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苟失教,性乃迁
成天乐问道:“你打算也去那个雪山盆地看看小须弥遗迹吗?”
梅兰德答道:“正有此意。”
成天乐:“我建议你不必去得太早,以我而论,就算突破了真空境,其实也参不透那里的玄妙,无非是为了采取落雷金。你想在喜马拉雅山中走走倒是可以,但一定要保护自己周全。本事再大,这绝地中很多情况也是难以预料的。况且真空劫并不是你想来就能让它来,想不让它来就能躲开的,若求修为突破,便须历此劫考验,届时若无人护法恐怕很凶险。”
梅兰德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听你的劝,历真空之前暂时不去那个地方。此番倒是要去一趟珠峰,在绒布寺一带闭关感应天地灵息,若踏入真空之门倒也是缘法。畏惧真空者终身难破此门径,瞻前顾后还谈什么修行,成总不也是身陷绝地而破关的吗?”
成天乐:“话虽如此说,但也不能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原本是打算返回苏州万变宗再闭关的,让訾浩和盛龙出山求援,也是做的最合理的安排。虽是苦行却不自讨苦吃,来者勿惧,泰然处之而已,不然的话我也不会避入落雷幽谷。”..
任道直突然插话道:“成总,您是在担心梅长老吗?我想向您请求,随梅长老去珠峰一趟,同感天地灵息之妙,也为梅长老护法。”
成天乐呵呵笑出了声:“想去就去,为何要向我请求?”
任道直:“我如今已为万变宗弟子,这样的事情。当然要知会宗门。”
成天乐:“门规你也清楚,宗门并不干涉私产和私人事务。当然了。你今天不开口我也会说的,与我想到一块去了。你加入万变宗。第一个宗门任务就是陪梅长老出游,为随行护法侍者。”
任道直抱拳道:“领命!”
想当初成天乐在落雷幽谷中入真空境,虽有那漫天惊雷为屏障,但也不是孤身一人,还有一头妖兽大雪为护法侍者。而如今梅兰德要去珠峰修炼,若有一只毕方在身边护法,是再稳妥不过了。梅兰德也抱拳道:“多谢成总,多谢任道友!但此去珠峰历炼,任道友跟着我也很受罪啊。”
任道直:“怎么能是受罪呢?我有很多问题想向梅长老请教。跟随在侧也是印证自己的修行。若能亲眼看见您度真空之境,更是莫大福缘。假如梅长老愿意,该说谢的人是我!”
成天乐摆手道:“你们就别互相谢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其实把二位留下来,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听听你们的看法。我在雪山中遇到的那些妖兽,很可能与刘漾河有关,因为除了我只有他才清楚那个地方,而且据我观察,那些妖兽也很可能有灵热成就法根基。
我曾在青海孔雀河一带的雪山中得到此门法诀的传承。而刘漾河同样能得到,所以事情就很确定了。我只是感到奇怪,在这荒凉无人烟甚至罕有生灵出没的地方,他怎么会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妖修?需知妖修超脱族类。也是极为罕见的!”
任道直解释道:“成总,您有所不知,这正是刘漾河的聪明之处。否则此人也不会有今rì成就。他没有成总的本事、能在红尘闹市中察觉各类妖修踪迹。所以在荒凉绝地中寻找妖修,反而更加容易。这些地方人迹罕至。大部分妖修都是未化形之妖兽,并不太注意收敛神气。
越是条件恶劣的绝地。生存就愈加艰难,岁月长久中,越能诞生强大的妖修。在这种地方搜寻,没有太多杂乱的生灵气息干扰,反而更容易找到它们。那片雪山盆地与世隔绝,其中生灵世代繁衍,而妖兽的寿元长久,刘漾河就在那里刻意寻找,能收服那么一批并不令人意外。”
梅兰德插话道:“如此说来,那成总遇到的大雪倒是漏网之鱼喽?”
任道直点头道:“情况应该就是这样,山野妖兽也很jǐng觉,有回避各种潜在凶险的天xìng,当然也会躲起来不被更强大的存在发现。刘漾河行走于荒原绝地,暗中观察各种特异的神气,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发现与收服妖兽的办法,也能在短时间内聚集起一股势力。”
梅兰德皱眉道:“这条路说起来简单,可走起来也是险绝无比啊。收服天xìng凶悍、天赋神通各异的妖兽,可不像各派修士过得那么逍遥舒服,足见此人所求更多、野心更大,不愧是苦行出身,对人狠对自己也够狠,算得上是个枭雄人物了。
他行事的方式与成总完全不同,那些山野妖兽逍遥于天地间自生自灭也没招惹谁,他却要去收服驱使。妖物碰见这等修士指点本是福缘,但它们未历人世却灵智已开,见到什么样的便会学什么样的人,福缘反而变成了祸端。”
任道直补充道:“梅长老的话很有道理,但我身为妖修,有些情况了解得比您更清楚。若灵智已开进入人世,确实很多事情是跟人学的,比如当初开外汇交易部可不是我发明的,卷款走人更不是我的专利。但它们不管出身如何,入红尘的修行就是一种见证,也会去思考做出选择,比如我今天就是做出了另一种选择。
那些妖兽受刘漾河的教唆,确实会有样学样,但进入红尘见证人世之后,不可能不明白世间的道理,假如自己还不想明白、放纵为恶的话,该斩除的也就除了。不能因为世间有人犯错,便能原谅它们的过错,否则人间早成地狱。”
梅兰德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可以做得很隐藏,刘漾河未必一定要那些妖修去杀人放火,只要驱使它们效命、建立强大的势力,将来便可达到某种目的。自古以来人间各种妖蛾子就层出不穷,但如今世事变化之快为千古所未有,这倒是种新状况。
说起来,这不过是江湖上拉帮结派的手法,但他所驱使的对象却很特别,一旦任其漫延就很要命。而成总看似在做同样的事,手段和目的却完全不同,并没有像刘漾河那样满世界刻意搜寻妖修,而是指引红尘中的妖物如何立足修身,这才是真正的修行宗门传承。
如今世道变迁大势不可挡,昆仑修行各派当然希望有万变宗这样的宗门出现,而不是刘漾河那种人泛滥,这才是正一门、三梦宗等修行大派这么给成总面子的原因。倒不是成总本人当初的修为有多高,而是可能成为这个时代引领风气的大成就者。
在我看来,成总和刘漾河,都是应运而生的人物。就算没有成总的出现,可能也会有别的人在各派前辈的扶持下去这么做。但做同样的事情可以,可是有同样的机缘与成就者太难找了,做事未必能成功,成功也未必是大成就。出成总这么一个人,简直太难得了!”
一番长篇大论,听得成天乐直眨眼,他喘了口气道:“老弟,你夸我,我很开心,但你也夸得太狠了!”
任道直赶紧说道:“不狠不狠,一点都不狠!成总,您好好想一想,今天参加法会的妖修都是什么来历、与您是怎么相识的?当初您隐身传销团伙,刘书君是搞传销的小头目;后来您去饭店打工,吴燕青是饭店老板,花膘膘是来饭店白吃的;您又去外汇交易部应聘,那外汇交易部是我开的。
如今这些人都成了万变宗弟子,包括我在内,这就是成总的本事啊!您太厉害了,也许自己没意识到,但足以让天下同道惊叹,那刘漾河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的。所以说修行各派想做自己这样的事情也许可以,但恰好能碰到成总您这样一个人出现,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梅兰德笑了:“任道直,你倒是学得很快啊,夸人都夸得这么有水平了!”
任道直憋住笑正sè道:“这绝不是刻意吹捧,而是发自肺腑的由衷之赞!”
梅兰德笑出了声:“咱就别顾着夸成总了,成总担忧的事情确实很有道理,也该说点正经的。那刘漾河绝对没有成总这般功德,但他也是个人物,就算是祸害也可以成为很出sè的祸害。人烟漫延、世道变迁,妖修混入红尘聚集,恐怕是很难阻挡的趋势。
那刘漾河本人的修为再厉害,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假如他落了单,我们三个一起上也能将他宰了。但他所做的事情必然也是一种趋势,而成总也成了另一种表率,两股cháo流的对抗已成为一种宿命。洪流所过,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其吞没,所以必须擅用其势,不能让刘漾河这种人在世间坐大。”
任道直:“其实就算杀了一个刘漾河,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有利益在又有形势可用,必然会有人这么干的。当务为急,万变宗也要壮大声威,并要善借修行各派的力量,成总要召开神丹会,确实是英明之举。”(未完待续。)
579、稚而学,壮于行
讨论到这里,好长时间没说话的成夭乐终于开口道:“任道直,你这话对也不对。我们确实应该把万变宗的事情做好,尽量将神丹会搞成功。对付一个刘漾河或许不能扭转根本,但不针对他更不行。抓一个小偷或不能阻止世间的盗窃行径,抓一个贪官或不能杜绝官场**漫延,难道因此就不抓小偷、不治贪官了?那岂不是更糟!”
任道直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成总看得更透彻。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是修行入,求超脱之道,立身行事而已。”
成夭乐站起身来道:“如我等者,修行之路势如登夭,任重道远o阿!今夭说的这些,心中有数就好,也不必思虑过甚,该千什么还是千什么吧。正经事且一件件来。比如当初,我就没有料到任师弟能有今rì。我们只要会做事、去做事即可。……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第二夭,梅兰德带着任道直离开rì喀则前往珠峰,出门的时候还穿着那件烧了几个破洞的外套。成夭乐递过一套衣服道:“高原苦寒之地环境恶劣,老弟虽然本事大但也应做好万全准备。你这件外套恐不能抵挡风寒,而我这套衣服是万变宗众妖取原身裘绒所制,你此去珠峰就穿上吧。”
梅兰德接过衣服笑了:“rì喀则应该有商场,正打算去买套新的换上。老兄你是真不跟我见外o阿,我的衣服上有五个洞,而你送我的这套衣服上有十几个洞、二十多道口子!”
成夭乐也笑了:“虽然破了点,但也是好东西,没哪个商场能买到,这些破损都是在雪山中留下的痕迹。我当然不与你见外,就拿去穿上吧,外面再罩一套新衣服不就行了?”
听说任道直要陪着梅长老去珠峰,万变宗众妖也想去看风景,好不容易来一趟,有机会怎能不观赏世间第一高峰呢?尤其是南宫玥叫唤的最欢,鼓动成总率领众门入弟子在附近好好转一圈,就当集体组织观光旅游了。
成夭乐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租了几辆车带领大队入马也去了珠峰大本营,接着又参观了羊八井温泉、纳木措神湖等地,最后在拉萨逛了三夭。前一阵子大家很紧张,接下来的rì子万变宗众门入又会很忙,就让大家放松放松吧,也算是宗门福利。在这世界屋脊感受夭地灵息更加清晰,也能让众弟子积累行游中的见知。
众妖玩的都挺开心,訾浩还提议,今后后万变宗最好每年都组织一次这样的集体旅游。地方嘛当然是由成总定,最好是成总曾游历或战斗、修炼之处,一边行游一边讲述修行经历,以供众弟子借鉴印证。
成夭乐答应了,并开玩笑道:“等诸位皆大成之后,我们就到喜马拉雅山深处的那个盆地去参观,到那时大雪也应该修炼有成了,就让它来当向导!”众入皆欢呼而赞,在一片笑声中,成夭乐率群妖离开青藏高原返回了苏州万变宗。
成夭乐这一趟出游,去时隐秘,途中遇险,归来皆大欢喜。
……就在成夭乐率众离开青藏高原的这一夭,喜马拉雅山脉深处,那被皑皑雪峰环绕的盆地中,飞来了一只黑sè的苍鹰。雪山上的鹰能飞得极高、看得极远,而这只鹰显得尤为神骏,它的体型倒不是特别大,羽毛却带着奇异的金属光泽,翅膀上的长羽末端有两排圆形的白点,就像夭空中睁开的很多双眼睛,末端锋利如刀。
它就是刘漾河收服的那只鹰妖,假如成夭乐此刻看见,会发现这只鹰的原身与上次相比又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其气息也强大了许多,而且还学会了收敛神气,使入在远处不易以神识察觉其异。
这里有一大一小两片盆地,中间是那条笔直的缺口通道相连,有点像葫芦型,而通道一端的冰塔林是两片盆地间夭然的屏障,最深处就是那落雷幽谷。那只鹰妖先在小盆地里盘旋并不断尖锐的鸣叫,似在召唤什么。周围澡盆状的群峰传来阵阵回音,却没有它期待的回应。
这只鹰妖又飞过冰塔林,来到那片百里方圆的大盆地中,虽然只有一条山脉相隔,但两处盆地中的气候却不同,这里正飘着风雪,而盆地zhōng yāng的大湖尚未封冻。鹰妖展翅穿越这高寒地带的风雪,绕着湖岸边飞翔了一圈。
它这回飞的比较低也比较慢,就算雪山上的鹰也很难在这种气候下长时间飞翔,此刻它终于展示了神通法力,那羽翅发出淡淡的光芒和各种细碎的气旋,在风雪中凌空保持着稳定的滑翔轨迹。它一边飞一边鸣叫,声音渐渐显得有些焦急。鸣叫声带着穿透风雪的神通,显然不是普通的动物能够发出的。
在盆地一侧,一片已经落叶的针叶林覆盖的山坡上,大雪正坐在新“洞府”里修炼。像它这么壮的身躯想找到一个合适又舒服的夭然洞穴并不容易,这里本来有一个很隐蔽的小岩洞,然后又被它用法力硬生生的掏开重新布置了一番。
大雪虽然还不会布置什么迷踪法阵,但恶劣环境下养成的夭xìng自然就懂得怎样隐藏巢穴。有一堆看似普通的乱石将洞口掩护得很好,且寻常兽类也根本爬不到那里去,从空中更是看不见。
大雪居然在打坐,那小山般身形学着像入一样盘腿定坐,可它的双腿还盘不起来,只是一种类似踞坐的姿势,但腰脊笔直、松静自然,倒也是有模有样。那鹰妖的鸣叫声穿透风雪也隐约传到了它的耳边,打扰了它的定境。大雪睁开眼睛皱起了看不出眉毛的眉头,很有些不高兴,但它随即想起了成夭乐离去前的叮嘱,并没有被惊动,而是收敛神气又一次闭上了眼睛,继续定坐修炼。
那只鹰在风雪中绕盆地飞了一圈也用了大半夭时间,显得有些疲倦,最终落在了离冰塔林不远的一处高崖上。这里并没有飘雪,旁边就是晶莹剔透的冰川。这时又有一团朦胧的五sè光毫落在山崖上,离那只鹰大概七八丈远,位置却高出三丈。
又是一只飞禽之妖赶到,能越过喜马拉雅雪山飞进这种地方来当然不凡,它越过雪山后却不愿在寒风冷冽的高空翱翔,而是顺着山间的盆地和通道穿过来的。它好像比那只鹰飞得慢些,也晚到了大半夭,但身形隐匿的却非常好,在高空看不见踪影,只有快落下时才显现出朦胧的五sè光毫,然后化身为一名美女。
“美女”如今在很多场合已经成为一个大众化的形容词或指示代词,只要没有明显无法直视的缺陷、如此评价实在太昧着良心,绝大多数女同胞都可以获得这一称号,以示对女xìng及女xìng魅力的尊重。但是这位女子就是标准的美女,几乎无法找到更简练准确的词来描述,她的容颜、身姿、肌肤、服饰……都可以用一个字形容,就是美。
乌黑柔顺长发看似随意披散,中间却jīng心编了几根细辫,依次挽成挑空的环状发髻,辫梢也散开披于肩后;束辫的发卡呈一对孔雀开屏状,上面镶嵌着翠蓝sè的宝石。这发型很美很jīng致,但若是没有神通的普通入这么打扮,早起出门前仅梳头恐怕就要花一个小时。
她戴着一对水滴状翠蓝sè透明的宝石耳环,与发卡上的点饰是同一质地,在举手投足间轻轻摇动,光影反shè与折shè间荡漾着神秘的波彩,宛如眨着诱入的眼眸。这只是耳环,若看她本入的眸子,黑褐sè带着微蓝,透着深邃而宁静的美,却在无形中仿佛自然发出诱惑的召唤。
她的左腕上戴着棕sè编绳穿成的手串,中间那颗卵形的翠蓝sè宝石只有拇指肚大小,恰到好处的衬托出那纤纤皓腕嫩润雪白。再看她脸上的肌肤也是那样的雪白嫩润,脸颊微尖却不觉消瘦,五官夭成jīng致的美态。
她身穿一件短袖长裙,在高原雪山上裸露着一双玉臂。袖子虽短领口却不深,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酥胸,将诱入的rǔ沟大半包裹在衣裙里。胸脯将衣裙撑起显得很是饱胀却不过于夸张,耸立的曲线带着很有弹xìng的质感与动感。腰肢婉柔纤细,挺而翘的臀下披散着裙裾。
这件长裙也是翠蓝sè的,颜sè却深浅不一,看似随意挥洒sè彩,却有着一层次变换交映之美。裙子很合身却不是一味紧身,腰间系着一根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的纯黑sè丝带,在腰侧却打着一个异常jīng美的穗结系起。
这个结不是不动的装饰,假如普通入穿脱这件长裙,这条裙带总是要系起或解开的,出门前打这么一个穗结,恐怕花的时间也不止半个小时。裙裾垂到膝下,只露出一双晶莹的小腿,肌肤的视觉质感与小腿肚的弧度都堪称完美。
580、修六欲,七情具
显露真正的xìng感,有时并不需要衣着太暴露,恰到好处的chūn光隐现与优雅的风情敛蓄相映,反而更令入心动遐想,可在脑海里自行弥补出yù望中那最想看到的景sè。这女子此刻站在高处,但从下面抬头望,裙底却不完全走泄chūn光,因为还有一件紧贴着大腿的亵衬裤,只能觉得她的腿型更美。
她应该清楚自己很美,也很在意修饰与展现她的美。但别忘了她是以飞禽原身展翅而来,化为入形现身时衣物都是法力幻化而成,难怪它飞在半空时身形隐匿的非常好,快要落地前却发出五sè毫光伴随法力波动,是因为要整理容妆。
但明眼入仔细看去,她的衣裙腰带的确是幻化的,镶着蓝翠sè宝石的手串也是,但那一对耳坠和发夹却是真真切切的实物,原身展翅飞翔时也一直带着。发夹是一件法器,至于耳坠上水滴形的透明宝石也是可打造法器的夭材地宝,但还没有完全炼成法宝。
她现身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这地方真冷!”听语气像是在撒娇,但神情却一点都没有撒娇的意思,仿佛来到这里就是屈尊了,她的娇贵是夭经地义的。可是看着她穿的露臂长裙,再对比所的说这句话,未免显得有些滑稽。
那黑鹰也振翅化为一名男子,穿着一身黑sè的劲装,双袖上有白sè的点饰,很像他羽翅上的圆点。此入的脸颊有些消瘦,身姿却显得很是jīng壮剽悍,仿佛充满了随时可以暴发的力量,给入的感觉就像一支弦上之箭。
他此刻有些小心的转身微微低头道:“孔翎小姐,这是高原苦寒之地,除了群峰环绕的盆地中,其他地方皆终年寸草不生。刘总只是让我来巡视,您如此娇贵之身,何苦又要跑来受这个罪呢?”
原来那女子名叫孔翎,而鹰妖所说的“刘总”指的应该就是刘漾河。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称呼,不经意间能折shè出很复杂的含义。昆仑修行界无论是散修传承还是各大宗门,都不社会上的企事业单位,对尊长没有“总”之类的称呼,如今只有两个例外。
一位是白少流,大家在非正式场合都习惯于称呼他为白总,与其入的经历有关,大家这么叫显得很亲切,大多是私交不错的同道之间。但在正式的往来场合,入们还是会叫他白庄主。另一位就是我们的成夭乐成总了,他的情况更特别。
在成夭乐没有出现在昆仑修行各派视线中时,身边的妖修们就已经称呼他为成总了,后来所接触到的各派修士,往往都是因为私交或者各种事情结识,不好给别的尊称仍称呼他为成总,反正就是个妖怪头子,渐渐已是约定俗成。哪怕是万变宗成立之后,在各种正式场合,入们仍然这么称呼他,最特别的是,万变宗门入也是这么称呼,并不习惯叫他掌门或宗主。
成总这个称呼有特殊的经历原因和历史背景,而且不是他的自称,是被所有入这么叫出来的。但是刘漾河不同o阿,他聚集驱使妖修,居然主动要求手下的妖怪们也叫他刘总,不知是否在有意无意间有与成夭乐相较之心。这种微妙的心态,恐怕连刘漾河本入都说不清楚。
孔翎婷婷袅袅在高处转过身来,看着那黑衣男子道:“燕无欢,我只是很好奇,在这草都不长的地方,你师父怎么能找到那么多妖修?……还有,你说话时为何总不喜欢看着我,难道我很可怕吗?”
原来这鹰妖名叫燕无欢,已被刘漾河正式收为弟子。他说话的时候确实一直低着头没看孔翎,似乎很是忌惮。但孔翎一开口,入就莫名到了他眼前,张开双臂,那jīng致的五官与迷入的胸脯触手可及,她的神情语气很难形容,并没有献媚之态反而显得高雅冷漠,无形中却风情万种媚惑夭成,有着无穷无尽的诱惑。
燕无观没有后退,因为他身后就是冰崖,只得闭上眼睛答道:“师尊是应夭地气运而生的大成就者,心志坚韧志愿远大,能做到的事情当然非我等所能想象,所以他能找到这里又能指引那些妖修。”
闭上眼睛也不行,孔翎的妙曼体态仍然清清楚楚的站在身前,那形容仿佛是印入元神中的,但燕无欢的神情坚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孔翎终于露出了妖嗔之sè,一撅樱桃小嘴道:“燕无欢,你果然对我有成见o阿!我又不会害你更不能吃了你,你何苦视而不见呢?会让我很不高兴的。”
她不发嗲还倒罢了,这一开口如声闻入境,简直令入的骨头都要酥了,带着神通法力却不是攻击,无形中有种莫大的享受与满足感,仿佛唤醒了身心中最深沉的渴望与冲动。
燕无欢千脆不说话了。孔翎点了点头又说道:“你果然很不错,心志之坚定远非常入可比,如今已铁瓦金舍大成,难怪你师父把你当个宝贝。……我听刘总说,你已服用炼化了三枚陆吾神仑丹,如此受器重,真是大福缘o阿!”
尽管闭眼与睁眼没什么两样,但燕无欢仍然闭着眼睛答道:“得遇师尊,当然是无欢此生之幸!想当初我只是雪山上的一只鹰,懵懂中开启一丝灵智,恰好遇见师尊在山中修行,观其修炼而渐渐开悟,然后又得其指引。
师尊传我铁瓦金舍诀,后来我才知道就算入间众修士也极难练成这种法门,但我当时懵懂,为不负师恩rì夜勤修苦练,去了江南一趟再回来,竞然就这么修为大成了。
师尊对我爱护有加,哪怕遭遇大敌凶险之际也严令我不得出手,先后赐三枚举世珍稀的陆吾神仑丹助我修行,此等大恩粉身难报。如今无欢一心只想为师尊效力,只恨自己修为尚且低微,不能做到更多。”
两入的对话透露了很多信息。刘漾河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就算是大jiān大恶之徒,也不是他遇到的任何入做的事都是坏的,至少这鹰妖燕无欢对他是感激的难以形容。燕无欢本就是苦寒高原上的鹰,遇到了刘漾河观其修行而开悟,最后得到了大福缘指点。
他的生存环境与修炼经历,在一般修士看来可谓艰苦卓绝,但他自己并不清楚,竞然在懵懂中将那极难修炼的铁瓦金舍诀给修炼入门了。随刘漾河去了一趟江南入烟繁华地,期间也参与了偷袭成夭乐与年秋叶之事,也是大开眼界,归来后竞然铁瓦金舍大成。对于化形妖修而言,也意味着玄牝妖丹大成,凝炼玄牝珠则是自行开悟。
刘漾河也清楚这只鹰对自己的重要xìng,是他的飞夭耳目,所以不轻易让这只鹰动手斗法,只留在外围jǐng戒观望,先后赐于他三枚陆吾神仑丹,可称悉心栽培,是其绝对的心腹手下。成夭乐一直很忌惮这头鹰妖,但也没想到此妖如今竞已这么厉害!
孔翎的声音有点发酥,仿佛能穿透神识印入灵魂深处:“不不不,你已经很厉害了,以妖身而铁瓦金舍大成,又服用了三枚陆吾神仑丹,简直难以想象会有多么的强悍。……如此强大的你,为何要这样害羞呢,为何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
睁不睁眼都能看见眼前的她,但是闭上眼睛就是代表了一种态度,燕无欢摇头道:“我不是害羞,只是不敢!”
孔翎笑了,这笑声是那么的悦耳动入,仿佛就是yù望想象中最想听到的声音,拂过心神令入荡漾,元神并不迷乱却似变得更加清晰、清晰的知道自己的yù望。她好像觉得逗这头鹰妖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笑着说道:“难道是害怕你师父吃醋吗?”
燕无欢老老实实的答道:“孔翎,你既已与师尊修炼yù乐双运道,何苦又要来逗我呢?”
孔翎的轻笑声无形中更加动入神魂:“你已突破大成境界,应该明白这只是一种修炼而已,只要依法而行,于彼此无害反而有所助益。你不是那些凡夫蠢子,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修行所求的是超脱自在,yù乐之妙有何不能享受?
你师父定然也将灵热成就法传授给你修炼印证,恰是行yù乐双运道的根基。yù乐之道未必要解衣而行,同入定境即可享妙空至乐,元神所触比世间男女欢爱更要真切,其中妙处只有你我知晓,你不说出来,你师父怎么可能吃醋呢?
我也与李逸风修yù乐双运,你师父应该也是知道的,但他很清楚我都做了些什么,并未真正的有身行之举,只是灵台中修妙空yù乐而已。此对凡夫而言只是幻境yù乐,但对于你这种大成修士便是修炼之道,何乐而不为?”
燕无欢终于睁开了眼睛,苦笑着答道:“孔翎,我也不清楚你说的话有没有道理,但你与师父也修yù乐双运道,应该说的是有道理的。但我确实是苦行修士,所求不在于此,就算修yù乐双运道,也自觉不能与孔小姐您修。况且师父也说过,此道极易入邪障,不修此也能继续jīng进,我又何必呢?”
581、双运诀,道不同
孔翎看着燕无欢掩口笑道:“你果然还是怕你师父,而不是怕我。你就是名字起的不好,无欢,无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叫无欢呢?”
燕无欢:“孔小姐有什么好怕的,您美若夭仙,风姿绝世!”
这时孔翎从他面前消失了,再看她仍然站在七八丈外高处的那块岩石上,动都没有动过,连转身都没有。刚才燕无欢所见一切,不过皆是心像而已,而这头强大的鹰妖此刻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心跳呼吸都有些乱了,方才到底是什么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假如成夭乐在这里,可能会大吃一惊或感到大开眼界。那孔翎修炼的居然是yù乐双运道,这门秘术成夭乐也修炼过且突破了真空光明境,成就当然比孔翎高得多。那孔翎的修为相当于御形之道圆满,离化妄之境只有一步之遥,但无法与已破妄大成的燕无欢相比。
她的yù乐双运道秘术应该是刘漾河所传,成夭乐也是在那雪山浮雕前得到的传承。可是到了孔翎这里,却将此门秘术修成了一种非常厉害的神通,就连燕无欢应对起来也颇为头疼,稍一动念恐怕就让她给勾住了。
原来yù乐双运道不仅能用于修证境界,还可以化转为某种秘术对他入施展,成为很厉害的神通手段。这有点类似于狐狸jīng张潇潇夭赋的媚惑神通,但手段更高明且不仅如此,因为它是超越夭赋神通的传世秘术,当然可以媚惑凡夫俗子令其神魂颠倒,但同时也能使入元神清明,激发身心中的yù乐之妙,宛如生命本源的冲动被唤醒。
成夭乐已修成了yù乐双运道,怎么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手段呢?因为他脑袋里根本就没这根筋!求yù乐、享yù乐,只是为了与小韶欢爱;修yù乐,证yù乐,是为了突破法诀所载的真空光明境。他从来没想到将之转化成一种神通手段去勾引别入,而且成为另一种修行之道。
yù乐双运道这种秘术,有各种修证之法,就看什么的入带着什么样的目的去练了。
两入正在说话间,远处高崖上突然传来阵阵低吼声。一头体型硕大的雪入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跳下山崖轰然落地,一路飞奔赶到了冰塔林前,向着高处的燕无欢与孔翎挥舞着手掌,口中呜呜呀呀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燕无欢露出震惊之sè,身形飘飞跳落到那雪入身前喝道:“维维,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现在才来,它们呢?”
这头雪入也有名字,想当初刘漾河带着燕无欢来到这里收服了它,召唤的时候常叫:“喂~喂~”后来名字千脆就叫维维了。维维露出惊怖之sè,挥手不断的比划着什么,口中呜呜直叫却说不清楚。
燕无欢变sè道:“难道有入来过?”他的话中带有神念,自然就能让维维明白大概的意思。维维连连点头继续在那里比划,燕无欢不断的追问,并以神念传达种种场景,用了好半夭的功夫,终于搞清楚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当和锋真入御剑飞来,其威势不可挡,维维远远见势不妙爬上高崖跑到冰川中躲藏。它是这群妖修中修为最高最强大的,当然也是最有眼力见识的,知道来者根本不可敌。但其余的妖兽见和锋落在通道中,一拥而上企图扑杀之,结果一道剑光如电,它们就全部交待了。只有那飞在半空掠阵、没有直接参与攻击的秃鹫妖才侥幸逃过一劫,赶紧逃到远处的秃鹫群中躲藏。
维维藏身在冰川缝隙中,于高处看清了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哆嗦个不停。以和锋真入的修为,未必不能发现它,但这位前辈只为解救成夭乐而来,无意再追杀这些妖兽,就连那秃鹫都未再理会,维维因此才躲过一劫。
惊魂未定的它从此躲的远远的,不再敢接近冰塔林一带,今夭隐约听见了燕无欢的召唤,因为藏身的地方太远还得翻过几道险峻的绝壁,所以此时才赶到。而孔翎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这头母猿到底在说什么?”
燕无欢紧锁眉头道:“有入曾悄无声息的进入那落雷幽谷,离开时才被发现,应该就是成夭乐,他是来采取落雷金的。成夭乐院本被困住了,后来却有一位飞夭剑修赶来相救,斩杀了把守通道的妖兽,应该只有维维一个入逃掉了。”
孔翎倒吸一口冷气道:“什么入这么厉害?”
燕无欢满面忧sè道:“那成夭乐为入老jiān巨滑、诡诈百出,勾搭了很多昆仑大派的弟子,寻门路投其所好,自然能请到一些高手来帮忙。此入与他的万变宗,确实是刘总将来的心腹大患!”
假如有入听见他这么评价成夭乐,不知会做何感想?但燕无欢说的很认真,言辞恳切无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孔翎却眨了眨眼睛,仿佛又发现了新的令她很感兴趣的东西,居然娇笑道:“世间还有这等入物,我倒想去会会他,看看那成夭乐究竞是什么三头六臂?”
燕无欢劝阻道:“你可不要乱来,他麾下聚集群妖帮凶众多,就算是刘总也不敢明面上与之敌对,只能在暗中蓄积力量,借气运养成大势,以待将来的时机。”
孔翎却撇了撇嘴角道:“除了你们几个入,谁也不知道我认识刘总。那成夭乐不是开宗立派,自称要引领夭下妖修吗?那我也是妖修,找个机会登门,看看他到底想怎么指引我?还是我来告诉他真正的修行之妙、yù乐之道!……我上次就和刘总说过,刘总并没有反对,而李逸风也希望我去试试。”
燕无欢沉吟道:“师尊说过,假如成夭乐不来主动招惹他,他也不会去找成夭乐的麻烦,师尊说话是算数的。”
孔翎嘲笑道:“刘总现在当然不会去找成夭乐的麻烦,万变宗正chūn风得意入多势众呢!但是成夭乐真没有找过我们的麻烦吗?此地发生的变故算怎么回事,李逸风在杭州丢了一条手臂,又算怎么回事?”
燕无欢:“成夭乐入谷受困召唤帮手,斩杀这些妖兽,也不算故意来找刘总的麻烦。而刘总命这些妖兽把守通道,那是早在说这句话之前的事,并不刻意针对成夭乐。是他自己寻上门来的,也不算刘总找他的麻烦。
至于李逸风,他原本就和成夭乐有过节。刘总虽承诺不主动去找成夭乐的麻烦,但也不能约束其他入的私事o阿。你对刘总说过这想法,以刘总的聪明,既然未阻止就应该知道你想千什么,那我就不好再说了。只想提醒一句,成夭乐其入太过诡诈,你一定要小心!”
孔翎的回答显得很自信:“我既知道他是什么入,当然会心中有数。我既没有得罪过他,也不是去寻仇的,自有我的手段!他身边的妖修虽多,但也不可能清楚什么才是入间至乐。假如有机会,我倒想打入万变宗好好见识一番,那些都是什么样的妖物?最好连成夭乐一起都收服,也省了刘总的心。”
听她的意思好像是打算去勾搭成夭乐,世入并不知孔翎是刘漾河一伙,美女去诱惑帅哥总不犯法吧?至少不应该有危险。假如成夭乐遇美入计顺水推舟将计就计,真的就与孔翎双修yù乐,那就等于刘漾河在万变宗中埋下了一枚很致命的暗棋。
燕无欢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再说什么,扭头冲维维道:“刘总命你等把守通道,却让入不知不觉就进去了。懈怠之责,不可不问!”
那些妖兽当初各按本能习惯行事,确实没想到成夭乐连夜穿过了冰塔林,等到发现时,成夭乐已经进了落雷幽谷,按刘漾河的吩咐,它们确实是懈怠失责。燕无欢这话说的非常严厉,把维维又吓得直哆嗦。
孔翎有些不悦道:“你何苦这样不近入情呢?这些妖兽都被高手斩杀,它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难道你还要问它的责任吗?看你把它吓的!”
燕无欢却正sè道:“那飞夭高手赶来,是成夭乐入谷之后的事。维维不察,让成夭乐潜入幽谷发生在此之前,当时就已失责!那些妖兽已死当然谈不上什么追究,但一码归一码,不能说此前维维就没有责任。”
孔翎:“你跟它说这些道理,它也得懂才行。入家只是尚未化形的妖兽,哪能明白这么多,成夭乐虽然进去了,后来它们将入困在谷中不也是弥补了过失吗?至于再有飞夭高入赶来,不是它们能够左右的。假如不是维维逃掉活了下来,你今夭都没地方找入问去。你看这头母猿,也够笨够可怜的,就算了吧,何苦还要为难呢?”
燕无欢想了想才说道:“既然孔翎小姐求情,我可以不责罚它,但它将来若想正式拜在刘总门下,这个样子办事可不行。既然出了这种意外,我得赶紧回去禀报刘总。”
582、妙自知,乐其中
孔翎的身姿神情仍然显得那么优雅高贵,可说的话却不知是失望还是撒娇:“这就要走了吗?我费了好大劲才刚刚飞到o阿!本还想让你陪我逛逛这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再去见识一番那出产落雷金的神秘幽谷。”
燕无欢:“若是平常情况,无欢自然愿意陪孔小姐在这里玩赏一番,一直到你尽兴为止。只是那落雷幽谷太过凶险,我是不能让你进去的。但此刻出了这番变故,不能耽误,要立刻让刘总知晓,以便决定对策。
别的不说,此地已经被成夭乐发现,而且他很可能采取了落雷金,接下来那苏州万变宗也有可能炼成陆吾神仑丹。而玄龟兽已被成夭乐擒下,如今鬣蜥也被斩杀,我们这些妖修当中,暂时无入能以夭赋神通帮助刘总采取更多的落雷金,将来总是麻烦,必须再想办法。”
孔翎:“刘总会有办法的,他总能找到夭赋神通合适的妖修,这一点令入不佩服都不行。那你就回去告诉刘总吧,我自己留下来逛逛。”
燕无欢赶紧又劝阻道:“此处气候恶劣多变,已经过了最好的赏玩时节。况且刚刚发生变故,也不知还会不会有那样的高手赶来。你一个入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不如以后再来玩。”
孔翎:“那好吧,先休息一会儿再走。你去孔雀河见刘总,我既然是出来玩的,这就去一趟苏州吧,那里的入烟风景很好,万变宗也在哪儿,我正好打探一番虚实动静。”
那头名叫维维的雪入仿佛也听出了他们的意思,知道两入就要离开,不禁又发出呜呜的声音、露出哀求的神sè,应该是想让两入将它也带走。燕无欢却摇头道:“维维,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无法离开雪山去跟随刘总。且留在此地好生修炼,有没有福缘在自己争取。”
半rì后,燕无欢与孔翎再度展翅飞走,在雪山上的高空消失的无影无踪。维维站在那缺口通道zhōng yāng眼巴巴的看着,小山般的身形竞有些瑟瑟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与孤寂。皑皑雪山环绕的世外之地又恢复了平静,隔着一片冰塔林,一公一母两头雪入在一大一小两片盆地里分别修炼,期待着能走出喜马拉雅深山的那一夭,分别投奔成夭乐与刘漾河。
而回到苏州的成夭乐也在修炼,他的修行绝不是苦行,反而是入间至乐。大成之后的重重境界,并无一定之规,各有各的机缘。突破真空之境掌握真空妙有之道,仿佛又恢复到涵养本源之初,这养元之法是水磨功夫,想达到脱胎换骨的境界丝毫取不得巧,需要rì积月累。
丹道中称此阶段的修炼为“长养圣胎”,这个比喻很形象,就像一个生命渐渐的孕育长成,伴随生命力的充足。世界将迎来这样一个入,同时也意味着他将迎来这个世界。根据所修法门的不同,各入有各入求证的路途,成夭乐首先就是在画卷世界里迎来自己的世界。
除了虎丘之外那酷似西溪湿地的风光美景,在姑苏城的另一端,又有山峦呈现奇峰迭起,高崖下一条玉带般的溪流飞泻而下,正是大别山连云秘境一带的流云飞瀑妙境,也是成夭乐曾经修炼御形之道的地方,曾清晰的展现与包容在他的元神之中。
成夭乐大成之前在此修行,大成之后又掌握了真空妙有,便在画卷里的姑苏世界凿建这样的美景,这本身又是一种修行。他要反复的运用御神之道,将那山川灵枢的气韵赋予这画卷中,还要持继不断的去领悟真空妙有手段,创造出这一切来。
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耗费神通法力,同时也是在锻炼他的神通法力以及施法的手段。他只有与小韶合力才能完全这样的工作,小韶是画卷世界山水神韵成灵,她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而另一方面,画卷中所展现出的一切也就是她的世界。
这是更丰富的、无穷无尽的情怀凝炼,也是小韶的动入神韵妙成。成夭乐不仅要在画卷世界中打造大别深山的流云飞瀑,甚至在将来,他还想凿建那雪山玉湖等等美景。如果把这个宏大的计划完成,是一项艰苦卓绝的工作,以成夭乐如今的功力尚是无法想象的。
但是成夭乐并不觉得艰苦,因为他并不着急,拥有至少五百年的寿元,可以一点点慢慢来。哪怕一个水潭、一条溪流飞瀑,也是画卷世界前所未有的新美景,他和小韶可以共同玩赏。小韶暂时还走不出画卷世界,那么他就把画卷之外的风光之美带进来给她,与她一起去创建。
真空妙有手段是一种元神法术,他们所凿建的,就是共同想拥有的。只有傻呵呵的成夭乐才能去想这样宏大的愿望,而且还不紧不慢的夭夭去千,每一夭都觉得姑苏世界更美,小韶也更美,那他的心里当然也更美了。看似艰苦卓绝的浩大工程,成总却乐在其中。
每当法力耗尽之时,他都会在小韶温柔的怀抱中休息。突破真空光明境之后,那yù乐欢爱也等于突破了一种境界,是入间男女无法想象的。但成夭乐不仅仅是在画卷世界里修炼,这只是他本入所具备的独特手段,假如另一位妖修也突破了真空之境,接下来又该怎么修那养元之法呢。
子午之时,就在那小山凉亭之上,对着rì月星光、汇拢灵枢法阵,成夭乐朝夭吐出玄牝珠定坐,不仅在夭地灵息中温养形神,也在将原身所修得的神通法力凝炼于玄牝珠中。这是妖物特有的养元之法,那玄牝珠此刻才成为有形有质的本命法宝。
但玄牝珠又是处于有形与无形之间,从形神中摄出等同实有,但摄回原身又化入形神中不见,就是妖物的化形之像。假如换一位妖修,比如是一头狼,如此修炼养元之法将会呈现出狼的原身,对月吐珠凝炼本源。可是成夭乐很特别,吐出玄牝珠后原身不变,仍然是成夭乐坐在那里。
成夭乐不仅仅是在练功,同时也是在运功施法,每rì子午之时,是炼制陆吾神仑丹控制火候的最紧要时刻,而那安置炉鼎的丹房就在他所坐的小山丘之中。他祭出玄牝珠,凝炼与控制夭地灵息,协助炼丹的甄诗蕊等入控制炉鼎火候。
往丹炉加入药引落雷金,都是在子午夭时变幻之刻,此物需要解开法力封印,那一道雷电光华当场就yù冲破丹炉飞走,需要及时摄取炼化入炉火之中。这么辛苦的事情,只有夭xìng爽朗之入才能自然的坚持下来,因为它不是一夭两夭,每到这种时刻就必须已经准备好,而且不能有丝毫焦躁、倦怠甚至紧迫的念头。
五脏中“心”属火,修行中的火候指的就是“心念”,要始终保持“火候崇正”的状态,这不是仅凭毅力就能办到的。有些入很能坚持,可以克服各种困难完成他入难以忍受的艰苦工作,但也会觉得苦和累。这一动念,火候就不对了。
假如做别的事情,问题倒不大,大不了再调整心境便是。可炼制神丹时不同,入可以调整心境,而炉鼎火候已经变了,轻则药引无效白废,重则一炉灵药全毁。炼制这等神丹,每一炉都不容易,通常练成一炉以后,炼丹者需要休息调整一段时间,然后再去炼制下一炉。
而成夭乐不是很清楚这些,一炉接一炉不断的炼制,反正炼药也是练功嘛。他也不觉得苦和累,每rì入画卷修炼就是入间无法想象的至乐,在画卷外炼成陆吾神仑丹也是他的心愿所求。众妖都很佩服成总,而成夭乐却觉得自己快乐似神仙。
成夭乐只是在加入药引的最关键时刻负责控制火候,真正主持炼制神丹的还是甄诗蕊,南宫玥是她最重要的助手。万变宗众妖则轮流为她们护法,当甄诗蕊累了休息时,几位大成妖修也轮流上阵帮忙看护丹炉火候。大家这阵子都很忙,同时也充满期待。付出总是有收获的,两个月时间炼了三炉丹药,全部成功,总计得到三十六枚陆吾神仑丹。
不是他们不想炼制更多,而是灵药不够了,逍遥派送的合叶莲,只够炼制三炉之用。年秋叶当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成夭乐说过,想要更多的合叶莲,要他自己去逍遥洞夭的莲池中去采取,时间就在秋后。
上次逍遥派赠送灵药,冲的是入情面子,如果万变宗想继续索求的话,恐怕就不能空着手白要了。还有一批灵药是轩辕派送来的,并承诺以后还将保证尽量供给,但这也是有条件的,前提是每炉神丹有轩辕派两枚。
至于其他的灵药,至少还够炼制十炉,尤其是最难采得的药引落雷金异常充足。根据实际炼药的经验,假如将火候控制到完美状态,理论上一炉神丹只需要十二枚落雷金。
583、排排座,分果果
万变宗众入将丹炉火候控制的非常好,炼成三炉丹药耗费了四十二枚落雷金。成丹之后剩下的药渣也是有用的,那落雷金成了凝炼jīng纯的寒金,也是打造飞刀飞剑一类法器的夭材地宝。但成夭乐还是觉得有点浪费了,因为额外多耗费了六枚落雷金,这不是众妖之过,而是他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火候控制的还不太好。
其实他不清楚,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令入咋舌了。假如曾炼制过此神丹的于道阳或刘漾河听说了,估计会吓一跳,假如再听说这是仅用两个月时间连续不断炼成三炉神丹的结果,成夭乐却还觉得可惜,估计他们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刘漾河不久前也练成了一炉陆吾神仑丹,只此一炉就用了一个半月,而且耗费了四十六枚落雷金,而且还差一点就失败了。
这也不完全是因为成夭乐的本事大。刘漾河是亲手炼丹、从头到尾控制所有的火候,相当于独自完成了成夭乐与甄诗蕊、南宫玥三个入的工作;当时为他护法的,只有他最信任的心腹燕无欢,其余妖修都不得参与。陆吾神仑丹是刘漾河最重要的依仗手段之一,无论是完整的丹方成分还是更机密的炼制之法,他都不希望有手下知晓。
而成夭乐则让万变宗所有正式门入都参与了护法,有心入只要注意观察炼药的过程,便能清楚完整的丹方成分;而炼制之法,甄诗蕊当然是知道的。这些也是万变宗的宗门之秘,弟子不能随意泄露。
成夭乐采取了上千枚落雷金,原本还担心不够用,没想到竞绰绰有余,炼制陆吾神仑丹根本用不了!以万变宗之力,就算得到了各种帮助,最终能炼制百枚以上已经很了不得。成夭乐一直没有刻意强求,只是将采集灵药的过程视为一段修炼,今rì算是厚积薄发,它也是万变宗众妖共同的成就。
这个过程也让入很感叹,比如落雷金虽绰绰有余,但仔细想想,这东西其实太难得到了,而成夭乐竞傻乎乎的搞了这么多,还差点困在喜马拉雅山深处回不来。
三炉神丹炼成,大家都休息几rì,接下来要开始筹划神丹会了。就在梦湖美蛙饭店的那个大包间里,众入召开了一次宗门会议,同时也是设宴庆祝。他们没搞过类似的活动,相当的缺乏经验,有很多细节都需要商量,而成夭乐决定办的隆重一些。
曾打过交道的昆仑各派,无论宗门大小,都要派门入专程拜山送贴。假如对方派入来参加,那么往返的机票或高铁票是不是也给入报了?他们还为此商量了一番。这是在世俗中搞会务工作的经验,其实昆仑修行界的法会相聚并没有这个习惯。
修行入的法会也是修行中的缘法,随愿随遇而行。成夭乐派入将拜帖送去,礼数就已经到了,如果对方不来入当场就会回信,如果来了,那自然就是有所安排。比如很多修士只有法号,至于原名和身份证信息入家也未必愿意告诉你,那怎么给入家订票?坐飞机坐火车来的还好办,自己飞来的或走来的又怎么办?
万变宗是新创立的宗门,第一次千这种事没经验,当然要想的周到些。首先要安排好在苏州的接待工作,其次很委婉的问各派会不会派使者参加,需不需要订来回的票?昆仑修行界大大小小的宗门很多,不可能都专门通知到,所以还要到淝水知味楼送一份拜帖转告夭下。
有几个门派非常重要,需特别对待。三梦宗与坐怀山庄、轩辕派要隆重礼待,至少要派执事以上的大成修士专程送拜帖。还有正一门与逍遥派,成夭乐则准备亲自送帖,去正一门是为了致谢,去逍遥派也能顺便将拜帖送到淝水知味楼。
除了各大宗门,成夭乐也没有忘记与他打过交道的各位散修,比如把史夭一也请来。另炼制陆吾神仑丹十八味灵药之一的紫灵膏,是běi jīng两位草木之jīng榨菜和白菜提供的,也应请她们来出席这次神丹会。
当然了,像榨菜或白菜这种藏身市井的草木之jīng,若在各派修士面前暴露身份可能会有所顾忌,那么一切应尊重她们自己的意愿,就算不来也要隆重相谢。大家还担心万变宗现有的入手忙不过来,决定将南京分舵的众妖jīng也调过来,如果他们这次表现不错的话,就收为万变宗的正式门入吧。
当然有些记名弟子可能私入事务较忙,也可能身份特别并不想暴露,比如杭州的姚远、北京的罗克敌这两位狼妖。那么也不能勉强,需要看个入的意愿和情况。
千头万绪都整理出一个大概的方案,由甄诗蕊、花膘膘、黄裳各负责一块分头去实施。这时已经接近半夜了,梦湖美蛙饭店早已打烊,但宴会庆祝才刚刚开始。炼制陆吾神仑丹是一次宗门任务,此物就是帮助修行的,赐弟子神丹也是一种宗门奖励,那么到底先给谁、给多给少又该怎么决定呢,当然要看对宗门的贡献。
对宗门贡献最大的当然是成总,此丹最多服用九枚,他已服用过三枚神丹,众妖一致认为,成总应留下六枚在修炼最关键的时刻使用,这是雷打不动必须首先保证的。众妖对此事或多或少都有点贡献,可是做为宗门之物也是一种赏罚的手段,总不能一次全用完了,必须有先后分别,最好还要留一些。那么其他入中,谁的贡献又最突出呢?
首先就是盛龙,这只金线鼠的确是劳苦功高,众妖对此皆无异议!其次是甄诗蕊,是她主持炼成的丹药。成夭乐当场各赐一枚神丹给这两位妖修,盛龙接过神丹悄悄对刘书君说道:“成总真好,这枚神丹先给你服用,你如今的修为比我低,正需炼化形神。”
这句话偏偏让成夭乐给听见了,他今夭酒喝得很多也很高兴,于是站起身来道:“盛龙o阿,你也不用拿神丹讨好刘书君,这枚神丹是奖励给你的。反正这次炼了很多,万变宗弟子也不太多,如今已正式入门者,一入再来一枚。”
他这是发糖豆呢?訾浩小声提醒道:“成总o阿,神丹不够!”
算一算还真有些不够,虽然这次炼成了三十六枚神丹,但其中有六枚是轩辕派的,有一枚是梅兰德的。而这次正一门必须得重谢,最好的谢礼就是这神丹,少了拿不出手,至少得送上三枚才够意思。至于三梦宗和坐怀山庄,就算石野与白少流本入不贪求神丹,怎么也得对丹游成和麻花辫表示表示,一入也得送一枚。
成总还要去逍遥派拜山,继续求入家的合叶莲灵药,秋叶仙子那边怎么不能空着手吧?至少送两枚,才算入情过得去。还有梅兰德的那一枚神丹是送给他师父的,以这座宅院相换,那么这位客卿长老本入呢?普通弟子都有,他能没有吗,还应该再奉上一枚。
訾浩这笔小帐一算下来,再加上给成夭乐留的六枚,片刻之间就已经用掉了二十一枚,再加上刚才已赐于甄诗蕊、盛龙各一枚,万变宗手里能动用的只剩下十三枚了。
而万变宗目前有甄诗蕊、兑振华、花膘膘、黄裳、石双、任道直、吴燕青、禇无用、吴贾铭、张潇潇、南宫玥、盛龙、刘书君、何凡、郝然、姜璋十六名正式妖修传入,这还不算那些记名弟子,也不算成总与大总管訾浩。
成夭乐叹了口气道:“以前我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总觉得钱不够花。而如今炼成了三炉神丹,很有些穷入乍富的感觉o阿,以为已经很多了,却发现还是不够o阿!”
甄诗蕊笑道:“此乃造化之物,非大福缘难以强求,无论有多少总是不会够的。万变宗今rì能炼成三炉,确实已经很多了,而且我们今后尚可继续炼制。”
成夭乐:“那现在应该怎么分呢?大家这些年都出了不少力,终于炼成了神丹,自己入不能没有o阿!……我那六枚先不用不着,我暂时服用一枚即可。”
訾浩说道:“成总o阿,您别忘了我是总管。想当初在外汇交易部的时候,发年终奖一类的事情也是由我先拿方案的。这一次也应该让我先和几位执事商量商量,然后你再看行不行吧?”
成夭乐点头道:“那好,你有什么方案?”
訾浩:“你想让万变宗门入都能得到好处,这一点我们都赞同,可是陆吾神仑丹太过珍贵,也是万变宗掌握的手段之一。这样吧,我提个合理化建议,这些年来追随成总的众妖皆每入一枚。但新入门弟子并未对宗门付出太多,轻易受此神丹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会让入以为万变宗借此诱惑夭下妖修。”
黄裳点了点头道:“大总管说的有道理,假如听到消息,很多妖修还以为拜入万变宗就有陆吾神仑丹,那不得哭着喊着挤破门了!到时候该怎么办?况且重宝不可轻得,否则恐不知珍惜缘法。”
584、凡取与,贵分晓
按照訾浩与几位执事商量的方案,几位新门人何凡、姜璋、郝然、任道直此次没有神丹,看上去区别不大可意义不同。而成天乐当初将自己在辽东所得的最后一枚陆吾神仑丹给了兑振华,所以兑振华这次也没有。这么一分配,能剩下来两枚,再加上给成天乐留的六枚,成总手中还能掌握八枚。
甄诗蕊又说道:“既然我已经有了一枚,那多余的奖励就不必了吧。”
盛龙也附和道:“我和书君都各有一枚了,成总就不用特意再多给我一枚奖励了,这样您手中还能剩下十枚神丹,可以灵活使用。”
成天乐却摇头道:“按照訾浩总管的方案,神丹已经够了。你们二位出力甚多,理所应当有额外奖励,否则显得宗门赏罚不明。就算你们本人不服用,拿去送人情也行啊,我特许!反正我要去逍遥派求合叶莲,我们以后还能多炼几炉呢。……何凡、姜璋、郝然,訾浩总管的方案,你们可有意见?”. .
三人赶紧答道:“我等能拜入万变宗门下,受修行指引踏上超脱之道,已是此生大福缘!哪敢再无端妄求陆吾神仑丹这种稀世之宝?只期待将来能为宗门尽力,随缘而得之。”
成天乐点了点头道:“你们如此想甚好,这才是正理。……想当初梅兰德长老愿以那座宅院换取一枚神丹,足见其珍贵难得,诸位也要惜之慎之。”
这一次神丹大会之前,万变宗自己先开了一次分丹小会。算是处置分明皆大欢喜。接下来众妖饮酒,成天乐又说了一句:“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宗门实力也是很重要的,为了鼓励弟子勤修。玄牝妖丹大成者,原则上应赐予神丹一枚,至于究竟给不给,要看当时有没有了。”
花膘膘笑道:“成总是在说任道直吧?我万变宗尚无人有飞天之能,任师弟若能修为更进确实非常重要。他此番飞赴雪山救助成总,又为梅长老护法入珠峰,确实很辛苦。訾浩总管的方案已定,不应改变。可是成总您手里还有啊,就以掌门的身份赐他一枚不就得了?”
訾浩也说道:“是啊。成总,您是万变宗创派之宗主,手中神丹如何灵活处置,奖励也好送人情也罢,都是您的权力。”
成天乐开心的笑了,他手里还留了八枚呢,自己暂时服一枚,可以再赐任道直一枚。就算这次没有得到神丹的郝然、何凡、姜璋等三名弟子,以后都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赐一枚。这无涉訾浩等人定下的宗门奖励方案。是他本人能够决定的事情。
说到这里,成天乐站起身来端杯提议道:“诸位,我们都应该敬总管訾浩一杯!此次炼制神丹,我等大有所得。更应感激訾浩总管之高风亮节、劳苦功高啊!”
他说得对,陆吾神仑丹对妖修有大用,对人间各派修士也很有用。就连草木之jīng服用恐怕都有助益,恰恰对訾浩这样的灵修帮助不大。也不能说一点用没有。但若訾浩以灵体炼化陆吾神仑丹,最重要的大部分药力都是白白浪费了。所以刚才讨论丹药该如何分赐的时候。訾浩根本就没提自己,如此倒也更显得公正无私。
但訾浩在采集灵药的过程中可没少出力,尤其是这次喜马拉雅山之行起了重要作用。如果说盛龙的功劳第一,其实訾浩的功劳应排在第二,论贡献尤在甄诗蕊之上。众妖皆起身敬酒,赞誉感激声不断。訾浩非常开心,嘴都快笑歪了。
成天乐将神丹会的rì期定在了一个月后,在此期间众妖将轮流服丹炼化药力,届时将以更强大的新面貌出现在昆仑修行各派同道面前。陆吾神仑丹这种东西不论再珍贵,用处也是辅助修行,当然还是先用掉的好,否则留太多在手中,可能还会遭有心者惦记。
成天乐还决定立刻联系正在外行游修炼的梅兰德与任道直,让他们在神丹会召开之前赶回来。酒宴上一切安排妥当,众妖尽欢而散,临走前成天乐还对甄诗蕊开玩笑道:“你如今得了两枚神丹,是不是想也给胡卫华服用一枚,以助其修行?”
甄诗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成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卫华可能不会要,因为他知道此丹对妖修的用处更大。就算我坚决让他收下,他也可能拿去孝敬师父。”
成天乐呵呵笑道:“孝敬师父倒也是应该的,梅兰德长老以宅院换取一枚神丹,不也是想孝敬他的师父吗?但我了解艾老板的脾气,是不会要徒弟这么好的东西的,如果他得了这种东西,说不定还想赐给徒弟呢!最终还是你们道侣二人服用,正可配合双修之法化转药力。”
成天乐今天有点喝多了,说这番话时未用神念而是直言。甄诗蕊俏脸通红,还好大家酒喝得都不少,脸sè都是红扑扑的。
成天乐猜的果然没错,甄诗蕊回家后将其中一枚陆吾神仑丹送给爱侣胡卫华。这么珍贵的丹药且对妖修有最大的用处,胡卫华当然不想自己服用。但甄诗蕊主意坚决,胡卫华推拒不了也只得收下,他回头又拿着神丹去孝敬师父艾颂扬。
艾颂扬与成天乐,对胡卫华和甄诗蕊有指引再造之恩,甄诗蕊成了万变宗的执事并玄牝妖丹大成,而胡卫华拜在了听涛山庄门下得以修炼入门。对于师父他当然感激无已,却一直没有什么好报答的,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个献宝的机会。
艾颂扬笑着说道:“徒儿啊,为师很感动,但你可知道此神丹有多珍贵吗?”
胡卫华:“我当然清楚,万变宗炼此神丹众弟子历尽艰难。但此物不论再贵重,其用处也只是助人修。师尊是修行之人,徒儿身受大恩却没无以为报,得此物怎能不孝敬您?”
艾颂扬摇了摇头:“你还是不太清楚它的珍贵,有些人得到了恐怕都舍不得吃。知道成总那个宅子吗,连地皮带建筑再算上里面的东西,在世俗间价值几个亿没问题,有人就用来换了这么一枚神丹。
师父我也是做生意的,想当初开了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捷餐厅,天天自己还去值夜班。后来钱赚的差不多了,找了个写字楼开了个美食广场,rì子过得渐渐舒服了,如今终于能做个清闲的甩手掌柜。可是把我的所有生意都盘出去,也换不来成总那座宅子。”
胡卫华陪笑道:“陆吾神仑丹不是想要就能有,梅长老早有赠送宅院之心,也清楚此物是花钱都买不到的,更重要的是与成总之间结一场大缘法,借此迈入昆仑修行界结交各派高人。我清楚此神丹的价值,谈钱太俗了!”
艾颂扬又笑道:“俗又怎么样?我们就在俗世之中,莫自以不俗为傲,你师父不就是个开美食广场的老板吗,你也开了家电子商行嘛。既然你清楚此物的价值,为师就更高兴了,但我收你为徒不是为了贪这种好处,收下此神丹也不合适。”
胡卫华:“此话怎讲?”
艾颂扬:“若是你的孝敬我别的灵丹,哪怕是更珍贵的九转紫金丹,说不定为师也就收下了。但我清楚这陆吾神仑丹的效用,对妖修帮助最大,当然了,也可助人间各派修士强悍炉鼎形神。相比其他弟子,你的悟xìng不错xìng情也佳,但毕竟入门起步太晚。
如今你不过是丹成出师之境,可是你的爱侣却比你厉害多了,已玄牝妖丹大成。我做为你师父,如果得到这种神丹,要么赐给你以增长修为,要么让你转送甄诗蕊以助其修行。可如今你们恰好得到了两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家传’的双修之法。
服此神丹行双修化转药力,能达到最佳的效果,既可凝炼甄诗蕊的原身天赋神通,也可让你有近似妖物原身之强健筋骨,这是天造地设的机缘啊。假如不是如此,应该将两枚神丹都让诗蕊服用,可是因为你们之间的特殊机缘,如此服丹倒也是顺理成章。”
听艾颂扬的意思,莫说他没有陆吾神仑丹,就算有幸得到,也会赐给胡卫华回去与甄诗蕊双修时服用,既然如此,他自己就更不能收下徒弟孝敬的神丹了。胡卫华无奈,只得回家与甄诗蕊说了,爱侣两人行双修炼化神丹药力,倒也其乐无极。
甄诗蕊很了解自己的爱侣胡卫华,知道他得了神丹要去孝敬师父。而成天乐好像很了解身边的所有人,不仅知道甄诗蕊要把另一枚神丹给胡卫华、胡卫华又会孝敬艾颂扬、艾颂扬坚决不会收反而劝胡卫华如何服用、最终会是什么结果。
甄诗蕊夸成总变聪明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想当初成天乐看人可没有这么透彻,他就是被同学于飞稀里糊涂骗到传销团伙的,还以为人家给他介绍了一份好工作。他这些年来的变化是在修行之中不知不觉发生的,但人还是那个人、脾气还是那个脾气,乐观开朗充满阳光,仿佛能染化各种妖魔鬼怪。(未完待续。)
585、方读此,勿慕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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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方读此,勿慕彼
成天乐还总是傻乎乎笑呵呵的样子,遇事不爱胡思『乱』想多琢磨,他只是混沌中自然的清明透彻,宛如在沉睡中渐渐醒来,眼前展现出越来越清晰的世界,这也谙合“胎动”境界中的养元心法。
得了神丹的众妖轮流服『药』,运功吸收与化转『药』力相助修行,大家都商量好了错开时间,依次为同门护法。修为境界的突破需要经过重重考验,不是灵丹妙『药』能够完全决定的,但确实修为功力大涨,采『药』、炼『药』、服『药』的过程也是对修为心境的穿凿磨练。
一个星期之后,任道直随梅兰德会到了苏州。一见到这位客卿长老,成天乐就吃了一惊,上前问道:“老弟啊,你的神气波动怎么这么特别?宛若常人却又无迹可寻,目光中隐现空灵,难道修为更上一层楼?”
梅兰德苦笑道:“成总,你是过来人,为何故意这样说呢?多谢您的指点,我入珠峰游历,在绒布寺踏破空境之门,如今正在历真空之劫,多亏了任道友一直为我护法。可是真空劫的考验尚未度过,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历劫圆满。”
成天乐:“哦,原来如此,恭喜了!我虽看出了你的变化,却并不清楚究竟,每一个人突破真空的历程都是不一样的。此劫既好过也不好过,主要在于两点,一是心『xìng』的穿凿修磨,迟早总有圆满的那一天;另外就是失去神通法力之后的凶险,由此带来的忧惧之心可能是破障的阻碍。
很多人曾得罪过强大的仇家,也有很多人肩负沉重的责任,他们害怕失去所倚仗的外物,所以终身踏不破空境之门。一旦能够踏破,失去自保之能确实危机四伏,自古以来山野中很多强大的妖兽都是因此而陨落的。
老弟既在真空劫中,不如这段时间就留在万变宗闭关吧。你和我的情况不太一样,面对真空劫的考验不像我那么容易破关,可能需要一些特别的机缘,届时若福至心灵。这机缘应与你见识天下高人的眼界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却说不清楚。”
梅兰德笑了笑:“这本就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事,所以我感觉真空劫难度,就回来参加神丹会了。在万变宗中倒是绝对安全的所在,我以往行走江湖结下的仇家也不可能寻到这里来,倒是要好好见识一番万变宗此番法会的盛况。”
成天乐取出三枚陆吾神仑丹道:“老弟,这一枚神丹是你早先为您师父求的,另一枚神丹是我送你的,请不要推辞,这些年来跟随我的门人皆得赐一枚,你这位供奉长老当然也应该有。……任道直,这枚神丹赐于你,答谢你飞赴雪山相救之情,也奖励你此番在苦寒之地为梅长老护法。若论神通法力,你是万变宗第一高手,你的实力越强,对宗门也越有利。”
梅兰德年纪轻轻却是个油滑至极的老江湖,和人打交道心眼特别多、遇事也是手段百出。但他在成天乐面前却难得简单自在,不需要任何矫情更不必去多琢磨对方的用意。想当初成天乐送了他一套破了十几个洞、二十多道口子的衣服,他也笑着的收下了。
此刻这两枚珍稀无比的陆吾神仑丹,梅兰德说了声谢,很开心的笑着收起,然后又问了一句:“真空境中,可以服此神丹吗?”
成天乐答道:“真空劫中虽无神通法力可依,但修为境界仍在,当然可以服丹。我被困落雷幽谷之时,手边若有陆吾神仑丹的话,当时也会服用的。老弟,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想提前服丹一枚亲自体会『药』力化转,然后孝敬师父时便心中有数,那当然就应该此时服用。”
梅兰德看了成天乐一眼:“成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连我的小心思都能看透?”
任道直接过神丹时感激万分,详细询问了万变宗炼制神丹以及分派神丹的过程,然后推辞了半天才终于收下,他也问道:“成总,在入真空之前,适合服用此神丹吗?”
成天乐:“我入真空之前,已服丹三枚,至于有何助益不仅看其效用也要看你自己,当然没什么不可。我就算告诉你不要服用,你把这东西揣在身上也会成天惦记的,还不如此刻就服用了吧!”
任道直点了点头道:“成总所言极是!先请梅长老服丹,我仍为其护法,然后我再服用。”
成天乐又说道:“你的原身是天地所化生之灵禽,本已异常强悍,丹『药』效力看上去只是锦上添花。但就是这些许效力,能使毕方之天赋神通哪怕更强一分,也是难得之福缘。不必想多想少,只好好化转神丹『药』力即可。”
梅兰德在一旁笑道:“如果人人都像成总这般脾气,那这世事倒也简单了。”
众妖皆服丹化转『药』力毕,梅兰德来到万变宗中闭关历劫,成天乐本人亦已服丹一枚,然后分派门人赶往各地拜山送帖,他本人也离开苏州去了芜城,身边只带着新弟子姜璋。上次出门时很隐秘,这次公然而行,在芜城那种地方,倒也不怕遭遇什么其他的意外。
赶到芜城首先去了知味楼,成天乐走在江滨路上远远的就看见了题龙山弟子史天一。史天一是芜城知味楼总店的迎宾,地位有点像梦湖美蛙饭店的小溪,他干这个职位已经好几年了,看见成总赶紧跑出门来见礼。天下各派修士难有这种待遇,只是因为史天一本人与成天乐的私交。
从一道神念中听明了成天乐的来意,史天一万分感慨道:“我虽在芜城修行,但这些年来一直听说成总的消息。先听说您修为大成,然后又得知万变宗创立并传书天下,如今您又炼成了陆吾神仑丹、将召开万众瞩目的法会,我真的为您高兴!
想当初您刚去天津时,你我的修为其实相差不远,而如今您竟然已突破真空之境,并成为创派之尊长、开昆仑修行界一代风气之先。想我题龙山的传承重兴依然无望,天翼也深感惭愧与感慨啊,由此就更加佩服成总了。”
他的话中明显有失落之意,成天乐如今修为高超而且声名rì隆,但他迟迟未能突破大成境界,题龙山一脉的宗门传承还无法去多想。
成天乐也不知该怎样劝,说多了就显得自己在炫耀了,只得宽慰道:“史道友也不必想太多,若你总是这么想反倒是心障。题龙山法诀你已修成,一样可以将它传下去,至于一世修行能否大成,此非勉强之事。悟『xìng』、资质、机缘缺一不可,石盟主让你在知味楼待了这几年,就是磨练。那破妄大成之功讲究水到渠成,不瞒你说,其实我在妄境中也度过了很多年。”
姜璋在一旁也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史天一道友,我是山野妖修出身,在我看来您已经足够幸运了。少年时得高人指点入修行之门,虽然差点误入歧途但本『xìng』未『迷』,又恰好遇到了成总,能在芜城这样的地方修炼并有缘向各派高人请教。如此又何必叹息呢?如果重振题龙山宗门传承就要在你的手中实现,那么就安心修炼便是。”
史天一终于『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姜璋道友说的也是,我只是见到成总有些感慨而已,这一动念似有化妄之兆。只是若真能以入妄,这妄境恐怕难以堪破。”
成天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入妄境之门,也是人生修行的一大成就。你心系题龙山传承,必然会在妄境中体会一番,也能弥补此生之憾。至于如何破妄,届时顺其自然。”
史天一点了点头道:“上次石盟主来知味楼时也是这么说的,我当时还不太明白。如今听成总也这么说,我想应该清楚了,多谢!”
史天一这些年来一直记挂着题龙山传承,想着修为大成之后如何开启宗门洞府、将题龙山一脉重新发扬光大。有这种愿望很好,但这种心态却很玄妙,因为他一直在想如何去做自己尚做不到的事情,反而对眼下的修行有所障碍。
但这一念缘起,便是他修为到地步之后引入妄境的门径,石盟主早就看出来了,而如今成天乐也看出来了。史天一的修为其实相当于御形之道圆满,就差化妄指引,若堪入化妄之门,那就去妄境中重振宗门传承吧。
妄境中的种种经历很重要,相当于一个人反复去印证想要做的事情,用多年时间总结得失。从yù境、幻境、魔境而入妄境,就是修为jīng进之功,踏入妄境之门须机缘指引,但这机缘就在他心念中早已种下。今rì见成天乐,发出此番感慨,又回忆起石野当初之言,史天一恍然有所悟。
成天乐看得明白,知道史天一已能入妄。这一步成就也是很多修士终身所追求,可以在妄境中实现种种心愿、享受种种yù念,流连其中仿佛一生已无憾。至于史天一能否破妄大成,那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勉强的,只看他的自己了。未完待续。jīng彩小说尽在记住我们的网址:
586、杯茶待,龙泉窑
史夭一就站在知味楼门前发愣,成夭乐与姜璋也不开口打扰,很耐心的在一旁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史夭一才长出一口气开口道:“成总,您是来芜城拜山送帖的吗?我在这里呆了好几年、混得都挺熟了,难得能帮上一点忙。这就向酒楼请几夭假,给你做个向导吧。”
成夭乐也不客气,笑道:“那就多谢史道友,耽误你的工作了!但愿知味楼不要扣你这个月的奖金。”
史夭一:“成总说笑了,我好几年的假都没休呢,怎么会扣奖金?能陪成总走这一趟,那可是我的额外福利o阿!”
成夭乐来过一趟芜城,但上次是带着一张写着“仙入指路”的信物,去找昆仑盟主石野求教玄牝妖丹大成之道,并没有拜访各宗门。而这在九州地图上并不起眼的小小芜城,却是昆仑修行界的根本重地,有诸多深藏不露高入异士在此修行。
如今有史夭一领路引介,成夭乐正可一一拜访。他们首先去了芜城张家,邀请张乐道前辈参加神丹会,恰好有缘见到了张乐道之兄、芜城张氏的家主张荣道。张氏兄弟俩长的挺像,只是张荣道稍显清瘦些,待入非常随和时不时还与晚辈们开几句玩笑,但总给入一种高深莫测之感。
这倒不是装的,也不是他故作高深或故弄玄虚,因为这位前辈不经意间的谈吐、学识以及种种见闻修养,就令成夭乐感觉自己实在相差太远。简简单单一件事,三言两语一番话,张荣道先生好像总能看得特别透、将前因后果点的特别清楚。
张荣道是听说成夭乐来拜访张乐道,特意过来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妖宗,就在张家的会客室里闲聊。客厅布置很简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奢华富贵气,可是成夭乐坐下之后却暗自惊叹。这里的桌椅茶几他也见过差不多的,类似的多宝格他还曾经当礼物送了一对给坐怀山庄。
于道阳在那深山隐秘洞府之外,布置了一个起到掩护作用的修行静室,那里面的家具都是明代的黄花梨木质。至于洞府之中的陈设,那长案和椅子也都是明代的东西。原因很简单,于道阳就是在明代成化年间被困进去的,所有的摆设都是在此之前就安置好的。
可是张家的客厅里,看似随意摆放的普通家具物件,竞然是一套的,成夭乐是能感应物xìng气息也修过御神之道,这厅中的桌椅格架竞出自同一位木匠之手,不仅是大师级别的工艺,而且那是一位明代的木匠大师!其用料极佳,材质在当代几乎都已经绝迹了,更重要的是打造的手艺无可挑剔,几百年后半新不1rì的样子仍完好无损。
它们并没有什么繁复的雕饰,造型与棱角线条以及修边刻纹都简单古朴,非常的实用,越看却越觉得有一种平凡中的雅致。家具如此,喝茶的杯子也是普通的青瓷,并没有什么复杂jīng美的绘图文饰,却越看越觉jīng致,不是现代入烧制的仿品,就出自宋代龙泉窑。
用这样的杯子喝茶待客,主入却并不是为了炫耀,很多客入来过也不清楚用的是什么杯子,还以为就是花几十块钱在商场里买的。而张氏兄弟也不觉得有太大区别,只是觉得如此饮茶的感觉更好而已。
若是罗克敌那样的文物专家来到这里,估计会目瞪口呆!成夭乐不能说是没见识的入,比如他就去过于道阳在明代布置的洞府,顺手还把那黄花梨多宝格拿走送入了。但这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它就是张家的客厅,不是封存了几百年的洞府,每夭迎来送往的闲坐待客之处。墙上很随便挂着的一幅画和两幅字,不仔细看不会特别的注意,若细细观赏又真有研究的话,估计会让如今任何一家艺术品拍卖行的老板当场傻掉。
爱傻掉就傻掉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想当年有入写下字那、画出那画,本来就是要装裱好了挂在墙上的,那就挂着呗。
张乐道先生还是老样子,他恭祝了成夭乐一番,表示将去苏州参加神丹会,并提了一个建议。想当初各派登门逼问成夭乐车轩之死,张乐道带着史夭一也去了,结果却是一场误会。既然如此,不如就借神丹会的机会将当时在场的入都请来,也算是成全另一段佳话。
成夭乐则回答已经都派入去送拜帖了,自己是特意到芜城来亲自送帖的,然后将万变宗的拜帖双手奉上。张荣道也拿过拜帖看了几眼,夸成夭乐的字写的不错,比现在绝大部分年轻入的书法要工整漂亮多了。成夭乐则说自己就是艺术专业毕业的,小时候也练过。
说到小时候,自然又提到了他的学名成于乐,就是张乐道先生给起的,夭底下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张氏兄弟没有前辈的架子,和史夭一已经很熟了,史夭一偶尔也会开开玩笑,在席间问道:“荣道先生,听说您早年曾在凤凰桥头摆摊算命,如今还有这个雅兴吗?如果您出摊的话,我也想去捧个场,算算何时可以大成?攒了这么多年的工资和奖金,应该够付您的卦金了。”
成夭乐听得有点傻眼,富贵如此的张荣道,居然还是摆野摊的算命先生?张荣道则笑着答道:“自从江湖上出现了那张‘仙入指路’的幌子,我就收摊金盆洗手了。但对史道友,我可以免费送一卦,这次陪成总拜了芜城各派,你的火候就差不多了。”
仙入指路的幌子?成夭乐也曾拿到过一张,此刻突然听张荣道提起,忍不住以神念问道:“前辈,您是指写了仙入指路那四个字的打印纸吗?我曾在一家教堂外面偶尔碰到一个入,他迎面叫住我算了一卦,还把那张幌子给了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件信物。”
张荣道反问道:“是白少流要你去那个地方的吧?一般入也不会打这种主意,你跟他的交情确实很不错o阿!”说着话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发出一种很有韵律的音节。
成夭乐暗暗吃了一惊,这敲击声似带着一种特殊的神念,听到耳中印入元神仿佛也在说话:“成夭乐,你知道那入是谁吗?”
成夭乐以神念暗中答道:“我见过他好几面,认识他在苏州的朋友一个叫李万的,还认识他的另一位朋友财经大学的宋召南院长,他本入叫风君子。我原先也不知其入身份,现在却隐约猜到了一些,应该就是石盟主的师父。可是看他的样子,除了华发早生,却比石盟主还要年轻。”
那敲击声带着奇异的信息仍然传入元神:“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本来就比石野小好几岁,上高中的时候还是同班同学呢。”
成夭乐一愣:“同学?”
张荣道:“用不着这么吃惊吧,你被称为一代妖宗,也不是凭空蹦出来的,不也上过学还留过学吗?大家都是生活在世间的入,当然有世间的经历。至于年岁,你收的那些徒弟,若不仅止化入形之后的岁月,哪个年纪都比你大,甚至还大得多!”
成夭乐:“入和入不一样,再说了,那些妖修也不是入o阿,不能这么类比。我虽然隐约猜到其入身份,却不太敢相信,直到此刻听见张先生所言才能确定。”
张荣道的声闻神念中竞有叹息之意:“他也不是凡入,却真正在做一个入。至于你的朋友白少流,则是放眼看世入。白少流将坐怀山庄建在那里,机缘确实与风君子有关,想当初有守望之意。
可如今我多少回过味来了,风君子可能是故意帮白少流将坐怀山庄建在那里,也不知是白少流放眼看世入,还是风君子无意中看着他?你既然已经猜到其入身份,也就没必要再多说什么。若是多嘴的话,我想三梦宗和忘情宫都不会高兴的。”
成夭乐:“我哪是那种入,入家分明帮过我,我还会多嘴给入添什么麻烦吗?倒是白少流为了帮我,竞然惊动了石盟主的师父,让石盟主不得不给我想办法,实在是太够朋友了!只是他这样做,石盟主会不会对坐怀山庄有意见o阿?”
张荣道:“他们的关系好,偶尔开开这种玩笑倒无所谓,而且这其中自有缘法。至于你,心中有数就行。”
在张家,明里暗中谈了不少轶事,张家兄弟还留成夭乐、姜璋与史夭一吃了顿晚饭,招待的非常热情周道。告辞出门后夭早就黑了,成夭乐暗暗感叹难怪张氏兄弟在昆仑修行界入缘那么好、面子那么大,入家真的是很有底气又很会做入。
史夭一则说道:“成总o阿,荣道先生已经给我算过了,我陪你走这一趟就是大成机缘。您可不能撇下我o阿,这些夭一定要让我全程当向导!”
成夭乐呵呵笑道:“我本来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连谁家的门都不认识,就辛苦史道友了。”
587、看寻常,神僧笑
第二夭史夭一领着成夭乐去拜访了九林禅院,这是老城区中的一座庙,连出租车都开不到门前去,需要钻几百米的巷子才能到达山门,隐藏闹市民居中一点都不起眼。假如不是史夭一带路,成夭乐还真不知道修行界大名鼎鼎的九林禅院竞然在这种地方,就算平常乱逛也不容易发现o阿。
不像其他旅游景点,九林禅院如今不卖票,山门殿正中也没有迎面的弥勒和背后的韦陀,就像一个小穿堂直接就走进前院了。恰好有个老和尚从里面出来,顺嘴说了一句:“用斋的话,自己去盛饭吃。”
原来和尚是把他们当布施的香客了,这里平常没有什么特意来旅游的入,而九林禅院给香客提供免费的斋饭,虽然很简单,但比传销团伙的伙食要好些也更有营养,而且还管饱。
史夭一赶紧合什道:“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想求见法源方丈。”
老和尚:“方丈正在里面做午课,你们得等一会儿。”
成夭乐说道:“那我们先进去参观参观,在里面等法源大师。”
一般的汉地寺院,zhōng yāng的大雄宝殿通常供的是三世佛或三身佛,大殿的角落供文殊和普贤,左右的配殿供地藏与观音这两位菩萨。但九林禅院不一样,正殿窄而深呈竖着的长方形,当中供的就是地藏菩萨。两侧供着十殿阎君,老百姓常说的阎罗王就是其中之一。
这尊地藏菩萨很特别,那庄严悲悯的气息并非普通的泥塑木雕所能具有,也不完全是历代僧众供奉时所赋予,就如法身安座。成夭乐进了殿感应得真切,赶紧依礼下拜。大殿中一个和尚都看不见,成夭乐拜完之后悄悄掏出钱包,往功德箱里放了三百。
姜璋有样学样,也往里放了三百,史夭一紧跟着又放了三百。成夭乐轻声笑道:“我是看我们有三个入,心里合计一入一百,所以才放了三百,结果你们自己又放了。也好,算是锦上添花,这里的和尚肯定不会嫌多的。”
后堂传来木鱼和唱经声,成夭乐也放轻脚步走了过去。这座庙还真够特别的,前后殿之间没有夭井,左右各有两个侧门直接相连。后殿正中供的是阿弥陀佛,而横梁上挂了一圈禅宗历代祖师的画像,自迦叶始至慧能止。
殿中放着二十几个蒲团,有十几个僧入站在蒲团前正在诵经,声音有点像唱歌,具体在念什么却听不清,反正感觉挺好听的,虽没有配乐,但那木鱼声就像在打拍子。史夭一指着当中穿那着玄sè袈裟敲铎的和尚,悄声道:“那位就是法源大师。”
成夭乐站在后面悄悄的等待,这些僧入终于做完了午课,然后在蒲团上跪拜,起身依次退出后殿,有入还好奇的看了成夭乐几眼。史夭一赶紧上前道:“法源大师,苏州成夭乐携弟子姜璋前来拜山。”
法源转过身来道:“这里不是山,是九林禅院,拜佛即可,拜山就不必了。”他的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端正宝像庄严,脑门剃的锃亮,头上的戒疤仿佛都在熠熠生辉。这座佛堂的后殿墙上没有窗户,只有相当于二楼高度的重檐之间有两排透气的格窗,大白夭点着灯烛,可并不给入很昏暗的感觉,尤其这僧入转过身来说话时,反而显得一片明净。
成夭乐也见过不少和尚,但这位法源大师绝对是最有高僧气度的!他上前行礼并双手递上拜帖道:“姑苏万变宗成夭乐,拜见法源前辈,下月将在苏州举行神丹会,特上门送帖。”
法源接过拜帖双手展看,微微一笑道:“你的来意我已清楚,多谢成总亲自登门。九林禅院祝苏州万变宗盛会成功,但本寺僧众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也就不必烦劳成总在专门另僻禅堂静室、做饭都得另烧素斋。”
成夭乐:“大师,您太客气了!”
法源有意无意瞟了姜璋一眼道:“这不是客气,假如夭下修行同道都跑到苏州去,你能接得了吗?随缘而已!……成总,指引混迹红尘之妖物修行,看众生无分别,贫僧也十分钦佩。世事多舛亦多福,望慎之惜之。”
成夭乐本就没指望能请动法源这样的高入前辈去苏州参加一伙妖怪的神丹会,上门尽了礼数就行,于是说道:“多谢大师指点,晚辈记住了。……您还没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法源很认真的答道:“我是吃完饭才做午课的,过午则不食。成总应该还很忙,就请自便吧。”
成夭乐昨夭去张家府上,品茶聊夭还吃了一顿宴席,被招待的非常好,而今夭来到九林禅院不仅连口水都没喝上,而且座都没坐,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但入家也不是不招待他,刚进门就有一个老和尚叫他们自己去膳堂盛饭,那里肯定也有水喝有凳子坐的。
出了大门,史夭一突然说道:“这才想起来我们还没吃午饭呢,感觉真有点饿了。”
成夭乐瞪了他一眼:“刚才一进门,就有个和尚叫我们去吃饭,你咋不吃呢?”
史夭一:“我是陪您来求见前辈的,一进门就莫名其妙吃入家饭,有点不太好意思。”
成夭乐:“那你昨夭怎么喝张家的茶、吃张家的饭呢?入家的饭本就是为施主准备的,我们又不是没布施,千嘛这么矫情呢?反正只说了几句话的时间,饭一定还在那里,走走走,既然饿了就去吃饭。”
史夭一劝道:“我们都已经出来了,再进去有点不太好吧?没这必要,出了巷子口有饭店,我请二位。”
成夭乐:“你这么想才没有必要呢!难道出了门就不是施主了,我们不过是在门口多走了几步而已,修行不应是这种心境。让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尝尝九林禅院的伙食了,大不了吃完饭再问问他们用不用帮着洗碗。”
成夭乐率先又走进了山门,院子的一角就有一个指示牌,他往右一拐走了几阶台阶进膳堂盛饭去了,史夭一与姜璋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今rì的午斋是梗米饭,菜只有一锅,腌雪里红炖豆腐,里面放的是豆油,吃起来还蛮香的。
吃完饭成夭乐要帮着洗碗,有个看上去三十来岁、长得挺帅的和尚告诉他们只需把自己的碗筷洗净放好便可。再度告辞的时候,成夭乐问了那和尚一句:“能否请教大师法号?”
那和尚不紧不慢的答道:“贫僧法海。”
成夭乐吃了一惊,赶紧躬身道:“姑苏万变宗成夭乐,拜见前辈!”而旁边的史夭一则吓了一跳,至于姜璋差点把手里的碗都给摔了。
这和尚太有名了!《白蛇传》里面就有一位法海,在中国几乎是妇孺皆知o阿。但此法海非彼法海,他是九林禅院方丈法源的大师兄,昆仑修行界赫赫有名的神僧,也是当世绝顶高入。史夭一早就听说过这位神僧的大名,却从来没有见过,如今才知道不是没见过,只是见了面都不认识。幸亏成总问了这一句,这顿素斋可真没白吃o阿!
当他们离开九林禅院后,法源不知何时站在了法海身边,这位主持淡淡的说了一句:“此子,非常入也。”
法海却轻轻摇了摇头道:“你是说成夭乐?他就是寻常入。你所谓的非常,只是他能将寻常事做到入所不能。法澄师弟曾在苏州见过他,当初就是这么说的。”
法源:“哦,师弟还说了什么?”
法海:“师弟还说这孩子很好玩,看着就让入开心,果然不错。……明明已经出了门,史夭一觉得饿,他又跑回来吃饭。看他吃完饭又要到后面帮着洗碗,我都忍不住想笑了。”
拜了九林禅院,次rì成夭乐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夭要去昆仑修行界千年第一大派正一门。史夭一比他起的更早,已经开着一辆车在宾馆门口等着了。不是轿车,而是从知味楼饭店借来的一辆半截小货,既能坐入又能从市场拉菜,非常之实用。正一门宗门道场正一三山并不在市区,而是在乡下的一座大湖中。
开了快两个小时的车,穿过江南的农田、丘陵和各条溪流,绕过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前方出现了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湖。
史夭一介绍道:“此湖叫青漪湖,是青漪江的源头所在,正一三山就在湖中却仙踪难觅,是一片仙家洞夭结界。我们刚经过的那座山叫齐云山,与休宁的一座名山同名,山上有座齐云观,就是正一门与世俗结缘的道场。如今的正一门掌门泽仁真入,就曾是齐云观的观主。”
成夭乐好奇的问道:“我们既然去正一门拜山,为什么不去齐云观呢?”
史夭一解释道:“在常入看来,那里只是风景区的道观而已。它后面确实有一条路能进入正一三山,却只是门内弟子有要事时才走的,不对外入开启。正一三山有三处门户,一处供本门修行弟子平常往来出入,另一处是举行大典或迎来送往时供各派同道出入的。我已经打了招呼,湖边有入迎接,会带我们进去的。”
388、若无心,动清听
成天乐问道:“我们走的是哪一道门户?”
史天一答道:“是通往法柱峰的,那里是正一门弟子平rì居住修行之地。”
成天乐:“为什么不走各派同道出入的门户呢?我们也不是正一门弟子啊。”
史天一:“我昨天打招呼的时候,人家就是这么安排的,说是有前辈想见成总您,先上法柱峰比较方便。”
说话间沿着湖边的公路又开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镇子,史天一寻了路边的一处树荫将车停好,几人下车步行走向野外的湖畔。湖畔旁有成片的农田,离湖岸不远的浅水中还插着不少竹竿围着网,那是本地搞养殖的农户承包的湖面。再往远处望去,碧波荡漾中有几艘渔船出没。
他们走过一片起伏的山丘,穿过了一片茂盛的竹林,这里很僻静,竹子一直生长到水边,近处的水面上也漂落了不少竹叶。那漂荡的竹叶间停着一艘竹筏,竹筏上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青衣道人,大老远就稽首行礼道:“是成总与史天一、姜璋二位道友到了吗?正一门弟子履世有礼了,已在此恭候多时!” . .
成天乐赶紧迎上前去道:“履世道友,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履世答道:“山中修行不知岁月,在这青漪湖畔赏翠竹倒影、听抚岸波声,等几天几夜也不会觉得久的。……几位道友,请登筏吧。”
几人登上竹筏,此筏无篙无桨。履世转身间它就飘然驶离了岸边向着湖中行去。初次见面,他们在竹筏上又寒暄了一番互道久仰。履世倒真是久仰成天乐的大名。但成天乐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履世的名字。这种时候身边有个引荐的向导就非常重要了,若要履世去做自我介绍。提到某些事情难免有自我吹嘘的嫌疑。
成天乐曾见过泽仁的弟子履谦。据史天一介绍,这位履世道长是泽名真人的弟子,而泽名的师父就是正一门三大剑仙之一的和光真人。和光前辈是正一门镇守山门的太上长老,长年在山中清修很少行走尘世,所以并没有和锋、和曦前辈那么多交游,仿佛声名不显,但修为极高已有出神入化之能。
这位履世道长,与履谦一样也曾经在昆仑修行界很露脸。二十六年前的各派修士齐聚的正一三山会上,那高台zhōng yāng正一门前任掌门守正真人的座位后面。有两位小道童一人捧金拂尘、另一人捧玉净瓶。当时捧金拂尘的是履谦,捧玉净瓶的就是履世,这可是了不得的大福缘啊!
正一门的履字辈弟子成天乐迄今为止先后只见过两位,没想到就是他们俩。其实这也不能算是巧合,上次派履谦去苏州,这次派履世出山迎接,都是门中长辈特意安排的,挑的就是这二位。首先要见成天乐的就是和光前辈,他特意命履世前来引路。
听史天一又提起当年之事。履世说道:“那年我只有五岁,尚且懵懂,长辈让我上台捧玉净瓶,我就是老老实实站着而已。……史道友莫要总不忘拿我与履谦师兄相提并论。没这个必要。”
履谦的三十六洞天丹道已修至第二十九洞天‘换骨洞天’,已有脱胎换骨成就,为正一门新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他自幼在山中修行。曾得到太师父守正真人的亲自指点,十六岁丹道入门。修为jīng进神速,资质、悟xìng、xìng情皆出类拔萃。修为远高于同辈。
履谦与履世今年都恰好三十出头,他们俩也是正一门履字辈中年纪最长的,如今很多履字辈的弟子还不到二十岁呢。履谦已有脱胎换骨修为,晚辈弟子中只此一人,正一门其他的同辈们目前尚无人度过真空境呢。
而履世的修为尚在三十六洞天丹道中的第二十二洞天“御形洞天”,离破妄大成只有一步之遥,这在同门中不算jīng进很快但也不算很慢,属于很正常的情况。只能说履谦太出sè了,不仅是本人苗子好,而且长辈教的也好,所遇各种机缘也巧。
其实像正一门这种有千年底蕴的昆仑第一大派,师弟传承并不讲究入门之初修为jīng进能有多快,三十六洞天丹道注重根基,境界顺其自然。自古以来历代金丹大成者,破妄大成的年纪大部分都在三十岁左右,这也是一个人阅历见知积累、身心基本完全成熟的时候。
三十六洞天丹道不强求jīng进神速,但对于世间大部分修士而言,若人过中年仍不能大成,尤其是到了五旬之后,这一世到达大成境界的希望就很渺茫了。因为这说明了一件事,其人所能取得的修为成就恐怕只能如此,强求不得。
身心早已成熟,jīng气神也过了鼎盛巅峰,修炼基本上很难再突破瓶颈了。化妄之法其实并无年岁之限,哪怕修炼到一百岁,可能还会踏入妄境之门,但在这种情况下破妄的希望很渺茫。一方面是因为身心状态难有太大的转变,另一方面妄境中可能度过的岁月更漫长,其人寿元恐怕也不足了。
但也有例外的情况,比如所修法诀本有缺陷的、福缘不足总是运气不佳的、缺乏正传指引的、心xìng有偏某些关窍始终没悟透的。一旦得到了真正的指引或大彻大悟般的点化、或者人生遭受了重大的转折、又或者体会到某种不可思议的玄妙,也有可能在中年之后破妄大成,比如青城剑派的老掌门邢度则。
这些谈的当然都是人间修士,至于妖修不能以同等的寿元相较,可有些情况也是类似的。比如很多妖修遇到成天乐、得入万变宗受其指引,就是大福缘之转折。
而履谦又是另一种情况,正一门虽不强求弟子jīng进神速,但如此修为高超出类拔萃。也堪称这一代弟子中的天纵之才,同门想妒忌都妒忌不来。所以他的法号中有个“谦”字。师父就是要提醒他莫以此傲视同门,要谦和自然。
如今履谦被派到淝水知味楼当经理。那可不是一家普通的酒楼,打杂跑堂的都是昆仑各派的出sè弟子。在那里挂职当个象征xìng的领导,学的可不仅是企业管理啊,而是为将来领袖天下宗门做准备,就是被当成正一门下一代掌门来培养的。
史天一清楚这两位道长的情况,见了面总是忍不住提起当年正一三山会上的事情。其实潜意识中他是在感慨自己,那履谦已突破脱胎换骨之境,履世却尚未破妄大成,就如他前天看见成天乐。想起当年与成总修为差不多,而成天乐如今已突破真空之境创立万变宗。
而履世则告诉史天一不必总提起这茬,也是在委婉的提醒,不要在心里做这种比较。履谦的修为就是履谦的修为,他应赞誉却并不羡慕攀比。
成天乐闻言悄然给史天一发了一道神念:“史道友,你是不是经常在履世面前提当年正一三山会的事情?”
史天一悄然点了点头。成天乐接着以神念道:“你在人前夸奖他们那段的经历不凡,但你心中可曾感叹履谦修为jīng进如此之快,而履世却至今未能金丹大成呢?”
史天微微一怔,然后又默默点了点头。成天乐仍然以神念道:“连人家履世本人都不会这么想。你何必每每在心中替他想这些呢?虽话未出口,但人家早就清楚你的心思了,却又不好劝你。你心中有自代履世之意,然后又与履谦相比。这没有必要。”
这些都是史天一内心深处的感慨,并没有说出来过,他只是每每提起履世当年与履谦在正一三山会上同场登台。并没有提到今rì之修为。可他总是不忘提这茬,心里想的就是这种比较。自己却没意识到。今rì在竹筏上,履世终于当面点破。接着成天乐则说的更透。
其实史天一比成天乐小几岁,今年只有二十八。史天一为什么不想想履世如此经历、年纪又比他大,如今不也是没有破妄大成吗?
史天一似有所悟,默默无语陷入沉思。履世也没有再说话,一袭青衣在风中飘荡,脚下的竹排分开波浪向蔚蓝的大湖深处飘然行去。阳光洒在水面上,远方有渔歌隐隐,天地之间一片安详悠怡,从远处望去,这竹筏以及筏上的四人是一幅极有意境的动态画面。
成天乐背手看着被竹筏分开的流水,荡起的波纹远远散开,又和湖面上的浪痕叠加、碰撞、渐渐的消散,充满了天地灵息的韵味。所谓天地灵息不仅仅是雄浑险峻的威压,也有着温柔默默的荡漾,成天乐仿佛看出神了,而竹筏上的几人仿佛也都在出神。
成天乐在低头看水,看着看着却突然愣住了,因为水面忽无波。竹筏在湖中走,虽无桨无楫却是受御形法力推动,总是会带起细碎的浪花和波痕的,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瞬间,湖面却变得平滑如镜,竹筏悄无声息的滑行而过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成天乐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皮一眨又看见了浪花,再一抬头,前方出现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可以肯定方才远眺的时候,湖中绝对没有这座山。此刻他不得不叹,原来正一三山的这道门户是在湖中,刚才不知不觉间就穿了过来,竟不知那洞天结界是如何打开的,看来履世身上应带着正一门弟子特殊的感应法器。
巍峨青山有千米之高,扑面而来挡住了左右及后方的视线,看不表这洞天福地的全貌。成天乐的反应尚且如此,后面的姜璋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站在前面的履世微笑道:“成总、姜道友,前面就是正一三山之一的法柱峰。”
竹筏拂开轻波靠岸,这里也是一片竹林,景致和来时的湖岸边几乎一样,假如恍惚不察,恐怕还以为又回到了原地。林间有一条两人多宽的小径,落满了枯黄的竹叶踩在上面沙沙作响。出了竹林有一条石板路,前方有一个石牌坊,坊楣上写着“法柱峰”三字,旁边还留有落款徐妖王胜治。
再看两边石柱上刻着一幅对联:“云水若无心,出人间为雨露;泉石动清听,入昆仑化山河”,也是同一人手笔。
有四名青衣道童站在石坊前,向众人稽首道:“是姑苏万变宗成总到了吗?和光师祖正在题心壁等候。”
成天乐赶紧回礼:“实在不好意思,有劳诸位了,怎么能让前辈等我呢!”
履世微笑道:“他们不是在迎候成总,就是在此值守。而无论成总来与不来,和光师祖今rì也会在题心壁持笔书崖。”
穿过石坊沿蜿蜒的石板小径登山而上,成天乐忍不住问道:“方才我看那石坊上的题字落款,怎么是一位妖王?”
履世答道:“当年祖师凿建正一三山时,得各路仙家相助,那石坊自千年前就一直在那里。我也曾问过师尊同样的问题,师尊也不清楚,便去问师祖。”
成天乐:“那你师祖是怎么回答的呢?”
履世:“成总,您叫天乐,别人也可以取号妖王。”
成天乐愣了愣:“这不是和光前辈的原话吧?”
履世:“当然不是了,我师祖当年怎么会知道成总您会来呢?他只是告诉师父,假如再有人问,就这么回答便是。”
继续往上走,成天乐突然以神念问史天一道:“史道友,你可知履世之师泽名真人,是何时修为大成的?”
史天一不好当着履世的面回答这种问题,只得悄悄用手指比划,答案是四十五岁。成天乐没有再问什么,史天一却很纳闷,不清楚成总为何突然要问这个?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又想明白了,神情变得释然。其实成天乐表达的含义很复杂,涉及了好几个问题,够史天一琢磨一阵子的。
法柱峰从远处看是一座高山,身在山中却看不清它的全貌。这条小路蜿蜒而上,给人感觉这座山是分层次的,每到一个拐弯处便有一条岔路延伸而开,通向一片山林掩映中的楼阁房舍,看得却不是十分真切。(未完待续。)
多年之后,再游三山;风光另妙,请留月票
想当初写《神游》时,石野也曾拜过正一三山,那时这位昆仑盟主还是一位高中生。如今书里过去了二十六年、书外过去了七年,而我的感觉只像先后落下了两笔而已,就如同在定境中观元神世界的演变。
成天乐今天看见了一副对联,而石野当年并没有看见,因为他没有从这道门户进去。而书里写下对联的那位徐妖王胜治,助正一祖师凿建正一三山已是一千二百多年前的故事。山还是那座山,但来的人不同,伴随着世间百态的变迁,故事也是不一样的感觉。
石野是直着走进去的,自齐云观入三山洞天,沿途斗法三场登上了方正峰;而成天乐是横着逛过来的,自法柱峰穿三山洞天至承枢峰,没有人拦路打架,他先后拜见了三位前辈,带着正在开窍的史天一和一只尚未开窍的小妖怪。
我们的成总进了三山洞天,为这仙家气象连连惊叹,颇有点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但他毕竟不是刘姥姥,正一三山也不是大观园。其实成天乐就随身带着另一片仙家洞天,其规模堪比正一三山,而且更加玄妙神奇,只是这傻小子自己尚不清楚。那是他一直在亲手祭炼和打造的世界,也是他将来所面临的最重大的抉择……嘿嘿,这里暂时还是不剧透了。 ..
成天乐这次三山洞天处女行,几章之内恐怕走不完。我很喜欢这种讲故事的感觉,看着他的脚步娓娓而行,感觉自己也进入了那种状态。
前不久在běi jīng请昆仑仙境众书友喝酒,品老chūn黄谈读书趣,石野进正一三山的时候,其实大家也进去了,但是很多人当时都没投月票,呵呵,因为当年还没到起点来看书。而如今已经相聚把盏,斯亦为人生幸事。
成天乐入三山,意味更逍遥,诸位若觉风光好,请留下您的月票,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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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书同画,水写山
见成天乐好奇的左右张望,履世介绍道:“法柱峰西面这条山路共有三十六弯,亭台房舍亦有三十六层分布,象征三十六洞天丹道次第。但弟子居住之所,却不是按照修为高低住在特定的某一层,基本以师徒传承选择某一处院落,还有些地方是平rì的清修及闭关之所。”
说话间山路已转了十八弯,就在这里走向了一条延伸的岔道,前方传来了水声,履世又介绍道:“前面就是题心壁,是我师祖养气之所。早年师祖曾让我师尊就在这里练习书法十年,几乎将世间所能搜集到的名帖印本都拿来了,而我师尊年过不惑后才于此地修为大成。”
刚才成天乐问史天一履世之师泽名几时大成,没想到此刻履世就介绍了他师父的修炼。按照履世刚才的说法,泽名应该是三十五岁时被和光叫到了题心壁,扔给他历代名家书帖,习练书法十年,然后才突破金丹大成之境的。
在密林间转过一块凸出的巨石,眼前豁然开朗。高处的山崖上有一道泉流沿石壁而下,在山势平缓处蓄成一个三丈方圆的水池,水深约两尺清澈见底。泉流边还有一片天然形成的石壁,表面呈现流云状的花纹,就像一幅写意画。 ..
有一位发丝斑白的高簪道人,手持一根丈二长的如椽巨笔,正在石壁上写字,他就是和光真人了。和光手中的笔就是一根长竹竿,表面已经摩挲得晶莹如玉,末端并没有真正的笔毫。而那笔毫是水凝聚而成的,竹竿末端形成了有形的笔锋。
和光真人正在写字。是《老子》的第五十二章:“天下有始,以为天下母。既得其母。已知其子。既知其子,复守其母……”
成天乐所修并非是金丹大道,并不清楚这一段就是丹道中所谓的“归元诀”,与道德经的第五十六章“玄同诀”相呼应。但他也读过道德经,看和光真人写下的这段文字,其中自有御神之妙,也是在做语言难解的神念注疏。
和光真人参悟经文玄妙并以这种方式向旁观的弟子演示,这是不可思议的高超境界与神通手段。笔端无墨,字是用水写上去的。那水迹却不风干也不流淌,就这样凝聚于石壁之上。笔端只有那么一掬清水,不断的留在石壁上却不见少,成天乐能够感应到这位前辈以笔锋为引,不断的将池中清水以玄妙的神通摄于笔端汇聚。
成天乐不由得想起了和锋真人采取落雷金时所施展的神霄天雷术,而像和光这样写下一篇书法,不仅需要大神通成就,而且还须耗费**力运转。字虽然是一笔一画的写成,但气韵整体相连。无论出现法力不继、定力难持、气韵凝滞或意境散乱等任何一种情况。石壁上的水迹都会流下来,写不成完整的一篇。
和光的书法极佳,形神皆妙甚至到了无需称赞的地步。成天乐莫名感到有些惭愧,就在前天。张荣道还夸他的字写得漂亮,但与和光真人这石壁题书相比,简直就是八哥遇到了毕方。中国水墨自古讲究书画同源。而和光的这篇书法本身就是山水画,他用水写在了山上。
当一整篇归元诀写完。这位前辈终于收笔转身笑道:“成总,久仰了!”他身后的字迹此时都化为了雾气。飘散于半山宛如一道轻云出岫。
成天乐赶紧上前行礼道:“前辈,您德高望重,这久仰二字晚辈可不敢当。”
和光将手中竹竿挽个棍花收于背后,飘然走近道:“这几年我经常听说你的名字,而你不大可能常听见我的名字吧?所以当然是我久仰你了。听说你要来正一三山,我很感兴趣,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才让履世请你移步至此。”
成天乐:“我也听说过前辈的名字啊。年初曾拜访过青城剑派,听说您与正一门另外两位前辈曾在千柱道场中联手发动青城剑仙大阵,重现千年奇观。”
和光一笑:“确实有这么回事,这几年难得出山一趟,就让你给听说了。”
成天乐:“前辈请我来,有何指教?”
和光开门见山道:“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刚才那篇书法如何?”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极佳,假如是嘴笨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了!但和光前辈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问那样的书法应该怎么写?这也是一种养气之法,同时是对境界法力的修炼,那么不同修为的弟子是否都能以此习练呢?话中伴随的神念如此问成天乐。
像和光前辈方才那样做书,普通弟子当然办不到,连成天乐都办不到。成天乐却老老实实的答道:“若是刚入门之弟子,习不得前辈的如此书法。丹成之后已掌握御物之道,用普通的毛笔沾水是可以写的,但只能写连笔,且对神识法力要求极高,笔毫中的水要控制得极其jīng妙,才能完整的写成一篇。
若想间断笔画一个字一个字分别的写出,须施展凝炼水意的法术,其实修炼的就是御形之道。但要完整的写成,元神之力须甚为强大,字不仅写在石壁上,那水意凝结也要纤毫毕现于元神中。对于修为不足的晚辈弟子而言,可能就不是在写字了,只是在勉力展开元神不使笔画乱了,定住水迹将它完成。
若是大成之后修御神之道,可追求气韵生动,将书法笔意渐渐展示,沉浸心神于其中,渐渐感悟所书经文的玄理妙意,以至忘我之境可入真空之门。对于已破真空的弟子,以水写山,笔尖运转的已是天地灵息……”
和光闻言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同样的题壁而书,不同的境界有不同的书法。对应不同的修炼。成总已印证的境界,都体会得非常透彻。这对于创派之尊长而言非常重要,其意义并不仅在于你本人的修为有多高。若论这一点。贫道当年不及你啊!”
和光问成天乐这幅书法该怎么写?成天乐答出了各种境界中以此修炼的特点,其实他本人并没有这么练过功。诚如和光所言,这份见知,对于成天乐这样的创派尊长很重要,因为这不仅在于他本人的修为有多高,他还要指引各种各样的妖修,与独自修炼是两回事。
成天乐赶忙答道:“前辈何出此言?晚辈断不敢与您相比!您刚才这篇书法的意境,我还远不能体会透彻。”
和光一笑道:“那是因为你的修为境界未到,但对于已修成的境界看得都非常清楚。知道该怎么去点化弟子传人。我再问你一句,假如是未度‘风邪劫’之妖修,看我写下刚才这篇‘归元诀’,会有什么反应?”
成天乐答道:“看都看不了,如果勉强去看的话,他会晕过去的。”说着话退后两步,伸手一拍姜璋的肩膀。
姜璋一直老老实实的站着,此刻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如在睡梦中惊醒。很尴尬的惊诧道:“我刚才好像晕过去了,可是怎么没倒下呢?”
成天乐解释道:“你是晕过去了,但和光前辈一直隔空以法力扶着你、定住了你的身形。”
和光突然又问姜璋道:“这位姜道友,你是成总门下弟子。跟随成总得入正一三山,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可以选择师父,在我与成总之间。你认为拜入谁的门下更好?”
姜璋吓得有点不敢说话,战战兢兢的答道:“晚辈断不敢设想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大福缘!而我得以拜入万变宗,也是正一门泽真真人所赐缘法。”
和光又笑了:“我这么问。你不要害怕。实际上我也不可能收你为弟子,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拜谁为师对你的修行更有利?”
姜璋眨了半天眼睛,这才小心翼翼地低头躬身道:“请恕晚辈直言,我认为是成总。”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成天乐如今本事确实不小、已突破真空之境,但还远不能与和光真人相提并论。但姜璋很知趣,清楚自己现在就是成天乐的弟子,如果答出另一个答案的话,无论如何是不合适的。至于到底拜谁为师对自己的修行更有利,姜璋心里其实并没有数,因为他根本不清楚和光真人的情况,又如何去做比较?
和光追问道:“哦,为什么呢?”言下之意仿佛是在提醒你既然这么回答了,那就把话给说圆了,给这个答案找出理由。
姜璋就是这个心思,随即开口道:“成总人称妖宗,而我就是妖修,拜入万变宗获专为指引妖修之法诀,对我来说已是最好的福缘。前辈乃绝世高人,若能指点于我当然是莫大幸运。但今rì之前我对您是一无所知,又怎能答出别的答案?况且我已拜在成总门下为弟子,您何必这样问我?”
和光呵呵笑道:“你是谨小慎微之人,对于未知之事,选择的是已知的答案。但你的回答是完全正确的,以你的情况拜成总为师确实比贫道合适。若谈指引你的修行,贫道确实没法做得比成总更好。”
成天乐赶紧说道:“前辈太谦虚了!以您的境界已能高屋建瓴,就算指点妖修,其点拨手段也比晚辈神妙得多。”
和光却微微叹了口气:“高屋建瓴?这话不错,登凌绝顶之后确实能看清山下各条来路。可我当年并没有这种境界,也不擅于指点传人。我常年在山中清修,尽管本人修为不错,对于如何指点传人体会得却不透彻。我的大弟子、履世的师父泽名,就是如此习书修炼。他当年的问题,成总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虽然你并没有见到那一幕。”
和光真人发来一道神念,介绍其弟子泽名多年前的修行经历
和光与他的师兄和锋、师弟和曦不同,xìng情淡泊或者说多少有点孤僻,常年在山中修炼很少行走人间,在师尊守正真人的指点下,倒也修为jīng进神速、法力境界高超。他的座下大弟子泽名从入门时起,就在题心壁前受教。不同的师父教弟子手段当然不一样,和光真人就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
泽名丹成之后,和光便让他用普通的笔毫蘸水在石壁上书写各种法诀,刚开始只能写连笔,对神识及法力的控制要求极高,这也是修行中的磨砺与锻炼。泽名学得很快,等到突破魔境劫习练金丹九还转之功,也就是成天乐所修的御形之道,他才能将笔画断开,一个字一个字的书写。
每个字落在石壁上,水意凝结纤毫毕现于元神,对元神的要求甚为强大,若能完整的写出一篇,就意味着金丹九转圆满。和光真人如此指点弟子修炼倒也是四平八稳,但后来却出现了一个问题。御形之道圆满之后,泽名迟迟不得破妄大成。
一世修行能否大成,师父也是无法勉强的,可是泽名的功力已足,却总是有些关窍悟不透、迈不出那一步,和光也觉得很纳闷。他仔细分析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泽名究竟需要怎么样的点化?想来想去才明白问题所在,答案竟然是那么简单泽名的字写得不好看!
书法好不好,与能否修为大成并没有关系,有些根本不识字的妖修一样玄牝妖丹大成,更别提字写得怎么样了。可是泽名不同,他就是以书写法诀的方式修炼的,而且元神法力强大,挥笔之间就能施展神奇的jīng神攻击。
但正如成天乐刚才所言,完整写出这样一篇法诀,起初时是如此之难,能把字写清楚就已经不错了,因此在修炼之时只能定住元神,尽量完成笔画,御形之道圆满之后才能尝试写得工整。和光真人要泽名写字并不是要他练书法,那笔画构架只是外在之形,元神法力才是内在之神,若是只练书法,那只是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泽名倒是练成了,却是得其神而未得其形。(未完待续。)
590、壁题心,笔化龙
泽名一直老老实实以此修炼,本就是山中一道入,以他的修为也不可能如师尊那般写出那么非凡的气韵。成年之后,入的笔迹已经定型了,字怎么写都是那样,无非是更为工整一些而已。如此虽能得金丹九转圆满,却无法突破修为大成之境。
可以想象一个入手中的笔总是那么难以落下,每次都不追求字能写成什么样,只求能把它写完而已,却从未在修炼之外好好的去学习书法。当成年之后笔迹定型,又如何做到形神皆妙呢?和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却有点晚了,于是重症下猛药,他收集世间各类名家书帖,就让泽名专修书法十年,体会那意境气韵,并直言泽名所缺何处。
寻常入想练成一代书法大家,哪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一个成年入扭转已形成的风格呢?泽名后来在题心壁前入妄,妄境中临帖、创作,甚至成了中国有名的书法大师。可是每每出离妄境来到题心壁前,写下的一幅幅字还是不能令入满意。就这样习书十年后,泽名终于破妄大成,那时他已经四十五岁了。
和光介绍了泽名当初在题心壁的修行经历,成夭乐等入半夭都没说话,一方面是在感慨和思考,另一方面也不太好发表过多的议论。泽名就是履世的师父,和光前辈尽可以评说自己的徒弟,但晚辈若是在这此品头论足,未免不合礼数。
和光还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泽名的妄境,他指出了泽名修行所缺,泽名则在妄境中临帖创作,甚至成了中国有名的书法大家。这样的妄境一定持续了多年,但修炼化妄之法,并不是一味于妄境中入定,在破妄之前仍然有个过程,不断的出离妄境回到现实再进入妄境,就如在两个世界之间反复穿越。
只有那些受妄境所困或者沉迷于妄境不愿脱身者,才会一味定坐于妄境中,每当神气耗尽才会回到现实,待涵养恢复后又再度入妄。对于这种入而言,入世间的一切已经不能使他们流连,那妄境中的感受才是他们这一世的追求。这样的话很难破妄,甚至会在妄境中直至寿元的尽头而坐化。
如此亦可见妄境的凶险,但在外入看来这是凶险,但在入妄者本入看来却未必,他们享有的入生时光与现实中是一样的,而且一生终于获得了心想事成的无上满足。有些入是自己堪不破也不愿意堪破,而还有一些入是缺乏点醒。
成夭乐也曾遭遇了无声无息的凶险,被妄境所困不得脱。不是他自己要沉迷其中,而是自以为已经出离了妄境回到了现实,其实还是妄中之妄,这段经历他没有对任何入讲过。自古弟子妄境可以不言、师父也不会勉强追问,但泽名显然说出了自己妄境中的某些事情,或许是觉得这些没必要隐瞒,或者是有必要向师尊请教,而和光今夭也转述了。
过了好半夭,还是成夭乐首先开口道:“前辈点化之妙,令晚辈深感敬佩!这次拜山不知能否有缘见到泽名真入?”
履世赶紧解释道:“师尊最近很忙,并不在山中。他前不久当选了中国书协副主席,这两夭在纽约访问呢,正举行一个大型的个入书法艺术展。”
成夭乐吃了一惊,心中的感觉难以形容,而姜璋则“o阿”的一下惊讶出声。和光却笑吟吟的看着史夭一道:“这位题龙山的小道友,你所修法诀得有自题龙山传承,一心想重振题龙山宗门,可知题龙山为何要叫题龙山?”
题龙山位于云贵深处,是一个修行门派之名,并不是一座山的名字。它的宗门道场当然是在一座山中,可那座山根本无名,史夭一就是当地山村里的孩子,也从来没听说过附近有题龙山这个地名。他很恭谨的答道:“本门创派祖师,法号题龙真入,所以宗派亦名题龙山,就如正一门师祖为正一真入。”
和光意味深长道:“正一这个法号,是当年唐明皇册封的,原因很复杂。而你已经进入正一三山好几次了,但还是第一次来这题心壁吧?三百六十年前题龙山的创派祖师韦宗达前辈,也曾像你今rì这般到正一门拜山,来到这题心壁前。他不仅是名江湖散修,而且是一位有名的画师,曾在这题心壁上画了一条龙,由此有所悟,离去后不久便创立题龙山一脉,并自号题龙。”
成夭乐等入又吃了一惊,没想到今夭史夭一入正一三山,竞追溯到了宗门的源头。史夭一的感觉更是震撼万分,赶紧上前向着和光真入以及他身后的题心壁下拜道:“晚辈竞从未听说过,多谢前辈今rì告知!”然后又顿首数拜。
等史夭一拜完之后,和光一挥袖将他扶起道:“如果你打开宗门道场,见到了题龙山历代典籍,自然就会清楚这一段记载了。……我早先就听说有一名题龙山弟子在芜城修行,后来你又数次进入正一三山,今rì算是缘法已至。”
史夭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得拱手再拜。和光又对成夭乐道:“成总,今夭来了就是有缘,怎可过此壁而不留痕呢?也写一篇吧,让老道我开开眼界。”
履世也说道:“对对对!成总来到这题心壁,怎么也得题一篇,晚辈也很想欣赏成总的手笔。”
成夭乐想推辞也推辞不掉了,因为和光已将手中那根丈二竹竿递了过来,分明就是要考考他的意思。这位前辈讲了这么多事情,又亲自写了那么一篇神妙的书法,成夭乐评点得头头是道,但总不能千说不练吧?
他只得说了声惭愧,接过竹竿行了一礼,迈步走到了水潭边。成夭乐可没学过神霄夭雷术更没有出神入化的境界,好在就如他刚才所说,这石壁题书不同的修为有不同的写法,伸手将竹竿插进池中蘸水。
这竹竿上也没绑棉花团,怎么能沾起来水呢?只见他将手一挥,竹竿离开水面时末端就包裹着一团海碗大小的水滴,就像透明的棉花糖,再将竹竿一抖,那“棉花糖”化做了笔毫的形状,还在不停的流动运转中。
这一手凝水成笔锋的功夫,比激shè雨箭等法术更高明,看上去不动声sè,但对神识的控制要求却极为jīng微。这不像斗法攻击只是一瞬间的事,要持续不断的运转神识定在这种状态中,元神中也要凝炼出这样的笔锋。
但这对于成夭乐不算什么困难,他修行入门之初最擅长就是神识jīng微控制,而且元神中也清晰凝炼出了一个姑苏画卷世界,何况区区这支描画之笔呢?紧接着笔锋落到石壁上,成夭乐的神sè却微微一怔。这片石壁的质地很特别,根本就不沾水。
水落在上面感觉就似水银一般,假如用一桶水泼向这一片石壁,瞬间就会倾泻而下一滴都不会沾湿。成夭乐原打算利用石壁上的湿痕定住水迹的,这就有点麻烦了,既然那石壁不沾水,根据表面张力的原理,就算他凌空定住了水滴,那每一道笔划都会自然缩成一个小水珠。字不成字,落多少笔就会凝成多少滴水珠。
如此只得另用手段了,他不仅要在石壁上定住水滴,还要将水滴的形状凝炼成每一道笔划的样子。不只是一笔,他还要写成完整的法诀,每写一笔,元神中就要凝炼出一道水迹,并施展法力落于石壁。
只见他一笔一画的在题心壁上写下: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夭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这是《老子》的第六章,成夭乐连连落笔一气呵成。和光真入走到石壁前,看着那些字迹问道:“道德经八十一章,成总为何偏偏要选这篇‘玄牝诀’呢?”
成夭乐很实在的答道:“原来它叫玄牝诀?我以前倒不清楚。是因为这章最短,只有十三个字。”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对这章也最有感触。”
和光以赞许的眼光点了点头道:“成总是个简单实在的入,你自己觉得这幅字写得如何?”
成夭乐:“不好,没我平时写得好看。当然了,就算写得再好看,也无法与前辈方才的神书相比。”
这倒不是谦虚,而是大实话,这篇“书法”比成夭乐平时写的差远了。有入可能很擅长在墙上写字,但如果在笔杆上挂几十块砖头又会写成什么样子呢?成夭乐的字意倒没有乱,只是深浅浓淡不一,虽是刚刚写的字,看上去却像是古代留下的斑驳遗迹,好在每一笔都没有缺。
玄牝诀已写成,笔端也没有水了,可是成夭乐却无法收笔,因为和光前辈走到石壁前开口点评,与成夭乐对谈两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念。他念得非常慢,伴随着神念还拉着长音,在元神中向成夭乐讲解这篇玄牝诀的妙处,仅仅十三个字就念了好半夭。
591、山中客,世间人
成天乐发现了一件事,他今天不是能写完就算完的,还得在这里运转功力挺着。要维持那毫不沾水的石壁上一篇完整的玄牝诀字迹与意境不散,比写下它更费力。当然也有取巧的办法,比如施个法术将这些水都凝成冰,然后定在石壁上,以他的功力想维持多长时间就能轻松维持多长时间,但这么做显然不是石壁题书的本意。
况且他并不是凝神入定就在维持这一篇法诀字迹,还要开口与和光真人讲话,专心接受指点不能失了礼数。接着和光真人的神念又印入了元神,成天乐本可以断缘不听,可这样的话不仅无礼,而且也失去了这次宝贵的接受指点的机会。
成天乐相当于在自己的元神世界中凝炼运转着一篇既流动又不动的玄牝诀,让它完整的持续呈现,这没有真空妙有之境是做不到的。他同时又在聆听和光真人讲解它的妙意,所施法术以及定境不能有丝毫散乱。
当和光念到第个十字的时候,成天乐的额头已经见汗了;和光念到第二十个字的时候,成天乐感觉全身的骨节都在轻微的咔咔做响,眼前这座石壁所蕴含的山水灵息仿佛都压了过来。这已不仅是在考验他的功力以及境界、元神有多么强大,到最后也是在考验他的炉鼎筋骨有多么强悍。 ..
这是成天乐自己施展的神通法术,他随时可以撤了,就像一个人提起了千斤重物,自己可以随时放下。可他还在坚持。要听完和光真人的讲解,感受那声闻智慧。当和光念完的时候。成天乐脑门上已不仅是在冒汗了,而是飘着一层蒸气状的白烟。还好,这位前辈终于念完了!
和光转过身来,看着成天乐微微露出惊讶之sè,忍不住赞道:“成总好功力、好定心、好手段!”他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成天乐把竹竿还回去。
成天乐如释重负,赶紧双手将竹竿奉还,石壁上的字迹也在这一瞬间化为白雾飘散,就像连云秘境周围那一道道玉龙烟。
告辞之时。和光看着成天乐道:“贫道乃山中人,而成总不是,你是世间人。这世上修士并非修为越高便能成就越大,但yù得大成就者,修为境界亦是根基。”
这番话很玄妙,可成天乐听懂了。他确实不是山中人,万变宗就在姑苏小巷里呢。往更深了说,和光于洞天福地中长年清修极少涉足红尘,可成天乐立万变宗指引天下妖修。他本人就不可能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若万变宗真的能成为世间的妖修宗门表率,这是一种功德成就,不是能以他的修为境界来衡量的。
在题心壁前拜别和光真人,履世领着他们又走回到来时的山路。继续向上攀登法柱峰。而成天乐在行走中调息涵养神气,刚才那一番石壁题书倒没什么,可是后来与和光前辈之间的问论却是消耗极大。
当山路走到第二十九弯的时候。成天乐已经恢复过来了,不由得赞道:“这里的天地灵息真妙!”
史天一道:“那是当然。这是昆仑修行界第一仙家洞天正一三山啊!”
有人喜欢谈天地灵气,这种说法听上去很玄妙。但即使是普通人也能清晰的分辨出环境的好坏,有些地方就是令人感觉更舒服,不仅对身心有益,甚至连疲劳都恢复得更快。
这不仅指是空气好或水更干净,所谓天地灵气,并不是有一种灵气让修炼者吸收增长法力云云。到了成天乐这种境界,感受的就是那无形的天地灵息,仿佛能与身心运转呼应共鸣,在这正一三山中行功涵养,甚至神气法力恢复得都比平常更快。
继续上行已到云雾缥缈的高处,不时有朵朵白云飘过,从远处看是云,走进去就是浓雾,能感觉到丝丝湿凉意。他们穿过了几片云,成天乐又问道:“此山路三十六弯,通往三十六片清修之所,都是有人住的吗?”
履世答道:“这只是法柱峰的西面,所谓‘三十六洞天居’也并非全是房舍楼阁,正一门弟子金丹大成后若收徒,便可在这里选择一处道场传法。像刚才你们所去的题心壁就是其中一处,那里只有一道山泉、一湾水池、一片石壁。
和光师祖当年就是在题心壁破妄大成,后来也是在题心壁传法收徒,这些年一直在那里清修。但正一三山地方广大,很多不经常出山的弟子并不住在这一边,大多住在此山的另一侧宗门众修聚居之地。待会儿要见成总的人是我的师叔祖和曦真人,他也在山的那一边。”
成天乐:“方才和光前辈提到了令师的修行,而据我所知,你五岁时就在正一门,那时令师尚未大成吧,你又如何拜在了泽名真人名下?”
履世解释道:“修金丹大道,需炉鼎发育成熟才可入门,年纪太小是不行的。我自幼在正一三山学的是别的东西,只是记名而已。我十六岁那年师尊破妄大成,我便拜在他的名下为正一门正式弟子。”
成天乐:“原来如此,请问正一门如今总共有多少位门人?”
履世:“在世门人有三代,总计一百八十余人。……十年内也许还会有弟子记名,但除非机缘特别,否则暂时不会再正式收徒。”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履字辈弟子中如履谦者,修为高超已有脱胎换骨之境,但大部分人尚未大成,有很多年纪还很小。将这一代弟子调教成材,已经够泽字辈那些尊长们cāo心的了,确实也没有必要网罗太多门人,传法不是传教。
正一门在世的正式弟子,加上三位太上长老在内也不过一百八十余人,听上去不多,但已是昆仑修行界的第一大派。成天乐忍不住又问道:“履世道友,正一门中如今有多少位大成真人?”
履世答道:“我也不太清楚。”他居然回避了这个问题。
史天一则插话道:“据我所知,正一门中如今大成以上修为者有三十多人,可能还有遗漏,但是差不多。”
这让成天乐微微吃了一惊。三十多名大成真人啊,其中还有和锋、和光、和曦这样出神入化的剑仙。泽字辈弟子中强者应该也不少,比如那泽仁既然能直接继承掌门之位,修为一定不会弱了,而履字辈弟子中也出现了履谦这样的高手。
他只吃了一惊,假如换成另一位修士第一次听见这种情况,估计会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什么样的门派能有这种实力啊!成天乐的万变宗目前只有十八位正式门人,可大成修士加上他自己在内已有七位之多,而且将来还会更多,以这个比例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假如修行各派尊长知道成天乐这么想的话,估计会碎一地眼镜。因为万变宗的情况太特殊了,已有的这些妖修大多不是成天乐从入门起亲自教的,都是各因大福缘而超脱族类成妖,遇到成总是另一种机缘转折。比如任道直,拜入万变宗之前早已玄牝大成,而兑振华遇到成天乐的时候,正卡在堪破妄境的关口呢。
千米高峰,对于成天乐等人来说攀登并不艰难,飘飘然便在云雾缥缈间登上山顶。云只在山间,峰顶是一片晴空,姜璋与成天乐不由得都发出了一声惊叹,在这里才能看清这片仙家洞天大概的全貌。
穿过一片开阔的谷地,对面是承枢峰,其高度与这边的法柱峰相当,顶峰约相距十里。这仅仅是两座山顶的距离,整个三山洞天的范围则更为广大。山谷的正北面,有另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比承枢、法柱二峰还要高出百丈,那就是方正峰。
从承枢峰顶望去,视线恰好与方正峰中一片巨大的平台相齐,那里是正一门的祖师殿所在,远远能看见大殿上金sè的琉璃瓦反光。祖师殿前有一片大广场,两侧建有配殿回廊,就是举行宗门大典以及修行各派的齐聚的三山法会的地方。
成天乐见过千柱道场,凿建在青城群山环绕的一片幽谷中。比千柱道场更广大的是喜马拉雅山深处莲花生大士凿建的小须弥,其遗迹就是那一片落雷幽谷。三山洞天的范围并不比那落雷幽谷小,而且并不仅仅是一片山谷。
向山下望去,翠绿的山谷zhōng yāng被一条明亮的玉带分成两半,那是一道溪流,以成天乐的眼力,还能看见溪流上架了一座青石拱桥。他站在法柱峰顶上惊叹道:“小昆仑洞天我也见过不少,包括昆仑修行界三大洞天道场之一的千柱道场,也曾见过传说中莲花生大士凿建的小须弥遗迹。洞天之大我可以想象,洞天之高却是想象不出来的,这三座大山竟然都在洞天结界之中!”
履世解释了一句:“此处可容仙人斗法。”
听了这一句,成天乐再无别的话可说了。仙人斗法是什么场面他想象不出来,履世也没有见过。据说当年就在正一三山之中曾有仙家出手斗法,而且还不止一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