到底不好看。
李存旭突然想着,那几个土匪是不是不知道现在的马卖多少钱那,不然两匹马都不止二十两银子了,他们只要二十两,这不是太糊涂了?
还是说自己当时听错了,是又要马又要银子?肯定是这样,没有人那么蠢的,放着贵重的不要,只要少一些的银子。这几个人可真够贪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强盗,竟然还想让侄女儿跟过去!
李存旭是打死都不会说这件事的,就是自己的妻子朱氏那边也瞒着,然后一遍遍的告诫敏哥儿,不准把这事儿给说出去!
敏哥儿拍胸脯说道:“爹,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我和贤哥儿还打赌了,谁要是说出去了,那就一辈子不往来了。我们都发誓了。”
好了,儿子已经搞定,就没有说出去的可能性了。
经过了又两个时辰的干活儿,李思雨一家三口终于把通向门口的石头甬道给铺好了,踩上去还能按摩呢,又帮着敏哥儿家里也给铺好了。
胡氏和朱氏回来,看见这个,都笑道:“这可太好了,看着也漂亮。”
李思雨道:“春天的时候,在两边种些花草那就更好看了。”
“那咱们明天就种。”胡氏说道。
李存安把涂大郎已经过来洪阳县的事儿告诉了胡氏,胡氏道:“见着了他,怎么不把他叫到咱们家吃饭呢?”
涂大郎真的跟胡氏他们的侄子一样,感情早就有了。
李存安道:“他是跟着林守备,林守备就是原来的林公子林大郎,现在授了官在咱们这边做协办守备,公事还没有办好呢,我看这个样子,以后是要常住洪阳县了,我已经和他说了,等忙完了,就过来我们家一趟吃吃饭,他已经答应了。”
“这协办守备,不是属于千户所的吧,不然这千户大人就不好办了。”胡氏说道。
“应该不属于千户所,是朝廷直接派来的。”千户是世袭的,虽然也是朝廷任命的,但是这个和守备是不一样的。不过童千户也不会那么的不知道轻重的,非要和这位林守备争个高低,毕竟到时候林守备继承了指挥使的官职,那可就是童千户的直接顶头上司了,打好关系才是正道呢。
而林守备也不像是那种和童千户争权夺利的人,至于过来这边干什么,以后总会知道的,现在不着急。
“这个大郎,既然回来了应该直接回去看看,他从成亲了,在家里就没有呆上两天。”胡氏没有说的是,新娘子说不定就忘了是什么样子了。
虽然那新娘子最开始做的过分,只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这几个月,那新娘子在涂大嫂的手里,也应该给拗过来了,涂大嫂一直盼着抱孙子了,就给彼此一个机会,说不定就和和美美了呢。
对这个李存安不发表意见,因为他只是听说大郎的老婆在婚宴上闹了一出,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他不清楚。
不过他还是说道:“忙过了就该回去了,现在肯定是没有空,那边还有他爹娘呢,肯定会回去的。”
“姐,我晚上能回来睡吗?”贤哥儿问李思雨。
“小弟,你是不是害怕?”李思雨问道,毕竟是才七八岁的小孩子,经过了那件事,晚上是会害怕的。
“敏哥儿说他今天晚上跟他爹娘睡。”贤哥儿说道。
估计是四叔那边已经找了理由了,李思雨点点头,“行,我和娘说去!”
“姐,你真好!”贤哥儿眉开眼笑了。
贤哥儿是崇拜自己的姐姐了,今天那个时候,姐姐几句话就把那几个强盗给说走了,所以晚上睡在姐姐的旁边,他就不会害怕了。
李思雨说的是想要考考贤哥儿的学问,今天晚上就在家里睡了,李存安点头,胡氏就没有说什么了。不过想着,是不是在这边上起一间屋子,毕竟敏哥儿和贤哥儿都渐渐的大了,总不能一直住一间屋子吧。
“姐,你说我也跟大郎哥学怎么样?这样到时候我就能把坏人打跑了。”贤哥儿说道。
李思雨问道:“你是单纯的想把坏人打跑,还是你自己也喜欢?”
贤哥儿想了想说道:“姐,我也喜欢那,而且姐不是说锻炼身体,身体才会倍儿棒吗?我也不想生病了吃药,好苦的。”最主要的是还能打坏人,不想今天一样,他只能在后面怕的要死。一点儿用也没有。
爹还被那几个人骂成是小白脸,最后还是姐姐出来,才救了他们。他是家里的男孩子,怎么能这样呢,以后谈什么保护父母和姐姐?
贤哥儿仿佛突然长大了一样,想的更多了。
“学武是很辛苦的,而且你不是从小就开始学的,会更辛苦的,那样你也乐意?”李思雨问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姐,我能吃苦!”贤哥儿意志很坚定。
“那好,我找个空跟爹娘说说。”李思雨说道。
“姐,我长大了,不能老躲在你身后,我自己和爹娘说去!以后我就可以保护爹娘和姐姐了!”
这小弟,说的她眼睛都红了,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磨难能使人快速成长,这话真真的。
“好,那我就等着小弟去说了,以后小弟也教教我,我也学几招防防身!”李思雨笑着说道。
“嘿嘿,姐姐不是更大了,不是更不好学啦?”
“你这小家伙,还打趣你姐姐我了!以后我可不帮你了!”贤哥儿赶紧认错,两姐弟嘻嘻哈哈的闹了一会儿,因为事情说了,心情也放松了,所以过了一会儿就都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君!谢谢大家的支持!俺现在喜欢看的电视竟然是那些关于气候变迁的内容,对电视剧无感了!
82请龙王
李存安和胡氏听到自家儿子说要学武,互相看了一眼,李存安问道:“贤哥儿不是想上学堂吗,怎么现在又是这个想法?”
贤哥儿说道:“学武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连延年益寿都说出来了,不过这话也不假。
胡氏问道:“你是不是听人家说什么中武举,所以也想那样,贤哥儿,娘告诉你,这武举也不是那么好中的,得从小学起,还得有那个天赋,娘也不是说你没有那个天赋,你看我和你爹,都是这种没有什么力气的。”
胡氏说的意思按照现代的意思是,他们当父母的都没有那种基因,贤哥儿也是不太可能会基因突变。
“娘,我没有说要考武举啊,就是觉得多学点这个,以后总有用处的。”
“贤哥儿,我知道你的意思了,等爹给你找好人了再说。”李存安说道。
贤哥儿见自家爹同意了,很是高兴,“爹,娘,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胡氏见贤哥儿去学堂了,和丈夫说道:“你还真送他去学什么武啊。”
“言而无信算什么?贤哥儿要去学,这也是好事,他说的强身健体这没有什么错,对他自己也好,就算不考武举,也是多学了一个本事。”李存安没有告诉胡氏那天在仙女山遇劫的事儿。
如果贤哥儿真的学了什么,到时候遇到这种事儿,起码能够自保,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还真是不假,遇到那种事儿,他们除了丢掉一条命,还真的没有别的方法。
“学什么,不一定非要出人头地,就当是贤哥儿强身健体嘛,以后也真的能延年益寿。”李存安说道。
胡氏直接被说笑了,也就是同意了让贤哥儿学一学武了。
“李叔,你还到处找人干啥?让贤哥儿跟着我练拳脚,保证他身体棒的很!”涂大郎知道李存安在找人教李思贤学武,就对李存安说道。
“你每天都有公务,哪里能耽误你?”
“就是有公务,也有空闲时间那,每天学一会儿,最开始还是基本功呢,用不了多少功夫的,您说你请人,这不得给束修啊,白白给人家钱干啥?他们会教的,我都会。”涂大郎保证一定把贤哥儿给教成个棒小伙,而且他也很喜欢贤哥儿。
“既然这样,那贤哥儿以后就麻烦你了!”李存安说道。
“李叔,你又客气了,这不知道个啥,我还不是经常去你家吃饭?思雨丫头做的酸菜和辣菜每次您不都给我带了好多?不然我天天吃衙门里的东西,多没有胃口啊。”涂大郎笑道。
他们现在是住在单独的守备府,这个守备是后来才设在这里的一个官职,所以一切都简陋的很,林守备家里的人还没有过来,他们这些跟着林守备的人就是守备府里一个官府留下来的婆子在做饭,工钱自然是官府出了,做的也不尽如人意,好在大家都是糙老爷们,也没有多计较的。
但是有好吃的东西谁不喜欢?涂大郎因为经常有李存安给带过来的各种小菜,酱菜之类的,每次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会找他要呢,还不用说,他有时候还能去李存安家打打牙祭。
所以教贤哥儿这等小事,涂大郎是求之不得啊。
李存安想起胡氏对自己的叮嘱,就对涂大郎说道:“要是这边安定了下来,就把你媳妇接过来吧,听你娘说,已经改过很多了,这夫妻两个哪里能长期不在一起的?好歹给你媳妇一个改过的机会。”要不是真关心人的,也没有人会管这种闲事,涂大郎自然明白李叔的心意。
“李叔,等我这边安顿下来,就会回家把人接过来的。”涂大郎说道。
贤哥儿每天又趁着傍晚的时间去涂大郎那里学半个时辰,有时候,涂大郎沐休了,也会来到李思雨家里教贤哥儿。
转眼就进入了五月份,天气越来越热,最开始是使劲的下雨,现在又是一滴雨也没有,到处都干旱,李思雨都能看到空气中那种热气腾腾的蒸汽。
“爹,你今天怎么提前回来了?”李思雨见中午自家爹就回来了,有些奇怪,他一般是下午的时候才回来的。
“天气太干了,到处都没有水,千户所和这边的农户都商量着请龙王爷降雨。这事儿和爹没有关系,就让我们回来了。”
请龙王?这也不能说是封建迷信,弄不得,毕竟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信这个的,对神仙有种崇敬的心理,谁要是当着大家的面说你们这是愚昧,那么你就等着被口水给淹死吧。入乡随俗的道理,李思雨懂。
人们就算求不到雨,也是一种心里安慰。
“各地方没有安水车吗?今年水车都不管用了?”李思雨问道。
难怪这里成为了流放之地,这干旱简直让人受不了,一干旱就要减产,少水的地方真的伤不起。
“连沟渠的水都要干了,水车根本就不管用了。只盼着能赶紧下一场雨,也好缓一缓。”
前面一段时间是雨水太多,差点把幼苗都给冲跑了,现在又是干旱,果然种粮食要靠天吃饭的,老天爷不长眼,那你就等着歉收或者颗粒无收了。
“爹,你说今年这个情况,是不是粮食要涨价了?咱们得提前准备,多买些粮食在家里。”李思雨说道。
多亏他们今年没有种地了,不然现在可不是要哭死了?
即使后来不让交那么多的粮食,但是收成减少,饿肚子的还是这些底下的人。
李存安说道:“这个倒是不至于,我们往年上交的,除了上交给朝廷,也有一部分留在粮仓里,虽然是陈粮,可是也能保证不饿肚子,这和他们农户不一样,朝廷即使赈灾,分到他们手里的也是很少,咱们虽然是军户,可是也没有断了咱们的口粮的事儿。”
军户也是兵,让兵吃不饱,那就极有可能引发兵变,所以这方面朝廷可是很注意的。既然人家是随时都可以拿命来保家卫国的,这吃饭都不吃饱,谁也不会乐意。
“爹看了别处的邸报,产稻谷的地方没有出现咱们这种大旱大涝的情况,所以稻谷不会减产,咱们吃的大部分是大米,粮店就是涨价也是涨的少。”这边的粮店想用囤积粮食哄抬粮价来赚钱,那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了,因为这里估计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军户,让军户过不下去了,那他们的店也别存在了。
人家军户的武力值是杠杠的,不会跟他们讲道理,古有官匪一家的说法,那可不是编出来吓唬人的,这粮店真的要屯粮食来谋取暴力,这些军户可以立刻化身为土匪,抢都会给他们抢走。
因为在饥饿面前,什么都是浮云那。何况这里的长官都是武官。就是为了自己的政绩,也会让大家抢的。
李思雨又长见识了,这就是所谓的暴力解决一切?
可是真的等到了颗粒无收的时候,那会出现什么事儿呢?不会有人就揭竿而起吧。打住打住,别想太多了,真到了那个地步,还有朝廷来赈灾呢。
这段时间,得胜街说的最多的就是请龙王的事儿了。据说这个仪式是非常隆重的,抬着祭品到龙王庙,还得德高望重的老者领着大家一起跪拜,还得给龙王爷进献贡品,如果不好,那就是诚心不到,还得继续请。
这里面就有漏洞了,不下雨就是对龙王不够诚心,所以甭管下雨不下雨,请龙王爷都没有错。
“那这请龙王的东西是谁出?”朱氏问道。他们以前在京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仪式,大家都是去寺庙里上香的,就是缺水了,也是祭天,都有礼部官员弄呢,不像现在这么乡土。
“官府出一部分,老百姓出一部分。”胡氏说道。
“这老百姓都这样了,还要出啊,岂不是更困顿了?”朱氏说道。
“为了能求来雨,这点儿算什么?总比颗粒无收要好。”老百姓对别的恐怕不伤心,但是对这请神之事,存着敬畏的心,所以让那东西,都会心甘情愿的拿出来的,不然就是不敬龙王那个,以后是要受到报应的,这种报应肯定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受。
如果有那神棍借这个机会来敛财,那是一拿一个准,也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人从中谋私利。
去请龙王的时候,李思雨他们都去看了的,尽管是大太阳晒着,可是不能阻止人们的热情,等一声跪的时候,围观的老百姓也都恭恭敬敬虔诚无比的跪下磕头。
李思雨也不得不跟着一起磕头,这也算自己请了一回龙王了。李思雨内心也是希望能尽快的下雨的,不然越是干旱,到后来说不定井水都要干了,没有了井水,那直接就影响了大家的正常生活,人可以几天不吃东西,但是让他几天不喝水,保证是什么都干不了。
热热闹闹的请龙王已经完成了,可别说,不管事巧合还是别的,这过了三天,天气就开始变阴,越压越低,“龙王爷真的来下雨了!龙王爷显灵了!”
这是很多人的心里面的想法,到了下午的时候,噼里啪啦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今天天气不错,走之前把被子晒在阳台上那,晚上就有阳光的味道了!
83余泽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个夜晚,第二天就停了,这让老百姓更是对龙王爷感激不尽,果然龙王爷体贴老百姓,下得不多不少,正好让干旱得以缓解。
地里的庄稼有了这场雨,那就不会颗粒无收了。
连陈副千户都要暗中感谢龙王爷,因为如果今年真的颗粒无收,那么他的功劳就成了笑话,毕竟这才是在各个百户所第一年全部按照他以前的百户所的法子种粮食,这要是一点儿也没有收到,那他还有个屁的功劳啊。
陈副千户觉得吧,自从李存安发配过来,他的运气就好了起来,就是中间会遇到困难,但是最后都会逢凶化吉。
所以当知道林守备要把李存安给调到他身边的时候,陈副千户是很不乐意的,直接找到了童千
户,说道:“属□边好不容易有个用的上手的人,怎么说弄走就弄走呢,这不是挖墙角吗?”
童千户劝道:“陈副千户,李存安是属于咱们千户所得人,上头的命令,只要是这千户所的军户,林守备都可以任意使用。
就是我也不能说什么。林守备这次要去的地方,可以说是荒无人烟,李存安既然在这农事上有些本事,去了也正好发挥他的特长,咱们这边如果能多出地来种粮食,对大家都有好处。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李存安走,就李存安自己来说,这县城的日子当然比换一个地方要好多了,他这也不是去享福的,是一切又要从头开始,往大了说,这是朝廷的命令,谁敢阻拦,那就是跟朝廷做对!陈副千户也不要让我为难。”
林守备这次过来,主要是要在一个叫做余泽的地方屯田养军户,以后就能发展成为另一个千户所了。只是现在不成形,也不能叫做千户所。
这余泽是属于现在童千户所管辖的千户所范围呢,但是那地方一个人烟也没有,到处都是荒山荒地,去那里什么都是从头开始的。
试想在这洪阳县,好歹这房子院子都是现成的,到了这余泽,最开始只能是住窝棚了,第一年说不定连粮食都收不起来,要说余泽这片地,也是很大的一片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人去开荒,这里面也是有原因的,那里的土特别的贫瘠,就是种粮食,也收成还不够忙活的,而且还累死累活的,所以就没有军户给分到余泽开荒了。
现在朝廷不是鼓励军户多开荒种田吗?所以这余泽就被算在了考虑范围,只要有办法把那一片地变成正常的种粮食的土地,那就是大功劳一件。
陈副千户对这李存安一家子还是有些感情的,就说道:“李存安还有妻有儿的,去那地方不是受罪吗?余泽那地方多少年都不成,林守备怎么就能成呢,这不是害人吗?不行,不行,我得找林守备他人去。”倒是没有在童千户面前说老子二字了。
童千户说道:“你去找什么?李存安本身就是有罪之人,让他去哪里就得去哪里!怎么能因为私人的情感,就是说不去就不去?
你这是帮李存安还是害李存安,就是我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战事,让你上阵杀敌你也得去,还想着家里有妻儿?那还叫我们干什么?
我跟你说,这次未尝不是对李存安是个机会,说不定他因此就能立了功劳脱了军户了,就你来说,是在这里安安分分的等死好呢,还是去闯一闯,然后让后代子孙不再戴着军户的帽子好?
李存安客户四从京城里发配过来的,他的心思,难道我们还不明白?是绝对不甘心要当一辈子的军户的!
可是要不当一辈子的军户,那就得有代价!京城上头他没有关系打点,只能靠自己去闯,我看林守备能开口要这李存安,那就是他的造化,有机会在眼前,他能放弃不成?
就是你,如果有这个好机会,你会说太难了,而不去做?肯定是不会的!你是我这边的副千户,你是个什么人我清楚,所以就别阻拦了!让李存安自己去吧。咱们这边早晚是留不住他的人!”
要说这童千户吧,就是好说话,以前因为有个姜副千户的压制,加上又是才接手自己父亲的差事,所以被这姜副千户给弄得就不像个千户大人了,可是姜副千户倒台了,这中间要说没有童千户的功劳,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这陈副千户人比那姜副千户要好多了,所以说话也就真诚许多。
何况,那林守备是什么样的人物,他们能拒绝吗?绝对不能,只是没想到这林守备选来选去,选到了这个余泽这块儿地。
余泽这地儿不仅荒无人烟,而且是水都很少,种庄稼,那纯粹是自己给自己在好不自在,最开始不是说了吗,这余泽的土真的是很贫,庄稼根本就长不起来。
林守备为什么就选了这个地儿呢?难道是越是难度大,越是能出功绩?
等李存安接到这个调令的时候,有些傻眼,不过很快就缓过神来,他自己是什么身份,自己知道,说的是文书,不过就是个流放犯,如果没有天大的功劳,那就是一辈子也脱不了这个地方了,他不想一辈子就这样,所以去余泽他肯定是回去的。
就是家里的妻儿,要跟着一起受苦了,但是李存安知道妻子和儿女绝对会支持自己的。
至于这个时候,就同林守备提什么要求,那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除非自己立了什么功劳了,才能那时候说出来。
“啊?余泽,那是什么地方?”胡氏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懵了,这是又要转地方了?
“那地方现在还没有人烟。”李存安也不想瞒着妻儿。
胡氏叹了一口气,现在他们的身份,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胡氏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和儿子,李思雨道:“我只要跟着爹娘,去哪里都不怕!”
“我也是!“贤哥儿立刻说道。
“孩子们都这么懂事,我也不说别的话,去哪里就哪里,咱们一家子只要在一起,到哪里都是家。”不就从头开始吗?她怕什么?怕就不是她胡氏了!
胡氏骨子里的彪悍劲儿起来了,既然是拒绝不了的,那就要高兴的去面对,这样才能活的更好。
何况,日子且长着呢,她就不信他们以后一直吃苦。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流放的路上都过了,这不过是重新去开荒,怕个什么?
于是这一家四口都决定了下来,东西也开始收拾,就等着到时候好出发呢,结果李存旭最后也是走了涂大郎的门路,跟着要一起去,林俊彦看在他能养马的份上,也同意了。
两家是同进退,都在收拾东西,因为要走的时候,有专门的马车过来拉东西。而且一起去的,不止他们两家,还有十来家的军户都要跟着去呢,这十来家军户都是今年新来的,到时候从卫所直接过来。
得胜街的邻居听说这两家要去余泽了,有可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无所谓的。
康大嫂说道:“那余泽可不是个好地方啊,你们这是得罪了谁了,给弄到那里去了,不是和陈副千户关系挺好的吗?怎么不找陈副千户说说?”
胡氏忙道:“上头的命令,我们当军户的,只管听着就是了,到哪里不是过日子?你说是吧,康大嫂。”
“要是别人说这话,我肯定觉得她是吹牛,你李娘子说这话,我信!”康大嫂也不说什么了,至于背地里有人笑话他们,那就无所谓了,谁人背后不被人说?
涂大郎是把自己的老婆给接过来了,可是来到这里还没有几天,就要搬到那余泽去,涂大郎的老婆于桂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她真的不想去那余泽,那地方就是听听都觉得可怕。
“大郎,娘那边整天就一个人,我看我还是回去陪着她怎么样?我是长子媳妇,不在家里照顾婆婆,那是不像话啊。”
涂大郎说道:“我娘已经说了,就让我们在一起,她身子骨硬朗,不需要我们照顾,你在她身边,她还担心我这边没有人给做饭洗衣。”
尽管于桂花心里不愿意去,可是涂大郎不松口,她只能是跟着去,心里真是不舒服的很,好歹她也是在卫所那边长大的,嫁到了这乡下不说,现在还要拿去那不毛之地当野人了,她怎么这么命苦?
终于到了出发的地方,一大早,就来了四辆马车,把李存安和李存旭两家的东西都给拉走了,李思雨他们把家里的东西,除了炕不能搬走的,其他的都给拿走了,被子是少不了的,这锅碗瓢盆的,更是一个不落下,干活的工具锄头铁锨,这就不用说了,家里剩的粮食也没有放过,不过他们这些去开荒的人,前两年的粮食都是分发的,不然那岂不是把人给饿死?
胡氏因为要去余泽,所以教人针线的活儿也给辞了,李思雨是真心佩服自己的娘,真正的夫唱妇随,一点儿也不含糊。
这样的品行,她爹能不护着吗?这念头,没有妾室的男人真的是少之又少,她爹绝对是这个时候的好男人!
贤哥儿连葫芦藤上结的葫芦都摘了好几个带走了。虽然现在是由甜到苦,可是就连李思雨也觉得这是他们家的一个机会。
他们不是因为在这洪阳县犯错,而给又发配到这余泽的,而是林守备提出来让自家爹跟着过去的,所以在林守备林俊彦那边也不会是一个一点儿也不知道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奋斗的过程中不可能一帆风顺那,这又去开荒啦!虽然物质条件相对差了些,但是也是一种际遇。
84新环境
余泽要说离洪阳县多远,李思雨不知道,只知道走了有一天一夜,然后第二天中午才到。
这可真是一片荒野啊,也不是光秃秃的,到处是野草,就是在这一片荒野的前面,有几座不算高的山,山上稀稀拉拉的长着一些很小的毛松树,而山脚下不远处,就有一排刚刚盖起来没有多久的半土半砖的房子,这些都是给过来余泽的人住的,就连林守备也要住在这里的。
看了这房子,也不算太差,至少不是那窝棚了,估计这房子是早几个月就有人来这边盖了,李思雨他们自然是不知道这个事儿的。
跟着林俊彦过来的,也有十来个护卫一类的人,他们都是单身汉,两个人一间房,林俊彦自己是一间房,涂大郎和于桂花两口子也分了一间房,而对于李存安和李存严两家人,都是夫妻两人一间房,敏哥儿和贤哥儿一间房,然后李思雨竟然能单独分了一间房。
这是因为就李思雨这一个姑娘家的,分一间房也合理,跟敏哥儿和贤哥儿的的房子紧紧的挨着。
这一排房子估计得有二十来间,剩下的是给后来到的军户准备的,在这排房子的前面,还有一个大的通的房间,那边分别砌着一排排的锅灶,是给各家做饭用的,因为这里不可能给各家各户单独弄一个厨房的,所以颇有些像以前那种单位,做饭都集中在一个地方,然后划分的格式。
既然来了这个地方,一切都从简,有个锅灶就不错了。
胡氏和朱氏分别选了挨着墙角的锅灶,因为这个地方和别人连接也就只有一个,不像那中间的,左右都是有人,到时候有了矛盾也不好解决了,扯皮的事儿越少越好。
“这房子比我预想的要好多了,起码里面都有炕!”只是这边烧炕那是一起烧的,跟大锅炉形势一样,集中取暖呢。
“咱们先来的还是能占些好处的,这房子和灶台都能选比好一些的。”
可是这地方没有水,就山上不知道少时候留下来的一滴一滴的水,也幸好他们这次过来用车拉了好几车的水,够大家用几天了。
只是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天气越来越热,没有水,就过不下去了。
李存安说道:“林守备已经找到可以挖水井的地方,明天就开始挖了,这下子就不担心水源问题了。”最开始也是派人来挖过,可是都没有见水,现在是因为找到了地方了,所以才把他们都搬过来了,不然贸贸然的过来,那真的是要无功而返了。
既然这山上都能滴下水来,说明这地方还是可以存住水的,所以挖出水井里的水,那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爹,咱们吃的水是解决了,可是这要种庄稼,没有水是万万不能的。”
正是因为这边水资源少,所以庄稼才不好种,加上这边土太贫瘠了,这余泽就成了一片荒地了。
“雨姐儿说的对极了,所以林守备和我们商量,要开始挖那种蓄水池了。越大越好,就不信存不住水。”
也就是说要弄那个什么水库了!到了冬天那积雪融化了,就成了水,然后顺着沟渠流出来,也是可以灌溉庄稼的。
只是这得要多大的水库啊,才能满足这种要求?少了根本就不管用。
“爹,这雨水这边也少,顶多是要靠冬天下了雪,可是要是这池子不够大,根本就不管用,只是要挖那么大的水池,得费多少功夫和人力啊,两年未必都成!”
“哈哈,雨姐儿说的是,所以呢,咱们这个余泽在外人看来是个不好的地方,其实还真是个好地方,这地方为什么叫余泽,就是因为离咱们这边有十来里的地方,有个沼泽池子,谁进去就出不来,如果我们把这沼泽池子给清理好了,这水源根本就不成问题。”沼泽池子因为烂泥太多,所以才会成为泥潭,一般个人进去,十个有九个出不来的。
“正因为有这一片沼泽,所以那边的水才过不来,弄得余泽的地就荒成了这个样子。早年前倒是有人提议把这沼泽给清理干净,只是历来都嫌弃这片土地太贫瘠了,没有人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儿。于是这里更是荒了下来。”
“爹的意思是,本来这边是可以有水流过的,只是那沼泽地阻挡了水,所以就流不到咱们这边来?”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把这沼泽清理干净了,不仅是个天然的蓄水池,然后沿着这边慢慢的挖渠,四周就可以开荒,过个四五年,这里就是一片庄稼地了。而且这沼泽地里的淤泥可是肥田的好东西,这样做简直是一举两得!”
胡氏还是有些担心,“那沼泽是那么好清理的,不是好多人都没有干成吗?”
“这个我们也都了解过了,原来是有人起了这个意,但是也没有付诸行动,觉得就是弄好了这沼泽,也没有什么好处,再有就是那些个人单独过来的,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去了,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才把这沼泽弄得更神秘,后来就没有人管了,再加上各个卫所够开荒的地方已经足够,他们绝对不会单独瞄上余泽这个地方,但是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们是冲着这余泽过来的,所以我们有信心。
今天我也去那边看了一下,这沼泽最边上的淤泥也才有一米多深,旁人是不会想着要把这些淤泥都给挖走肥田的,而我们却是把这淤泥当成了宝贝,不怕它不够多,就怕它太少,养田养个一两年这都是值得的。”
还有的话就是,他在书上也看过这清理沼泽的法子,沼泽嘛,就是因为淤泥过多,才会形成的,长久没有人处理这淤泥,就会越来越多。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沼泽也是一片湖水。那么再给它还原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思雨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听过建国初很多地方都会组织群众清理臭水沟,臭水渠等等,自然也有处理那荒废很久的都淤泥成山的湖,所以爹的这个想法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人多力量大,他们这些人,加上再过来的军户,有那个能力弄好这件事吗?
别人是因为被这个沼泽地给弄得觉得费力不讨好了,反正也有别处让他们开荒,所以就不会把这个余泽看在眼里,加上这沼泽池还淹死过人,所以更是让人害怕,传言就会越传越严重,说不定还说这沼泽池里面有水鬼呢。
不过以前既然有人淹死在这沼泽池里,那么挖的时候,会不会挖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啊,李思雨想一想,觉得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赶紧打住打住,别想的太歪了!
外面的事儿,自然有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商量,李思雨他们已经开始在心灶台上做饭了,因为把泡得酸菜坛子也都带过来了,加上去年冬天腌的腊肉,李思雨决定做一个酸菜煮腊肉,搬家也是辛苦的,得好好的补一补,这里天气热,也没有新鲜的肉,所以只能用腊肉来代替了。
热了锅,上了油,然后把腊肉炒一会儿,看着有些焦黄的时候,兑上热水,等水开了把已经喜好切好的酸菜给防盗锅里面,越煮这味道就越香。
“李先生家这是做的什么?真是香!”跟着林俊彦过来的一个叫齐双喜的兵丁过来问李存安。
他们那十来个兵丁都是光棍,得自己做饭,可是大老爷们能做出什么好的,吃饱肚子就难得很那。都巴巴的指望着林守备能请个人过来,给他们做饭呢,这人是过来了,也是官家派来的,只是这张婆子做的也就是勉强能下的去嘴,哪里像李先生家里的,闻起来就香。
可是人家林守备都能吃的下去张婆子做的饭菜,他们也不能说什么不是?虽然林守备是那张婆子做的小灶。
张婆子是和她男人张大爷一起过来的,老两口一个给大家做饭,一个是给林守备收拾收拾屋子。林守备也没有带自己家里的下人过来伺候他。
这些兵丁不是军户,就是那种一般的兵,大部分都是自愿当兵的,好歹也是个营生,当然,也有人的目标更高,那就是通过当兵,说不定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也衣锦还乡。
李存安笑道:“是我家的丫头做的酸菜肉。”他可不能说等会儿你过来一起吃,这不能开头啊,这一开头,好家伙那十来个小伙子岂不是都要过来了,那不是把他闺女给累死了,他可是心疼她闺女了。
李存安觉得,这十来个小伙子,最好是赶紧成个家,然后有自己的媳妇给他们做饭洗衣了,那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齐双喜呵呵的不好意思的笑了,“李先生,要不我把自己的口粮放在您家里,我每个月出点钱,您家里帮我做饭怎么样?”
“那我们岂不是抢了张家婶子的饭碗了,这可是不成的。”
那齐双喜还想说什么,结果看见林俊彦过来了,立刻刺溜一下子就不见了,李存安直接笑着摇头。
结果这位林守备过来,和齐双喜说的是一样的内容,只不过是,等他家的下人过来了,就不用在这边搭火了。其实呢,这守备的官职,也是身边可以配备好几个属官的,只是林俊彦这个守备做的是开荒的事儿,现在还不需要那些人,林俊彦觉得他们过来了,那就是浪费粮食,所以都没有要,等这边能种上地了,那时候再慢慢的堂。
林俊彦开口了,而且只是暂时的,李存安就不好拒绝了,毕竟林俊彦就一个人,那齐双喜和他一样的可是有十来个人呢,同意这个不同意那个,都不好,现在同意了林守备,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啊?他家里还没有派人来啊。”这指挥使大人的公子,到这里开荒来了,还一个仆人也没有。
简直是超乎大家的想象啊。难道真的是同甘共苦了?不是说这样的都有个贴身侍卫的吗?或者是小厮?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君驾到!坚持住!现在都是晚上写白天发,累啊!能写到晚上十一点多。
85故人来
林守备是有个贴身侍卫,不过那人是涂大郎,人家是有老婆的,这个做饭让涂大郎做,也是不怎么好的,洗衣服呢,这边因为水井还没有弄好,所以大家都还没有洗呢。
估计是张婆子给他洗。对于家里添一个人吃饭,李思雨没有觉得稀奇的,以前大郎哥也经常过来吃饭的,所以这个暂时性的任务,她就接下来了。人家是顶头上官。得讨好了才是,这点儿眼色她还是有的。
更不用说,上次帮他们弄回了那两匹马,也是值几十两银子了,所以他们家不亏啊。
要说,这当官的确实不一样,粮食和肉菜都是足足的,洪阳县城那边每隔五天都会有人专门给这林守备送东西过来,所以他一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李思雨觉得吧,她的手艺也就是一般,只不过在调料上比较用心,像张婆子炒菜,也就是放点油,然后炒几下就用水煮,中间放点盐,就可以了,这菜呢,真的完全是水煮好的,那味道就很打折扣了,所以才不怎么好吃。
又过了一天,水井终于是打好了,但是得沉静一天,不然下面的水都是带着泥土的浑水,吃都不能吃。且既然是要长久用的,那么上面也得修好,所以大家伙儿一起给这个水井打了棚子,还有个石头给砌了一个井口,提水的轱辘就不用说了,自然是都给安好了。
又不知道在哪里找了几块石板,把水井周围都给铺上了,这样就是下雨下雪天,也不会让水井给弄脏了。对待吃水的井,大家觉得越精细越好。
涂大郎还自己用那沼泽边上的芦苇给编了一个井盖,底层是木盖,外面芦苇编织了一层,这样就是像李思雨这话总力气的,也可以盖上井盖了。
等正式能用水的那天,李思雨是好好的烧了好几锅的开水,然后在自己的房间狠狠的洗了个澡,之后让贤哥儿和敏哥儿也去好好的洗一洗,再不洗,这身上都要臭了!
别的人都去沼泽地里看去了,而李思雨也听说,过后来的除了那十来户军户,还要从卫所那边掉一些兵丁过来,毕竟这挖淤泥可不是个简单的工程。
要是靠这几十口子人,那得挖到猴年马月去?也对亏林俊彦的父亲是卫指挥使,手中权利大,这才能弄的到这么多人。
不过李思雨也听自家爹说了,不光是要把那沼泽地给清理了,还要挖沟渠蓄水,毕竟沼泽地那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今年这雨水开起来还不算太少,也能蓄到水也说不定!
前段时间下了一夜的雨,这边低洼的地方都还有水没有干,所以这挖沟渠蓄水是很可行的。
一切都是要人那。要是有那种挖土机就好了,省时又省力,不过一切都是李思雨幻想幻想,这个时候,蒸汽机都没有出现呢,大部分都是用人力物力。挖土机那就不要想了。奋斗一辈子也不会出现的。
终于,那十来户被发配的军户拖家带口的被送到了这余泽,李思雨那时候正在和娘和四婶一起洗衣服,这边女人少,所以胡氏和朱氏就包揽了大家的衣服洗,就是这段时间做饭也是一起的,男人们都在外面开荒和挖淤泥。有时候忙了起来,都还要过去送饭送水。
这边因为有马,所以还给马匹专门搭了一排棚子,不过今天因为要留着等那送人的过来,林俊彦和几个兵丁都在。
包括李存安也在,他一会儿也要把人登记入册,然后好安排房子和差事。
如今李存安的工作呢,说白了就有些像林俊彦幕僚的意思,想办法,然后文书等差事就交给了李存旭,李存旭还另外要照顾那棚子里的马,所以眼看着人手不足。
李思雨见到这些新来的,都是拖家带口的,不过身上都是很脏,神情也是萎靡不振,就想起了他们一家子最开始来的时候,是不是在别人眼里也是这种情形呢?
如果当初不是有涂婶子热情帮忙,他们不定要受什么罪呢。只是李思雨性子不是那种主动的人,如果他们有什么不懂的,过来问,他也绝对不会藏私。
就是当初他们也是最先上门拜访邻居的,这是个礼节性的问题,不能搞错了顺序,有些人,你如果最开始热心帮忙,他们说不定会觉得你另有所图呢。
“既然到了这里,就把心安定下来,本官不希望再看到你们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林俊彦可不会说客气话,搞不好这些人要是还要死不活的,他肯定会让人收拾这些人的,骨子里和他爹林大人还是有相似的。
那些人按名册上分了房子,又给各家分了一定分量的粮食,就安排几个兵丁在这里看着,自己又去看大家伙儿开荒挖渠去了。
“竟然是他们家!果然是老天有眼!”胡氏不知道是要大笑还是要怎么的,不一会儿竟然自己笑了出来。
没一会儿,朱氏把衣服晾了,然后过来找胡氏,胡氏见朱氏过来,脸上带着笑,朱氏问道:“三嫂,刚才我没有听错人名吧,真的是那个常鹤亭?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胡氏笑道:“你没有听错,就是那个常鹤亭,你说这老天真有意思,竟然把这常家的人也给弄到这里来了,我都不敢相信那,哈哈,简直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最开始因为他们李家落魄了,这常家就把那口头婚约给撕毁了,坚决不承认自己女儿和常鹤亭长子常云峰的婚事,还立刻给他定了亲。啧啧,这才两年的时间,这常家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现在不说是落到他们李家的手里,但是如今她丈夫是受林守备的器重,在这余泽不说是说一不二,也是个地头蛇了!哈哈,老天爷啊,你这玩笑开的好,开的太好了!
没看见那常鹤亭的老婆姜氏见到自己的丈夫那种吃惊到害怕的表情吗?这,这真的是太好笑了!
朱氏也一拍手,“活该啊他们!让他们落井下石,当初要是他们有心,说雨姐儿是他们家的人了,直接接过去,雨姐儿就不必跟着过来受苦了,可是他们竟然死不承认,还毁约,简直是小人!现在让他们在得瑟,这不就到了这里,比我们还不如!以后看他们怎么好意思在这里过下去!”
胡氏都不用做什么,那常家的人自己就要吓唬自己了!
可不是嘛?那常鹤亭一家子好几口人呢,只是最后就分了两间房子,这流放的路上,吃了苦头,还死了几个姨娘,连最小的女儿都得病死了,现在也就是他妻子姜氏,还有大儿子常云峰,大女儿常芸芸,二儿子常雨峰,还有个妾室张姨娘了,最后还有个他们不想带又不能不带的人,就是常云峰后来正式定亲的未婚妻田氏。这么多人,只分了两家房子,而且还是他们从来没有用过的炕。
要说这炕吧,那可是五六个人都能睡得下的,这两间房子也不算是苛刻了他们,只是呢,到底有些不方便,比如夫妻行房什么的,人都是有需求的,现在这姜氏比张姨娘又老一些,常鹤亭是很久都没有碰过自己的妻子了,可是如今这格局,只能是让这张姨娘在地下打地铺,然后炕上还有睡一个常芸芸,另外还有个田氏,所以常鹤亭只能跟着儿子们睡一个屋。
就这个,他们也没有资格抱怨,大儿子的未婚妻田氏家里也跟着倒霉了,为了减少拖累,田家就直接把这田氏给了他们家,这流放的时候,也一起带上了。
他们也不敢随便把人给丢了,毕竟都已经登记在册了,说明已经是他们常家的人了。而且路上也不是他们自己常家做主,田氏是运气好,竟然没有在路上病死,这还跟着一起过来了,姜氏是想着多了一个田氏,那就多一个人伺候自己和儿子,所以就没有说别的。
但是今天,今天她看到了谁?她竟然看到了那个李存安,那个以前和老爷关系好的李存安,和自己儿子有口头婚约的女子的父亲!
如今他们落魄到了这里,而那李存安却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身份了。
“老爷,刚才那人是不是,是不是那个李存安?他怎么到了这里了?老爷,这下可怎么办?”姜氏是坐立难安,这下子不死也脱层皮了!
这个地方,住的都这样了,然后听说还要干活儿,她简直是不敢想象!
常鹤亭也是后悔莫及,因为自己立场不坚定,所以把好友也给得罪了,以前觉得是以后一辈子也不见面了,现在却知道世事无常,他也成了这个地步!
李存安虽然是发配到这里,但是看那林大人对李存安也很客气,哪里是他们这些刚来的人能比的?他要是怨恨自己一家子,到时候给自己一家子穿了小鞋,那真是没有人管!
“什么怎么办?给我安安分分的,什么都不要做!自然就没有事儿!”常鹤亭很是恼火,他要是知道怎么办,那还用在这里?他没有脸见李存安。
“李先生似乎认识这个常鹤亭?”林俊彦不经意的问道。
李存安也不隐瞒,“以前我们是好友。”至于后来,那就是不说也猜到了,自己一家子落魄了,所以好友就成了老死不相往来了。李存安不觉得这位林大人不清楚。不过有的事儿他也不会说的,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女儿,说白了,那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如今真是庆幸呢。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是故人那!
86田氏
“好友?这两个字甚好!”林俊彦说道:“先生被我给调到这余泽,心里有所求吗?”
李存安道:“林大人问,某不敢不说实话,某确实是有所求,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脱了军户的籍。”
林俊彦说道:“这脱了军户的籍谈何容易?也许永远也不能。”
“即使这样,哪怕有一线希望,某也愿意试一试!”李存安坚定的说道。
“好!我就欣赏先生这样的!那么,先生,我们去看看现在的进展吧。”林俊彦说道。
李存安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说出了心中所求,更是觉得自己的所求有一天也许能实现。这位林守备虽然年纪轻,不够确实个有志向的,否则凭着他以后自然能袭了卫指挥使的爵位,现在就是什么都不做都成。
可是他却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风险大不说,以后如果不能成功,说不定就有可能袭不了林大人的职位。
人那,端看是怎么个活法,李存安自然有自己的事儿要做,所以对于那什么要打击报复常家的人,真是没有想过。
毕竟当初也说了,这常家退婚,不过是趋炎附势,自己为自己打算罢了,世上多是这样的人,他为了这样的人,而白白浪费自己的时间,多划不来?
等下午的时候,就有几家过来问胡氏和朱氏这边的情况,看起来,是已经接受了现实,要好好过日子了!因为第二天这些人都要开始干活了。
因为人多了,过两天,就还有兵丁来这边干活儿,他们这些妇女也不能闲着,得给干活的人准备饭食。
至于那些兵丁过来,是直接在沼泽附近打帐篷休息的,不会在这附近来,毕竟这里的女人和姑娘也有十来个,这方面还是应该注意的。
“三嫂,今天还有鱼呢。”朱氏在厨房里和胡氏一起做饭,这林守备的吃食还真是好啊,他们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的鱼都能送过来。
“是啊,雨姐儿那丫头做的好,一会儿让她做,我就怕自己给做坏了!”胡氏说道。
厨房这边进来了别的人,那来的十来户人家,已经开始接受现实的,都开始自己动手做饭了,虽然连开始点火都不会,但是请教了胡氏他们,他们也会认真的教的。
人的适应能力随着环境而渐渐的融入,毕竟在流放的途中已经见识了那么多的万事不由己,还以为自己是富贵人家的人,那就活不下来了。
李思雨和贤哥儿还有敏哥儿去水井边打水回来,在路上就碰到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正是常家的常芸芸。
见李思雨他们挑水过来,常芸芸上前要帮着,说道:“雨姐姐,我来帮你!”
“你干什么?”贤哥儿把常芸芸给推到了一边去,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他们认识她吗?上来就要夺他们的水桶!
李思雨脚步不停,这两年,要说进步最大的就是这挑水的技术是越来越熟了,最开始挑水还左右晃荡,现在是稳当的很。
“你是贤哥儿吧,都长这么大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常家的姐姐啊。你小时候去我家里,我还给你吃过我家的云片糕呢”常芸芸不放弃,跟着走道。
“我小时候去的人家多了去了,谁知道你是谁?”贤哥儿说道。
敏哥儿也接着说道:“雨姐姐,我们不认识她啊,她老跟着我们干什么?我们身上也没有好吃的和好玩的,她又不是乞丐,跟着我们也没有钱给她啊。”
敏哥儿是不出口则已,一出口,那就叫毒舌啊,这又是乞丐又是给钱的,常芸芸这样一个以前的千金小姐,肯定是受不住的!
果然那常芸芸直接捂着嘴巴跑开了,贤哥儿说道:“敏哥儿厉害!”
敏哥儿得意的挺胸,“我娘跟我说,平白无故来跟你叙旧的人,那就是有所求的,咱们又和她不是亲戚朋友,干什么要帮着她啊,直接打发走就好了。”
李思雨心道,这位常芸芸还真是受不住打击啊,她以前可是听过更难听的话呢。
至于这常芸芸过来找自己叙旧,无非就是想通过自己家得些好处。她这几天做饭,就见这常家的人做饭那叫一个糟糕,最开始是让那张姨娘过来,差点没有把灶给烧起来,还把隔壁的一家的柴火给烧了一部分,差点两家都开始打起来,最后被人给劝住了。
然后张姨娘的脸就肿了,后来是那位姜氏也不得不过来做饭,但是却是做的太不像话,吃的饭都是生的。
而胡氏和朱氏家里的饭菜却是香味扑鼻,让人眼馋的不行。姜氏等人只能是眼巴巴的看着,闻着味儿。
胡氏虽然认出了这姜氏,可是从来不同她说一句话,姜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自尊还是别的,也没有主动和胡氏说话。倒是这常芸芸,开始找李思雨来修复关系了。
只是出师未捷,就被敏哥儿给说回去了。
且说姜氏进厨房就见到胡氏和朱氏正在自己的灶台边上,淘米饭,而她带着自己大儿子的未婚妻田氏,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让田氏去烧火,胡氏和朱氏没有朝这边看,一会儿,他们家的三个孩子挑着水过来了,朱氏忙过来说道:“我来倒,我来倒!你们两个小子也快点儿长大,好帮你们姐姐挑水才是!”
“四婶,这就是一担水,没有什么的,我还当是锻炼了身体呢,看我这几年都没有生病。”李思雨边说,看见已经处理好的鱼,就开始准备洗了手做菜了。
李思雨喜欢做菜,但是不喜欢像摘菜,或者洗菜等前提工作,如果谁给她准备的好好的,她直接炒,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朱氏还直说,他们家的姑娘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就是有那个气势。他们以前偶尔进厨房,也都是别人都给准备好了的,然后随便炒炒就行了,所以朱氏才会这样说。
不过呢,李思雨是真的不喜欢干那种前面的准备工作,就只喜欢炒。当然,平时的时候她也不会这么矫情的,只是胡氏和朱氏也心疼她,所以每每的都给准备好了。
就比如说这鱼的处理,就是胡氏给杀了,然后洗的干干净净的。
李思雨见这鱼挺大的,就拿起菜刀嘭的一下子就切成了两半,不过不远处传来一声‘啊’,显然是被李思雨这个生猛劲儿给吓住了!
李思雨朝那边看了看,就见姜氏和田氏都有些惊呆了。不过是杀条鱼,至于这么惊讶吗?要是看见他们杀鸡是不是得要晕过去啊,这还是死鱼切成两半呢。
姜氏的心怦怦跳,她实在是不能相信,李存安那个丫头现在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这哪里还是个姑娘家,完全和女土匪没有两样!
还好,还好,当初没有把这姑娘接回家去,不然成了这个样子,以后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要吃亏?
田氏虽然不中用,但是人家温柔听话,这样一想,觉得自己当初做的是对的。这李家的丫头就是要不得。
李思雨可不知道这姜氏因为自己一个剁鱼的动作,就让人家想法那么多,就是知道了,也会嗤之以鼻,这个环境,这个处境,还讲究什么温柔听话,开玩笑!温柔能吃饱肚子?
现在大家发的粮食都差不多,等你们饿肚子的时候,就知道温柔什么的都是浮云那。
李思雨准备做个鱼头汤,剩下的鱼肉做个水煮鱼,自家发的豆芽也去了最下面的尖,一会儿直接放在鱼片上面,这水煮鱼不仅看着颜色鲜亮,就是吃起来也开胃呢。鱼肉也嫩的很。
李思雨把半个身子的鱼肉给片下来,剩下的鱼骨倒是可以用油给炸一炸,吃起来就是另外一种美味了。
厨房里的人好多都在偷偷的看李思雨做鱼,李思雨也没有说不让人看,只要不在边上妨碍自己就行了,在远处他们爱怎么看怎么看。
新来的都是以前不进厨房或者很少进厨房的,现在他们都在摸索,日子还是要过。
就是男人们,干活儿要是干不好,那就非得多干一些,这里可没有人来还能迁就他们,不好好干活儿,自然有惩罚。
田氏在一个角落里偷偷的哭,常芸芸也是红着眼睛回来了,田氏哭,是因为她把饭又做糟了,而
常芸芸哭,是因为刚才被敏哥儿给说的气着了。
“你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真是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我家也不会这样,你怎么不跟着你们田家去?赖在我们家干什么?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白吃饭!你怎么就没有病死?”如果这田氏病死了,那么现在他们也不会和李家的关系这么不好。
在常芸芸的心里,觉得他们的矛盾都是因为多了一个田氏,田氏抢了她哥,如果没有这个田氏,那么他们还是可以跟李家提以前的婚约的。
作者有话要说:假如当初李思雨去了常家,说不定田氏就是李思雨的现在,和她跟着家人在一起,明显是后者比较好,所以祸福不是那么好区分滴
87新的军户们
田氏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家里人为了摆脱自己这个累赘,就把她推给了这常家,而常家更是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特别是这常芸芸,每次说的话跟割刀子一样,她要在这常家过下去,就必须得忍受这些。
常家,以前多好的人家,可是现在却被流放充军,自己也成了这流放犯,还被人嫌弃。
而且最为可笑的是,原来常家可能成为亲家的李家,竟然还在他们旁边,就等着看常家的笑话呢。
真是太好笑了,这事儿她自己可不是丢脸,最丢脸的是这常家,原来弃之如履的人,现在却处处压他们一头。
刚才在厨房,姜氏还看不惯人家李家的姑娘那个样子,要真的讨厌,你自己也要好好的做饭那,自己不会做,只会指使别人,还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简直是个笑话啊。
田氏看看自己已经被烧的起了泡的双手,不由的苦笑了起来。
新来了人,虽然说劳动力多了起来,但是矛盾也多了起来,厨房里的东西有人就趁着别人不在拿了一根葱,一点儿盐的事情,甚至是挖了一勺油,等等。
最开始是有人骂,那叫一个难听,看来物质的匮乏,让这些原来的夫人小姐们都斤斤计较起来,饿过肚子的人才知道粮食的珍贵,一分一毫都舍不得。
后来涂大郎抓住了一个正在偷东西的陈娘子,她正在从旁边的一家人的灶上偷盐。最后直接给绑
了起来,林守备一点儿也没有看在她是个女子的份上,直接让人给打了板子。
这下大家都知道这林守备是个狠角色了,连女子犯了错,那也是要罚的!再说他们现在什么身份,军户!就是把人给打死打残了,那也是没有人给你撑腰的。何况你还犯了错,打你都是轻的!
这一次把大家都给镇住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了,厨房清静了。
“三嫂,你看这个,”朱氏朝桌子上放了一个银镯子,“是常家那姨娘给我的,真是没想到。”
“张姨娘?她求你干什么事?”胡氏问道。这张姨娘还留了些东西呢。
“说是房间不够用,求着我说说好话,肯定是知道从你们这里说不上话,就让我来跟你们说了。
这人,到了这里,还觉得跟以前一样过日子?别人家都能过,偏偏她家就过不了。”朱氏说道:“屋子哪里能说给就给的,以后人还来的更多呢,这边都还要再加盖呢,他们倒是不知足。”
胡氏对常家的事儿不置可否,既然还端着架子,那过苦日子也就是他们了。
以后等田种起来了,那就是自己种自己吃了,以后多饿几顿肚子,就知道在天上飘不是什么好事了。
胡氏说道:“最开始这常家的人过来,我是看着笑话的,其实笑过之后呢,这日子照常过,但是一看到这常家,心里说不膈应,那是不可能的,我听贤哥儿说那常家的丫头还在半道上堵过雨姐儿,这常家的丫头我是知道的,面甜心苦,记得有一次我带着雨姐儿去他们常家,那常家丫头算计了自己的庶妹,最后算在了雨姐儿身上,你说那时候她们才多大啊,就能这样,这丫头以后还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儿呢。”
“三嫂,你那,就放一百个心,咱们雨姐儿现在谁能欺负她?那常家丫头可不要把余泽当成是他们常府。”朱氏道,“这张姨娘能瞒着我求这个,也不知道是那姜氏的主意还是她自己个的主意,要是姜氏的主意那也就罢了,如果是那张姨娘自己的主意,这就有意思呢。”朱氏是惟恐天下不乱,如果把这个事儿让姜氏知道,这一妻一妾肯定是得有场战争呢。
不过这张姨娘倒是个有点本事的啊,竟然没有被人卖掉,能到这里的,都不能是奴籍呢,这就说明张姨娘现在是良妾了,可是妾毕竟是妾,在妻面前还是要低一头的。
她不稀罕这个什么银镯子,那张姨娘的东西绝对不是好得的,不过嘛,让他们常家自己先闹腾一下,免得跟猫盯着鱼一样,盯着他们这边就好了。
卫所派来的兵丁已经来了,听说搭起了好几十个帐篷,林守备他们如今更是早出晚归。
这边也有了好几个跟李思雨年龄差不了多大的姑娘,她们中间大部分以前都是千金小姐,甭管嫡庶,如今也都开始学做饭了。
当然,如果家里有庶出姐妹的,都是最先让她们去学,人都是逼到那个份上,不学就吃不了饭,别人也不会同情你,而且家里的男人们都去干活去了,也没有人给她们撑腰。
上次挨打的陈娘子,她本来是个继室,嫁的是陈家的旁支,要说这陈家,那牵扯就多了,只能说,这陈家是和原来的晋王是有关系的,晋王妃就是出自陈家。
新皇登基这两年多,当然也有不服气,暗中谋划的,这其中就有新皇的兄弟晋王,皇帝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掌握了朝廷官员和大权,晋王的谋划还没有实施,就被人告发在王府内私制龙袍,被皇上派去的人抓了个正着,这一下谋反的罪名成立了,晋王妃没有了性命不说,晋王的老丈人家这次是全军覆灭。这陈娘子家也是遭受池鱼之殃。
陈娘子本人嫁妆不多,嫁到陈家就属于是高嫁了,而且她丈夫陈家二老爷什么本事也没有,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但是陈二老爷的原配留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嫡长女,这次也被发配过来,据说这位陈大小姐在家里的时候,就特别厉害,把陈娘子给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上次陈娘子去偷别人的盐,也是这位陈大小姐暗中指使的,从这件事可以想象这陈大小姐以前和她继母是怎么相处的。
陈娘子为什么这么底气不足,因为她不仅是继室,还没有生儿子,陈大老爷是有个庶子,不过被陈大小姐给看着,和这位母亲一点儿也不亲,还有即使因为她只生了个女儿陈二小姐,陈二小姐以前在府上也经常被陈大小姐给欺负了。
不过按照李思雨这段时间的接触,发现这陈二小姐陈欣然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性子。
估计以前都是因为她娘而忍受着那位陈大小姐的欺压。
现在这位陈二小姐也不像那陈大小姐一样,还什么事儿都不干,学起来这做饭洗衣就特别的勤快。
还经常请教李思雨,一点儿也不觉得做这些掉了分。
陈欣然开头了,然后别家的有差不多大的姑娘的,也都过来请教李思雨,反掌现在做饭也像模像样的了。
就是那位陈大小姐陈依然不屑这些事儿,觉得这是粗人才做的事情,她家既然有陈欣然这个丫头做,那她干什么要这样?
她年纪也大了,要不是陈家这次出了事儿,她说不定都能被选进宫里去呢,结果现在弄到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陈大小姐陈依然觉得自己特别命苦,她就该得个好夫君的,她就该是个有福气的命的,自然不能让这些事儿把自己给弄的成了一个乡下丫头。
所以呢,这新来的人中间,除了这陈依然,还有常芸芸外,其他的都是能开始做饭了。人家这就教认清事实,以后到哪里就能过下去,这陈依然和常芸芸还当自己是大小姐,以后有他们亏吃的。
就有私底下问陈欣然的,“你天天做,你大姐不做,你不会觉得很吃亏吗?”
最开始大家因为陈娘子的事儿,对这陈欣然就有些忌讳,不过日久见人心,这陈依然干活儿卖力,也不怕苦不怕脏的,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不就又玩到一起了?
陈欣然说道:“我没有觉得吃亏啊,至少我以后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她们是一辈子都逃脱不了这种命运了,那么以后的日子可不就是这样的延续,只有适应这种生活,才能继续生活,那些还沉浸在往日的荣华富贵的人,总有一天会梦醒的。
试想,人们是喜欢陈欣然这样能干的姑娘呢,还是喜欢陈依然这种还在做白日梦的姑娘,答案是明显的。
常芸芸因为几次接近李思雨都不能成,自尊心让她受不了,不知道怎么地就和这陈依然走到了一起,也难怪,就他们两个最闲,别人不是洗衣,就是做饭,要么是跟着去外面挖野菜去了。
就是那比他们小很多的小孩子,也都自己找事儿干,这二位丝毫不觉得她们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家里既然有人做事儿,还不兴她们歇息歇息?
“依然姐姐!”常芸芸说道:“这地方也太差了,我现在晚上都热的睡不着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以前家里还有冰块呢,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常芸芸觉得很委屈。
陈依然道:“这地方就是这个地方,你说说看,这么个破地方,怎么那林守备还抢着来这里呢,他不是咱们卫指挥使大人的独子吗?”陈依然已经把这里的头头的一些事情给摸清了。
常芸芸神色一动,说道:“林守备怎么也没有下人来照顾?天天在那家子里吃饭算什么?”
“呸,那是李家人不要脸,自己想当下人,巴结着林守备呢,林守备也是被他们糊弄了,不知道这李家人贪了多少林守备的东西呢。”陈依然愤愤不平,自从这林守备把自己的继母给打了板子,她就越来越关注这林守备了。
“还不是那个李思雨被人说做饭好吃?也难怪,人家认识的时间毕竟长一些。”
“饭菜做的好,那是厨娘的活计!粗鄙不堪!上不得台面,整天跟个村姑一样,还有人说她好!”
作者有话要说:羡慕嫉妒恨,什么时候都有啊!
88常家事
“要我说,依然姐姐要是动手了,肯定比那李思雨做的好。依然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到了这里,也太糟蹋了。”常芸芸可惜的看着陈依然。
陈依然说道:“说这些干什么?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得过且过吧。反正我是不会进厨房里做那些油乎乎的事儿的。”她有个继母还有个妹子,都勤快着呢。
常芸芸诧异的说道:“姐姐你真的就要丧气了,这可不好啊,我暗地里看着,这边的好几个人,都看着姐姐别不过眼呢。”
陈依然听了心里高兴,谁被人夸了都是愉快的,陈依然更甚,她一直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
“不过呢,我觉得这里面,也就林守备才配得上姐姐你,姐姐你就是做皇妃都能行呢,也就是时运不济。”
陈依然听了若有所以,常芸芸忙道:“姐姐,我还得回去做针线活计呢,唉,手都要被戳的成全部针眼了,这日子长了,我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呢,我要是长得有姐姐一半好,我绝对会给自己找个出路的,这就是我的命啊。”
常芸芸走了,留下陈依然还在自己想自己的心思。
常鹤亭晚上回来,看见饭菜已经做好了,见田氏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不由的点点头,然后对大家说道:“都坐下来一起吃罢。”
姜氏立刻说道:“田氏坐下,张姨娘站着。”
张姨娘很委屈,她难道没有为这个家做过事儿?上次拿了私房镯子去打通关系,结果竟然还被这姜氏给责骂了一通。现在连坐都不让坐。
常鹤亭看着张姨娘委屈的样子,说道:“都现在这个处境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
“就是这种处境了,更得讲究哪里能尊卑不分?她一个姨娘还要跟我平起平坐?老爷难懂啊还要让人说你宠妾灭妻不成?”
常鹤亭不想和女人吵架,吃了几口菜,然后对田氏说道:“手艺长进了!”
这是在表扬田氏。常芸芸笑道:“这么多天了,也该练出来了!不然岂不是被别人比下来了?”
姜氏横了常芸芸一眼,让她别乱说话,丈夫在张姨娘的事儿上,是不会跟自己打嘴仗的,可是在大儿子云峰的婚事上,一直觉得对不起李存安那个好友,现在更是这么尴尬的在一起住着,芸芸这丫头还非要时不时的提起,这不是戳心窝子吗?
这一顿饭吃的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张姨娘只能是在炕下面捡了一点儿菜吃,也幸亏这家里有常鹤亭和常云峰都是军户,不然这粮食绝对不够吃!这边分粮食是按照家里有几个军户籍来分的,像那些家里女人多的,那可真是只能是勒紧裤腰带吃了。
以前还有人不屑于出去找野菜,这饿着肚子了,这知道脸面没有肚子重要,都去外面挖野菜去了。
晚上的时候,常鹤亭要和姜氏商量事情,说的就是让大儿子和田氏成亲。
“什么?这怎么可以?那田家那样的人家,咱们现在没有丢下他家的女儿,都是仁至义尽了,现在就当多出一个人养着,我说什么了吗?要让云峰娶她,那绝对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可是现在这话也由不得你说了,咱们现在是军户,儿女们的婚嫁本来就是艰难,就是找也只能是在这里面找,那些老军户,家里的姑娘连大字都不识一个,你乐意?
何况,田氏为什么跟过来,上面已经记载她是云峰的未婚妻,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能改了?
我们谁都没有这个本事!我让他们成亲,也是因为他们两个年纪都到了,成亲了,自然不能像我们现在这样住,肯定会另外分一间房子来!”也得亏现在云峰是军户的籍,成亲了自然就有单独的房,不会还兄弟住在一起。
姜氏一听,能够多分一间房,那也是不错的,现在他们两间房子太少了。
虽然不远处也有渐渐盖起来的房屋,可是那没有他们家的份儿。都是给以后再被发配到这里的人住的。姜氏问道:“这事儿能准?要是还是不分怎么办?”她是知道张姨娘还暗地里托关系了的,都没有成。
你到底是要娶媳妇,还是就为了分房屋?常鹤亭很想这样问自己的妻子,不过还是算了,免得又是争吵,就说道:“这事儿七八分准,就是不准,到时候也有别的法子!我看那林大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且不会在意这种小事儿,你就先把大郎的婚事准备起来吧。”
一句话,准备,是很简单,可是真的要办婚事,这什么都要做。首先这粮食也不知道够不够,还得到处去借。
张姨娘说道:“这边也不知道走不走礼,如果不走礼,那咱们以后还不得喝西北风?刚好咱们在西北,这风多的是。”常云峰也不是张姨娘的儿子,她就怕以后弄得连饭也吃不上了!
自己的那个银镯子也被姜氏给要去了,然后还把自己藏的东西收刮了一遍,都给专门来这边送东西的人,去了洪阳县买粮食去了,可把张姨娘给心疼坏了!
李家自然也知道这常家要给长子娶媳妇,然后请客的事儿。
胡氏却打定了主意,与常家不相往来,他们是嫁女儿也好,娶儿媳妇也罢,都和自己家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有人来问胡氏的意思,胡氏说:“我们家到时候有事儿,是不去的。”胡氏也不怕得罪这常家,不去就是不去,结果有些人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李家和常家有恩怨,原本要去吃酒席的,这最后竟然不去了。
姜氏看着就过来这一点儿人,气得不行,和常鹤亭说道:“就是你说那李家人厚道,这也是厚道?让别人都不过来我们大郎的喜事上,这是要把我们朝死路上逼啊。”
常鹤亭说道:“本来我们才刚来,和大家都不熟悉,他们不过来就不过来,有什么关系,我开始也就是说我们自己家好好吃一顿就好了,你又何必多想?”
姜氏听了常鹤亭的说辞,真是气得够呛,自己的丈夫每次都是息事宁人,简直是让人欺负死了都还要低头了。
姜氏心里从来不觉得自己家欠了这李家什么,本来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退了这口头上的婚约的,又没有正是定亲,干什么还记恨在心?
姜氏就觉得李家人,表面上是不计较了,可是心里不定想着怎么来报复他们家呢。
这一次都是他们暗地里挑唆的,让别人都不和自己家亲近,真是阴险!
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李家可从来都没有在这常家的事上浪费精力,他们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做些其他的事儿,来改善自己家的生活呢。
虽然离洪阳县有些距离,可是李思雨也会让来回送东西的人给自己家里带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当然,因为是长久的买卖,所以每次都会给带东西的人一些跑腿费,最开始他们都不要,不过李思雨是坚持给,后来就都拿着了。
这种事儿本来一开始就要确定了,毕竟也不是只麻烦人家一次两次。
这次来送东西的人,给李思雨家里送了两筐子鲜嫩的豇豆,还有长得有些老的山黄瓜。
“思雨啊,你弄这么多,到时候可就要蔫了,划不来啊。”张婆子看了只觉得是浪费。
李思雨道:“张家奶奶,我是准备做酸豇豆的。到时候秋天和冬天也能吃呢。“
经过这两年多的历练,她这腌酸菜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嗯,好啊,好啊,以后也让我老婆子尝一尝。“张婆子笑道。
“好,等好了,我给奶奶送过去。”李思雨也不吝啬。
陈欣然忙完了家里的活儿,就过来给李思雨帮忙,有些本事是要自己学的,她大姐老是觉得思雨现在已经成了她瞧不起的乡下丫头,但是陈欣然却是觉得李思雨是个有本事的,以后也肯定会过的不错。
端着架子有什么好的?不信就等着瞧了!
李思雨去挑水来洗这豇豆和黄瓜,她要老黄瓜,也是因为老黄瓜跑起来味道更好一些,嫩皇冠泡着没有味儿。
而且现在她这泡的东西也是要送到洪阳县的,陈副千户的夫人陈太太不是得了一个铺子吗?她过年后就请了掌柜和厨子,做起了饭馆的生意,面上是挂着她一个远房亲戚的名儿,其实这个远房亲戚只不过是给这陈太太打工的,背后的东家是陈太太。
陈太太知道李思雨做这些腌菜和泡菜等等味道好,所以就给李思雨来了一封信,让李思雨给她隔一段时间来供应一些泡菜酸菜,然后她会按照合理的价格给李思雨结算。
李思雨也不图多,陈太太的饭馆也不光是只卖这些泡菜做的各色菜,反正她手里有余钱就成。
有了余钱手里就方便,别看在这余泽,也是要消费的!就比如衣服,贤哥儿是一年比一年高,衣服今年做的,明年都穿不了了,更不用说,换季的时候,就更要做衣服了。
李思雨去挑水的时候,碰见田氏也是在那边正提水,她如今已经把头发给梳起来了,看见李思雨过来,对李思雨微笑了一下。李思雨对她点点头,不想和常家人过多的有接触,这位田氏倒是个明白人,每次见面就是微笑一下,话也不多说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上看了美国的一个模特的纪录片,叫做卡门,都八十二岁了还活跃在舞台上,可见年龄不是问题啊,关键是心态!
89打探
看见田氏,李思雨有时候就会想,自己还是幸运的,如果当初那常家真的是一下子想不开,把自己接到他们家去,说不定现在自己就和这位田氏一样的遭遇了。
田氏如今天天干的活儿,不比别人少,还得伺候公婆,外加一个难缠的小姑子,虽然现在和那常云峰成亲了,可是日子过的并不如成亲前。
对于常云峰,李思雨也就是和众人一起打了个照面,真心没有什么触动的,也无非是因为以前的李思雨和他议过亲,其他的和陌生人也没有两样。
炎热的夏天,那忙着开荒和挖淤泥的人也没有闲着,这些本来都是军户,吃苦头也是应该的,而且还有兵丁来帮忙,据说两个月已经挖了有好多淤泥了。都是重新运到那已经被除了草的荒地上。
所以这边大部分军户就已经开始在开荒了,就等着通了水后,就可以种田了。
不过目前看来,这要通水,至少也得到了初冬才成。那沼泽地也不算大,就是长,于是才把那边的水给挡住了。
“这个天可千万别下雨,不然那清理淤泥就不好干了。”胡氏和朱氏都说道。
也正因为这里天气干燥,所以那淤泥才清理的快,要是下雨了,沼泽地就更烂了,耽误不少时间。
林俊彦林守备那边,说的是送来下人,到现在也没有送过来,李思雨又继续是负责给这位大人一起做饭。
而远在卫所的林府,林夫人闻氏正在给自己的继子准备去伺候他的人,闻心兰听说了,也不过来和林夫人一起选人选。
“姑母,我也跟着过去看看吧,也不知道表哥在那个地方到底怎么样了,吃没有吃苦头?”闻心兰说道。
“我的好心兰,就知道你心疼你表哥,我也是担心的不行,不过,那地方你别去,姑母是为了你好,那地方荒无人烟,都是那种干苦力的人在做活儿,你一个娇养的姑娘,怎么能去那里?姑母这可不是诓你,真是去不得,您说你万一去那里病着了,都还没有大夫看病,到时候耽误了可怎么办?听说他们住的都是那种土房子,里面连老鼠都有的,可不能去!”
闻心兰听得心里直发毛,老鼠,那东西怎么还有那东西?
“姑母,那赶紧和姑父说说,让姑父把表哥给换回来啊,到那个地方,表哥不是遭罪吗?”闻心兰急了。
她是不可能去那个地方的,可是见不到表哥,她心里也不乐意,加上心疼表哥,所以不想让表哥跟着受苦。
“你当姑母没有和你姑父说?可是你姑父那个人,只说让我不要管他们外面的事儿,我还能说什么?这事儿是不成的。”林夫人说道。
闻心兰急了,“那,那表哥就一直在那边呆着了?”
林夫人听了笑了,说道:“这怎么可能?肯定要回来的,不说别的,这里还有你姑父呢,怎么能不回家?只是现在他那差事是朝廷派的,随便离开也不好交代,等过一年半载的,就回来了,你姑父别说看着不在乎,那肯定也要替你表哥着想的。”
林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心兰那,姑母和你说说,这男人那,别老是惯着他,你越是贴的紧,他越是不耐烦,等疏远一些了,他自然就会记住你的好了,这可是姑母的肺腑之言了,我跟你说心里话,我这唯一的儿媳妇人选,就是你了,别人我都不认!
你姑父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咱们家也不需要什么靠着女方家来当靠山的,你表哥以后稳妥妥的是这指挥使,你就等着当指挥使夫人吧,卫所里都得尊称你一声夫人!我到时候就等着抱孙子了!”
“姑母,您打趣我!”闻心兰被说的脸红了,不过心里还是很甜的!
“呵呵,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姑母说的是实话,以后咱们姑侄两个帮着你表哥把这后院给打理好,我啊,就圆满了!”
且不说这林夫人和闻心兰是如何打算的,林夫人的两个女儿林青月和林青夕却不乐意这闻心兰当自家的大嫂,因为他们现在都不和了,等闻心兰当了自己的大嫂之后,那还不把他们给欺负死?
所以林青夕对姐姐林青月说道:“姐,咱们得想个办法啊,总不能让那闻心兰得意吧。”
“我这不正想着吗?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大哥根本就是见着那闻心兰就讨厌,可就是娘是在瞎操心,非要是乱点鸳鸯谱,到时候说不定大哥还把娘给怨着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出嫁女如果和娘家的哥哥关系不好,那以后谁还给他们撑腰?可是娘只知道找个内侄女当儿媳妇,可是却不向着讨好大哥,简直是因小失大。
何况,这闻家现在也不成个气候,哪里配得上他们林家?
大哥就是找,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这闻心兰也配?
“不如,我们去找于家人去问问,看看大哥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以后也能想想法子?”林青夕说道。
于桂花终于是在嫁人后回来了一次娘家,正在这个时候呢,林青夕早就打听好了,这于桂花的丈夫也是跟着大哥在一起呢,她应该知道大哥那边的事情。
林青月说道:“那于桂花也会过来给咱娘磕头的,到时候娘自然会问大哥的情况的。”
“姐,你怎么这么木呢?我说的是那个事儿。”林青夕在林青月耳边说了说,林青月笑着点点头,如果真的有,那么就把这闻心兰给好好的打击一下!
刚好第二天这于桂花果然来林府给林夫人请安,林夫人问了问林俊彦在那边的情况,于桂花记着涂大郎对自己说的话,就捡了些不要紧的说了,总归是一切都好,虽然条件差一点,但是林大人有专门的人伺候着,二爷不算太难。
于桂花要离开这林府的时候,被两位小姐的丫头给叫住了,让她过去小姐院子里一趟,于桂花只当是这当妹妹的关心大哥,想要问问情况呢,所以也没有多担心,跟着丫头就去了。
“两位小姐好!”
“涂大嫂好!”林青月和林青夕让于桂花坐下了,然后林青夕就问道:“我大哥在那里苦不苦?说起来我和姐姐都好久没有见到大哥了,也不知道大哥是瘦了还是胖了!”
于桂花忙道:“林大人一切安好,就是晒黑了一些。”
林青月笑道:“大哥本来就黑,这变得更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对了,你们那边都有些什么人那。有没有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姑娘,要是有,那也是太可怜了,这么小,就在那个地方受苦。”
于桂花说道:“大小姐虽然心善,但是那些人也是他们的父辈咎由自取,犯了错的,所以受到那样的惩罚也是罪有应得。两位小姐可千万别为这些人心软了,不然这些人还怎么受罚呢?”
林青月说道:“涂大嫂说的对,正该如此,只是想着那么娇滴滴的姑娘,以前也都是官家女儿,一遭蒙尘,也是可惜了,她们中间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啊。”
于桂花心道,这些小姑娘怎么到了哪里都要比谁漂亮呢?可真是,她们就是再漂亮,也是罪人之女,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千金大小姐啊。
“就是再好看,也不及两位小姐的千分之一。”于桂花拍马屁。
“呵呵,我和姐姐就是好奇嘛,在家里都憋坏了,听听外面的事儿,也好高兴高兴,你把你们那边有意思的人和事儿讲给我们听听。”林青夕说道。
原来是要听有趣的事儿啊,于桂花想着,这不简单,讨好了这二位小姐,以后有好处呢。
“要说有趣的人和事儿,我只能说我觉得有趣,但是两位小姐眼界高,不一定瞧得上,不过既然小姐们要听,我就是说什么也要说的。这有趣的事儿呢,是我们那边,来了一些军户,他们都是流放之人,也都带着家眷,最开始啊,是什么都不会,连烧火都不会,还差点把厨房给点着了,把人给吓的够呛。
最后呢,还是有人教着才慢慢学会了。不过也有人还是死活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总是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每次都端着,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可笑他们还不自知。
有一个姑娘呢,老是觉得自己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一样,每次都是往别人身边凑,她从来都不干活儿,就让她继母和妹子干活,二位小姐说说,这样的人谁还瞧得上?”
“哦?还有这样的人?再是继母那也是母亲,怎么能这样呢?”
于桂花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因为这林大人家里也是继母继子的,这二位小姐也肯定喜欢听这方面的事儿。
“可不就是那样说的?继母也是母亲,可人家就是不拿她继母当一回事儿,每天都让她继母和继母生的妹子干活挑水做饭,洗衣挖野菜,而她那了,天天只顾着打扮了,什么都不做,到别人面前晃悠,我们背地里都说她不像话呢。”
林青夕问道:“那她肯定不敢在我大哥面前晃悠,我大哥最不喜欢这样的人!”
“唉,还别说,那姑娘还真的在林大人面前晃悠了的,林大人现在和我们同甘共苦,在李家婶子家里吃饭呢,她就趁这林大人去吃饭的时候,故意在林大人面前路过,只不过她想着摔倒,让林大人扶她呢,结果咱们林大人愣是没看见,那姑娘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笑死我们了!”于桂花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情景,都笑得不行,勉强忍住了。
两姐妹听了也是有些好笑,不过目的达到了,原来还真有人打自己大哥的主意,这下子让那闻心兰着急去吧,她可是去不得那个地方的,就让她天天的焦心好了!
林青月和林青夕还赏了于桂花两对珠花,让于桂花下去了。两姐妹相视一笑,这下子可以出口恶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姐妹真是不待见闻心兰那,也是,如果谁的母亲对别的姑娘比对自己还好,这心里会平衡吗?
虽然这林夫人说是为了她们姐妹好,其实呢,林夫人这才是自私的表现,她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下半辈子的生活考虑,毕竟她是要一直生活在林家的,和儿媳妇接触的时间最长,想要过的舒坦,那就得找个可心的儿媳妇。
90送人
所以在第二天姐妹俩个就专门在花园子里堵住了闻心兰。闻心兰冷笑道:“你们又要搞什么鬼?别怪我跟你们不客气!”
林青月说道:“我们这次可不是来搞鬼的,只是关于我哥的一些事儿,来告诉你,免得你不知道,还以为很安心呢。”
“你们有那么好心?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不就是因为姑母对我好吗?你们嫉妒?那也不能怨我,谁让你们都不是个儿子,让姑母在姑父面前抬不起头来?”
“姐,别跟她废话,直接说了算了!这人就不能好好的跟她说话,非要让人冷嘲热讽才行!那我就告诉你,你听好了,我哥现在可是武进士,以后前途那是好好的,你闻家有什么?一个当官的也没有,还想着当我嫂子,好啊,既然想当我嫂子,那就等着我哥先给你找几个姐妹好了!”林青夕说道。
“什么姐妹?你给我说清楚!”闻心兰听懵了!
“那就是说,我哥现在在的地方,有人上赶着要跟着我哥呢,人家虽然是被发配到那里的,可是以前也是大家闺秀呢,不说琴棋书画样样都懂,就是那性子也比某些人强多了,说不定就要先给我哥生个侄儿呢,哈哈,其实嘛,谁给我哥生了孩子,可不都是我们的侄儿,你说是不是?”林青月问林青夕。
“可不是!只要是我哥的孩子,那就是我们亲侄儿!我哥在余泽可是最大的,人家可不是都看上我哥了,听说还有个姑娘差点摔着了,然后我哥还扶了一把呢,我哥那是什么人,对姑娘家爱搭不理的,竟然能做出这个动作来,可见那姑娘肯定是我哥看重的,所不定等过些时候,我哥就要有小嫂子了呢,真是太好了!”
闻心兰听得是脸越来越白,最后直接就跑走了,“唉,这人真是没礼貌,我们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跑了,什么人那!”林青夕喊道。
“好了,人已经给气走了,真是痛快!”她们以前可都是处在下风的,现在可好了,闻心兰有的受了!
闻心兰是哭着跑到林夫人那边的,“姑母,姑母,我一定要去表哥那边去,你就让我去吧,我不怕脏也不怕苦,我非去不可啊。”
林夫人忙问道:“你这是为什么?不是咱们已经说好了吗?那地方去不得!”
“可是,可是我要是再不去,表哥就要有别人了,到时候我算个什么啊。”闻心兰很是伤心。
“这话怎么说的?你听谁说什么了?”林夫人问道。
“两位表妹刚才和我说,表哥要给他们带回来一个小嫂子了,还说要有侄儿了!”
“这不能,你表哥他不是这样的人!”林夫人根本就不信。
可是闻心兰信啊,非要去不可,林夫人道:“真的不能去!心兰啊,姑母跟你说,你表哥是这种身份,他要是有了别的人,这谁也不能说什么呢,你以后是当大房的,这点儿得大度,就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也不能说,不让他找别人那,那说不过去!”
“可是,可是姑父就不这样啊。”闻心兰说道。
“你姑父是你姑父,你不知道啊,你姑父那是自己觉得麻烦,所以才这样的,可是就这个,我什么都没有做,别人背地里都说我是个妒妇呢,不容于人,让我真是委屈都不知道朝哪里说,还有,你表哥又不是我生的,我要是拦着他这个事儿,那以后别人还会怎么说我?
要我说,那些不过是个东西,哪里有你金贵,以后她们也是要伺候你的,你就大度一些,你表哥在那边也多个人伺候,是个好事儿,别想那么多!”
你这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闻心兰心道。可是她也知道这事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与其想着难受,还不如想着怎么对付她呢,姑母跟你说,这种事儿,就让他们自己斗起来,你就作壁上观就好了,和她们这样的人动手,那是失了身份了!”林夫人像是很有经验的说道。这还是她听别的家里的正房太太跟她说的呢。
“姑母,你说的意思是?”闻心兰问道。
“既然有了一个,那两个就不算什么了,让他们两个互斗去,最好两败俱伤!我虽然不是你表哥的亲娘,可是也是他母亲,我要是送过去一个丫头伺候他,他不敢不接。”
听说又要送一个去,闻心兰浑身冒酸水,这怎么行?
“你不要不高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难道你真的放心让那一个人伺候你表哥,然后让你表哥的心都偏到那个女人的身上去了?还不如多送去一个人,分了那个女人的宠,送去的那个人,是我们手底下的人,咱们握着她的身契,还有她的家人,你说她的心能不偏向我们?
到时候自然会对付那个女人,你就安心等消息吧,最好是两败俱伤,比你亲自过去要强多了!”因为刚才这闻心兰说那个事儿是她女儿说的,所以林夫人也没有怀疑这事的真实性。真的以为林俊彦身边有了伺候的女人了。
这个消息也让林夫人有些不高兴,她是林俊彦的母亲,安排女人的事儿,多少也得告诉她一声,就是收人也得打个招呼,可是这林俊彦是一声也没有说。还是她女儿打听出来的,这就好比林俊彦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一样。
她是可以去和林大人告状,可是林大人绝对不会以为这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这是她的经验,谁让自己没有生儿子呢,谁让自己的丈夫就林俊彦这一个儿子呢,他是不会在这种小事上俩为难林俊彦的。
闻心兰咬咬牙,说道:“那就让我身边的香草过去吧,香草一家子还是在闻家呢,不怕她不老实!”
“傻孩子!你们还没有成亲呢,哪里能用你身边的丫头?那会让别人都看笑话的!”哪里有表妹给表哥送伺候得丫头的?
而闻心兰想的是,送了香草,就表示自己是这林家内定的大少奶奶了,她送人名正言顺,那些还有心思的,都给我退下去!只是没想到林夫人这样说。
“那我把香草送给姑母,姑母再送给表哥不就行了?”闻心兰不死心!
“这不行,香草一直跟着你,哪里是这送一送就行的,你别担心,姑母这边还有丫头呢,都是听话的,绝对不会倒打一耙的,我送呢,就是合规矩的,你千万别送!”
尽管闻心兰还不满意,可是也没有办法,所以林俊彦这边就接到了自己府上送来的人,除了几个小厮是自己熟悉的,还跟来了一个丫头。
这丫头十六七岁,长着一张瓜子脸,柳眉杏眼,很是好看。
林俊彦问自己的小厮东风,“这是怎么回事儿?”
东风苦着脸说道:“大爷,这是夫人让送来伺候大爷的!”
“胡闹!送回去!”林俊彦如何不懂林夫人的意思?简直是乱弹琴!
“大爷,夫人和大人说了,大人也同意了!”东风觉得自己好倒霉,怎么就被他们几个给推出来回到大爷的问题,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大爷一个眼神,他都要吓得腿软,何况这个事儿?
那丫头立刻说道:“大爷,奴婢是夫人跟前的墨染,还请大爷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回去了,夫人肯定是要惩罚奴婢的!奴婢什么苦都吃得,也会洗衣做饭。大爷要是赶奴婢走,奴婢就没有活路了!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
这倒是威胁上了!林俊彦不怕这威胁,不过是这么点破事,他真的懒得处理,只是这闻氏怎么会突然送一个丫头过来?
这事儿有些蹊跷,林俊彦想了想,既然这丫头不知死活的要留下来,那就留下来,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呆的住的。
把这叫墨染的丫头给支走了,林俊彦对自己的几个小厮说道:“现在说说是怎么回事。”
东风决定这次不主动说了,然后小厮南风就把自己打探到的事情讲给了主子听,林俊彦脸上表情不定,最后说道:“先去收拾你们的东西,来了这里就不是享福的,都要出去干活儿去!”
“是!”他们可不怕辛苦,也是都练过几招的,比别人更抗压一些,要不是大爷老是不让他们过来,他们早就过来了。
“我没有看到大爷这边有照顾大爷的人那。”小厮北风不解的说道。
“笨呐,那就是大小姐和二小姐专门骗表小姐的,这都不懂!”西风说道。可是表小姐还信以为真了,这表小姐还真以为自己是大爷的妻子了,随时都表现出一副正妻的样子。
东风说道:“我看这墨染要倒霉了!”
“怎么,你还怜香惜玉了?这么用死来威胁主子的人,不倒霉不是太不该了吗?”南风说道。
也对,主子要处理个把不听话的奴才,那是常事儿,可是你墨染还以死威胁,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现在就是把她送回去也没有关系,毕竟大爷身边没有那人,可是这墨染却那样说,见识是仗着是夫人送来的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东南西北风啊,呵呵,俺就是图省事,前面不是有两个丫头,一个叫微风另一个叫大风吗。这样起名字多简单那!
91争吵
“大爷,奴婢是伺候大爷的日常起居的,哪里能去别处睡去?奴婢就在大爷的房里打个地铺就好了,奴婢晚上也好能随时照顾大爷喝茶起夜。”墨染听见林俊彦把自己安排在别的房里,哪里肯干?
这样不就是没有机会接近大爷了吗?他们府上的丫鬟,最好的出路就是跟着主子,然后自己的子孙后代才不是奴才,老爷那边不用想了,没有机会,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在自己面前,怎么能放过?
“既然是伺候我,我说什么你该听什么。主子的话你也要违逆?还是说,你心里只有你们夫人一个主子,你只听她的话?”林俊彦反问道。
墨染才想起来白天的时候,她因为夫人的嘱托,死活都不愿意回去,那时候已经是不听大爷只听夫人的了,现在如果还是这样,那就是不把大爷放在主子的位置上,很有可能后果很严重。
墨染一下子害怕起来,忙慌慌张张的说道:“大爷,奴婢什么都听大爷的!”
所以墨染只能是在另一个房子睡下了,离林俊彦的房间不知道有多远。
大家都知道林守备家里给他送人来了,除了四个小厮外,还送来了一个柳眉杏眼的丫头,那丫头叫墨染,对于他们这些以前在宅门里生活的人来说,谁不知道这个丫头是送来干什么的?
如果真的是送来干活儿的,绝对不会送这么娇滴滴的,还有些颜色的。
只不过这林守备把这丫头给安排在了张婆子的房间里,张婆子的丈夫张大爷现在晚上是看守马棚那边。
看来这丫头不怎么讨林守备的欢心那,又听说这丫头是林守备的母亲送过来的,而林守备的母亲不是他的生母,而是继母,这人们脑补的就更多了,难怪这丫头不被林守备所喜。
那墨染丫头因为想着要讨林俊彦的欢心,所以早早的就起床,准备去厨房里给林俊彦端点什么东西。但是等他到了厨房,才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做,墨染虽然是丫头,可是在林府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会烧火做饭?
那都是粗使丫头或者婆子才做的事儿。她怎么可能去做?
“咱们大爷天天难道还要做饭不成?就没有人管着?好歹我们大爷也是守备呢,这官府也不给配?”墨染问北风。
北风昨天才被其他三个骂了笨了,就说道:“这事儿不该是你打听的吗?问我,我只管大爷外面的事儿。”一溜烟跑了,气得墨染直跺脚,又怕被人看见这动作不雅观,赶紧收了起来。
“那边那个,你过来一下!”墨染自觉是林守备的丫头,比这边所有的姑娘都高一等,这些人不过是军户之女,哪里比得上她?
所以看见一个也要进厨房的女孩儿,就指了指,让她过来。
这女孩儿是秦娘子的女儿秦五娘,别看人长的娇小,可是却是个小辣椒,见这个女的用手指头指使自己,心里就不爽的很,虽然说他们秦家以前不是什么太大户的人家,可是也是官宦之家,现在到了这个田地,怨不得人,可是你这一个丫头还用那种动作指使人,真是找死呢!
秦五娘瞪了墨染一眼,嘴里呸了一声,觉得这才心情好了,不是千金大小姐了也好,至少在做这种动作,也没有人说她不雅观了,秦五娘是前所未有的心情爽快。
而墨染直接给气得鼻子歪了,这个死丫头,敢这样对自己!
墨染气冲冲的上来,拽住秦五娘,“你给我站住!你刚才干什么?反了你了!知道我是说吗?你一个军户之女也敢对我无礼?”
秦五娘死命的挣脱开,嘴里也骂道:“我是军户之女又怎么了?总比是个奴才要强!”
“你,你放肆!我是守备大人的丫鬟,守备大人管辖着你们全部,你对我不尊重就是对守备大人不尊重!”
话还没有说完,秦五娘就又呸了一声,“没有听说你能代表守备大人的,干什么?想要打架啊,那咱们就打一架,我这十几年都没有和人打过架呢,正好觉得稀奇,来啊!”秦五娘不愧是小辣椒,说着就要和墨染来打架!
这动静自然是让别人也看起来了,大家也过来劝架,有的说:“五娘,你这是何必呢,又淘气了,墨染姑娘,她这是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计较,五娘,还不赶紧去打扫房间去?”说话的是秦家的人,自然知道这墨染是林守备的丫鬟,打狗还要看主人,秦五娘虽然是小辣椒,但是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墨染冷笑道:“她可是不把我们大爷看在眼里的,哪里还有我这个人?不过是让她过来问问话,就跟我瞪眼,现在还要打我,好大的胆子呢。”
秦五娘也说道:“没见过谁请人问话,跟招呼一条狗一样,自己行动让人看不上,还不许别人说什么?老是说什么林大人,林大人,我们林大人对人好着呢,才不像某些人那样,趾高气昂,拿着鸡毛当令箭,林大人的名声都被你给败坏了!让人笑话都笑话死了!”
“墨染,你还在外面干什么呢?大爷的东西都没有归置好,赶紧回来!”小厮东风知道是墨染和别人在吵架,真是很无语,这才来第二天,就要开始和人干架了,算怎么回事儿?夫人送来的丫鬟果然是用不得的,真是只会惹事儿。
墨染对东风还是有些怕的,毕竟东风跟着大爷的时间最长。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抬头挺胸的走了。
秦五娘还要闹,秦娘子呵斥道:“这里可不是我们家里,你多少注意着些,干什么?一大早的就开始吵架,管你有理没有理,娘都要说你!赶紧给我回去!”
秦五娘虽然不服气,可是她娘都这样说了,她只能偃旗息鼓,不过那丫头仗着自己是林大人的丫鬟,就想着欺负人,下一次还这样,她也绝对不会相让,哼,第一次对她和声和气的,以后她肯定变本加厉,都是什么人那。
真是的,林大人人家都不摆谱,她一个丫鬟,竟然摆这么大的谱,好像自己是守备夫人一样,什么东西!
就她那样的,顶多以后也就是个小妾的货色,还摆什么正房夫人的谱啊。
东风也在责备墨染,“你说说你,夫人让你好好好伺候大爷,你怎么一来就和人吵架了?这算怎么会谁让?”
墨染还满脸的委屈,“我这不是早上想给大爷做点什么,可是那厨房我不知道怎么用,就想问问那个丫头,谁知道她竟然还呸了我一声,东风哥,您说我能不生气吗?她这是不把我们大爷放在眼里!”
东风哪里不知道这墨染有些麻雀变凤凰的喜悦,所以想找人摆摆威风,肯定是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让人心里不舒坦,不然谁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得罪大爷这边的人,于是说道:“那厨房你进去干什么?到时候把你衣服给烧着了,这不是还有张婆婆吗?她自己会做。你就别管了!”
“可是,可是昨天晚上我问张婆子,她说现在她不给大爷做嘛,那大爷天天不就饿着肚子不吃早饭?这怎么能行呢?不就是衣服脏了吗?这有什么了不得的,我们伺候大爷,就是把命搭进去也无所谓的,不会做饭,我会慢慢的学,这样才能对得起夫人的嘱咐。”
“大爷现在有吃饭的地儿,你以后就别管了,如果你真的想照顾大爷,那就洗一洗大爷的衣服,把大爷屋子里打扫干净就好了。其他的事儿,这里也不用这么讲究,你就不用管了。”
“大爷现在有地儿吃饭?我怎么不知道?”墨染吃惊的问道。
“你不是才来吗,以后都知道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和别人争吵,难道就不是丢了大爷的面子了?”东风说道。
南风和西风过来,对东风说道:“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夫人送来的人,早晚得离开的。”
“不说,她吵吵闹闹的,还不是丢了大爷的脸?以后的事儿,大爷心里有数呢,我们不能替他做主。”如果按照大爷的以前的性子,肯定当场就要把这墨染给扔回去的,可是现在却留着,不知道大爷是什么用意。
今天早上的争吵,李思雨也是知道了,和陈欣然去外面挖野菜的时候,两个人也在说这个事儿。
其实呢,以前他们在京城的时候,府里也有些丫头仗着主子的势做些让人讨厌的事儿,还尽拿主子说事儿,让人就很厌烦,这种丫头,一般都是长得不错的,要么就是伶俐的,得了主子的看重。
受宠的主子身边的丫头喜欢欺负不受宠的主子身边的丫头,陈欣然是深有体会,“也不知道我的那几个丫头现在被卖到什么地方了。唉。”陈欣然叹气。
毕竟是来的时间短,还记挂着自己以前的丫鬟,对李思雨来说,她都是很久都没有想过这些事儿了,大家自己过自己的,都有些顾不住了,更不用说想别人了。
“只要是活着就好,咱们把自己过好了,也能少让父母担心。”李思雨说道。
“嗯,李姐姐说的对,其实,到了这里,也未尝有不好的,原来在陈府的时候,大家都瞧不起我娘,现在这边,我和我娘管着大家的吃喝,她们要是还敢对我和我娘不尊重,那我就能让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不行了,就让他们饿着肚子,看他们还敢怎样!”
其实呢,陈娘子是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逆来顺受,而陈欣然就不一样了,因为家里的活儿,她干了一半,所以现在也不怕谁说她骂她,毕竟她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的,比那些米虫要强多了,真是惹着了她,她就不给他们做饭,看他们怎么样!
就是她爹要说自己不孝,那好,她就只给她爹做饭,让那两个懒虫喝西北风去!
她可没有那个心情来伺候对自己不好的人!可以说,这里民风相对开放些,陈欣然也不怕别人说自己和姐弟顶嘴什么的,就是陈依然说出去,也顶多是那常芸芸能附和她几句,别人说瞧得起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新闻GDP为7.8%,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很多都喜欢用英文字母表示,可是呢,这个NBA却不让主持人说,最后只能说成美职篮,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