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亡羊补牢,一朝梦醒再从头
原创云一帆刚开始没有通知住在南京市区的老婆孩,自己在那郊区小院里住了几个月,有一天突然发现后院小屋里箱被打开了,里面是空荡荡的!于是他暗中打听了一下情况,听说毕明俊已卷款走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而jǐng方也没有对“任铮”发出通缉令
等他自以为风平浪静之后,觉得在郊区的生活很舒适也隐蔽安全,虽然他已与“任铮”这个身份告别,但还是尽量小心一点的好,暂时不想再到闹市中露面,于是把老婆孩也接来同住。这还没住两个月呢,李相庭就上门了。
这便是云一帆交待的所有情况,他一点都没有隐瞒,多的东西实在是问不出来了。说完这些,他不敢看“耗”却抬头望着成天乐道:“成总,我……”话音未落,只见屋中那半透明的鬼东西突然朝他飞了过来,似是张开大口要将他吞噬。
云一帆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想起身逃跑身却不听使唤,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当云一帆再度醒来的时候“耗”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成天乐坐在椅上手扶桌面冷冷的看着他。云一帆内衣已经湿透了,全是冷汗,就像虚脱般瘫软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既惊惧又茫然,看上去完全被吓傻了。
成天乐暗中运转法力安扶他散乱的神气,冷冷的问了道:“任铮,不,云一帆,你都看见什么了,干嘛这幅样?”
这话仿佛让云一帆回过神来,身似触电似的抖了几下,挣扎着抬头道:“那是什么东西?”
成天乐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你说什么东西?”
云一帆的身体又哆嗦起来:“就是刚那个鬼东西,像一团影还会说话……”
成天乐憋住笑,仍然冷冷的说道:“云一帆。你的坏事干多了,见到我心里有鬼,居然连幻觉都出来了!”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呢?”
云一帆的眼神又有些发直。混乱的脑海无法清醒的思考,他搞不明白刚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难倒真是幻觉吗,可那幻觉也太〖真〗实、太可怕了!成天乐心中一直在笑,觉得十分之解气,他肯让“耗”现身问话,不仅是恶作剧,多的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这云一帆可能自以为作恶不多。但对于成天乐而言,此人实在可恨!
云一帆身为原外汇交易部的副总经理、成天乐名义上的副手,却从来不忙业务、不听他的指挥,只顾着向总公司打小报告。这些尚是小事,但云一帆在毕明俊的指使下,将成天乐以及交易部的全体员工都玩弄于股掌之上,他自己倒是赚了大钱逍遥而去,越看越是可气。
见此人今天被吓成这样。成天乐也算解气了,他没理会云一帆的反应,突然语气一转又问道:“你到底拿了多少钱?”
云一帆怔了怔:“什么钱?”
成天乐:“你做下那些事。在毕明俊那里得的昧心钱!”
云一帆:“这怎么算呢?我也给他干了两三年啊。”
成天乐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人很大度,你正常的工资就不算了,虽然你没正经跑什么业务,但毕竟也是合法所得。毕明俊私下里给你那些所谓的奖金,有三个一百万,后来又分了你一大笔,让你离职去打前栈。这些钱加起来有多少,需要我教你算术吗?”
云一帆:“不算打到工资卡里的正常收入,我额外得了一千八百万。”
有这么多啊!成天乐不禁又火了,却以冰冷的语气嘲笑道:“一千八百万!够干什么的。你就把自己给卖了?”
云一帆有点发傻,不知该如何作答,成天乐好大的口气啊!只听这位成总又问道:“云一帆,你现在能拿出来多少钱?”
云一帆一惊:“成总,您什么意思?”
成天乐厉声道:“让你自己买回这条命!那不是你的钱,你得吐回去。告诉我,你现在究竟能吐出来多少?敢隐瞒一分钱的话,你又会出现幻觉的。”
云一帆结结巴巴的答道:“我现在的资产有两千多万,并不全是毕明俊给的那些钱啊!包括我以前搞装修赚的、这两三年的工资,我自己也搞点外汇投资,在南京买了两套房、留下一套卖了一套,升值了不少……”
成天乐笑了:“这样就好,一千八百万是能拿出来的,对吧?”
云一帆:“成总,你想要这笔钱?假如我给了你,你能放过我吗,能保证我和老婆孩的安全吗?”
成天乐:“你错了,不是我要这笔钱,而是你该把这笔钱还回去。想保你这条命吗?我又不是安全局!但我可以指点你一条生路,jǐng方自然会照顾你的。现在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但在你自首之前,我郑重的建议你自己做一件事,就是把那一千八百万分笔打到我指定的账户里,回头我会给你一个明细表。”
……
李相庭带着手下在楼外等了约两个小时,成天乐终于独自下楼了,他赶紧迎上去问道:“成总,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成天乐:“都处理完了,这房我们已经租下来了,设施虽然简单点,但有床有灶总可以住人。他已经听了我的劝,要在这里住两天好好反省错误。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帮易老大追过债吧,业务应该很熟,那么这次就帮云一帆还债。”
成天乐吩咐了李相庭一番,还交给他一份东西,然后也没让人送,独自离开了此地。李相庭有点目瞪口呆,看着手里那份东西皱着眉头琢磨了好半天,又给易斌打了个电话,这命手下上楼好好“招呼”云一帆。
成天乐对云一帆的“处置”有些出人意料。毕明俊在外汇交易部卷走的客户资金,如果按本金计算是三个亿,如果按外汇交易模拟盘的账面盈亏计算是三亿七千万,其中有七千万是客户的cāo作盈利。但由于所谓的交易并不存在,这七千万盈利也是不存在的,钱都被毕明俊拿去搞别的投资并转移了。
成天乐让云一帆吐出他拿的那一千八百万,再按照三亿的比例分别还给客户,这件事让李相庭监督,并给了一份客户资产明细表。比如易斌投入的本金是一千二百万,占三个亿的百分之四,那么百分之四乘以一千八百万就是七十二万,这次成天乐也等于帮易老大追回了七十二万本金。成天还特别交代抽出二十九万的零头,只单独把董洛的钱一次xìng全还了。
这么做肯定不是易老大的风格,假如是易斌抓住了云一帆,吐出来的钱肯定都归他自己了。易斌派手下帮成天乐办成了这件事,追回了一千八百万的款项,照说也应该先陪他那一千二百万,可是成天乐仍然按比例赔偿所有客户,他做事就是这么实心眼。
成天乐嘱咐李相庭的时候,还托李相庭转告易斌一番话:“这次你出力多,却只追回了七十二万损失,就算是派手下去南京一趟的辛苦费吧。”
成天乐只是这么说而已,事情还要李相庭监督云一帆去办,这也算是对易斌的一种考验,看看那位易老大究竟会不会听话?易斌就算有想法,当然也会照着办,回头就亲自打电话给成天乐道:“成总啊,您干嘛跟我这么客气?那七十多万应该是您的辛苦费对!”
成天乐答道:“是你的钱你就收着,我们之间的账另算。”
易斌:“您都成慈善家了,大家都会感谢您的,到时候您可不能拒绝好意!”
成天乐笑道:“我可不是什么慈善家,还的又不是我的钱!有人想表示感谢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但我不能直接拿这笔钱,先还给他们再说,这是正经道理。不必着急感谢,全部款项追回来一千八百万,大头还在后面呢。”
易斌赶忙道:“是的,是的!云一帆已经归案了,想那毕明俊也逃不出成总的手掌心。听说您想让云一帆还钱之后再把他交给jǐng方?这么做就对了。”
成天乐确实打算让云一帆自首,而云一帆不自首也得自首,否则李相庭也得把他交给jǐng方,反而失去了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但得等他还清那一千八百万之后。成天乐这么做,并不仅仅是为了减轻云一帆法律上的罪责,假如直接把任铮交给jǐng方去走司法程序,这笔钱能不能如数追回来还两说,就算jǐng方追回赃款,赔付时间恐怕也会拖很久。而成天乐的初衷就是帮助客户追回损失、完成自己的承诺。
成天乐对云一帆已经把话说清楚了,他还告诉云一帆如此做能在法庭上被判的轻,假如云一帆老老实实的办了,他还可以介绍一名好律师。成天乐介绍的律师当然就是黄裳,帮云一帆打这场官司,黄裳顺便也能赚笔代理费并随时掌握案情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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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锲而未舍,功夫不负有心人
原创挂断易老大的电话后,“耗”说道:“这个易斌倒是挺识趣的,你要他拿回七十二万,他也没敢多拿。╱оΟ但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其他的客户收到钱之后,易斌一定会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的,告诉大家是他帮着你把这笔钱追回来的。”
成天乐:“易斌想放消息就放吧,我既然做了这件事,就算不图好处也没必要不让人知道吧?”
“耗”又感慨道:“云一帆拿了毕明俊一千八百万的好处,没想到还能全部还回来。”
成天乐:“这不很正常吗?云一帆有钱去做投资,还有别的收入,只要会过rì,手里剩下的资产当然不止这一千八百万。”
“耗”:“可那些客户岂不是很吃亏?他们得到的赔偿是按本金算的,而毕明俊拿他们的钱去做投资了,至少应该算算利息嘛!”
成天乐:“云一帆能赔出来这笔钱,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毕明俊卷走了客户三个亿本金,但他本人的资产绝对不止三个亿。”
“耗”:“那是当然,他做的生意又不止外汇交易部,飞腾公司变现转移的其他资产至少就有两个多亿,毕明俊是很有钱的!”
成天乐:“等我们抓住毕明俊的之后,只要他手里的钱够,可以不按三亿跟他算,而按交易部账面上的三亿七千万跟他算。把那些外汇交易的盈利也还给客户,也算我这个总经理的业务没白干。”
“耗”又提醒道:“炒外汇有赔有赚。有些客户赚钱了,但有的客户赔钱了,你可不能都这么算。”
成天乐笑道:“赚钱的客户当然按赚钱算,赔钱的客户就按本金算。只要毕明俊能拿得出来。这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你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耗”:“不错,不错,就应该这么跟他算账!”
成天乐却叹了口气道:“我们想的有点太远了,且不说那毕明俊难以找到,就算能找到,我们现在也不是对手。还是先从其他人下手吧,能找到一个算一个。后再去对付毕明俊。如果能找到另外失踪的三个人,还是按今天的办法处理。”
审完了云一帆,成天乐与“耗”已隐约猜到了毕明俊当初的去向。毕明俊让云一帆准备了那么一处郊区的小院,并在后院里放了两口箱。某一天夜里被打开了,则说明毕明俊来过,时间恰好是他悄然离开苏州的那天。
毕明俊是怎么去的?应该不是开车也不是坐高铁,这头灵禽是化为毕方的原身从苏州飞过去的,然后取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些东西。穿戴整齐再以人形离去。如果是这样,成天乐与“耗”在画卷中无论如何是追踪不到的,只能另找别的线索了。
飞腾公司除了毕明俊之外,还有三个人失踪。分别是副总经理罗剑锋、总公司的财务部经理以及外汇交易部的财务。这三个人不大可能也会飞吧,假如成天乐与“耗”在画卷中跟踪。也很有可能查到他们的下落,但假如这三人分头行动。他们该追谁呢?
成天乐认为该去追踪交易部的财务,身为总经理却不知手下干了这种事,必须要查个明白。“耗”却认为应该去追飞腾公司副总经理罗剑锋,其人是毕明俊重要的助手,有可能追回来的钱多。两人争了半天后达成了妥协,一致决定届时去追踪飞腾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因为此人可能掌握着重要的款项来往信息。
回到公寓之后,成天乐叹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们俩的本事不够大呀,目前很难找到毕明俊,就算找到了也不是对手。观此画练功倒是个好办法,只要肯下功夫就行,我在画卷中打开了那么多场景,已经试探出法力的极限,只要继续修炼下去,就能感觉到法力的增长。”
“耗”却说道:“可是如此修炼下去,境界并未突破,第四步法诀明明已经拿到,下一步的‘外景’与‘内息’却迟迟没有修炼,什么时候能干得过毕明俊啊?”
成天乐一招手,那三枚飞石从衣兜里飞了出来,如出膛的弹般在小小的客厅里呼啸盘旋,带着刺耳的啸音。他再一弹指,声音没有了,飞石的速度却,在空中拉出一连串的虚影,甚至还能感应到那与空气摩擦的灼热。三枚玉籽飞舞之间,彼此还有微妙的联系,仿佛能从不同的角度配合攻击,还有无形的力量相连。
成天乐一边御器一边说道:“你看看,这三枚飞石如今在我手中的威力可不止大了一倍。当初我们在月光码头遇险,且不提韦勿言的功力如何,如今再遇到那两头狼妖,不需要你帮忙,我一人出手也有把握将他们打倒,绝不会像当初那么狼狈。
我当初尚未度过魔镜劫,便已能收服张潇潇和吴贾铭,如今所缺的便是法力根基不够雄厚,正应该如此修炼。别忘了我们定下的目标,要让画卷中的时间追上现实的时间,到那时恐怕会另有玄妙,再修炼下一步法诀是水到渠成。”
“耗”:“好吧,我也觉得观画挺有意思的,苏州也挺好玩的,那就继续看画吧。”
收服了猪妖禇无用、抓住了曾化名任铮的云一帆,成天乐是信心大增,继续观画练功的信念也加坚定,与此同时,他也算是声威大震。
成天乐和“耗”的猜测都没错,暗中挟制禇无用的神秘人与曾经挟制张潇潇的是同一个人。不如此,花膘膘怎会知道毕明俊是灵禽毕方出身呢?花膘膘通过禇无用查清了毕明俊的底细,知道这只灵禽不好对付,后来又通过成天乐对毕明俊做了一番试探。
成天乐联合四妖收服禇无用,这件事对外界当然秘而不宣。但梦湖美蛙饭店出售“禇无用大闸蟹”,吴燕青还每天派人到禇无用那里去进货,老谋深算的花膘膘怎会猜不到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很果断的不再联系禇无用,成天乐想从禇无用这里追查那神秘人的线索也断了。
花膘膘如今也很是胆寒,他猜不透成天乐想干什么?难道这位深藏不露的高人也有与他一样的打算,想暗中控制与联合这些潜藏人间的妖修为已所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成天乐做的可比他自信多了,手段也比他高明多了!
jǐng方也在追缉云一帆,但他们动作慢了点,几天后找到南京那处郊区的农家院,只有云一帆的老婆孩在家,而逃犯本人已经在前几天的凌晨被不速之客“请”走了。云一帆的老婆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连对方的车牌号都没看清,只记住老公交代过不要随便乱说,却没想到jǐng察自己找上门来了。
云一帆莫名其妙被人“接”走,李轻水立刻就想到这是成天乐干的。他刚想给成天乐打电话,电话却响了,来电者竟然正是他想抓的云一帆!加出乎意料的是,云一帆是来投案自首的,声称正在赶往公安局的路上,还有律师陪着他。
云一帆本人的案情已没有太多好查的,黄裳准备了一份详细的自首材料提交给jǐng方,内容包括云一帆在飞腾公司的所有经历。材料中特意提到,有客户派人找到了他,并“劝说”他回到苏州。原外汇交易部总经理成天乐对他进行了苦口婆心的批评教育,他深受感动,决定将非法所得赔还给受欺骗的客户,然后投案自首。
李轻水从来没办过这种案,颇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说成天乐什么好?他私下里给成天乐打了个电话道:“成总啊,干的漂亮!我以前有点小看你了、也错看你了。”
成天乐却很“谦虚”的说道:“领导,您当初没有小看我,也没有错看我,但人总会进步的。你要是我,也不能忍受被人那样玩弄。我有过承诺,只是尽力去完成。……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云一帆这几天在苏州住的那套房,传销团伙的头目云少闲曾住过,那里就是团伙又一次转移的驻地,他们这次呆了四个月,然后又转移了。很遗憾,还是没有帮你找到于飞。”
李轻水惊讶道:“你又查出了他们再次转移的地点?谢谢你,有线索就好办,我总算知道了于飞和传销团伙半年前在什么地方,会去查的。”
李轻水锲而不舍,继续追查于飞的下落;而云一帆虽然写了交待材料,但jǐng方还会审讯核实。jǐng方的审问常常很有跳跃xìng,并不局限于案情,往往让嫌疑人反应不过来,在言语之中会露出很多破绽线索。李相庭是怎么“请”他的、成天乐是怎么“劝”他的,jǐng方当然会问清楚,结果却问出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些原交易部的客户都莫名其妙的收到了一笔钱,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上百万,然后又接到了jǐng方的核实电话,这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们早已放弃追回损失的希望,却没想到原外汇交易部的总经理成天乐一直在追查,甚至真的追回来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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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蛊者惑也,正道沧桑误偏门
原创客户中有不少人都是一方富豪,否则也不会拿出那些闲钱去炒外汇,那些钱对他们来说并不多,但也毕竟是个人情!当他们听说是李相庭把云一帆从南京找回来的,识趣者纷纷给易斌打电话表示感谢一声招呼而已、惠而不费,在世面上混的人这点讲究都是不会忘的。
易老大却说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成总!但成总近很忙,好不要去打扰他,人情就记下吧,以后再说。成总还说了,会继续帮助诸位追回损失。”
易老大说“谢”,聪明人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本来不关成天乐的事情,可成天乐却在帮他们追回损失,等于是天上掉下来的钱,好意思让成总白干吗?成总现在很忙,但将来若有什么需要,诸位也得表示表示吧?
这已经是客户们第二次收到成天乐追回的款项了,第一次是成天乐搞飞腾公司清算的时候,赔偿了每位客户一万元。有意思的是,从jǐng方那里传出一个离奇的故事,据说这位成总神通广大、有匪夷所思的手段。具体的说,成天乐是个“养小鬼”的,养的小鬼还很厉害!
“养小鬼”是一种巫术,在正常人看来也是一种无稽之谈,但它在东南亚一带却很流行,甚至很多港台明星都干过“养鬼仔”一类的事情,听起来很有些乌烟瘴气的感觉。它据说是收养所谓夭折婴儿的yīn魂,并以特定仪式通过某种血食“喂养”,然后可以驱使这些小鬼去做一些特别的事、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今到泰国一带旅游,还有很多布置的甚为yīn森神秘的商店里有所谓的“鬼仔”出售,拇指大小的木偶浸泡在很特别的油脂中装在透明的小瓶或者特制的小棺木中。把这些玩意买回去按照特定的仪式念咒供养,据说就能驱使它们去做某些事;但如果违反了仪式或者放弃供养,就会遭到报应云云,听上去既玄幻又扯淡。
但不论怎么玄幻与扯淡,在某些地方确实有人这么做,养小鬼的人还不少,其中甚至不乏很多娱乐圈里的名人。究竟有没有养小鬼这回事且不说但这种现象能存在不是不可以解释。有些人总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有些人也可能有无法完成的愿望、用通常的手段得不到的东西或者没法做到的事情,便妄想去祈求鬼神。
举一个相对温和的例,比如某男看上了一位姑娘,难以启齿或明知追不到手,但心里又放不下念头,既不想或不太可能通过正常手段去追求,却又希望达到目的。他会在白rì梦中去幻想假如世上有一种叫“迷情蛊”的巫术能让对方主动投怀送抱就好了,哪怕付出很大的代价也会愿意的!
假如在这个时候,有人告诉他世上真有“迷情蛊”,不论是真是假恐怕他都会愿意试试的。尝试的过程搞的越复杂越神秘,吸引力可能就会越大。无论有没有效果也算是一种虚幻的自我安慰。假如有人再告诉他,只要努力终会有效,说不定此人便会沉沦其中。
什么是蛊?蛊者惑也。为什么会有巫术在当今这个文明世界中流行?从某种角度来看,也代表人们希望拥有自己本不具备的东西!实现这种目的有很多种手段,比如总体上科技文明的进步、个体上的努力奋斗,但有些事情却是无法解决的,于是人们总怀着这种期冀。那些身陷传销团伙中却不自知回头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中了蛊。
至于“养鬼仔”,还有一些人是因为好奇出于某种追求刺激的猎奇心理想试着玩,就像很多人玩笔仙或碟仙等“请神游戏”一样,以证明自己与众不同或者胆大,有效果则好、无效果也图个乐但其实它一点都不好玩。
事情的道理如此,但现象始终是存在的云一帆在公安局里受审,终究还是把遭遇“耗”的那一幕给交待出来了。他是亲眼见到的,心魂稍定之后便开始思考,以自己的见知与理解向jǐng察交待—一那成总是养鬼的,养的小鬼仔很厉害,所以把他找到了。
公安干jǐng只能将之当作无稽之谈,这家伙大半夜被人敲门请走,也不知吓成什么怂样了,见到成天乐竟被吓出幻觉来了。
公安机关不是科研单位,犯罪归他们管,养鬼不归他们管,反正云一帆已归案、相关案情也交待清楚了,也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这些东西与案情无关,就算是胡说八道了。
可是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却不可能没有别的影响。尤其是那些交易部的客户,大多数都是做生意的,商人求财也求神啊,越有钱就越有各种求财保平安的讲究,烧香拜佛看风水供奉各路大师、在家里公司里摆放各种祥瑞的大多也是这些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和气生财,哪路神仙都别得罪,有什么讲究只要有条件的话就讲究一下。
有些小道消息是越传越邪乎,在苏州一带的商人圈中、各条道上,成总成天乐不仅是手段了得、能让韦勿言莫名失踪的“高人”,而且也成了一位养鬼厉害、擅下降头的“大师”。听上去不仅神秘而且令人敬畏,总之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别的人也许只是将信将疑,或者只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至少易斌对此是深信不疑,他终于自以为明白韦勿言是怎么失踪的了。韦勿言是出身江湖的高手,却碰上了成天乐这位厉害的“大师”,当然没有什么好下场了。易斌庆幸自己见机的早,及时向“成大师”认输服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我们的“成大师”仍然在公寓里潜心修炼,并不太清楚自己出了这种名。他知道了自己法力的极限,又能体会到法力的缓缓增长,暂时便没有别的想法,就是一心一意的练功。而随着功力的增长,画卷中的时间向前推进的了,他和“耗”加起来,能在一天之内将画卷中的时间向前推进三天。
“耗”现在还不方便出门去溜达,它的样会把人吓着的,说不定也会遇到未知的危险,就算它会隐形,也不能长时间离开成天乐的神识范围之内。好在如今足不出户便能在画卷中行游苏州,法力有限不能无限制的打开场景,那就在各处园林中好好逛,玩的是不亦乐在已经历的往事中,下一个重要事件便是毕明俊等人卷款出逃了。毕明俊肯定事先做了安排,资金也都通过海外中转了,当时应该是以原身飞走的,在南京郊区取走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便消失于人海。在画卷中追不上他,成天乐和“耗”要盯的是飞腾公司的财务部经理高颖达。
然而还没等到这一天,经侦大队的副队长李轻水jǐng官却来了电话。李轻水告诉成天乐,传销团伙现在的驻地已经找到了,工商、公安、民政等部门将联合展开摧毁与驱散行动。
成天乐曾请求过李轻水,假如jǐng方先找到了那个传销团伙,别忘了通知他一声。
成天乐曾对刘书君和于飞说过,等将来有机会,会请他们去苏州真正的百年老字号饭店好好撮一顿,以感谢他们到车站相接并陪同游玩山塘街。现在回想起来,假如不是那天凑巧到苏州山塘街一游,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收获与成就。当初说的话今天已经能做到,无论jǐng方怎么处置这两人,成天乐这顿饭还是要请的,也算是了结一个心愿。
有很多人包括成天乐也许心中一直都有疑问,云少闲所带领的这个传销团伙在苏州市郊活动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直就没有被有关部门驱散呢?实际上,近年来各地执法部门打击非法传销次数非常多,各类媒体上对非法传销活动的报道和揭露也屡见不鲜,但这类传销组织往往打而不死、驱而不散、遣而不返。就像现代文明社会并不缺乏真知正见,但“养鬼仔”一类巫蛊之术仍然会存在。
jǐng方对于传销团伙中的受害者,一般是本着教育以及劝导的原则遣返原籍,但是实际上能不能送得回去却两说。而对于的传销团伙的头目与骨干分,抓住之后一般也只能拘留十五天,如果找不到其它确凿的犯罪证据就没法再处理了。
《刑法》第二百九十五条中有“传授犯罪方法罪”的规定,但只针对团伙中高级别的“授课导师”能立案,而且在取证方面非常困难。总之这样的打击活动需要动用的人员非常多,牵涉到多个部门,侦查取证的时间长、过程繁琐,而收获往往很小。
到了联合打击行动的那一天,听到风声的成天乐也去了,这清楚李轻水所组织的这一次的行动规模有多大。参与和配合执法的人员来自所在区的工商局、附近几个辖区的派出所、民政局、当地社区也就是居委会,总计有近四十人。未完待续
195、执迷不悟,以怨报德孰救之
原创为什么要有这么多人,而且还来自不同的职能部门?因为传销团伙成员很多,假如执法人员少了,对方一哄而散,根本抓不住主要头目,只能是无功而返,弄不好房东还要找执法人员的麻烦——凭什么把他的租客都给吓跑了我要jīng彩开始---别说是一百多人,就算是一百多头猪四散奔逃,人少了也赶不过来啊。
一哄而散的情况还算是好的,假如在执法过程中碰上暴力抵抗,执法人员的自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甚至会引发不受控制的**。另外从负责任的态度来说,对这种大规模的传销组织也不能简单的驱散了事,还要把人控制起来,批评教育、调查取证、甄别不同xìng质的团伙成员,该拘留的拘留、该遣返的遣返。
否则就算当时驱散了,回头执法人员一走,传销团伙成员换个地方再度聚集,仍然还像以前一样重cāo旧业。组织传销的那些老油条对付执法部门的各种检查已经很有经验,可以说深得游击战术的jīng髓。
执法人员根据侦查掌握的情况,选择的行动时间是在上午。传销团伙在上课,聚集在两个大教室和一个小教室中,正好可以一网成擒。到了地方清楚为何这个传销团伙这么难以发现,这片郊区有很多民房当成宿舍出租,租给那些外地来的打工者。
租房者大多是同乡或同一家工厂、公司雇佣的员工,从几人到几十人不等聚集在一起。传销团伙混在这一带。很不容易分辨,就算有人发现异常,恐怕也懒得管闲事。
在社区人员以及当地派出所的治安员的带领下,执法人员分头行动、迅速包围了三处授课地点,实施集中抓捕和清查。在两处大教室的行动相对比较顺利,执法人员一冲进去,台上的讲师见势不妙。像老鼠一样溜下来混到了人群中。有些刚被骗来的“朋友”以及少数早就想脱身的成员见到穿制服的来了,连忙冲向门口请求救援。
还有一伙人则大声喧哗,齐声呵斥执法人员——质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人站出来宣称。这里只是在组织免费培训,向大家讲授成功学,他们的行为都是合法的云云。场面一度有点混乱。有一位干jǐng大声喝道:“保持肃静,我们只是例行的治安检查,请依次出示证件!”
传销团伙的组织严密,对于这种事情早有预案,那些已被洗脑的“经理”们多数表现的很麻木冷谈,不但不配合执法人员的解救,甚至还带着排斥心理。按照传销团伙内部的说法,他们采取的策略参考了印度圣雄甘地的做法,叫做“非暴力不合作”,除了少数主动向jǐng方求助的人。其他成员基本上都是一问三不知。
成天乐与黄裳在不远处观望,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以及社会闲散人员。虽然执法人员劝大家都离远点不要靠近,可是人们还是爱凑近了看热闹。
这个传销团伙规模比一年前明显又壮大了,想当初第一次转移时是一百零八人,途中还跑掉了两个。而如今已有一百八十人左右。两个大教室里加起来大约有一百四十人在上大课,剩下的四十来人应该还在居民楼里上小课。人数太多了,调查问讯工作就在大教室进行,有些人没有出示身份证件,可能是没带在身上或者是被传销团伙扣留了,公安干jǐng就在现场问询登记。
但很多人并不太愿意回答问题。表现得非常冷漠,当执法员询问是否需要将他们送往民政部门接受救助时?除了少数人点头,其他一大半人竟然不同意。
周围是环境复杂的居民区,jǐng方的行动已经惊动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围观,这么多人不方便一次全带走,假如传销团伙的头目冲进人群,那就很难再抓出来了。于是出现了戏剧xìng的一幕,工商执法人员走上了传销团伙的讲台,就在现场对所有传销人员进行了法律宣传与思想教育,还对他们的基本情况进行登记。除了团伙骨干以外,其他的人直接予以驱散,愿意接受民政部门救助的便接救助遣返。
这种只抓骨干成员的方式也是必要的选择,只要把团伙组织者控制住了,那么这个组织就不存在了,其他普通成员也就无法再聚集,能回去的就自己回去,回不去的可以申请救助。执法人员也搜查了传销团伙的驻地,将被扣留的身份证、手机等物品发还。这需要事先侦查结确定哪些人员是需要被控制的,比如云少闲就一定要抓住。
在两个大教室执法的行动虽然遭到了一些阻力,但相比之下进行的还比较顺利,真正遇到麻烦的是居民楼中的那间小教室。云少闲、刘书君、于飞等人当时都在那里,那个地方是李轻水亲自带队去的。
骨干人员上“高级课”的小教室在一栋居民楼的三楼,在大约只有五十平方米、一室一厅的房里,竟然挤了三十六个人。执法人员上楼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惊动了,但是楼梯口被堵住没法跑掉,于是云少闲指挥大家迅速的收拾东西,然后装出若无其事的样。
居委会的一位大婶敲开了房门,里面的人声称正在聚会、商讨公司业务,他们都是外地来的打工者。这时李轻水上楼了,准确的认出了云少闲和于飞,立刻决定将这两人先带上jǐng车,而剩下的三十四个人随后也要全部带走。
那边大教室里还正在搞批评教育活动呢,这边团伙头目已经被执法人员押送下楼了。李轻水亲自盯着于飞,还有一名干jǐng专门押着云少闲走在前面,为了不引起过激反应导致意外状况,并没有给他们戴手铐。
这次行动的三多名联合执法人员分成三队行动,大教室那边的人多,李轻水带的这一队总共只有八个人,其中一位还是居委会的大婶,想控制这三十六个人很不容易,已经在对讲机里多喊一批治安员过来帮忙。
就在云少闲被一名干jǐng押送着走向jǐng车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了。传销团伙中有二十多个穿着皱巴巴西服的人从楼梯上奋力冲了下来,还推倒了那位居委会大婶,跑向jǐng车解救云少闲。
那名干jǐng大声呵斥却挨了一顿拳打脚踢,云少闲乘机逃走混进了人群,干jǐng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追去……就在这时,众人听见了一声枪响。
预想中坏的情况终于出现了!开枪的是站在不远处的李轻水,而他拔出的竟不是自己的枪,场面很混乱,三言两语说不清,需要细细解释——
李轻水开枪是逼不得已。那名干jǐng去追逃窜的云少闲,有一名团伙骨干伸手去拉扯却没拦住,另一名团伙骨干着急了,不知从哪里抄起一根棍从后面打了过去。在一般人的概念里,棍可能打不死人,但怕不懂事的二百五乱来啊,看他挥棍方向是那名jǐng察的后脑,用的力量很足,在内行人看来,这一击可能会致命的。
这时看出李轻水的反应神速了,他身为这次行动中职位高的领导,并没有配枪,只是穿着制服,肩膀上携带着便携式jǐng用摄像头。像这种场合,jǐng察一般都不太愿意带枪,因为开一枪不仅后果难料,而且要写一大堆报告去解释,万一枪支被人趁乱抢走是后果严重。
但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还是需要有人武装,一名刑jǐng就站在李轻水的身边,配了一支手枪。这名刑jǐng已经五十多岁退休了,迄今为止除了在shè击场上还没有真正开过枪呢,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也没看清楚情况。李轻水顺手把他的枪抽了出来,单膝跪地、双手持枪,枪法极准正打中那名挥棍的团伙骨干肩头。
此人中枪时身体一抖,棍脱手抡空了。
这一声枪响却导致了大的sāo乱,没有人想到jǐng察在这种场合竟然会开枪、竟然敢开枪!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jǐng察杀人啦!顿时那二十多人都向李轻水冲了过来,有人抄起了棒和板砖,还有一个人竟然从衣服里面抽出了砍刀片,显然早就准备好了暴力抗法、制造混乱。
场面失控了,其他执法人员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向后退去并急忙在对讲机里大声呼叫支援赶来。只有李轻水还双手托枪半跪在原地,紧咬牙关、腮帮上的青筋都在跳,他开第一枪是为了救同事,但还敢开第二枪吗?
执法机关驱散传销团伙,极少发生这种情况。敢于暴力抗法的团伙成员依仗的就是人多势众,他们挥舞着棍棒和板砖冲来,就似毫无畏惧的死士,但紧接着人们又听见了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枪响。
人们做梦也没想到李轻水会连续开枪,他在极短时间内连shè,将那支6sì手枪里配的五发弹全部打空了。未完待续
196、挺身而出,敢当不惧事后名
原创李轻水的枪口压的很低,他打的是那些人的小腿,这么近的距离是一枪放到一个。⒌但后一枪他却不得不抬起枪口向上,因为那拿着砍刀片的人冲到了身前,举刀正往下挥。
但此人的刀还没落下,便身一抖后仰倒地,同时半空爆出一团血雾。飞溅的鲜血洒到了李轻水的手上、脸上,他这一枪正打中对方的脑袋!
所有人都愣住了,李轻水的枪中其实已经没有弹了,但刚还仿佛毫不畏死的团伙骨干们却发出了一片惶怖的尖叫,转身四散奔逃。李轻水是连续开枪,时间很短,夹杂在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中,有人反应不过来,但这后一枪实在太震撼了!远处看热闹的群众也发出了一片惊恐的叫声,cháo水般的向周围退去。
成天乐心中骇然道:这些人难道都疯了吗?不就是被jǐng方端掉团伙嘛,他们为什么会、又为什么敢刀棍相向呢!李轻水的第一枪还勉强能解释,但后来他为什么不退呢?按照一般的经验,这名jǐng官应该冲入人群退避对。正因如此,那些团伙骨干敢挥舞刀棍冲上来,可惜他们都想错了。
黄裳在一旁叹了一句:“这个jǐng察可真有种,可惜他要倒霉了!”
身为一名律师,黄裳对很多状况都很了解。这里是中国而不是美国;李轻水对付的是传销团伙而不是贩毒团伙,面对暴力抗法时,他居然连开了五枪,要命的是后那一枪竟杀了一个人!这种事情且不论谁对谁错,恐怕都会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很多听说消息的人,不可能在现场亲眼看到当时的状况,难免会以为jǐng方滥用职权甚至滥杀无辜。以前不是没有出过这种事。
李轻水在这种场合只要开一枪,哪怕是朝天示jǐng,回头都得写一堆报告。何况他打中了五个人、还打死了其中一个。他当时如果转身逃跑的话,可能不会有麻烦,可这位jǐng官居然没有退,而是连续开枪了!
黄裳又叹息道:“年纪轻轻混到他这个位置不容易。今天十有**就把前程毁在这儿了!……但我挺佩服他的,假如连自己都罩不住,还谈什么保护和解救别人?他如果有法律上的麻烦,我倒挺愿意帮他打这场官司。可惜他不会上法庭的,只会被内部处理。”
黄裳说话的时候,成天乐正拿着一台小巧的高清数码摄像机对着现场在拍摄,将刚的场面都清晰的记录了下来。那伙骨干分四散奔逃。却莫名其妙“扑通”、“扑通”纷纷栽倒在地,谁也没有看清楚他们脚踝上都挨了一击。那是成天乐的飞石贴地而去,在人群中穿梭飞行,不轻不重全打在脚脖上,让人一条腿瞬间酸麻动弹不得,包括乘乱逃走的于飞也被打倒了,只跑了一个云少闲。
成天乐将手中的摄像机收起交给黄裳道:“把这份证据保管好,可能会帮到李jǐng官。伱别管别的。就盯住那个姑娘,注意点,她也是一名妖修!”
今天对于成天乐来说。有两个事先没想到的意外状况。第一就是传销团伙暴力抗法、jǐng官李轻水震撼开枪。但李轻水本人可能早有预见,通知成天乐来的时候也托了他办另一件事,就是带着一台高清晰的数码摄像机,把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都拍下来。
李轻水身上也配着便携式jǐng用摄像头,但受到他本人的活动视角限制,有些场景可能不会拍的很清楚,而成天乐这个旁观者所拍摄的东西会全面、有说服力。李轻水也许没想到自己竟会开枪杀人,但他来之前恐怕就预料到可能会发生暴力抗法事件,早已做好了起冲突的准备。
但是另一个意外状况是谁也想不到的,连成天乐自己都大吃一惊。刚团伙骨干四散奔逃的时候。刘书君跑的比谁都。成天乐的飞石打向她的脚脖,有点怜香惜玉发力并不重,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第一击未中,随即另外两枚飞石贴着地面一绕,施展法术形成一股束缚之力把她绊倒了。就在这一瞬间。成天乐感应到刘书君周身神气散发出一种不同于常人的律动特征——这姑娘居然有修为法力在身,而且是一名妖修!
成天乐当初在传销团伙中只待了一个多月,刚刚取得法诀开始修炼,没有发现刘书君是妖修很正常。如今以他的修为本可以看出破绽,但刚这里人太多、太杂乱,他也没有注意到,等御器阻拦时出现了意外的状况,等于进行了一场外人所不知的斗法,这察觉出端倪。
这场“斗法”也试出了刘书君的底细,她只是一名刚刚凝炼玄丹、化为人形的妖修,法力尚浅,手段也不多,在成天乐所见过的妖修中,应是弱的一位。成天乐刚绊倒她并施展了缚灵印,虽然没有伤到刘书君,却足以让这名妖修在十天半月之内不能运转法力,与常人无异,只能乖乖的被jǐng察带走。
而刘书君并没有看见站在围观人群中的成天乐,遭此突变使她心神大骇,知道有修士向她出手,却不知道那位“高人”隐藏在何地,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
jǐng察开枪了,而且当场击毙了歹徒,事件的xìng质立刻升级!不仅另外两处大课堂的协jǐng立刻赶来,附近几个派出所的干jǐng也迅速出动赶到此地。驱离围观群众,拉起了jǐng戒带保护现场,传销团伙所有成员都没有当场遣散,而是全部带走接受详细问讯了。这么多人不好集中安置,而是分散在周围公安机关的拘留室中。
当天下午,由市工商局领导带队组织了五十多名工作人员,分别到临时关押传销团伙成员的各个地点发放打击传销的资料、好思想教育工作,动员被骗的成员返回家乡,从此远离传销。终被抓获的团伙头目和骨干分二十四名,查获并冻结涉案账户三十多个,涉案款项五十多万元。这二十四人暂时被刑事拘留,剩下的一五十多人驱散遣返。
而另一方面,公安机关以及纪检部门对李轻水开枪事件进行了调查,现场有五人中枪,一死四伤啊!当时有很多群众围观,消息传到社会上可能会引起恶劣的影响。说调查也许太温和了,李轻水被一批领导轮流骂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正在接受内部审查。
有一个细节比较麻烦,李轻水开的不是自己的枪,那位被他拔出配枪的老刑jǐng也受到了内部纪律处分,听上去有点冤,却也没有太多道理好讲。但是基层干jǐng和了解情况的各部门执法人员都对此表示理解和同情,李轻水开第一枪是为了救同事,当时来不及做别的反应。就连那位被他拔去配枪的老刑jǐng也没有丝毫怨言,只后悔自己当时的反应太慢,让李队长去顶了这个雷。
内部调查的结果,并没有得出李轻水违反任何法律规定的结论,他在当时的情况下开枪是正当的。但从工作方法上来看,有人却认为他激化了事态、导致事件升级,应该接受批评处分。李轻水本人配的jǐng用摄像头拍下了当时的场景,“热心的围观群众”也送来一份录像资料,清晰的记录了当时的所有情况。这帮了李轻水不少忙,至少在调查时解释了很多可能说不清的问题。
李轻水并没有受到正式的处分,没有承担法律责任。但有些事情却说不清,因“工作需要”,他被免去了经侦大队副队长的职务。
在jǐng方提供给媒体的闻通报中,事件的经过是这样写的——
“某月某rì,在市公安局的统一指挥下,由经侦大队牵头,联合工商、民政、宣传、社区等各部门,出动执法人员三十多人,对盘踞在市郊的某特大传销团伙实施打击,一举抓获该团伙头目以及骨干分二十四名,驱散以及遣返违法传销人员一百多名。
公安机关对传销组织者和骨干分实施了刑事拘留,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对一般人员和受骗群众进行了耐心细致的思想教育工作,这是我市近年来大的一次打击传销的活动。
经群众举报与jǐng方侦查发现,该传销团伙以xx公司的名义,打着加盟经营的幌,采取拉人头的传销方式,将亲戚、朋友、同学等骗到苏州发展为下线。该团伙还制定了五级晋升体系,从A级到E级都有不同比例的提成。
经过了近半年的深入侦查,执法机关全面掌握了该传销团伙的骨干成员、组织结构、传销据点、经营模式等情况。为了确保打击行动指挥得当、措施有力、取得预期效果,经侦大队多次向市局领导汇报,制定了周密的动方案,彻底摧毁了这个特大传销团伙,有力的打击了传销违法活动、教育了广大人民群众。”未完待续
197、大好男儿,痛饮狂歌空度日
原创而这篇闻通报中还有没提到的内容,李轻水副队长为此赔上了前程,录像上凡是挥舞刀棍板砖的那伙人全部立案,按照暴力袭jǐng处原创首发]他们将受到的惩罚可比参与传销重多了,不仅仅只是拘留十五天能了事的,既然事件已经升级,jǐng察已经开枪,就只得这么处理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李轻水接受的调查告一段落,这期间他接受无数的批评,写了很多份报告,终于能够回家睡个安稳觉了。他立刻联系了成天乐,两人约在梦湖美蛙饭店见面,陪着喝酒的还有律师黄裳。
李轻水这次是穿便服来的,他一坐下,黄裳就赶紧斟酒道:“李jǐng官,我以前看很多jǐng察都不顺眼,但今天得敬伱一杯。”
李轻水苦笑道:“敬我干什么?我今天是来谢成总的!”
成天乐端杯道:“领导,伱干嘛要谢我?应该是我谢伱对!是伱端掉了那个传销团伙,别忘了我曾经也是那个团伙的受害者啊!”
李轻水:“彼此彼此吧,都干了!”
干了第一杯酒,菜早已上齐,桌上放的不仅有美味干锅蛙,还有一盘“褚无用大闸蟹”。黄裳一边倒酒一边问道:“李jǐng官,我那天看见伱开枪了,后来又听说伱被免了职,现在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呀?”
李轻水答道:“现场的情况很清楚,没有什么处分我的理由。我被调到了政法委坐办公室,工作很清闲,级别也没变,现在的职务是调研员。”
黄裳叹了口气道:“哪有不到三十岁就做调研员的?那分明是个养老等退休的位置啊!……不过伱也别灰心。现在缺的就是伱这种遇事敢担当的干部,迟早会再起用的,眼下只是让伱避避舆论上的风头而已。”
成天乐虽然早就认识李轻水,但还是第一次坐在一起喝酒,喝着喝着话就有点多了。成天乐又端杯道:“领导啊。我以前是小看伱了,也看错伱了,真没想到伱会那么做!……我在现场看的清楚,伱开第一枪倒也没什么,但后来的四枪真让人意外啊。伱就不清楚那么做会给自己惹什么麻烦吗?我印象中的李jǐng官。可不是这么爱热血冲动的人。”
李轻水是个很jīng明的人,智商很高、思维缜密,在机关工作处事当然也很谨慎。假如他不会处理方方面面的关系,遇事想不到各种后果,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就当上了经侦大队副队长,可见他平时的处事风格并不是那样。
假如李轻水当时没有开枪,事后恐怕也不会有人责怪他。至少不会惹来今天的麻烦。一个人做的事情与他一贯的风格不符,这是令成天乐奇怪的地方。
半斤酒下肚,李轻水的脸已经红了,解开衬衫扣一拍桌道:“我自己身上有jǐng用摄像头,也知道伱在拍摄。干脆就豁出去一回!……我知道会有麻烦,以前从来不会做这种事的,但人这一辈,总不能憋屈到底吧?不瞒伱说,有一口气我已经憋了很久了。”
黄裳问道:“李jǐng官,伱这到底出的是哪一口气啊?”
李轻水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伱们知道吗?配合执法行动的那位居委会女同志,被人从楼梯上推倒,摔断了一条胳膊。”
黄裳骂道:“那些个人渣!”
李轻水又问道:“伱们知道吗?假如我不开那第一枪。我的那位同事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成天乐答道:“我看得很清楚,当时的场面,别人可能觉得没必要,但我却清楚后果。伱的反应太了,做的也完全正确,连我也佩服得不得了。”说这话的时候成天乐还微带歉意。他当时离得比较远正拿着摄像机在拍摄呢,也来不及在第一时间阻止那人挥棍。
不用再继续追问。李轻水已经打开了话匣,他端着杯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在此之前,伱们可能会有疑问,为什么打击传销团伙这种事情吃力不讨好?今天知道原因了吧!简单的驱散容易,但摧毁他们的组织却很难。很多人不会领伱的情、认为伱在救他,前脚驱散,后脚他们又聚在一起,就算救出了几个人,但团伙还在啊。
我本来是不爱管这种闲事的,费好大的劲又没什么业绩可言。但李局是提拔我的领导,他退休前只嘱咐了我这么一件事,我怎么能不办好呢?刚开始仅仅是因为一声招呼,可是后来越查越觉得心寒啊。于飞下落不明一年多,那是别人家的孩,有人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好好想想,如果发生在自己家怎么办?
于飞的父母都急疯了,他们把这个儿送到德国留学,回来后却被骗到传销团伙里生死不知,连过年都不回家。是什么让他变成那样?这不仅是在毁一个人!偏偏我们又没太多办法,就算抓住了也不好处理。教唆犯罪、非法拘禁,这些罪名都要讲确凿的证据,否则只能刑事拘留,放了之后还是继续祸害人。
就像于飞这样的,自己被祸害了却执迷不悟,又去祸害别人,要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但我们却不太好管,管轻了没用,管重了吃力不讨好,说不定还惹一堆麻烦。我这些年混迹官场,自然知道有些事该怎么办妥当、自己没麻烦,但有时候明知道应该干的却干不了,心里不憋屈怪呢!
那天我确实是一时冲动了,他们挥舞棍棒朝我冲过来,我凭什么要退、凭什么不敢开枪?尤其是后那一刀,都迎面砍下来了,换成伱又会怎么想呢?老不会跑呢,要跑也是他们跑!搞传销在法律上罪不至死,但拿刀砍人就不一样了。jǐng服不就是一身皮嘛,不要了又怎么样,人活一辈,就不能痛一回?”
李轻水今天很感慨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成天乐赔笑道:“李jǐng官,伱的枪法可真准啊!打倒的那五个人我全认识,都是云少闲的心腹,他们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跟那些被洗脑受骗上当的普通成员还太不一样。”
李轻水一顿酒杯道:“我也认识,不经过调查掌握材料,能申请那么大的行动吗?那几个家伙我都知道是谁……不说这些啦,还是喝酒吧!”
又喝了一几杯,黄裳说道:“李jǐng官虽然说当时是一时冲动,但心里也是有底的,伱事先已经让成总把意外状况都拍下来,就应该清楚自己不会有法律责任。……佩服佩服,我再敬伱一杯!”
李轻水却放下酒杯摇头道:“伱们别再敬了,再喝可就真多了!……成总啊,我没想到伱还会叫黄律师来一起喝酒,来就来吧,正好也听听情况。我近有两件麻烦事,其中一件恐怕还要托成总帮忙,这一次本以为能够过关,没想到却真要栽进去了!”
成天乐惊讶道:“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现场的情况很清楚,我手里还留着录像资料呢。伱都调去坐办公室干闲差了,还想怎么处分?”
李轻水反问道:“难道二位近没有上网吗?”
成天乐和黄裳对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成天乐近都在观画练功,而黄裳这几天经常跑到小剑池洞天与几位妖修切磋法诀,都没怎么上网看闻,不知道近在网上被炒得很热的一件事。
南方某大报一个叫史炎的记者,发了一条微博,内容是:“某年某月某rì,苏州jǐng方在市郊驱散一起群众聚集事件,一名jǐng官开枪造成一死四伤,当地媒体却未播报。经本人调查,该jǐng官叫李轻水,原职务为经侦大队副队长,现已平级调入政法委任调研员。”
除了这短短不足百字的博文之外,下面还配了三张照片,从不同角度拍摄,场面触目惊心。那是在李轻水开完五枪之后,传销团伙众骨干已丢下棍棒板砖四散奔逃,远处的围观群众也惊恐后退,地上躺着五个人,其中四个还在挣扎,有一人已倒在血泊中不起。
当时在现场围观的人很多,除了成天乐特意拿了一部高清晰数码摄像机之外,也有不少群众用手机拍摄了很多照片。网络时代,信息传播十分简便迅捷,有人回家之后就把这些照片发到了网上。
比如在苏州的一个城市论坛上就有这样的帖,标题是《我们这里摧毁了一个传销团伙,还有jǐng察开枪了》,后面有不少网友的跟帖,也有其他围观者发的照片,基本上概括了这一事件的整个经过。但网上的信息庞杂,这样的东西只能引起局部的关注,事件本身、发帖者和帖标题都不具备太大的吸引力。
凡事就怕有心人啊,那位史炎记者听说了这件事,便在网上特意搜索、挑选了这么三张照片,再配上那段博文以实名微博发出。也不知通过了什么手段,它竟然成为了某大型门户网站的当rì热点,转发极广,突然间受到了极大的关注,成为一个焦点事件。
**未完待续
198、处心积虑,终求一鸣惊人时
原创照片是真的,毫无做伪痕迹,但要命的是史炎只选了一个骇人的场景,并没有交待全部的过程原创首发]再仔细读那段博文,也没有编造什么,但却采取了选择xìng表达的方式,有指向xìng非常明显的暗示。人们所能接受到的信息中,事件的xìng质完全偏离了本来面目。
史炎甚至没有明说那是jǐng方在打击传销团伙,只是很含糊的说“驱散一起”,也没有说那些团伙骨干做了什么,只说李轻水开枪造成的后果,而且还配上了那样的图片。这条“闻”非常吸引眼球,在网络上造成的轰动效果可想而知。
有无数人跟帖斥责李轻水草菅人命,怎么可以在那种场合下开枪呢?周围还有那么多围观群众!还有人在质疑有关部门对李轻水的处理竟如此轻描淡写,他应该偿命对!多人的质疑、漫骂、批判已经脱离了这一单纯事件的本身,引申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需要宣泄的命题上,帽扣的非常多、非常大、非常深刻。
李轻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而没有将他“绳之以法”的苏州jǐng方则承受了大的压力!事情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处理李轻水于法无据,现场所有证据都明白无误的显示李轻水开枪是正当的,也没有误伤任何人、造成严重后果。但从舆论的角度,假如有关方面不严肃处理李轻水,仿佛就会成为祸国殃民的罪人。
出了这样的事,有关方面当然要做澄清和解释。苏州jǐng方也发表了声明,介绍了事件的详细经过以及当时的情况,还配发了另外一些影像资料。但官方的解释并不被很多人接受,有不少人理解为一种掩饰,质疑的声音仍然很多。另一方面,澄清声明在网上转载与传播的范围远远没有那记者的微博广,很多人根本就没看见,看见了也不转发。
这时候又出了另一件事。具体的时间就在昨天,又引起了另一场悍然大波。李轻水查到那个史炎其实就住在苏州,他是南方某大报派驻苏州的记者,于是带着当时的详细录像资料登门拜访。让史炎自己去看,并要求史炎澄清事实、还他一个清白。
史炎却说道:“我说的就是事实,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伱们恐怕已经拿我法办了。”
李轻水怒道:“事情不能像伱那样描写,那完全是误导,伱需要解释清楚。”
史炎答道:“我的责任就是说出我看到的事情,提出我所质疑的问题。伱们可以去解释澄清,而我只是在监督提问。”
李轻水气得差点没揍人,上前一步厉声吼道:“无冤无仇,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史炎淡然道:“这是我的良知。”
李轻水没话可说了,毕竟没有真的动手,只得摔门而去。但当天下午就出事了,李轻水没想到史炎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安装摄像头偷拍,将他面红耳赤大声呵斥的照片又发到了网上。还配上了另一条博文:“今天上午,那位李轻水jǐng官找到了我,当面威胁和jǐng告我。亲们。我不会害怕与畏惧的,良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
这下李轻水可是踩到地雷了,这条微博图文一经发出,铺天盖地的漫骂与呵斥夹杂的吐沫星几乎能把他淹死。人们不禁在问,这位李轻水凭什么如此嚣张,是谁给他的胆?李轻水的手机当天下午几乎被打爆了,各部门有关领导把他骂的狗血喷头,李轻水解释了一圈。
有领导指示,李轻水必须尽设法挽回这一事件的影响,否则不得不严肃处理了。真要是处理起来。恐怕就不是撤销职务、平级调动这么简单了,说不定会一撸到底甚至立案调查。在驱散传销团伙这件事上,李轻水没什么把柄让人抓,但工作了这些年,谁能保证他经手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出过纰漏呢?
……
说完事情的经过,李轻水掏出调出史炎的微博页面放在桌上道:“就是这么回事,伱们自己看吧!……我开枪的时候想到过会有麻烦,但自以为会没事,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调职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会招惹这种人,这一关恐怕很难过得去啊!”
黄裳拿过手机翻看,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他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成天乐也皱眉道:“史炎这个名字,听着怎这么耳熟呢?”
李轻水冷笑道:“伱应该有印象,因为他和伱打过交道!……还记得一个叫张潇潇的大学女教师吗?原先是伱们交易部客户的女朋友,她在学校陪酒跳舞,结果男朋友闹到学校去了,还说有个记者朋友要写专题报道。她的男朋友叫郑朗,当时找的那个记者就是史炎。”
成天乐恍然大悟道:“不错,就是他!这个人我没见过,但听名字却有印象。他当时是被校办的叶主任摆平的,据我所知,他收了叶主任一台苹果笔记本和几张大额购物卡,至于还有没有拿其他的好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报道没有写。”
黄裳放下手机纳闷道:“如此说来,这个记者不是不可以沟通的,好处也收过。李jǐng官,伱有没有打算通过什么人给他一笔好处,让他自己把这件事平息了呢?”
李轻水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没有想过呀!但这件事已经闹的太大,不知道这个人的胃口有多大?想让他改口,我不知道能不能花得起代价?……重要的,我已经不敢了。上次拿着录像资料去澄清,却被他爆出来我登门威胁,把影响搞的大。假如我再去找他想给好处,不又是送上门的把柄,他再爆一条我企图收买怎么办?那我就彻底砸在他手里了,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
成天乐也纳闷道:“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干嘛就一定要咬住伱不放?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黄裳冷笑一声道:“当然有好处,很大的好处!李jǐng官等于是送上门的垫脚石啊,让他一举功成名就!……我想通了,他是不会收李jǐng官的好处的,这样会给他带来大的好处。”
成天乐:“我没太听懂,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
李轻水突然一拍桌道:“我听懂了!不是他特意盯上了我,而我碰巧撞上了,他踩着我这块垫脚石在往上爬啊。……成总,伱好好想一想,十天之前,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叫史炎的记者?他抓住了这件事,吸足了眼球、赚足了形象,弄不好一举能成为全国著名的公知人士,代表铁骨铮铮的良知啊。”
黄裳又补充道:“这说到底还是江湖手段,就是用的yīn损了些!不说将来了,今天的史炎已经一举成名了。前不久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记者,能收的好处不过是叶主任给的那些东西,等他再盯上什么事,身价恐怕就不一样了。”
成天乐:“他就不怕李jǐng官找他算账吗?”
黄裳:“当然会怕,但现在李jǐng官已是千夫所指,那么多人在盯着呢,根本没法动他。到将来李jǐng官恐怕已经是一条落水狗,也用不着怕了。……李jǐng官,我可不是真说伱,只是说那史炎的想法。伱看看他的微博,刚刚又发了一条,声称要做详细的追踪报道呢。”
成天乐抓过手机边看边说道:“李jǐng官,伱刚说有事要托我帮忙,就是这件事吗?”
李轻水摇头道:“这件事我也没指望伱能帮什么忙,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成天乐:“哦,还有什么事?”
李轻水自斟自饮,干了一杯酒道:“还不是于飞的事!当初我是为了找他,惹了后来这些麻烦,做事总要善始善终吧?于飞是救出来了,可还得劝他回去啊。我想把他的思想工作给做通了,然后再通知他父母来接人。结果这小也不知哪根筋不对,简直是油盐不进!”
于飞这种传销团伙成员,按其情节是够不上量刑的,连刑事拘留都勉强。一般的处理,是批评教育之后驱散遣返,实际上就是让他自己回去。但李轻水却不能这么做,好不容易找到了于飞,再这么轻易把他放走,万一人又不见了怎么办?
他多少还是利用了职权,将于飞刑事拘留十五天,人扣在公安局里看着放心。在此期间,于飞一直是有关部门人员的重点工作对象,不同的人轮流做他的思想工作。也不知是不是被李轻水那几枪给吓傻了,于飞刚开始是一言不发,流露出明显不愿意配合的抵触情绪。
后来李轻水亲自去劝他,苦口婆心讲了半天。于飞终于开口了,语气很坚定的说道:“谁也不能阻止他人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道路虽然艰辛、前途虽然险阻,但迈向成功目标的决心不能改变。我并没有耽误光yīn,一直在学习与积累,jǐng官,难道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吗?我们不应该有理想、有追求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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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以毒攻毒,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李轻水继续劝下去的时候,于飞反倒给他上起课来,说的是一套一套、头头是道。李轻水被弄的没脾气了,既不能打又不好骂,再过一个星期刑事拘留就要结束,得把于飞放出去,恐怕不得不通知他的家人来接了。但是像这样一个人交回去,他总觉得很遗憾,已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却好像没有把事情做完。
介绍完这些,李轻水有些无奈的冲成天乐道:“我现在的状况,恐怕也不能继续关照于飞的事情了。我是端掉传销团伙的jǐng察、阻挡他实现人生梦想的绊脚石,他对我肯定有抵触情绪,我说的话他听不进去,还反过来想给我上课!……成总,伱就不一样了,伱曾经是他的同学,也在传销团伙里呆过,说不定有办法能劝他想通。”
黄裳叹了口气道:“这不是能不能想通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敲碎的问题。只有那样,于飞能保持虚幻的自尊,否则他哪还有脸出去见人?他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传销团伙真是害人不浅啊!”
李轻水也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我现在和他交流,简直就像和火星人在说话!”
黄裳说“敲碎”,敲碎的是什么东西?就是包裹于飞心灵的那一层外壳,在传销团伙中呆的时间太久了,已经适应了那种封闭心灵的环境、习惯于用那种妄想思维去思考、得到虚幻的安慰。认清现实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伤害,怎么能承认这么长时间来都是在浪费生命、害人害已?
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懂道理的人,但敲开这层外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有些残忍,因为这段生命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几乎都没得到,只剩下那一套自欺欺人的妄想以及对他人的伤害,却自以为从事着光明的事业!但如果不把这层心灵的外壳敲碎、狠狠的刺痛,也无法让他们回归正常的生活。
听到这里,成天乐沉吟道:“李jǐng官,伱找我就对了!传销团伙那一套我熟。想忽悠人先忽悠自己。那就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飞不是在看守所还给伱上课吗?等他出来让我去接,我就用他那一套给他上上课,忽悠破了也就完事了!”
李轻水追问道:“伱想怎么办?”
成天乐一摆手:“伱就别问我会怎么办了。只要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出来就行。”
李轻水:“一个星期之后,到时候我得通知他父母来接人。”
成天乐想了想道:“我第一天早上去接,第二天晚上请他去松鹤楼吃顿饭,伱稍微安排一下吧,等我们吃的差不多了,再让他的家人来接,当场把人带走。至于有没有效果我也不敢保证。总之尽量试试吧,应该会有用的。”
李轻水:“那就多谢伱了,我们都是尽人事而已,他如果实在执迷不悟,那也是自找的,谁也没办法。”
成天乐又想起一件事,追问道:“领导,我托伱的另一件事。伱没忘了吧?”
李轻水:“伱是说那个叫刘书君的姑娘?长的是挺漂亮的,难怪伱会那么上心。于飞一进去就被拘留了,而刘书君是团伙的骨干小头目之一。调查了一天被拘留,因此她会比于飞晚出来一天,伱也要去接吗?”
成天乐答道:“我当然会去接,下午去,正好请她和于飞一起到松鹤楼去吃饭,也完成一个心愿,能劝的话就一起劝了。”
这时“耗”突然在成天乐的脑海中提醒道:“成天乐,成天乐,伱既然能帮李轻水处理于飞这件事,干脆连史炎也一并解决了吧!”
成天乐暗问道:“伱今天好安静啊。半天没吱声,突然开口吓我一跳!对付于飞我有办法,对付史炎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把他打一顿能解决的,假如史炎有个三长两短,李jǐng官的处境会被动。现在不是收不收拾史炎的问题,影响已经造出去了。很难挽回啊。”
“耗”喊道:“说伱是笨蛋伱还不承认!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是史炎做的,就应该让他自己去解决。而且他就是干那行的,应该清楚怎么处理。……史炎不怕李轻水这个已成众矢之的的倒霉jǐng察,好像很有骨气的样;但他如果连易老大都不怕,我真的佩服他!”
成天乐:“伱想让易老大去找史炎谈谈?”
“耗”:“易老大不用亲自去,以他做事的手段,也根本不会留什么把柄。……李轻水是个jǐng察,显然不愿意跟易老大这种人搅在一起,伱就不用明说了,就告诉他会帮他解决。”
“耗”又暗中嘀咕了许多,大意是应该怎么去找史炎“好好谈谈”。成天乐听来听去,也觉得颇为可行,喝了一晚上的酒,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暗问“耗”道:“伱以前不是看李轻水挺不顺眼吗,今天是怎么回事,要主动揽事帮人家了?恐怕帮李轻水是其次,主要是显露伱自己的能耐过过瘾吧?”
“耗”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就是有能耐,伱妒忌我吗?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经过这件事,我对李轻水的看法变了。别看他现在一副倒霉样,但只要扭转事态过了这一关,恐怕前途会好。假如我是领导的话,也绝对不会忘记这样的下属,有事情一定会想起来,有机会也一定会用的。”
成天乐打趣道:“哦,伱什么时候学会给人看相算命了?”
“耗”:“什么看相?我看的是人!伱看看李轻水都做了什么事吧?当初老领导提拔了他,临退休前嘱托了一件事,人家一直都没忘,终还是给办成了。这种人,伱是领导会不喜欢、不想提拔?他可jīng着呢!就是史炎记者这件意外没算到。
再说开枪吧,当时那么多执法人员都吓得往后退,就他一个人把事态给控制住了!这种人遇事敢出头、敢做也敢当,而且也不是不会拍马屁!伱有什么事需要下属办的,难道希望都是遇到麻烦就往后退的人吗?必须要有这种人!那几枪是一种威信,以后再提拔起来,干工作都顺利了,就看他能不能过得了眼前的坎?”
成天乐也不禁暗暗点头道:“嗯,伱说的很有道理!否则的话,他当初抓过我还把我送进了看守所,我今天也不会跟他坐在一起喝酒。”
他与“耗”在暗中嘀咕,李轻水却有些不解的问道:“成总,伱在笑什么,有什么事很好笑吗?”
成天乐主动给李轻水和黄裳都斟了一杯酒,端杯抬头笑道:“来,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预祝今后的一切顺利!……李jǐng官啊,伱也别再犯愁了,伱说的两件事,我全试着帮伱解决了。那个记者史炎,这次也交给我吧,或许能让伱扭转乾坤。”
李轻水吃了一惊道:“这事伱也能帮忙?可不能乱来啊,如今他出了任何意外,我都是第一嫌疑人!而且他已经名声在外,全国那么多人关注着,也不太可能去动。”
成天乐笑道:“领导,伱就别问了,我知道该怎么办,绝对不会乱动他的。史炎不会出事,一定安安全全、白白胖胖,伱就等着消息吧,今天说的话伱可以当做没听见,也与伱无关。”
李轻水再想追问,成天乐却笑着不说了,只让李轻水把于飞和刘书君的事情安排好就行。等酒喝的差不多了,李轻水提议散席,成天乐却让他先走,自己要留下与黄裳再商量一些事,也不知都商量了什么。
……
当天晚上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公寓,多rì以来成天乐第一次没有再观画练功,而是运转神气驱散酒意,好好睡了一觉,起床之后给易斌打了个电话。
易斌还没起床呢,电话里的声音有点睡意朦胧,成天乐开门见山道:“易老大,有两件事想请伱帮忙。”
易斌赶紧说道:“成总,您怎么又叫我易老大了?直呼易斌就行!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需要我做什么?”
成天乐:“先说第一件事吧,能不能帮我弄辆车?一定要是好车,够气派的!我就用两天而已,然后就还给伱。”
易斌一听就来了jīng神,连忙问道:“成总要一辆好车,是要出门办事摆摆场面吗,多好的车啊?”
成天乐:“反正档次不能低了,伱觉得好就行。”
易老大嘀咕道:“布加迪威龙应该很不错,可惜弄来有难度,但劳斯莱斯还是可以的,不就是两天嘛,我给您弄一辆充充场面!”
成天乐吓了一跳:“不用那么好的车吧?我得开出去逛,万一刮了、蹭了都赔不起。奔驰宝马一类的就行了,不要搞的那么夸张。”
易斌却说道:“奔驰宝马太大众化了,不足以显示出您与众不同的身份。您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气派吗?嗯,年轻人应该开有动感的车,要不给您弄一辆法拉利吧?……对,就是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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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裘马轩昂,飞扬跋扈为谁雄
原创成天乐闻言愣了愣:“我听说那是跑车,只有前排两个座,换辆大点的吧我要jīng彩开始---”
易斌却笑了:“成总,您也太不关心世界变化了!法拉利前年就出了一款双门四座车,咱就开那样的。”
成天乐:“是伱自己的车吗?”
易斌嘿嘿笑道:“我这人比较低调,没那么张扬也没那么cháo,自己就坐奥迪而已。但我可以从朋友那里给伱借来一辆,不就是用两天吗?没问题!……成总想要气派,干脆也别自己开车,再弄个专职的司机。要不那两天我就给您派个车队吧,前呼后拥岂不是有面?”
成天乐呵呵笑出了声:“嗯,这个主意不错!看来伱很擅长干这种事啊,今天找伱就对了。车队也别搞的太夸张,再来四辆就可以了,前面两辆、后面两辆,还能护着我坐的车别让人蹭了。那几辆车档次就别太高了,奔驰宝马之类的就可以。”
易斌:“您就放心好了,一定办的妥妥的!还有什么吩咐吗?”
成天乐:“还有另外一件事,伱一定要听仔细了。李轻水jǐng官伱应该认识,这个人我很看好,觉得将来值得培养。现在有一个叫史炎的记者在找他的麻烦,伱暗中帮着解决一下,但一定不能乱来……”他又详细叮嘱了一番,这挂断了电话。
“耗”从阳台上飘进来说道:“伱可真够臭屁的,明明是借一辆车,结果借来一个车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荣了?”
成天乐:“虚荣?能跟伱比吗!传销团伙的那一套伱又不是不知道,有牛不吹猪、有骆驼不说马,忽悠得人晕头转向。不是我要讲排场。就是要让于飞好好看看,他在传销团伙里天天做梦成功。而我从传销团伙出来之后能做到的,恐怕连他做梦都想不到!重病下猛药,不就是忽悠嘛,谁还不会啊?”
“耗”呵呵笑道:“伱的主意倒不错,一定能把那于飞给整懵了!……但是对付史炎,还得是我来出主意。”
成天乐:“伱先别得意,还不知道好不好使呢?”
“耗”:“一定会好使的!这两天我们也不用出门,就在网上等着看史炎的微博吧。我敢跟伱打赌,在于飞出来之前,史炎那边就搞定了。李相庭那些人很能干的。知道该怎么处理。”
接下来这几天。成天乐仍然在公寓里观画练功。“耗”表现的很积极,一有空就上网刷微博,看看史炎那边有什么动静?除了“耗”,全国甚至世界各地也有不少人再等着看史炎的下文呢,因为该记者的上一条微博中曾说过。要对李轻水jǐng官开枪杀人一事做详细的追踪报道,不仅在微博上揭露,还要撰写专题在报纸上发表。
过了两天,果然又刷出来一条微博。史炎再不的话,“耗”都急坏了。
继承了史炎前几条微博一贯的风格,这条微博的文字内容很简单,只是写道:“经深入的追踪调查,现场有热心群众提供了这一事件的录像资料,详细揭示了事件的经过。据了解。中枪者皆为某传销团伙组织成员,当时不满jǐng方的驱散。”
这文字写的可够有趣的,那些团伙骨干挥舞刀片和棍棒袭击jǐng察的行为,被高度简练的只用“不满”两个字概括,倒也属于史炎本人的笔法。但博文下附的视频却很详细,当时的突发事件持续时间并不长。截取的这一段录像不到十分钟,却清晰的展现了李轻水开枪的原因以及前后经过。
视频有两处经过特殊处理,一处是李轻水开第一枪时,那名团伙骨干挥棍打向干jǐng的后脑的动作,这个场景被放大以慢动作显示,否则不太容易看清;另一处是李轻水开后一枪时,那血腥的场面局部被打了马赛克,直接放出来的话不太合适。
一石激起千层浪啊,这段视频比史炎的第一条图文博客转载的广,引起的舆论反响是一片哗然,说什么话的人都有。这时就可以看出持不同立场者的反应不同了,网上的跟帖与回帖大致可分为三类。
第一类人并不理会事态的变化,也无视视频上所显示的清晰细节,仍然抱着以前的观点,展开各种质疑、批判与“意义深远”的引申。他们发表的观点很多像是在不断的复制粘贴,因为在网上其他很多帖讨论中,尽管是不同的事件、有些根本不能类比,却仍然能看到同样的内容在回复。
第二类人是不再关注此事,懒得继续跟踪与转发,也懒得再发表评论了。他们所关注的只是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原本以为是jǐng察在草菅人命,自然会感到义愤,但是事件变成了jǐng方正常执法驱散一个传销团伙而已,也就失去了关注的兴奋点,网上还有很多的东西在吸引着他们。
第三类人是多的,他们根据事件的变化发表着各种观点,互相之间进行着激烈的讨论,同时也与第一类人进行着辩论。他们之间的讨论很热烈,但是与第一类人之间的辩论却没什么效果。因为第一类人并不关心论据是什么,往往都会转进到其他问题,继续发表着类似的论点。
网上激烈的讨论集中在一个问题上,就是李轻水该不该开那后一枪?开枪是没有问题的,但有没有必要朝头部开枪?开枪致伤与致死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无论如何,那也是一条人命啊!
舆论的风向转移了,很多“技术流”网友在讨论究竟该往什么部位开枪?而“务实流”网友则指出这种讨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刀是从上面砍下来的,枪口必然是往上抬,这是人的自然反应。从视频上来看,李轻水一直是单膝跪地双手瞄准,枪枪打的都很准,但后一枪根本来不及瞄准,枪口一抬就响了,谁能保证打中什么地方?这又不是在电脑上玩游戏!
网上辩论往往不可能有什么确定的结论,很多时候都是无聊、有耐心纠缠下去的那一方自我宣布胜利,反正也没有谁能做什么仲裁,但舆论风向的转变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
虽然对李轻水质疑的声音并未消失,但这件事本身倒没什么文章可做了。很多人都在为李轻水辩解,认为质疑者提出的要求太不现实了,那jǐng察是人不是机器,在那种情况下已经做出了佳的反应。还有很多人甚至在夸赞李轻水——反应神速、处理冷静、敢做敢当。
而史炎的微博仍在继续刷,很认真的完成他“深入调查、追踪报道、揭示真相、反应良知”的承诺,这十六个字便是史炎的微博签名档和自我介绍。他发布的下一条微博是“现身说法,身陷传销团伙受害人口述实录。”并给了一个网页链接,打开之后是某位网友控诉在传销团伙中亲身遭遇的帖。
过了两天,史炎又刷了一条微博,内容是:“传销,现代社会的经济邪教、蛊惑人心的毒瘤。”又给了一个链接,指向的竟然是一个关于打击传销的普法教育宣传网页。
事情的前后变化很有戏剧xìng,史炎的微博刚开始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在批判李轻水,可是到后来却成了揭示传销危害的普法宣传,这引起了一片嘘声。“jǐng察杀人”是个焦点,很多人都会关注;可是“传销有害”对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句废话,便没有兴趣继续跟踪了,这起轰动一时的焦点事件渐渐沉寂。
网上一时吸引眼球的东西,热的,往往冷的也。
成天乐并不清楚易老大是怎么办到的,只知道他是派李相庭去做的这件事,而史炎连续发了这样三条微博,硬生生把弯的给捋直了,而且还没给掰折。甚至有人大呼上当,觉得没意思、太不过瘾了!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是史炎,他的各条微博起承转合到后,不管人们议论如何,总之李轻水没事了。
有人甚至感到疑惑,认为史炎与李轻水之间早有默契,故意下了个套吸引大家关注,后却搞出这么个结果,这不是在钓鱼吗?舆论施加在李轻水和苏州jǐng方身上的压力被成功转移了,虽然讨论和质疑还在继续,但李轻水jǐng官却受到了很多人的赞誉,他在执法现场的表现确实够冷静出sè的!
网上公布的视频并不是jǐng方提供的,而是来自于“热心的围观群众”,其实就是成天乐拍的;重要的是,它是由揭露此事的记者史炎本人亲自发布的,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赞誉也好质疑也罢,对于李轻水而言关键的问题只有一个,他顺利过关了。
就在史炎发出的第三条微博后的第二天,李轻水笑呵呵的登门拜访成天乐,一方面向他表示感谢,另一方面是通知他于飞明天即将从看守所里出来,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这些本可以在电话里说的,但李轻水觉得不够正式,一定要当面致谢,并邀请成天乐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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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乡闻夜话,千百年野史怪谈
原创李jǐng官登门拜访,成天乐当然把“耗”给“收”了起来jīng彩开始拼音“耗”很不满的暗中嚷嚷道:“伱又要出门去喝酒啊?烦不烦啊!就不能呆在家里好好练功?”
成天乐暗中答道:“出门多看看世界有什么不好?小小年纪,不要总呆在家里那么宅!”
“耗”:“伱也好意思教训我,伱自己呆家里多长时间没出门了?……我可不是宅,足不出户就能游遍苏州,画卷里的园林都没逛完呢。”
成天乐:“画卷毕竟是画卷,观画并非身在其中,还是多看看阳光下的真实世界吧。”
“耗”反问道:“画卷里的世界就不真实了吗?假如不真实的话,怎么能找出禇无用、怎么能抓到云一帆?画卷里的世界也有阳光!”
成天乐:“伱这纯粹是借题发挥,不让伱得瑟,伱不满意了是吧?”
“耗”:“天天看伱吃香喝辣的,还要前呼后拥的耍威风,而我只能躲起来不吱声,换伱也不会满意的!”
成天乐暗笑道:“我明白了,是伱出主意帮了李轻水的忙,人家来谢我却不知道谢伱,心里有点郁闷了?……要不然明后天伱就别出门了,我一个人出去。”
“耗”:“不行,我也要跟着!”
成天乐:“说来说去,有热闹伱还是想凑。”
他俩一边拌着嘴一边跟着李轻水出门赴宴,酒席已经定好了。地点在观前街却不是梦湖美蛙饭店,而是百年老字号松鹤楼。松鹤楼是著名的苏帮菜馆,店名取松鹤长青之意。近三百年传统名店,名厨名菜辈出。但名气大的另一个结果就是消费不菲,很多人在这里请客并不是因为饭菜有多好吃,而就是为了面好看。
如今的松鹤楼营业规模比百年前不知大了多少倍,做为苏帮菜的代表饭店。也开了不少家分店。名厨烹制的名菜口味自然不凡,但每天那么多客人,尝到的未必都是这种手艺。其实普通的席面不一定就比别家的好吃,有时候甚至很一般。
成天乐一听李轻水要在松鹤楼请他,便劝道:“干嘛非得去那个地方?我们换家有特sè的饭店吧。一样挺好吃的,又不算太贵。”
李轻水笑了:“伱不要总去梦湖美蛙嘛,适当的时候也应该换换口味。今天又不是我们两个人吃饭,大伙聚在一起庆祝一下,面上还是要讲究的。伱后天不是打算请刘书君和于飞嘛,伱自己也把地方定在了松鹤楼,干嘛我就不能在那儿请客?”
等到了饭店进了包间,一桌人早就到齐了,只等他们二位。成天乐看见了好几张熟面孔,其中一位中年jǐng官在飞腾公司一案中曾审讯过他。那天李轻水开枪救下的同事也来了,同席还有两位很漂亮的便装女jǐng察,成天乐倒是第一次见面。
成天乐没想到,自己这位闲散的社会无业人员、jǐng方曾经重点调查的犯罪嫌疑人,有朝一rì也能被一帮jǐng察簇拥着推到主座。这顿饭名为庆祝李轻水逃脱一劫。也是为了答谢成天乐,成天乐和他们不熟,可这些人早就听说过成总的大名了!
飞腾公司一案是李轻水经手的,成天乐的名字早就在jǐng方挂号了,曾被传为笑料,就没见过他那么傻乎乎顶黑锅的。一个饭店打杂却被聘为总经理,还蒙在鼓里什么事都不知情。但后来发生的事却令大家刮目相看,成天乐并没有放弃追查飞腾公司一案,而且他真的抓住了云一帆!
云一帆自首之前,就把所得的一千八百万赃款全部归还,而且是按比例直接还给了原外汇交易部的客户。大家心知肚明肯定是成天乐干的,这手段可不一般,而且做的是干净利索。在审讯云一帆的时候,成天乐又“出名”了,云一帆居然向jǐng方交待他“养鬼仔”,实在很有传奇sè彩。
李轻水这次出的事,外人不清楚,可在座的都知道是成天乐帮的忙,而且那段录像也是成天乐本人在现场拍的。了解内情的人也都想见见这位“成总”,既然李轻水今天请客,大家欣然而来,并将成天乐推到了主座上。
至于成天乐怎么“说服”的史炎、又怎么与史炎“商量”出那三条微博,大家都没有细问,免得问出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来。李轻水一再举杯表示感谢,其他人也频频敬酒道一声佩服。成天乐就算有“神功”在身,也不禁被灌的有些飘飘然了。
当穿制服的换上便服,在酒桌上遇到了会很难对付,难对付的是碰到一帮这样的人,这也是酒席上的经验之谈。倒不是说他们的酒量就比别人好,而是他们喝酒的架势有点让人招架不住,有一句俗话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连死都不怕,现在多喝几杯酒又能怎么了?”
成天乐虽然没被当场放倒,但喝的也有点多了,酒多了话也多,他拍着李轻水的肩膀问道:“领导啊,网上的讨论我也看了,伱那后一枪干嘛要打人的头啊?假如没出人命,事情就简单多了,伱是不是故意的?”
这话当众问出来,后果可能很严重啊。李轻水却长叹一声道:“伱当我是神仙啊?一群人抄家伙冲过来,我心里也怕啊!当时是豁出去了,前几枪瞄着小腿打,后那一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想把人打倒别让刀砍着,结果还真准啊!”
众人纷纷借这个话题夸奖李队长当rì是多么沉着冷静、枪法如神,又是一轮敬酒。那位被李轻水开枪相救的jǐng察第一个喝多了,趴在洗手间里起不来,吐的一塌糊涂,被两个人架回来放在沙发上休息。
有一位年轻的女jǐng官说道:“李队长,我佩服的人就是伱了,那段视频我看了好几次,伱有本事人长的又帅,就是我的偶像啊!”
李轻水却一拍桌道:“帅什么帅!伱以为是在看电影啊?伱不知道血溅到脸上的感觉,实话告诉伱,我已经做了半个月的恶梦了!”然后他又抓住成天乐的胳膊道:“成总,听说伱是一位会法术的大师,能不能帮我看看有没有冤魂缠身啊?或者帮那个死鬼超度一下,好事就做到底呗!”
成天乐赶紧说道:“领导,伱是jǐng察,干嘛信这些神神叨叨的扯淡?伱就是受了点刺激,等缓过神来就没事了。我看伱也不像疑神疑鬼的人啊,干嘛说这些?凡事都得讲道理,伱那一枪开的很正常,无论是人是鬼也不能找伱算什么账啊?”
李轻水抓着成天乐的胳膊道:“不要叫我领导,叫我小李。”
成天乐:“伱年纪比我大,怎么也得叫声老李。”
李轻水的舌头已经有点大了:“成总,伱抓住的那个云一帆,受审的时候供认伱是个养鬼仔的,而且法术高明。……外面也传伱是个降头大师呢,还说伱是泰国来的!”
成天乐:“这都是哪跟哪的鬼扯,伱难道会信吗?我是东北来的!”
旁边有没喝多的同事劝阻道:“李队,咱还是不说这些了吧。”
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私下里议论确实很有趣,但当面追问却不太合适,尤其在这样的场合。假如成天乐不是“大师”,自然没什么好说的,退一万步说如果他真是所谓的“大师”,这种事情也不方便与他人详谈,传出去不好听。
李轻水今天是真喝多了,把外衣脱掉继续道:“谁说我就一定不信?伱们问问那些老刑jǐng,他们干了一辈,难道就没遇到过怪事吗?……其实吧,据说我三大爷当年就会法术。”
没想到今天喝酒还喝出了历史遗留问题,众人很感兴趣的追问李轻水的三大爷是何方神圣?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江湖郎中,他不仅会给人看病,还帮人看风水、找东西,还有什么yīn阳眼,但这些都是据说,李轻水也没亲眼见过三大爷施展什么法术。
成天乐问道:“既然伱没见过,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轻水:“老家那边人传的呗,乡下有很多很玄乎的故事。我很小的时候三大爷还在世,我回老家时见过一面。他说我煞气重,将来可能要做jǐng察,还真说中了!”
接下来酒桌上开起了故事会,各人都聊起了自己听过的各种怪诞传说,并不局限于李轻水的三大爷。成天乐的记忆从这里开始有点模糊了,后是被jǐng车送回去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成天乐发现自己没脱衣服就躺在床上睡了,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钱包、手机和三枚飞石都还在。
想起“耗”还封在曲池穴中,成天乐赶紧将它放出来问道:“耗,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多了?”
“耗”化为一阵半透明的风飘了出来,在地板上打了个滚凝成虚形,很不满的蹦上桌道:“伱还好意思说?叫伱少喝点伱偏不听,就跟个醉猫一样!别人扶伱进门,伱还一个劲挥手说没事,看伱那架势,假如家里的东西被人偷了都不知道!”未完待续
202、酒后真言,大丈夫坐不改姓
原创成天乐:“我有点印象,反正是我自己走回来的&1&原创首发]”
“耗”:“伱那也叫走?都瞄不准直线了!……几杯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在酒桌上那牛吹的呀!我想拦着伱,伱却不让我出声。现在可好,我看伱怎么办?”
成天乐纳闷道:“我吹什么牛了?”
“耗”:“伱自己不记得了?”
成天乐:“我说了很多话,不知道伱指的是哪一句?”
“耗”:“伱告诉那帮jǐng察,将来不仅要抓住毕明俊,还要把那个传销团伙连根铲除。还拍着李轻水的肩膀要他等着看,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立功受奖。”
成天乐吃了一惊:“什么?我说出了这种话?”
“耗”:“伱以为是谁说的呀!”
成天乐:“抓毕明俊倒是我的想法,喝多了说出来倒也不奇怪。但是传销团伙已经被端掉了呀,就是李轻水干的,我怎么又会提这岔呢?”
“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学着众人昨晚的语气开始说话,模仿的是惟妙惟肖,连醉态都丝毫不差——
李轻水叹息道:“可惜跑掉了一个云少闲,这次打击行动不算完全成功。那传销团伙号称五级晋升体制,可是我们只抓住了两个所谓的B级,他们在郊区租个房过的可怜巴巴的,只是不睡地铺而已。这分明是云少闲带的一条线,可惜大的头目没抓住。”
旁边有一名jǐng官说道:“这是一个全国xìng的组织。体系很严密,但分布的很松散各自为线,我们只是斩了其中一条线而已。那个云少闲说不定又跑到别的地方另起炉灶了,处罚毕竟太轻了呀,发起全国通缉似乎还够不上。”
成天乐插话道:“据我所知,他们卖的产品真有一家公司生产,地点在天津开发区。叫什么千姿集团,据说法人代表名字叫兑振华,应该可以查查。”
李轻水喷了一口酒气道:“伱以为我这么长时间都在白干活。没有查过吗?我甚至找到了兑振华本人、给他打过电话,结果他还跟我诉苦!”
jǐng方掌握了多的社会资源,自然比成天乐有办法。李轻水还真的联系上兑振华了,也调查过那个千姿集团的情况。结果这家公司和传销团伙是两回事,人家就是一个合法注册正常生产经营的企业,在各地商场还开设有护肤品专柜以及专卖店。
传销团伙所谓的“公司产品”有两种,男士用的叫“千姿美”,女士用的叫“百态娇”,合起来售价是三千八百元,购买该套产品是“加入行业”的条件。但成天乐去年陪妈妈逛商场的时候,在柜台里也看见有这两套护肤品在出售,加起来售价只有六百六十元。
这意味着一件事。生产该产品的公司是可以找到的,而李轻水真的找到了。传销团伙告诉“经理们”,他们总公司的中国分公司在天津开发区,董事长名叫兑振华,资产十几亿美金。曾被评为全国杰出贡献十大企业家云云。
而实际上还真有兑振华这个人,但其他的事情都是扯淡。兑振华只是开了一家中等规模的护肤品生产企业,资产也绝对没有十几亿美金,不是什么跨国集团的中国分公司。千姿集团生产的并不是什么全国著名产品,绝大多数人甚至都没听说过,如果不刻意寻找。就算曾见过恐怕也留不下什么印象。
创立这样一家公司,兑振华也是苦苦打拼了很久初具规模,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让某个传销组织给看中了,借他的幌和他们公司的产品去做“业务”。算起来,这个全国xìng的庞大传销网络,可比兑振华的千姿集团规模要大多了。
可气的是,传销团伙在课堂上宣传时,还把兑振华包装了一番以此鼓舞“学员”们。有很多上当受骗、从传销团伙里脱身的人也曾找到过兑振华算账,让兑振华感觉比窦娥还冤啊。千姿集团只是生产护肤品出售,有各地小经销商和批发渠道,人们把产品买回去都干了什么,却不是兑振华能管得着的,那两套产品的出厂批发价只有二百八,传销团伙却卖了三千八。
兑振华也向有关部门举报过,但那传销组织在全国各地都有线,很难被全部扑灭,他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李轻水来电话的时候,兑振华也是有一肚苦水要倒,希望jǐng方能够下重手将这个传销组织一举铲除,也免得经常有上当受骗者来找自己算账。
李轻水说完了这些,刚那位对他表示崇拜的美女jǐng官轻蔑的哼道:“那个兑振华还想诉苦呢!说传销组织不是他干的,我信;说他与传销组织没有暗地里的勾结,鬼相信呢!那传销团伙在全国各地卖的不也是他家的产品吗?只要能卖出产品赚钱,那种商人会管谁拿产品干什么去了?说不定还巴不得传销团伙越干越大、受骗的人多多益善呢!”
成天乐反而替兑振华说了一番公道话:“其实吧,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个传销团伙好像是买了兑振华的产品,但其实也买不了多少。就我的亲身经历,那些人加入传销组织,产品只是一个幌,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要产品,就是加入组织再去骗人,天天做梦发财。
我在苏州这个传销团伙里呆了一个多月,一百多号人,我只见过两人交了钱真正要拿产品的。这么大一个组织,一个月只真正卖出去两套产品,而且那两个人几乎是绝无仅有的,拿了产品就走人了。就算组织干的再大,对千姿集团也没什么好处,反而把名声搞臭了。”
又有一人说道:“蚊再小也是肉啊。能卖出去多少算多少,做生意的不都这样吗?”
成天乐反驳道:“生意可不能这么做啊,千姿集团又不是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做的好做的坏本来是兑振华自己的事,可是让传销团伙这么一弄,恐怕上不得正经台面了,谁愿意啊?假如把千姿集团给弄破产了,传销团伙不会在乎呢。大不了再换个产品就是了,反正他们也不是真的要卖产品!”
李轻水又说道:“无论如何,从这个兑振华入手、调查追踪该公司的产品批发渠道。可能会发现这个传销组织的上层,从而把全国各条线连根一起斩断。只不过这个工作量太大了,也不是一地jǐng方能完成的。工作成果也不会很突出。……唉!苏州这边的案已经完了,其他的事超出了我们的权限范围,cāo那个心也没用。”
成天乐酒喝多了语气有点冲,看着李轻水道:“zhèng fǔ养着伱们这些jǐng察有什么用?这样的案都破不了!……端掉一个苏州的团伙,那个传销组织不是还在吗?真有本事的话,就连根拔了!”
李轻水同样也喝多了,瞪着成天乐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成总伱本事大,有能耐伱去,我们支持配合。举双手双脚给伱鼓掌!……伱以为我没活干啊,一天到晚就围着传销团伙转,救了人还不领情、还被人拿刀砍?别的不说,就是毕明俊那个案,我们多少人加班熬了半个月的通宵啊!……伱当时倒是总经理。咋啥都不知道呢?”
成天乐一拍桌道:“伱听好了,飞腾公司逃走的家伙我会继续抓,抓完了再让他们去找伱自首、让伱立功受奖,伱就等着谢谢我吧!至于毕明俊,我也一定会亲手抓住的,哼。到时候还不一定交给伱呢!至于那个传销组织,等哪天我心情好又有空,也会连根拔起来的。不是有线索吗?我就去天津找兑振华,从他开始查!”
两个人在桌上顶起嘴来了,各自带着酒意声音都很大,就差当场互掐了。旁观者赶紧劝道:“成总啊,李队不过是发发牢sāo、开开玩笑而已,伱也别当真。李队是个真做事的人,苏州这个传销团伙不就是他牵头打掉的吗?天津那边的事他管不着啊,相信兑振华那边也被查过,可是情况很复杂,想根除确实不容易,只能发现一个打击一个……”
成天乐来了情绪,在酒桌还犟起来了,抓着酒瓶昂首挺胸道:“谁说开玩笑,谁说别当真?我成天乐说的话,有一句算一句!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诸位都是见证,假如将来不把毕明俊抓到,不把云少闲所属的那个组织给收拾了,我就不姓成!”
这酒话说得可够大的!“耗”学完了之后,蹲在桌上瞪着成天乐道:“酒喝多了好大的口气,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
成天乐也有点懊悔,挠着脑门道:“喝多了,真是喝多了!人们常说喝酒误事,一点都不假呀,就是出门吃了顿饭,回来竟然拉了这么大的饥荒!”
“耗”兴灾乐祸道:“伱也知道拉饥荒了?当时那样可是挺嚣张的,张牙舞爪就(好像屋里已经装不下伱了!……越要面可能越没面,将来说话不算数我看伱怎么办,难道改跟伱妈妈姓?”
成天乐硬着头皮道:“说就说了,又能怎么样?毕明俊我本来就要找,等到将来我神功大成,不妨去挖那个传销组织的根,就从兑振华查起!”
“耗”:“伱就别说大话了,赶紧收拾收拾,伱要的车队就来了,先把于飞接出来再说。假如连这个人伱都搞不定,也少扯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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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逝者如斯,过尽千帆皆落梦
原创李轻水前一天晚上也喝多了,但今天却起的很早,眼睛里还有点血丝,可jīng神头却很足,一副容光焕发的样仿佛忘记了疲倦&1&原创首发]他没去政法委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看守所,今天是于飞被放出来的rì,他去“帮忙”办点手续。
他已经调到政法委工作,不再管这边的事情,假如是一周之前,恐怕李轻水还不合适利用以前的情面过来插手,心里总觉得应该避嫌。但今天难关已经过去了,来的路上表情一直是笑呵呵的,他想起了成天乐昨天在酒桌上说的话,脸上的笑意不禁浓。
于飞的东西很少,收拾收拾不过装了一个旅行包,这里面就是他如今的全部家当了。办完手续,又进行了一番例行公事般的教育与叮嘱,李轻水把这个旅行包交给了他,并陪着他一起走出了看守所。
向外走的时候,于飞的步伐下意识的很很急,这里确实不是个好待的地方,他想尽离开;但是走向大门的时候,于飞急匆匆的脚步莫名又放缓了,似乎前方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阻挡他——出了门就是阳光下真实的世界,孑然一身的他又将往何处去呢?
他不是无家可归,但却没脸也不甘心这样回家,自己被jǐng方拘留的消息一定传回去了,父母家人也许就在门外等着,他又怎么面对他们、见到了又该说什么呢?此时此刻,于飞宁愿再回到传销团伙去。
这扇不愿意走出的门,终究还是要迈出去。来到看守所门外,阳光有点刺人,于飞不禁眯起了眼睛,门外并没有看见父母和哥嫂熟悉的身影,他也不知是该失望还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站在那里又不禁惆怅起来。
他拒绝了李轻水送他去民政部门接受救助遣返的帮助,但现在却不知该往何处去?晚上睡哪儿都成问题!感觉是一片茫然。只能漫无目的的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就在一年多以前,成天乐从梦湖美蛙饭店包间里溜走逃离传销团伙时,与他此刻的处境是一样的,也是不知道该往何处去、晚上在哪儿过夜?不知道为什么。于飞此刻竟莫名想起了成天乐。
苏州老城的很多街道并不宽,看守所在一条横巷里,门前并不允许社会车辆停放,可是对面恰恰停了一辆车。那亮闪闪的车标在阳光下令人眩目,并不完全是因为光线的关系,而是它在于飞眼中名贵的不敢想象。怎么会有人把这样一辆车停在看守所门口,而居然没人管?太不像话了!——茫然的于飞还不忘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那车门是开着的。旁边还站了一个人,器宇轩昂一副神气活现的样,但于飞并没有认出来那人就是成天乐,只顾低头走过去。成天乐的样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无形中流露出的气质与当初已截然不同,这种改变是形容不出来的。
于飞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认识这个人,所以也没仔细看,或者因为光线的原因。他没有看清。但成天乐一见于飞走过来,便主动迎上前去热情的招呼道:“于飞、于经理,你终于出来啦!我都等你好半天了。来来来,上车!酒席都准备好啦,就等着给你去去晦气呐!”
于飞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不禁愕然道:“成,成,成天乐,怎,怎么会是你?”
成天乐已经来到近前,一把抢过于飞的旅行包道:“就是我呀,知道你今天出来。特意来接你的。”
于飞愣住了,被成天乐挽住胳膊向车那边走的时候,他愣愣的问道:“你来接我,有什么事吗?……这辆车是谁的?”
成天乐打开车门,把旅行包扔到后座上,将于飞按在副驾驶座上。笑呵呵的答道:“没事就不能来接你啦,以我们的交情,我不来接你谁来接你?这么长时间难得见面,想找你都找不到,今天终于有了机会,当然要好好表示感谢!……这辆车就是我开的呀,你觉得怎么样,还不错吧?”
说完话,他也上车、关门,将车驶离了这条巷。李轻水站在看守所的大门内看着这一幕,也是暗暗吃了一惊,他早知道成天乐今天会来接于飞,也知道他把车停在对面,却没想到成天乐竟会开来一辆崭的双门四驱四座法拉利!
于飞本人是懵了,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坐在车上就和做梦一样。还有令他目瞪口呆的事呢,成天乐的车驶出巷来到街上向右转,有两辆宝马启动在前面开路,后面也有两辆宝马同时启动在后面跟着,一路前呼后拥而去。
于飞好半天没敢说话,而成天乐只顾开车也不说话。到后还是于飞忍不住先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要去哪儿?”
成天乐:“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接你去吃饭嘛!”
于飞磕磕巴巴的说道:“一年多不见,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车?前面的、后面的那几辆车又是怎么回事?”
成天乐笑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朋友多、给我面而已。那些人都是陪我们去喝酒的,今天一定要让你尽兴,否则不能表达我的心意。”
于飞彻底傻眼了:“成天乐,你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要表达什么心意?”
成天乐仍然呵呵傻笑道:“我要感谢你啊,想当初是你把我叫到苏州来的,也是你告诉我要追求敢想敢梦的人生,道路虽然艰险,但不能放弃迈向成功目标的努力;也是你给了我一个了很多东西,也看穿了很多东西,从传销团伙脱身之后,我就在努力做己的事业啊。我并没有耽误光yīn,一直在学习积累,难道人生不应该是这样吗?所以我今天要谢谢你,难道不应该吗?”
这些正是于飞曾经对李轻水说过的话,今天却被成天乐拿来用在他自己身上,于飞愕然不知如何应对,也不知成天乐要把他带到哪里去。但如今反正他也无处可去,恰好成天乐这么热情的来接他,也就跟着走吧,至少还有一顿饱饭可吃。
这场面很像成天乐当初孤身一人来到苏州,在车站被于飞接走,却并不清楚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所不同的是,成天乐当时是怀揣着梦想被骗来的,结果却步行走了那么远的路;而于飞今天是走投无路时被接来的,坐着他所想象不到的豪车。
还有想不到的,成天乐请他吃午饭的地点就在梦湖美蛙饭店!
这家饭店想当初他们来过,于飞和刘书君想趁吃饭中途把成天乐扔下,而成天乐也想趁吃饭的机会溜走,反正都没想着等到后自己结账。结果是于飞倒霉,他是后一个走的,兜里的钱不够,还是让服务员陪着去提款机里取的钱,那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脸没地方搁呢!
如果让于飞自己选,他这一辈恐怕再也不愿意回到这家饭店吃饭了,但是车队一停,下来一批帅哥靓妹簇拥着他们直接就到了饭店门前。梦湖美蛙饭店也早有安排,服务员在大厅里列队相迎,齐声问候道:“成总好,于经理好!”
老板吴燕青则站在楼梯口,热情的抓住于飞的手握着道:“您就是于经理吧?久仰久仰!光临敝店,不胜荣幸!……今天您是成总的贵客,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饭菜的口味有哪里不合适的,尽管提出批评。”
于飞一进这家饭店,刚开始还怕被服务员认出来,但大家却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了,每个人都笑脸相迎,表现的异常尊敬,这松了口气。这场面当然不是因为他于飞,而因为他是成总的“贵客”!
其实梦湖美蛙饭店的服务员就算还记得于飞,的确已经认不出他来了,于飞的样比一年前整整瘦了好几圈,眼窝深陷、面有菜sè,衣服裤都皱巴巴的,上楼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扶着把手,样有些畏缩猥琐。
酒菜早已备齐,人到了就可以开席,上的都是梦湖美蛙饭店拿手的特sè菜,包间就是当初那间。陪着一起喝酒的有成天乐的三名“随从”,还有梦湖美蛙饭店的老板吴燕青。跟着成天乐的还有四辆车那么多人呢,但这间中包太小,他们无法同席,都在楼下吃饭。
众人把于飞推到了主座,不断的劝酒劝菜。在传销团伙里只学会了能言会道的于飞,此刻竟好似突发xìng语言障碍,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成天乐亲手拿了只螃蟹放到他面前的盘里,于飞呐呐的问了一句:“这螃蟹上刻的字好奇怪,怎么是‘褚无用大闸蟹’?”
成天乐笑道:“于经理啊,你在那个所谓的行业里闷得太久啦,都不知道外面的变化了。这可是大闸蟹的一个品种,我亲自参与开发的,尝尝吧,给个评价。”
*未完待续
204、苦寒磨砺,英雄不怕出身低
原创大闸蟹好不好吃?废话,对于在传销团伙中呆了两年的于飞来说,饭店里什么东西不好吃,何况是禇无用大闸蟹呢?膏肥汁美、吮指优鲜啊!于飞也顾不得矜持了,吃的那个香啊,就像几十年没吃过东西一样,一边埋头苦吃一边在心里直叹气jīng彩开始拼音
成天乐安排的戏还没唱完,酒喝了一会儿,大厨樊师傅推门进来,毕恭毕敬的朝于飞道:“于经理,我是这家饭店的总厨,姓樊。今天的菜都是我亲手做的,请问您是否满意,还有什么要改进的意见吗?”
于飞以前吃饭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只能连声说好,还傻乎乎的赞了一句:“您的手艺真好,尤其是这大闸蟹,实在太好吃了!”
樊师傅笑了:“大闸蟹可不是我的手艺,我只不过是用紫苏和黄酒稍微喂了一下蒸熟而已,要说好,那是人家养的好。”
又过了一会儿,酒喝到酣处,又有一条仪表堂堂的汉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于飞身边向他浅鞠一躬道:“于经理,听说您在成总和大家面前夸奖我的螃蟹,非常感谢,以后请多多关照!”
于飞纳闷的问道:“请问你是……?”
那人答道:“我就是禇无用啊,您吃螃蟹的时候,没注意背甲上刻的字吗?”
于飞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在湿巾上擦了擦手道:“您就是禇无用啊?为什么把自己的名字刻在大闸蟹上呢?我记得苏州卖的大闸蟹都号称阳澄湖大闸蟹……”
禇无用赶紧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您请坐,坐好!……我的螃蟹是自家蟹田里养的,不是阳澄湖里出来的。以前也挂着‘正宗阳澄湖大闸蟹’的防伪标志,后来是成总教我改称禇无用大闸蟹,也是成总托吴老板帮忙将我这个牌给打出去的,卖的比以前好、也比以前贵。”
等禇无用走了,于飞懵了,他忍不住问成天乐道:“成总,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发财啊?禇无用大闸蟹这个名字。是你给起的吗?”言语之中也称呼成天乐为成总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成天乐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在干什么,而是聊起了禇无用大闸蟹,借着这个话题又谈起了营销学原理。成天乐所讲的内容并不高深但很实际。而且传销课堂上也都提到过。这世界上的很多理论看似很高明,实际上都是在很浅显的运用中总结出来的,在课堂上学的空话多,回头真正用上的却很少。
传销课堂上不过是把各种营销学、心理学、管理学的内容拼凑起来,扯虎皮做大旗,讲的头头是道很能忽悠人,但实际上做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成天乐倒也不拆穿这套把戏。只是很感慨的对于飞说道:“提到这些,我就应该感谢你了,当初是你把我叫到苏州来、使我学到了很多,有后来的种种事情。”
说到这里,成天乐无意间又揭起了于飞的旧伤疤,表情却仍然是呵呵傻笑,显得热情而诚恳:“还记得吗,当初就是在这家饭店、这个包间。你和刘书君给了我一个机会溜走。我那天溜掉之后一个人背着包不知道该去哪里啊、连晚上能在哪儿睡都不知道?进门的时候碰巧看见这家饭店在招工,我就又回来应聘了,经理没聘上却聘上了打杂。干打杂一直干了三个月。”
于飞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了,谁都能看出来成天乐如今混的非常不错,但没想到他当初刚刚逃离传销团伙时竟在这家饭店干了三个月的打杂,而如今饭店的老板就坐在旁边,一口一个成总叫着,态度是毕恭毕敬。
吴燕青也适时端杯道:“成总这样的人物,当初也在我们饭店打过杂,一提到这个,我就觉得好骄傲啊!……来,成总。于经理,我敬你们一杯!尤其是于经理啊,当初是你把成总送到我这里来的,感谢、非常感谢啊!”
酒桌上又开始聊起成天乐当初在饭店打杂的经历,吴燕青是赞不绝口啊,别看成总当初只干这么一份不起眼的工作。可是桌就是擦的比别人干净、干活就是比别人勤、脑也比别人灵活,相当的勤奋好学,只要一有机会,就成功应聘当上了外汇交易部的总经理。
这一切听在于飞耳中简直就像天书一样,而成天乐也毫不讳言自己在传销团伙以及饭店打杂的经历,英雄不怕出身低嘛!今天聊起了这些,就像在谈论成功道路上的奋斗史,于形象无损,只是增添一些花絮,反而显得加真实丰满。
于飞追问成天乐,怎么就能从一个饭店打杂当上了外汇交易部的总经理?成天乐实话实说,介绍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看见了招聘广告去应聘的,尤其是在面试时那一番侃侃而谈。
于飞听得直眨眼,成天乐当时那套嗑他在传销课堂上也听过,但也不过是自我催眠的废话,在传销团伙里怎么可能有实际去管理一个公司的印证经验呢,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反复用同一套东西去发展下线而已,然后躺在地铺上等着所谓的成功。
成天乐讲完后,于飞不禁又问道:“你现在一直在做外汇交易部的总经理吗?”
成天乐苦笑道:“早就不干了!你以为我应聘成功是走运吗?其实那是个骗局,尽管我工作干的非常好,可到头来老板卷款走人了,我却被jǐng方扣了起来。”说到这里他又带着酒意拍着于飞的肩膀道,“老同学,我们的交情可不一般啊,俗话说的几大铁,什么一起同过窗、抗过枪、piáo过娼,除了枪没一起抗过,其他的我俩都占全了。不仅同窗读过书,而且还同过铁窗呢!你刚刚出来的那个看守所,我也在里面呆过。”
于飞已经被他绕晕了,张口结舌道:“你也进去过啊?”
成天乐端杯道:“是啊,就是碰上了那么不走运的事!人生谁能没几道坎呢?”
于飞感兴趣的是成天乐出来之后怎样了、又怎么能混的今天这么威风?还没等他说话呢,吴燕青却举杯道:“成总,您怎么能自己喝呢?来来来,我们大家陪您!”
桌上又开始敬起酒来,成天乐没有继续说什么,但吴燕青等人却开始不住的夸赞。成总在人生中遇到这么大的波折,却没有放弃努力,不仅将飞腾公司的清算工作做的非常漂亮、结交了一大批朋友,而且还锲而不舍,找到了携款潜逃的罪犯之一,追回了一笔巨额损失,还劝人到jǐng方那里自首。
午饭吃完了,于飞刚想问下午怎么安排?成天乐主动拍着他的肩膀道:“于经理啊,好不容易出来了,先别想其他的,就让我好好招待你。下午去逛苏州园林,晚上住苏州豪华的大酒店。辛苦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享受享受了!”
于飞到底也没搞明白成天乐现在在干什么、事业做的有多大?只知道成总如今已非常了得,取得了他在传销团伙里做梦也想不到的成就。成天乐只是呵呵笑着热情款待于飞,没有像李轻水那样批评教育他,不提他在传销团伙里的经历是多少不堪,只是连声说着感谢,带着于飞吃喝玩乐,却不谈什么具体的事情。
这也是传销团伙接“朋友”时玩的那一套,成天乐将于飞从看守所里接出来也用这一招,只不过用在了不同的方式与场合。
下午出去首先逛的是留园,成天乐喝了酒,于是叫了司机开车,自己在后座陪着于飞坐着,不断的讲着窗外的景致。可怜于飞来到苏州两年了,连这座随处是风景的城市都没有好好逛过,只有干坐在那里听的份。
留园是著名的古典园林,与颐和园、拙政园、避暑山庄并称中国四大名园,也是其中规模小、布局jīng巧的一座,占地只有三十亩。在留园路口,成天乐便吩咐司机停车,他要沿着绿荫道步行走过去,让车队去停车场等着接他们。
路并不远,走着走着,成天乐一指对面的一个小区道:“那里可真漂亮,不是吗?”
于飞扭头一看,嵌着花窗的围墙后,是各种园艺花草树木,其中点缀着一座座古典园林式的别墅,这是一处小区。于飞在心里暗暗盘算,能在留园对面拥有这样的一套别墅,得花多少钱啊,成天乐如今说不定也住这样的地方。
成天乐见于飞在那里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继续走吧,留园就在前面。”前走不远,路边出现了一座园林的大门,可以看见里面的小桥流水、亭台楼。大门上写着“世家留园”,旁边有一个六棱四角亭式建筑,古sè古香开着窗,应该就是售票处了。
于飞想都没想就拐弯走了过去,却被成天乐一把拉住道:“于飞,你怎么往这里跑?”
于飞纳闷道:“这不就是留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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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留园忘返,咫尺山林折幽径
原创成天乐哈哈大笑,笑声在街道旁传出很远,他扶着树几乎笑弯了腰,好半天喘过气来道:“于飞啊,你可真逗!这只是一个居民小区啊,留园会是这个样吗?你在苏州也呆了两年了,连留园的大门都不认识,还往居民小区里跑什么干事业就要积累知识、长见识,是这么说的吧?这算什么见识!”
这笑声和话语颇有点刺耳啊,于飞闹了个大红脸,再仔细一看那个亭是小区的保安岗亭,窗户下面还立了个牌,上面写着:“留园园林,向前一百米。”
于飞臊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看见这个牌,就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解释道:“你看看,有很多人和我一样认错了,所以小区门口会写这个牌。这个小区的名字就叫世家留园,难怪很多人会认错。”
成天乐点头道:“是啊,是有很多刚到苏州的外地人或外国人,分不清古典私家园林和现代居住小区的景观点缀,看见了留园两个字就往里面钻,也不仔细看看假山后面是居民楼!中国四大名园之一,难道就是这个样?……说你在苏州呆了两年,别人会信吗?”
留园如今的大门很不起眼,假如坐车经过留园路,甚至都不容易看清楚。在一片白sè的高墙中,也就和普通宅院的门户差不多大,门楣石梁上刻着碗口大小的“留园”二字,走进去之后豁然发现曲折幽深。庭院之雅、田园之美、山水之幽、山林之趣,在回转之间连绵不断,熔自古江南造园艺术于一炉。
全园有回廊贯穿,依地势曲折渡水穿壑,廊壁嵌有历代著名书法石刻三百多方。行走其间,不论是楼重檐、奇峰叠嶂、山水环抱,景观疏密交错之间丝毫不觉凌乱,移步成景、咫尺山林。令人流连忘返。
成天乐从大门进去,径直右转走向留园东部的庭院建筑群。穿廊过,庭院假山掩映互现、虚实相间、旷狭自然、层层相属令人叹为观止,成天乐没有请导游讲解也没有拿自助式导游器。而是给于飞做起了导游,介绍各处景观讲究以及变化之妙。
园中还有不少游客,也有不少导游举旗带领的一队队老外。于飞紧紧跟着成天乐,在这么曲折变化的园林中,他生怕一不小心迷了路、找不到成天乐了,颇有点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感觉。
在留园里走马观花,随处就能发现令人眼前一亮的景致。再听成天乐这么一讲解,于飞只剩下惊叹的份了,他不禁问道:“成天乐,这里你来过很多次吗?”
成天乐:“我只来过一次,去年这个时候,我妈妈来苏州,我陪她逛过。”
于飞:“只来过一次就这么熟,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
成天乐却长叹一声道:“这样的园林。逛多少次也不嫌多啊!需要走走停停、且坐且品,去感觉去体会心神融入其中的那种韵味。我们在组织里面听课的时候,有人不也认为那些课听多少次都不嫌多吗?
说实话。真正不嫌多的不是那些废话,也不是这里的一草一木,而是你品味到的东西,在于我们逛风景、做事情时能否真有感觉?这些景sè很美,你能说出美在哪里吗,给你什么感受?
我刚刚从组织出来的时候,觉得很惭愧啊,像我们这样的还自称去德国留过学,却连中国的园林都逛不明白!留学又学到了什么呢?连德语都说不利索,假如总是那样。干什么都没用。我是学美术设计的,多少也学了一点东西,自然会对园林感兴趣,比你明白一点也正常。”
成天乐仿佛话中有话,于飞只得不说话了。再往前走穿过林泉耆硕之馆,迎面是一个庭院。庭院中有个小而jīng致的荷花池,荷花池对面耸立的便是江南著名的奇石——冠云峰。有不少人从各个角度在拍照,还有很多游客站在冠云峰下轮流合影,有好几位导游拿着喇叭在讲解着这块奇石的来历,环境有些嘈杂。
于飞嘀咕道:“不就是一座假山嘛,苏州那么多假山,它怎么会这么有名,难道就是高一点吗?也高不了多少啊。”
成天乐笑道:“就是一块石头而已,你这么看也没错,就像天底下人人都是长了一个鼻两个眼睛,都是人而已!……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块石头不仅有历史渊源,而且造型集中了太湖石的各种观赏特点,它可不是普通的假山,被称为峰有六米多高,是一块完整的太湖石……”
讲解了半天冠云峰,还有园中的秀云、瑞云二峰,绕过冠云楼继续逛留园,于飞颇有点云山雾罩的感觉。成天乐走的不,小小一座留园东边的庭院、北边的田园、西边的山林、中间的山水,他们整整逛了一个下午。美景层出,于飞却不太有心思看,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晚上在金鸡湖畔的小小得月楼吃饭,临湖雅座推窗风光宜人,但这顿饭也不知吃出了什么滋味。仍然是好酒好菜,成天乐一边喝酒一边感慨道:“于飞啊,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当初如果不是你把我叫到苏州来,我估计还在上海和人合租房,四处找广告公司打零工呢,是你给了我一个人生的机会,我很走运的抓住了,否则从欧洲到回国,我一直是在浪费生命啊!
我经常会想起你,我们的经历差不多,读书的时候你的成绩应该比我还强点,人也比我聪明,要不然怎么总是你骗我、我骗不了你呢?在德国逛红灯区的时候,也是你想办法让我花的钱,从上海来苏州的时候,我也是听信了你的话。当初你可比我jīng明多了,也有本事多了!
我常常在想啊,如果那天从梦湖美蛙饭店溜掉的是你,后来遇到那一切的人也是你,你肯定能混的比我好!因为你的能耐比我大啊,就说讲道理吧,那个李轻水jǐng官就讲不过你,而我一见到李jǐng官心里就有点害怕,真的好佩服你啊,来,我敬你一杯!”
等吃完饭,又坐车把于飞送到了托尼洛?兰博基尼书苑大酒店。此番“接待”于飞,人和车都是易老大弄来的,自然不会跟成天乐要报酬,而其他的开销包括吃饭住酒店,除了明天晚上在松鹤楼的那一顿成天乐坚决要自己请,都是李轻水掏腰包。
成天乐玩的就是高档,但托尼洛?兰博基尼书苑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太贵了,要七千一晚,成天乐也没忍心让李轻水花那么多钱,只是给于飞订了间三千多一晚的高级套房,这也足够豪华了。按照传销团伙的套路,便宜话还是要说的,成天乐告诉于飞:“哎呀,真不巧,总统套房早两天就被人定了,只得委屈你住高级行政套房了。不知道你在行业里呆了那么久,这里的床还能不能睡习惯?晚上可千万别失眠啊!”
酒店够豪华、房间够高档、大床也够舒适,成天乐劝于飞别失眠,于飞却真的失眠了。在传销团伙里睡了近两年的地板,冬天铺盖不够还得把厚衣服盖在身上,天天吃咸水煮豆腐白菜,于飞睡在这么舒适的大床上竟然不适应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于飞不仅失眠而且拉肚了!白天吃了那么多好东西,他的肠胃也不适应了,夜里起来拉了好几趟稀,却不知道上哪儿买止泻药去?
成天乐今天的态度特热情,说每一句话时都在笑,看上去是那么的诚恳,就如传销团伙发展下线、将朋友刚骗来时那般。可是于飞却分明感觉到成天乐的呵呵傻笑带着刺,每一句话都和针一样,是针针见血,几乎将他扎的体无完肤。
可于飞偏偏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因为成天乐连半句都没批评过他,没有尝试去说服教育,让他内心中所有的反抗都那么苍白无力甚至可笑。
尤其是这苏州高档的酒店套房、成天乐白天接他所开的那辆车,无声无息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在传销团伙里呆了这么久,于飞所谓敢想敢梦的人生目标,不过是升到B级成为组织“领导”、实现初步成功,再升到A级出局、得到号称的几百万出局费衣锦还乡。
他用了这么长时间,想尽办法去骗所有的亲朋好友,闹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今只是D级而已。按照传销团伙的宣传,只要升到B级就可以住星级酒店、每天出门有奔驰宝马接送,很多刚刚加入的“经理”们都以此为目标激励自己。
其实于飞在团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怎能不清楚其中的猫腻?他所认识的两个“经理”升到B级后,也不过是在郊区租了一室一厅的房,出门挤公交连出租车都舍不得叫。那些人就不清楚上当受骗了吗?当然不是,但已经骑虎难下了,骗了这么多下线来,就得帮着团伙继续忽悠人,让下线继续骗多的人来,好早rì实现发财梦想。未完待续
206、针针见血,厚颜忘耻无完肤
原创话又说回来,就算传销团伙升B级的那些承诺是真的又怎么样?能住得起这样的酒店吗、能买得起那样的车吗?就凭骗人卖什么护肤品,会算小学算术的也知道不可能啊!就算升到A级又怎么样?那已经是于飞所谓的人生梦想了,现在看来是这么可笑又可怜!
成天乐的切身经历,以及那些感谢之辞,分明是在告诉于飞一件事,他正是因为从传销团伙里出来了,努力打拼可能有今天的一切对比一下,于飞现在又剩下什么?除了不愿意醒来的妄梦之外,只有屋角那个可怜巴巴的背包。而当初,成天乐也是背了这样一个包只身来到了苏州,还是于飞帮他背的呢!
成天乐的经历,于飞多少也知道一些,比如在饭店打工、到外汇交易部应聘,却并不完全了解成天乐是如何获得了今rì的成功?不明白没关系,可以根据这些片段情节去想象拼凑,这小本没有那么大本事,还没他于飞能干呢,一定是走了狗屎运!假如同样的运气落到自己身上,一定会比那小出息!
但是转念一想,哪怕再狗屎甚至狗血的运气,成天乐只有真正去做事有可能碰到,无论如何是不会落到封闭在传销团伙中、只梦想着骗亲朋好友的于飞头上。于飞当初也有机会从梦湖美蛙饭店里溜走的,他为什么没有走呢?反而今天看着成天乐如此嚣张得意!
于飞用来自我安慰的成功信念,此刻竟显得那么可笑、那么不堪一击,那层包裹心灵的外壳此刻已经破碎不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于飞心里恨呐,又不知道该恨谁——恨今天热心款待他的成天乐,还是恨当初把他拉进团伙的刘书君,还是恨自己没出息呢?
成天乐后那一句话说的是真狠啊,“晚上可千万别失眠啊!”笑呵呵说出来,却分明像在嘲笑——就你那德行,让你住高档酒店也睡不着觉。两个字——犯贱!
于飞那近乎麻木的心灵中,竟然有了久违的羞耻感。这可太不容易了,传销团伙里所灌输的信念,就是反复重复一种行为。不停的欺骗亲朋好友前来交钱入伙,再让他们欺骗下去。这首先需要放弃的就是为人的廉耻,课堂上千言万语所锤炼出的jīng华只有三个字——不要脸!
于飞不禁为这种羞耻感而战栗,悔意也化成了恨意,他忍不住暗骂成天乐道:“有什么好得瑟的!不就是发财了嘛,还不知道你干什么挣的钱呢?有两个臭钱就不了起啊!也不照镜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可这话一骂出口,于飞却仿佛听到灵魂中有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好似一栋玻璃大厦正在坍塌。他等于在骂自己啊!传销团伙里所谓敢想敢梦的人生成就,不就是钱嘛?而且是忘记廉耻骗来的钱。只要能骗到钱,再让人帮你骗钱,便是人生的成功,无论用怎样的理论去包装,传销团伙所灌输的就是这套逻辑。
于飞这一骂,等于否定了所坚持的那套价值观,他在内心中再也无法自圆其说了。
成天乐羞辱他了吗?其实并没有。只是在他走投无路时热情的接待、好吃好喝的款待,敲碎包裹于飞心灵的那一层外壳的,恰恰是世事本来的道理。于飞有些不知所措。这层外壳虽然打碎,但还有一层坚韧的薄膜。在传销团伙这两年时光,他也算是“修炼有成”,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他不知道成天乐究竟想干什么?躺在床上恨恨的想——你愿意羞辱我就羞辱吧,糖衣收下、炮弹送还,既然有好吃好喝好住,我就好好享受着!他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了,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还没起床,成天乐又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在大堂里等着。并笑呵呵的问道:“于经理,昨晚睡的可好?”
于飞厚着脸皮道:“睡的挺好,谢谢老弟啦!今天上哪儿玩啊?”
成天乐:“先收拾东西下来吧,什么都让老弟来安排,你就别cāo那份心了。”
成天乐竟然要他收拾东西,意思就是今晚不住这里了。于飞有些失望,只得收拾背包下楼。成天乐在大堂里仍然热情的把背包接了过去,车已经开到门口,上车后仍然前呼后拥而去。走着走着,于飞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因为车队到达的地方是另一家看守所门外,他不解的问道:“我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成天乐答道:“你也不能只想着自己、不想着别人啊,昨天是接你出来,今天是接刘书君出来。”
一提刘书君,于飞心中不禁又有恨意涌起,当初如果不是刘书君把他骗到传销团伙,他何至于像今天这么落魄?不满也不解的问道:“干嘛要去接她?”
成天乐也用不解的语气反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去接她呢?想当初在‘行业’里,你是我的上线、她是你的上线。我今天应该感谢你,你今天难道就不该感谢她吗?说起来,我们俩都应该好好谢谢她呀!”
这话真是绝妙的讽刺,心灵外壳已被敲碎、只凭一张厚脸皮硬撑的于飞,此刻想起刘书君连杀了她的心思都有!可是按照同样的逻辑,成天乐是不是也该弄死他于飞?但这话是说不出口的,他有多恨刘书君,就说明白自己有多么可恨!
刘书君也是李轻水送出来的,也背着一个朴素的旅行包。这美女的样有点小憔悴,头发上还粘着一丝棉絮,脸也不怎么干净,她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在阳光下也眯起了眼睛。于飞坐在车里没动,但成天乐已经下车步迎了上去道:“书君,你终于出来了?让我等了好久!”
成天乐说话的语气很温柔,脸上带着亲昵的微笑,伸手将刘书君的背包拿了过去,还顺势挽住了她的胳膊。他与刘书君的关系本没有这么亲近,这么长时间没见,一见面就样看上去很肉麻。但当初他刚到苏州的时候,身为陌生人的刘书君来接他,一见面也是这样做的,成天乐今天算是还回去了。
刘书君微微一怔似乎想避开,但成天乐的动作看似温柔,却的让刘书君闪不开,话音未落胳膊就挽上了、包也拿走了。刘书君已经认出了他,诧异的问道:“成天乐,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
成天乐柔声道:“我来接你呀!想当初我一到苏州不也是你来接的我吗?还记得我曾说过吗——等将来有机会,请你和于飞去苏州真正的百年老字号大饭店吃饭,也请你们好好逛一逛苏州城。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我是来表达谢意的!”
刘书君的反应可比于飞机灵多了,回过神来便笑道:“原来你这么好心,到现在还惦记着我呢?”
成天乐:“不是惦记,就是挂念,你在我的经历中!……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和于飞再好好逛逛山塘街,然后去松鹤楼吃顿饭。”
刘书君微微一蹙眉:“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想找个地方洗漱一下。”
成天乐:“没问题,马上给你安排好。”
兰博基尼书苑酒店的套房已经退了,就近找了一家大酒店临时要了一间房,让刘书君上去洗漱,成天乐等人都在门外等着。姑娘毕竟是姑娘,就算刘书君是妖修,但化为人形来到人间,必然也沾染了女孩的习气,是爱干净漂亮的。
这一等的时间可不短,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刘书君下楼。再见她时成天乐也不禁眼前微微一亮,刘书君不仅洗了个澡、吹了一下头发,而且连衣服都换了,那憔悴的样不见了,很有几分楚楚动人。衣服很普通并不名贵,但看着很漂亮,关键的是她的身材好啊,很养眼。
按照成天乐准备好的“剧本”,今天要带刘书君和于飞逛的地方是山塘街,一切就像他当初刚到苏州时那样。法拉利的司机今天是李相庭,于飞坐在副驾驶座,而成天乐陪刘书君坐在后排,肩膀挨在一起很亲热的样。成天乐故意往她身上凑,就像当初刘书君故意凑过来。
车队在僧渡桥外停下,成天乐吩咐“随从”绕到虎丘那边的停车场等着,他与刘书君还有于飞步行去逛街。路边有很多卖吃的,一阵阵诱人的香气传来,还没走到山塘桥呢,刘书君手指挂着杏黄sè“骨肉烧”幌的店铺道:“好馋人的样啊!还没吃早饭呢,我们吃点骨肉烧吧?”
成天乐:“好啊,我正要问你想吃点什么呢。”
这家店铺门脸不大,但也是百年老字号,手艺据说是清朝同治年间一个叫赵元章的人所传,秘制卤汁、大锅老汤、旺火煎熬、文火炙味,兔腿、月牙骨都是现场烹制、骨肉鲜香。于飞昨晚虽然拉肚了,可今天仍然吃的津津有味;而刘书君吃的嘴角沾油,成天乐在旁边递着纸巾。
他一边给刘书君递纸巾,一边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于飞说道:“能品出这骨肉的滋味吗?骨肉在汉语中又指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