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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公子胜治     惊门txt下载     惊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17、故须善识,究竟魔盛道高

    117、故须善识,究竟魔盛道高

    艾颂扬最后的几句话才是真正的提醒,成天乐恐怕会在jǐng察那里吃苦头,但这件事最终不会由他承担主要责任,成天乐与飞腾公司其他员工处境完全是一样的。[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可是除了法律,另外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毕明俊卷走了好几个亿,那些可都是客户的钱,每人损失少则几十万,多则上千万。能拿出这么多钱做地下外汇jiāo易的人,绝大多数都不简单,非福即贵、在各条道上都很有办法。他们可不是什么jǐng察、会讲什么法律上的责任。毕明俊跑了,但是外汇jiāo易部的总经理成天乐还在,几个亿的资金够买多少条人命了?这些人会放过成天乐吗?——这才是成天乐最需要担心的问题,如果他真想逃跑的话,所要躲避的也正是这种危险。

    听见艾颂扬如此jǐng告,成天乐反而更不能躲避了,他只有老老实实的去“投案自首“。就算他本人能跑掉,也得从此过着隐姓埋名的通缉犯生活,而且他的家人仍会受到威胁。另一方面,成天乐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有修为在身。张潇潇当初设埋伏想对付他,成天乐就知道自己的身手了。如果真有什么凶险的话,那就去面对吧,这世上很多事就像修炼中的魔境一样,是回避不了的。

    艾颂扬提醒他现在就去找保人或去请律师,成天乐顿时有一种举目无亲之感。出了这种事,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却又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怕把父母给吓着了。但又能找谁求助呢?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能做到的。

    成天乐并不想牵连别人,就算有人对他好,也不意味着欠他什么。他差点脱口而出道:“艾老板,假如我被带进去了,想办法取保候审的话,你就帮我做个保人吧?”但这句话只在嗓子眼打转却没说出口,他和艾老板的jiāo情还到不了这种程度,人家肯特地出来等他提醒一声,已经是相当有好心了。所谓jiāo浅言深,确实也不能求他办这种事。

    成天乐松开艾颂扬的胳膊走向jiāo易部的时候,这段短短的、无比熟悉的路却显得那么陌生而漫长,他有一身功夫,此刻却觉得两tuǐ有点发飘,如同行走在云端一样。他想打电话,却不知道该打给谁,父母那儿是不敢通知的,在苏州最好的朋友毕然与时强,如今与他都是一样的处境。

    听艾老板刚才说,那两位勤奋的员工比他到的还早,已经被jǐng察扣下了。至于吴燕青、樊师傅等人,更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去求他们帮什么忙。还有一直对他很不错的huā膘膘,恐怕也不好去开口,人家已经帮了他那么多了,成天乐又从来没为对方做过什么!

    想到huā膘膘,愁苦中的成天乐多少有一丝宽慰与庆幸,因为huā总已经在前不久销户、将资金都转走了,恰好回避了数百万的损失啊!他又想起那天huā膘膘在电话里提醒他该考虑换个工作、外汇jiāo易部的业务毕竟不太正规。难道huā总也察觉到什么不对,但又不便明说,于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提醒?

    可惜等成天乐反应过来已经迟了,他很想给huā膘膘打个电话问他都知道些什么,却又忍住了。huā膘膘是他的恩人,成天乐一直心存感jī,在这个时候他的对外联系可能都会被jǐng方调查,他不想把huā总也卷到这件是非中。

    他又想到了张潇潇和吴贾铭,这两位妖修别的事情还可以帮忙跑个tuǐ,可这种事情恐怕也帮不上太大忙,成天乐将要面对的是苏州jǐng方以及那些被卷走了巨额财富的客户们。他当然也想到了他正在追求、或者说也正在追求着他的姑娘苏福,不知道小苏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周末的约会是泡汤了,而他现在的处境恐怕也无法与小苏继续jiāo往下去,否则可能会给这姑娘带来麻烦的。

    他还想起了小苏的顶头上司董洛,董洛前天刚刚投了三十万来开户炒外汇,转眼就被毕明俊卷走了,这叫什么事啊!虽然到jiāo易部来炒汇应该是洛洛自己的主意,可手续毕竟是小苏代办的,这笔损失也许对洛洛来说不算太严重,但不知道她会不会迁怒于小苏、小苏在公司的处境会不会因此受影响?总之成天乐想起了这件事,内心中对苏福与董洛都充满了难以形容的愧歉。

    他自以为很镇定,但已经忘了开车,那辆黑sè的奔驰就丢在了路边,车mén也忘了关上,钥匙还chā在上面。不过很快就有一个人拔出了车钥匙,关好mén从成天乐身后走了过来,并不是已经闪到路对面的艾颂扬。

    成天乐定力深厚远超常人,但是短短二十六年人世间的经历,他可一直是个守法良民啊!就算曾被骗到传销团伙里不得脱身,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再去欺骗其他的人。今天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心里直打鼓,眼看已经穿过停车场到了jiāo易部的正mén前,大mén是开着的,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异常。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成天乐以调息之法调整呼吸、以内视之法稳定心跳,硬着头皮正准备走进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人低喝道:“成于乐!”

    成天乐双肩一震,身形在行走中突然定住了,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他被吓了一跳,倒不是因为有人叫他,而是因为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听见了,仿佛在提醒他自己是谁。后面站着一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身穿jǐng服腰杆tǐng的笔直,英俊帅气还有几分威风凛凛,居然是个熟人,原先在梦湖美蛙饭店曾见过的jǐng官李轻水。

    成天乐下意识的答道:“李jǐng官,是你?”

    好久不见,这位李轻水jǐng官刚刚调任经侦大队的副队长,就碰上了这样一起大案,他面带冷笑道:“今天查了资料才知道,原来你的真名叫成于乐!你还认识我?嗯,我也认出你来了!饭店里打杂的小伙计,居然当上了jiāo易部的总经理,这段rì子过得很滋润吧?可惜你的好运到头了,刚才餐厅的老板跑出去给你通风报信,你怎么不跑呢?”

    成天乐挤出一丝苦笑道:“我又不是犯罪分子,为什么要跑呢?如果我跑了,岂不是成了犯罪嫌疑人?”

    李jǐng官:“你不跑一样是犯罪嫌疑人!看来你还tǐng明白的,知道配合jǐng方的调查是你的唯一出路。想找你麻烦的可不是jǐng方,我们只是为了抓住真正的罪犯,老老实实的jiāo待你知道的所有问题,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他提醒的很对,想找成天乐麻烦的人一定很多,成天乐只有配合jǐng方早rì抓到真正的罪犯毕明俊等人,才能从危险处境中脱身。成天乐只得点头道:“jǐng官,我会尽全力配合你们查案的,知道什么就会jiāo待什么。我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了,毕明俊为什么会聘我这么一个陌生的饭店打杂当jiāo易部经理?李jǐng官,你应该清楚我是无辜的!”

    李jǐng官职业xìng冷着脸道:“无辜不无辜,jǐng方调查之后自会有结论。……跟我走吧,别从这里进去。只要你配合的话,jǐng方会保护你的安全。”

    李轻水并没有给成天乐戴手铐,而是背手转身绕过这栋楼走向了艾颂扬开的餐厅,一点都没有担心成天乐要逃跑的意思,也不怕他不跟来。

    这位jǐng官一边走还一边在心中好气又好笑的想到:“这个傻小子,真以为自己能当上jiāo易部的总经理是走大运呢,岂不知是被人准备好扔出来当替罪羊的。毕明俊也真狠啊,说走就走、一点风声都没漏,回头看才知道策划很久了。他也真敢干,当初竟然聘了个饭店的打杂来当jiāo易部的总经理,好手段啊!这傻小子出了事啥也不知道,还开车来上班呢!”

    就在这时李轻水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便喝道:“什么,有人去飞腾公司总部闹事,还要冲进办公室砸抢东西?不知道那里已经是jǐng方封锁的现场吗!……易老大组织的人?就算他有点势力,可胆子也太大了吧,这里还轮不着他说话!该收拾就收拾,一点都别客气。你直接告诉易老大,jǐng方封锁现场是为了查案,只有找到毕明俊,才有可能追回他的损失,闹什么闹!

    什么,他要组织被骗的客户去找工业园区管委会讨个说法?吃错yào了吧!本来就是地下违规jiāo易、sī人之间的委托代理关系,干的时候生怕被政fǔ查,还嫌有关部mén多管闲事拦着他们发财。现在出了问题,却来找政fǔ负责?……你们也别担心,这种人是蹬鼻子上脸的,chōu狠了也就老实了。我明白易老大的意思,他想给政fǔ施加压力,要我们加紧破案。案子该怎么查就怎么查,告诉他别玩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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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安心正道,定观世之常事

    118、安心正道,定观世之常事

    成天乐在后面听得是暗暗心惊,李轻水在电话里提到的“易老大”名叫易斌,是jiāo易部很重要的大客户,听说在道上很势力,是个很不好伺候、不能得罪的人。e^看易斌本人几乎没有来过jiāo易部,投资cào作都由专mén的助理经手,他投入资金的总额大约是一千二百万,这半年来的账户盈利有三百万。如今易斌有一千五百万资金被毕明俊卷跑了,他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艾颂扬和李轻水提醒的都很对,成天乐今天还没走进jiāo易部呢,就已经有客户闹到飞腾公司去了。易老大扬言要组织“损失惨重的受骗群众”到工业园区管委会去“讨说法”,显然是想用爆发**的威胁,给当地官员施加压力,既督促jǐng方加紧破案,同时也想走追索赔偿。

    易老大这么做颇为无理,可偏偏世上就有这样的人,而且人家毕竟损失了一千五百万,暴跳如雷是当然的!他连jǐng方和园区管委会的茬都敢找,对jiāo易部的总经理成天乐恐怕更不会客气了。想到这里,成天乐不由自主前走两步,跟紧了前面的李轻水。

    成天乐没有进入他往常工作的地方,他的办公室已经被封了,包括电脑中的资料都成了jǐng方查案的证据。来到侧mén外的餐厅里,不由得又暗说一声抱歉,看来艾老板今晚是没法做生意了。jǐng方就在这里现场问讯并做登记笔录,毕然与时强也都在呢,还有其他两名早来的员工。

    员工们见成天乐来了,都以惶然与疑问的眼神看着他,却又无法开口说什么。成天乐只能抱以无奈的苦笑,在当初和张潇潇“约会”的角落雅座中坐了下来,单独接受李轻水的问讯,旁边还有一位jǐng官做笔录。

    成天乐没什么“罪行”好jiāo待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也没必要有任何隐瞒。他今天能照常来上班,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飞腾公司跑了四个人,却丢下了八十多号员工,像成天乐这样的中层部mén主管还有好几位呢。快到月底了,这个月的工资恐怕要泡汤了,而这段职场经历对往后的工作履历造成影响尚未可知,每个méng在鼓里的打工者同样也是受害者。

    员工们陆续来上班了,到一个被带来一个,依次接受问讯。jǐng方并没有把这些人都给扣起来,而是记录了身份资料、住址以及联系方式,问了大致相同的问题,并告诉他们这段时间不可随意外出、要随时配合jǐng方的调查。必须要留下来的人只有两个,一是技术部的经理,他要配合jǐng方调阅电脑中的所有资料,另外一个就是成天乐,他现在是重点调查对象。

    员工们接受问讯之后暂时被放了,假如把这些人全带走,jǐng方的工作量未免太大了。但大多数人并没有走远,仍围在jiāo易部mén口议论纷纷。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焦急的想打听更多、更新的情况。突然出现的变故,也意味着他们丢掉了工作和各种福利待遇,还不知道会承担怎样的法律责任,对未来是一阵茫然。

    而成天乐一直在老老实实的回答问题,从自己当初偶尔看见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开始,jiāo待他是怎么去飞腾公司应聘的、当时的过程是什么样的,后来又是如何上任的,都处理哪些业务等等。正在说话间,与餐厅相邻的jiāo易部方向突然传来吵闹呼喊声,还有人高呼毕明俊与成天乐的名字喝骂,好像是要叫他出来给个说法。

    每天到jiāo易部来的都不仅仅有员工,还有那些炒汇的客户。连成天乐这个总经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正常来上班,很多客户就更不知情了。他们像以往一样到jiāo易部来看盘cào作,不料走进mén之后看见的却是jǐng察,客户室mén前已经拉起了jǐng戒黄带。有几名jǐng官在休息厅里,告诉这些客户发生了什么事情,并要求他们也登记备案,便于jǐng方统计具体的涉案人员与金额。客户是受害者,同时也是涉案的证人以及可能发生的民事诉讼原告。

    这件事对于客户们来说更是晴天霹雳,因为他们实实在在的损失了巨额财富啊!有人瘫软在地上,有人嚎啕大哭,更多的人则是情绪失控,便很冲动的想找总经理成天乐算账。jǐng方一边安抚一边压服,不让这些人在此闹事,可是jiāo易部mén口的客户越聚越多,事态也越来越难以控制。

    现场的jǐng方负责人就是李轻水,他当机立断做了几个决定;一是请求更多的jǐng力增援,派一批协jǐng过来帮助维持秩序;二是赶紧书写并打印一份公告贴在jiāo易部mén外,免得一次又一次向人们解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场拉jǐng戒带封起来;三是让成天乐换衣服,并用一顶帽子遮住脸,hún在jǐng察中间被带回局里去继续接受问话。

    成天乐在jǐng局享受了小单间待遇,这间小屋里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对面坐的仍然是李轻水和一个记录员。像这种调查审讯,都是有录音录像记录的,李轻水倒也没对他动粗,反而放了一盒烟在桌上,问成天乐chōu不chōu?

    成天乐一开始摇头说自己不太吸烟,可是问到后来,他也不由自主的拿起桌上的烟吸了起来。jǐng察的工作有时候是相当辛苦的,仿佛是不把话问完,李轻水根本不想让成天乐睡觉。从深夜里一直问到第二天中午,记录员换了一个,吃午饭的时候又换了另外一名jǐng官来问话。

    这名jǐng官问到了下午,期间让成天乐吃了一顿饭上了两次厕所,但问讯并没有停止。李轻水只是睡了短短两、三个小时的午觉,又替换回那名jǐng官亲自审问成天乐,他可真是jīng力充沛啊。这位李jǐng官一边chōu着烟,眼睛里有不少血丝,但目光仍然犀利而威严。

    连成天乐都有点同情他的工作太辛苦了,忍不住劝了一句:“李jǐng官,你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吧,再换别的同事来问。反正有什么事我都会jiāo待的,绝不隐瞒!”

    李轻水还没说话呢,旁边做笔录的nvjǐng忍不住咳嗽一声,象看怪物一般看了成天乐一眼,心中暗道这小伙也不像磕了yào的样子啊?

    涉嫌接受调查、配合jǐng方接受问询的时限一般是四十八小时,如果确有证据不排除某人的犯罪嫌疑、想继续留下来盘问,需要办理刑事拘留或行政拘留、逮捕、收容等手续,否则在一般情况下就得放人。

    但就是这短短的四十八小时也不是一般人能tǐng过来的,有时候为了尽快取得突破口,jǐng方的突击审讯是不间断的,嫌疑人不能休息、不停的接受轮番问讯。到最后嫌疑人已经是困顿不堪、神智恍惚了,只想早点结束这种煎熬。只要心理防线一崩溃,有些话很容易就jiāo待出来了。

    虽然现在有明文规定不能搞刑讯bī供,但公安机关对犯罪分子还是不能太客气的,必须要有足够的威慑力。这种不打不骂但连续的疲劳轰炸,让嫌疑人的抵抗意志不断降低,最后心理防线崩溃的审讯战术仍然经常使用。

    这种手段对一些初进局子的“新嫩”,以前没有领教过厉害的嫌疑人非常好用,谁能坐在那里那么长时间,让人轮番连续审问不说错话呢?只要说错了第一句被jǐng察抓住了破绽,后面的防线就好突破了。

    成天乐也是个“新嫩”,他以前并没有案底,还是第一次领教这种场面,在当这个糊涂的jiāo易部总经理之前,不过是个饭店打杂的。在李轻水看来,从半夜开始连续敲打恐怕到不了中午,成天乐就会把小时候偷看nv邻居洗澡一类的事情都给jiāo待出来。

    结果却令人很惊讶,成天乐比他们这些已经习惯了这么干的jǐng官们还要jīng神,一点都没lù出疲倦或者不耐烦的样子,问什么答什么,一直审到快吃晚饭的时候,还是思维清晰口齿清楚,就是忍不住chōu了几根烟而已。

    成天乐chōu烟倒不是因为困了或者烟瘾犯了,而是心情实在郁闷而又不好开口发牢sāo。他一直在回答问题,很多同样的问题他已经反复回答很多遍了。jǐng官总是在问话时突然把问过的问题突然再chā进来重问一遍,毫无意义的问了这么长时间,换谁都会烦躁不堪的。

    成天乐的定力好,能压得住躁心却不能不郁闷啊,他刚开始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渐渐琢磨出mén道了。jǐng察就是想听他每次的回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尤其是在人的jīng神特别疲惫、注意力下降的时候,总是撒谎的话很容易说错。

    可是成天乐说不错啊,他一句谎话都没有,本来问到这个程度,如果没有掌握更新的证据材料,已经没必要再连续问了,他的口供已经没什么新的价值可以发掘了。可他的身份又很重要,李轻水出于职业的与个人的习惯,就是不肯轻易放过成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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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异相非一,如是等等留难

    119、异相非一,如是等等留难

    听成天乐如此一说,李轻水一拍桌子道:“你还真爱管闲事啊!只要你配合点、好好jiāo待问题,我们jǐng方就能轻松点,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e^看”

    成天乐无可奈何的答道:“领导啊,我还不够配合吗?你刚才的那个问题已经问了第七遍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回答啊,但我没做过的事情也没法承认。其实你们现在要赶紧去抓住毕明俊,我也是受害者啊,白干了快一个月,工资都没地方去领啊。”

    李轻水一瞪眼:“你还想着领工资呢!多想想自己该负什么法律责任吧。”然后又翻了一下问讯笔录,发现还真没什么好问的了。成天乐这个总经理不过当了半年多,工作经历其实很简单,他连历次开会时“耗子”给员工们所做的演讲都给背出来了,实在没什么别的好jiāo待的了。

    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让jǐng方拿成天乐没办法,那就是成天乐本人并不掌管财务。他这位总经理在财务方面的权限无非就是分配奖金、签字支付rì常支出,而最重要的客户资金存取与划转不是由他经手的,都是总公司财务部mén办好了,他这个总经理事后在业务流程单上签个字而已,而且签的都是“成天乐”。

    李轻水是越看越生气,但是再结合飞腾公司以及jiāo易部其他员工的口供,也能证明成天乐没撒谎。没有证据确定成天乐是毕明俊的同谋,甚至连隐瞒包庇、知情不报都谈不上。

    有一句俗话叫“手里提着锤子,眼中就到处找钉子。”在jǐng察眼里,审讯室里的嫌疑人个个都像罪犯,不管他们隐藏或伪装得有多好。李轻水还是不甘心啊,他自己去吃晚饭了,又换了一个jǐng官接着问成天乐,同时也换了记录员。这期间成天乐又上了一次洗手间并吃了一份公家派的盒饭。

    jǐng方已轮番不间断的审讯了他快二十个小时,几名jǐng官都累的够呛。但成天乐却没lù出疲态,连哈欠都没打一个,他又忍不住劝问讯他的另一名jǐng官要好好休息,还说人家的肠胃有病需要好好调养。

    成天乐不是医生,但是他能感应到不同的人之间细微的生机特征差异,有很多máo病是能看出来的。这名jǐng官一看笔录,也觉得没必要继续问下去了,正想请示领导李轻水该怎么办?李轻水恰好推mén进来了,把一份合同扔在了成天乐面前。

    成天乐低头一看,正是他二零一二年九月末和飞腾公司签订的工作合同。毕明俊临走前将财务资料销毁的很彻底,jǐng方想查只有到相关银行去查转账记录,但大部分人事资料却保留了下来。如果成天乐有什么“黑材料”的话,最主要的就是这么一份工作合同了。

    李轻水将这份合同翻到最后两页,冷笑道:“成于乐,你很贼啊?伪装的很巧妙,但狐狸尾巴还是lù出来了!你为什么不签自己的真名,难道早就知道飞腾公司会出事吗?——快说!”

    最后这“快说”两个字轻喝而出,竟带着一种能穿透元神的冲击力,让成天乐暗中一震,假如真犯了什么事心里有鬼的话,说不定就会心浮气虚为其所慑。成天乐有些纳闷,在他将敛藏神气的法诀传给吴贾铭以及南宫玥之后,亲身见证了这两位妖修敛藏起了何种气息,此刻的虽然还不能清晰无误的分辨世上的妖修、更不可能分清妖修的出身,但已经很有经验了。

    面前这位李jǐng官,怎么看都不像妖修,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刚才那一声喝,无形中却能冲击元神,却与吴贾铭发出的神通震吼不一样,就是自然生机勃发。这种气质有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后天形成的。李轻水并不像一个有修为的人,他的神气bō动并无修行法力,却能给人的神识造成一种压迫感。

    成天乐不是没见过这种人,比如张潇潇的前男友郑朗。郑朗在看盘的时候非常投入,jīng神之专注远非常人可比,已经进入到类似入定观境的状态。但郑朗这个人的心态很偏jī,假如真的去修炼法诀的话,有很多考验是通不过的。而李轻水此人心思缜密,无形中的神气非常犀利,看来也是个tǐng狠的角sè,看上去倒是英俊威武。

    世上有千姿百态的妖,就有千姿百态的人啊!难怪成天乐当初在饭店打杂时,看见李轻水就下意识的想回避,尽管自己并没有犯什么错。

    成天乐被盘问了这么久,已经把“耗子”给召唤出来旁听了半天,准备让“耗子”开口回答问题,而自己凝神入境养养神气。李轻水这一声喝,他能感觉到“耗子”也是轻轻一哆嗦。

    一见出了新状况,便没有让“耗子”开口,仍然是他本人答道:“李jǐng官,我要是能未卜先知的话,今天也不会被带到这里了,更不会去做那个jiāo易部总经理。我的学名确实叫成于乐,但从小到大,认识我的人都叫我成天乐,我自己都习惯了。您是认识我的,想当初我在饭店打杂,从老板到员工都叫我成天乐,难道我在饭店里也有不良企图吗?”

    李轻水却自以为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以专业的口wěn指了指成天乐签的名字,又翻过了另一页指了指他的身份证复印件道:“合约上的这种错误,假如你请一个好律师,在民事纠纷诉讼中确实很有用,难道你早就在做回避民事诉讼的准备?但我要告诉你,毕明俊这一跑,你得罪的那批人可不会规规矩矩跟你玩什么民事诉讼!”

    成天乐老老实实道:“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就算我的名字写对了,这也只是一份劳动合同,证明我仅仅在飞腾公司打工而已。老板跑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李轻水却没理会他说什么,继续指着合同道:“但在刑事诉讼方面,就算你把名字签错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是调查中的疑点!”

    成天乐苦着脸解释道:“领导,你可以去调查。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仅在jiāo易部用这个名字,在饭店里就用这个名字,你也认识那家饭店,问一声不就清楚了?”

    李轻水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们是干嘛的?我已经问过了!而且还知道你出过国,应该清楚国内不能直接炒外汇,需要通过一些中间手段代理jiāo易,也怕有什么问题,才会动小心眼的吧?……既然明知道可能有问题,你还去干那个总经理?”

    成天乐心里有一股火被jī起来了,却仍然很平和的解释道:“我又没有证据证明人家飞腾公司在犯罪,再说了,我仅仅是去找一份工作而已,自己并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假如你是我、一个饭店里的打杂,能应聘总经理的职位,你不去吗?”

    李轻水又一拍桌子:“不是你问我,是我问你!只要你配合我们找到追查毕明俊的线索,才能洗脱你的嫌疑,同时也是在保护你自己!”

    车轱辘话又说回去了,看来又是新一轮重复的盘问,难道李轻水今天夜里也不想让成天乐睡觉吗?假如换一个人,此刻坐在审讯室里估计已经东倒西歪,连眼皮估计都快抬不起来了。成天乐也不想再耗下去,正准备唤“耗子”出来说话。李轻水却坐下了,语气一转道:“说一说你以前的经历,重点是到苏州之后、直至去jiāo易部工作之前的事情,不仅仅是在饭店打杂那段时间。”

    一听这些,成天乐又把刚想说话的“耗子”又给摁了回去,仍然亲自回答问题。就算他有修行,身为年轻的守法公民,初次经历这种场面也是很无措,但他很清醒并不惊惶,知道此时不能随意luàn说瞎话。如今也顾不得面子了,飞腾公司出的事可比他在传销团伙里呆过的经历要严重的多,于是把一切都给撂了。

    审讯陷入僵局,李轻水企图用发散式的提问打开突破口,问题不仅仅局限于和飞腾公司有关的事情,不料还真问出了新东西!他越听越感兴趣,坐在那里瞪圆了眼睛,倦意一扫而空。成天乐从接到于飞的电话讲起,刘书君和于飞怎么在火车站接的他、又怎么一起逛的山塘街、在哪家饭馆吃的面……

    这就像一部jīng彩的小说故事,就连那个记录员都听入神了,盯着成天乐lù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差点忘了记录。反正有录音和录像,这么琐碎的事情也不必详细的笔录了。听到后来,李轻水出去拿来了一个ipad,调出苏州地图再局部放大,让成天乐指出当初传销团伙的驻地。

    假如是当初那个傻小子,并没有修行的话,成天乐还真记不住那是什么地方,刘书君带他钻的胡同太复杂了。平面地图上看不仔细,李轻水又调出了卫星地图,成天乐按图索骥,终于找到了自己曾住过的那栋居民楼,然后又找出了几处“教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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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觉知魔境,须察身着色中

    经侦大队的副队长李轻水,怎么会对传销团伙感兴趣呢?只见他突然又一拍桌子道:“成天乐,你怎么不早jiāo待?”旁边做笔录的nvjǐng有点想笑又忍住了,因为此刻李队长本人也不小心把成天乐的名字叫错了!

    成天乐很委屈的反问道:“你也没早把我抓来啊?”

    那做笔录的nvjǐng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李轻水仍然板着脸道:“看你这样子,还嫌进局子进得太迟了!当初你在饭店打杂的时候,记得我就去问过,你们有谁是从传销团伙里跑出来的?当时为什么不自首!”

    成天乐解释道:“我又没骗别人,只是被别人骗了!被骗不犯法吧?你当时说话的语气很吓人,就像要把我抓进去似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我就没敢吱声了。书mí群4∴⑧0㈥5”

    本来有另一名中年jǐng官在审讯成天乐,就是成天乐说他肠胃有máo病的那位,李轻水进来后,这名中年jǐng官仍然坐在旁边,此时chā话道:“成天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应该主动报案,避免更多的人被骗,那样的非法组织是应该被驱散的。”

    成天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他们干的时候可不短了,我报案的话,你们真的会去驱散吗?”

    那中年jǐng官咳嗽了一声回避了这个问题,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想,犯罪分子就更容易逍遥法外了!”然后扭头冲李轻水道:“李队,张局要找的那个战友家的孩子,就叫于飞吧?”

    李轻水点了点头道:“是的,都一年了。家里人都急坏了!”然后又冲成天乐道:“你好好形容一下那个于飞的相貌特征!……算了,我给你看照片吧。”

    于飞的照片竟然就在李轻水的ipad里,成天乐看了一眼便点头道:“是的,就是他,是他把我骗到苏州来的!假如我不来苏州,也不会进入传销团伙,更不会在苏州的饭店打工,也就更不可能看到飞腾公司的招聘广告。如果没有看到那个招聘广告,我就不可能去应聘。如果没有去应聘……”

    李轻水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他的话道:“行了,别当自己是祥林嫂了!你这个人怎么不长记xìng呢?刚被传销团伙给骗了,然后又跑到飞腾公司去当jiāo易部总经理,碰到的骗子越来越大呀!现在把你掌握的传销团伙情况,尤其是对他们的行踪线索有帮助的,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时间已经过了近一年,那个传销团伙早就转移了,若不是因为要找于飞,估计李轻水也不会在此时节外生枝。传销团伙虽然不在原地了,但通过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诸如租房信息等,还是可以查出一些线索的。但那是jǐng方的事情了,与成天乐无关,他只是jiāo待自己所知的情况。

    听刚才两位jǐng官无意间的对话。成天乐才了解到原来于飞有一个亲戚的战友在苏州市局当领导,得知了于飞在苏州的传销团伙里,所以才会打招呼让有关人员都留意查找。想当初李轻水为何会在饭店里问那样的话,如今也知道原因了。成天乐只是感到很好奇也很遗憾,于飞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家,难道一直呆在传销团伙里吗?

    ……

    于飞确实一直在传销团伙里。云少闲当初曾吩咐刘书君。要趁转移的时候设法将于飞甩掉,此人留在传销团伙中已经是个没用处却惹麻烦的累赘。其实在刘书君将成天乐丢在梦湖美蛙饭店的那天,因一时贪嘴而不得不结账的于飞本来也有脱身的机会,可他问家里要了一笔钱之后,自己又回去了。

    愚蠢并不可怕,但最要命的是明明愚蠢却偏偏喜欢自作聪明,比如于飞。再傻的人也是有心眼的,看到了成天乐的遭遇。于飞也在担心一件事——自己会不会也被甩掉?结果传销团伙再次搬家转移的时候,虽然没有通知于飞。却被早就在担心的于飞看出了蛛丝马迹。于是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睡觉,而是抱着收拾好的行李坐了大半夜。和其他“经理”们一起转移了。

    于飞的“上线领导”刘书君是哭笑不得,而于飞却主动来找她表衷心,很jī动的发誓自己一定要在行业内好好的发展、实现真正的人生成功云云。刘书君无奈,只得将于飞继续留下了。于飞跟成天乐不一样,成天乐是根本没想干,而于飞是想干却干不好,总之再好好培训一下,还有努力进步的可能吧。

    于飞又用了几个月的时间,还真的发展成功了两名下线“业务代表”,终于升入了e级。他的两名下线中有一名后来也设法脱身了,但另一名却在传销团伙中留了下来,投身于“行业”,去实现“敢想敢梦的人生”。此人干的还不错,而于飞也一直留在传销团伙中。

    于飞当初到苏州时,告诉家人自己是在一家跨国集团中从事很有前途的事业,他的父母和哥哥也不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但后来却出了一件事,于飞曾经骗了一个退役的特种兵朋友去团伙,那人来的第二天就走了,走之前还把他给揍了。

    就是这名退役的特种兵,回去后把消息告诉了于飞的哥哥,因为他们从小就是邻居。于飞的哥哥又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父母,一家人就开始着急了。恰好此时传销团伙转移了,对外的联系电话也变了,他们没有于飞的消息,于是就四处托亲戚朋友打探。

    于飞有个叔叔在当地公安系统当领导,这位叔叔jiāo情的极好一个战友在苏州公安系统当领导,既然知道于飞身陷苏州的传销团伙,叔叔就托战友把侄子解救出来。根据那名退役特种兵提供的线索,传销团伙的驻地也就是成天乐曾住过的地方,已经被jǐng方突击搜过了,但是没找到于飞。

    其实驱散传销团伙这种事情,对jǐng方来说是非常吃力不讨好的。因为团伙中的很多人也是受骗上当的受害者,他们并没有犯什么法,说大部分人的行为也根本够不上量刑的,所以只能遣散而已,而且一遣散就是一大批人,占用的jǐng力以及工作量相当大。

    更麻烦的是,传销团伙中的很多人根本不认为自己需要jǐng方的解救,反而有很强烈的抵触与反抗情绪,认为jǐng察是在阻止他们实现人生成功的梦想,有时候甚至会发展成大规模的暴力抗法。你去救他,人家却不领情反而会恨你,甚至与你动手,这是最头疼的。

    有时候个别人已经被家人或jǐng察解救出来了,可本人却不醒悟,思维仍然停留在那种被洗脑的状态中,说不定一转身自己又溜回去了。于飞也属于这种人,他能走却不走,后来曾有一次跟家人联系过,哥哥在电话里劝他赶紧回来、不要再搞传销了。于飞却断然否认自己在搞传销,很jī动的声明是在从事一个充满朝阳的行业,并一定会取得成功,并让他哥哥等着看!挂断电话后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这个情况,jǐng方也掌握了。基层的jǐng力一向很紧张,不可能只为了于飞这么一个人调集jǐng力去专mén搜寻,就算领导有jiāo待,下面的人也不是很热心,只是在平时顺便留意而已。所以直到如今,于飞还在传销团伙里呆着。

    一年时光已经不短了,于飞在传销团伙中并没有实现人生辉煌的成功,更别提获得令人羡慕的财富了。他仍然过着打地铺、吃大锅菜的生活,清瘦了许多,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可越是如此,他内心中那种执着的渴望就越强烈、越渴求着所谓的成功,怀揣着早rì升为b级、a级,然后拿到出局费衣锦还乡的梦想。

    在这种环境呆久了,他甚至已经有点害怕外面的世界了,假如现在离开,他将一无是处、遭受到的只是亲戚朋友们的冷眼与嘲笑。而留在这里,他还可以与其他业务代表们抱团取暖,每天接受自我暗示与jī励,找到虚幻的自尊与自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于飞也是陷入了一种人生的魔境,却没有想到成天乐会落到jǐng方手里,将他的旧事重提。

    ……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于飞自己也不愿意回去,别人家的孩子谁愿意总cào心呢?所以基层干jǐng对解救于飞的事情渐渐已经淡忘了,就算领导打过招呼又能怎样,顺便查问过、敷衍过去也就罢了。可是李轻水却仍在留意,因为于飞叔叔的战友,也就是那位张局,也是不久前提拔他为经侦大队副队长的领导。

    张局很愧对战友的嘱托,不久前还提过于飞这件事,长吁短叹不已。所谓投桃报李,李轻水听说了线索当然会关心、查问的很仔细,只可惜成天乐提供的都是一年前的情况了,传销团伙里的事情也没有太多好jiāo待的,一晚上也就全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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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无妄牢笼,新愁旧恨相逢

    最后李轻水郑重提醒道:“成天乐,你出去之后假如有那个传销团伙的线索、尤其是于飞的消息,包括见到了当初团伙里曾认识的人,都别忘了通知我。这是助人也是助己,为了避免其他人像你当初一样上当受骗!明白了吗?”

    成天乐点头道:“明白了!领导,你问完了要放我回去吗?”

    李轻水这才想起正事,把成天乐带来不是调查传销团伙的,而是毕明俊诈骗大案。又板着脸说道:“我说的是将来,给你一个立功向社会赎罪的机会!现在我们在查飞腾公司的案子,你的问题没有交待清楚之前,不要想着美事!”

    长达一天一夜的问讯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成天乐暂时还在小屋里呆着,李轻水和那名中年jǐng官出去了。中年jǐng官问李轻水道:“现在怎么办?我看这个傻小子也问不出什么新东西来,可是放他出去的话……”

    李轻水眉头一皱,目光有些凶狠的说道:“如今不是古代,是不能打什么杀威棒了,但震慑的办法还是要想一想的。你难道没看出来,那小子jīng力充沛的很,我们用突击审讯战术,他根本就没有累!但毕竟是初次进局子的菜鸟,想办法吓唬吓唬他,说不定还能交待出什么隐情。毕明俊走的太干净了,我们没查出任何线索,死马当做活马医,只有先在这小子身上找突破口了,实在没办法再说!”

    那中年jǐng官也是一皱眉:“那究竟该怎么办呢?”

    李轻水冷笑一声道:“四十八小时还没到呢?我们先不问了,招待他免费住宿吧,送看守所里过一夜。你知道该怎么办的,给他选几个好室友。但也暗中叮嘱一声,看好了别伤着这小子。我估计过了一夜他就得吓得尿kù子,为了早点出去可能会交待点新东西——如果他嘴里还能掏出来新情况的话。”

    中年jǐng官仍然追问道:“那么四十八小时之后呢?现在掌握的证据可不足以批捕他,我们的材料,没法让检察院那边提起公诉。”

    李轻水沉吟道:“那傻小子并没有提要请律师的事,我们先把人留着,补一个刑事拘留的手续,这也是一种保护xìng措施。你应该清楚,一旦他被放出去。易老大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

    中年jǐng官却小声提醒了一句:“李队啊,据我看这小子可能是个练家子,功夫恐怕还不错呢。真要是有人sī下找他的麻烦、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只要这小子事先有准备,恐怕也不是很容易。”

    李轻水:“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jǐng官:“我们审了他多久了?他可是昨天这个时候上班路上突然被带来的,问到现在都坐的端端正正,说话时连晃都不晃。今天早上倒是抽了几根烟,过了中午连烟都不抽了,如果不是练家子,哪有这么好的身子骨和jīng神头?”

    李轻水眯起眼睛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还真有好戏看了。至于是不是,让他进去过一夜就清楚了,怎么安排,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

    成天乐被带到了看守所“免费过夜”。恍然乎竟然有一种逛动物园的感觉,这里的“房间”也是三面墙壁一面铁栅栏,就像动物园里的笼子,只是此刻他成了笼中的困兽。房间里没有灯,因为灯装在栅栏外的走廊上,两面靠墙便是地铺。对着栅栏的那一面墙边装着抽水马桶和洗手池。

    这间“房”里有八张铺。成天乐进来之前,已经住了六个人,就听铁门哐当一声响,在身后被锁上。那名送他来的jǐng察朝里面喊道:“来新人了,都老实点,不许惹事!”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成天乐进门之后,看守所就熄灯了,到了夜里休息时间。这里所谓的熄灯并不是一片黑暗。走廊上还留着昏暗的小灯,在值班室的监控屏幕上。能大致看见各个房间里的情形。成天乐一进来,本来睡在铺上的六个人都坐了起来。朝着成天乐lù出了不怀好意的眼神,昏暗中就似狼的眼睛。

    成天乐一直凝神浅入定境,让“耗子”也随时注意着周围的一切,这时就听“耗子”的声音在元神中喊道:“我们遇到熟人了!”

    确实是熟人,经“耗子”一提醒,成天乐也认出来了。虽然这几个人的相貌他从未看清过,可气息却似曾相识,就是半年前张潇潇企图埋伏他的那天夜里所雇用的六名歹徒。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能在这里碰面。他们被关进来倒是很正常,可是成天乐在此过夜,真是无妄之灾啊!

    刚才走过来的时候,成天乐明明看见有好几间房都是空着的,就数这间房人最多、都快住满了。可是jǐng察同志仿佛是怕他寂寞,偏偏把他扔到了这里。这时他就听见一个低沉而凶狠的声音问道:“新来的,叫什么名字?犯什么事进来的?”

    成天乐没有回答,也没心情回答。这几个人曾经为了钱,手持刀棍去袭击素昧平生的成天乐,就算是被张潇潇收买,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假如有机会的话,成天乐还想找他们算账呢,但这里并不是合适的时间与地点。

    成天乐莫名遭此牢狱之灾,心里正郁闷着呢,见到室友竟然是这几个人,感觉就更加不爽了。他哪有心情说话,能忍住不动手全打个半死就不错了,径直走向了里面的墙角。这里的铺位也是有讲究的,靠墙一边四个,中间的两个是最好的位置,而靠墙角离马桶最近的铺是最差的位置。

    “住”在这里的人,从所占的铺位也能分出地位的差别来。现在靠里面墙角的两个最差的铺位是空着的,成天乐也懒得挑剔什么,走到了右手边的空铺上坐了下来,就像根本没看见这里还有别人。

    那几名歹徒似是被他这种无视的态度给jī怒了,其中一位坐在对面铺上、像是老大的人物yīn森森的开口道:“架子倒不小啊,还以为是在你的单位吗?听说你是个总经理,犯了经济问题进来的,长的确实像头肥羊!……第一次进来吧,需要教教你这里的规矩,新来的要给老前辈表演节目!而且别忘了给外面的亲戚打声招呼,想办法送点什么来孝敬同道。……还不说话!是要我们帮你开口吗?要是累着我们的话,你可是要负责的!”

    不论是看守所还是监狱,都是好勇斗狠之辈扎堆的地方。有一个笑话,据说刚进去的人都要报来历、交待自己犯了什么事,杀人犯是最受“尊敬”的,一般不会有太多的人轻易去招惹,而经济犯和诈骗犯是最受鄙视的,进去之后也最容易挨收拾。在这几名歹徒看来,成天乐是犯了经济问题进来的一名总经理,岂不是送上门来让他们敲打的?

    成天乐听见这番话也是一怔,倒不是害怕,而是奇怪这些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自以为清楚他是因为什么问题进来的?看来是有人打过招呼啊,就是想把他关到这里,让这些家伙给他点颜sè看看。这牢狱之灾真是劫难重重,就是不知是谁的劫难、又是谁看谁的颜sè了!

    成天乐本没想在这里找这伙人算账,此刻却见两名大汉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挽起胳膊lù出了手臂上的刺青。黑暗中他也发出了不怀好意的一笑,没有自己动手,而是在元神中召唤道:“耗子,前两天你已度过了丹火劫,虽然还没有凝炼成形,但与我一起修炼了这么久,总可以施展一些法术了,今天就给个机会让你发挥。……注意点,别搞出动静来,这里可是看守所!”

    “耗子”比成天乐还要郁闷,毕明俊跑了、卷走多少钱不关它的事,但这意味着成天乐没法再当交易部的总经理了,它也等于被人从领导岗位上撸了下来,很有些失落感啊。这是它“有生以来”遭遇的第一次重大挫折,既为成天乐担忧也为自己不安。但此刻一听这话,它立刻就高兴了,就像个伤心中被棒棒糖哄开心的孩子。

    “耗子”兴奋的答道:“交给我吧!对付这种情况,我比你干的好。别忘了上次叫张潇潇过来问话,也是我处理的!”

    成天乐:“别跟我啰嗦了,人都过来了!”

    那两名大汉已经走到地铺旁,弯腰伸手正准备像拎小鸡一样把成天乐给拎起来,却陡然听见一个声音冷冷的似钻入脑海深处般响起:“你们受的伤,都已经好利索了吗?又想活动活动了?”

    随着声音还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仿佛禁锢了灵hún,使身体好似脱离了意识的控制,一时之间动弹不得就定在了那里。这就是成天乐曾施展过的“缚灵印”,不仅能对付灵体,对普通人同样也能施展,起到的效果便是如此。“耗子”所会的法术不多,而且它能施展的,也都是成天乐已经练成的……中秋快乐!祝大家黄金周长假玩得开心!开心度假、开心读书、开心投月票!

    你乐、我乐、大家乐、成天乐!

    **(未完待续……RQ!。

122、智慧功德,圆满境界苦乐

    122、智慧功德,圆满境界苦乐

    情况还不仅如此,那六名歹徒神情一恍惚,眼前的场景突然变了,不再是看守所的囚房,而是黑夜中路边的一条巷口。器:无广告、全文字、更有一位“恐怖魔王”从一辆黑sè奔驰车里出来,留下了一路痛楚的惨叫呻yín。

    这是他们的亲身经历,当时那恐怖的感觉恐怕永生难忘。他们收了钱去伏击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却连那人的样子都没看清,眨眼间就被全部放倒。那人在黑暗中仿佛能清楚的知道一切,就连躲在树丛后的埋伏都清清楚楚,简直不是人啊!

    他们有一人被砸中xiōng腹和后脑、一人肩膀脱臼、一人小臂骨折、一人被撞中xiōng口、一人砍中了自己的大tuǐ、最后一人被斩中了咽喉,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全解决了,看当时的情形对方还是手下留情,否则想要他们的命是轻而易举。

    “耗子”也施展了类似幻境的jīng神攻击法术,它的功力尚弱,而这种法术最有效的手段就是让对方置身曾经历过的真实场景。就这么一瞬间,六名歹徒差点没给吓跪了,齐声低呼道:“怎么是你?”没人能确切知道他们的感受,再开口时连嗓子都哑了。

    “耗子”收了法术,冷冷说道:“没想到会是我吧?你们自以为那天跑掉了、事情就算完了?就算躲到了这里,我也一样会找上mén算账的!……都别luàn动,到对面排队坐好,等我有心情问话的时候,你们再开口回答问题,先好好反省反省吧!”

    此刻的情景,比刚才仿佛幻觉的那一幕更吓人。因为“耗子”说话时,成天乐就坐在那里微闭着眼睛没动,连嘴都没张开,也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这就是“耗子”度过丹火劫后,所能施展的一种“天赋神通”,有点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传音入密”。

    只要成天乐把它召唤出来,它想说话的时候没必要一定通过成天乐开口,而是直接将声音印入到对方的脑海中,就像曾经它在成天乐的脑海中说话一样。如此手段也不是没有限制,要在神识所及的范围内才行,除了特定的对象之外,其他人是听不见的。妖修有与出身相关的天赋神通,像“耗子”这样的灵体若修炼有成,自然也有天赋的特异手段。

    那六名歹徒已经意识到面前坐的人是谁,想当初他们就以为是遇见了鬼,此刻更是吓的差点晕过去——来的不是鬼啊,简直是妖魔附体!按照“耗子”的吩咐,他们都到对面地铺坐下了,四个地铺上坐了六个人,谁也不敢luàn动弹。

    “耗子”没有再搭理他们,先晾一夜再说。而成天乐已经凝神入定进入了元神内景,按法诀的要求,修炼元神元气相合要随时随地行功,世间所遇之事也是魔境考验之一。现在成天乐多少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就算到了看守所里,也得继续修炼。

    成天乐大约是十一点多钟进来的,这一入定就是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左右才睁开眼睛。而这一夜对于那六名歹徒来说,恐怕是人生中最难熬的经历。他们坐在那里不敢睡也睡不着,甚至连擅自躺下都不敢,几乎连动都没怎么动,全身都汗透了。有两个人半夜还niàokù子了,然后就坐在那里等着kù子被体温蒸干。

    两人一方面是被吓的,另一方面本身就有点niào急,实在是憋不住了,却又不敢站起来到马桶那边去小便,只能niào在kù子里。

    是什么把他们吓成这样?除了刚开始那恐怖的经历之外,坐在对面没动的成天乐一直散发着一种令人惊怖的气息。黑暗中虽然静悄悄的,却仿佛有无形的杀气扑面而来,小小的牢房就似在被千军万马带着阵阵yīn风践踏一般。

    他们就像在经历生死劫难、似等待宰割的féi羊,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假如他们知道成天乐在定境中经历了什么,恐怕会拼命呼救想逃出牢笼的。

    成天乐今夜入定之后,元神内景中所生的幻象十分奇异。仿佛时光倒流,他又回到了半年多以前去飞腾公司应聘时的场景,坐在会客室里,对面沙发上是飞腾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毕明俊、副总经理罗剑锋、人事部主管杨履霜。这几个人正在提各种问题,是面试又有点像审讯。

    成天乐现在最想找的就是毕明俊,此刻毕明俊便在魔境中出现了,他的火是不打一处来啊,假如换一种情况,说不定会立刻扑过去揪住毕明俊算账。但他毕竟已经历了丹火劫的考验,也清楚这是魔境幻象,所以熄灭心火并不理会,更不可能开口与这三人说话。

    幻境中的毕明俊等三人见成天乐端坐无视,突然化作了怪异的凶兽模样lù出利齿獠牙,扑上来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这种魔境幻象也折shè了成天乐内心中正担忧的事情,毕明俊卷款跑了,显然早就在算计成天乐,而他也真的因此被关进了牢笼。

    动念之间便已明晰,成天乐在元神中低喝了一声:“破——!”幻象消失、又生一景,竟然分不清虚幻与真实,因为眼前所见便是身处的牢笼,对面还坐着六名瑟瑟发抖的歹徒。

    定境中对环境的感应格外的清晰奇异,这里不知关过多少形形sèsè的歹徒,周围充斥着凶狠暴戾的气息,仿佛已经被妖魔化了!对环境的感应也引起了元神的共鸣,成天乐莫名心生杀意。他本来就想找这六名歹徒算账,此刻心中恨意之盛难以形容,恨不能立刻扑过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这是环境外加的魔念,又因牢笼中仇人相见而在内心中被jī发,成天乐心有jǐng醒仍然定坐静观,却迟迟无法将此心念灭去。所见的囚房也异化成一种幻境,那六名歹徒不再瑟瑟发抖,反而幻化成面目狰狞的恶魔,仿佛会随时冲过来!

    这种魔境与此前所见都不一样,因为它是和成天乐眼前的场景重合的!就算定力好不会在魔境中有所冲动,恐怕也会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看对面六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成天乐依旧未动,在定坐中行功。他已经召唤出“耗子”为自己护法,假如真有情况的话,“耗子”会及时示jǐng的。

    成天乐虽然不动,但身处如此幻境中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足以给对面六名歹徒一种强大的、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当成天乐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一夜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那六人的jīng神几乎快崩溃了、身体也快虚脱了。成天乐现在开口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会做什么,而且永远也不会生抗逆之心,仿佛已经在灵魂中种下了魔影

    “耗子”在元神中说道:“成天乐,你把我也给吓坏了。你叮嘱我不要搞出动静,可是昨天整整一夜,我都在担心你会不会暴起杀人?假如你真那么干了,可就完了!……还好你度过了魔境,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体会你的修炼,终于清楚那心魔之誓是怎么回事。”

    成天乐也长出一口气,暗道:“魔境已度,没想到最后的考验来的是格外凶险!”然后抬头朝那六个人道:“你们应该庆幸,此刻还活着!我也应该庆幸,你们还活着!真是冤家路窄,你们是来考验我的吗?”

    他终于说话了,那股弥漫的恐怖威压也消失了,六名歹徒一哆嗦,纷纷喊道:“不敢,不敢!”声音却虚弱的连他们自己都听不清,再也坐不住,纷纷都瘫软在地铺上。

    成天乐又悄然朝“耗子”道:“这几个人jiāo给你了,用正常方式说话吧,别再吓唬他们了,否则会出神经病的!……我魔境刚度,元神元气相合尚需巩固,一个时辰之内没法理会闲事。”言毕再度凝神入定,处于一种奇异的托舍状态。

    终于轮到“耗子”再度发威了,它没有施展天赋神通,而是通过成天乐之口,一指对面六人中间那个似头目的家伙说道:“你,过来一下!老老实实的jiāo待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有什么联系方式、干什么的、因为什么事被关进来?”

    它这一问,那六名歹徒什么都jiāo待出来了,就差指天发誓一切听从差遣、以后绝不敢有半点不敬云云。他们是因为一起治安事件被抓进来的,hún在一群游行队伍中趁机砸抢,结果被治安拘留三十天,再有三天就该放出去了。而且他们已经是看守所里的常客了,几进几出,连这里的jǐng察都熟了。

    昨天晚上成天乐进来之前,曾有jǐng察来打过招呼,说是要关进来一位总经理,此人涉嫌经济犯罪,可是嘴硬的很什么都没jiāo待,人也是第一次进来不知道厉害。要他们“辅导”一下,但注意别伤着人,就是给点颜sè看看好突破心理防线。可是万没想到,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却是这六个原本想收拾成天乐的歹徒。

123、身心自在,丹成阳光感暖

    “耗子”吩咐道:“我并不想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而是要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以前你们曾袭击过我,受的伤还记得吗?假如往后再干那种坏事,左手干的打断左手、右手干的打断右手,要是小弟弟干的话……哼哼,你们自己琢磨吧!”

    几人惊hún未定的连连点头道:“再也不会了,您要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耗子”挨个在他们的脑门上点了一指,很神气的说道:“等你们出去之后,我会盯着你们都干了些什么,别以为看不见我,我就发现不了你们!要做一个对世界有用的人,首先就做对我有用的人吧!如果真是废物的话,我现在就废了你们,信不信?”

    六名歹徒当然相信,纷纷拍着xiōng脯表示自己很有用。“耗子”一挥手道:“那好吧,你们出去之后再等通知,我正有事情要用人。现在过去休息吧,你们一夜都没睡好吧?都好好躺着、别打扰我了!”

    等到七点多钟,成天乐才再度收功离定睁开了眼睛,再看对面,那在惊恐中挣扎了一夜的六名歹徒终于疲惫不堪的睡着了。他皱起眉头暗问“耗子”道:“你怎么什么小弟都收啊?这几个家伙可不是好货sè!”

    “耗子”嘿嘿一乐,这笑声绝对神似成天乐:“交易部总经理做不成了,但可以继续当领导啊!”

    成天乐不得不呵斥道:“那你也得看看是什么人啊!假如单位里有这种员工,哪个正经领导愿意啊?我们是修士,又不是黑社会流氓头子!”

    “耗子”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吴贾铭那样的妖修,原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被你收服之后,不也是变得老老实实吗?这六个人不是好人,但现在已经吓破胆啦,借此机会让他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将来不再是祸害,不也是造福人间之举吗?”

    成天乐好气又好笑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连外面墙上的标语都学会了?”

    “耗子”仍然嘿嘿笑道:“假如从这里出去,在外面很可能会遇到麻烦的。有这几个人跑跑tuǐ,虽然不能对付什么大事情但是站个岗、放个哨、通个风、报个信总是可以的吧?”

    成天乐沉吟着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这六个人我本来是想找他们算账的,如今就把算账的方式变一变,让他们做点事情来还债。如果还是恶习不改,你负责收拾他们吧但有些话,现在就需要交待清楚。

    六个刚刚睡着的倒霉蛋又被成天乐拎了起来,叮嘱了一些事情他们唯唯诺诺的答应,坚决表示已经完全记在心上。话刚刚说完,就有人来了,两名jǐng察打开铁门道:“成于乐,有人保你出去,走吧!”

    成天乐一头雾水,在这个时候谁会来保他呢?跟着jǐng察走出了看守所,重新来到阳光下。经过了一天两夜现实际遇与魔境幻象的双重煎熬,他的样子也有些憔悴,发丝凌乱神情稍显疲惫。但他从高墙下的yīn影中重新走入阳光的时候一阵微风吹来,凌乱的头发竟然变整齐了。

    当他一步迈到阳光下抬起头,那疲惫的神情恍然间一扫而空,眼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神采,周身上下仿佛发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气质被敛藏、被融合,仿佛整个人变得更加真实了、从幻象中来到了真正的世界。

    就是在看守所的这天夜里,成天乐度过了魔境劫,其标志并不是幻象破灭,而是元神元气相融身心不分彼此、意识与存在的统一。只有达到这种境界、在这种状态下,才能随心所yù的运转各种法力、cāo纵各种法器。

    身心相合、元神元气相融为“丹”,成天乐的修炼,终于出现了与法诀所述不一致的地方。妖修至此,并没有修成真正的人身,所以那元气运转与元神融合还需要借助一种类似外缘的形式,便是那平时隐于身心,还可以吞吐洗炼、当做法宝的妖丹。而成天乐却没有必要也炼不成有形的妖丹,所谓玄丹,本人之身心而已。

    抬眼看见了对面路边站着的人,他的眼眶都湿了,刚刚修炼丹成,本应该定心极为稳固、不会轻易jī动,可此刻却差点流下眼泪来。梦湖美蛙饭店的老板吴燕青来了,他正与一名陌生男子站在那里和李轻水说话,旁边是时强与毕然,南宫挽着毕然的胳膊,吴贾铭也站在一旁。

    来保成天乐的人是吴燕青,他带来的那名陌生男子是律师。李轻水本打算在今天给成天乐办一个刑事拘留,吴燕青好像也料到了这一点,带着律师来打算成天乐办取保候审。李轻水这边拘留的手续还没出呢,律师已经到了,经过一番交涉之后,李轻水还是答应放人了。

    见成天乐走出来,李轻水拿着一个文件夹在门口把他拦住了。放他走之前,李jǐng官还有很多事情要交待。成天乐的护照与驾照被jǐng方暂扣了,目前处于监视居住状态,不得离开所在的城市。如果住址和联系方式发生变动,他需要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报告,在jǐng方调查传讯时要随叫随到,不得干扰其他的证人向jǐng方提供证据、更不得sī下与其他嫌疑人串供等等。

    成天乐一一点头,在有关手续上签了字,这回签的是“成于乐”。李轻水最后说道:“你的人缘不错啊,还有人给你请来一位出名的大律师。我本来是想拘留你的,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保护xìng措施,你本人如果不想出去,现在可以说出来。

    成天乐苦笑道:“我当然想出去了,谁愿意在这里面呆着?”

    李轻水:“出去之后没有jǐng方的保护,会遇到什么事,你有思想准备吗?”

    成天乐收起笑容点头道:“我明白,该来的就来吧,我在里面也未必安全啊!”

    李轻水咳嗽一声道:“本来应该把你带回局里办手续的,今天就给你个面子,我现场把手续办了,你可以从这里马上就走,我也好心提醒了你。有机会的话请你帮我一个忙,假如有于飞和那个传销团伙的消息,马上打我的电话。如果有毕明俊的线索,或者关于飞腾公司的事情你又想起了什么新东西,也要打我的电话。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明白了吗?”

    成天乐:“明白了。”说话间接过了李轻水递过来的名片收好。

    李轻水看着他突然又问道:“你会用手机的呼叫转移功能吗?”

    成天乐有些不解道:“我当然会用。”

    李轻水掏出一个手机道:“那么特定号码来电的转接功能你会吗?这是你的手机,现在还给你,我教你怎么用。假如遇到什么状况的话,你可能会用到的,应该清楚转接到什么号码吧?”

    李轻水在这部智能手机上示范了一番,然后将它还给了成天乐。成天乐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接过电话时微微躬身说了一句:“谢谢!”

    成天乐这才向吴燕青等人走了过去,而吴燕青迈大步过来抱住他的肩膀道:“成天乐啊,难为你受罪了!那个毕明俊太可恶了,竟干出这种事情来牵连到你。但你也别担心,花总推荐了谢宗霖大律师,今天就是我带着谢律师接你出来的。你是无辜的,当然会没事,去梦湖美蛙喝顿酒吧,好好去去晦气!”

    成天乐连声道:“谢谢吴老板!谢谢花总!谢谢谢大律师!”并转身与这些人一一握手,不停的说着谢谢,他真的是好感动。

    这世上不仅有可怕的魔境,也有温暖人心的阳光。自己仅仅是在梦湖美蛙饭店打过杂而已,落难之时老板吴燕青竟肯这样出力帮他!而花总也介绍了一位很有名的大律师,跑去与jǐng方交涉、捞出小小的成天乐。

    毕然和时强原先是他的员工,也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成天乐已经不再是他们的领导了,可是他们俩仍然出现在此时此地接他出来,这才是患难见真情啊,包括南宫{在内都够朋友!

    都打完招呼之后,吴燕青领着大伙往外面走,边走边说道:“这不好停车,车都停在大路旁边了,我们赶紧去饭店聊吧樊师傅和小溪今天也要来,可是饭店里正忙走不开,我告诉他们会把你领过去的。”

    吴贾铭则面带歉意的悄声道:“成总啊,我给小苏打电话说过你的事了,本以为她今天能来,结果却没看见,可能是公司有事走不开吧。

    她接电话的时候没说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成天乐闻言暗叹一声,在阳光下刚刚获得zì yóu的心情,不禁又变得有些暗淡,他不愿意提这件事,只是默默的向前走。可吴贾铭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成总,你可真了不起,今天来接你的姑娘,可比小苏漂亮多了!”

    PS:此刻我心中也是暖暖的,有想流泪的冲动,九月的新书冲榜经历、刚刚过去的那个多么圆满的中秋之夜,永远难忘

    多谢诸位,无言感jī!只有用手中的笔,继续每一行韶华凝结的文字,与君共品人世情怀。

    顿首再拜!!。

124、真人露相,岂容杂鱼相欺

    124、真人lù相,岂容杂鱼相欺

    已经走出了看守所大mén所在的巷子,来到了大街边,成天乐一抬头就知道吴贾铭说的是谁了。「域名请大家熟知」张潇潇也来了,还开着一辆车,但刚才她没去看守所mén口,就在街边等着。吴老板开来了他的那辆白sè宝马、吴贾铭开来了半旧的富康、张潇潇开的是一辆小别克,一溜三辆车停在路旁。

    回去的路上,成天乐坐的是吴老板的宝马,这回他不是司机,而是享受了一次吴老板做司机的待遇。在车上,吴燕青向他介绍了谢宗霖谢大律师,这位律师今年四十出头,在律政、司法界都很有影响,早年的一批同学亲朋在司法系统很多已身居要职,人脉关系极为深厚,尤其擅长代理民事经济纠纷案件,有很多不可思议的胜诉案例。他不仅能胜诉,还有足够有力的背景关系帮助代理人执行,是个有名的大律师。

    ……

    成天乐目前的情况,jǐng方是否拘留在两可之间。因为谢大律师的出马,李轻水虽然不太情愿,但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材料,所以还是把成天乐给放了。

    李轻水想把成天乐扣下,一方面是因为不甘心,他觉得这个案子毫无突破线索,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担心成天乐的安全,怕他出去之后这个证人莫名其妙就会没了。如今的苏州城中最想找毕明俊的可不是jǐng方,有人会不惜代价追查任何可能的线索。

    成天乐走后,李轻水进了看守所找来值班jǐng察问了几句,结果令他很惊讶。监视器上能看见囚室里的情况,昨天这一夜什么都没发生,成天乐就在地铺上坐了一夜,而那六个打了招呼准备给成天乐一点颜sè看的歹徒,竟然老老实实的在对面的四张铺上也坐了一夜。

    天亮之后这伙人才挨个过去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接受成天乐的问话,就像见到了他们真正的老大。成天乐出去的时候,这六个人站成两排呈夹道欢送状,态度恭敬无比。

    李轻水非常纳闷,于是把那六名歹徒中的老大叫到狱jǐng办公室来问话——昨天夜里到底怎么回事?此人名叫康小甲,也是个小有名气的húnhún,犯过的事情不少,他站的笔直,诚惶诚恐的答道:“报告政fǔ,这个人我们认识!”

    李轻水皱眉道:“你们怎么会认识他呢?”

    康小甲低下了头,一副老实巴jiāo的样子jiāo待道:“我们曾经看见他一个人经常开着一辆奔驰车,好像是很有钱的样子。后来打听了一下,就是个外地来打工的,并没有什么身份背景,所以就起了jiāo朋友的心思。”

    李轻水“哦”了一声道:“你们还真会jiāo朋友,好事没少做啊,结果怎么样呢?”

    康小甲:“报告政fǔ,朋友没jiāo成。”

    李轻水一拍桌子道:“说详细的经过!”

    康小甲:“那天晚上他上班,开车经过一条人很少的路,也不知道谁放了几块大石头在路上。他停车下来,我们就想过去帮忙,同时也攀攀jiāo情。那石头tǐng大的,帮他搬开总要付点辛苦费吧?结果他不领情,我们就谈崩了……然后我们有好几个人就进了医院。当时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身手太好了!难怪会那么拽,我估计不是少林寺就是武当山毕业的。今天又看见他,被铁笼子关在一起跑都没地方跑,我们这几条小杂鱼哪还敢过去luàn攀jiāo情?”

    李轻水又盘问了几句,但是康小甲的回答并无破绽,时间地点人物事件都jiāo待的非常清楚,只是在说法上尽量回避了自己的法律责任,也没有说出受张潇潇雇佣的事,其他的一切都是事实。在jǐng察面前说实话是最好的自我辩护方法,假如李轻水真想去查的话,也确实能查出这几个人的就医记录。但李轻水可没闲功夫管他们的事,盘问一番后就将康小甲打发回去了。

    李轻水会盘问康小甲等

    其实成天乐早就想到了,在他出去之前就叮嘱过这六个人该怎样回答。就算再笨的人,连续经历了传销团伙和飞腾公司这样的骗局,又走了一圈局子,很多事情也能想明白

    更何况成天乐并不笨!

    有人对康小甲等人打招呼要收拾他,他们却没动手,那就要给jǐng察一个合理的jiāo待,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成天乐不得不“暴lù”自己有“功夫”在身,这样也能合理解释他为什么敢出去。

    就目前掌握的情况,在李轻水看来,成天乐也是没什么犯罪嫌疑,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糊涂蛋而已。但这个糊涂蛋竟有一身好功夫,而且还能惊动谢宗霖这样的大律师,这让李轻水的心里又泛起了嘀咕,觉得此人有了新的疑点,一定不能轻易的放弃追查。

    他能想到易老大等人会去找成天乐麻烦,心里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期盼,因为他早就看易老大不顺眼了,看谢宗霖则更不顺眼!成天乐跟谢宗霖hún在一起,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说不定能咬出什么线索来。

    ……

    不提李轻水有了新想法,成天乐正坐在车上与谢律师jiāo谈。谢大律师是吴燕青找来的,但以吴燕青的面子,原本也是请不动谢宗霖的,此人是huā膘膘推荐的。吴燕青听说了成天乐出事的消息,心里非常后怕也非常后悔,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很对不起成天乐。成天乐会不会找他算账是一回事,他本人得主动想办法弥补啊。

    想当初就是他发现的成天乐有修为在身,出于本能的jǐng觉,去找huā膘膘商量对策。huā膘膘出了个主意把成天乐从饭店nòng走、去jiāo易部做总经理。他们本以为成天乐只是一个懵懂的人间小修士,后来才“发现”成天乐竟是“深藏不lù的前辈高人”。

    在吴燕青看来,成天乐早就识破了他的妖修身份,却仍然能以平常心相处,既没有点破还暗中给了他不少指点,这让吴燕青很是感动也很感jī。如今飞腾公司出了事,回头再看,当初是他和huā膘膘合谋,把成天乐推进火坑里的啊!

    这件事成天乐本人是不知情的,就连已失踪的毕明俊也不清楚是他俩干的,但是成天乐这样的“高人”未尝查不出来啊。但他们事先也不知道毕明俊会玩这一手,如今赶紧收拾残局吧。于是吴燕青找huā膘膘,huā膘膘通过sī人关系找谢宗霖,先把人捞出来了。

    此刻谢宗霖正在车上和成天乐谈案情,成天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jiāo待了,甚至包括合同上面签名的错误。正在开车的吴老板愕然道:“原来你叫成于乐?天呐,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不清楚,真人不lù相啊!”

    成天乐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什么真人不真人的!从小朋友们都爱叫我成天乐,叫来叫去我自己都习惯了,想当初在饭店,我真不是故意的!”

    谢宗霖却chā话问道:“那么你在合同以及各种单据上的签名都是成天乐,是故意的吗?”

    成天乐苦笑道:“只有合同上是故意的,其他的都是顺手,请问有什么讲究吗?”

    谢宗霖解释道:“据我所知,毕明俊将飞腾公司的财务资料销毁的很彻底,只有其他的资料可以做旁证。你与飞腾公司仅仅是聘用关系,并没有参与诈骗犯罪的行为,在刑事上是没有责任的,检察院并不能对你提起公诉。

    成天乐拍了拍xiōng口道:“谢律师,听您这么一说,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谢宗霖却语气一转道:“但是在民事方面,你可能面临着法律纠纷。虽然地下外汇jiāo易不受国家法律保护,赔赚都是客户自己的事情,但是客户与飞腾公司的委托投资关系是存在的,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毕明俊虽然跑了,但你是jiāo易部的直接责任人,别人有可能把你作为共同被告告上法庭。如果对方胜诉的话,你可能要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到时候就看法院会怎么判了!”

    这番话把成天乐给吓着了,眼巴巴望着这位知名大律师道:“您是专家,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

    谢宗霖很自信的说道:“如果你的委托代理人也就是律师,业务能力很强的话,根据现有的材料是可以帮你胜诉的。就算有人把你作为共同被告告上法庭,只要诉讼与辩护材料准备的充分,抓住对方的弱点与破绽,你也不必承担连带赔偿责任。”

    成天乐叹了一口气道:“是我的责任,我一定会去面对的。但钱不是我卷走的,我也从来没骗过客户,我的工作就是尽量帮他们去赚钱。钱应该找毕明俊去要,但我也有错,一定会想办法把毕明俊给揪出来,否则我会永远不安。”

    在谢宗霖眼里,成天乐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傻小子。但成天乐也是一名度过魔境劫、修炼成丹的修行人。他所练成的可不仅仅是神通法力啊,也有处世的心境、遇事的看法,不如此又怎么度过那魔境的考验呢?他说的话就是对此事的态度,就像面对魔境一样,这件事中他该承担的责任,他会去承担。

125、巧舌冠冕,难掩獠牙青面

    谢宗霖律师却摇头道:“抓毕明俊不是你的事,那是jǐng方责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好应对民事诉讼。”

    吴燕青忍不住插话道:“谢大律师,听您的口气很有把握,那我们就请您来代理呗!”

    谢宗霖笑了:“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否则就算花总打了招呼,我也不会专门为了办个取保候审跑一趟。

    毕明俊卷走了三点七个亿,涉及客户二百一十六名,标的额很大啊,所以我才会感兴趣的。成天乐,如果你请我代理的话,有些手续问题是先要说清楚的。”

    他们就在路上说起委托代理的手续来,谢宗霖把事情说得很可怕,假如成天乐真的作为共同被告被起诉的话,可能会承担巨额连带赔偿责任,但假如由他代理,绝对有把握胜诉。律师干活当然要收钱了,谢宗霖很大度的表示愿意接受风险代理,也就是胜诉了才收钱,算是给花总一个面子。

    谢大律师是按照涉案的标的额收费的,开口就要了百分之十五的代理费,这一句话让吴燕青和成天乐的脸sè都变了。什么意思呢?举个例子,假如有人起诉成天乐,向他索取的连带赔偿是两千万而谢律师把官司打赢了,成天乐不必赔钱,那么付给谢律师的代理舅是两千万的百分之十五——三百万!

    成天乐问清楚之后目瞪口呆道:“我哪有这么多钱请就算有人告我,从法律上我不用赔一分钱、官司都能赢,也付不起您的律师费啊!”

    谢宗霖看着成天乐似笑非笑道:“成总,我调查过,你做交易部总经理这段时间,是业务增长量最好、客户资金存量最高的时期。毕明俊卷款逃跑了,你这个总经理难道就没积攒点什么吗?如今是为了回避法律责任,该出血的时候就得出血。”

    听他的意思,居然认为成天乐在外汇交易部捞了不少好处既然毕明俊没干正经买卖,那么成天乐这位总经理sī下里也应该有不干净的收入。只不过现在毕明俊跑了,没有办法查到成天乐头上而已。而且他说话的语气,竟隐约有怀疑成天乐和毕明俊合谋的意思分明在暗示毕明俊卷走的钱当中,成天乐应该也有一份,可能早就sī分过好处,否则毕明俊也不可能绕过成天乐做的干净漂亮。

    成天乐只得一摊双手道:“谢律师,你恐怕是误会了!我在交易部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六千多,另外还拿过两次奖金,税前合计二十万除此没有别的收入,也没有拿过不该拿的钱。”

    谢宗霖仍然笑道:“这是当然,成总,我明白的!从法律角度,你在飞腾公司只有合法收入。我既然愿意代理你的案子,在这方面是不会让人抓住你的把柄的。”他口中虽然说明白,但其实还是误会了,总之不相信成天乐没捞钱只是从法律角度认为他做的干净,却用心照不宣的暗示语气,不把话明说。

    吴燕青用商量的语气道:“谢大律师你的代理费是不是收的太高了,能向下浮动浮动吗?事情都可以商量嘛。”肼谢宗霖的神情很矜持:“以我及我们事务所的能力与影响,我收这个比例是不高的,况且我做的还是风险代理,不胜诉是不收钱的。这还因为成总是被告,所以我才收百分之十五;要是接受原告委托向别人索赔的话,我的代理费比例是百分之三十。”

    这位大律师的语气分明是在告诉吴燕青与成天乐——我敢收这个钱,是因为我值这个价!

    成天乐沉默不言,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吴燕青仍然陪着笑脸协商道:“可是这些案子可能涉及到的金额太大了,总共有三个多亿呢!假如每个客户都来告就算成总把官司都打赢了,岂不是还要给你四五千万!他又没有拿客户的一分钱,哪有道理给律师这么多?”

    谢宗霖叹了一口气道:“唉,国人就是缺乏法律意识啊!假如在美国,人家就不会像你这么想,这样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但你也别担心成总绝对不会出这么多钱,实际上他只要花很小的代价就能回避所有的法律纠纷。”

    成天乐又开口道:“哦?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究竟需要花多大代价呢?”

    谢宗霖不紧不慢的解释道:“刚才吴老板的计算方式是不对的,你最多负连带责任,就算法院判你败诉,也不可能要你全吾偿。另一方面,从司法实践上看,这个案子也不可能是集团诉讼。{果第个客户来告你,其他的客户都会观望,假如他胜诉了,其他都会抢着起诉;但如果第一个人败诉了,其他的客户也不会白费功夫再起诉你。所以我们只要把第一个或前几个官司打下来,就解决问题了,你付出的代价并没多大。”

    成天乐追问道:“谢律师以,您的专业眼光看,什么人或者哪几个人会首先起诉我呢?”

    谢宗霖答道:“当然是交易部里资金量最大的客户,他们的损失最严重,而且本人也是最有实力和地位的,请得起最好的律师来告你。”

    成天乐低下头道:“交易部里的大客户,每个人的资金都是上千万,就算有一、两个来起诉我,你把官司打赢了,避免了所有的法律风险,我也得给你几百万,不是吗?”

    谢宗霖点了点头:“这点代价你当然还是要付的,要知道,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大案!假如不谨慎对待,你的损失将是几倍几十倍!”

    成天乐突然笑了:“谢大律师,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亻旦我现在所有的存款也只有二十万,如今没了工作,这笔钱还不知道能过多长时间的rì子,我实在是请不起您这样的大律师啊,只有说声遗憾了!”

    谢宗霖的笑容敛去,意味深长的提醒道:“法律是无,成总要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与得失.我是因为花总的面子,也是这个案件涉及金额巨大,所以今天才会来的。不妨告诉你一句实#你们交易部的客户中已经有人联系过我,希望委托我向飞腾公司索赔,你现在是唯一能找到的连带责任人。假如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你自然不必担忧这些亻旦假如我接受了对方的代理,成总知道结果吗?”

    成天乐的目光变得明澈起来,神情也很平和,他看着谢宗霖的眼睛问道:“谢律师,你认为我有赔偿责任吗?不论是在事实上、还是法律上。”

    谢宗霖又笑了:“如果是我代理你的案子,你当然不会有!但上了法庭有些事很难说的,如果我不是你的代理律师,而对方的代理律师很出sè的话,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判决结果。”

    威胁、这是赤luǒluǒ的威胁!吴燕青和成天乐都听明白这位大律师的意思了。谢宗霖开口就要了百分之十五的风险代理费,而且分明在告诉成天乐,假如不请他代理的话,他可能会去接对方的委托、反过来起诉成天乐,那样成天乐的损失会更严重。言下之意,同一个案子不管是站在原告方还是被告方,官司他都能打得赢!

    成天乐神情有些古怪,在外人看来,他好似又有哪根筋不对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吸血鬼?”

    成天乐不是第一次犯这个毛病了,过年的时候亲戚安排相亲,他就曾没头没脑的问了人家姑娘一句——“你是不是妖怪?”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谢宗霖愣住了,脸sè一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燕青和成天乐对望了一眼,这一刻这两个人仿佛心有同感。吴燕青突然脚跺油门把车刹住了,晃的谢宗霖差点将头磕在丨椅背上。他以为是前方路上出了什么问题,刚直起身子,旁边的车门已经自己打开了。吴燕青转身一指车门道:“谢律师,走好,不送!”

    后面的两辆车不清楚怎么了,也跟着停在了路边。就见谢宗霖大律师下了车,很尴尬的抖了抖衣服,就像一只落水的狗想甩干身上的毛,然后灰溜溜的走了,脸上还带着一股怨恨之sè,与今天刚来时那种自信满满、高人一等的样子判若两人。

    吴贾铭等人正想下车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前面那辆宝马车又启动了,他们也只得跟着开车继续走,仍然是驶往观前街的方向。

    吴燕青一边开车,一边带着歉意向成天乐解释道:“这个谢律师不是我找的,而是花总介绍的,据说他在公检法系统人脉很广、能疏通很多关系。但没想到他是这种人,竟然敢这么威胁你!你别生气,也犯不着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其实法律上的问题不必太担忧,我也有一个很不错的律师朋友,只是他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就没有叫他来。现在想想,是我有点多心了,待会儿就把他叫来一起吃饭。他的名字叫黄裳,你见多识广,见到他应该不会太惊讶。”!。

126、黄裳元吉,在座只感逊德

    吴燕青说话的同时,“耗子”也在成天乐的元神中叫道:“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还开门让那个律师自己下去?要是换成我,把他直接从车窗里扔出去!……咦,不对呀,这吴老板怎么会法术!他分明有修为在身,我们以前怎么一直没发现?”

    成天乐也正在愕然之中,因为他刚才也察觉到了神气法力bō动的痕迹,吴老板开关车门用的是御物之法!现在很多高档车都有zhōng yāng门控系统,驾驶员可以把车门弹开一条缝,但不可能将车门开的那么大,而且车门打开的时候,吴老板双手扶着方向盘并没有任何动作。谢宗霖在后面看不清楚,但成天乐感应的可是很清晰。谢宗霖下车后,车门也是自动关上的,还发出了“砰”的一声,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用力扣上。

    成天乐与吴老板认识这么久,直到今天才察觉他竟有修为在身!平时看不出来,刚才他施展法术的那一瞬间,却有生机特征流lù,以成天乐的经验,竟然不像人!尽管成天乐也不清楚这是何种妖类的气息,可吴燕青十有仈jiǔ是位妖修。

    最令人震惊的事,还不是发现世上有妖怪的存在,而是自以为一直很熟悉的人,竟然是妖怪!就算成天乐定力深厚,此刻也不禁变了脸s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但吴燕青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成天乐的脸sè不对是在生那位谢宗霖律师的气。

    在成天乐面前,吴燕青并不敢擅作主张,刚才就因为成天乐说了那句话,并且毫不掩饰对谢宗霖的厌恶,吴燕青才心领神会跟风配合,毫不犹豫把谢宗霖赶下了车。在他看来,成天乐这等“前辈高人”,怎么会怕谢宗霖那种人的威胁?

    而且谢宗霖也确实不是个东西,刚才那番话简直是连méng带骗、连哄带吓。吴燕青自信施展出来的手段,谢宗霖当然看不出破绽,而车上并没有其他人,让成天乐察觉也无所谓,因为这位“高人”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却不清楚,成天乐以前哪里知道,而此时倒是真知道了。成天乐在沉默中回忆,他想起了那天去梦湖美蛙饭店应聘,吴燕青从外面走进来,自己当时就有一种错觉,仿佛身体被一种目光穿透了似的。现在想来那并不是错觉,而是吴燕青以神识扫过、查探他的神气。此刻吴燕青在自己面前施展了御物之法,而且表现的很自然,听他的意思,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有修为在身。这就更让人纳闷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何一直没点破呢?

    心中有此疑问,当然先和“耗子”暗中嘀咕。只听“耗子”以很高深、很有见识的语气分析道:“这个吴老板不知是什么妖类出身,修为不错、气息敛藏的也很好。……咦,不对不对,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他的气息还是有变化的!”

    成天乐也暗道:“是的,我过年前到饭店还钱的时候,发现他的神气不对,还以为他是生病了呢!现在看来,他当时是在修炼某种敛藏神气的法诀,只是还没有掌握纯熟而已。其实以我现在的眼力,假如倒退到刚去饭店打工的时候,应该是能看出来的。可惜我当时的修为尚浅、发现不了,也不知道世上有妖怪,所以根本没注意。等到我能发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将法诀练成了,平时将气息敛藏的非常好。”

    耗子附和道:“是的,是的,请况应该就是这样!”

    成天乐又问道:“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耗子”答道:“当然是帮你出气啦!”

    成天乐:“我是说——他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施展法术?”

    “耗子”:“呃!……看来他知道你有修为在身,以为你也识破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那么做。”

    成天乐:“可我不知道啊!”

    “耗子”接着分析道:“你在饭店干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小心,让他察觉到你有修为在身,而且也让他误会——你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了。你又不是不认识妖修,到现在还不明白它们的脾气吗?既谨慎又多疑,最怕被人识破!”

    两个二百五凑成半吊子,成天乐与“耗子”还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的仈jiǔ不离十。成天乐又问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耗子”答道:“不怎么办,将计就计呗。”它最近是越来越爱用成语了。

    成天乐很突兀的说了一句:“吴老板是个好人!”

    “耗子”:“我也没说他是坏蛋,就算他是妖怪,也是个好妖怪,至少对咱们很够意思……哎呀!”它说着话突然又发出了一声惊叫。

    成天乐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啦,又发现什么了?”

    “耗子”在元神中叫道:“小溪,吴小溪!假如吴老板是妖修,那吴小溪会是什么人呢?”

    成天乐也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疑huò不解道:“既然吴老板是妖怪变得,那小溪就不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回想起来,吴老板有很多破绽本来我能发现,却忽略了,但吴小溪就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女孩子!”

    他们在暗中嘀咕,吴燕青却不清楚内情,在路上就拨通电话,叫他那位律师朋友去梦湖美蛙饭店碰面。包间和酒席早就准备好了,这桌酒是为了庆祝成天乐出来,而捞出成天乐的谢宗霖律师却被赶下了车,又来了一位黄裳律师。

    成天乐一进门,就反应过来为什么吴燕青在路上会说那样的话?他们来的时候有点堵车,黄律师先到了,他一看到成天乐就主动走过来鞠躬握手道:“成总,我叫黄裳,是一名律师。吴老板刚才已经把您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请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尽心帮忙的。法律上这不是什么大麻烦,费用也不是大问题。”

    这位黄律师的态度与那位谢大律师截然相反,他对成天乐不仅仅是有礼貌而已,而且是相当的恭敬,恭敬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惶恐与忐忑。成天乐与他握手时,就感应到此人带着某种不察觉的生机特征,竟然也是一位妖修。

    吴燕青与黄律师是好朋友,关系要比他和花膘膘铁得多,因为他们在尚未化为人形时就认识了,互相知根知底、先后混入人间,这些年来更是互有提携帮助。而如今也是各有各的身份事业,无事并不打扰对方,往来虽少交谊未变。就因为黄裳也是妖修,吴燕青担心成天乐会有所忌讳,再加上花膘膘又推荐了谢宗霖,所以原先没找黄律师来。但路上闹了那么一出,吴燕青还是请来了黄裳。

    而黄裳早就从吴燕青那里得知,梦湖美蛙饭店里曾有一个小打杂叫成天乐,后来到了飞腾公司的外汇交易部当总经理,竟然是一位深藏不lù的高人。此人识破了吴燕青的身份却不点破、仍然以平常人相交——这才是真正修行高人的气度和心境啊!

    今天见到了“传说”中的成天乐,黄裳的如此态度当然不足为奇,反倒让成天乐很惊讶也很不好意思。

    “耗子”又在暗中嘀咕道:“这个黄律师也是妖修,而且和吴燕青是朋友,看他的反应,可能与吴燕青是一样知道你有修行。妖修最怕的就是人间修士,恐怕也搞不清楚你的底细,而且以为你能看破他的身份。”

    成天乐暗中答道:“我一见面就看出来了,这黄律师就是个妖怪!……奇怪啊,吴老板从去年过年开始就应该修炼了敛藏神气的法诀。假如今天我和吴老板是第一次见面,他又不施展法术的话,我是看不出来的,而这个黄律师怎么不会呢?”

    “耗子”又分析道:“可能是他的修为还不如吴老板,或者吴老板没有把那种法诀告诉他。妖修之间总是各有秘密的,朋友又不是师徒!”

    它猜的对也不对,以吴燕青与黄裳的交谊,还不至于有太多藏sī。但那套法决是花膘膘“传授”吴燕青的,并特意叮嘱过不要告诉其他人,吴燕青也不好自作主张。

    话说到这里就没法再嘀咕下去了,因为宴席已经开始。大家都纷纷向成天乐敬酒,说着安慰与祝福的话,并且帮着一起骂毕明俊。樊师傅做完菜,也跑到来一起吃饭;吴小溪也擅离职守溜了上来,而吴燕青这次没赶她下去。

    酒席上一共十人:成天乐、吴燕青、毕然、南宫玥、时强、张潇潇、吴贾铭、樊师傅、吴小溪、黄律师。不多不少正好坐满一张圆桌,恰巧是五个人加五个妖怪,还有一只看不见的“耗子”。

    不论今天来的是人是妖,成天乐都充满感jī,不停的喝着酒、说着感慨的话,颇觉患难见真交啊!酒下的很快,话题也就聊开了,大家都请黄律师分析成天乐现在的法律处境。专业人士一开口果然不同,黄裳律师的说法完全不一样,成天乐在法律上的麻烦,根本不像谢宗霖说的那么严重。!。

127、淡定如常,起伏笑对风浪

    且不谈毕明俊销毁了几乎所有的财务资料、而成天乐在合同以及rì常业务流程中签错了名字,这些会给那些想起诉他的人收集证据带来极大的麻烦,最重要的一点,成天乐与飞腾公司仅仅是雇佣关系,没有证据证明他在职务工作上存在过失、给客户带来了损失。

    外汇交易部并不是一个**法人,成天乐也不是法定代表人,所以成为共同被告、承担连带赔偿责任于法理上不成立。就算有人起诉他,也有办法能让法院立案,想打赢这种官司也几乎是不可能的。sī下里的猫腻就不多说了,假如真的能够罔顾法律事实把这个案子告赢了,那么花的代价也会远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成天乐听得连连点头,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个谢宗霖可不是这么说的。”

    黄裳冷哼一声道:“成总不会不明白他那种人想干什么吧,无非认为你也在这件事中sī吞了客户的资金,或者手里有一笔非法收入,想敲诈而已。而且我也清楚,谢宗霖被你赶下车之后一定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会主动联系那些客户。同在一个圈子里混,我太了解这个人与这种人了。”

    成天乐这人很实在,又开口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黄律师,假如你代理我的案子,怎么收费啊?”

    黄裳又笑了:“这种案子难度很小,像你这种情况,我一般按标的额百分之三左右收费。假如标的额非常大的话,可以谈个固定费用。具体到飞腾公司的情况,可能涉及到不止一起诉讼,但我做为代理人准备的材料都是一样的,所以后面其他的案子。按出庭次数收费就可以了,不必再谈标的额的比例……”

    吴燕青听了很多法律专业问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追问道:“黄裳,假如你接这个案子,到底想收成总多少钱?说出来就是了!”

    黄裳一摊双手:“假如真有人告成总的话,准备材料以及诉讼费用,我就收个固定数——五万块。打完第一个官司,其他的客户也就不会告了。就算万一还有人连续起诉成总,那我按次数收出庭费就可以了,这些到时候再说。”

    成天乐一jī动,差点没把酒杯给打翻了,这个黄律师比他还实在啊,让谢宗霖说的那么严重的大案子,人家才收五万块钱,如果后面还有连续诉讼的话,人家也不多加钱了,只收每次跑tuǐ的辛苦费。这笔钱成天乐能出得起、也愿意出。他双手端起酒杯道:“黄大律师,我谢谢你!你再多收点其实我也出得起,什么时候付钱啊?”

    黄裳也双手端起酒杯道:“成总不必客气!也更没必要着急,这些都是法律上的准备。现在还没人告您呢,给我钱干什么?今天只是喝酒聊天而已,假如真出现了这样的事,我当然愿意代理您的案子,就按刚才说的办。其实说句实话,需要担心的根本不是这些问题。我可以肯定的告诉您——没人会上法院去告您。”

    南宫玥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黄大律师。你怎么能肯定没人会去告成总呢?”

    黄裳解释道:“除非是哪个二百五受了谢宗霖那种人的挑唆,才会干出这种没头脑的事情。但交易部的那些大客户,能拿出几百上千万的钱去炒外汇,谁是简单人物呢?只要稍微咨询一下,就知道这个官司很难打赢,就算费好大的气力疏通关系赢了一审,也很难过得了二审、终审。退一万步讲,打赢了也执行不了。除非能把毕明俊连人带钱抓回来,而成总是不可能去赔的。”

    成天乐苦笑道:“我也赔不起啊!”

    黄裳接着说道:“这不是赔得起赔不起的问题!您现在倒是要留意一件事。就怕有人想通过您找毕明俊,用道上那些手段。不论您有没有毕明俊的线索。他们都不会让您好过的。”

    成天乐看着手中的杯子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清楚,也有思想准备。”

    毕然、时强、南宫玥、樊师傅、吴小溪等人都有些担忧,纷纷劝道:“成总啊,你这段时间千万要小心些,不要往人少的地方去,出门也要jǐng惕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jǐng方的调查还没结束,你处于监视居住阶段,暂时不能离开苏州,所以就得更加注意了。”这五个不知道成天乐有修为在身,他们的担忧很正常。

    吴燕青却一摆手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宵小之辈!能把成总怎么样?……不过呢,最近还是注意点好,咱虽然不怕、但是也烦啊!”

    樊师傅却问了一句最现实的问题:“成天乐,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不管出了什么事,rì子还得接着过。再找工作的话,可得看仔细了!”

    成天乐笑了笑,看着吴燕青道:“吴老板,假如我再回饭店打杂,你还收吗?”

    这句话说得一桌子人都有些发愣,只有吴小溪一拍桌子道:“收,当然收啊,欢迎你回来!”

    吴燕青却有些尴尬的答道:“成总啊,以你的身份,怎么好再到饭店当打杂呢?其实花总推荐谢律师的时候就说了,他有很多关系,可以给你推荐合适的职位,待遇比那交易部总经理只高不低。”

    樊师傅长出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不管成总去不去,总算心里有个底。”

    成天乐却摇了摇头道:“花总推荐的律师我不感兴趣,他推荐的工作我也不好意思去。人家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忙,怎么好再白领他的人情?我想暂且休息一段时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吴老板,假如将来实在找不着工作,我还真想回您这儿打工呢。”

    吴燕青赶紧道:“那我当然随时欢迎!饭店里的职位你随便挑,待遇也好商量,就怕屈才啊!”

    成天乐:“挑什么挑啊?我还是觉得打杂最适合我,自然也会好好干活,又不是来吃白饭的。”

    一桌人都笑了,只有时强的表情有点尴尬。成天乐的话像是开玩笑,但也表明了一种豁达的心态,他不介意再回饭店打杂。古人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成天乐已经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总经理,这种心态太难得了,难怪他叫成天乐。

    时强也曾是这家饭店服务员,现在也需要再找工作,哪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他是绝对不会愿意再回来做服务员了,面子以及心理感受这一关是过不去的。时强正在这么想,成天乐已经扭头问道:“毕然、时强,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南宫拍着毕然的手背道:“成总,你不必为俺家然然担心,我们已经合计好了,他趁这段时间去进修,多学点东西。”

    时强则端起酒杯道:“多谢成总这半年多来的照顾,让我得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下一步嘛,我打算继续在金融界发展。您不必为我担心,经历了这么多风浪,我比以前强多了,也能比以前过的更好。谢谢您的栽培!”

    这顿酒气氛越喝越好,虽然刚刚发生了不幸的变故,但大家都对未来有着新的希望、各有各的打算。散席的时候,有人担心成天乐路上的安全,想要一起送他,成天乐却拒绝了,让大家各自先走,只是给吴贾铭使了个眼sè。吴贾铭心领神会,和众人一起出了饭店,然后就在车中悄悄等着。

    吴燕青把大家送到饭店门口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会负责把成总安全送到家,他要是喝多了就住我这儿!”

    此时饭店已经打烊了,楼上的包间里只剩下了黄律师与成天乐。成天乐没有走,因为刚才黄律师说有话要单独和成总谈,大家也就没再继续打搅。

    房间里没有了别人,黄裳站起身来很恭敬的说道:“前辈,别人都走了,有些话就可以直说了。吴老板早就和我提起过您,我也对前辈行走人间的风范深为敬佩!……请前辈放心,法律上的问题不是问题,有人起诉您的可能xìng非常小,万一真有这方面的麻烦,我也会尽力帮忙的。……我知道您修为高深、不惧宵小,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免则免,不必搅扰了好心境。”

    这番话让成天乐颇有些哭笑不得,听他的语气,是真把成天乐当前辈高人了,也不知道吴燕青是怎么对他说的?看来吴燕青确实发现了成天乐有修为在身,而且看不透深浅,却自以为已经被识破了身份。而成天乐一直以来“淡定如常”的表现,确实很有传说中的高人气度啊!

    既然已经和“耗子”商量好了将计就计,成天乐也没解释什么,只是摆了摆手道:“你等妖修,有天地难得之造化,能变化人形于世间磨练,惜之慎之,平常言行皆要注意。在这里我就是成天乐,你就是黄律师,无论人前人后,都不必称呼我为前辈。”

    黄裳赶紧点头道:“多谢成总指点!既然大家都叫您成总,那我也叫您成总吧。”成天乐倒没反对什么,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总经理了,但还是叫成总好听些,爱叫就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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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其人懵懂,深意谙蕴随行

    黄裳对成天乐有一种莫名的敬畏,而成天乐对他也很感jī。刚才在酒桌上谈到律师代理费,黄裳说五万块钱搞定,但他的意思并不是想赚成天乐的钱,只是让成天乐安心而已。成天乐并不必真的请律师,可万一有事黄裳也会帮忙。

    如此一来,成天乐倒不知该怎么报答这个妖怪了,想了半天又坐下来问道:“黄律师,吴老板都是怎么对你说我的?”

    黄律师不知道他这一问另有内情,不疑有诈,于是都说了。成天乐终于清楚——他和“耗子”几乎全猜对了。但黄裳并不知道吴燕青和huā膘膘暗中做的那些事,也没有ā膘膘。

    听完之后,成天乐沉吟道:“黄律师,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今天见面,你虽然将异于人类的气息敛藏的不错,但还是有破绽可察,尤其是与你站的很近、做出握手这样的接触动作时,感应的更清楚。妖类是自悟修行,各种藏匿之法都是结合天赋而自成。但我有一套法诀,不仅适合于人也适合于妖修,可助你平时敛藏神气,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黄裳jī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赶紧离席行大礼道:“怎么会不感兴趣呢?我求之不得,只是不敢贸然开口向您请教这些!”

    成天乐也起身扶住黄裳的胳膊道:“不必这么客气,这只是我的谢意。很遗憾,以现在的情况,我还不能指点你更多,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其他的吧。”这句话的本意是自己的修为尚浅,也就相当于刚刚凝结妖丹、境界尚未巩固的妖修,那第四步法诀也没拿到,所以不可能指点黄裳更多的东西。

    但听在黄裳耳中却完全是另一番含义。想当然的以为成天乐是说他修为尚浅还不足以指点更高明、更高深的法诀,但以后若有机缘的话。也未尝不可以指点更高深的东西。

    这一趟来的太值了!黄裳不仅感jī成天乐。也很感jī给了他这个机会的吴燕青,于是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成总,今天是吴老板请我来帮您的,不知这套法诀您是否教过他?如果您没有教过。我是否可以告诉他,这一切全听您的吩咐!”

    成天乐很高兴的点头道:“我也应该谢谢吴老板。不仅因为今天的事,也为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先把法诀传授给你,若你能修炼有成。也可以传授给他。据我所知。他也练过类似的法诀,或许可以相互借鉴印证。”

    ……

    饭店已经关门打烊,樊师傅和吴小溪都回家了,只有老板吴燕青还等在一楼大堂里。他不知道成天乐为什么会和黄裳聊这么久,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其实今天这顿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比如吴老板,他根本就没看出来张潇潇和吴贾铭也是妖修。但见到南宫玥却让他暗暗心惊。

    吴燕青曾经见过南宫玥,当时已经识破了她的妖修身份,可是今天再见面时,却发现这位小妖修已将神气已敛藏的平淡如常。吴燕青凝结玄丹、化为人形已经三十多年了,直到最近得到huā膘膘的指点,才会将神气敛藏的接近完美。想不到南宫玥这种修为远不如他的小妖修这么快也办到了,看来她应该是得到了成天乐这位高人的指点,成天乐可真不简单呐!

    今天这顿饭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一桌坐了五个妖修,但却彼此不知或不尽知。比如南宫玥只知道吴贾铭是妖修,那还是吴贾铭自己打电话告诉她的;而张潇潇只知道南宫玥是妖修,却不知道吴贾铭、吴燕青、黄裳也是妖修;吴燕青和黄裳清楚彼此,还知道南宫玥是妖修,却不知道吴贾铭与张潇潇也是妖修。只有成天乐清楚所有的情况。

    其实今天南宫玥见到吴贾铭也很是惊讶,她可不知道成天乐的身份,也不知道成天乐sī下做过的事情。但吴贾铭可谓巧舌如簧,他见到南宫玥就主动打招呼,解释自己是在逛古玩市场时和成天乐认识的,一见投缘、成天乐还请他帮忙买过古董云云。他没有提那个电话的事情,也没有提暗中指点南宫玥的那位前辈高人前辈是谁,南宫玥也不好追问。

    ……

    众人都散去之后,直到半夜快十二点,成天乐与黄裳才下楼。吴燕青赶紧迎上去问道:“事情都谈完啦?成总,已经很晚了,我开车送你吧!”

    成天乐却摇了摇手道:“今天你也辛苦了,不必送我。我自己回家,假如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也自有安排。”

    两位妖修目送成天乐出门,看着这位“前辈高人”的身形消失在路灯下的街巷拐弯处。黄裳一把抓住吴燕青的胳膊,又惊又喜道:“吴老兄啊,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赶紧进来说话!”

    吴燕青诧异道:“什么事能把你高兴成这样?你刚才和成总在上面呆了那么久,究竟都聊了什么啊?”

    黄裳以神识拢住声音道:“成总传了我一套法诀,是妖修行走人间最重要的法诀!他本来要我自己练成之后再传授给你,但我有点忍不住啊,想早点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这都是托老兄你的福!”成总还说了,你也修炼过类似的法诀,正好可以互相切磋印证!”

    吴燕青也是大喜过望,不顾时间已是半夜,赶紧将黄裳请到后面的办公室,关上门聆听法诀。黄裳并没有藏sī,将成天乐所传授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全部转述,说完之后却发现吴燕青愣住了,坐在那里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黄裳伸手在吴燕青眼前晃了晃道:“吴老兄,你怎么啦,高兴得傻了吗?法诀记住没有,要不要我再讲一遍?”

    吴燕青回过神来,长出一口气道:“我都记住了,太谢谢你了!”同时心中是感慨万分啊,他万没想到,成天乐交代黄裳转教给他的,与huā膘膘曾经教他的是同一套法诀!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成天乐所授法决更加周全详细,连一些细微末节的讲究都解说的清清楚楚,而huā膘膘曾传授他的法决只是择其中jīng要而已。

    从法诀修炼的角度来说,huā膘膘告诉吴燕青的内容已经足够了,每位妖修的情况不同,没必要那么繁复周详,能适合吴燕青本人修炼即可。但从传承的角度来说,成天乐所授应该是完整的、根本的法决源流。

    吴燕青在疑huò一件事,huā膘膘曾传他的法诀,显然是得自成天乐这套法诀的传承,那么huā膘膘又是和谁学的呢?再转念一想,又自以为明白了——肯定是成天乐教的嘛!成天乐既然能看穿自己的身份,当然也能看穿huā膘膘的身份。huā膘膘曾经帮过成天乐不少忙,做的事情可比他吴燕青多多了,所以先得到了法诀传授、然后转授自己,却没有告诉他传承来自于谁。

    这个huā膘膘真是个老狐狸啊,知道怎么结交示好、笼络人心,假如不是今天这一出,他还一直méng在鼓里呢!吴燕青同时也有些惭愧,因为黄裳得到法诀立刻就教给了他;他得到法决这么久,却一直没有教给黄裳,虽然是因为huā膘膘的叮嘱,但此时也显得自己有点小气了。

    恰在这时,黄裳又问道:“吴老兄啊,成总说你也练过一套类似的法诀,我怎么没听说过呢?你是否可以说出来,与这套法决互相印证一下?”

    吴燕青的脸有点红了,低下头道:“不瞒老弟您说,我这套法诀也是得自成总的传授,但成总不是教给我的,而是教给另一位妖修huā膘膘,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只老狐狸。老狐狸为了笼络我而sī传,却又不想让成总知道,所以叮嘱我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别人,也没告诉我是成总教的。我得到的法诀内容与你刚才说的是一样的,只是不如成总亲自传授的完整,但我已修炼有成,有些经验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黄裳闻言也是大感意外,张口结舌愣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拍着吴燕青的肩膀道:“成总真是高人啊!他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却故意不点破,今天通过我来敲打敲打你,免得当面说出来让你不好下台、huā膘膘那边也难堪,同时又把完整的法诀教给你,就是想告诉你什么。”

    吴燕青抬头追问道:“这位高人想告诉我什么呢?”

    黄裳一瞪眼:“这要你自己去悟啊!”在我看来,很可能就是想提醒你,在他面前不必动什么歪心眼,你和huā膘膘怎么回事他都清楚,只是不想点破而已。如果你有惠于他,他自不会亏待于你。同时也在敲打huā膘膘那只老狐狸,不要背着他搞什么小动作。如果huā膘膘还有什么小动作,你也别再跟着搀和。看来他对huā狐狸推荐谢宗霖这件事很不满啊,幸亏你今天叫我来了!”

    吴燕青很不安的说道:“成总真是这个意思吗?”

    黄裳眯着眼睛道:“这是我琢磨的,具体如何还是要你自己去想,总之我觉得,他这等高人行事的含义深远啊!”!。

129、知人善用,悠游路逍然行

    成天乐几乎每见到一位妖修,或为了嘉奖或为了报答,都将那套敛藏神气的法诀设法传授。他这么做还有一个sī人的目的,最早是从张潇潇身上得到的启发,就是想看看这些妖修究竟敛藏了哪些生机特征,从而找出混迹于人间的那些妖修异于常人的气息。张潇潇、吴贾铭、南宫先后修炼了这套法诀,成天乐也在暗中观察对比,已颇有一些心得。

    若非如此,成天乐今天也发现不了黄裳律师是妖修。黄裳与吴燕青的修为,比张潇潇等三人明显高出一个境界,黄裳的生机特征敛藏的非常好,已经非常接近于平常人。假如不是成天乐已发现吴燕青是妖修,对黄裳也格外留意观察,而且还有握手这样的直接肢体接触,也是不容易察觉的。

    随着人世间越来越多的妖修出现,成天乐的“学术研究”兴趣也越来越浓。他传授黄裳法诀,一方面是为了报答与感谢,另一方面也是想跟踪观察黄裳发生的变化。黄裳的修为更、隐藏的更好,他身上这种微妙-的气息改变更有“研究价值”。

    成天乐却不清楚,自己有着双重用意的传授法诀之举,却被吴燕青与黄裳sī下里做了更多的解读,认为他这位“前辈高人”行事大有深意,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误会。成天乐不知道吴燕青与黄裳大半夜不睡觉sī下里还在嘀咕什么,他出了饭店左转入颜家巷,离开步行街来到临顿路旁。吴贾铭正在等着他,车也停在巷口。

    这只犬妖的鼻子还真灵,大老远的不用看就知道是成天乐过来了,快步迎上前来低声道:“成总,事情都谈完了?您特意让我留下来等着,是有事还是让我送您回去?先上车吧!”

    成天乐摇了摇头道:“我让你留下来确实有事,我不坐车,打算步行回去。”

    吴贾铭纳闷道:“步行?tǐng远的啊.要从市中心走到工业园区呢!”

    成天乐:“这点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今天我想用用你的天赋神通。吴贾铭,你的鼻子是不是特别灵?”

    吴贾铭有些骄傲的答道:“那是当然,它已经超越世上一般意义的嗅觉!说鼻子灵已经不太合适了.而是对各种气息有特别直接的感应。”

    成天乐点了点头道:“那好,今天晚上你就跟踪我,尽量把距离拉到最远,不要让人发现。”

    “跟踪您?”吴贾铭先是一怔,但这只机灵的犬妖随即反应过来道:“您是想让我暗中盯着,看究竟有没有人盯着您?就算有人要找上门,也不会这么快吧?您今天刚从看守所出来.直接就到了梦湖美蛙饭店……”

    成天乐打断他道:“不论有没有,小心点总没坏处。我在前面走,你开着车在后面悄悄跟着,如果我发现有人跟踪,会把他们甩掉的,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吴贾铭点头道:“当然清楚,我会追踪那些人,查清楚他们都是什么来路。”

    他们这几句话说的极快.都是用神识拢音不外传,擦肩而过就讲完了。然后成天乐就沿临顿路向北而行,看似悠悠然走的不快.其实绝对速度相当不慢,一般人步行是跟不上的,在后面莫名就会觉得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耗子”身为灵体,感应要比成天乐清晰敏锐得多,成天乐也召唤出“耗子”让它留意周围的动静。时间已是后半夜,路边没有行人,空dàngdàng的大街上只是偶尔有几辆车呼啸而过,速度都很快。前走没多远,“耗子”就喊道:“居然真有人在跟踪我们!”

    后面来了一辆灰sè的面包车,大半夜的这么空旷的街道.它却沿着路边在行道树的yīn影下慢慢的往前蹭,就是不紧不慢的跟着成天乐行走的方向。谁也想不到成天乐会大半夜的步行从观前街走到工业园区玲珑湾去,在一般人的常识概念中,他应该停在大马路旁边招手打出租。可是成天乐就一直在那里走,速度还不慢。

    “耗子”发现了异常,成天乐则冷哼一声道:“想绑人还是面包车方便啊.假如我站在路边不动,他们突然开车冲过来在前面一停,侧门一拉开就能把我拽进去了。

    jǐng匪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说话间他往旁边一转,离开大路钻进了小胡同。苏州老城就有这么一个特点,小巷子特别多,步行逛起来弯弯曲曲幽深回环,每每总有柳暗花明之感。可是大半夜却没有什么好逛的,走进去多少有些渗人,更绝的是——根本没法开车!想跟踪成天乐找机会下手的话,就得步行追进巷子里。

    那辆面包车在路边停下了,侧门打开,下来三名身穿深sè衣服的男子,他们似是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追进了巷子里。又过了大约十来那三个人垂头丧气的出来了,显然是没追到人。

    成天乐大半夜不坐车也不打车,居然会步行回去,步行就步行吧,怎么还拐弯钻到了小胡同里?那么四通八达、弯弯曲曲的巷子,只要钻进去了,黑暗中很难找啊。

    况且成天乐步行的速度相当快,进了巷子拐几个弯就没影了,那些人上哪儿追去?

    几人回到车上,似是打了个电话,然后面包车启动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又过了一会儿,吴贾铭那辆银灰sè的富康车出现了,这位犬妖打开了车窗,不紧不慢的开着车似是在凝神感应着什么,渐渐也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路灯光下。

    在黑暗的小巷里,成天乐仍然背手迈步而行。“耗子”很不服气的喊道:“你怎么放过那三个家伙了?也不给点教训!”

    成天乐叹了口气道:“他们和我们在看守所里碰见的那六个,都是一样的货sè。想收拾他们容易,但那算什么本事呢?我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所以还是让他们自己回去吧。”

    “耗子”:“嗯,这么做也有道理,让吴贾铭这只狗妖去追踪,真是识人善用啊!”

    成天乐忍不住笑了:“耗子,你的成语用的是越来越熟了。狗妖的身份且不说,吴贾铭就是个混混出身,而且还混过各种场面,让他去追查那些混混是最合适不过了。”

    “耗子”附和道:“是的!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康小甲他们再过两天就要出来了,到时候就交给吴贾铭,让大混混去管小混混,我也是识人善用啊!”

    成天乐点头道:“这个建议真不错,耗子,你很聪明啊?在看守所里你非得收那六个混混当小弟,我还觉得烦呢。如果交给吴贾铭,倒是个好办法,我也想看看吴贾铭能不能把这几个人约束好、管教好?这也能证明他是真的听了我的告诫。”

    “耗子”得意的说道:“我当然比你聪明,难道你才发现吗?”

    大约凌晨一点半左右,成天乐回到了公寓。他是从公寓旁边的绿化带里突然闪出来的,直接刷卡进了大门,就算有人想在这里等他恐怕也反应不过来。这栋公寓楼有门禁系统,住户要刷卡才能出入,进了玻璃大门是一个小小的大堂,不仅有保安值班还有录像监控,所以有人想玩什么花样的话,一般也不太可能在这里下手。

    成天乐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详细住址。因为他租下这个公寓就是当做修行静室,自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于是谁都没告诉。就连毕然和南宫想租房子,成天乐推荐的也是另外一家公寓式酒店。有人刻意想找他,不是查不出来住址,但也不会这么快。但成天乐从绿化带闪出来进大门的时候,却察觉到公寓楼另一侧通往马路的拐角处,街边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回到家中等了大约半小时,门铃响了,打开可视对讲系统一看,是吴贾铭来了,他开门将这犬妖放进了公寓楼。

    吴贾铭进屋之后就表功似的汇报道:“成总,我搞清楚了,今天盯着你的人是易老大的手下。易老大叫易斌,最早是倒腾土特产的,很多买卖都做过,后来搞起了建筑装修,再后来组织了一个工程队、既帮人盖房子也帮人拆房子,如今在搞房地产开发。手下很是有一批人,算是道上有字号的,他也是你们交易部的客户。”

    成天乐哦了一声道:“果然是他!我前天听到李轻水jǐng官接了个电话,说是易老大带着一批人去飞腾公司总部闹事,还扬言要组织受损失的客户到工业园区管委会讨个说法,现在又盯上我了?他连本带利损失了一千五百多万,这么大一笔钱,像他这种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可惜他找错人了!你也在道上混过,依你看,他今天晚上想干什么?”

    吴贾铭呸了一声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想绑架您!他想找的人是毕明俊,哪怕有一丝可能的线索都不会放过。您在苏州没什么背景,又是交易部的总经理,他自然会想尽一切手段,从你嘴里把什么东西都掏出来。这种人想追的可不仅是自己损失的那一千五百万,别忘了毕明俊卷走了三个多亿,假如真把他给找到了,那可是一块天大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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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昨日今日,不可留乱我心

    成天乐长出一口气道:“你不提醒的话,连我都没想到。上的人追毕明俊可不仅仅是为自己那一点损失,恐怕也盯着毕明俊卷走的那一笔巨款。那个谢宗霖律师不信我毫不知情、没有从中得到好处,看来易老大也不信。”

    吴贾铭:“他们当然不会信!他们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都是怎么做事的,也会猜疑别人那么做。就算知道你可能无辜,哪怕有一丝希望,有那么大的利益在yòuhuò,也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我来的时候还发现有人在这公寓楼外面盯着,可能是派去绑你的人半路被甩掉了,又派人来看你有没有回公寓?”

    成天乐:“他们发现你了吗?”

    吴贾铭:“没有,我等他们走了之后才进来的。”

    成天乐又叹了一口气:“他们不是来看我回没回来,而是来看我是不是住这儿?我只是有点奇怪,我从未将自己的详细住址告诉过别人,今天还是第一次告诉你,他们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吴贾铭:“想查你的住址不是不可能,公安那边有登记备案。别忘了您现在还是被监视居住,jǐng察恐怕没空天天来监视你,但易老大能派出手下!”

    成天乐皱眉道:“可我仍然有些奇怪,他们怎会在饭店外面等着我?连我事先都不知道今天要去梦湖美蛙饭店吃饭。我们是出了看守所直接开车过去的,中途并没有发现谁在跟踪,喝酒的时候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谁这么快就听到了风声,就在那里等着绑人呢?”

    眼前的吴贾铭和脑海中的“耗子”同时喊出了一个名字:“谢宗霖!”

    成天乐脸sè一沉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狗律师!我出来的时候,他帮我办的手续,不用去查就能看见我的登记住址,也知道我们要去梦湖美蛙饭店庆祝。”

    吴贾铭赶忙道:“成总啊,您骂他就只管骂他干嘛要连着狗一起骂呢,这不太冤枉狗了吗?再说了,人有好有坏,律师也一样今天那个黄裳律师就很不错嘛!……谢宗霖那个东西,自以为高人一等,今天还是他把您捞出来的,自然以为您会感恩戴德。而您不请他做代理律师也就算了,竟然一点面子不给,半路上直接把人踹下了车。以那种人的脾xìng,当然对您怀恨在心他知道易老大要找您算账,通风报信很正常。”

    成天乐面无表情道:“我现在没功夫搭理他!那个易老大的情况我也听说过一些,看上去倒像是做正经生意的,公司开的很大。”

    吴贾铭一撇嘴道:“现在这世道,谁还会在自己脑门上写‘黑社会,三个字?讲究的都是企业化、合法化包装!否则也没法混。”

    成天乐又说道:“吴贾铭,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是好事也是麻烦事,给你找六名手下该怎么使唤你看着办,但你得把人给管好了、不许带坏了!”他把康小甲等六个人的情况告诉了吴贾铭,并吩咐吴贾铭等他们出来之后好好收编管束。吴贾铭是个见过世面的大混混自然知道该怎么用、怎么管、怎么安排这几个小混混。

    他们猜测的没错,确实是那位大律师谢宗霖向易斌提供的消息。谢宗霖认识易老大,曾帮他打过几起官司都胜诉了。两人的“合作”还不止于此,谢宗霖曾经为别人打官司胜诉,然后sī下里找到易老大,请他帮助“执行”索赔,当然追回来的钱易老大也要分一笔。

    今天在车上的时候,谢宗霖说已经有交易部的客户联系他、想委托他代理起诉成天乐,当然都是虚言恐吓,根本没这回事。但他被赶下车后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就给易斌打了电话,竭力鼓动这位易老大去起诉成天乐,并暗示对方可以请自己为代理律师。

    易老大在电话里未置可否,只是详细询问了成天乐的情况,包括住址在哪儿、今天出来后去了什么地方?挂断电话之后,他叫来了手下“安排”这件事。有手下问道:“易总您真要去法院告成天乐吗?”

    易老大冷笑道:“告个屁!我哪能只听那个讼棍的忽悠?这官司没必要打,告毕明俊是一告一个准,可是上哪儿找他去?告成天乐很难告得赢,就算费天大的劲告赢了,那小子上哪儿找钱赔?我想要的是这个人,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来。毕明俊做的这么干净、走的这么漂亮,没有成天乐这个总经理sī下配合是不可能的。他可能知道点东西却不可能交待给jǐng方。我们可不是jǐng察,自有办法让这开口。

    手下道:“只要找到毕明俊,就能追回易总的一千五百万损失!”

    易老大瞪眼呵斥道:“好大的出息!我们损失的当然要追回来,但那只是本钱,做生意就没有利润了吗?毕明俊可是卷走了三个多亿,jǐng方只会追查他,假如我们先找到,那可是既有利润又有替罪羊!”

    易老大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为了防止别人先下手,立刻派人想在第一时间把成天乐绑走,而且要做的干净漂亮不留痕迹,成天乐吃完饭半夜从梦湖美蛙饭店出来是最好的时机,结果却没有成功,反而被吴贾铭查出是他的手下图谋不轨。

    吴贾铭走后,成天乐独自静静的沉思,他把灯关上了,从十二楼的阳台上望着前方的金鸡湖,近处的黑暗一片静谧,而湖对岸的城市高楼林立、依然灯火辉煌。短短三天内,他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就如人生遭遇惊涛骇浪般的起伏转折,竟成了他度过魔境劫的机缘。

    真正的烦扰与冲击,其实并不是在公安局或看守所那两天,而是出了看守所之后的这一天,所发生的事令人感慨万千。假如不是已经度过了魔境劫的考验,他是很难保持心神宁静的。魔境不仅只在定坐中,也在他所面对的真实世界里,比如今天的种种。

    成天乐真不愧是学艺术的,此刻竟然静静吟起了李白在宣城写的一首诗:“弃我去者,昨rì之rì不可留;乱我心者,今rì之rì多烦忧。

    他反反复复念的就是这两句,等到后来“耗子”实在憋不住了,在元神中喊道:“接着往下念啊!后面应该还有吧,你怎么就这么两句没完没了?”

    成天乐被打断了感慨,有些不耐烦的答道:“我就会这两句!想当初看见这首诗的时候,就记住了前面的两句,后面的没背下来。就算现在度过了魔境劫,照样也想不起来后面的句子。”

    “耗子”:“那你就是真没印象!快上网去查啊,我听来听去都听着急了,就想知道后面是什么?”

    成天乐:“要查你自己查,我现在没心情!”

    “耗子”不满的喊道:“我怎么自己查啊?又没有凝炼成形……”

    成天乐不耐烦的说道:“那就等你凝炼成形之后再说!”言毕将“耗子”给摁了回去,封在左臂的曲池xué中让它老实呆着,别再出来烦人。

    成天乐没有练功也没有睡觉,就一直站在阳台上望着金鸡湖,似是在思考又似出神了。直到湖面上有一道反光刺入了他的眼中,他才意识到天边的霞光又一次升起,他竟站到了天亮。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今天恰好是周末。

    命运就是这么爱开玩笑,三天之前的那个晚上,当他开车走向交易部时,并不知道毕明俊已卷款潜逃,有jǐng察正在等着他“自投罗网”。他在路上还给小苏打了电话,约好周末去小苏家做饭,小苏买菜、他下厨,把艾老板送的那两瓶月光葡萄酒给喝了,来一顿浪漫而温馨的晚餐。成天乐心中还chūncháodàng漾,琢磨着是不是该预备保险套、买什么牌子的好?

    转眼已经到了周末,今天就是他和小苏约好的rì子,可是那个早就定好的约会究竟还存不存在?小苏已经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因为吴贾铭给她打过电话了。昨天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在苏州可能会见到的人都见到了,唯独没有小苏。

    但是今天的约会怎么办,小苏并没有再联系他,假如他信守承诺的话是应该去的。可是有一个麻烦,他不知道小苏的住址。上次在电话里只顾高兴了,忘记了问小苏住哪里?他知道小区的位置,因为曾经送过她回家,却不清楚是哪栋楼的几单元几号?

    本来这不是什么问题,到时候问一声便是,可现在又该怎么办?成天乐不想无声无息的失信毁约,但也清楚这个约会已经不合适了,很想给小苏打个电话。看看时间,他怕小苏还没有起chuáng,于是就发了一条短信—

    “小苏,我是成天乐。你应该已经知道我出了什么事,很抱歉,我今天不能赴约了。现在这种情况,我想我们也不适合继续交往下去。祝工作顺利、万事如意!”!。

131、无诉无求,莫哀怨休自怜

    他想说的有很多,但最后也只是写了非常俗套的几句话而成天乐很知趣,他既不想让小苏为难也不想给她带来麻烦,主动提出了不再交往,也算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发完短信之后他一直拿着手机看着,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小苏回了一条短信——

    “不用抱歉,没关系,恰好我今天也要加班。对了,董总对我说有事找你,她想请你吃顿饭。”

    小苏的语气bō澜不惊,就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没有提成天乐遇到的麻烦与尴尬,选择了一种很平淡的、尽量不刺jī双方的方式,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成天乐等了半天,等来的是这样一条短信,他心中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真是yù说还休、yù说还休啊小苏说董洛要找他,也在委婉的提醒成天乐一件事,董洛在飞腾公司一案中也损失了三十万。最倒霉的是,董洛前一天开户、毕明俊第二天就卷款失踪,一切发生的也太巧了而且手续是小苏办的。身为董洛的助理,小苏办事太积极了,当天就大半夜跑去交易部找成天乐,她如果晚去两天,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易老大在找成天乐,目的是想把他绑走拷问、追查毕明俊的线索。董洛也想找成天乐,又是为了什么呢?总之与那笔损失有关。对于交易部的所有客户,成天乐心里都怀有歉意,尤其是这个董洛,她的情况和别人还不一样,成天乐觉得非常、非常过意不去。

    成天乐与董洛是因sī交相识,而董洛也是因为与他的sī交才会在交易部开户的。成天乐当总经理这大半年,从来没有亲自从事过市场开发,也就是说他本人没有拉过一个客户到交易部去炒外汇。如果毕明俊不出事,董洛这一笔新增开户也会算为成天乐本人的市场开发业绩,算是打破了一个零的纪录。

    这曾是成天乐工作履历上的一个缺点.如今回头看,恰恰又是他最值得庆幸的地方。

    除了花膘膘、艾颂扬、董洛之外,交易部的其他客户,成天乐都是在他们来到交易部开户之后才认识的。就算是花膘膘.也是在认识成天乐之前就已经是交易部的客户了。他们之所以会来炒汇,既不是因为受了成天乐的蛊huò,也不是冲着他来的。

    这些人都是自己听说了消息、通过种种途径找上门来炒外汇,明知道在国内做这种交易是不合规的,仍企图通过种种手段去规避法律限制,去实现发财的梦想。唯一例外的是董洛,董洛是听说了成天乐的职业.才起了投资外汇的心思。

    成天乐虽然没有推荐她这么做,但那天在狮子林外面吃饭的时候,吴贾铭曾说过一句话:“洛洛,你以后再搞收藏工艺品投资,尤其是买古董,可千万不要乱出手被人忽悠,有事就找我,否则的话还不如上成总那炒外汇呢.至少赔赚都明白!”

    洛洛当时连连点头。成天乐也笑了,并没有发表反对意见。现在回想起来,洛洛就是那时做的决定.她逛街时就能花几十万买玉器,那么冲成天乐的面子到交易部开个户也很正常。所以在成天乐的心目中,洛洛的损失与其他客户不一样,他理应负有更多的责任,这种责任不是法律上的,而是sī人之间的。

    想了半天,他还是给董洛本人发了一条短信——

    “洛洛,我是成天乐。很抱歉出了这样的事情,让你也méng受了损失。我有我的责任,会尽我的努力去弥补。”

    董洛很快就回信了:“不用抱歉.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对不?你的损失比我更严重,这个跟头栽的不轻吧?真想道歉的话,就找个机会陪我好好聊聊,我们见面谈一谈人生。

    成天乐又回信道:“我最近有点麻烦要处理,恐怕没有时间出门。rì后再说.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董洛发来一个笑脸的符号,又回信道:“好的,rì后再说。”

    成天乐看了半天这几条短信,尤其是小苏回的那一条,终于轻轻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转身从阳台上走回屋中。他换了睡衣,躺在chuáng上开始呼呼大睡,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了。自从搬进这间公寓以来,因为修炼的关系,他已经很久没有像平常人那样睡觉了,也不需要那么睡觉,但此刻这一觉却睡的十分之沉。

    成天乐睡去的时候,苏福刚刚醒来不久。她拿着手机,抱着被子蜷靠在枕头上已经是眼泪汪汪。刚才她是写了删、删写、写了再删、删了再写,才发了那样一条平平淡淡的短信成天乐真的让她很动心,她不能说不喜欢。

    尤其是今天早上发来的那条短信,成天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记起约会的事情,并很抱歉的说不能再赴约、主动提出他们不适合继续交往。这让小苏在感到莫名解脱的同时,也很伤心与感动,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她不好说什么抱歉的话,也没有勇气再谈别的。

    苏福清楚董洛对成天乐感“xìng趣”,但并没有因此拒绝成天乐的好感与追求。在她看来,成天乐这个人是踏实可靠的,就算将来因此得罪了董洛丢掉了这份不错的工作,但成天乐的事业若能发展的很好,两个人在一起也可以过得不错。

    可如今情况变了,成天乐差点成了阶下囚,如今外汇交易部不存在了,他也失业了,还是jǐng方调查的犯罪嫌疑人身份。苏福也是一个外地到苏州来打工的单身姑娘,因为与董洛的关系才能找到一份很满意的白领职业。

    她实在没有勇气与成天乐继续下去,况且两人交往的时间并不长,只有短短几个星期而已,甚至还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感情还没到达那种程度,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吧。她只是觉得深深的惋惜与遗憾,命运为什么偏偏要开这种玩笑,让自己如此坎坷?

    就在此时,她的电话响了,是董洛打来的。苏福赶紧擦了擦眼泪,用尽量正常柔和的声音接通道:“董总,你今天起的这么早!有什么事?”

    董洛:“成天乐已经失业了,你知道吗?”

    苏福:“我当然知道啊,前天就已经向您汇报过飞腾公司的事情了,真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

    董洛:“成天乐已经被放出来了,今天还给我来了短信,说要负责任、尽量弥补我的损失。”

    苏福赶紧提醒道:“他不过做了半年多的交易部总经理,也没参与毕明俊的事,恐怕没多少积蓄,想赔偿您的损失可能tǐng困难的。再说了,这件事的法律责任也不在他,他事先也想不到毕明俊是那种人啊!”

    董洛:“我当然清楚这些了,也没打算要成天乐赔钱,那钱是毕明俊卷走的,犯不着问他要啊!……成天乐真想负责任的话,倒是可以来为我工作。我们公司不是准备新开一个门市吗?一直没有确定可靠的经理人选,他毕竟当过单位领导,应该tǐng合适的。况且他刚刚失了业,从朋友的角度,这么做也是在帮他,他会知道好好干的。”

    苏福有些愕然,愣了愣才说道:“董总想的真周到,成天乐一定会感jī的不得了!但我们那个销售门市还没开始装修呢,要过两个月才能开业吧?”

    董洛:“我知道啊,但事情可以先安排好,不论于公于sī,让成天乐去干门市经理都是最合适的,就是要走个招聘的过场而已,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苏福不知为何心里突然酸酸的,只能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董总问过成天乐本人的意思吗?也许他会觉得很尴尬,毕竟是朋友,出了那样的事,还要领你这样的人情。”

    董洛笑了:“他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好给我干活呗!我爸只是集团的大股东,但集团其他几位股东的股份也不少,他并不能完全控制集团所有的事情。我到苏州分公司时间也不长,也没有完全掌握状况,当然要尽量安排自己人了。……等我们的新门市开业了,jǐng方的调查也应该结束了,正好把成天乐安排进来工作。过几天我会亲自约成天乐的,和他聊一聊这件事,他说不定会感动哭的!”

    苏福尽量压抑着心中的酸楚,按照平时与董洛说话的习惯捧场道:“他当然会感jī董总!说不定会觉得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董洛在电话里很放肆的咯咯笑了:“他想美事,还得看本姑娘愿不愿意呢!到时候你再帮我谋划谋划,看看应该怎么安排那个吴贾铭好面子净吹牛,听他的话我原先还以为成天乐有多大来头呢!现在出了飞腾公司的事,我才清楚原来成天乐没什么背景,只是毕明俊早就准备好的替罪羊,所以才会聘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做总经理。但成天乐确实干的很不错,不是没有能力,这样的人是值得栽培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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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门介绍:
成天乐,人如其名;年过二十、一事无成,却成天乐呵呵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游荡到苏州混吃混住,却误打误撞、稀里糊涂获得了妖修法诀传承,等回过神来,就似打开了世间一扇惊奇之门。
原来在我们的周围,日常生活中、大街小巷里,有着形形色色的妖类。它们与常人无异、普通人也分辨不出。比如你的公司老板,可能就是某种妖兽所化;而街头偶遇的都市潮女,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狐狸精。
历经世间险恶,他才明白妖修之法与人不同,不能随意修炼。成天乐也开始在思考,这些妖类为何会混迹于人世、生活在我们的身边?其实自古至今,人间一直就有妖怪精灵,它们的所行源于人们所为——世上有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异类。惊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惊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惊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