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铁血救国会(二)
话说这日,肃亲王府家的管事贺五爷满怀心事的从王府出来,三步一摇五步一晃的去自己熟悉的茶楼,打算喝口子好茶醒醒神。最近烦心的事情多,贺五爷自然是不舒坦的很。
自打大清没了,贺五爷这个肃亲王府二管事的好日子就到了头。原本他是肃亲王府的家生奴才,庚子国变的时候凭着自己的胆识护着肃亲王府一大家子西狩;辛亥乱起更是亲临前线,成功的为宗社党的王爷们买到了足够的军火,前年更是在上海一口气给东北的宗社党力量搞到了十几万条枪,只是可惜这些军火刚出旅顺就被东北的张胡子给劫了道。但是这并不影响贺五爷在肃亲王跟前的地位,只是世道变了,如今王爷都变得无权无势了,连个军政执法处的小处长都敢堵着门敲诈勒索,自己这个奴才就更别说了。
往昔自己去茶楼,那个不是可劲的巴结着问安请好啊,可如今再进去,浑然当没这个人,于是贺五爷开始痛恨这新民国了。
最近家里来了一个日本叫川岛什么的日本lang人,一个劲的鼓动王爷搬去旅顺居住,贺五爷不敢认同,那小日本能安什么好心,王爷要真的信了他,那就吃大亏了。可无奈王爷现在是一心要复辟大清,根本不听自己的劝说。唉,想想王爷也是个可怜人儿,老佛爷那会就是个出了名的清官,自己跟着他管崇文门这么一个大肥差,王爷硬是一文钱也没自己家里挪用。当时老佛爷就不高兴了,说是要都是肃亲王这么个玩法,这官以后谁做啊?
这大清完就完在这么一个贪字上了,看看别家的王爷,哪个不是富可敌国?可有几个是真心要复辟大清的,都扒拉着算盘过着自家的小日子了。
贺五爷喝了盏茶,觉得不是个味儿,打算叫伙计上壶温酒,再配两碟花生米下肚,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而在贺五爷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四个年轻人正就着油炸春卷喝着茶,坐了一会,四个年轻人就离开了。
这四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亚樵,许习庸和刚刚从日本回国,准备在北京大干一番的方振武和余亚龙。四人回到临时租住的小屋子里,方振武就开口了:“久光兄,这个人只是个管事,杀了他没什么影响不说,也没什么钱,值得咱们去冒这么大风险。”
许习庸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道:“振武啊,咱们干革命,眼里不能动不动只有钱。”
方振武尴尬的笑了一下,却听王亚樵点头道:“习庸啊,咱们的观念恐怕得改改了,其实振武说的没什么错。咱们革命没钱可不行。这段日子你也看到了,招募那些帮咱们打探消息的外围人员,那一个不是要钱的?革命固然神圣,祖国也要用心去爱去保卫,但是毕竟大家还是活在俗世中,要养家糊口,要穿衣吃饭。”
余亚龙也跟着点点头道:“我看孙先生为什么斗不过老袁,也就是因为没钱!”
许习庸想想也是,却鼓着眼睛白了余亚龙一眼:“你这嘴上就少道把门的,你这话要是当面对孙先生说,他还不得给你小子气吐血啊!”
然后许习庸似乎想起一件事情:“久光,根据咱们在肃王府的内线提供的消息,肃王府最近有日本人出入,不知道又在策划什么阴谋,咱们要不要干脆连日本人一起干掉。”
王亚樵想了一下后道:“这个可以同时进行,不过以卧龙先生的交待为主,这个叫贺五爷的管事必须弄死,日本人的情况抓紧落实,要做就做干净点。这是我们铁血爱国会的第一次行动,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众人肃然应是。。。
“大帅,这是斧头送来的。”王晨浩把一封信递给了王振宇,斧头是王亚樵的代号。
王振宇拆开认真看完,然后用蜡烛烧掉:“斧头他们对于杀贺五爷这个人有了不同的想法,说是仔细看来此人不坏,是个忠仆。我何尝不知道这个人是个忠仆,但是为了我们的大业,恰恰是这样人必须死。你说了,晨浩?”
身怀绝技的王晨浩听到这话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他低声道:“全凭大帅做主。”
王振宇似乎体察出了王晨浩心中的那丝矛盾,微微一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哦,他们还查到一个叫川岛lang速的日本人最近频频出入肃亲王府。看样子日本人对满**立的计划还是不死心,这又开始策动咱们的肃亲王了。呵呵,斧头他们胆子也大,居然动了干掉这个日本人的心思,他们不知道杀个日本人会让咱们的袁大总统很麻烦的吗?”
王晨浩似乎听出了别样的东西:“那大帅的意思是?”
“去给斧头他们一个信,这个日本人是个色中饿鬼,将来不定会糟蹋谁家的闺女了。杀掉这个日本人吓不住日本人的,那些天天幻想成神的日本人可不怕死。所以要玩就玩恐怖点,没收他的作案工具。”
王晨浩:“。。。”(大帅你太**太邪恶了)“没收作案工具,这是个什么指令啊”体格粗壮的方振武第一个提出了疑问,这个词太新鲜了。
王亚樵也皱着眉头,卧龙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还是许习庸脑子好用,一拍大腿道:“卧龙这招高啊,不愧是卧龙,你们想想看,那些东洋小矮子怕死吗?他们不怕,所以我们杀再多也挡不住日本人去策反肃亲王。”
在日本待过的方振武和余亚龙一想也纷纷点头,外形精干的余亚龙道:“这些日本人对于死的追求很狂热的,只要给个意义他死得比谁都快,估计我们杀掉一个,他们也就是在靖国神社多放个牌位而已。”
许习庸道:“看来传言不虚,所以卧龙的意思应该是不杀?”
“不杀!?”王亚樵惊讶道“那卧龙是要留着这个小日本继续搞破坏?”
许习庸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而是让他生不如死,这老小子不是好色吗?那就骟了他。”
王亚樵转念一想:“好啊,这要是多来几次,以后小日本听见咱们铁血同志会的名号还不得赶紧的捂住自己的小弟啊,哈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
川岛lang速最近很得意,算算日子,自己在中国已经干了足足二十五个年头了。总希望能为帝国夺得满洲的他,前年的时候在东北发动第一次满**立运动,结果让那个口是心非的活土匪张作霖玩了一把,吃了大亏。不但花巨资从上海弄来的军火成了张作霖扩充奉军的本钱,而且还把满清在东北的力量亏输了大半。更重要的是,事后日本政府不但不支持这个行动,反而选择了该死的中日亲善,这些文官知道什么啊?
失败之后,川岛lang速又来到了北京,继续策动满清的王公,动员他们回到满洲,继续策动第二次,第三次满**立运动。。。
而就在刚才肃王爷已经答应举家搬往旅顺,和自己一起策动满**立运动。想到这里川岛lang速就觉得身子轻了几许,回家的脚步也不由的快了几分。
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到了自己住的胡同口了,配着武士刀的川岛居然兴奋的哼起了日本的民间小调。
“啊,呜”川岛刚过了转弯的口子,突然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还没来得及挣扎,脑袋就挨了狠狠的一下,整个人立刻陷入昏迷状态。
“亚龙,准一点,记着是**,你把你老二切了就死了。那可坏了咱们铁血爱国会的牌子了,你知道吗?”方振武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催促道。
“你催个屁啊,要不你自己来,老子又不是专门骟这玩意的净身太监,操,就着了。”
紧跟着就是一斧子下去,余亚龙到是有杀人经验,知道血往哪里飞溅,直接没往那站。
川岛被下体的一阵剧痛给刺激的醒了过来,然后还只嚎了一下,又痛的昏死过去。
“快撤”方振武按照计划把铁血爱国会的条子和斧头往川岛身上一丢,招呼余亚龙一声就按照事先观察好的路线跑了。。。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肃亲王善耆正在用早膳,却见内管事急哄哄的跑了进来报丧,也略有些惊慌道:“什么不好了,莫非是军政执法处的混蛋把这里给围了,要来捉拿本王了?”
内管事愣了一下:“王爷,你说的都是什么呀,没那么八宗事,是贺管事,是贺管事。做个夜里,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善耆一听大惊,难道是自己上次去老袁处求死,老袁怒斥了军政执法处的人,人家现在拿自己的管事撒气给自己一个警告。想到这里善耆跌坐到位置上:“太嚣张了,太嚣张了。”
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善耆想到这里大声喊道:“来人,备轿子,跟我去趟铁狮子胡同,我去请死。”
这时一个仆役跑进来道:“王爷,不好了,刚收的消息,昨个从咱们府里出去的日本人川岛先生让人给骟了。”
“什么?”善耆惊恐的喊道,他脑子比一般的王公要好使,立刻知道这事情不简单。这两件事情摆在一块,那绝对不是什么军政执法处在报复,而是有另外一只眼睛在看着自己了,满**立的事情可能暴露了,那这可就真的是麻烦了。
看着自家主子在发呆,内管事悄悄问道:“那王爷,您这大总统府还去吗?”
善耆跟触电一样道:“去,去,赶紧去啊。。。”
第182章 铁血救国会(三)
京师警察厅总部,警察总监吴炳湖正站在原地对着自己的办公桌发愁了。当然桌子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桌子上的东西。
一张沾满血迹的留名条,上面用赤笔写着清晰可见的五个字“铁血救国会”,还有两把明显属于凶器的斧头。吴炳湖现在一看到铁血这两个字就觉得脑袋跟屁股一样大,又是乱党,又是乱党,这种涉及政治的案件根本就不该由己这个京师警察厅来接手。完全应该丢给军政执法处那帮人,如今这帮人到处和自己抢生意,搞的下面的弟兄个个怨声载道。
正烦着呢,电话响了,一看还是tm的内线,肯定是总统府打来的。接还是不接呢?吴炳湖犹豫了半天才接了电话,就听见袁世凯的怒骂声:“你吴总监长本事了,连我的电话也敢不接了,啊!”
“没有的事儿,我那有那个胆子啊,大总统,您千万别吓卑职。”吴炳湖冷汗直流。
“少啰嗦,日本人都抗议到门口了,你哪个什么案子,干劲的交给军政执法处,他们为主,你们为辅。我不管你吴炳湖用什么办法,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这个铁血同志会,啊不是,是铁血救国会给我弄出来。在我眼皮子底下还让孙文的人杀人放火,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限期十天,把案子给我结了,听见没?”
“是,是,保证完成任务”吴炳湖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案子都移交给军政执法处了,别说是十天,就是三天又关他京师警察厅什么事情。
现在轮到陆建章头痛了,哦不好意思,由于蝴蝶效应,陆建章比历史上早了一个月出任北洋陆军第7师师长,同时出任西北剿匪督办一职。现在要为这个案子烦恼的人,应该是京畿军政执法处第二任处长雷震春了。
雷震春看着从京师警察厅移交来的证物,也是一头雾水,他才刚接手京畿军政执法处这个要害部门几天,连月子都没出,如何下得地?没办法,最后用了个土办法,随便从大牢里提了几个死刑犯当乱党枪毙了结案了。
似乎是因为军警大索全城的关系,接下来的一个月也没出其他事情,原本想着这事情也就这么了了,没成想,这还只是开了一个头。。。
就在首都北京人民欢度1914年这个安乐祥和的新春佳节之际,我们的王亚樵同志已经成功的把铁血爱国会这个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恐怖组织建立了起来。
这个以安徽同乡会为主体,以山东老乡会为外围掩护的组织,凭借一开始就无比充足的经费,很快就膨胀了起来。一批行动力极强的骨干也被培养了出来,而且四个头头一个人负责一条线,这样就算出现意外,只要及时掐断,那么整个组织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每条线其实就是一个铁血救国会,有自己独立的情报,行动和反间部门。武器和外围成员也都是保持独立,绝不交叉。这个组织不要说在当时的中国,就算放在世界来说,也是十分罕见的。而王亚樵居然做到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够成为联邦特务之父的原因,日本特高课对于王亚樵的评价是:“有些人的才能确实是天生的,无懈可击,不服不行。”
目前专治各种不服的王亚樵同学把第一个目标就放在了满清皇族首富之家,和谐之家的庆亲王府身上。。。
庆亲王奕劻,乾隆帝十七子的孙子,严格来说已经是皇帝家的远亲了。不过靠着老佛爷慈禧太后的庇护,这个毫无半点威仪,也无半分德行的皇族远亲一步步走到了中堂的位置,而且还是满清最后一位受封的铁帽子亲王,世袭罔替。
后人总是把和珅当作史上第一贪官,其实和珅跟这位爷比比,那真的是叫被冤枉了。和珅再怎么折腾,人家没把大清给折腾没了,而且和珅折腾的是别人家的。
这位爷的贪可不一般,折腾的是他们爱新觉罗自己家的产业,用今天流行语来说,就是败家。而且他的败法还和别人不一样,有的人败家是因为不善持家非战之过,这位爷则是掌握中枢数十年,知道个中厉害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败家,这种革命精神国父也比不过。
远的不说,就拿辛亥革命的时候来说,朝廷拿不出半毛钱的军费了,可这位爷却存着相当于大清王朝一年的财政收入在手中,硬是生生做到半个大子不出。而且算盘打的贼精,一毛钱不拔不说,还巴望着朝廷能够维持的下去,于是又力主袁世凯出来掌权。
到最后,还不忘收袁世凯一笔好处,帮着袁世凯劝隆裕太后下退位诏书。宗社党领袖良弼提及这位老爷子,咬牙切齿的就吐了四个字:“老贼可杀。”当时就吓得奕劻连夜举家带着几十车的财务躲到天津租界去了,好在革命党人还算争气,最后先把良弼给炸死了。
所以与其说是孙中山等革命党人推翻了大清,咱们不如说是庆亲王奕劻为首的满清贵族自己把大清给推倒了的。这帮人啊,一辈子就干成了这么一件事情。
从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角度来说,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是不科学的说法,是反人类的说法。但是在奕劻家里,却是最真实的写照,我们来看看这位庆亲王的长子载振在大清灭亡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话说慈禧太后还没断气的时候,估摸着大清快要完蛋了,于是下令派庆亲王的儿子载振去东北经营老家。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满族生死的大事啊,算起来,他们庆亲王府也是有份的。偏偏载振把这个差事给办出了花来,正史什么的没有,但是有一个人却逮着了机会,从土匪变成了巡防营管带,这个人就是日后的东北王张作霖。按照张作霖自己的回忆,这个招安,他孝敬了载振这位贝勒爷足足十万大洋。满洲的老家就被这位爷十万大洋卖给了老张家,这就是极品。至于后来在天津接受段芝贵送的名妓而被人告发,最终导致被撤差的案子,只能从一个侧面说明在贪污**方面,庆亲王府确实一代不如一代了。大清的贵族就是这么个德性,最后如果不垮台,那该倒霉的就是老百姓了。
在历史上,载振在大清玩完之后的人生还是很富足的,就靠着巨额的存款利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一直到死。不过由于王振宇这个不负责的穿越者成立了铁血爱国会,这样的幸福生活在这个时刻应该是不会出现了。
说来也是庆亲王府上该有这么一天,原本辛亥革命之后,这奕劻就带着一家老小躲进了天津英租界避风头了。可后来日子渐渐太平了,在北京享惯了福的老王爷又念叨着要回北京了,想着自己和袁世凯昔日的交情以及最后的卖主求荣的功劳。于是这一家子又壮着胆子回到了北京庆亲王府,不过他们手里的银子都放在了英国的汇丰银行里,换成了存票,照理说这笔巨款无论是谁打注意都很难到手了。。。
在离庆亲王府直线距离不到三百米远的一个小四合院里,王亚樵带着几个心腹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第一句话就问道:“习庸,准备的怎么样呢?”
“都准备好了,一共六十八人,久光你要的军政执法处的制服我们也弄来了,证件也是。”
王亚樵:“王府的守卫探清了吗?附近的巡警怎样?”
许习庸:“王府到是有四十多个戈什哈负责守卫,但是都不是什么精锐,而且没有枪。周边的巡警我们也打点了,就诳他们说今晚王府有东西要运进去,不方便有人看见。”
王亚樵:“那接应呢,怎么安排的?”
许习庸:“人带出来后的线路我们都安排了人,方振武会亲自带着人在朝阳门外接应,出了门就有车,到时再换个火车就直奔天津了。天津租界那里余亚龙也准备好了,包括巡捕房和银行都放了眼线,问题不大。到时直接转账到华比银行,然后再由卧龙出面协调,比利时人帮咱们走一圈,这笔钱就到安江了。”
王亚樵:“那朝阳门哪里怎么安排的?”
许习庸:“我们查过了,2月15日那晚当值的是个见习排长,叫王振鹏,是卧龙的弟弟,他手下的军士我们早就买通了,这个人卧龙让我们别管,他到时会亲自处理。”
王亚樵皱了皱眉头:“别在这里出状况,不然就前功尽弃了。事后那些军士会不会说漏嘴?”
许习庸摇摇头道:“一共二十个士兵,全部是这次要裁撤的了,我们晚两日会安排这些士兵集体溜号,最近京师比较乱,这种事情经常发生。而且王振鹏只是见习,本身还是有排长,不过当晚这个排长在门楼子里睡得跟死猪一样。所以就算被查到这一级,责任也不会到王振鹏身上,除非这小子傻到去自首。”
王亚樵想了一下道:“那庆亲王家人呢?这么一大家子总不能变没了吧。”
许习庸点点头道:“没办法,全部灭口,然后咱们放火烧了王府,日子选在次日晚上,这样,北京和天津两头就衔接上了。”
王亚樵略带沉重的点点头,偌大的庆亲王府,上百口子人,自己的双手啊,不知道要沾多少无辜者的血。。。
第183章 皇族末日
这个世界上过得最快的大概就是时间了,民国三年的二月十五日注定是一个要轰动中外的日子。刚过了元宵,老庆亲王府的红灯还没有撤下去,正随着寒风前后晃荡,如同招魂的旗帜一般鬼魅。
“载振啊,你觉着肃王爷他们和日本人搞的这个满**立运动到底能不能成事?”说话的正是被满洲宗室年轻一代指斥为家贼的庆亲王奕劻。到底是掌了一辈子的国政的老人儿了,虽然贪财,但是对于政治的关注却是很深的。
但是他的儿子载振的心思似乎不在这上面,那边他老子在说话了,这边他却爱听不听的不去接话,估计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八大胡同那个**身上去了。这对父子一个贪财一个好色,确实是一脉相承。
“载振,你又走神了”熟知自家儿子是个什么货色的奕劻本来就枯瘦的老脸变得更加难看,却只能苦口婆心道:“你是王府世子,将来要承袭这个亲王爵位的,凡事还是多用点心思,这一大家子早晚要靠你的。”
载振勉强“我说阿玛,大清早就没了,什么满**立的破事和咱们也没半毛钱的关系,咱们操这个心思干嘛,就凭咱们家在英国银行里面的存款,那是几辈子吃穿不尽了,哪里需要费这个心思跟着肃王他们干杀头的买卖?就算是亲戚,他们现在还有谁把您这长辈瞧在眼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把大清活生生折腾垮的奕劻,也让自己这个儿子折腾的快垮了。他气得差点没用手里的拐杖去砸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可一想到自己这把老骨头了,家里以后还要指望这个畜生,于是只能忍忍气,耐心道:“没让你去跟他们折腾,咱们不是有钱吗?悄悄出些钱,支持支持还是可以的。哪怕万一事败了,咱们家往租界里一躲,伤不了筋骨;可万一要是成了,大清能回来,咱们这个有名无实的庆亲王府不就有名有实了吗?”
载振歪着他那和后世金三胖有些类似的脑袋想了想道:“您说的也是,那我明个去找载涛他们喝喝查,探探风。”
奕劻满意的点点头:“还有件事,我想了很久,咱们家也不能长期待在这老北京了。别看老袁如今跳的欢,指不定他一倒咱们皇族就失去了保护。我老了到没事,你不一样,过些日子,你还是带着部分人去天津,洋人哪儿还是安全些,不怕什么波动,你说呢?”
载振有些不耐烦的起身道:“时辰不早了,就按照阿玛你的意思办吧,我去歇了。”
还没走了,却见王府的管事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王爷,贝勒爷,不好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外头来了一大队官兵,说是京畿军政执法处的,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
载振立刻紧张的回头看向自己的阿玛,却发现奕劻同样是一脸的惊恐,还喃喃自语道:“袁项城想做什么?袁项城他想做什么?”
等奕劻父子赶到前院,王府的中门已经被打开了,一大群手握着火把肩背钢枪的士兵依次冲了进来。王府的戈什哈们早就没了前清那会的威风,连最老款的火绳枪都装备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只靠随身的腰刀去抵抗,见着官差,造就斗志全无,乖乖被捆了手脚堵了嘴巴,塞进了门房里呜呜乱叫。
奕劻心里大惊,袁世凯这个混蛋难道是要对自己下手了,他就不怕这么做坏了规矩?要知道自己在很长一个时期内就是袁世凯的靠山,换句话说,没有自己这个当着首席军机大臣,总理大臣的庆亲王,那有他袁世凯的今时今日啊。对了,他一定是打自己身家的主意了,这个白眼狼不会是缺钱缺疯了吧?真要把自己给拿了荣誉,后头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心里有了这番计较,庆亲王奕劻这个老官油子立时就镇定了不少。他十分冷静的看着几个一身军官打扮的汉子正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再仔细一看还没一个认识的。但是礼数不能丢,奕劻立刻照着路数上前拱手:“几位军爷,面生的很啊?不知道这深夜到本王府邸来,有何见教啊?”
走在最头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肩配上校军衔,身着军政执法处制服的王亚樵。他看了眼一脸枯瘦的庆亲王,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恶心,一个有五千年伟大历史的古老民族居然会让眼前这么个货色统治过,难怪那么多苦难了。他冷哼一声,眼睛看着奕劻帽子上的东珠道:“奉命搜查,缉拿宗社党要犯。”
奕劻那里会不清楚路数,只道这个是托词来着,心中顿时有气,于是冷着脸道:“笑话,本王这里哪有什么要犯?你是何人的部下,速速退出去,不然明个我们到袁大总统那儿好生分说可就没脸了。”
原想靠着袁世凯的大牌子唬唬人,没成想对方似乎根本不吃这一套:“老子是京畿军政执法处,我的上峰是雷震春雷处长,老子刚来这个鸟执法处,也不管你是什么王爷,我说有要犯,那定然是有要犯的了,你少啰嗦。”
雷震春奕劻是知道了,乃是安徽宿州人,再听听这个答话军官的安徽口音,想来是跟随左右的同乡亲随了。奕劻这么多年除了被老佛爷和宗室年轻一辈当面指斥过外,还真没被其他人如此无礼顶撞过。这一刻多年的涵养全部消失了,奕劻只觉得热血上涌,脑门发热,激动的全身发抖,抖动的手指指着王亚樵的脸道:“竖子无礼,狂悖至极,若是早先。。。咳咳。。。”
说着说着,奕劻突然感觉喉咙一腥,噗的居然吐出一口血来。
“阿玛,阿玛”这下连载振贝勒都慌了神,急忙去扶吐血的父亲。
王亚樵冷冷的看了晕死过去的奕劻,沉声道:“想就这么死了,门都没有,进去给我搜,敢大声喧哗着,用刺刀给我挑了。”
这么多人冲进了后院,女眷们自然是惊恐不已,但是随着几个奴才被杀,女眷们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乖乖听从安排到了前院。
载振正在哪儿愤恨不平,谋算着明个儿该找谁来讨回这个场子,却被王亚樵一把揪住后领硬生生的给提了起来,然后掼在地上。
载振惊恐之余,突然想起来今晚的事情透着蹊跷,他大声问道:“你们肯定不是袁宫保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王亚樵看着那一个个被捆绑堵嘴的女眷以及孩子,心里一硬道:“找你问一句话的人!”
载振惊讶道:“什么话?”
“要钱还是要命?”王亚樵一脸冷邪的问道。
载振立刻满头大汗,今天是碰到劫道的了,怎么办?天啦,平日在王府门前的晃悠的巡警呢?这府里都这么大动静了,怎么也不进来看一下?
王亚樵自然之道载振拖延的心思,冷笑道:“兄弟做的是要脑袋的买卖,可能要对不住你们这些贵族老爷呢?来人啊,挖坑,完了就把这些人给我推下去,全部埋了。”
听到这句话,那些女眷们顿时无比惊恐的乱成了一团,无奈手脚被捆得死死地,结果全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是一个劲的乱呜呜。载振贝勒脸上的冷汗都滴到下巴了,这个领头的汉子看来真是个狠人,怕是真的敢下狠手。
“我府里有白银一百万两,你们都拿去,我只当没见过你们。”载振低声对王亚樵道。
王亚樵没接话,这时一个浅坑有了,他一挥手,手下立刻把几个女眷扔了进去,里面就有载振心爱的小妾,他当时就慌了神:“那你们要什么?别乱来啊!”
“我们要汇丰银行的那张存单,另外需要贝勒爷您配合我们去取这笔款子。”王亚樵微笑道。
“啊,那你不是要我们的命吗?”载振惊恐无比道。
王亚樵冷冷的看了载振一眼,吓得后者脖子不自觉的一缩:“那你是要钱还是要命啊?”
载振道:“我和我父亲陪你们去取款,你们保证取到后能放过我们吗?”
王亚樵冷冷一笑:“那就要看你们父子配合不配合了。”
载振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吧,你必须放过府里的人。”
王亚樵道:“我会留些弟兄在这里,在款子取到后,他们会撤走。别再提要求了,惹急了,全部活埋。”
载振哪里碰到过这样的事情,牙齿打了会冷战道:“那好,我和阿玛跟你们走。你们千万别失信。。。”
“久光,这些女眷和护卫真的要按计划全部烧死?”原本还很果决的许习庸悄悄把正准备上车的王亚樵拉到一边问道。
王亚樵道:“习庸,确实要改改计划,烧死他们的就不要了,那太残忍了,我怕手底下的人一时心软也会无法下手。我带走二十个人,你带四十个人待会用那些护卫把坑挖好,然后再捆上,全部活埋吧。算是积德了。。。”
说完王亚樵头也不回的就上了马车,只留下满脸震惊的许习庸。。。。。。
第184章 皇族末日(二)
王亚樵一行从庆亲王府出发,坐的就是庆亲王府的马车。此时的北京虽然有宵禁的规矩,但是主要针对的是平民百姓,貌似权贵从来就不受这个限制。
至于沿街巡夜的巡警,一来王府的马车不太敢拦,二来带队的队官大多都被人偷偷塞了好处,大家也就都乐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奕劻依然在昏迷,而载振也十分配合,不敢胡乱动弹,更不敢大声呼救。
就这样,几辆马车一路晃荡到了朝阳门。
其实北洋军的糜烂并非是袁世凯死后开始的,而是在袁世凯逼清帝退位之后就已经开始烂了。所谓大义名分,北洋六镇的军官大多是知识分子,就算不是秀才举人,也是百分百的童生,目不识丁的情况基本没有。所谓知识分子在这个时代接受的可不是什么红色革命教育,而是封建礼教,袁世凯逼清帝逊位的做法在这些满脑子名教大义的人脑中那就是犯上。因此军官们对于老袁是很有意见的,之所以没有公开反对,但不是老袁的军权抓得有多牢,而是大家找不到第二个选择,放眼天下,除了老袁还真没个可以跟的了,大家伙总不能去跟随孙大炮吧?于是日子也就这命将就的过下来了。
但是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依然摆在哪里,时不时爆发一下。比如说之前说的北京兵变就是这个情况,当是如果不是陆建章临危不乱,估计那天晚上,第一个倒大霉的就是袁世凯了。历史教科书上说是袁世凯指使曹锟发动的兵变,完全就是罔顾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曹锟对于连续半年没拿军饷的北洋第三镇还有几分控制力。历史上的曹锟到是经常被兵变的,其中一次他的部下还用了大炮直接轰击他的帅府,幸好曹锟上茅房,结果被炸死的是他的姨太太。当然最后一次被兵变则直接导致直系的大崩盘,这次著名的兵变是由我们的冯玉祥同志亲自发动的。
而最近的一个例子则是冯国璋坐镇南京形成实际上的割据,他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中下级军官对老袁的极度不满。
而在北京,很多老六镇的兵还是旗人,这些人堪称反袁的骨干力量了。可惜此时的旗人早就变成一盘散沙了,而且由于没了政治地位和前程保证,越来越大的旗人开始寻求从北洋军脱身,这也是袁世凯编练五镇陆军的一个原因。
巧合的是,这天晚上负责守卫朝阳门的这个排的士兵一共二十人,就全部是旗人。这个二十个汉子早就在谋划脱离队伍了。
“铁二哥,听说左队昨天又跑了三个旗人?”一个年纪稍小的旗人在城门洞里说道。
那个被铁二哥的汉子身子十分高大,他眼神瞟了一眼站在几十米开外的见习军官,确认对方没听见后道:“小声点,被听见了你小子就得吃棍子。”
过了一会儿,铁二哥又道:“能不跑吗?家里都有老都有小的,如今咱们旗人当兵可不比大清那会了,那会子提拔什么的都是咱们旗人优先着来,如今可就处处被打压了,光咱们第一镇,多久没提拔旗人军官了。没前途不说,咱们的饷银还拖欠着。虽说是这民国政府财政困难,可别的部队好歹还发个三成四成的,咱们第一镇就是因为旗人多,连一个大子都不发,而且你们瞧见没有,这逃兵还没人追,没人抓。”
“老早就发现了,前队逃的那个桂武这会不就住在京郊庄子里吗?谁去抓他了?他们啊,就巴不得咱们逃了,不但不用补发军饷,连遣散费用都省了。”另一个矮个汉子直截了当的就把问题的本质给点了出来,就这么点破烂事。
铁二哥十分认同的点点头:“诸位兄弟,哥哥我今天给大家接了笔买卖,成了,每人五十块大洋,咱们今个交岗就天亮了,这狗屁军营老子就不回了。完事立刻出城,把大洋钱一分,脱了这身狗屁,回家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其他人想都不想道:“成,咱们都听铁二哥的,这狗皮弟兄们早就不想批了,铁二哥,您说怎么干?”
铁二哥这会可就有些得意和神气了,他咳了咳嗓子道:“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庆王府听差,今个晚上,王爷有些东西要打咱们这朝阳门过,到时候,咱们只要把门一开,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五十个大洋就入手了。。。”
众人又是一阵低声叫好,唯独先前那个矮个汉子提出了疑问:“咱们这二十个弟兄好说,这么些年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可是那位见习军官怎么办?今晚排长外出吃酒了,当家的可是他。如果他不肯开这朝阳门,咱们总不能杀人吧,真杀了人那这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铁二哥立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站在城门洞外的见习军官,一阵烦恼。。。
那个英俊挺拔的见习军官不是别人,正是王振宇的四弟王振邦。
保定一期的毕业时间是民国三年的十一月,但是在二月,所有一期学员就要下部队实习带兵了。事实上保定军校跟后来的黄埔军校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不包分配。也就是说,他们只负责培养军事人才,而不负责这些被培养出来的军事人才的去向问题。
这也是北洋政府官僚主义现象严重的一个写照,这也是官僚制度发展到顶点的必然现象,不再重视对人才的吸纳,所有的工作都可以变成权力寻租的一个重要项目和为官的外快来源。什么都得自己掏钱,你自己掏钱读书,你自己掏钱买位置,反正没钱你就免谈。这样的模式下培养出来的军官基本上也只有走老路的份了,毕竟投资还是要有收益的。
王振鹏现在就面临这个问题,毕业在即,去向却迟迟未定。按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王振鹏自然是要回湖南的,可是湘军在二次革命前后都进行了大规模裁撤,现在等着安置的军官都成千上万,如何可能接受自己这个保定毕业的新军官。
至于湘西,三哥王振宇到北京两个多月了,除了王振宇到保定军校的时候,两兄弟见了一面外,两人居然再也没见过。归根到底,王振鹏在骨子里对三哥还是不服气的,在他记忆中,儿时的三哥是干什么什么不行,念书念得一塌糊涂不说,打架也总是吃亏的那个。最后没有办法,才送去王隆中那混个差事,结果居然还成事了。这让只比王振宇小一岁多的王振鹏压力很大,他隐约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可能都无法超过自己的三哥了。于是久而久之,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对王振宇产生了排斥的心理,所以一直没去看自己的三哥,总想着要比他混的好了再去。
见习的生活是很枯燥无味的,尤其是分到了原来的北洋第一镇,现在的拱卫军见习,那完全是无趣到了极点。整个部队都处在士气涣散,人心浮动的状态中,而且这个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了。拱卫军司令李进才似乎对此不闻不问,凡是出现了空额,他都会用自己徐州老家的人马来填补,尤其是军官。王振鹏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这个部队担任军官了,所以他又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时一阵马蹄声和车轮挤压石子路面的合奏把王振邦个吵醒了,他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身后那二十个旗人士兵一脸兴奋的表情。他的脑子里面只有宵禁和夜不开城的死命令,于是他伸出右手,五指朝上,掌心面向来车方向,大声喊道:“停车。。。”
王亚樵冷冷的看着十数米外那个很镇定的小军官,那一丝不苟,公事公办的样子,如果不是王振宇说保证没问题,王亚樵肯定会冲下来用斧头杀出一条血路了人了,出了这个门,自己这些人的计划就告成了,你让他如何不急?。。。。。。
两团人站在朝阳门下,他们都想开门,但是在两团人中间,一个孤傲的身影挺立在那里,这朝阳门就是打不开。
这时一辆马车贴着城墙根的甬道过来了,然后跳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上回见过的,自己三哥的副官王晨浩,而且对方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王振邦犹豫了一下,对身后已经动了杀机的铁二等人道:“你们注意了,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打开朝阳门。”
言毕王振邦朝马车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三哥:“三哥,这么晚了,你跑这朝阳门来做什么?”
王振宇微笑的点点头:“老四,外头风大,上马车来说话。”
王振鹏不虞有他,就上了马车,结果屁股刚坐下,就听见外头铁二他们惊喜的声音:“开门,快点,把大门给打开。。。”
王振鹏惊讶的立刻起身就想下车,结果脑袋顶在车篷上,自己又被三哥王振宇一把握住了左手腕。王振鹏惊慌道:“三哥,这朝阳门不能开的!”
王振宇却微笑道:“老四啊,你知道三哥是如何当上这个中将的吗?”
王振鹏一听,顿时愣住了。王振宇用力握了一下道:“那是因为你三哥我在正确的时间打开了一扇城门。。。”
第185章 皇族末日(三)
王振鹏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经常让自己心生嫉妒的三哥,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啊.最终亲情战胜了嫉妒的恶魔,王振鹏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振宇,转头对那些已经心生异心的士兵喊道:“你们好生盘查,我回营房休息了。”
说完,王振鹏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朝阳门,王振宇满意的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让马车回家去。
而这二十个旗人士兵则暗自欢呼一声,悄悄的打开了朝阳门。。。
“废物,饭桶”一向注重居正养气的袁世凯正在大发雷霆,气极的他直接从桌子上抓起把一堆文件甩到了雷震春和吴炳湖的身上。这两个跺跺脚就能让京师百姓心生畏惧的狠人现在却是满头大汗,就差没直接给大总统跪下了。
“你们自己说说啊,你们自己说说,和都是什么情况?居然就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打着你们的旗号,不但把庆亲王一家子给活埋了,还把庆亲王在汇丰的款子给弄没了。一个亿啊,足足一个亿啊,这笔款子到了乱党手里会有多大的麻烦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
雷震春一头大汗,心中暗骂铁血救国会无耻,伪装成什么不好,居然伪装成自己管辖的军政执法处,这下害的自己要倒霉了。心有不甘的雷震春还是侥幸答道:“大总统息怒,不是卑职等人无能,实在是这些乱党太狡猾。。。”
“少放屁,你们平日对王府的监控到位没有啊,敲诈勒索到是积极的很。别以为我不懂,活埋八十个人,那得多大的坑啊,挖这么大的坑需要多久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你们军政执法处和京师警察厅就没发现一点异常?一帮酒囊饭袋。”
雷震春心中对此自然不服:“庆亲王府可不小,而且这帮子歹人也是精干凶狠,趁着这个季节缺水,直接在王府的干池子里挖坑,然后顺手就把**十口子人给埋了。可这话自己要再提,老袁非把自己当靶子打了不可。”
心里有了这么一个想法之后,雷震春自然是不敢再发一言,老老实实的躬身认错。
至于吴炳湖也是满头大汗,不过人家跟老袁有些年头了,所以表现比雷震春要淡定的多,此刻他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啃的站在那里。
袁世凯又骂了一阵子,似乎骂累了,咳嗽两声道:“都别跟我这跟前耗着了,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这个铁血什么会的,你们十天之内要给我一个交待。听见没有?”
“是,请大总统放心,卑职一定。。。”
“滚,滚,去行动,别跟我这喊口号。”袁世凯厌烦的挥手如赶苍蝇一般把两个大魔头给赶了出去,他现在要烦的事情还多。
“熊秉三最近和段合肥他们好像矛盾不断啊”袁世凯转头问的是杨度。
杨度这段日子已经开始跟着袁克定开始忙着劝进的事情了,对国务院这块的情况知道的不深,因此十分谨慎道:“确有耳闻,咱们老北洋的似乎都不太买熊总理的账,私底下据说都在鼓捣着更换总理来着。。。”
袁世凯听完后半响没有说话,只是自言自语的来了一句:“秉三现在的翅膀似乎硬了,我这也是该考虑换个人当总理了。。。”
正被老袁打着主意要更换的熊希龄此刻正在自己的官邸里和三个客人吃饭喝茶,这三个客人不是别人,梁启超,蔡锷,王振宇。
梁启超此时的身份是熊希龄人才内阁的司法总长和进步党的党魁,历史上,这个进步党在民国的北洋政府时期可是一度风光无二的存在。那小日子比国民党要滋润的多了,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梁启超和他的进步党并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政党,他们是有武班底的。而以蔡锷为首的武班底就是进步党最大的武力倚仗。正是因为有了蔡锷为首的地方军阀的支持,所以梁启超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历史上,熊希龄的人才内阁仅仅支撑到了1914年2月,而现在有了王振宇为首的湘桂地方武装力量支持的他,理论上应该可以支撑得更久。但是历史偏偏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正是因为有了王振宇这些家乡子弟兵的支持,让熊希龄这个总理感觉自己的底气足了十分。对于老袁一些命令,熊希龄敢于公开抗拒,而对于北洋系段祺瑞等人咄咄逼人的举动更是针锋相对。如此一来,这个被自诩为人才内阁的熊希龄政府也就开始摇摇欲坠起来,袁世凯是不会允许在他这个大总统的头上出现一个强势总理的,哪怕是和自己相交多年的熊希龄亦是不可。。。
“任公啊,我已经收到风声,老袁打算撤换我这个总理了。你这个司法总长有没有什么打算?”熊希龄端着酒杯微笑的看着梁启超。
梁启超则十分淡定的夹了口菜吃进嘴里:“这北京的涮羊肉我是白吃不厌啊,我记得自己头回吃这个菜还是在光绪年间。我和康南海他们被先帝召见之后,到东来顺吃了一回,现在想想差不多二十年了。”
熊希龄对梁启超还是很熟悉的,他自饮一杯,当着蔡锷和王振宇的面问道:“任公,这里都是自己人,松坡是你的学生,文正是我的小老乡。你若是想到什么,大可说出来,无妨。”
梁启超呵呵一笑,放下筷子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老袁打的主意熊老想必也看出来了,无非就是恢复帝制。我梁启超当初也是保皇党一员,现在想想,这大清就该亡,他若不亡天理不容。”
说完梁启超又自顾自的吃了片涮羊肉,王振宇对于这位在清末民初政治,文化领域留下深刻足迹的巨匠很是感兴趣,自然是全神贯注等着听梁启超接下来的高论了。
“差不多二十年前,我们这些人还是进京赶考的进士,我们鼓捣变法,并非是要推翻朝廷,而是希望通过变法实现富国强兵。当时的大清依然是内外交困,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了。王公大臣地位尊崇,高高在上,却没有一个有意思来挽救这个大清,他们更多的是怎么把大清这个金山往自己家里头搬。别的不说,就说当时取代恭亲王执掌军机的庆亲王,哦,就是这几天满府被人活埋的那个。你当他看不清局面,你当他不知道大清上上下下皆贪。莫说是他,就是慈禧那个老女人对这些个烂事都是一清二楚的。可他们就是不乐意变法,为什么?都盘算着自己手里那点小利益,所以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大清的贵族,他们都是附在大清身上的吸血虫。现在好了,革命了,当初变法所要的不过是放弃一点点利益,割一点点肉,给民众些许希望而已,可这帮既得利益者不肯给。如今呢?革命了,他们连命都要交出来,你们没看见如今那些前清的皇族啊,都惶惶不可终日,都谋划着往租界躲呢?”
熊希龄点点头道:“我可是听说了,有人在天津找到了庆亲王父子的尸体,就等着人去确认了。昔日亿万家财又如何,到了也不过是皮囊一副,草席一张啊。”
梁启超这时端起酒杯笑道:“扯远了,但是以史为鉴。如今的北洋虽然是初掌国政,但是大清的积习积弊却是一样不少的继承了,贪污的,受贿的,拥兵自重的,割据一方的,那是一样都不缺。除了手下那十几万军队,老袁还有什么?如果说老袁肯锐意进取,兼容并蓄,革新政治,这局面还尚有可为。可老袁毕竟是老了,他没当年那份心思和精力了,他打得算盘就是利用北洋来控制天下,再利用帝制来控制北洋。我梁启超就敢说,这恢复帝制肯定是一个臭棋,不但不会让北洋一系焕发活力,还会加速北洋的衰败。更为重要的是,孙文那些革命党人还会借此良机卷土重来,不信啊,我们拭目以待。”
蔡锷有些不相信道:“老师,这些日子我倒是经常见到大总统,没见着大总统有复辟的心思啊。而且现在的北洋也不是铁板一块,冯国璋就霸着东南不肯撒手,老袁这个时候还敢恢复帝制?”
梁启超一抬手,整杯白酒就下了肚子:“松坡啊,我的意思很明确,当着熊公的面,我是希望你和文正能够想办法尽快脱身。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尽早回到地方上,掌握旧部,静观时局。不过这个想法是好的,话还是要明着说,想必之下,文正到是有脱身的可能,至于松坡你,控制者云贵川三省的局面,老袁无论如何是不会放你走的。”
蔡松坡听到这里,也只能自饮一杯,默默的点点头。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振宇心思活络了起来,他看向熊希龄道:“熊公,这湘西,我还能回去吗?”
熊希龄端起酒杯道:“任公这个主意,倒是可以一试,说起来,你那湘桂之地在我们的老袁眼中可不是什么好地界。。。”
第186章 血雨腥风
"饭桶,全他妈的是饭桶,不是说咱们军政执法处在京津地区是无所不知,无孔不入吗?那一个亿的大洋去哪里了?庆亲王父子是谁杀的?啊!"雷震春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愤怒的拍着桌子,把眼巴跟前的一帮子人骂的是狗血淋头。
雷震春这些平日在老百姓看来和活阎王一般的手下看着怒气冲天的处长,纷纷吓得不住的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一个不注意,自己就成了雷处长的出气筒。
骂了一阵子,雷震春厌烦的挥挥手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现在就一句话,我不管你们这些废物用什么办法,一个月之内,我一定要铲除铁血救国会,都滚出去吧。”
同样的一幕在京师警察厅几乎同时上演,厅长吴炳湖的压力不比雷震春小,火气自然也不会小了。一阵怒骂之后,京师警察厅侦查处的密探四处,疯狂的查找有关庆王府灭门案和铁血救国会的消息。
最先倒霉的就是还留居在京的国民党人和老同盟会成员,这些执法处或是警察厅的人可不管你是什么议员或者其他什么身份的,统统抓回去审问一番再说。在他们看来,这个铁血救国会和铁血同志会都是一个路数,出自孙文门下。连北京的老百姓都纷纷流传着孙大炮要打回来的谣言,一时间,整个京津地区被折腾的是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王亚樵一口气为湘桂地方抢来了足足一亿大洋王振宇喜上眉梢,这笔钱很快就通过华比银行的秘密渠道进到了上海,后头的路子就好走得多,不出三个月就会到湘西。而对这笔款项的追查也因为租界的缘故,最终不了了之,让老袁很是痛心了一把。
虽然军政执法处和京师警察厅借着抓乱党的机会发了点财,但是对身上的差事却也不敢有丝毫放松。负责军政执法处这条线的是一个名叫罗祖的队长,他很快就拿京师警察厅当日负责在庆亲王府四周负责巡逻的警察问话。这引起了负责京师警察厅侦查处这条线的杨德先副处长的不满。双方一阵扯皮后,决定组成联合侦办组,一起负责审问工作。
“两位大人,小的可是什么都招了,您别打了。当日有个旗人,自称是庆亲王府下的奴才,说是那天夜里有些东西要进府,不方便被人瞧见。小的心想这大户人家有些不方便人瞧的事情定然是有的,加上当时给了小的二百块大洋,小的猪油蒙了心,一时失察,就依着要求撤了当夜的巡哨。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的娃,小的。。。”
“闭嘴,再嚷嚷立刻活剐了你,你信不信?”罗祖也是个狠人,一句话就让这个领班警察安静下来,然后睁着恐慌的眼睛看着罗祖。
到是杨德先十分温和的笑道:“不要害怕,我也猜到凭你的胆子也玩不出这么大的花活来,所以我们也不难为你和你那几个弟兄,只要你费点心思,好好想想那个给你二百块大洋的人长什么模样,画出来就可以了。你看了?”
那领班立刻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疯狂点头,然后跟着侦查处负责绘像的专家下去了。。。
王亚樵早就猜到了这一招,早就安排当日负责收买警察的人南下经上海去湘西了。
王亚樵到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这次一下子在庆亲王这里所获过亿的结果,让他决定安下心来,不再继续大规模搞绑架活动,而是专心在北方经营各种情报网了。
但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最大的,王亚樵打算消停了,军政执法处和京师警察厅却没打算让他消停。打人不打脸,这两个让全北京闻风色变的部门让王亚樵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之后,又岂肯善罢甘休?
仅仅三天,经过大面积排查,联合侦办组就确定这个收买警察的人已经脱离了己方的控制范围,他们立刻把侦察的方向进行了调整。用杨德先的话说,他们是乘坐王府的马车离开的,这么大一个目标定然是从城门出去的,这就是一个突破点。而且查阅了所有白天的税监簿子,根本没有庆亲王府车队出入的记录,由此可以推断出,车队是在晚上出城的。而北京九门在晚上根本是不会开的,他们能出去只有一个解释,负责九门防卫的拱卫军内部肯定有人接应。
杨德先分析到这里暗暗庆幸,幸好有军政执法处这帮大爷跟着一起督办这个案子,不然仅仅是京师警察厅,如何敢去招惹拱卫军这帮大爷?
这拱卫军前身乃是原来的北洋第一镇,原本是以旗人为兵源主体的。民国成立之后,袁世凯设立拱卫军,并委任自己的亲信李进才担任了这个拱卫军的司令。老袁当然不敢换个番号就继续使用旗人了,所以这里面就涉及一个编制问题。这个拱卫军大部分是李进才从徐州老家招募来的子弟兵,采用的办法也简单,直接占饷,把原来属于第一镇的编制和军饷全部给占了。而第一镇的旗人官兵不但失去了番号,还失去了编制,李进才对他们的态度还不如家里的一条狗,给枪不给子弹,给衣服不给军饷,连饭食都克扣过半。旗人军官大面积撤换,士兵则视之为猪狗,目的只有一个,逼着他们自己走人。
所以拱卫军在民国时期就是一个字便可形容,那就是乱。这样一个情况也就注定了李进才在民国历史上除了组织所谓公民请愿团帮着老袁当上总统之外便再无出彩之处,而他领导的拱卫军也慢慢的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不过在这个时候的北京,要论势力,李进才也算是一号人物,他和雷震春,吴炳湖号称老袁的三条狗腿子。因为整个北京,除了模范团和总统府卫队以外,就只有拱卫军这么一个正规部队了,他不牛谁牛?
上回在八大胡同,这位李司令为了一个**,楞是把一个次长的公子的腿都给敲断了。而事后这位次长还得带着礼物上门对着李大司令点头哈腰,赔礼道歉。什么叫霸道,这就叫霸道。还有一回,李司令的本家侄子因为犯事让派出所的人给抓了,没成想让这李司令知道了,硬是用卡车拉了一个连的大兵过来,不但把人抢走了,还把派出所砸了个稀烂。什么叫嚣张,这就叫嚣张。偏偏这样的人还深得老袁倚重,于是在这满北京城,除了一些头面人物外,一般人还真的不敢在这位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一物降一物,这个军政执法处就是专门为李进才这些骄狂的军人设立,打陆建章那会起,大批的北洋军官就闻执法处大名叫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而这个执法处也不含糊,杀起北洋军官来和杀革命党是一样的态度,毫不手软。
所以今天杨德生就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就等着瞧李进才在执法处身上吃瘪了。
果然,李进才一看到执法处的证件,就故作无所谓道:“啊,是震春的人啊,那是自己人,恩,自家人好说,要查什么,咱们拱卫军上下一定全力配合。”
可是真正查起来,罗祖和杨德生才知道什么叫头痛。
他们很快就查到了当天晚上守卫九门的部队番号,可是也就到这一层了,再往下,对不准,没档案也没资料了。为什么啊?还不是私心作祟,这一年来,跑了多少旗**兵啊,李进才不知道,但是每走一个都是一笔收入,因为打去年起,这些旗人就没拿过军饷,这些个军饷都让李进才一伙给扣了。而等着这些旗人忍不住苦日子当了逃兵另谋生路了,那就更好了,李进才也不会下令去抓逃兵,而是顺理成章的再上报陆军部捞上一笔遣散费。至于上头会不会查,没问题,这些逃兵的档案会立刻销毁,一来这个时代档案管理本来就不严格,二来人死帐消自然也就不怕查了。
按理说,查案子查到这个份上,实在是没办法往下查了,罗祖和杨德生也该回去复命交差了。可是还没走出拱卫军驻地,就听见有人来报信道:“不好了,一连三位王爷遭人绑票勒索,今个一起到了衙门口告状来了。”
罗祖气得一拍大腿道:“这些乱党实在是太嚣张了,太混蛋了,老子罗祖要是不把他们挖出来,以后这碗饭我也不用吃了。。。”
杨德生也愤而点头道:“确实是太目中无人了,这老北京城可还是咱们的地头,轮不着他们乱党为所欲为。。。”
在日本东京,黑龙会总部,孙中山拿着报纸问陈其美道:“英士啊,这个铁血救国会跟铁血同志会是个什么关系啊,这一次居然在北京搞出这么大个动静。这些人是否是我们的同志?庆王府一亿白银,如果真的是我们同志所为,接下来咱们可就不用为革命经费发愁了。。。”
第187章 血雨腥风(二)
罗祖和杨德生不愧是执法队和侦查处最厉害的办案能手,当他们决定认真办一个案子的时候,一切困难就变得不再是困难了,而地头蛇的优势很快就被无情的体现了出来。
执法队和侦查处出动了近千人手,分布在北京的各种茶楼,妓院,打探一切和本案有关的消息,尤其是和拱卫军的消息。而苍天总是不负有心人的。很快在南城的一个茶楼里面,他们收获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
侦查处有二个基层探员,一个名叫宋恩子,一个名叫吴祥子。都是三十岁的年纪,两家还是亲戚,早在十几年前两人就入了前清的步军统领衙门,专司侦办乱党事宜。这哥俩还算精干,破过不少案子,京师警察厅成立后,两人自然也被留用了,划到了侦查处门下,成了密探。这哥俩平日主要负责在南城这一带负责侦缉和巡访工作,最喜欢的就是泡在茶馆子里,敲诈点散碎银子,并在这里收收这一带地痞的规费,小日子还算滋润。
不过这段滋润的日子随着庆亲王府的案子发了之后就划上了休止符号,新近发生的三件绑架案也是毫无头绪,这让负责侦缉的副处长杨德先很是不满。他毫不客气的把麾下所有的密探头子召集到了一起,很明确的告诉大家:“你们这帮孙子给老子听好了,如果这个铁血救国会的案子如果破不了,那么接下来老子这个副处长也就基本做到头了。不过我杨德先不是什么好人,这辈子是福也享了,孽也造了,所以别指望老子一个人来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如果老子真的让厅长给宰了,老子可是怕死怕害怕寂寞的,如果半个月内案子破不了,一定把你们这些狗屁玩意带上。”
于是这些密探头子从杨德先这里收到了这样一个信号,如果半个月内案子破不了,那自己就小命基本上也就要交代了。
这么恐怖的事情带来的压力是无比巨大的,自然也没理由自己一家来独自面对。于是这些密探头子把自己麾下的分队长叫来,把杨副处长的话照搬一遍给他们,连人称都不换,大致都是从如果半个月不能破案开始,到你们的小命就不保了结束。
分队长没办法,只能用同样的话去恐吓小队长,小队长自然是去恐吓宋恩子,吴祥子这些最基层的小密探了。
宋恩子和吴祥子自然也是被吓到不轻,虽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案子破不了会让自己的小命没了,他们甚至不自觉的想,是不是自己的小命没了,这个案子就破了呢?
天大地大,还是自家的性命最大。于是这几日宋恩子和吴祥子是全勤出动,攒足了劲头要把这个会要自己小命的案子给破了。可是几天下来,却是一无所获,连铁血救国会的毛都摸到。两人哀叹一声,决定先跑进街边的茶馆喝杯茶先。
正喝着,突然见一身材高大的旗人手举着鸟笼子走了进来,还亮了一嗓子:“小二,去,给五爷把鸟笼子给挂上。”
“呦,这不是拱卫军的桂五爷吗?”另外几个茶馆里厮混的旗人纷纷起身拱手道。他们没注意到的是,邻座一身便装的宋恩子和吴祥子一听到拱卫军这三个字,耳朵立刻尖尖的竖了起来。
“哎呀,于八爷,冯五爷,少见了您类,得,今个遇见了,伙计,这二位爷的茶水点心算我桂五账上了。”那桂五倒是个豪爽大方的主。
“稀罕啊,桂五,我记着你这不是两年没拿着军饷了吗?怎么着?你们拱卫军的李大人发善心了?”那个于八爷似乎对这个桂五不太巧得上眼,话里头还带着挖苦。
桂五似乎并不介意:“呸,他李进才就是一混账王八蛋,要搁在大清那会他给五爷当奴才爷都不待见他。如今万岁爷退位了,这帮子小人全成白眼狼了。唉不提这个了,兄弟我现在可没在拱卫军当差了,至于欠饷兄弟也是一文也没要的出来了。”
冯五爷听了这话很惊讶:“那就奇怪了,桂五,你小子前些日子还穷得没米下锅,怎么这会子宽裕起来了?”
桂五得意的摇摇头道:“呵呵,这个可不能说,兄弟在朝阳门当了回差,行了大运。哈哈哈哈。。。”
就在桂五在那里洋洋得意的时候,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一个不少的进到了宋恩子和吴祥子的耳朵里。
当天晚上,晃荡了一天的桂五酒足饭饱,一步三晃的朝着自己那破烂住处走去。结果突然一个麻布袋罩住了他的脑袋,接着整个人就被死死按在地上。吓得桂五惊恐的大喊:“哪条道上的朋友,要做什么您言语?”
这不喊还没关系,一喊立马就换来了当头一棍子,桂五顿时晕了过去。。。
桂五被带回执法队的秘密拘押地,一顿胖揍就把当日朝阳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个底朝天。而作为当日领头接业务的铁二哥自然也被警察厅缉拿归案,现在罗祖要做的就是通过铁二哥找到当日下单的人。
铁二哥跟当日负责下单的方振武是由交情的,而且此人性格耿直,为人仗义,所以无论执法处的人怎么用刑,他就是不肯招。“姓罗的,你今天就把你铁爷爷打死在这里,你铁爷爷我也不会跟你说半个字的,咱虽然是爱新觉罗家的远支,可也是努尔哈赤的子孙,咱们旗人也是有真爷们的,你死心吧。”
说完还朝罗祖狠狠的吐了口带血的脓痰,罗祖躲闪不及,正中面颊。
这一下,罗阎王被彻底惹毛了。他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行啊,你还真以为你罗爷爷我拿你个王八蛋没招是不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好,我今个成全你。来人,把桂五带进来。”
听到桂五的名字,铁二哥眼中闪过了惊讶和愤怒的颜色,他终于知道谁出卖自己了。不一会儿。桂五被人跟小猫似的提了进来,扔在地上,他惊恐的看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铁二哥,惭愧的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罗祖示意之前负责用刑的光膀壮汉把铁二哥的链子去了,链子一松,铁二哥整个人当即倒在地上,双手却不屈的扶着地面,试图爬起来。
罗祖转身取了把铁锤,然后毫不客气的狠狠的砸在铁二哥的左手背上,还没等铁二哥发出惨哼,又砸在了右手背上,双手立刻被砸变形了。十指连心,铁二哥痛的全身是汗,硬是没有说半句求饶的话。
而在一边观刑的杨德先虽然也是用刑的熟手,但是对于罗祖的残忍还是有些不满,不自觉间哼了一声。这一哼就让罗祖感觉自己遭到了轻视,结果所有的不满自然就发泄到了铁二哥身上。锤子一下一下敲在铁二哥的手背上,铁二哥破口大骂道:“姓罗的,老子十六岁就跟八国联军在这老北京干仗了,你这种对内耍横的混帐玩意我见得多了,只要你铁爷爷不死,一定要你的命。”
罗祖一听这话,内心的残暴彻底被激活了,当即抡起铁锤对准铁二哥的头部狠狠的砸了下去,一边砸一边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旁边一起参加审讯的人和半躺在地上的桂五全部被震惊了。
二三十锤下去,铁二哥的脑袋被砸的粉碎,红的,黑的,白的溅了罗祖一身,人已经断气了。
罗祖这才收手,站起来看了躺在地上的桂五一眼,又转身去了一把菜刀,对准铁二哥的尸体一刀一刀的(以下省略血腥暴力内容一万字,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杜琪峰拍的《黑社会2》古天乐的一个片段)。。。
罗祖这一刻全身是血,整个人似乎化身成了恶魔一般。这下杨德先第一个崩溃了,他忍不住掏出手帕从审讯室跑了出去,开始疯狂的呕吐,吐了一遍还觉得不干净又吐一遍。实在是连前天的早饭都吐出来了之后,杨德先才愤怒的骂道:“变态,畜生,这个案子老子不管了,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其他人都忍不住离开现场呕吐起来,桂五则直接让这血腥的一幕给吓晕了过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屠户出身的罗祖才对身上的人道:“去,打盆凉水把地上这个浇醒。然后把这些肉丢去喂狗,让这个桂五亲眼看着狗吃肉。。。”
一个时辰后,桂五看着恶魔一般的罗祖,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罗祖却一脸微笑的看着他道:“现在要是让你去认那个人,你能认出来吗?桂五爷?”
桂五忙不迭的点头,深怕点慢了自己也落到铁二爷那个下场。。。
朝阳门,罗祖带人押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桂五坐在一个靠街边的位置,看着过往的人群对桂五道:“看清楚了,如果漏了,你就死定了。一旦看对了,爷赏你三百大洋,听见没。。。”
一连三天一无所获,正当罗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十分眼熟的人从桂五眼前走过,桂五惊恐的举起手指道:“是他,就是他。。。”
第189章 血雨腥风(三)
方振武注定不是干特务的材料,其实按照党务调查部制定的守则,凡是涉及和第三方接触的特务人员,在任务完成后应当立刻离开危险地域,以防不测。可方振武是个很自信的人,他自认就算自己的好朋友铁二哥被查到了,也不会出卖自己,这点自信到是没错,可他忘记了,就在交易的当日,还有一个桂五是见过自己的。
一丁点的疏忽大意就差点让方振武把小命给葬送了。。。
“别跑,别跑”随着一声声怒喝,方振武开始了狂奔,只是今天自己是一袭长衫,要跑步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太给力。
无奈之下,方振武勇烈的一面也就暴了出来,他从身上掏出了驳壳枪,转身突然朝抓捕自己的执法队员开枪了。负责抓捕的人在这北京的四九城横行惯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抓捕的对象居然还有拘捕一说,结果当即被打倒两个人,其中一个正中脖子,折腾了没几下就歇菜了。
此刻的朝阳门也是人来人往,方振武这一声枪响,立刻吓到街边的百姓四处乱窜。方振武立刻趁乱脱身,这样一来王亚樵哪儿他是不敢回去了。
最近铁血救国会也发生了一些变化,王亚樵在完成了庆亲王这笔大单子之后,决定把这个铁血救国会一分为二。三十多名可靠的干将脱离了铁血救国会,开始参与党务调查部北京站的工作,开始了长期潜伏。这些人的资料都由王亚樵亲自掌握,其他人不得而知。而方振武则成了铁血救国会的新会长,带着四十多个人组成了新的铁血救国会,成了北京站的外围组织。方振武成功躲过追捕后自然是去新铁血救国会的联络处避避风头了。
等方振武小心翼翼的钻进胡同里的一个四合院,却没有发现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罗祖正露出得意的阴笑。
方振武根本就是罗祖故意放跑的,目地自然是悄悄跟着方振武找到铁血救国会的落脚点好一网打尽了。
当天晚上,罗祖就调动了近二百人马,成功收网,抓获铁血救国会成员四十人,而这一次方振武也没能逃脱。。。
“说,你们谁是头”方振武又一次被一桶辣椒水给浇醒了,此刻正因为破案而处于无比兴奋状态的罗祖自然是亲自对方振武这个要犯展开了审讯。
“我说了,我就是铁血救国会的会长,你们还要我说什么?”方振武已经是心存死志,自然是一口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了,可罗祖偏偏不信。
“你tm的当我是白痴啊,你是会长,你个会长亲自去收买拱卫军的人?”罗祖气极反问道。
罗祖围着被铁索吊住双手的方振武走了一圈多,突然一把揪住方振武的头发,大声对方振武的耳朵吼道:“知道铁老二吗?他因为不肯说实话,让老子我亲手用锤子砸开了脑袋,然后整个人分了喂狗,你知不知道,你想不想和他一样啊?会长!”
方振武听到这话,内心先是震惊,然后是深深的愤怒。。。
正当罗祖准备用锤子故伎重施的时候,一个手下小跑进来道:“报告队长,有几个人熬不住刑招了,说这个方振武就是他们的会长。”
罗祖这才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振武,然后哈哈大笑道:“哈哈,你输的可不冤啊,兄弟。这样痛快点,告诉老子我,那庆亲王府的一亿白银去了哪里?说出来,我能让你少受点苦,少遭点罪,不然老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你信不信?”
方振武根本没有搭理罗祖,他的心里想着铁二哥,真是一条汉子,仅仅是几面之交,居然如此义气。是自己行事不密害了这位真心实意的好朋友啊,方振武越想越是悔恨。然后他才慢慢回过神来,狠狠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洋洋自得的罗祖,轻轻的吐了两个字:“畜生。”
罗祖还以为方振武受不住要交代了,结果却听到这两字,当即气得摔了一个大耳刮子给方振武,然后咬牙切齿的说:“老子就是畜生,怎么样,老子现在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你要是不服气,晚点就叫几个兔儿爷好好伺候伺候你。哈哈哈。。。”
裕泰茶馆后院,八间上房很久没人住了,但让掌柜王利发感觉无比奇怪的是,这八间上房的租金却是按时缴纳,从不拖欠。这么一来,王掌柜自然是不好再过问了。不过今天,终于有人住进来了,按照规矩,王利发亲自送了茶水和上好的酥糖糕点就退了出去。。。
“方振武被执法队抓到了,消息确实吗?”王亚樵扶了扶眼镜框子轻声问道,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般。
许习庸严肃的点点头道:“站长,这事情是真的,而且不光是振武,整个救国会四十个同志全部被抓了,他们刚好在一起。咱们埋伏在京师警察厅侦查处的内线传来的消息,是一个叫桂五的旗人走漏了消息,指认的方振武。”
那四十个外围的同志王亚樵到不担心,这些人都是新招募的,要说革命工作那是一件都还没做,除非执法队的是天生杀人狂,不然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会被放出来。但是方振武不同,现在救国会会长的帽子是他顶着的,而且四人聚会的地点并没有被军警搜捕,由此可以得出两点结论:第一、方振武没有变节;第二、执法队也相信方振武就是首犯。
王亚樵想到这里心情也轻松了些许:“这个事情不急,我已经有了救人的主意。现在最要紧的是一项新的命令,党要求我们全面负责整个华北地区含京津,直隶,山东,山西,热河,察哈尔以及整个东北地区的情报工作。这是卧龙同志亲自下达的指示,我们必须尽快落实和执行,至于经费问题会有一家洋行负责转账,无需大家操心。我的意见是习庸你负责东北的工作,余亚龙则负责华北的工作。”
许习庸和余亚龙轻轻的点点头,他们此刻更关心方振武的问题。
王亚樵接下来的话立刻就让他们放心了:“我们必须把方振武救出来,并且要狠狠的打击京师军政执法队的嚣张气焰。这个一来是为了我们以后工作的顺利开展,二来则是卧龙同志下一步有行动,需要我们为这个行动扫清障碍。至于以后我会去上海开展工作,方振武同志是跟我一起去上海还是去安江待命则要等部里进一步指示。好了,我们先看看该怎么救人。”
王亚樵自信的样子立刻让许习庸和余亚龙找到了主心骨,大家开始筹划救人的法子。。。
干面胡同,在北京已经蛰伏了四个月的王振宇已经收到了熊希龄的口信,熊总理的内阁差不多要走到历史的尽头了。而这位总理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这还没正式被逼宫下台了,就开始为自己东山再起布局了。
所谓政治势力,无非是文武两个方面,这两方面是缺一不可的。熊希龄这段日子虽然国事繁忙,但是只要有空,就会抽时间把王振宇请到府上吃个饭什么的。别以为熊希龄是个糊涂蛋,湘桂的情况他比高高在上,目光死盯在北京这一亩三分地的袁世凯清楚的多。他知道无论是王振宇的族叔王隆中,还是顶着湘西镇守副使头衔的田应诏都控制不了湘桂地区的军队和政府,他也通过留在老家的儿子和王振宇麾下凤凰系的湘桂文武官员获悉了王振宇麾下的青年军以及其他武装力量规模相当惊人。三个军的番号绝对不是陆荣廷老桂系那种拢共不满二千人的空头军,而且据可靠消息,这些军队只认王振宇。
此时的王振宇在袁世凯眼中不过是陆荣廷这样的小角色,疥癣之疾;可是在熊希龄的眼中,王振宇已经等于一个小一号的袁世凯了(王振宇大骂,我的个子比袁世凯大多了,你妹才是小一号的袁世凯,你全家都是)。熊希龄不愧是搞政治的好手,他知道自己这个总理差不多要干到头了,可他毕竟才四十出头,对于自己未来的政治生涯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毕竟这个年纪无论是放在大清还是放在后世那都是属于十大杰出青年的年纪。
熊希龄打的算盘很简单,利用袁世凯压住王振宇的局面,自己充当王振宇势力的保护伞和靠山,而王振宇则是自己的武力支柱,靠着这个支柱,自己又能在袁世凯的北洋政府中取得相应的政治地位,这就自然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所谓集权政治大抵就是如此了。。。
但是算盘打得再响,也敌不过残酷的现实。袁世凯现在居然有了当皇帝的心思,熊希龄虽然是翰林出身,却没有复辟的念想,这位的思路还是很进步的。所以他在看不清未来的情况下,做出了一个果断的决定,一定要把王振宇这个猛虎放回湘桂,只有这样,自己才有资本左右未来中国的形势。
拿定了这个主意的熊大总理一面放消息给王振宇,让其准备回湘桂任职。另一面则频繁的和袁世凯接触互动,开始了谈条件。。。
第189章 血雨腥风(四)
此时的王振宇实际上也是归心似箭了,本身他来北京的目地,也只是希望通过这个方式来降低袁世凯对于湘桂地区的顾虑和戒心,从而为自身的势力健康有序的发展创造条件。但是这半年下来,自己在北京混的比蔡锷还惨了,完全是继承了叔父王隆中之前的状态。那么自己继续在北京熬日子就没必要了,毕竟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离开安江的日子一久,手下那些人忠诚度会坚持一百年不变。现在也没有长波电台,消息的传送也是很麻烦的一个事情,目前卢森堡人在柳州的项目进展到了什么程度,自己的经济,政治,军事建设到了什么程度,都是两眼一抹黑。综上所述,王振宇决定要尽快回到安江主持大局。
想到这里,王振宇把手中的信就这蜡烛点燃,然后丢进了火盆里,然后轻声对站在不远处的副官王晨浩道:“晨浩,你今晚再辛苦一趟,告诉王亚樵他们,放手去干,事情越大越好。”
王晨浩机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王振宇的书房。
王振宇站起身来,透过窗户看着在院中忙着修建花枝的赵玉婷,一身漂亮的旗袍怎么看是如此的合体大方。尤其是开叉处,那修长的**更是若隐若现,如此诱人的一幕让王振宇突然想起来自己差不多四个月没近过女色了。在北京的这段时间,王振宇难得静下心来,好好的读了读书。在后世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王振宇虽然喜欢读书却总是不求甚解,每本书都是翻翻看看就过了,所以在读书方面完全就是个半桶水。至于和赵玉婷的关系,严格来说有些暧昧了,赵玉婷从最初对自己的防备到信任再到尴尬的心理王振宇是一清二楚,可是王振宇偏偏就是没有把这块美玉吞进肚子里。
这到不是说王振宇多么君子,多么高尚,对于叶梓雯这个老婆多么的忠贞不二。而是北京这个地方王八之气太重,压得王振宇喘不过气来。如果可以有的选择,王振宇宁可在湘西带兵打游击,也不愿意再把自己的脑袋放在袁世凯案板上来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这种长期压力之下除了看书还真不知道能做什么。
不过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春暖花开的缘故,盎然的春意让王振宇看不进书了,他随手翻了翻桌子上的《心经》,感觉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他这几天一直在看佛经,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点,庆亲王府的事情他一清二楚,王亚樵的行动方案也是自己首肯了的。但是一想到那八十多条无辜的性命,王振宇的心里就泛过一阵自责。
这个时空,因为自己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或许这些人的死并不是没有意义,他们的死可以避免更多中国人的死。抗战八年的三千万亡魂,被苏联红军强奸的数十万东北妇女,以及往后更多被饿死的,斗死的同胞。
王振宇总是不断告诫和安慰自己,我是一个中国人,我要为这个国家寻找一个正确的出路,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我真的能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找到一条通向独立,**,富强的道路吗?”王振宇自言自语道,他真的很怀疑,因为在他穿越之前,中国人民还在苦苦摸索着这样一条道路。
迷茫,矛盾,困惑让王振宇产生了一种逃避的心理,哪怕能逃避这个世界一分钟也是好的。
而眼前赵玉婷的完美身材真的是让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自己的口水,什么色不异空,空不异色都被丢在了脑后。他突然对赵玉婷产生了强烈的征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占有这个女人。也许把自己融入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或者把这个女人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可以让自己从巨大的压力和困惑中短暂的解脱出来。
“赵玉婷,你给我端杯茶来。”王振宇朝着窗外的赵玉婷说道,声音不受抑制的颤抖了一下,虽然很轻微。。。
赵玉婷很久没有和王振宇说话了,所以当王振宇大帅那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时,她也忍不住浑身一颤。其实她的心里也矛盾了很久,原本她是一个苦命的人,因为被桂军的一个师长看中,被强抢过门当姨太太。结果幸运的是,这位师长还没来得及沾自己的身子,就让大帅的人给毙了,然后自己也因为貌美的缘故被送到了大帅的身边。
赵玉婷经历了这么一回,也知道了世道的险恶,一个弱女子要在乱世立足,就注定了要依附于一个能保护自己的男人,而且见到大帅之后,对方虽然谈不上貌赛潘安,但却是五官端正,年轻有为,要说赵玉婷没有一点点动心也是假的。可更为重要的是,自己第一次跟随大帅回到安江的那天,整个安江的那场宏大的阅兵式给赵玉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一种权力,一种可以支配天地,决定生死的权力。而在大帅牵着自己的手走上观礼台的那一刻,搞不清状况的赵玉婷却清晰的记得来自大帅夫人眼中的怨恨和大帅身边高官们的惊讶。她一直铭记着这样的一个感觉,牵着自己手的男人正带着自己走向高处。。。
可是到了北京之后,大帅的笑容越来越少,对自己的话也越来越少。而最为尴尬的是这个四合院里的人都认定了自己将来一定是大帅的女人,所以对自己都是十分的客气,可这里面的百般滋味只有赵玉婷自己清楚。
上个月新春,大帅从总理府喝酒回来,自己端茶进去,结果却被大帅一把抱住,当时害羞的自己被吓的一把推开满身酒气的大帅,然后惊慌失措的逃了出来,原本以为大帅会责罚自己,可大帅什么也没说,只是再也没使唤自己给他倒茶。日子变得更加无聊,赵玉婷不得不在院子中间的空地养养花草打发时间。原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平淡下去,可是今天为什么大帅又让自己给他倒茶了呢?赵玉婷不敢多想,立刻去隔壁的耳房沏茶端了进去。。。
当王振宇再一次抱住赵玉婷的时候,已经倾心于王振宇的赵玉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内心如小鹿一般砰砰乱跳,浑身忍不住的轻微颤抖起来。
王振宇嗅着赵玉婷那一袭秀发传来的处女般的幽香,居然真的忘记了世间的烦恼,整个人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这个女人身上。
衣扣被一颗一颗的解开,宽厚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光滑的小腹,每一次滑动都会带来一阵颤抖。赵玉婷紧张的闭上了双眼,却感觉嘴唇被柔软的覆盖,然后一个不听话的东东左右来回在自己的唇上晃动,自己刚要张嘴抗议,这个东东就挤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疯狂的和自己的舌头纠缠在了一起,原来是大帅的舌头,感觉湿湿的,怪怪的。。。
赵玉婷的身体依然紧绷着,所以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正在一件一件的和自己告别。这时,她的腰间突然被大帅抱住,然后双足离开了地面。赵玉婷不自觉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自己居然一丝不挂的被大帅抱在怀里,立刻满脸羞红,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王振宇见状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哈哈哈,还是旧社会好啊。”
赵玉婷被狠狠的丢在了大帅的床上,她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然后就听见大帅喘粗气的声音。然后,然后,她就被大帅抱住了,而且大帅的肉肉和自己的肉肉居然贴在了一起。整个世界都疯狂了,随后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叫声,叫声之后是疯狂的撞击声,叫声也从高到低,从凄厉变得婉转变得如泣如诉。。。
从这一刻起,在未来几十年里,活跃在历史舞台上的赵玉婷成为了王振宇在这个时代的第二个女人。。。
正当王振宇在疯狂的发泄自身压力的时候,王晨浩已经把他的最新命令送到了王亚樵的手上。王亚樵什么也没多说,只是朝王晨浩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请卧龙同志放心,我们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排除万难,坚决完成党交代的任务。”
王晨浩满意的点点头,立刻离开了。而王亚樵在王晨浩离开后,再次把王振宇的手令看了一遍,然后焚毁了。随后他同站在自己身后的许习庸道:“习庸兄,我想我们可以启动我们的计划了。”
许习庸看了一眼满脸严肃的王亚樵道:“恩,都准备好了,就等站长你一声令下了。”
3月3日的北京,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由王亚樵亲自从安徽在京务工人员中招募来的党务调查部北京站行动队的队员被纷纷动员起来,到指定的集合地点领取了手枪和斧头。
正在庆祝破获铁血救国会一案的雷震春等人可不知道一场血雨腥风正扑面而来。。。
第190章 血雨腥风(五)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现下的袁克定,那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原本在前清的时候,我们的袁大公子还能靠着父辈的阴萌捞个御前三等虾的官身,在这北京的四九城横着走走了。那会说是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袁世凯的儿子,那就是绝对衙内的存在。
可是没成想,这民国一来,老子到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当了大总统,儿子呢?不但没能跟着鸡犬升天,反而丢了差事。袁世凯为人正不正,这个我们不知道,但是至少从表面看,袁世凯还是很正的。他这当了大总统头一条,就是自己的儿子不再担任公职,很有些西方**政治的味道。
而袁克定的霉运也跟着接踵而来,他逮到了明朝万历皇帝和清朝咸丰皇帝的运气,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成了瘸子。要知道在中国这个深受儒家文化熏陶的国家里,外貌是很重要的。打个比方,美国的总统罗斯福和奥巴马要搁在中国,那绝对是不可能当官的。为什么?他们一个是瘸子,一个是皮肤太黑。所以这一瘸,很是让袁克定沮丧了一阵子。
但是袁克定毕竟是袁世凯的儿子,有一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就是皇帝是没人敢嫌弃的。所以他开始鼓吹尊孔,开始鼓吹帝制,这算盘也是打的啪啪响。袁克定他自己是老袁的长子,根据儒家的规矩,如果老袁当了皇帝,那百年之后要传位自然是传给他这个长子了。而只要他当了皇帝,谁还敢嫌弃他是个瘸子什么的吗?咸丰皇帝不就是个瘸子吗?
想明白了这点,袁克定的对于复辟帝制的干劲就立刻足了起来。他很快就纠集了在袁世凯麾下不太得志的一些人,比如杨度等,搞起了劝进会。而老袁这会也被北洋内部不断膨胀的军阀势力搞的是焦头烂额,也在想办法,找出路,所以对袁克定的举动不但没有打压,甚至还持默许态度,尤其是在尊孔的问题上,袁世凯更是亲力亲为,委派徐世昌等人积极推行,前清衍圣公孔令贻也被袁世凯以中华民国大总统的名义再次册封为衍圣公,这也成为了中华民国历史上唯一的世袭爵位。由此可见,所谓的儒家文化,经过董仲舒的独尊儒术之后,在政治其实就是为封建**统治寻求合法性的文化,任何主张尊孔复礼的举动,都可以归结为封建**的政治需要。所以让学生给老师磕头绝对不是什么尊师重道,而是重建封建威权主义的一个重要形式和重要步骤,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父母,君和师有多远滚多远。
对于老袁的这个举动,王振宇似乎不以为然,他搂着正在自己怀里撒娇的赵玉婷道:“你知道孔子是什么人吗?”
赵玉婷轻轻晃晃脑袋,紧跟着一股子香气向王振宇鼻子袭来,让王振宇一阵心旷神怡:“大帅,我只知道他是天下读书人的师傅。”
王振宇连忙收住心神道:“嗯,你知道这个天下读书人的师傅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呵呵”王振宇一阵坏笑“一个叫叔梁纥的七十岁老头在野外发现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女,然后就发情了,在野外就跟这个少女野合了。就是天当被,地当床那种。”
“坏死了,真讨厌”赵玉婷用粉拳轻锤了王振宇几下“那后来呢?”
“后来啊,那个少女就生了个野种,至于这个野种是谁?那就是后来的袁大总统追封的大成至圣先生孔子了。”
“啊!”赵玉婷惊讶的合不拢嘴。。。
王振宇哈哈大笑,心里却在说:“罪过,罪过,侮辱先贤是死罪啊,不过先贤,你到是显显灵,把苏联和日本给灭了啊。哦,对不起,这会子还没苏联这个国家呢?掐指算算,说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国家还有八年就要出生了,自己恐怕得加快速度做点什么,不然有此恶邻,中国以后恐怕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扯远了,还是说说最近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袁克定袁大公子吧,自从鼓捣这个劝进会以后,他在他老子袁世凯那里的日子顿时变得好过起来。这不,他刚刚就被委任为新成立的模范团团长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是信号,爹爹让自己掌握军权,那就是为自己下一步发展做打算了。得,这个劝进工作啊,自己还是得买把力气,好好抓紧,要发展更多的人,搞更大的声势。想到这里,心情大好的袁克定又多喝了几盅才起身告辞回府。
当然不是回铁狮子胡同的总统府,那里进出不便,袁克定虽然依着老爹希望合家团圆的意思举家住在那里。可是实际上,袁克定在离这十里地的地方置办了一个外宅,养了几个美妾在此。一般只要晚了,他就派个小厮说自己有军务不回家歇息了,然后就跑外宅风流去了,今个心情如此之好,自然也不能例外。
一想着等会就要跟新娶的小妾颠鸾倒凤了,心里痒痒的袁克定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歌声唱给了妹妹听啊。。。”(此歌也穿越了,哈哈)听着大爷在轿子里唱起了歌,负责保卫的卫士们都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全然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四人抬的轿子刚进了兔尾巴胡同,负责袁克定安全的八个卫士就感觉到一丝诡异,往常这里可都是有路灯和巡警的,今个怎么全没了。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突然间从街边二楼就有人把火把朝自己这里扔了过来,袁克定一行立刻被十几个火把照的灯火通明,毛毡轿子更是直接被点燃了。还没等卫士们拔枪,路边一下子冲出十几个人来,朝着身处明处的卫士开枪了。要知道这八个的卫士可都是军中一顶一的好手,枪声一响,他们就想起要避闪,可惜对方计划的太周密,充分利用了光亮,加上如此近的距离,躲闪根本无从谈起。所以尽管八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卫士拼命躲闪,都毫不客气的中枪到底。而开枪的人出手也十分很辣,这只手刚开了枪,另外一只手就突然多了一把斧头,然后疾步上前,当着刚刚从着火的轿子里滚出来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袁克定的面,用斧子在受伤的卫士脖子上连补了几斧子。有个卫士还奋力拔出了手枪,结果斧子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持枪的手腕齐齐的给砍断了。这些暴徒显然是训练有素,于是八个卫士还没来得及显露身手就当场玩完,而袁克定更是被吓的差点尿了裤子,这些人也太凶残了吧。袁克定又看了一眼那带血的斧头,立刻想到了一个恐怖的名字,铁血救国会,这个名字已经让满清的皇族夜夜难眠许久了。
袁克定还算镇定,他弱弱的问了一声:“你们想做什么?”
带头之人轻蔑的一笑道:“你就是袁克定。”
袁克定刚点了点头,就被人用麻布塞了嘴巴,捆了双手,然后扔进了一个大粪桶里,盖子一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当雷震春看着手下早上捡来的信时,全身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就在昨天晚上,大总统的大公子袁克定失踪了,随行的四个轿夫和八个卫士全部被人杀死在了兔尾巴胡同里,而在附近不到三十米的地方,还发现了四个巡警的尸体。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在案发现场,还发现了让军政执法处十分畏惧的斧头。铁血救国会,没错,一定是铁血救国会,罗祖这个王八蛋,不是说这个组织已经被一网打尽了吗?那大公子为什么会被绑架?这封要求用方振武换袁克定的信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雷震春根本不敢去见袁世凯,这个事情没得商量,乱党放了还能抓回来,大公子要是没了,自己也就没活路了。放人,立刻放人,信上写的明明白白,中午之前必须放人。放人之后二个时辰,袁克定就会被放回来,否则撕票。根本就没打算和自己多谈,这帮子狠人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要是落到自己手里,非活刮了不可,雷震春恨恨的想道。。。
“站长,真的把袁克定放回去?反正咱们有办法保证方振武安全。”余亚龙焦急的问道,昨晚的行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安徽老乡都没有被允许参加,参加行动的人也很奇怪,带队的是一个叫李大超的河南人,这小子一张圆脸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就是套不出话来。而他带来的人也是个个精气神十足,看起来很像是正规的军人,反正从未见过。不过既然王亚樵不说,他和许习庸也不好问这些人的来历,今天早晨,这些人已经包车去了天津。
“放,这是卧龙的命令,我们只管执行”王亚樵毫不含糊的答道。。。
第191章 血雨腥风(六)
方振武被释放了,不过心有不甘的罗祖也使出了一个花招,在释放前,方振武被打的遍体鳞伤,根本无法独立行走。人就被丢在京师军政执法处的门口,任人来取。。。
接下来王亚樵做出了让后人崇拜不已的举动,他单枪匹马走到京师军政执法处的门口,抱起了自己的兄弟方振武就准备离开。
这一刻方振武的眼泪都感动的流了出来:“大哥,你怎么能做这么危险的举动?”
王亚樵心痛的看着熬刑过度的方振武:“你是我的兄弟,我怎么会放弃自己的兄弟呢?”
方振武全身一阵激动的抖动,连伤口都牵动:“大哥,我自己能走,放我下来。”
王亚樵皱眉,然后把方振武放了下来,一只手抓住方振武的手横达在脖子上道:“好,我们一起走,兄弟,今天的场子我们日后一定要讨回来的。”
“慢着”身后传来罗祖嚣张的声音,如果说之前还担心这些乱党会撕票的话,那么现在看到有情有义的王亚樵,他的心就放下来了。他知道这样的汉子别的特点没有,重信用却是必然的,那么二个时辰后,袁大公子肯定会被安然无恙的放回来。
“你们这些狗腿子还想怎样?”王亚樵冷冷的回头看着一脸嚣张的罗祖。
“年轻人,真是不聪明啊,你以为骂人有用吗?老子现在就可以一枪打死你”说着罗祖就把配枪盒子炮掏了出来。
王亚樵冷笑的哼了一声,无所顾忌的说了三个字:“你敢吗?”
然后王亚樵搀扶着方振武转身离去,而罗祖则气急败坏的在后面怒喝道:“小子,下回再见我一定要你的小命!”
王亚樵则根本不搭理,连脚步都不曾放慢半分,在他眼里,这个叫罗祖的特务已经是个死人了。而王亚樵的性格,就是不会跟死人说话。
罗祖的手下看着气急败坏的队长,小心的问了一句:“队长,要不要派人跟踪他们?”
罗祖正是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听到这话,立马飞起一脚把这个手下踹飞了:“王八蛋,你想死别拉着我,袁大公子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你小子有几个脑袋?给老子滚,现在,立刻,马上。蠢货”
二个时辰后,袁克定被人在朝阳门释放了,惊魂未定的他足足花了一刻钟的功夫才找到街边的巡警道:“我是袁克定,叫人来接我。”
那巡警显然是个不识货的,居然反问道:“袁克定是谁啊?”
袁克定气得当场赏了这个巡警一个耳光:“草,连你小巡警都作贱老子。。。”
结果自然是袁克定被几个巡警死揍了一顿,再往后就乐大发了。。。
不过这些都不管王亚樵的事情,他接到的命令是要狠狠的打击军政执法处的嚣张气焰,为大帅南归奠定一个良好条件。
在听方振武说了铁二哥的故事后,王亚樵等人都被罗祖的凶残惊呆了,王亚樵一把按住正在哭泣的方振武道:“你什么也别想了,马上去天津租界,修养一段时间后再回安江。”
方振武却不答应:“不,我一定要手刃这个罗祖,不然我绝不走。”
王亚樵摇摇头道:“找罗祖这些恶魔报仇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就不要管了,你这个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好好去修养吧。”
方振武只能接受这个安排,不过他还是坚持朝众人磕了个头道:“铁二哥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这样的汉子居然让罗祖这种畜生给残害了,我方振武没用,这大仇就靠各位弟兄去报了。”
方振武此举立刻点燃了在场所有人胸膛中的熊熊怒火。。。
而军政执法处这边,虽然放走了方振武,但是一来破获了铁血救国会,二来救回了袁大公子。所以老袁根据赏罚要分明的原则,还是好好夸赞了雷震春一番,搞的雷震春跟喝醉了酒一样,晕乎乎的,见谁都带三分笑脸。至于罗祖罗队长,雷处长自然不会忘记他的功劳,很快就升任行动科科长兼侦缉大队大队长。这可是个实权部门,整个执法处的头号打手部门哦。
罗祖自然也是心满意足,他在当兵之前也是个秀才出身,在他看来,这执法队就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的存在。自己当了这个行动科科长,那就相当与指挥使这一级的官了。
不过罗祖也很狡猾,他知道其实所谓的铁血救国会并没有被自己消灭,他们保存了足够的实力,这点从袁克定被绑票就能看出来。一想着这些手拿斧头的悍匪躲在暗处窥伺着自己,罗祖的酒就被吓醒了,看来自己还是要加强自身安全的防卫。。。
当然如果罗祖知道王亚樵的报复行动的具体内容的话,估计他就不会再费什么心思去加强自身安全了,而是乖乖的丢掉官印,然后找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起来。
可惜这个世界上最不靠谱的就是这个所谓的如果。。。
王亚樵上一次为了绑架袁克定,冒险动用了从安江派到北京的一个特别分队,据说这个分队是原来白崇禧山地旅的侦察兵,身手十分了得。而从绑架行动的过程来看,这些人确实十分厉害。但很可惜的是和铁血救国会相比,这些人的身份太过敏感。万一出师不利发生失手的情况,那么很可能直接危害到王振宇的安全,所以这个特别小分队注定是一次性物品,用过之后就必须及时回收了。根据最新的情报,这个分队已经平安抵达安江。在北京,还存在着另外一个特别分队,但是这个分队是王亚樵无权动用的,他们只有一个使命,保护大帅南下。
所以这一次的报复行动,注定只能依靠王亚樵他们自己发展和训练起来的队伍了。
连续三天,大家都在研究和争论中读过,具体怎么报复大家很难形成一个一致的意见。
按照余亚龙的想法,直接弄点炸药把军政执法处给炸掉了拉倒。这个方案一提出来来,还没等王亚樵表态就被许习庸给否决了:“打人不打脸,亚龙啊,你要真把人家老窝给炸了,事情就严重了。你信不信,人家军政执法处的人此后别的什么肯定都不会去管了,他们一心一意会想办法把咱们从地下挖出来。这样可就会极大的影响咱们以后在华北和东北地区的情报工作的开展,甚至影响大帅的南归,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余亚龙作为北京站的核心和未来东北情报网的负责人,王振宇的身份自然是清楚的,所以许习庸这么一说,他立刻就哑巴了。相比之下,许习庸的计划也是让王亚樵不满意的:“我们应该把报复行动控制在一个范围内,比如说我们就干掉军政执法队的几个主要军官,形成威慑就可以了。”
王亚樵还真没把军政执法处放在眼里,靠着大帅的资金支持,他现在已经养了一百多精悍的行动队员,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如果只是要杀掉罗祖这样的菜,哪里需要那么大的锅?
王亚樵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这已经是他每次下决心之前的标准动作了:“你们两个都没抓卧龙同志交待的任务要点,其实就是一个乱字。”
王亚樵背着手绕桌子一周后继续道:“我们的目光不要只盯着军政执法队,罗祖这样的畜生咱们当然要杀,但是不是抱着炸药进去玩自杀,咱们要讲究一个策略和方法。我再提醒你们一句,不要高估自己的实力,咱们手下的弟兄在杀人的时候手也是会发抖的。”
许习庸和余亚龙交换了一下目光,纷纷点头,最近几次行动确实太顺利了,以至于他们都觉得北京站现在已经无所不能了。
“咱们要搞就搞一场大的,搞到让全中国都知道,搞到让洋人都知道害怕,搞到军政执法处以后不敢再招惹咱们。而前面两点,绝对不是杀几个军政执法处的军官就能实现的。所以我希望大家用点心,好好策划一下,多实地看看,包括绑架,暗杀,炸弹袭击等多种方式并用,多点开花,咱们要做到一个神字,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用最精密的计划,最细腻的手法,把整个活干完,要让以后的北京,听见铁血同志会这五个字都胆战心惊。。。”
一如既往,当王亚樵为整个行动定下基调之后,大家的思路立刻就被打开了,然后落实到了纸面上,一个又一个异想天开的行动方案被提了出来,然后否决,修改,再修改。
外围组织也开动了起来,各种地点,线路,人物都被反复勘查和监视。整个党务调查局北京站如同一部机器被开动了起来,而作为这次行动的重点打击目标。京师军政执法处对此浑然不觉,事实上他们也曾试图派人混进铁血救国会,但是很遗憾,王亚樵在庆亲王府行动之后就没有再从北京当地招募新人,这些探子别说打进去了,连外围组织都很难渗透。偶尔有成功打入的,也很快被发现并灭口。罗祖对此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在京师警察厅和军政执法处内部一定有铁血救国会的卧底。
三月二十五日,熊希龄内阁开始进入倒计时。。。
第192章 大雁南归
熊希龄一直在努力,才四十出头的他在品尝了国务总理的崇高地位和权力之后,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默默的从中国的政治舞台上谢幕。
和历史上的熊希龄不一样,由于王振宇的缘故,熊希龄的人才内阁不但多维持了两个月。而且在和段祺瑞等人的冲突过程中,熊希龄虽然失去了袁世凯的支持,但是却缔造了足够的政治声望。很多国会议员和社会名流甚至视熊希龄为全国制衡袁世凯的不二人选,而这种概念对于从政之人来说虽然有些虚无缥缈,却是不可或缺的。
熊希龄的布局已经开始了,首先就是和梁启超合力重组进步党。这两人的合流,几乎可以视为云贵川和湘桂在中央这个层面的伟大联合。然后就是开始鼓吹重开国会,这个国会在去年袁世凯当选中华民国正式大总统后就被取缔了。熊希龄的如意算盘是只要重开了国会,那怕没有老袁的支持,自己也会获得出任总理的机会。
当然和袁世凯相交多年的熊希龄心里也十分清楚,以老袁的奸猾,估计这个很难达成,而且就算达成,估计也是被老袁操纵了一道的。
所以熊希龄和梁启超谋划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想办法让蔡锷和王振宇回到根基所在,重新掌握军队,这个才是自己这些人和老袁讨价还价的最大本钱。不过在具体操作中熊希龄还是存了私心的,这个官场老人儿很清楚袁世凯对于这些地方武装势力的顾忌。
所以在谈条件的时候,熊希龄一直是全力以赴要求老袁委任蔡锷为西南巡阅使,而这恰恰是老袁绝对不会同意的。熊希龄明知这一点却故意为之,每次都要不厌其烦的提一提。这样做自然是有其目的的,那就是为王振宇的南下做一个铺垫。
不过这些都是小手段,袁世凯可不是小孩子,不是那种用一个障眼法就能随便糊弄过去的主。熊希龄自然也不指望靠这点小手段就能达成目的,能当总理的人都是有过人之处的。熊希龄的第二步就是向袁世凯投诉,说是自从王隆中出任湘桂巡阅使后,湘桂去年的赋税到现在都没押送中央。其实这是鬼话,别的不说,广西这个鸟不拉死的穷地方一直是物产不丰,工业不兴,加之地处边陲,养兵众多,所以打前清起就没给朝廷交过一毛钱,相反每年还要靠两广总督府从广东调款接济。而且这个不交税款的问题,貌似目前除了袁世凯能有效控制的直隶和东北等地区外,就只有山西的阎锡山乖乖交了。其他省,包括冯国璋坐镇的江苏,浙江等省都出现了截留税款的问题,中央政府的财政完全就靠盐税和海关税在维持。所以这个时候单挑湘桂巡阅使府不交税款完全是欺负老袁不懂,袁世凯出仕后一直是在北方任职,对于南方的了解仅限于公文。而偏偏大清帝国别的没干了,御用的文人养了一堆,如果你要真的信他们写的公文,那整个南方完全就是一副花团锦簇,欣欣向荣的局面,完全就是太平盛世。
北京,铁狮子胡同,总统府,袁世凯一身便装的接见了即将卸任的国务总理熊希龄。
“秉三啊,这儿不是居仁堂,没有外人。你就不要再提让松坡出任西南巡阅使的事情了,国家正在用人之际,松坡这样的人才属于国之栋梁,岂可轻离中枢重地?”袁世凯一看熊希龄的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抢先靠口把话堵住。
熊希龄见状,心中暗笑,时机到了,不过他还是故作郁闷的哀叹一声才道:“那湘桂巡阅使王隆中是不是还是调回京师,他那个侄子在北京住了大半年也没见干什么正事,还不如放回去替大总统守卫广西边陲。”
袁世凯一听这个要求,还真的是不太好再拒绝了,毕竟自己和熊希龄是老交情了,而且这次人家连总理的宝座都让出来了,这于情于理再拒绝都说不过去了。不过老袁从来都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立刻做出答复。
过了好一阵子,袁世凯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好吧,这个事情就如你愿,秉三,这个叫王振宇是你的门生吧,只要他不和乱党往来,不失大节,其他都无妨。不过这个级别的调动,也非一两日可决,还是要先把王隆中调回来才是。”
熊希龄自然对此无异议,因为田应诏早就给自己来信报告了。王隆中在湘桂巡阅使的位置上到是有了自由,却没有太大的权力,很大程度来说,更像是个替侄儿守家的傀儡,没办法,虽说青年军的前身是湘军第四师第九旅,可是大部分的军官都是新提拔,自己以前的老部下除了杨万贵还在当参谋长外,其他诸如郝兵,宋显福都已经外调了。放眼望去,都不认识自己这个老师长,唉!
说真的,袁世凯心里对王振宇还真的是有些瞧不起,在他看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查看简历的时候更是靠着王隆中的提携才进的新军,并且一步步走到了管带。至于玉带门之战,一来前线的北洋军因为要掩盖吃败仗的事实而有意文过饰非,所以袁世凯根本不知道王振宇的成名之战。至于常德和广西之战,更是因为情报网的关系,袁世凯得到的结论更是五花八门,常德是卿衡反水,广西则是三军被策反。这样让人目瞪口呆的结论,除了让袁世凯感叹王振宇运气不是一般的好之外,对这个人更多的是轻视。
习惯性思维害死人啊,因为先入为主的观点,袁世凯现在反而担心王隆中真的收拢湘桂地方军队了。对于王振宇这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人,综合其在北京整日混吃等死的表现,袁世凯给了一个判定,这么年轻的人是不可能获得部下衷心拥护的,所以放回去也是无碍的。如果袁世凯知道这个年轻人后来的作为的话,他绝对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不迭。如果还能再给他再选择一次的机会的话,他一定会让雷震春把这小子给毙了。
可惜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中华民国三年三月二十八日,雷震春又被袁大总统叫去了居仁堂,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袁世凯只是要求他进一步加强对京师百官的监控,尤其是蔡锷这样来自地方的将领。然后就是安慰几句,算是打打气,毕竟这段日子以来自己骂雷震春也有点多了,巴掌打多了也别忘记赏颗枣可是老袁一贯的用人原则,对雷震春这样忠心任事的自然更是如此。
此刻无论是袁世凯还是雷震春都没有想到,这么一次简单的召见,居然救下了雷震春的性命。
民国时期著名画家,时任京师军政执法处发审官的侯意园对于这一天在京师军政执法处发生的事情记忆犹新,很多年后还不忘对自己的儿孙津津乐道当年那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
用侯老先生的话说,放眼整个民国,都找不出比王亚樵更嚣张的人了。。。
上午十一点左右,罗祖进了执法处的大门,一直负责跟随他左右的十六个卫士依着规矩回大队公干了。因为在罗祖看来,执法处是绝对安全的存在了,而且到了执法处还带着十六个卫士会引人诟病的,那架子比处长还大可不行。军政执法处的副处长王德祖少将则因为处长雷震春去了中南海居仁堂,所以依着惯例,他径直坐到了处长办公室当值。
执法处对于自身的防卫还是十分重视的,高高的围墙,带电的铁丝网明确告诉任何意图不轨着不要翻墙。四角是居高临下的哨楼,每两个小时会换一个哨兵用于观察四周的情况,一旦有异常他们就会拉响警报。军用警犬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整个大院也没几条,因为负责逮捕和搜索的大队并不在这里工作,大门一般是禁闭的,非车辆进去都是开小门,进出的人员都会接受证件检查和登记,交出随身携带的武器,然后由训练良好的警犬嗅一嗅,一旦问道炸药的味道,这些灵敏的警犬就会狂吠不止。可以说,除了总统府和居仁堂,整个北京就属军政执法处的戒备等级是最高的,没办法,谁让军政执法处一直战斗在和镇压乱党和打击复辟的第一线了,无论是革命党还是宗社党,跟执法处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在正门还单独设立了两个岗楼,虽然不高,但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外墙的动静,此刻负责在岗哨巡逻的人突然看见一辆警用马车从远处跑了过来。
从马车上下来了四个身材精壮的年轻人,他们都穿着京师警察厅的高级警官制服,胳膊上贴有侦查处的特制臂章。这个京师警察厅侦查处虽然比不上执法处,但是在北京也是一个强横的存在,所以门岗对于来人还是什么客气的,立刻打开了小门,迎了出来。
第193章 大雁南飞(二)
这四个高级警官虽然面生,但是很懂规矩,很自觉的交出了自己的配枪,然后掏出了证件。
门岗很谨慎的看了看证件,确实是京师警察厅侦缉处的证件,上面的红泥印戳是没错的,警用编号也符合规范。再看看职务,分别是侦缉处密探大队副大队长李子雄,赵一夫。侦缉处警务督导何建文,梁旭安,看样子就是刚刚上任的新人了。
四人自称是来给雷处长和行动科罗科长送机密物品的,这个机密物品门岗掂量了一下,有点沉,按着规矩自然是不好拆开检查的。
不过他依然面无表情的进行了搜身,然后依着规矩让军犬嗅了一遍,确定无异后,门岗挥手示意可以入内,四个年轻的警官收回证件依次进入,脸上露出一丝让人不可察觉的诡异微笑。。。
四人进入院子后,立刻分成两部分,二个人去雷震春的处长办公室,另外两个则去行动科罗祖的办公室。
罗祖从一个小队长跃升科长后,就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一间还算宽敞的屋子。不过依着规矩,已经是上校军衔的他应该是可以配秘书的了,但是因为才刚上任,这个秘书还来不及配置,所以偌大的办公室现下就他自己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罗祖感觉自己的心今天很乱,总是一阵又一阵没来由的发慌,自己这是怎么了?正准备起身去隔壁的耳房倒点茶水,然后喝点茶缓解下情绪和压力的罗祖这时听到了很有节奏的敲门声,是单指发出的,轻敲两下,看样子敲门的人很有礼貌。
罗祖十分满意的说了一句:“进来。”
门应声被推开了,罗祖转头看过去,嗯,居然是两个年轻的警察,而且面带微笑的他们进门后就把门阖上了。
罗祖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后端足了架子学着打官腔道:“你们那个部门的,找本科长有什么事情啊?”
那领头的警察点头哈腰笑道:“你是罗科长吗?我们是奉侦缉处杨德先副处长的命令,给你送来一件宝物,说是让您亲自拆收。”
“杨德先!哦,记起来了,把东西拿过来吧,我就是罗祖”罗祖记起来了,杨德先不就是之前和自己一起督办庆亲王府这个案子的密探头子。不过因为自己那日碎尸喂狗的缘故,此人不再过问案子,结果成全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功劳,说起来还真的要谢谢人家,因为桂五就是他手下的探子逮着的。
他接过两个警察递过来的包裹,伸手一摸,居然是把斧头,罗祖很奇怪,把斧头往桌子上一丢,刚抬头准备问杨副处长是什么意思。结果他看到了两个年轻警察眼中迸发出的浓烈杀气,罗祖立刻知道大事不妙,暗叫一声不好,就准备掏枪,可是一摸胸才发现居然没有。自己实在是大意了,因为是在执法处,料定是没人会伤害自己,所以罗祖把枪连套子一起挂在了墙上。粗心大意害死人啊,还没等罗祖采取下一步动作,两个年轻的警察已经绕过桌子,一个用麻布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另一个则轻松的在瞬间先后卸掉了自己的两个胳膊,一看就是个擒拿方面的行家。罗祖知道自己今天要栽了,两个胳膊被卸掉之后,他痛的眼泪的都出来了,想求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巴被堵得死死的。
那两个年轻的警察一个去锁门,另一个则在捆住罗祖后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爷不妨告诉你爷是谁?免得你下去做个冤死鬼。我叫余亚龙,被你毒打的方振武是我的结拜兄弟,至于那个弟兄叫郭猛,别急,我不会让你这个畜生一下子就断气的,那样太便宜你了。”
说完,余亚龙就拿起桌上的斧子一斧子砍在罗祖的右大腿上,入肉三分。血溅了一桌子,却没有沾到余亚龙身上半点,郭猛立刻明白这个余亚龙是玩斧子的行家了。
罗祖再也没有了往常人前的凶残,此刻的他一个劲的呜呜叫,努力点头求饶。结果余亚龙毫不犹豫的就在左大腿上留了一斧。罗祖当场痛的要昏厥过去,结果余亚龙把斧子来回一拉,又痛醒了过来。
“这两斧是替被你残杀分尸喂狗的铁二兄弟砍的,你下去后记得跟我兄弟谢罪”余亚龙咬牙切齿道。
然后(省略一万字,太血腥了)。。。
罗祖害怕了,他真的不知道原来残暴的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如此的胆怯和懦弱。
罗祖怎么想不重要了,一直在静静看着余亚龙施暴的郭猛皱了皱眉头后道:“差不多了,我们还要脱身,快点了解。”
余亚龙对于这个王亚樵从特务小队借来的大个子还是有几分畏惧的,他听话的点点头,对已经气若游丝的罗祖道:“这最后一斧是替我兄弟方振武问候你的。”
斧子结结实实的砍在了罗祖的额头上,死死的卡在了头骨中,执法处最凶残的罗科长终于解脱了。
余亚龙和郭猛从罗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还不忘躬身道:“罗科长,您忙,不要送。”
随后带上门,余亚龙还对郭猛道:“罗科长还真的是太和气了,和外面说的不一样。”
罗祖附近几个办公室的人听到这话,浅然一笑,不再去看这两个警察。
门岗看着两个警察先出来了,惊讶的问道:“你们还有两个同事呢?”
余亚龙微笑的答道:“他们是送东西去给雷处长,我们先完事,所以我们先出来了,去外面等他们。”
门岗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头,因为这两个警察的身上虽然没有血迹,但是血腥味却很浓,别说是军犬,连自己都闻到了。
出于谨慎,门岗伸手示意两人等一下。
这个等一下就让余亚龙有些紧张了,只要从二米外的小门跨出去,自己可就平安了。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还没等余亚龙想出怎么办,突然从办公楼二楼传出了惨叫,一个副官打扮的人从处长室跑了出来,大喊道:“王副处长被杀了,王副处长被杀了。”
紧跟着两个面色冷峻的年轻警察冲了出来,一人一斧子,看在那个副官身上,副官应声压在木制扶栏上,扶栏的质量似乎还有问题,顿时支撑不住,垮了。那副官和扶栏一起,从二楼摔到了楼前的空地,正好砸在一个露头看热闹的同事头上,重伤。
门岗立刻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而在另一边的同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砰的一声击中了身体,整个人摔进了木制的岗哨里。开枪的人正是郭猛,他用的是罗祖的盒子炮,此刻他左手卡住门岗的脖子,右手连续射击,两条军犬和两个岗楼哨兵全部被他射杀。这身手看的余亚龙目瞪口呆,人还可以这样的。郭猛子把被自己活活卡死的门岗的身子往地上一扔,一把抓住正在发呆的余亚龙道:“快走,那两个同志已经走不掉了,咱们快走!”
余亚龙回头一看,大批执法处的军警正拿枪朝处长室所在跑去,他暗恨的一跺脚,跟着郭猛跑了出去。。。
这时京师军政执法处总部大院已经乱成了一团,四角的岗哨都被射杀,然后乱党居然还朝院子里扔了二十多枚手榴弹,炸翻了不少人。大家全部乱成一团,有去处长室救驾的,有去拿武器冲出去追乱党的,整个就是一个乱字。
身为执法处发审官的侯意园看到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转身朝着地牢跑去。。。
地牢的看守早就去支援处长室了,侯意园打开其中一个牢门对里面的人喊道:“于右任,你们快,跟我走,趁着外边乱了。”
于右任是革命党人,同盟会元老,他惊讶的问道:“老侯,出什么事了?”
侯意园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反正你们快点趁这个机会离开就是了。”
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整个地牢也为之一震。。。
最恐怖事情终于发生了,负责去杀雷震春的两个人其实是王亚樵从安徽老乡中挑选的最厉害的两个,他们先是成功的绑架了京师警察厅侦缉处副处长杨德先的老婆和孩子,然后搞到了制服和证件。可是他们进到处长时时,雷震春并不在这里,但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干掉了当值的副处长王德祖,原本他们可以十分顺利的撤退,但是偏偏这个时候,王德祖的副官端着茶水进来了,于是事情就败露了,。。。而和执法处的特工一番枪战之后,弹尽援绝的他们最终引爆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炸药。
而这时已经逃上马车的余亚龙和郭猛虽然已经成功的跑远了,但是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他们回首看向那燃起冲天的火光的地方,双目含泪,久久不语。。。
第194章 大雁南飞(三)
当雷震春回到京师军政执法处总部大院的时候,看到的是烈火焚烧之后的残垣断壁,看到的是满地的残骸和伤员。他被深深的震惊了,他感觉到了自己仕途即将结束的钟声正在被一声一声的敲响,良久之后,雷震春愤怒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王德祖这个王八蛋了,这个家他是怎么看的?”
没有人回答雷震春的问题,大家都在忙着清理现场,最后还是雷震春的副官弱弱的说了一句:“报告处长,王副处长殉职了。”
随后雷震春得到了整个事故的过程,他的冷汗止不住的从额头上冒出然后顺着脸颊流到了脖子里。王德祖居然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杀的,试想一下,如果今天不是老袁紧急召见自己,那么现在躺在哪里的肯定不是王德祖而是他雷震春自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震春郁闷的不行,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没接受京师军政执法处之前,这个部门威风八面,屁事没有,怎么自己一接手就状况不断了?
这时,突然有一声惊叫从副楼的二楼传来:“不好了,罗科长被杀了。”
雷震春带着人冲到了罗祖的办公室,门一推开,就一大股子血腥气扑鼻而来。雷震春掏出手帕捂住鼻子走了进去,看到的却是一副修罗地狱般的景象。
罗祖被绑在靠椅上,双目圆睁,口中含布,脖子后仰,额头上还插着一把锐利的斧头,遍身是数不清的斧头印子,血则早就流干了。雷震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把斧头,他突然发现自己对于局面已经无能为力了,铁血救国会,这个对手的强悍程度已经让自己无法承受了。一个少将副处长,一个上校科长,还有三十多个官兵阵亡和六十多人受伤,军政执法处这一次是亏大本了。更为重要的是,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打开了地牢,在押的政治犯全部趁乱跑了,连宗社党也不例外。
这时一个科长一阵小跑的冲了进来:“处长,大事不好了。。。”
话到这里就被雷震春伸手打断了:“不好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你不用报丧了,说具体的事情吧,我这等着了。”
那科长愣了一下,歇了口气道:“东交民巷,日本人的兵营给人炸了,那东洋人死了一地啊。”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雷震春如同屁股挨刺一般跳了起来,如果说自己老巢被端了,老袁发发慈悲或许还有放过自己的可能。可是洋大人吃了亏,那就一点侥幸都没有了,自己肯定会被当替罪羊丢出去的,庚子国变那会不就是这样的,尊贵如王爷都难逃一劫。想到这里,雷震春的汗又冒出来了,他直接淌过罗祖的血就往外冲,突然他又转过头来看了罗祖的尸体一眼,吐口唾沫说了一句很打击士气的话:“你丫的没事去招惹铁血救国会那帮疯子做什么?”
中南海居仁堂,袁世凯有气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雷震春和吴炳湖,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就在刚才,六国公使团已经向自己提出了最严正的交涉,要求中国政府严惩肇事凶手,给死伤的日本人一个交代,足足二十三个日本人被炸死,四十多人受伤。
虽然老袁心里巴不得多死几个人才好,但是如果让日本人抓这个事情做文章挑起战端可就划不来了。所以老袁对着六国公使可以说客气到了极点,这帮太上皇自己是惹不起的。
好在英国人打的是平衡主义的算盘,所以英国公使朱尔典直接代表大英帝国政府否决了日本人出兵中国保护侨民的要求。只是在日本方面提出的赔偿和缉拿凶手的要求给予了支持,而且还是有限的。
过了许久,袁世凯才收缩了心神,看样子这个雷震春确实是只适合带兵,这个特务工作他确实是玩不转。军政执法处还是得靠陆建章这样的人儿才能玩得好,想到这里袁世凯道:“震春啊,你也跟随我多年了,这次的事情确实有点大,你就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等着陕西和河南那边有新消息传来,在对你做安排好了。”
雷震春听到这里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老袁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没拿自己顶罪,他自然是诚惶诚恐道:“谢大总统不杀之恩,实在是职部无能,辜负了大总统的信任和厚爱。”
袁世凯摇摇头:“你,我以后还是要重用,下次你不要辜负就好了。”
雷震春读书少啊,一听这话,不要姑父?难道自己的辜负得罪了大总统,百思不得其解的他回去就让人把自己姑父关了起来,算是完成了所谓的不要姑父。这些都是后话。。。
对于吴炳湖,袁世凯就变得严厉起来了:“吴大厅长,我要是没记错了,京师原本的警察加上原来的步军衙门的人马,你手底下的人差不离实打实的三万有余了吧。”
见大总统还肯批评自己,原本心里吊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的吴炳湖立刻放下心来,连忙称是。
“那我就奇怪了,乱党是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的武器和炸药的?他们在你这个警察厅长的眼皮子底下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袁某人对此很是好奇啊!”袁世凯厉声问道。
吴炳湖吓得又依着前清的规矩跪下了:“这个是属下无能,请大总统责罚。”
袁世凯鼻腔中哼了一声:“北京乃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如果你们警察厅连这个四九城都控制不住,那我这个大总统怎么还敢待在这个地方呢?”
吴炳湖额头直冒冷汗,袁世凯的气场太强大了,强大的他差点就忍不住要磕头请死了。
看着吴炳湖这个样子,老袁也觉得很是无趣,只能呵斥一句:“还不快去查?”
吴炳湖听到这个话才如蒙大赦一般抱头鼠窜而出,看到这一幕,袁世凯只能暗自摇头,局势有点乱了,但愿自己还能控制的住。。。
4月1日,愚人节,当然咱们中国不兴过这么个节,但就在这一天,以人才内阁自诩的熊希龄总理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宣布内阁总辞职,孙宝琦内阁则与次日宣布成立。这一次调整的结果就是让原本依附于袁世凯北洋集团的进步党开始和老袁离心了,国内政局也由此变得更加复杂,至于原本最大的反对党中华革命党也比历史提前了三个月粉墨登场。
1914年4月2日,在所谓日本友人的支持下,孙中山发布公告,宣布成立中华革命党。中华革命党设本部于东京,推选孙中山(广东省中山市人)为总理。本拟举黄兴(湖南省长沙市人)为协理,因黄反对立约按指印,并在策略上与孙中山存在分歧,拒绝入党而虚其位。本部设总务、党务、军务、政治、财政五部,由陈其美(浙江省湖州市人)、居正(湖北省武穴市人)、许崇智(广东省广州人)、胡汉民(广东番禺人)、张静江(浙江省湖州市人)分任部长。其支部总计五十七个,大多建于海外各埠,国内各省仅占十八个。其分部则全部在海外。党员总计万余人。中华革命党以实现民权、民生主义为宗旨,以推翻袁世凯zhuanzhi政府,建设完全民国为目的。
对于这个消息,王振宇只能是嗤之以鼻,熟知历史他对这个中华革命党实在是太了解了。别看这个名字响亮,实际上在其长达两年的时间里就只干了二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是刺杀广东督军龙济光和海军的郑汝成,郑汝成最终被陈其美派的刺客王晓峰,王明山给炸死了;而广东督军龙济光则跟小强一样,怎么杀都杀不死。不过杀郑汝成也不是白杀的,随后袁世凯采取了报复行动,把陈其美给干掉了,所以这第一件事情其实不能算是成功的。
不过第二件大事很成功,1915年10月25日,孙中山成功的迎娶了宋庆龄,为中国制造了一个国母。不过这一世王振宇冒出来了,也不知道宋庆龄还能不能当上那个让整个国民党都为之头痛不已的国母!
而导致袁世凯垮台的护国战争,主导权完全掌握在进步党和蔡锷手中,从头到尾孙中山也只是发了几封通电而已。连广东的地盘都是陆荣廷帮着从龙济光手里夺下来的,当然这也是必然的,孙中山从头至尾也没有形成绝对忠诚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后来黄埔军校建立,党军出来了,他却撒手人寰了),这也就注定了他只能当大炮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1914年5月1日,袁世凯签发命令,成立政事堂,徐世昌出任政事堂第一任国务卿,国务总理一职被取消。政事堂设国务卿、左右丞各1人,参议7人,各局局长5人,所长1人,政事堂向中华民国大总统直接负责。
5月5日,袁世凯签发了让他后悔到死的命令,升任湘桂巡阅使王隆中为政事堂参议(蔡锷也授此职),并授予将军府陆军耀武上将军衔。调任王振宇为湘桂巡阅使兼任广西军务督办,并授予陆军中将加上将衔。不过老袁毕竟是老袁,他对王家叔侄的情况虽然不清楚,却依然留了一个后手,就是调马继增的陆军第六师进驻湖南财税重地澧县,这样一来方便搞钱,而来也能护住湖北。由于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所以王振宇只能乖乖了下令交出澧县城了,但是常德依然控制在自己手里。
这老袁的亏也不白吃,马继增带着人马这边接收了常德之后,老袁立马就给了一个巡阅使的帽子,这下王振宇这个大帅的称号可以算是名至实归了。要知道,督军一级其实只能称帅,只有巡阅使一级才能用大帅这个称呼。。。
第195章 大雁南飞(四)
在北京足足熬了六个月之后,王振宇终于可以离开了,而苦命的蔡锷就在荣升政事堂参议之后继续被老袁留在了北京。毕竟在老袁眼里,蔡锷的势力要远远大于王振宇,当然如果老袁要是知道王振宇的人马已经在向小十万迈进的时候,估计他会立刻派人去追杀王振宇。
可惜蜗居北京的老袁是不知道这一点的,所以王振宇现在可以大摇大摆,走京浦铁路南下到南京见过自己的结拜大哥刘鸿生和杜月笙后,再坐上沅江航运的客轮悠闲的回安江。
刘鸿生和杜月笙是乔装到了南京下关码头,毕竟他们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在王振宇的支持下,这两位现下都已经是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其中刘鸿生垄断上海的煤炭和电力生意,还掌握了部分银行业的买卖。不久前更是成为了上海工部局历史上最年轻的华董,而杜月笙也不差,虽然他眼下还是黄金荣的门生,但是靠着鸦片和军火生意早就成了上海滩最有实力的流氓大亨,在上海混饭吃的混混有差不多三分之二的人是在杜老板这里混饭吃的,这种强盛的势头让黄金荣都已经准备退回拜师的帖子跟杜月笙结拜成异姓兄弟了。
刘鸿生和杜月笙都属于那种喝水不忘挖井人的主,所以对于王振宇的见面要求自然是豪不拖延,立刻前来。
而王振宇也差不多两年没见这两位大哥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激动,见面就是一个熊抱。
刘鸿生打趣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短短二年的功夫,三弟居然混成了咱中华民国的巡阅使了,厉害,厉害啊。”
杜月笙也跟着打趣:“人都说我杜月笙是个人物,我看啊,这天下的人物也就是咱们三弟这一个了,其他的全部都是配像的。”
王振宇连忙笑道:“二位大哥这是要捧杀小弟啊,二年前的誓言小弟可是清晰记得,无论将来我们富贵还是贫穷,我们都是生死相随的兄弟。”
王振宇此话一出,杜月笙和刘鸿生那坎坷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们之前还担心三弟今时不同往日,对自己再无兄弟情分了。可是这一见,二人都暗自庆幸自己结交了一个讲义气讲情义的好兄弟。
寒暄了一阵,叙了兄弟之情后,大家的话题就转到了公事上。
杜月笙第一个汇报,只见他满脸喜气的说:“三弟啊,二哥我可是全托你的福,这买卖一年比一年红火,云贵的烟土如今都在咱们手上走货,去年你拿下澧县后,连四川的烟土也有一半是走咱们的路子了。今年又因为袁大总统去年下令不许直隶地方种植鸦片,不但导致烟土的价格涨了,还让咱们的烟土都通过旅顺进到了北方的市场。现在才到5月份的光景,你猜猜你二哥我已经赚了多少拉?足足五千万了,这样子下去,今年非破亿不可。扣去货物本身的成本,今年年底交你那的分红绝对不少于五千万。”
看着杜月笙喜滋滋的样子,王振宇也是一阵开心,不过他还是义正言辞的告诉杜月笙:“二哥,咱们也是没办法,要发展地方,没有原始资金那是不行。可偏偏中央现在也是穷的拿不出半毛钱,所以三弟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咱们那怕不染指,云贵川的鸦片也还是要卖出来的,所以还不如咱们把这个生意给做了。但是二哥,这烟土毕竟是害人的玩意儿,所以无论怎样,您这就只管供货,千万不要去开烟馆,这也算是少造点孽了。”
杜月笙一听这话也觉得有理,他搓搓手道:“闲话一句,下头的人我都盯着了,最近都还算听话。对了,三弟,军火的生意最近不太好做了,听洋人说欧洲那边局势吃紧啊,大宗的武器都被禁止运出了。现在能搞到手的也就是英国人和法国人在殖民地的一些旧武器了。”
王振宇这边和杜月笙合作的主要就是烟土和军火这两项,其他的王振宇很明确,不掺合。这点也是最让杜月笙感动的地方,自己的三弟在钱方面真的是没得说的。
王振宇对于军火紧缺的状况心里也是有素的,掐指一算,再过二个月欧洲那边就会因为奥匈帝国皇储的遇刺而掀起世界大战。安江从去年7月开始已经选派人员去欧洲留学了,每半年派一批,每批三百多人,这些人里面就安排了军情处的特务,他们一方面去欧洲学习最先进的通讯技术,一方面就负责开展对欧洲各国的情报收集工作。虽然目前自己人在南京,还没收到相关的回报,却也能猜的出欧洲那边军备竞赛已经到了怎样的一个程度了。
自己要把握中国的崛起,这次欧战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其实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中国也只能说是弱,而不能说是穷。王振宇可是清晰的记得,根据后世的统计资料显示,在1820年的时候,中国的经济总量可是占到了世界的三分之一;而在辛亥革命前,历经列强多次强暴之后,这个经济总量仍然占到了世界的百分之十左右;而在新中国成立时,这个数值是百分之四点五,然后到了文革结束就只有百分之一了。那为什么列强敢于欺凌富裕的中国呢?王振宇对此有一个自己的结论,富裕的时候,体制落后,贪腐横行,军备松弛,不注重技术人才,一切向官本位看起,民众离心,这样的富在本质上还是弱。如果这都还要炫富一下那就相当于一头肥猪在向别人展现自己的肉有多肥,那无异于是告诉别人自己可以杀了。所以自己绝不能让中国走到历史的老路上去,一定要尽快结束内乱,完成统一,利用各种手段依靠那占到世界百分之十的经济总量让整个中国在此崛起于世界的东方,让后世的悲剧不再发生,中国人不是下等人,凭什么我们自我阉割,凭什么我们要廉价出卖我们的商品换一堆没用的外债,凭什么我们的后代要吃有毒的食品,凭什么我们天空要充满雾霾,不,决不允许,王振宇暗自下定决心。
发泄完内心的不满,王振宇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卢森堡的举国搬迁计划进行到那一步了,自己在北京的时候还真的是忽视了这个事情。要知道自己目前这个阶段发展重工业所需要的设备,技术,人才可全都指望着这个欧洲钢铁大国了。。。
刘鸿生的业务可就比杜月笙的要多的多了:“文正啊,现在不光是上海,整个江浙的煤都是从我这里出去的,而且我手上代理的也不再是开平煤了,还有萍乡的煤也在我这里走。每年的利润差不离**百万吧,虽然比不上月笙的烟土多,但却胜在细水长流。你是不知道,因为烟土收益太过丰厚,已经让很多人对二弟的生意十分眼红了。月笙啊,不是大哥说你,最近上海滩的火并流血事件有点太多了,工部局这边可是十分不满的,你要想办法收拾收拾局面,另外你自己的安全也要注意了。”
王振宇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看着杜月笙道:“二哥,这个事情你听我的,回去上海之后,把这些想染指烟土生意的老板们请过来,吃个饭,然后告诉他们,大家可以一起做这个生意。反正货源在你手上,你每年让个一二千万的利润给他们,听话的下年还有,不听话的下年就没了。有好处分了,他们也就不会惦记你这里,而是互相惦记了。你看怎么样啊?”
杜月笙抚掌大笑道:“厉害啊,厉害啊,老三一语中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我回去就这命办,你们别说,我这段日子一下子除掉了几个对手,但是心里却有些发毛,这混江湖的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不然总有一天死的就是自己了。”
看着杜月笙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点,王振宇又看向刘鸿生:“大哥,工业和银行业的事情操办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靠着德国人的关系,我名下的鸿生电力基本上已经垄断了整个租界的供电市场,每年光是这块的利润就是有三四百万。但是工业和银行就没那么顺利了,那些宁波帮的人把这两块把控的很死。尤其是银行业,我和月笙是拜了虞老爷子好几次码头后,才被获准开了现在这么一家企业银行,还没有货币发行权。”
“宁波帮?”王振宇不自觉的打断了刘鸿生的话:“大哥,你说的是江浙财阀吧?”
刘鸿生愣了一下,看向杜月笙,见杜月笙也在摇头,他才说道:“上海这边管虞老爷子他们这些抱团的人叫宁波帮,到不全是宁波人,像钱新之就不是宁波人,但是他们包括林康侯,李馥荪全都是江浙一带人士确是不假。”
王振宇顿时老脸一红,这才想起,所谓江浙财阀,那是后世为了强调这个时代黑暗性编出来的学术性名词,就跟四大家族一样。宁波帮就宁波帮吧,看样子将来自己打到上海的时候要注意和他们的关系,这些大资本家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哦。自己要带领中国再次崛起,就必须要团结可以团结的力量,打压甚至消灭一切起反作用的东西。
可惜自己这次必须尽快赶回安江,不然非去拜访这些宁波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