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李佑叛乱的后果
依皇帝的授权处置好齐州的事务后,李业诩也即押解着李佑一行,往长安回赶。
被李佑折腾成一团糟的齐州城,在那些暂时留任的齐州大小官员努力下,几天下来,也差不多恢复了正常秩序,一些因为李佑的作乱,而出逃的官员和平民,在闻知叛乱被平息后,也都6续回到了齐州城。
齐州不可一日无主,李业诩只能在皇帝所授的职权范围内,依照官员有没有参与叛乱的情况,来暂时决定原来这些齐州官员的命运,只是最终这些官员的去留,还是要等待朝廷的诏命。
特战队员押着这些作乱的人员行至济州,将李佑手下燕弘信之类的那些爪牙移交给济州的州兵押送,李业诩只带着李佑及其手下的几名侍卫,以急行进的方式,往长安进。
因回程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朝廷的驿站,特战队员的行进度很快,一路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波折,也是差不多一个月时间,重回到长安。
只是苦了李佑这个骄生惯养的皇子,也不得不跟着李业诩,以从来没有过的行进度,赶这数千里的路程。
抵达长安时,已经是盛夏时分,饱受惊吓和经历沿途劳累的李佑,已经有些不成*人形了,所幸还有一条小命在。
长安城外,李世民已经派出人,从李业诩手中接过李佑,押解到内侍省关押,陈雷带着特战队员回营中,李业诩只身往皇宫,向李世民复命。
李世民依然在两仪殿内接见李业诩。
“陛下,臣不辱使命,将齐王殿下及其手下的主要人员都抓获归案,特此来向陛下复命!”李业诩恭身向一脸深沉样子的李世民行了礼,报告了此行的结果。
李世民示意李业诩在他身旁坐下,微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你和你训练出来的特战队员一定能完成使命的,你们也果然没有负朕所望,以最小的代价,平定了叛乱,使百姓免遭战事的祸害!朕甚欣慰…”
“陛下所交付的使命,臣等不敢有丝毫大意!”
“你与朕说说,此番行动的经过…”
“是,陛下!”李业诩应声道,把此次行动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齐州作乱的人员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连一些必要的防备都没有,臣等轻松地进入齐州城内,将齐王殿下和他的手下制服…”
李世民听罢李业诩所讲的,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说话:“朕已经令李尚书罢兵,所起诸州兵马都已经回营,”李世民长叹一声,“所幸,此次没有死伤太多的人,也没引起大的动乱,不然朕愧对天下百姓…朕应该早些就将这些皇子都召回长安…”
这样的事,李业诩不敢表示什么意见,只是低着头听着,只听李世民继续说道:“这孽子敢如此作乱,想必朝中定有什么人支持,朕会着人严查。朕不会饶他,也会严惩涉及人员…”
如此重大的事,李业诩还是不敢应声,也不知道如何应声,只是听着李世民说。
“你此次立下的功劳,朕自有奖赏,你先去吧!”李世民说着,到后面觉得有些无趣了,对李业诩挥挥手示意道。
“是,陛下!”李业诩应声作礼出了两仪殿。
李业诩出了宫,和候在皇城外的李成和李万一道打马回府。
此次李业诩也只是带着李成和李万两名亲卫,一道去执行任务,其他人员都是从特战队中挑选的。
李业诩已经好几年没有亲自指导特战队员的训练,如今的特战队人数已经有近千人,最早的那几批队员已经先后退役,后面几批的队员都是由陈雷、赵启东及其他一些主官负责训练的,这些接下来训练出来的特战队的战力还是挺不错的,让李业诩宽心。
风尘仆仆的李业诩回到府上,只是和惊喜异常的妻儿们打了招呼,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后,也没在府上多呆,在妻妾们抱怨和不解的目光中,往李靖府中过去。
朝中生如此大的事,皇子造反,引起的连锁反应一定会很强烈,有可能一些人要倒霉,李业诩想把这事详细地告知李靖,问问李靖的看法,需要采取什么对策还是先听听李靖的意见。
如今虽已经是盛夏天气了,李靖精神还不错,李业诩进府里,正午睡起来,练了一会枪法,见到出去执行任务的李业诩回来,知道肯定是有重要的事相询,也即把李业诩领到了自己的书房中。
“祖父,如今天气热了,您要多注意休息,别累着了,”李业诩拿过毛巾,递到李靖手中,又帮李靖倒了杯凉茶,放在案上,很是关切地说道。
李靖接过毛巾擦擦身上的汗,再把毛巾递还给李业诩,端起案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很是慈祥地看着李业诩一会,这才说道:“不碍事,老夫这把才骨头,身子还算硬朗,平日舞几下枪,还伤不了身子。翼儿,坐下说…”
李业诩依言在李靖身边坐下,看着李靖道:“祖父,孙儿这次去了齐州…”
李业诩所执行的这次任务,是高度的机密,除了皇帝李世民,还有兵部尚书李世绩等少数几人外,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在回来以前,府上的家人,包括李靖都是不知晓李业诩去了何处。
听李业诩如此说,李靖并没什么意外,只是淡淡地一笑:“老夫自是知道你去了齐州…”
李佑作乱的消息已经在京中传开了,而李业诩又突然消失几个月,到后来再听闻李佑被擒获,叛乱被平定,并且没有引起大的动乱,李靖能猜到李业诩带人去执行捉拿李佑的任务,李业诩一点也不奇怪。
“祖父,这次是孙儿自请命去的…”李业诩到现在已经觉得有些不妥,这样的任务不应该他这个朝廷的三品大员,如今还领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说,相当是宰相职的人去执行的,至多派遣陈雷这样的中高级军官去做就是了。
“任务完成了,那自是最好的了,皇上既然会派你去,那是对你的信任!”李靖却似并不在意,依然用一副淡淡的口气说道。
“祖父,听皇上说,此番要严查涉案的人员,他相信朝中有人支持李佑!”李业诩不无担心地说道。
“你放心,皇上既然会派你去齐州,就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与李佑有染,”李靖还是表情不变,神色轻松地说道,“此次李佑事件后,你可以看清皇上接着要做的事,还有哪些是他要重用的人…”
“此次皇上以你为太子少师,还行同中书门下三品,参预朝事,也就是说,皇上对你还将更加的重用,军中武将,如今除了李世绩,就你有这般殊荣,连侯君集,李道宗,李大亮,张亮等人都没有过…”李靖说着,这才换了语气,脸色也变得凝重些,“只是你少年得志,皇上信任你,太子也看重你,但千万不可得意忘形,一定要担心。记住,物极必反,万一皇上哪天担心你有威胁,那就是你倒霉的时候。如今皇上自信能驾驭所有的朝臣,即使也些大臣有错,也不会特别的赶尽杀绝。你最要担心的是长孙无忌,此次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以后定是不会有省心事的…你呢,该退时候就退,有时候退比进更好,你可知道?”
“是,祖父,孙儿明白,”李业诩应道。李靖这番话虽然讲的有些突兀,前后有点跳跃式,但李业诩还是能明白李靖的意思。
“侯君集,张亮等人一向与李佑私交不错,这次可能会受到牵连,李佑的事后,皇上肯定会将所有的皇子都召回京中,你与恪王爷,也要少一些来往了!”李靖警告一般地说道,“岑文本升任中书令后,其弟文昭喜宾客,皇上听了都不悦,警告过文本,并召文昭严戒…你也要少待客!可否明白?”
“孙儿明白!”李业诩再次起身应道。
“你去吧!”李靖面露乏色,挥挥手道。
“是,祖父,孙儿告退!”李业诩作了礼,出了李靖的书房。
贞观十七年七月,李世民布诏命,将所有皇子都召回京,并除他们所领的各州都督职。
同时将作乱的李佑赐死于内侍省,燕弘信、燕弘亮、昝君暮、梁猛彪等李佑手下亲信一并被处死,除李佑母阴妃封号,入掖庭宫,将其兄阴弘智贬为庶人,济州至北州。
与李佑有私交的侯君集被罢官,除守侍中职,张亮罢洛州都督职,并诏令侯君集与张亮,在府中反省,不得私自外出。
权万纪追赠为齐州都督,赐爵武都郡公,谥号“敬”,李佑府典军韦立振因护权万纪不力,同样被罢官,而兵曹参事杜行敏因协助李业诩一行控制齐王府有功,以其为正五品的宁远将军。
齐州的大小官吏,有赏也有罚,只是大部的官员都被重新任命或者另调他用。
李业诩因平叛有功,也被李世民给予重赏,加食邑两百户,赏金十斤,绢一千匹,陈雷被授以特卫将军职,赐爵南阳郡公。
这样的封赏还是让李业诩满意,没有官职上的升迁,让一些人少些眼红。只是李业诩心中隐隐又有不安的感觉,自己立下如此大功,这两次封赏都没有职位上进一步的升迁,李世民已经有些赏无可赏的味道,这不是个好兆头…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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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安北有乱
因李佑作乱的事,侯君集与张亮这两位朝中重臣,在多年征战中立有重大军功并列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列的武将,因一直以来与李佑有着并不太密切的来往而被罢官,还是让朝臣们为之震惊。
有很多的人都知道,皇帝除以与李佑有交集而除侯君集和张亮职,这只是个借口,是趁此机会除一些武将的职,使得朝中武将的势力得到一定的削弱,文臣的影响力得到提升。
因有李靖事先所说的,对李世民这样的处理,李业诩并没什么意外,也自忙着该自己做的事。
自齐州回来后,李业诩依然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军事学院的教学方面。学院经过了一年的运行,所授课业颇多,来讲课的军中武将也不在少数,连皇帝李世民也都曾数次来过瘾,吹嘘他自己年轻时候所立下的战功,并趁机卖弄他的作战之道。
李业诩也有幸听了几次李世民的讲课,听着感觉与自己用兵之道有些类似,李世民也是喜爱以奇兵出击,并力求攻击的度,对敌出其不意的打击,也有些明白李世民对自己这般重用的原因,用兵之道与李业诩有些相似,因此深得这位皇帝的认可,并且这般用兵之道在战场上得到了验证,实实在在地取得了战绩。
李业诩除了在军事学院要费很多精力外,其他几个兼领的职也要费很多时间,所领的太子少师职,并不是虚职,而是要实实在在地要教导太子的。作为太子太师长孙无忌的副职,李业诩也常与长孙无忌一道共同教辅太子,两人表面上还是以礼相待,但心里如何想,却肯定与表现出来的大不一样。所幸少师授课时间要大大少于太师,李业诩也基本只是每旬到东宫一次,为李承乾讲一些他认为需要讲的事。
只是李承乾对太子三师所授的东西并不太感兴趣,倒是对李业诩所讲的那些事,有些非常强烈的兴趣。李承乾年龄也只比李业诩小不了几岁,但在李承乾心里,李业诩有些像个迷一样有吸引力,李业诩所懂的东西,比他要多多了,而且许多东西是他从来没有听到,或者没有想到过的。李承乾一直被压抑站好奇心也随着李业诩的几次讲课再次被勾起,每到李业诩授课的时间,李承乾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也多次要求李业诩多为他讲一些各方面的知识,多一些时候给他授课。
所幸李世民还是挺同情李业诩,也严格按礼制,主要以三师为太子授业者,三少辅之,并制定严格的太子见师礼仪,太子见三师与三少,要迎于殿门外,先拜,三师三少答拜,每门让于三师三少,三师三少坐,太子才可以坐,太子与三师三少的书,前后称名“惶恐!”
只是这样的礼节却让李业诩不爽,本与太子相处还可以随意地讲一些奇闻趣事,天南海北地乱谈一气,如今有这么多礼仪,反而让人觉得过于拘束了。
李业诩所领太子左卫率所要行的职,与李大亮所领的右卫率一般,大多时候事儿都是交给两位副卫率所负,左、右卫率正职倒有些显得是虚职一般,不过这样倒挺是让李业诩轻松,想着若是天天要到东宫值守,那不是要累死人了?!
除了忙于这些政事,李业诩在府中的时间也是依李靖的吩咐,闭门谢客,谢绝大部的来访者。府上的大门也是整日关闭,除了家人们出入,还有李靖府上的人来往外,连苏定芳这样的人,也不一定能进去拜访。
李恪这个皇子,刚刚回到封地,又接到李世民的诏命,让所有皇子都回京,李恪又只得带着妻儿们,赶回长安。只是李恪也很明白事理,在回到长安后,没有如以往般三天两头往李业诩府上跑,大多时候都是躲在自己的吴王府中,闭门不出,偶尔带上家人去什么地方游玩一番。
没有什么人来拜访,府中清静,李业诩也觉得悠闲了,虽然平时的政事处理的要多,皇帝也时常传唤,但能常回府,有不少的时间能陪妻儿们,这也让刚刚生育不久的郑燕和颜如冰、小月很是欣喜。
李业诩现在已经有些为府中的人口感到担忧了,自己的生育能力太强了,这不,府中上一年郑燕生了一子,今年内又添了两个小的,分别是颜如冰所生的儿子李径和小月所生的女儿李芩,这样府中已经有十个子女了,而且云儿这丫头肚子里又怀了一个,这么多的子女,让李业诩有时都一下子叫不上名来,而且又新娶了曼苏这个看起来生育能力非常不错的妻,若再有规律地播种一番,想必也会连续地生产。
李业诩都有些想着需要采取计划生育的必要了,自己还只是不到三十的年纪,再过几年,府中这些生育能力强大的女人,还是会连续地怀孕产子,可能会有几十个子女,都快赶上李世民了,这是件让人有些高兴不起来的事,别说抚养这些孩子需要多少金钱和精力,光是这些小东西们在府中吵的,就让人受不了。
也幸好郑燕这两年打点了生意,那个醉英楼的生意不错,为府上带来了不小的收益,而且郑燕还谋其他一些营生,其中有些是李业诩不知晓的,这些小子女儿们也都慑于郑燕的威严,郑燕在身边,没有人敢放肆。
有郑燕这样一善管家的老婆在,李业诩也乐得清闲,只做好自己的事,再教这些儿女们一些他认为有用的东西,并以他们的特长专以培养。所幸这些儿女们也遗传了爹娘们优良的品性,每个都是挺聪慧的,虽然吵了一些,却是挺好学,李业诩所教的东西,也都能牢记,并延伸思考,这让李业诩有些惊喜。
这日李业诩回府后,一脸沉郁的神色,撵走吵闹的儿女们,只把几位妻妾叫到一起。
李业诩坐在榻上,让小月关上门,看着不知所措的妻妾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示意妻妾们坐在一边,并招手对曼苏道:“曼苏,你过来,为夫告诉你一件事!”
曼苏进了李府后,虽然尽力去适应府里的礼仪,也努力的与其他几位妻妾们处好关系,只是自小到大曼苏都是长在安北的草原上,过惯了没有拘束的日子,且可以任意地对族人们喝来唤去,一些性子也养成习惯了,造成了性子与生活习惯的不同。
这些习惯的不同,还有行事上风格的差异,曼苏还是得不到郑燕等人的完全认同,特别是小月,因忌恨曼苏这个平妻的到来,使得郑燕的地位受到一定的威胁,也使的她们几个妾室地位更是往下掉,常暗地里对曼苏使一些坏事,而曼苏也是个不甘示弱的人,性子也直爽,对一起不快的事有时也表露言表,时常与小月有一些磨擦,甚至与郑燕为一些事儿都要争论,几人关系都有些微妙,只是不敢让李业诩知道,曼苏有委屈也不敢和李业诩说,郑燕等人有不满也不告诉李业诩,李业诩虽然有些觉察,却也没去想更多。
颜如冰因为产了个儿子,自觉日常间得到李业诩更多的疼爱,心里也很是满足了,满心都是欢喜,自是也不与曼苏计较,而且以她妾的身份,也不敢去计较,云儿又是好商量的人,一切唯李业诩话是从,也不与人计较,妻妾间的争斗,都是在郑燕、小月和曼苏间。
今日这般,李业诩将妻妾们都召集起来,说事儿,所有人都以为是李业诩知道她们间的这些小把戏,来训话了,郑燕和小月都是一脸紧张,李业诩平时虽然不太管府中的事,但他的权威还是没有人敢挑战的,她们极少见李业诩脾气,但也知道,若李业诩起脾气来,那是很可怕的,就从李业诩对待一些敌人的手段上就可以看出来。
曼苏也是一脸惶恐,走近李业诩身边,她也知道,李业诩肯定是更偏向郑燕等入府时间长的人的,有可能是会当着所有人面,训斥她几句。
“郎君,有什么事儿要与妾身说?”曼苏战战兢兢地问道,眼光很是躲闪。
入府大半年了,这些称呼也很是自然了,唯一让曼苏遗憾的是,没有怀上身子,说话都少了一些底气。
“来,坐为夫身边来,”李业诩指指自己所坐的榻,示意道。
曼苏依言坐在李业诩边上,妻妾们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李业诩,曼苏也是一脸疑惑的神色。
“曼苏,你先听为夫所完,不要插嘴…”李业诩先打预防针。
“嗯!”曼苏用力地点点头。
“据为夫得到的情报,你的父亲,瀚海都督府都督吐迷度,因一些关系到族人的问题与乌纥生争执,结果双方起了兵事冲突,吐迷度都督被乌纥的人杀害,在你大哥婆闰请求契苾何力将军出兵援助后,最终将乌纥的叛乱剿灭,乌纥被杀死…”李业诩快地说道,依着官方的报告,将事情大概地说了清楚。
“什么?我父亲他被人杀了,”曼苏一张脸刹时变得惨白,两只大大的眼珠似要夺眶而出。
“是的,曼苏,”李业诩用力地将曼苏拉进怀里,抚慰道:“曼苏,你爹爹,他不幸被人杀了…”
“父亲!”曼苏愣了好一会,才放身大哭。
郑燕、颜如冰等人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在李业诩示意下,都走出了屋子。
“曼苏,不哭了,杀你爹爹的仇人也已经被诛杀…”李业诩抚慰道。他对吐迷度并没有太多的好印象,心里也是希望吐迷度与乌纥起争执,可趁机将回纥人势力削弱。只是因曼苏这个妻子的原因,闻知其被杀,而稍稍的有些情绪的变动。
“我父亲是怎么被杀的?”曼苏突然一下子站起了身,对李业诩怒目道,“不是有数万唐军驻守在安北吗?”
“你父亲违抗张大都护的令,私自带人南下,与乌纥抢牧地,而乌纥在没向大都护府禀报的情况下,率部下攻击你父亲部,结果你父亲不及防,被乌纥收买的手下杀害!契苾何力将军第一时间率军驰援,将乌纥部控制,并将乌纥击杀…”李业诩大概地讲了情况。
安北大都护府建立后,回纥部被分作三部,吐迷度、婆闰、乌纥各领一部,各约四万众,乌纥怕受到吐迷度父子的夹击,时刻提防着,在吐迷度率部南下占那片水草丰美的牧地时,即兵击之,只是这两部的冲突立即被契苾何力所率的唐军击溃,最终这几部回纥人重新被肢解分置。
“此次我叫父亲一道来长安,可是父亲却不肯,唉…”曼苏表情变换的很快,在听了李业诩所说后,愤怒的表情慢慢没了,一下子变得很落寂,重新躲进李业诩怀里,很是伤感地说道,“我知道他们迟早要起冲突的,只是父亲却不防备…”
曼苏出乎李业诩的意料之外地冷静下来,虽然还是躲在李业诩怀里抽泣,但李业诩也感觉到曼苏还是少了一些应该有的伤感,或者说远比他所想的坚强,当下轻声地安慰道:“曼苏,若你想回安北吊唁你父亲,我使人送你去…”
“不!妾身不想回安北了,既然已经嫁与郎君,那妾身就是李家的人,再也不回那个地方了,”曼苏摇头道,又有些激动地说道,“父亲他…这是咎由自取,他还是不甘心…”
李业诩也从安北送回的情报中知道,吐迷度在安北还是想有所图的,不甘心就如此居大唐的统治之下,即使不与乌纥起冲突,肯定也会被收拾的,只是不会被杀而已,如今听曼苏也如此说,知道曼苏了解一些事,却也没问,只是将曼苏抱在怀里,轻轻地爱抚着。
曼苏闭着眼睛,依着李业诩,好一会,才幽幽地说道:“郎君,妾身去休息一下,晚饭你们先吃吧…”说着站起来,抹去脸上的泪,走到自己屋里去。
一会,却传来曼苏压抑的痛苦声,李业诩也吩咐其他人先不要去打扰,让曼苏泄一下情绪。
贞观十七年十月,李世民布诏命,追赠药罗葛?吐迷度为上柱国、北海郡王、北州都督,以其之药罗葛?婆闰为瀚海都督府都督,并领右武卫大将军职…
[奉献]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罗与百济、高丽起纷争
贞观十七年末,弃宗弄赞入朝,李世民严厉地责备一番后,也赦免了其罪行,以弃宗弄赞为西海郡王,授镇军大将军职。
李世民怜弃宗弄赞在西宁地多年,甚是辛苦,让其在长安好好地休养几年。
临近年关,李世民下诏命,将安西大都护府大都护乔师望、副大都护阿史那社尔召回京,改乔师望为洛州都督,阿史那社尔为右羽林卫大将军。以郭孝恪为安西都护府大都护,左武卫大将军,麹智盛为副大都护兼领西州刺史、左武卫大将军,再以柴绍与平阳公主子柴哲威为副大都护、左武卫大将军并领新设的伊丽州刺史。诏命中依乔师望和阿史那社尔的报告,将安西大都护府治所移至碎叶城。
在这两年内,安西大都护府所辖的范围又往西北扩大了一些,属下的濛池都护府所治地方已经包括后世称为巴尔喀什湖的夷播海,及后世的咸海,为了加强对这些地方的治理,将大都护府的治所再往西北迁移也是势在必行。
三年多的治理下来,以阿史那社尔、郭孝恪为的治下百姓称之为“安西军”的左武卫军将士们努力下,平定了不少地方的叛乱,安西大都府境内基本已经稳定下来,大部的都督府都有数量不少的汉人官员任要职,这些原本羁縻都督府都逐渐地向由大唐官员任官吏的实治都督府转变。
因有七万左右的安西军在,那些零散的、不愿意诚心归附的部落都已经被镇服,这些羁縻都督府那些原来各小国或者部落的头人们,只得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对那些身边由朝廷任命的各级汉人或者交叉任职的胡人官员,都不敢有任何排挤的行为。
而且朝廷所行的政令里,还有一些原来各部落官员都非常恐惧的事:大量的汉人从中原移民到安西,还有这里的驻军将士也有大量的家属过来,军队也实行军事屯田,这让所有胡人头领明白,汉人是下决心要在这里进行永久的统治的;还有,无论是官方文凭,还是民间交流,都需要用汉字、汉话,汉字是官方唯一通用认可的文字,汉话为唯一官方交流的语言,正式场合所行的都要是汉礼,官员和平民百姓在重大节日或者举行什么重大的活动,汉礼服是唯一许可的服饰。
如此强势推行汉化,起初遭到了比较大的阻力,但在安西大都护府各级官员的努力下,从各归附的头人开始,让他们威服治下的族人,一定要行此道。
胡萝卜加大棒的政策,还是很见效的,七万多安西军的战力是无论哪一个部落都是不敢挑战的,而且汉人所推广的这些文化方面的东西,都是比原先各部落那些语言、文字及礼仪不知要先进上多少,这样不论是安西一带原来的居民愿不愿意,也只得把这一切都接受下来。
几年的有效治理下来,大唐的军事、政治力量已经在安西牢牢地扎下根来,并且随着各方面治理的进一步深入,安西大都护府治下各地将更牢固地掌握在大唐的手里。
形势进一步变好,治所西迁,官员换任,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李世民也考虑到原任的一些官员在安西呆了多年,特别是阿史那社尔,以其突厥王子的身份威服四众,最终使的许多部落来归附,如今安西及与安北相交的一些地方都已经安定,阿史那社尔的使命也基本完成。阿史那社尔也多次上表,请求李世民让他回长安,这样李世民也就顺其意,让阿史那社尔回朝,接替因病去逝的宇文士及任右羽林卫大将军。如此重要的宫中禁卫职,交由这名归附的胡将,足见皇帝对其的信任。
乔师望也以其功,回朝任洛州都督,洛州所治之地即洛阳周围,这是一个对大唐来说非常重要的地方。
麹文泰子麹智盛,在归朝后被封金城郡公、左武卫将军,随即重新回到安西,任西州长史,因这几年所表现的对大唐忠心,及在任时做出的巨大贡献,李世民也是以此要职委之。
诸官员几年治理下来,安西所产在满足了自身需要的同时,还有一些物资上缴至朝廷,特别是伊列河附近所产的棉花,还有牛羊等牲畜,这也让朝中那些原以为安西一带是个大窟窿,需要朝廷每年扔进去大把钱物的人闭嘴了。
因为李业诩试种植成功棉花,安西一带又进献数量不少的棉花,这种可以制作御寒衣物,及有其他更多用处的作物,朝廷在接下来几年内,将在关中及江南一带大力推广种植。
贞观十七年,天下粮食又是丰足,各地的官仓都堆满了粮食,许多地方不得不多次扩建粮仓,以备储存更多的粮食,因从江南到洛阳的漕运畅通无阻,从洛阳到长安的大道来往便捷,大量的粮食从各地通过洛阳运往长安,长安斗米不过两三文钱。
为了表示对来年的美好期望,朝廷再次下诏命,大赦天下,长孙无忌子长孙冲也在此次大赦中被宣回长安,重新任少府少监职——
十二月底,漫天的大雪中,新罗使臣抵达长安。
新罗使臣是在年中左右从其国都金城出的,经过重重艰难,历经半年行程才抵达长安。
李世民在太极殿朝会时候接待了新罗使者一行。
此前已经有非常多的消息从高丽、新罗、百济境内传来,此番新罗使臣来京,朝中大部官员也都知道其意。
“陛下,臣新罗使臣叩见大唐皇帝陛下,”新罗使臣一脸的憔悴之色,与新罗驻大唐使节一道,拜伏在朝堂上,“臣带来吾王的救援信,百济连同高丽攻取我新罗四十余城,并阻我来长安朝贡之路,还请陛下主持公道,替我新罗做主!”说着长跪在朝堂上不起。
“爱卿平身,如何一回事,你与朕细细说来!”李世民瞪了使节班列中一眼,继尔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说道。
一年将尽,朝廷举行这年的最后一个朝会,诸蕃的使节都在朝堂上,听皇帝的吹捧,只是新罗使臣这时候出现在朝堂上,让许多人吃惊,特别是高丽和百济的使节,本想在新罗使臣刚刚说完时,即站出来反驳,但被皇帝一怒瞪,吓了回去。
“陛下,臣不敢起身,”新罗使臣抬起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帝,又忙把头低了下去,“臣乃新罗伊伐飡金春秋,此次是奉王命,向大唐天朝上国献贡,臣率人三月从金城出,无奈先后被百济和高丽所阻,历经千辛万苦,才脱离百济与高丽的控制,得以到长安,所带之贡物,大半被百济与高丽所掠…”
在殿下的李业诩一听,心内一凛,他知道新罗国内大致的情况,及官员的序列及任命情况。如今的新罗以一女为王治理,号为善德女王,这个伊伐飡官职所任人员是仅次于高丽王的新罗国内第二号人物,职位相对而言比如今大唐朝上的宰相还要高,据传回来的情报上称,这个金春秋还是善德女王的堂弟,先新罗真智王之孙,在原先摄政的金乙祭去逝,善德女王亲政后,刚刚在两年前被任命为伊伐飡,与另一唤金庾信的伊尺飡主理政事,成为善德女王的左右手,是除善德女王外新罗国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次以其为使来长安,意义自是不一般。
李业诩也想不到,金春秋还是这么年轻,看模样只有三十岁左右。
“前年,陛下曾下诏令高丽与百济、新罗不得相互攻伐,吾王严格遵守陛下的诏令,罢兵务农……今年百济与高丽联军,举十万大军攻我新罗……我四十余城尽被百济所占,百姓死伤惨重,此次并拘我来朝贡的使者,还请陛下为我们做主…”金春秋把大概的情况讲了一遍,还多次重复百济与高丽联军攻取新罗的四十余城。
“唔,果真如此吗?起来说话吧!”李世民再次喝道。
其实李世民已经接到一些奏报,说是百济联合高丽进攻新罗,在召集众臣商量后,几乎所有大臣都认为,这是个好现象,让这三国相互厮杀,以削弱其力量,在没有接到哪国的求助或者控诉时候,不加以干预。
只是如今,新罗王竟然派遣了其国内的伊伐飡来朝请援,这事儿又是不一般,不能不管了。
“陛下,新罗使者是在胡说,我王并不曾派军队攻击新罗!”在金春秋说完后,百济使节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反驳道。
“陛下,我王和莫离支也不曾派兵攻击新罗!”高丽使节也跟着出列指责新罗使者金春秋乱栽赃。
“陛下,此是千真万确的事!”见百济与高丽的使者如此说,而皇帝又不置可否,金春秋大急道,“臣献贡途中,曾被高丽拘拿,后在营州都督张俭将军的干预下,才得以脱身,已经将此事报于张大将军,张大将军也知道百济与高丽联军攻击我新罗,在天朝皇帝面前,如何敢乱说…”说着金春秋对高丽和百济的使节怒视。
金春秋说完后,新罗的使节也起身指责高丽与百济的使节是在胡说。
“陛下,那些地方原本就是百济之地,被新罗占领,如今只是将其取回来而已!”百济使节见皇帝脸上有怒色,只得再次出列申辩道。
接着高丽使节也是如此说,他们所攻占新罗之地原本都是高丽的。
“够了!”李世民暴喝一声,“高丽、百济、新罗都是大唐之蕃臣,朕曾下诏令三蕃不得相互攻伐,如今又起战事,高丽王高藏、百济王义慈、新罗王善德都不听朕的号令,朕自是不会容忍如此的事继续…”
[奉献]
第一百四十九章 高丽、百济自找死
李世民如此一说,声势又是极其严厉,把这朝堂上许多人都吓了一跳,几名使节都不敢再说什么,金春秋又是跪拜在地。
看到金春秋重新跪下,新罗驻长安的使节也是跟着跪在金春秋后面,接着高丽与百济使节也先后跪了下来。
李世民青着脸色,走下御座,到金春秋面前,再开口问道:“金爱卿,朕先问你,新罗臣事天朝,我大唐建国这么多年,何以别称年号?如今高丽与百济皆行大唐年号,为何唯新罗另置年号…”
“陛下,天朝未颁正朔,是故先祖法兴王以来,私有纪年,若天朝有命,小国又何敢焉?”金春秋惶恐地说道,“我王前两年已经令国内百姓,服中朝衣冠,待小臣归去后,一定奏请我王颁行大唐年号…”
大冷的天,金春秋脸上已经有汗流下来了,却也不敢伸手擦去,新罗使节也是以头触地,就是他在传回国内的奏报中称,大唐未颁新历,无以为尊的。
“朕是在想,是否是你们的新罗王善德不尊我大唐上国,并趁乱侵占百济与高丽地,以致激怒百济与高丽起兵讨伐,”李世民继续冷着脸道,“想必那四十余城皆原百济与高丽地,是否是如此?”
“陛下,实非如此!”金春秋更是大惊,怎么也想不到大唐皇帝会如此说,以头触地道。“那四十余城皆我新罗故地,世代都是新罗百姓居住,不曾是百济与高丽地啊…陛下,臣没有一句是虚言,还请陛下主持公道!”
金春秋说着,不停地以头触地,以致头都磕破了,血都流了出来。
听金春秋这般说,高丽与百济使臣一下子不敢出声,只是把头伏在地上。
“具体如何一情况,朕定会使人查探清楚,若真的是百济与高丽联军,攻取新罗城,朕一定会遣使令百济与高丽两蕃罢兵止戈!”李世民说着,拂袖走回御座上。
听李世民如此说,金春秋猛地抬起头,高声说道:“陛下,若百济与高丽拒不退兵,还请天朝上国兵相助!”
金春秋额上的血慢慢地流到面上,一张原本俊美的脸有些变得狰狞了,但眼中却满含了坚毅,继续说道:“若大唐上国原出兵相助,新罗上下愿意任驱使…”
“你…你如何能这般说!”听到金春秋说这样的话,高丽与百济两使节几乎同时抬起头指责道,接着百济使者又向李世民作礼道:“陛下,新罗使臣这是在挑拨离间,还望陛下明鉴…”
“你们百济与高丽举兵十万,攻击我新罗,新罗如何能挡?”金春秋怒斥百济使者道,又转头对李世民奏道,“若天朝上国不出兵相助,新罗危矣…”
殿中的诸臣都以不出声地看着三国的使节之间狗咬狗般的争论,连李世民也冷着脸,不出声地看着。
李业诩也自是和其他人一样,幸灾乐祸地看着几人在争斗,他也知道,三国之间,如何会是这么简单的事,都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早几年,百济与高丽之间生战争,百济请新罗相助,新罗也即出兵一道攻击高丽,因此得高丽数城,后百济王被新罗所俘获,随即被杀,这样新罗与百济又结下不可戴天的仇怨,而原本有过相互攻伐的高丽与百济又走到一块了,新罗自是不能支,只得向大唐求救了。
如今新罗还是听令于大唐,每年朝贡不断,高丽和百济都是阳奉阴违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李世民在贞观九年时,下诏封善德女王袭其父真平王封,拜上柱国,封乐浪郡王、新乐王,因为有大唐的支持,这几年百济、高丽虽然时常与新罗有磨擦,但都没有大的战事生,新罗得以保全。
只是高丽泉盖苏文杀高丽王高武自封莫离支后,即马上与百济联兵,攻击新罗,占取一些城池。三国之间起争斗,相互攻伐,却是非常的让李业诩感到舒服。大唐即将伐高丽,三国之间的争斗能削弱各方的力量,这是最让人称心的,想必皇帝李世民心里也会如此想的吧。
“这里是大唐的朝堂,岂是尔等争论的地方!”谏议大夫诸遂良出列猛喝道。
三国使者又被吓了一跳,再看看御座上有些怒不可遏的皇帝,几乎同时闭了嘴,跪伏在地上。
看到此,李业诩心里徒然生出一种自傲感来,这是强国的威严,高丽、百济、新罗只能尊大唐为上国,其君主也只能称为“王,”并要得到大唐皇帝的册封才能威服治下百姓,这些小国有纷争,还要到长安来,请大唐的皇帝裁定,或者出面干预。
这才是天朝上国的威严,中国的威严!
“你们且退下吧,朕自有主张!”李世民并没当场表示什么,挥挥手让几国使节都退下——
朝会后,李世民留下一些重臣商议事情。
长孙无忌、房玄龄、高士廉、李世绩、李道宗、李业诩、李大亮、岑文本等都留了下来。
“诸位爱卿,这是情报司送来的情报,还有营州都督张俭送来的奏报,”李世民把几份奏报拿了出来,扔到案上,示意一旁的李世绩打开来,读给诸臣听。
李世绩依令读了几份情报司的情报及张俭送来的奏报。
有些出乎李业诩的意外,此次新罗与高丽、百济之间的战争规模还不少,高丽与百济联军共有十万余人,而新罗也倾国力动用了近七万的军队,却是不支,接连败北,连丢近五十城,以致高丽全国动员,将全部青壮年男子都列入应征的序列,以防备高丽与百济的攻击。
还有一个让李业诩很是兴奋的事,那就是,情报司所提供的情报中称,新罗东南面的倭国,也参与这三国间的争斗,派出一部分军队,支持百济攻击新罗。
李业诩不知道原来历史上是否如此,若只是因为他这个穿越人的到来,而使的倭国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半岛的战场上,不过,既然倭国也来搅和了,那他一定要找出理由来,对倭国开战,让这个如今还没有日本名称的国家,彻底从地理上抹去。
李业诩正歪歪地想着,那边李世绩已经将大概情况讲完。
待李世绩将完,李世民问诸臣道:“各位爱卿,新罗一直朝贡没断,朕自是不会放任百济、高丽与倭国联军将其消灭,若要阻新罗被灭,各位有何好的对策,都可以讲来…”
“陛下,唯有出兵相助,攻击高丽,使其撤兵回援,如今高丽兵势最强,若是高丽回兵,百济要单独灭新罗,实非易事!”对情况最是了解的李世绩还是第一个表意见,“只是如今我水师,还未完全形成战力…”
随着李世绩刚落,长孙无忌马上站出来说道:“陛下,臣觉得,高丽与百济猖狂若此,我大唐上国不能听之任之,一定要给予这两蕃以教训,臣也认为宜兵讨之,水师未准备好,可以从辽东以6路攻之…”
长孙无忌的话有些出人意料,一向有些保守的这位当朝司徒,怎么会变得这么激进了?
“陛下,臣觉得如今对高丽与百济开战还为时尚早,这两年虽没太大的战事,然还要以民再生息几年,再行战事,这样方为善!”司空房玄龄起来说道。
“陛下,臣以为,征伐高丽必不是小战,所用将士将十余万,而前番我朝连续征战,实无力再支撑如此大规模的战事,所以臣觉得,宜缓用兵!”李大亮出来奏道。
听李大亮如此说,李世民微微地皱了皱眉,似对这位武将出言反对征战有些不满,又盯着看了几眼没言语的李业诩,似是问询。
“陛下,臣有一些建言!”李业诩有些硬着头皮道,“臣觉得对高丽用兵,不用则已,一战即要平其国,如今还有百济不从我大唐令,势必也要将百济也平之,如此用兵规模势将很大。以臣所虑,若要出兵,可以以一部从辽东6路攻之,另一部从水路从百济方向,与新罗一道联军攻击,若聚我大唐精锐之兵,两面夹攻,高丽与百济定不能支,必被灭,新罗与我联军,其军力也一定受影响,有可能可以不战而取之,这样,东面都可平定…”
李业诩咽了一口气唾沫继续道:“如今还有倭国参与其中,臣觉得,倭国对这几地也定有所图,若我大军攻击,倭人有可能与百济一道联军,攻击我军,这样势必一道对倭国也有所打击,若没有强大的水师,倭人退逃,我军也无力追击…”
李业诩见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自己,还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所以臣觉得,再过一年,我水师有战力,新募集的卫军将士也训练完毕,战力基本可以保证,那才是出战高丽的最好时候,如今陛下可以令辽东主将领诸夷部,疲扰高丽,使不能敢放手对新罗动攻击,同时陛下可再令使节持谕,令其停战…”
“陛下,臣觉得李祭酒此议甚可,”李道宗率先表示了支持。
接着房玄龄、李世绩也表示了支持,一年时间并不长,几下就过去了,也可使我大军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对高丽一战是免不了的,要战就将其彻底平定。
高丽、百济如此猖狂,那是自找死。
“朕许此议!”李世民沉思了一会,点头表示认可,并对李业诩露出些赞许的笑容。
接着君臣又讨论起有了战事后,一些要准备的事宜…
[奉献]
第一百五十章 为中国报子弟之仇
贞观十八年正月,李世民诏令司农丞相里玄奖持大唐皇帝玺书出使高丽与百济,明确地告知高丽王高藏与百济王扶余义慈:“新罗委质国家,朝贡不乏,朕命尔与百济(高丽)各宜戢兵,若更攻之,明年发兵击尔国!”
两份玺相似,只是里面的百济与高丽国名换了一下而已。(8度吧手机站www.uu234.com阅读网)
新罗使臣金春秋也随着相里玄奖一道回国。
在年后,兵部也再次下令,命令各卫军加强训练,军官都取消每旬两天的休息日,再令水师大将军郑仁泰和所属各将军,加紧操练水军将士,以备出征。
水师已经募集四万余士兵,所征招的都是那些渔家子弟或者是长在河海边的青壮年男子,在莱州一带训练了近年,对各种舟楫都能熟练操作,一些在湖海上的作战科目,正逐步开展训练中。
将作监所监制的战船,已经有五百余艘完工了,都是可以载五百人以上的大船,有近四分之一的战船,经过了特殊的建造,甲板特别的厚,这是为火炮上船做的准备。
经过多次试验,专门用于战舰上使用,射程约七百到一千步左右的火炮,也已经研制出来,木头制作的战舰,连李业诩也不敢往上放射程更加远的火炮,万一不能伤敌,引起已方自伤,那就得不偿失了,七百步之外,敌军对我军基本没有杀伤力。
这样的火炮船虽然可载人少了,主要是一些操浆的水手,还有火炮控制手,其余主要用来储存弹药,但对敌打击力则是成倍的增加。
贞观十八年四月,相里玄奖从平壤回京,在太极宫当着众臣的面向李世民报告情况。
“陛下,臣入平壤时,泉盖苏文率军正在攻击新罗,破其两城,臣将玺书交与高丽王高藏,高丽王派使召之,泉盖苏文才率人回平壤,臣向其宣示了陛下谕,令其勿攻新罗,泉盖苏文道:‘昔日隋人入寇,新罗乘机侵我五百里地,一直未归还,此次若不取还这些被新罗侵占之地,定不撤军!’臣说:‘既往之事,焉可追论?辽东诸城,本皆中国郡县,中国尚且不言,高丽岂得必求故地!’可恨泉盖苏文竟然不从,高丽王高藏既也不从…”相里玄奖一脸愤愤然地说道。
“臣再使百济,将陛下玺书交与百济王义慈,义慈也是如泉盖苏文般言语,”相里玄奖说完,将高丽王与百济王答大唐皇帝的奏书呈了上去。
有内侍过来将奏书接了过去,交给李世民。
李世民并没看这两国王的回奏书,而是环看着殿下的诸臣道:“诸位爱卿,泉盖苏文弑杀其君,贼其大臣,残虐其民,今又违朕之诏命,侵暴邻国,百济王义慈与其狼狈为奸,不可以不讨!”
“陛下,臣反对对高丽用兵,”李世民语音刚落,谏议大夫诸遂良出列奏道,“陛下麾旗所指则中原平定,顾盼之间则四夷归服,威望无与伦比。如今却要渡海远征小小的高丽,如果能迅速将其攻破,那还可以,若万一遭遇挫折,伤威损望,再引起百姓起兵反抗,则朝廷的安危难测矣”
李业诩一听马上有人站出来反对,感觉很是不舒服,想着一向反战的魏征已经去逝了,怎么如今又蹦出个诸遂良来,朝廷的反战派倒是层出不穷的,看看御座上的李世民,也有些不悦的表情。
李业诩正想出列奏言,一边的李世绩比他先一步站了出去,奏道:“陛下,当初突厥入寇,魏征力谏不可出兵,然陛下却令李特进兵进,突厥终亡,吐谷浑攻我鄯州,魏征也是力主不战,然陛下还是再令李特进出兵,青海之地入我大唐版图,还有后来吐蕃、高昌、西突厥、薛延陀犯我,朝中皆有人上奏不宜动兵戈,臣认为,若这几次都是不出兵,必将养成大患,正是因为陛下果断地派大军反击犯我大唐之敌,才使的如今我大唐版图日益扩大,四夷臣服,若是取罢兵之道,如今边患依然未解也…所以臣觉得,对高丽、百济如此不听我大唐号令,危我边关者,也一定要兴兵讨之!”
听李世绩如此说,李世民马上点头认同:“李爱卿言之有理,建议止兵实是魏征之过失,朕早已经明白这一点,只是不想说出来,怕塞了诸位爱卿进献良策之道!”
听李世绩如此说,诸遂良本还想反驳,但再听了皇帝所说的,大感惶恐,不敢再说什么,退回班列中。
“如今西北诸夷皆定,唯东面未平,朕想亲征高丽,各位爱卿觉得如何?”不待众臣再说什么,李世民继续道。
李世民要御驾亲征的话,如一颗重磅炸弹扔下来一样,朝臣中瞬间哗然。
刚刚还有人准备出来建议皇帝不要轻易启战事,哪知道皇帝已经不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了,来了个急进式的话题,要御驾亲征,自己率军灭高丽去了。
虽然说朝臣都知道,皇帝是多年行伍出身,经历战事不下百场,从未遭败绩过,但如今已经身居皇位,即使身上那股将帅之气仍在,也不宜亲自出征,毕竟皇帝要统御天下,万一遭遇些什么事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且眼下朝中出名的战将可以说数不胜数。
只有李业诩对此并没什么意外,原来的历史上贞观年间出征高丽的战役,正是李世民亲征的,只是这一仗也给李世民这个百战百胜的著名军事统帅留下了阴影,终未尝将高丽攻下,未达到战略目的,李世民也将此战引为自己一生最遗憾的一战。
“陛下,不可!”长孙无忌率先出列道,“陛下乃九五之尊,高丽、百济只不过是宵小之辈,如何需要陛下亲征,臣愿意替陛下督师征战…”
李世民摇摇手,站起身道:“辽东本中国之地,前隋时四次出师而不能将其征服;朕当年说过,血债要用血来还,今朕率御大军东征,是要为中国报子弟之仇,为高丽百姓雪其国王被杀之耻。如今四夷皆平定,惟高丽未平,故趁朕未老之时,以诸卿余力以取之。朕待下半年,即往洛阳,从洛阳往辽东…”
李业诩从李世民兴奋的神情中却看了出来,皇帝手痒了,想亲自带兵作战过过瘾。不过想着也可以理解,如今大唐周边差不多都已经平定,只有东面这块地方还有一些不听号令的小国,李世民也已经四十多岁的年纪了,若不趁着还算年轻,身体还强健时过一把征战的瘾,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甚至连征战的对象也找不到了。
见皇帝如此说,谏议大夫诸遂良再出列奏道:“陛下,天下犹如一身:长安、洛阳两京,心腹也;州县,四肢也;四夷,身外之物也。高丽罪大,理应派兵讨伐,但命二、三猛将将四五万兵士,仗陛下威灵,取之易如反掌耳。若陛下亲征,恐时日长久,若国内有纷乱,太子尚不足以镇服,这些陛下也知道。陛下离开两京地,逾辽海之天险,以天下之君,轻行远举,此是愚臣之所甚忧事也!还请陛下三思!”
听诸遂良如此说,李世民不待其他朝臣出列奏言,即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爱卿此言差矣,八尧、九舜,也不能在冬季种粮;乡村野夫及儿童小子,却可以在春季播种,让作物生长,这是什么?这叫得其时令。天有其时,人有其功。泉盖苏文欺君虐民,百姓延颈盼救,此正是高丽可亡之际也。诸位爱卿只是未见此理,才会如此说!”李世民大手一挥道,“所以朕御座亲征,正是顺应天意,合乎民盼,有何不可?”
房玄龄等继续出列反对,李世民只是不听,最后有些恼怒了,阴沉着脸,以非常严厉的口气驳斥那些反对的人,表明自己的决定不可更改。
这时,李业诩顶着李世民严厉的目光出列道:“陛下,臣有一议!”
“讲!”李世民没好气地说道。
李业诩微仰着头,看着李世民道:“陛下,如今已经是近四月末了,已错过年内最佳发兵时间,臣建议,可令辽东守军,以一部兵马,连续地对高丽进行袭扰!疲惫其师,使其无法侦知我后续大军的动向…”
既然李世民要御驾亲征,原来历史上的征战高丽的战役也是李世民亲征的,李世民是想在这件事上盖过杨广,李业诩也根本没想到要出言反对这爱显摆皇帝过打仗瘾,不若就一些战事布署上说一些意见为好。
“此议甚好,诏令各卫军做好出征的准备,再令营州都督张俭,准备率军出击!”李世民好似对李业诩所说的非常满意,中气十足地说道。
如此场面,那些还想出来反对的人已经对我讲偃息旗鼓了,只是还有少数几人站出来,在表示同意出征高丽的同时,反对皇帝御驾亲征。
但这次李世民表现的非常强势,对反对出征的意见一概否决,反对御驾亲征的也不理,铁定了心要亲征高丽。
贞观十八年五月初,朝廷发布命张俭等征高丽、百济诏:
高丽百济,恃其僻远,每动兵甲,侵逼新罗。新罗日蹙,百姓涂炭263124183280,遣使请援,道路相望。朕情深愍念,爰命使者,诏彼两蕃,戢兵敦好。而高丽、百济奸惑,攻击未已,若不拯救,岂济倒悬。宜令营州都督张俭、守左宗卫率高履行等,率幽、营二都督府兵马,及契丹、奚、靺鞨,往辽东问罪,为中国报子弟之仇…
随着这份诏令的下达,大唐对高丽、百济的战事正式开始打响…!(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第一百五十一章 南北夹击
第一百五十一章南北夹击
令张俭等率军出击高丽的诏令下达几日后,李世民复召重臣们在两仪殿议事。
在所召的众臣到齐后,李世民站在两仪殿,开始说话:“各位爱卿,营州都督张俭已经帅幽、营两都督将士及契丹、奚、靺鞨各一部,共三万余兵马,兵进辽东,对高丽展开攻击。朕希望张俭能一探高丽虚实,为我后续大军的到来提供便利…”
此次李世民遣使者持谕到契丹、奚、靺鞨部,诏令这几部遣兵,受张俭节度,出击辽东,对高丽进行疲劳战,以使得高丽人不敢松懈,疲于应付,待我新组建的远征军抵达后,可趁势攻击。
朝廷已经为战事做了充分的准备,以太常卿韦挺为馈运使,户部侍郎崔仁师副之,河北诸州皆受韦挺节制,听从其便宜从事,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征集物资、人员,以各种方式运往辽东,作稍后将进行的大规模战事之用,同时以萧瑀之子太仆少卿萧锐督运河南诸州粮食入海,从海路往营州一带。
将作监征召的数千名工匠,经过年许的努力,已经建造了几百艘各种大小的船只,以作为出征辽东之用。所建造的舰船中,最大的船只可以容纳七余百人,小者也可以运载几十至百多人。
这次所建的船只,可以运送二十余万的士兵及所需的粮草、马匹、帐篷及弹药等作战必须的物资,基本可以应付战事所需了。
如今所建的战船一大部分已经交付水师使用,进行海上训练,而且建造的工程还在持续。
水师除其自身所募集的四万左右人马外,还依朝廷令,临时征召了几万善使船舵的渔家,以作渡海时操船及一些相关的其他活计之用。
李世民将朝廷所做的战事准备工作大概地向诸臣通报了一番,然后再说道:“此次征战高丽、百济,或许会是我大唐对外征战中最大规模的一仗,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把这一仗打好,所以此次朕要亲征,以鼓将士士气…”
听李世民如此说,坐在下面的李业诩有些想笑,这皇帝只不过是想去过过打仗的瘾,再与历史上三征高丽而不下的隋帝杨广一比高下,如今还摆出这么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前几次出征安西、安北,所动用的兵力庞大,战场区域也是异常的广阔,从战事规模上来讲,不会比出征高丽的战役小,若是从国家利益层面讲,皇帝大不必亲征,因为此战并没有关系到大唐生死存亡,不需皇帝亲征来鼓舞士气,更不说亲征所费的物资消耗肯定是比一名主帅或者几名主帅领军出征多。
如今大唐朝中战将如云,能统领大军出征的人也是不少,皇帝出征可能使得诸将协调上出问题,还有可能让一些将领不能充分挥自己临机作战的能力。只不过,李世民这个皇帝,也是行伍出生,几十年来指挥作战无数次,且都取得了胜利,其本身就是一名帅才,有可能诸将在皇帝的亲自指挥下,能挥的更好也有可能总的来说,皇帝亲征还真不好说利弊如何。
只不过李世民亲征的话,肯定是从6路从辽东进,而此次战役是不可能只从6路攻击的,肯定还有几路将领是从海路攻击的,这几路指挥作战的将领,肯定是此次讨论的重点。
听李世民如此说,长孙无忌忙站了起来,恭身说道:“陛下亲征辽乐,高丽与百济闻之,必定闻声而降,此次我大军出征,必将所向披靡,无往不胜的…”
听长孙无忌如此说,李世民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却摆摆手,示意长孙无忌坐下,自己继续说道:“为求一战而平高丽与百济,诸卿说说,我们如何战为好?”
李世民到底是上过战场的统帅,虽然喜欢听这样的马屁话,但还是知道战是要一步步打的,如何进行战事布署和展开攻击,那是战争中最关键的东西。
听皇帝这样一说,在场的重臣们都明白,听皇帝吹了半天牛,终于说到今日要讨论的要点上,所有的人也都凝神,看着面前案上那巨大的沙盘,沉思起来。
这个高丽、百济、新罗一带地形分布的沙盘,是李业诩带人利用情报司传回来的情报,经过一个多月时间制作而成的,也是大唐军中的第一个沙盘模型,这样能立体展现地势,比地图好上许多的沙盘模型,在制作出来后,立即得到了皇帝李世民及其他朝中大臣们的推崇。
“陛下,臣有一议!”见暂时还没有人表意见,李业诩率先站起来说道。
“李爱卿有何建议,尽管说来!”看到李业诩先站出来,李世民还是挺满意的。
李业诩走前一步,从案边拿起一根长长的棒子,指着沙盘上辽东一带的山川、河流及城池说道:“陛下,高丽、百济所处之地为南北狭长的半岛,据我们所侦探的情报,高丽在辽东一带集结了重兵,筑有高城,以防我大唐的攻击,若全线从辽东一带攻击,所受到的阻击必定很大…”
盖牟、辽东、玄菟、安市、新城、辽阳、白岩、建安等这些城池,高丽人修筑的极其高大,每城都有重兵驻守,以阻我大唐军队的攻击,一些城池间还有长城相连,可以相互策应。
看着沙盘,李业诩也知道,这些城在后世都是在中国的东北境内,如今还落在高丽人的手中,而且还是其防卫我大唐攻击的桥头堡,让人看着生气。
只是生气归生气,若要灭高丽,这些城是必须先要拿下的。
“这几城若是要强攻,我军需花费不少时日,而且遭到的阻击也必定很大。臣在上一年曾奏于陛下说,若要伐高丽,可以从平壤一带海上攻击,南北两侧夹击高丽,势必能快攻取高丽。只是如今百济也跟随高丽作乱,所以臣认为,我们应该将高丽与百济一并镇服,我大军应该兵分几路,一路从6路从辽东攻击,一路从海上直趁平壤,攻取高丽都城,再遣一路从海路直击百济,与新罗一道联军,灭了百济,使其无法增援高丽…”
李业诩说着,那根长棒在沙盘上指着,一些人听了李业诩所讲述的,不禁变了脸色,这位在以往作战中已经立下不少战功的青年将领,此番还是不变其本色,胃口不小,要从各个方向作战,一战将高丽、百济两国都征服。要知道如今朝中大多的朝臣们,都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高丽上,即使要灭百济,也是要待高丽被征服后。
“陛下,臣附议,”李业诩刚把心中所想的大致情况说了出来,在边上的兵部尚书李世绩即表示认可,从李业诩手中接过指挥棒,指着沙盘上的那些地形说道,“平壤是高丽国都,若我大军直取,高丽人必将倾全力保卫,这样辽东一带的守敌将大大地减少,利于我6路攻击,而且从海路可以通过大同江直趋平壤,我战舰如今可以运载火炮进行攻击,若是直接攻破平壤,那高丽人必降…从南侧,可以从熊津江入百济地,若我大军能攻取熊津城立足,可以直接攻取其都城泗沘城,若百济还不降,也可打通往新罗的通道,争取得到新罗人员和物资的援助,那百济终将抵挡不住我大军的攻击…”
“陛下,臣也附议!”李道宗听了两人所说的,也表示了认可。
“陛下,臣有一虑!”这时,刚刚被任命为黄门侍郎的诸遂良接过话题说道,“我大军长于6战,海战从未经历过,刚才李祭酒与李尚书所说,以大军渡海击高丽与百济,此是善策,只是若在海上遭遇风浪,船只受损,无法及时抵达高丽与百济境内,那又如何是好?”
听诸遂良如此说,李世民及其他朝臣们眼光也都往李业诩及李世绩身上看来。
朝廷这两年所做的战事准备中,很大一部分就是为渡海作战所做的准备,只是朝中还有不少的人对渡海作战心生疑虑,持反对声音,诸遂良就是其中一个。
见有人如此问,李业诩不慌不忙地说道:“陛下,据臣了解,渤海与黄海一带,在春季里风势并不大,且盛行偏南季风,海流也偏南,正是最适合从我东南沿海渡海的时节,我大军有坚固的战船,结阵出,相互呼应,从莱州、城山一带出海,距平壤海路不过五六百,至熊津不及千,几日即可抵达,远比6路快,而且高丽与百济定是没有料到,我大军会以如此数量之众从海路攻击…出其不意而谋之,上策也!”
“陛下,海路攻击,虽然有一些风险,但相对于我们所能取得的战绩,必须得如此布置!”李世绩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业诩与李世绩对如何进行作战早就已经与李世民交换过意见,李世民也已经同意了他们提出的方案,只是如今皇帝让他们当着众臣的面说出来,就是希望朝议时候,不再有反对的声音。
“诸位爱卿,朕觉得,从海路出击,实为上策之选,”李世民见今日表不同意见的大臣并不多,很是满意地说道,“若天佑我大唐,此战我大军一定无往而不胜的,区区数百里海路,也定难不倒我训练已经有不少时日的水师将士的…”
见皇帝也如此说,诸遂良也没了声音,其他众臣也都认可了分兵渡海作战的计划。
“朕想问的事,谁愿领兵渡海作战?”李世民问在场的诸武将道。
“陛下,臣愿率一军,从海路,出击百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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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出征高丽、百济
第一百五十二章出征高丽、百济
先出声请命的是李业诩。
此战既然将百济也列为征服的对象,那与新罗联军,征服百济,同时大量消耗新罗的力量,再南北夹击,消灭高丽,将是最佳方案。李世民既然亲征辽东,只可能从6路往辽东,李业诩想单独领一军,不想与皇帝一道作战,就只能在其他两道上做选择了,不然要跟在李世民身边作战,束手束脚的很是不爽,不若就选择百济方向攻击为好。
而且李业诩还有另一个想法,在平定这三国后,必将要出征倭国,出兵倭国最好的出兵地点,是从如今的百济与新罗最南端的某地出,那样距离是最近的,而这样,攻击百济的大军将作为攻击倭国的主力部队,李业诩想亲手教训一下那个让他切齿痛恨的无耻小国。为了这个原因,百济方向的攻击任务,必须要争取到,以使能在下一步主领攻击倭国的军事行动。
“陛下,臣愿率军渡海出征百济,”李业诩再次大喊了声,眼巴巴地看着李世民。
“朕许!”李世民面露赞赏地说道。
“陛下,臣也愿意领兵渡海作战!”李世绩、李道宗等也皆出声相请。
“具体领兵作战人员,几天后朕自有诏命下达!”对其他诸将的请命,李世民并未当场表态。
众臣散去,李世民单独留下李业诩。
见李世民只留下自己,李业诩也知道,今日李世民将自己留下来,定是要重要的事交付,或者说是面授什么机宜了。
李业诩想着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与皇帝单独交谈了,特别是自长孙无忌被贬后,李世民似乎对他也疏淡了,让李业诩觉得皇帝似乎知道一些事是他在那些策划的。还有一个举动让李业诩也有些不安,那就是几个月前,李世民将情报司郎中吴朋转为兵部司郎中,另令原吴朋的副手,一名叫高加的人任情报司郎中职。
虽然高加是吴朋一手培养和提拔的,情报司中也还有不少的人是李业诩安插在那里的,但对于李业诩来说,吴朋的去职,使的他对情报司的直接影响力还是少了去。
“贤侄,坐!”李世民示意李业诩在一旁坐下,又转身令近侍上酒菜,“快晌午了,朕肚子也饿了,贤侄你就陪朕在这里用午膳吧!”
李世民虽是征询意见一般的言语,但口气却不容李业诩反对。
“是!陛下,”李业诩只得应令。皇帝今日对自己不一般,两人这样相对一道喝酒吃菜,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了,李业诩也知道,李世民一直用这样的手段,对委以重用的大臣表示亲近,笼络人心,今日看似也是如此。
转眼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上来,热气腾腾中香味扑鼻而来,让肚子有些饿的李业诩暗地里直咽口水。
李世民替李业诩倒满了酒,再把自己面前的酒杯也倒满,举起杯中酒对李业诩道:“贤侄,来,为我们即将开始的征战取得胜利,干一杯!”
李世民说着,率先干了杯中酒,又倒满,李业诩也只得跟着干了。
“贤侄,在前些年征战中,你率军所向披靡,平定了我大唐西北地域广大的地方,此次出征百济,朕也祝愿你马到成功,再为国立功!来,我们再干一杯!”李世民再举杯道。
“多谢陛下给予的信任,臣一定不辱使命,率军将百济征服!”李业诩挺直胸膛,大声地应道。
“此战朕本就想以你为出征百济的统帅,”两杯酒下肚,李世民似也变得随和了,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大嚼着问李业诩道:“依贤侄看,此征高丽与百济,我们胜算有几何?”
“陛下亲征,将士士气大受鼓舞,此战我们大获全胜,高丽与百济被征服,那是肯定的事,”李业诩跟着李世民抿了一小口酒,继续说道,“只要各方向诸军依令行进,攻取各自目标,高丽与百济乌合之众,如何能抵挡我大唐精锐王师的攻击…”
原来李世民早有这个打算,白费了自己刚才的一番表演,李业诩愤愤然地想。
“唔!你与朕说说,攻击高丽与百济的关键!”李世民再为李业诩斟满了酒,问道。
“臣觉得,此次出征的关键即是海路取平壤及从熊津江登6百济地,若平壤被攻取,高丽自溃,若我大军能成功登6百济地,那百济军定是阻挡不了我大军的攻击的,只要取得熊津城和泗沘城,百济也将灭亡,”李业诩说的十分自信,大唐军队的战力在这几年的征战中得到充分的体现,没有一支力量能阻挡大唐军队的攻击,即使是高丽这样在历史上曾让杨广三征而不得,又让原来历史上的李世民饱含遗憾的地方,也一样能将其攻下。就是因为有他李业诩这个知道原来历史的人,有依他所提出方法训练出来的纪律严明的军队,还有不一般的战略目光,这些是时下朝鲜半岛上这几个小国所不具备的。
朝鲜半岛南北狭长,海路登6,从敌腹背侧攻击,都能取非常好的战绩,李业诩最熟知的就是后世朝鲜战争中的仁川登6,麦克阿瑟率老美军队捣老金的后腰,老金败退,一泄千里。
只是李业诩也明白,这一战后,历史上将不再有朝鲜半岛这样的地名称谓,也没有什么朝鲜的国名出现了,这些地方都将成为大唐永久的领土。
“唔,与朕所想如出一辙!”李世民点头称道,又把杯中酒干了。
李业诩赶紧拿起酒壶,替李世民斟满酒,再说道:“陛下,辽东之地气候比中原寒冷,依臣所想,可以令安北军一部南下,加入作战的行列中,他们对那一带的地势和气候更为熟悉!”
以安北军命名的右武卫军人数已经有近七万人,经过几年的适应性训练,战力已经非常不错,就在不久前平定吐迷度与乌纥部的冲突时,契苾何力亲率军,以极小的代价就将乌纥部全部制服,没有经起其他部落的连锁反应。
“朕同意此计,让安北军一部南下,编入出征的大军中!”李世民稍作考虑,即表示认可。
“陛下,臣敬你一杯,”李业诩举起杯敬李世民,再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若取了百济,如何处置新罗?”
高丽、百济都灭了,这个半岛上也不可能让新罗一家独大,必须要有解决的方法。
“此正是今日朕要与你说的!”见李业诩如此问,李世民脸上赞赏的味道更浓了,“若此战后新罗军力还强,你可寻机将其歼之,若其战力大损,可以将其收编,出征时,朕会予你诏令,便宜行事!”
“是,陛下,”李业诩大喜,李世民这两般说的不就是一个意思吗,都是要将新罗也一并解决了的,还让自己便宜行事。李业诩可是知道这个便宜行事命令的份量,那就是,领此旨的人,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只要不造反即可。
李世民继续说道:“新罗王善德为一女子,年才过三十许,其主要是依伊伐飡金春秋和伊尺飡金庾信两人处理政事,若能将此两人除去,以善德一女流之辈,自是无法控制其国,你可明白?”
“臣明白!”李业诩忙应道,李世民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不明白,那还真是傻子了。
“朕期待着与你在战场上会师!”李世民再举起杯道,“到时,再与尔等诸将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次庆功酒!”
“陛下,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李业诩大声地说道,猛地一口就把面前杯中酒喝干了。
“还有倭国,此次竟然敢助百济攻新罗,朕也是不可忍,”李世民口气淡淡地说道,“前朝时候,倭国太子致信隋帝,信中以‘日出处太子致日落处太子’为称,后递呈的奏本中称‘东皇帝敬白西皇帝,’让人贻笑大方,倭王还不知羞,如今竟然称已为‘天皇’,如此未开化的国度,竟然敢如此狂妄。他是‘天皇’,朕是何?”
李业诩最怕的就是看到李世民这样淡淡口气论事,皇帝没有什么表情流露,以平淡口气论事,往往是动杀机的时候,不过今日这样论倭国事,却是让李业诩满心的欢喜。李世民此番如此说,那倭国即注定了要遭受大唐军队的攻击。
小日本鬼子,看来你们是在劫难逃了。
“陛下,倭人实是最可恨!必要将其击灭!”李业诩也是愤愤然说道。
李世民依然没表情地说道:“若倭人害怕,此番不敢与百济联军攻击我大军,那对倭国用兵将师出无名,朕需要一个可以诏告天下,出兵倭国的理由,此也是你需要做的事,你可明白?”
“臣明白!”李业诩再次大声地应道,这实在是简单的事,也没有比做这样的事让人更痛快的了。
“好!不,贤侄,我们再干一杯,朕都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喝过酒了!”李世民再举杯道。
李业诩也赶紧举起杯:“陛下,臣也是!”——
贞观十八年九月,李世民下亲征高丽诏:
“行师用兵,古之常道,取乱侮亡,先哲所贵。高丽莫离支泉盖苏文,弑逆其主,酷害其臣,窃据边隅,肆其蜂虿。朕以君臣之义,情何可忍…
…况今丰稔多年,家给人足,馀粮栖亩,积粟红仓,虽足以为兵储,犹恐劳於转运,故多驱牛羊,以充军食。人无裹粮之费,众有随身之廪,如斯之事,岂不优於曩日?
加以躬先七萃,亲决六奇,使攻无所守,战无所拒,略言必胜之道,盖有五焉:一曰以我大而击其小;二曰以我顺而讨其逆;三曰以我安而乘其乱;四曰以我逸而敌其劳;五曰以我悦而当其怨。何忧不克?何虑不摧?可布告元元,勿为疑惧耳。”
千多字的亲征高丽诏,在斥高丽权臣泉盖苏文的一大通罪行后,也说了如今大唐天下丰足,可以应付兵事,消灭泉盖苏文这样的屑小之辈。
皇帝亲征高丽诏下后的第二天,朝廷也正式布出征高丽、百济诏:
以兵部尚书、太子詹事、左卫率、英国公李世绩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礼部尚书、江夏郡王李道宗为副大总管,以右卫大将军执失思力、右武卫大将军契苾何力、右羽林军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右卫大将军牛进达、左监门卫将军阿史那弥射、营州都督张俭、右武卫将军程名振、左卫将军将作少匠姜行本、右卫将军左黑达为各分总管,率八万将士,火炮两百门,趋辽东。并令契丹蕃长於勾折、奚蕃长苏支、燕州刺史李元正等,各率其众,皆归辽东道行军部下指挥,一道征战高丽。
复以郧国公张亮为刑部尚书,并以其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右羽林将军常何、左领军卫将军左难当为副大总管,左卫将军李世南、左领军卫将军冉仁德、右领军卫将军刘英行、左监门卫将军张文干、右监门外将军庞孝泰为分总管,率兵四万,战船四百艘,火炮一百门,从海路直指平壤。
以太子少师、右卫率、大唐军事学院祭酒李业诩为熊津道行军大总管,特卫大将军苏定芳、水师大将军郑仁泰为副大总管,特卫将军李业嗣、特卫将军程处默、特卫将军尉迟宝琳、左卫将军上官怀仁、左卫将军李子和、水师将军刘仁轨等为各分总管,将兵七万,战船五百艘,火炮四百门,渡海作战,直指百济都城泗沘。
李世民同时下诏令新罗善德王金德曼,尽举国内之兵,协助唐军攻击百济,并佐以粮草等物资援助,诏命以金德曼为嵎夷道行军总管,金春秋、金庾信为副总管,受熊津道行军大总管李业诩节度。
李世民同时命太子李承乾在他率军亲征时监国,留司空房玄龄守京师,辅佐太子,并令其可便宜行事,不得奏请;并以左卫大将军、工部尚书李大亮副之,再以开府仪同三司高士廉代行太子太傅,与侍中刘洎、守中书令马周、少詹事张行成、右庶子高季辅一同执掌机要事务,同辅佐太子。
司徒长孙无忌、中书令岑文本、吏部尚书杨师道与李世民同行,并命长孙无忌暂摄侍中职,杨师道暂代中书令,伴随其御驾亲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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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李靖面授机宜
第一百五十三章李靖面授机宜
皇城,皇后所居立政殿。
长乐公主进宫请见长孙皇后,母女两个正相对坐在窗子前面聊着事儿。
“娘,听说父皇要御驾亲征高丽了?”长乐公主低声地问长孙皇后道。
“娘也不知,”长孙皇后拉着长乐公主手,长叹一口气道,“这是关系到朝政的大事,自有你父皇决定,娘不知道的,若是父皇决定如此,那娘也只能听之!”
长孙皇后如此说,聪慧的长乐公主如何会不明白,当下很紧张地再问道:“娘…母后,那父皇这一去,要很多时候才会回来吗?”
“这些事,母后也不知!”长孙皇后站起了身,走到窗子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寂然。
“母后,你劝劝父皇,不要御驾亲征了么,要不女儿去劝劝父皇?”长乐公主走近长孙皇后边上,挽着长孙皇后的手臂道。
“丽质,你不要去说,娘就告诉你吧,你父皇已经下定决定要亲征了,谁劝也没有用!”长孙皇后背对着长乐公主道,“你父皇行伍出身,半辈子在马上奔波,打下我大唐的半壁江山,这么多年没亲自指挥过作战了,自是想再去亲临战事…”
“可是,朝中有这么多的将领,就如李大将军等人,都是骁勇善战之辈,由他们领军即可,何须父皇亲征?”长乐公主不解地问道。
长孙皇后转过身,重新拉着长乐公主的手,坐了下来,有些爱怜地说道,“丽质,你好不容易怀上身子,要多注意保养,不要关心这些事,这是他们男人的事,也不要老是跑来跑去,伤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娘,没事!孙道长说了,如今胎儿已经安定下来,不会有什么事的,”长乐公主有些娇羞地说着,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肚子,心里又有些黯然。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长孙皇后拍拍长乐公主的手道,“你怀上身子了,娘也放心了,希望你能给长孙家生个儿子下来,那样娘就不会愧对你舅舅…公公了…”
“娘,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长乐公主眼神有些失落地说道,“女儿还是担心父皇亲征的事!只是不知会有哪些将领跟着父皇去…”
“这是朝廷的大事,不是我们女人家能议论的!”长孙皇后面露威严地说道。
“他…们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长乐公主看着自己的母亲,似有些难过地小声说道。
“你再过七个月就要生产了,你父皇亲征的话,肯定是看不到这个小外孙出生了!没事,待你父皇凯旋回京了,一定会给你补上礼的!”长孙皇后笑笑道,让长乐公主偎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公公这次也会随你父皇出征的…”
“希望他们早日得胜归来,女儿都好些日子没见着父皇了…”长乐公主倚在长孙皇后的怀里,幽幽地说道。
“好了!如今说这些都是没用的,你还是养好身子要紧!回去吧,娘会使人给你送一些滋补身子的东西来!”长孙皇后拍拍长乐公主的肩膀道——
李业诩府上,一群妻妾们围着李业诩坐。
郑燕一张脸白,眼中有泪在翻滚,看着李业诩道:“郎君,你又要出征了?”
“朝廷有令,为夫不敢不从,”李业诩说着,尽量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看着妻妾们,“此次有可能是为夫的最后一次带兵征战,待这次战事以后,我大唐周围没有再不听从号令的蕃国,以后也就没有征战了,为夫可以天天陪着你们在家里了…”
李业诩这是半实话,这次出征,作为青年将领中的佼佼者,无论何种情况下,都是逃不了出征的命的,更不要说皇帝已经亲自点将了,而且皇帝还是亲征的,自己这个立下过巨大战功的将领,不为皇帝锦上添花,那不是失去意义了吗?以后没有战事,那基本没有可能,只是可能战事规模不会很大,不一定要自己出征了。
“妾身知道圣命难违,自是不敢说你,只盼着你能早些得胜归来,不要让我们期盼太久!”郑燕说着,脸上已经有大颗的泪滚落下来。
郑燕在府是一直保持着主母的风度,在众人面前也从不轻易流露出异样的感情,只是这次,在得到李业诩将再次出征的确切消息后,郑燕那心灵深处的无助与孤单感,再一次涌上来,面对李业诩故意表露出来的轻松,还有郑燕也知道李业诩那只是安慰他们的话,不由得潸然泪下。
郑燕掉眼泪了,曼苏、颜如冰等人也是泪珠滚滚,颜如冰和云儿已经在那里小声地抽泣了。
“郎君,只恨现在妾身有身子了,不然妾身再陪着你上战场!”曼苏抹了一把泪,一只手抚了一下微隆的肚子,很是豪气地说道。
李业诩被曼苏这样的豪言壮语有些逗乐了,这妞还真似当年的郑燕一样,想陪着自己上战场,只是曼苏在安北时候,已经与自己一道并肩作战过了,不过如今已经嫁作**,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可能再上战场了,更不要说曼苏已经怀了孕。
听曼苏如此一说,其他几位妻妾都是怪异地盯着看了一眼曼苏,除了郑燕,其他几位有些恨自己没有这个能力,陪李业诩上战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好了,打仗的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你们几人,在为夫出征的日子里,乖乖地在家呆着,不许出现任何争执,不然为夫在前方也不能放心地打仗,你们可明白?”李业诩逐个地指着妻妾们道。
虽然曼苏进府一段时间,其他几人也慢慢接受下来,特别是曼苏现在怀孕后,其他几人也让着她一点,曼苏也在李业诩慢慢的点化下,改了一下脾性,只是李业诩还是有些怕他不在府上的日子,这几个女人间起什么争执。
“郎君放心,府里的事妾身自会安置好来,我们姐妹间,也肯定不会有任何的争执,”郑燕已经抹去眼泪,有些被李业诩刚才这让她们乖乖呆府上的话逗乐了,不禁露出婉尔之态,“小子和闺女们妾身姐妹几个也会照料好的…”
“过几天,为夫就要率军开拔了,这个年,都不能在府上过了,老爷子那里,你们还是要多过去看望一下,让征儿多去陪陪他老人家!”李业诩最是担心的是李靖,不知道这一次出征会有多少时间,千万不要看不到李靖的面,那样的话要遗憾和追悔一辈子了。
听李业诩如此说,郑燕等几个妻妾都用力地点点头表示应承——
“祖父,孙儿不日即要出征了,您要多保重身体!”李靖书房内,将出征的李业诩过来接受李靖的训话。
“老夫年岁虽然大了些,然还不碍事,腿脚还灵便着,”李靖笑呵呵地说道,“倒是你,往百济境内那山高水恶地方去,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多谢祖父的关爱,孙儿一定会注意的!”李业诩迎着李靖那慈爱的目光,心里满是暖意。
“老夫今日叫你过来,是还有一些事儿要吩咐,”李靖收起笑脸,脸色变得稍冷峻些,起身来到摆在书房内,辽东一带高丽、百济、新罗几地的沙盘前。这个沙盘也是李业诩所制作,制作完成后送到李靖这里来的,与宫内那个相比稍小了一些,但细节方面却是相差不大。
见李靖走到沙盘前,李业诩知道李靖是吩咐有关战事的事,也忙起身跟着一道过去。
李靖指着沙盘上百济与高丽境内那些城池,还有河流、山川说道,“翼儿,虽然你已经经历了不少战事,但此战你主要的作战地是百济境内,其境内地形情况与安西与安北皆不同,百济,还有高丽都是居以坚固的城池而守,许多时候,都需要正兵作攻击,所以此番你一定要根据实际情况,以奇兵与正兵相结合之道谋划,你记住,以往几战中没用上的攻城之法,此次可是要经常用上,你是考验你指挥作战能力的地方!”
“多谢祖父教诲,孙儿一定谨记!”李业诩心内一震,明白李靖今日唤自己来的用意。
李靖指着沙盘上一城池继续道,“此是百济都城泗沘,百济有数量不少的大军驻守,易守难攻,但必须取之,这是征服百济的关键!但要攻取泗沘,我大军必须要登6,先攻取熊津城,才有可能下一步攻击泗沘城。所以渡海及百济地后,须先遣火力强大的水师战舰,消灭百济的水师,还有倭国有可能助百济的水师,再清除熊津江两岸的据点,待大军牢牢控制熊津江一带,才有可能进行一步一行动,而且我后续的物资才可以源源不断地运来,以支撑后面的战事所需,这个地方一定要死守住…”
“孙儿明白!”
“新罗人与百济人一般,皆不可信之辈,你不能寄望于他们,且必须要严加防备,不然…”李靖说着,停住了话语,脸上满是严肃的神色。
“孙儿记住了,”李业诩挺直身子应道。
“前些日子,陛下召老夫问询出征事宜,老夫也是讲述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可惜老夫老矣,无法陪你出征了!”李靖眼中露出无奈和留恋的神情,看着李业诩。
“高丽、百济皆宵小之辈,有孙儿在,何须祖父出手,祖父自在长安等着孙儿的好消息即可!”李业诩满怀豪气地说道。
“唔!那老夫即在长安等着你得胜的好消息!”李靖用力地拍了一下李业诩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只是笑声中有些失落的味道。
李业诩听出了李靖笑中的那份让人难受的味,不敢吭声,只听李靖止住了笑,又说道:“待你这场战打完,也需要休息几年了,回来后,你就陪我这老头子说几年话吧…”
李靖说着,眼神很特别。
“孙儿明白,”李业诩稍想了一下,即明白李靖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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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踏上征途
第一百五十四章踏上征途
十月中,兵部正式布出征高丽、百济的各道行军部下诸军组成的军令。
辽东道行军部下的大军,主要由第三卫军大部,第五卫军一部,第八卫军一部,计有第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二十一、二十二、三十六、三十七共九个近卫师约六万五千人,加上营、幽两都督府兵马近两万,计八万余人,再加上契丹、奚、靺鞨仆从军一部,总兵力有近十万,从辽东以6路攻击高丽。
平壤道行军部下的大军,由第二卫军一部,第五卫军一部,水师一部,计有第九、十、二十三、二十四近卫师约三万人,再加上水师约一万人,共计四万余人,从莱州泛海趋平壤。
熊津道行军部下的大军,由第一卫军大部,第二卫军一部,再加水师一部,计有第一、二、三、四、五、六、七共七个近卫师五万人,再有水师将士约两万五千人,共计七万余人,从成山出海,往东南方向,进击熊津江一带,突破百济的防守后,直接攻击其都城泗沘。
此次军力的配置上,熊津道下所辖的是大唐军中最精锐的第一卫军诸近卫师,因此次出征主要的作战方式是攻城战,各近卫师近半自出征薛延陀回来后招募的军士,在这两年内,主要习的都是攻城、6战之道。
只是在西北的骑战中所向披靡的第一卫军将士们,在攻城战中表现如何,那是所有人拭目以待的。
此次配属给熊津道行军部下的火炮也是最多,这也是李业诩极力争取的,军器监这几年动用了大部的力量,以他们所能达到最快的度生产制作火炮,但也制作了不到一千门,那些试验合格的全部都随军出征了,一半多配置在熊津道行军部下。
李业诩向李世民请求,要他属下的军队配置数量最多的火炮,至少要三百门以上,以使能快攻取百济,并在灭了百济后,可以有能力往北驰援辽东道与平壤道诸军征服势力最强大的高丽。李业诩这狮子大开口般的要求,竟然得到了李世民的同意,还再给他加了一百门,达到四百门。这四百余门火炮,有两百多门是装在战船上的,作为水师的攻击武器,其余作6战用。
李业诩在想象着,如今这样冷兵器时代,攻城时候,有如此多威力巨大的火炮攻击敌方船只及据守的城池,爆炸所造成的破坏力和对敌方人员心理上的打击力,一定会是惊人的!
如今的运输还是很落后,这重量不轻的火炮,运输还是个大难题,也因此在大军开拔之前,所有的火炮都先一步启程,运往莱州、辽东一线。那些口径较小的火炮都往莱州及城山一带,将作为战船的火力配置,安置在战船上,以作攻击敌舰之用。稍大一些的,将以6路运至辽东或者以战船运送,作为后续攻击时攻城之用。
用船运输,往平壤及熊津江方向,比用车马运输往辽东方向要便捷的多,6路上的运输,难度要大得多——
十月二十五日,皇帝御驾亲征的仪式在太极殿举行。
代皇帝监国的太子李承乾,留守长安的司空房玄龄、尚书右仆射高士廉、侍中刘洎、守中书令马周、左卫大将军李大亮等留镇长安的重臣,及所有已经回京的皇子,其他亲王、郡王,各三品以上散官,都到太极殿,参加皇帝亲征仪式。
李世民一身戎装,率领各领军将领先行纂严之礼,然后祭祀昊天上帝,宜于社,造于庙,皇帝及其他出征的将领还有参加仪式的朝臣们,都听令于侍中及中书令所号之礼仪。
太极殿内的仪式完成后,一行人再通过已经戒严的朱雀大街,来到明德门外,兵部已建军神及军旗牌位于明德门外,陈甲胄、弓矢于神位之侧,植矟于其后,还有全套的太牢祭品。
一身戎装的李世民率领诸位出征的高级将领,祭天、祭地、告庙,以牲血祭涂战旗、战鼓,再是軷祭,告慰行军将要经过的山川之神和海神,以求天佑我大唐军队。
在这个最讲究礼仪的时代,无论哪次大军出征,所行的礼都是非常的严格,李业诩这个对现在礼仪一知半解的出征主帅,也只得机械地跟在李世民后面,和其他人一样行着相同的礼。
大半天下来,仪式终于结束了,冬日虽然寒冷,但身着戎装的李业诩,却是有汗水出来了。
在数万将士的欢呼声中,皇帝李世民粗着喉咙向将士们训话:“…高丽泉盖苏文弑主虐民,情何可忍,百济王助纣为虐,违我大唐上国之意,侵我蕃国,我大唐忍无可忍,誓将所有敢与我大唐为敌者扫除…为我中国报子弟之仇,大唐万胜!”
在将士们回应“大唐万胜”那惊震天地的吼声中,李世民满意地结束了今天的表演。
接着兵部尚书李世绩,宣布了兵部的军令,全军出,水6并进,经洛阳,奔赴辽东。
李世民和诸将站在高高的祭台上,看着最先行进的辽东道行军部下将士一部,在牛进达的率领下,先一部开拔。
站在李世民边上的太子李承乾见大军将踏上征程,哽咽着对李世民说道:“父皇,只恨儿臣不能替父皇征伐四方,甚是惭愧,”说着,潸然泪下。
李世民道见此情景,微皱着眉头道:“太子岂可如此女儿之态,朕今留你镇守两京,加上俊彦贤才辅佐,正是想让天下人认识你的风度才能。治理国家最重要的在于进贤才摒弃小人,赏赐善举惩罚恶行,大公无私,你应当努力做到这些,有什么好悲泣的?”
“是,父皇,儿臣只是想着要好长时间见不到父皇,一些事儿不能躬身请教,想着伤悲!”李承乾忙收住了泪容,挺直身子,声音也变了,“父皇也请放心,儿臣在父皇所留的诸位大臣辅佐下,一定会把一切国事处理好,不让父皇分心!”
“如此即好!”李世民见李承乾如此说,面色才稍缓了些,再道:“此次朕遣大军出击高丽、百济,民间百姓趋之,朕已经收到诸多州府所奏,许多府兵及民间子弟没有被登入东征部队的名簿中,他们自愿以私人装备从军,动辄千多人,都说:‘我们不求得到官府的封赏,只愿为陛下效忠,战死辽东!’如此得民心之举,朕还有何虑!”
“父皇所行之道,都是得天下民心者,儿臣知道,父皇亲征,此战我朝定是能大获全胜,待父皇凯旋之时,儿臣将集全城百姓,迎父皇于长安城外!”李承乾恭身应道。
李世民摆手道:“如此倒不必,朕不愿有太多的扰民,此次朕行住所供之费,需减大半,以作表率!你也要注意这些!”
“父皇体恤民生,儿臣自愧不如!”李承乾再次作礼应道。
这时作为李世民的左一马军总管的左羽林卫大将军尉迟恭行至面前禀报道:“陛下,时辰已到,请陛下摆驾东行!”
“好!”李世民翻身上了马,对着身后看戏一般看着他和太子一唱一和的诸将挥手大喝道,“随朕出!”
“喏!”诸将齐声应道,也跟着上了马。
在李世民御队前行后,各将都往各自的行军阵列中跟去。
因为今天是皇帝的亲征仪式,观看热闹的百姓还有那些送行的各将家人们,都被羽林卫的将士们隔在大老远,无法走近。
策马往自己所领的大军一部而去的李业诩,也只能远远地对着送行人群中,自己府中家人们所站的那一处地方挥挥手,表示了自己的致意。
却见李业诩手势过处,那片略显模糊的家人所站地方,回应了无数双的手,只是看不到各人的姿势,听不到他们所喊的声音。
李业诩飞跑着来到李业嗣所领的第一近卫师将士队列前,正准备命令将士们分道开拔,却见领头的李业嗣大声地喊道:“祖父…!大哥…祖父过来了!”
李业诩一回身,看到李靖正大步地往这边过来,身侧还有一身皇子装束的李恪。
今日李靖不顾家人有劝阻,一意要来参加出征仪式,只是李业诩作为一行军道的主帅,一直跟随在皇帝李世民后面,甚至都没什么机会跟李靖打上招呼。皇帝下令开拔,李业诩也只得回到自己所部前,准备令参加出征仪式的第一近卫师将士们出,却没想到李靖会跑到大军的队列前,李恪这个皇子也会跟过来。
“祖父!”李业诩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和李业嗣一道,飞跑到李靖面前,单膝跪地,行了大礼,李恪不敢当此礼,退到一边。
李靖含笑看着这两个宝贝孙儿,以手托起两人的胳膊道:“老夫今日本不想来,但放心不下你们两个小子,还是来看看你们!”
“祖父,孙儿俩这就去了,”李业诩站起身,挺直身子对李靖道,“请祖父放心,我们一定要遵照您的吩咐行事…”
“如此即好!你们去吧,有老夫在,府上一切你们尽可放心!”李靖退后一步,对李业诩和李业嗣挥挥手。
“是,祖父!”李业诩和李业嗣齐齐地向李靖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全体都有,行礼致敬!”李业诩后面指挥第一团的薛仁贵大声地命令道。
随着薛仁贵的命令,第一团的士兵整齐地向李靖这位大唐的军神致敬,接着第一近卫师的其他将士,也都向李靖致以敬意。
李靖也颤歪歪地举起手还礼,一边的李恪也忙举手行礼。
李业诩跳上马,这才对一边满脸落寂的李恪抱拳施礼,“吴王殿下,末将去也!”
“一路保重,恪在长安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李恪抱拳还礼道。
“礼毕!全体都有,上马,出!”李业诩亲自下令。
“喏!!”将士阵上暴出排山倒海的声音,盖过了那些嘈杂的马蹄声。
所有将士都翻身上马,从几个方向,往东南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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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高丽人请罪,迟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高丽人请罪,迟了
以李业诩为主帅的熊津道属下的大军,除第一近卫师参加皇帝的出征仪式外,其他诸近卫师,都是从各自驻地直接踏上征程的,而且都是比皇帝的御驾早上十几天开拔行进。
许多物资,还有一部火炮弹药,需要水师的船只运输,船只运送物资和人员的能力,比6路高效多了。如今已经冬季时分,天气已经很冷了,运送将士及粮食等物资的船只,要在黄河冰封之前启航且到达,将这些物资和船只都送到集结地,莱州和城山,不然黄河冰封后,将是非常麻烦的事。
这次的出征,包括皇帝李世民在内的,都是年前入冬后即从长安出,为的是来年春天,天气转暖后,即可开始对高丽展开攻击。当然,从海路出的熊津道和平壤道两军人马,能出海的时间肯定要比辽东道麾下将士从6路出的时间要迟一些,出海作战,还要看风势,海流。无论如何,冬季时分,黄渤海一带许多地方有冰,都是不适合渡海作战的。
其余各行军道下诸近卫师也都只派出一部分军士,参加皇帝的亲征仪式,一些驻地稍远的,不可能也是没必要赶回来到长安参加的亲征仪式,不说这近二十万的大军无处可站,那些驻扎在外地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要这么折腾的,耽误行程不说,还会使将士疲于奔命,劳民伤财。
熊津道下的大军还是先行至洛阳,诸军由副大总管苏定芳督帅,以水6并行的方式,往山东一带行进。
皇帝的御驾行程还是稍缓慢些,李业诩等这些高级将领还是要陪着皇帝行到洛阳,再在洛阳与皇帝分手,李世民将随李世绩的辽东道行军部一道行进,而李业诩与张亮所率的诸军,将沿着黄河行进。
而几乎与熊津道下诸军一道行进的,是张亮所率的平壤道下诸军,这也使的洛阳附近的黄河渡口,持续几十日都是大军云集的景象——
从长安到洛阳的大道,修得还真不错,车驾行进,颠簸也不是很大,坐在装备了减震弹簧的马车里,还是比较舒服的。
诸将伴随皇帝行进中,时而骑马,时而马车,李世民也是如此,许多时候都是骑着马行进,乏了才乘坐马车。只是这皇帝经常心血来潮,在行进的过程中,突然间想到什么事儿,也会随时传召将领们到他的马车上商议,从长安到洛阳不到十天的时间内,李业诩至少都被李世民传唤了十几次。
更不要说夜间歇息时候,李世民都是召集重要的将领们,讨论出征作战中要采取的攻击手段,如何策应,要注意什么事儿,这也让李业诩感叹,这皇帝还真的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主帅,许多方面,自己还差上很多,只不过,李业诩唯一感到得意的是,那就是自己这个穿越人,比包括皇帝李世民在内在这些大唐重量级人物,比了一份对历史的先知知觉。
行至洛阳,李业诩知道将在这里与李世民及李世绩等其他重臣告别,踏上自己的行程,跟随着皇帝的御驾进了洛阳,李业诩对这个向往已经的大都市都没有机会观赏一番,即跟着李世民到了洛阳的行宫。
抵达后,李世民未休息即如令所有随行的大臣及将领们,进行最后一次军情商议。
虽然连续几天都是近百里的行进,车马颠簸,像岑文本、杨师道这样的文臣都觉得疲乏,但作为皇帝的李世民,却神采非常的好,李业诩看着面色大不一样的李世民和杨师道,不禁有些佩服这位已经多年养尊处优的皇帝,身子骨果然不一般,平日里所说的一些大话,却不是吹牛的。
正讨论着,这时洛阳宫殿外一名近侍匆匆跑了进来,尉迟恭忙迎了出去,稍后即回来,沉声地对李世民道:“陛下,工部尚书李大亮卒!”
“什么?!”李世民闻之大吃一惊,一下子站起了身。
“陛下,据长安送来的传报,李大亮卒于长安,这是太子派人送来的李大亮遗表,”尉迟恭将奏报交给李世民。
李世民打开看了看,沉默良久:“高丽之师岂可罢!”
原来李大亮遗表是奏请李世民,罢了征高丽之师,以减百姓负担。
“大亮为官清廉,卒后府中仅余米五斛,布三十匹…大亮卒,朕失一臂膀也!”李世民露出悲痛的神色,“只是他不该请罢高丽之师!”
“陛下,臣有一惑,今日想与陛下言!”见皇帝如此,随征的吏部尚书杨师道迟疑了一会,率先向李世民奏道。
“杨爱卿有何想法,尽可讲来!”李世民依然一副悲痛的样子,对杨师道说。
杨师道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陛下远征辽东,却将突厥之众置于河南之地,距京师不远,如此岂不是养虎遗患?臣担心这部突厥有异动,还请陛下留镇洛阳,另遣诸将出征即可,以防突厥之众生乱!想必李尚书临终前,也是想到此,所以遗表请陛下罢高丽师!”
李思摩部在薛延陀灭亡后,李思摩及阿史那忠,阿史那泥熟等头人多次向李世民请表,要求他们的部落回到河南地,最后李世民同意了这些还未打散的突厥部落复退回到河南境内,安置胜、夏两州境内。杨师道此番言语还是有些道理的,如今防卫两京的各近卫师大多都出征高丽、百济,若这些突厥人动乱,将是件**烦事。
“陛下,臣也是此意!”见杨师道如此说,尉迟恭也跟着说道,“陛下亲征辽东,长安、洛阳空虚,恐有玄感之变。且边隅小夷,不足以让陛下亲征,只需遣诸将率军征战即可,高丽如此小夷,指日可平也!”
“两位爱卿此言差矣,夷狄也是人,他们的情绪与华夏之汉人并无二异,朕应德泽其身,恩惠有加,而不能对其猜忌。勤施恩德,则诸夷归心,四夷可如一家;多加猜忌,骨肉也不免成为仇敌,”李世民显得很激动地说道,“前隋炀帝杨广暴虐无道,早已失去了民心,隋辽东之役,百姓们都自断手足以逃避兵役,杨玄感率运粮士卒在黎阳造反,非夷狄之乱也,此乃杨广所逼也。朕现今征伐高丽,都是征各卫军及其他愿意从军者,并未强征民间子弟。朕听闻河南、河北诸州,召募一部府兵及运送粮草者,征十人得百人,召募百人得一千人,没有被征召入军的,都满腹怨言,只恨失去报国机会,如此情况岂能与隋朝东征时百姓怨恨相比?突厥如今溃败,我大唐接收并养护他们,估计他们感恩戴德的想法刻骨铭心,怎么肯成为祸患呢?李思摩之突厥人并没有北投奔薛延陀而却南下归顺我们,可见其真情实意。此次东征,李思摩也是数次请命,请求随军出征,朕也许了,让其率一部随军,这样如何会有突厥之患呢?伐高丽之师,已经在征途上,如何能罢,诸卿休要在此上再说什么!”
李思摩因上次对仗大度设,几战皆败,丢了大片水草丰美的草场,在战后论功时,皇帝也没有对其奖赏,让李思摩很是惶恐,此次出征辽东,没有他们的份,这种惶恐感更是强烈,也与其他一些头人一道,多次上表请求领军出征,以补这样的遗憾,最终得到李世民的允许,让李思摩率一万余人编入辽东道行军部下,受李世绩指挥。
“可是,陛下,夷狄反复无常,不可不防啊…”杨师道还是继续请求道。
“好了,杨爱卿,”李世民大手一挥,打断了杨师道的话,“不要在这种事上纠缠,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诸军如何协调作战!”
李世民说着有些火气上来。
这里又有一近侍匆匆跑了进来,还是尉迟恭迎了出去,转回来后对李世民道:“陛下,接长安的急报,说是高丽泉盖苏文使人到长安,贡献金银物!献侍者两百人,向陛下请罪,希望我大唐罢兵!”
“泉盖苏文弑其君,九夷所不容,今我大唐将讨之,才使人来纳金银请罪,迟矣!”李世民冷冷地说道,“使者及献侍者原先皆事高武,有官爵,泉盖苏文谋逆,这些人不复仇,今日还来长安为其游说,罪莫大矣,长孙爱卿,传令太子,将使者及献侍者皆付大理寺定罪!若再有议请罢高丽师者,也将论罪!”
“是,陛下!”诸臣都忙应令道。
见李世民如此坚定地要伐高丽、百济,李业诩刚刚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出征的大军都已经在路上了,如何能罢兵?
只是对李大亮的去逝还是有些惋惜,这样一位忠烈之将,英年早逝,真的很可惜,而且其府中也如温彦博、魏征一样,生活中都是如此的拮据,身居高位,府中还如此情况,真的让人不可想象。
李世民恢复了脸色,继续令诸臣讨论军务。
大部分要注意的事儿沿路上都已经讨论过了,这次李世民着重强调的还是诸将分兵后要注意的事项,特别是对张亮和李业诩所部的渡海作战,令两将一定要做到对高丽都城平壤及百济的有效攻击,并将其占领,不得违令,否则军法从事。
李业诩和张亮都大声地应令——
十一月初,李世民下诏,追赠李大亮为兵部尚书,秦州都督,赐谥号为懿,陪葬昭陵,所葬之需,皆由朝廷支付。
同时令特进萧瑀为洛阳留守,其余各部在洛阳分兵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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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老搭档又到一块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老搭档又到一块了
自洛阳分兵后,李业诩和第一近卫师的将士们一道,从6路前往河南道登州治下的成山。
属下其余各近卫师,已经在苏定芳指挥下,早一步从水6两道踏上行程,按行进度上来看,应该比李业诩亲率的这一部要快上十来天。这些近卫师随行虽然运送那些作战所需的辎重物资,但因早出一步,抵达成山附近应该不会比李业诩所率的这一部迟的。
李业诩从地图上所了解的成山所在地,应该就是后世山东的荣成附近,他们熊津道属下各部海路集结和启程的地方应该就是荣成湾一带。无论是李业诩从简单的地图上看到的,还是后世所了解的,从成山出海路到百济地,应该是路程最近的一条路线。
从洛阳出,途经郑州、滑州、濮州、郓州、兖州、青州、莱州,到登州成山,路程大概有两千五百里路,从洛阳到郓州的路线,与上次李业诩率特战队员飞奔往齐州,平定齐王李佑的叛乱路线是一样的,只是抵郓州后,转入兖州境,取最近的路进往登州。
这些年各地官府都依朝廷的令,大力修建道路,自古以来一直较为富裕的河南道一带,道路修建的也颇为不错,大多州县间相连的都是平坦宽阔的大道,这也给大军的行进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只是天气情况给大军的行进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为了能在开春后第一时间就能出海,出征的大军都是在年前的冬日里开往前线的,沿途行进肯定是比年后天气暖和了再出多了很多困难。
这是个无奈的决定,若开春后再从长安出,抵达前线将是在盛夏时节,势必无法在天气最适合的时候对敌展开攻击,更不要说从海路出,难度将是成倍地增加。春季时分,在二三月间,风向是从西北往东南吹的,我大军从成山一带出,拉上帆,可以借着风势出海,行进度飞快;若是再迟到四五月的夏季时分,黄海一带风向改变,盛行偏南季风,海风从南向北吹,没有机械动力的战船逆风而行,度肯定慢了很多,更不要说夏季时分,有可能在海上遭遇到台风。在没有天气预报的这个年代,若是台风来袭,有可能给我渡海的大军造成灭顶之灾的。
春季时分,只要不是有冷空气来袭,黄海一带风势不会特别的大,相对于夏秋季,更适合我大军出海作战。而且黄海海流也是具有风海流的性质,风往哪个方向吹,海流即往哪个方向,因此我熊津道行军部下的大军,必须要在二三月间从成山出,这样才能以最快度渡过黄海,抵达百济地。
平壤道大军是从莱州出,因其主要通过的渤海与黄海交接的地带,海况相对简单些,且海路行程也短是很多,遇到的情况比熊津道方面要好处理些,自有所属的水师一部照理。
若要说行程艰苦程度,皇帝李世民跟随的李世绩所领辽东道下诸军自是最大的,冬季辽东一带天气更加的恶劣,给我大军的行进带来的麻烦肯定是不少的——
经过两个月左右的行进,李业诩几乎与苏定芳所领的那一部将士差不多时候抵达登州治下的文登县境内。
沿途遭遇了几场大雪,道路行进很是困难,所幸将士们也都挺了过来,只是这一个年节时分,都是行军的路上度过的,抵达文登时候,已经是上元节过后了。
大唐水师的大将军部暂时设在文登,此次扩募后的水师也是主要在登州、莱州、密州、海州一带训练的。两年左右的训练下来,这些募集的水师将士们,已经初步熟悉了海战的情况。
大军即将出征,所在水师的将士及船只都集中在莱州与成山一带,以备将要进行的渡海作战,并进行最后阶段的训练,主要是火炮对敌船舰的攻击,以使得这种威力巨大的新式武器,能挥最大的效果。
水师暂时没有具体的编制,只是以“水师”论之,郑仁泰这位大唐水师的指挥官,也只被委以正三品的水师大将军职,统领大唐所有的水师将士。
在得知李业诩将率大军抵达文登后,郑仁泰率领被任命为水师将军的刘仁轨及其他所属将领,还有文登县的县令等官员,在严寒的天气中,迎出文登五十里,迎接李业诩与苏定芳一行。
与郑仁泰已经几年没见了,李业诩和苏定芳看到被海风吹的一脸黝黑的郑仁泰,也很是激动。
“郑大将军,这几年在海上的感觉如何?”对这位自己的大舅兄,李业诩未等郑仁泰行礼,即跳下马,快步过去,大声地问候道。
“报告大帅,一切都好!”郑仁泰也下了马,分别对李业诩和苏定芳行了礼,大声地报告道。接着又凑近李业诩身边,低着声音道:“我说妹夫啊,在海上哪有在6地上来得安稳啊…哈哈!我刚来时,天天晕船,吐得我瘦一大截,不过如今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晕船了!”
“但愿我们各近卫师的将士们,也能在较短时间内克服晕船的问题!”听到郑仁泰说起晕船的事,李业诩也没来由的担心,他也怕一直在6上训练的各近卫师将士们,乘船出海时候要晕船,经过长时间的渡海航行,抵达6地后战斗力会大幅地下降。
“哎!我说仁泰老弟,不要让我们在寒风中挨冻啊,找个暖和些的地方说话!”一路行来,因操劳属下大军事务而显得有些疲惫的苏定芳,也打着哈哈笑着对郑仁泰道。
几人看着身侧还在继续前行的大军,不由的相视一笑,彼此会意,此地离文登还有近五十里的路,大军行进还要大半天,待一切安置妥当后,这感情似兄弟的几人才可以好好地喝上一些小酒,聊上一些话题。
这时在郑仁泰身后的刘仁轨,还有其他水师的属将,及文登的大小官员们都上来对李业诩和苏定芳等人行了礼。
文登的大小官员脸上也都是一副疲乏的神色,数万大军抵达这里,安置将士及协助各种物资供应运输将是个最大的难题,这些事都是文登县的父母官眼下最要做的事,人员并不多的文登衙门官员,在与朝廷派出户部官员的相互支持下,已经连轴转了个多月,和出征的将士们一样,这些官员们这个年,都是没好好地在家过。
诸人一番客套后,旋即上马,往文登县城方向行进。
大军将安置在文登东面,离成山港约二十里的地方,而李业诩的熊津道行军部的大帐,也将随大军一道设置,因此所有的将士们,包括李业诩,也不进文登县城,并严令户部及文登的这些官员们,忙于自己的事即可,有要事须马上禀报——
大军安置后好,已经是两天后了,又是一场大雪落下,李业诩原定的参观水师训练的计划只得往后推迟,将士们的适应性训练也因大雪停止,郑仁泰邀请了李业诩、苏定芳,还有李业嗣、程处默、尉迟宝琳等一道到帐中叙叙旧。
出征大军是严格禁止饮酒的,只是哥几个凑到一块,不喝上一点还是讲不过去的,李业诩和郑仁泰严令亲卫们在帐外守好,若没有特殊情况,不得放一人进来。
几人坐定后,作地主的郑仁泰招呼众人道:“妹夫,定芳兄,还有业嗣老弟,来!来!来!我们哥几个,好好地喝上一次酒!”
“我说仁泰老弟,在军中,不能如此大声地招呼,当心被士兵们瞧见,坏了军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苏定芳示意郑仁泰道,此次虽然李业诩默许了几人喝一点酒,但严令不得多喝,以免坏事。李业诩不好说郑仁泰,就由苏定芳说。
“兄弟我自是知道!”郑仁泰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对诸人道,“今日我们叙旧为主,喝酒只是随意…哈哈哈!”
“对,军务稍后再讨论,我们先聊些家事。仁泰老弟,你可能还不知道,李家的小妹李栎,已经许给了我们军中的裴行俭,当初你也是看好裴行俭这小子,这不,这小子也得到了恩师的认可,能娶上业诩老弟的宝贝妹妹,不知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苏定芳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
几年间,李业诩也瞧出了裴行俭与李栎间的情意,本就对裴行俭挺是欣赏,这次得到李靖的肯,也即将小妹李栎许给了裴行俭,已经定了亲,只待这次战后,即可完婚。
“那是,那是,这小子年岁这么大了还不肯成婚,我说是有问题,这不,真的是看中你家的栎儿了!”郑仁泰也吩咐大笑起来。
被两位属下拿自己的妹妹说事,李业诩有些郁闷,忙举杯道:“定芳兄,仁泰兄,不说这个了,我敬你们一杯,这次我们哥三个,又可以一道并肩作战了,皇上如此安排,只是用心良苦,我们可不能丢了我特卫军的名声!”
“我特卫军过处,哪里有打不胜的仗,消灭不了的敌人!”郑仁泰一脸的豪气,猛地干了杯中酒,大声地说道。
“此次是渡海作战,与以往战役自非一般,我们要好好地谋划一番才是!”李业诩可没这么狂傲,“待天气好转后,将士们上船的适宜性训练马上就要开始,还有火炮的射击训练。离我们出海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已经是正月,即使出海在三月初,也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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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师的战力
第一百五十七章水师的战力
所幸这场风雪与寒潮几天后就过去了,水师的火炮训练和各近卫师的适宜性训练及上船训练也就马上开始。
因装备于水师舰船上的火炮最早运抵,水师将士们训练火炮已经有几个月时间了,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近卫师官兵对水师战船的适应性训练。
成山所修建的长长的水师军港,停泊着数百艘木质战船,将要出征这些战船,大半都是停靠在成山一带的几个港湾处,各按大小和功能停靠,停在一处的形态都有些相似,作战功能也是基本一样。
郑仁泰领着李业诩一行站在一瞭望台上,参观水师军港的情况。
这是一个成山的制高点,站在瞭望台上,成山附近的泊船点尽收眼底。
看着密密码码排布的战船,苏定芳、李业嗣等人都不禁露出兴奋的神情,不停地举着手中的望远镜看来看去,只有李业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多了后世现实和图片中那些体积庞大的钢质军舰,对眼前这些体积小,且是木质的战船,李业诩没有什么得意的心情。
虽然说这些战船是在将作监官员的监看下,动用了数千的工匠们经过近两年时间制造出来的,在如今来说,已经是些大家伙,比李业诩在长安附近河里看到过的那些木质小船大的多,这些以李业诩大概估计载量大概在一两百吨,或者更多一些的木船,能否承载七万余将士安全渡海,李业诩还是没有底。
“大帅,一部船只停泊在这个港湾,还有一些停在其他锚地,”郑仁泰指着远处停泊着的一排大船很自傲地说道:“大帅,这些船体最大的是运送兵员和物资的楼船,共八十艘,每船可以运送军士七百人,还有一部物资!”
“哦!”听郑仁泰如此说,李业诩举起望远镜,顺着所指方向看了过去。那是有数层建筑的船,每层甲板上都建有女墙,墙上有垛口,看着有黑乎乎的东西放着,应该就是火炮。
军中如今已经有一些用玻璃制作出来的望远镜,放大倍数比原来用水晶制作的要大一些,清晰度也是好上很多,但因玻璃制作不易,并没有大量生产,只有一些最高级的将领才有配置,就如在场的李业诩,还有苏定芳、郑仁泰等。
“大帅,楼船除了几艘指挥舰,其他各舰上都没有火炮!”郑仁泰继续为李业诩及其他诸将讲解。
楼船是水师中最大的战船,可运载的人员加上操船的水手,共计可以搭乘近千人,因其相对于其他战船比船体较大,行进度也慢些,机动性能也不是很好,除了几搭乘指挥军官的船只外,其他的都没有配置火炮,主要的兵器是船弩、抛石机、手雷等。
“那是斗舰,”郑仁泰指着另一处船体稍小些的一些舰船说道,“这些船度稍快些,大多都装载有火炮,同样可以运送军士及物资,但为了对付敌水师的袭击,装载的军士数量不会很多,是主要的对敌攻击舰只!共计一百五十艘!”
斗舰一周都有女墙,看情况每艘都安置有火炮,且火炮数量并不太少,大部的火炮都应该安置在这些斗舰上。
“那边远处是艨艟,这舰度快,来去灵活,可以冲入敌船阵中,也可以作近岸攻击,”郑仁泰指着很远处的一处港湾说道,“此船包有生牛皮,运载军士虽然不多,但各面都有攻击孔,可以从各个方向攻击敌舰,还可以防敌火攻!”
望远镜里看去,那处港湾的舰只都是一片模糊,看不清楚情况,但从郑仁泰自傲的口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对这种战船的性能是非常的满意。
接着郑仁泰又介绍了另外两种船体较小,但同样机动灵活的舰只:走轲和海鹘,这两种战船都是以度见长,防护能力及攻击能力不太强,但与楼船及斗舰相配合,效能应该是不错的。
“今日可否出海训练?”李业诩问郑仁泰道。
郑仁泰忙回道:“今日风浪过大,不适宜出海训练!除值勤的船只外,其他都在港内泊锚!”
“走,我们去看看战船情况如何!”李业诩对身后的诸将示意道。
“喏!”诸将都齐声应道。
作为水师将军的刘仁轨,走在最前面,带领诸将参观战船的情况。
在抵达成山后,李业诩从郑仁泰口中得知,刘仁轨到水师军中后,即表现出他那不凡的天赋来,好似这家伙天生就对这些战船感兴趣似的,对各种舰只的行军布阵,攻击队形的展开,都有独到的见解,所表现出来的那份对水师如何作战的天赋非常让郑仁泰满意,在向朝廷表功后,刘仁轨也被提为将军,这比当时一道入伍的薛仁贵等人都高了一级。
而且这家伙还有个很让人不解的地方,那就是到了舰上,并没有与其他人一样出现晕船,就像自小在海边长大的渔家子弟一样。
听到郑仁泰讲述的刘仁轨的表现,李业诩还真庆幸自己大力推举这家伙到水师中来,想必刘仁轨也会与原来的历史中一样,为大唐的海军建设做出其彪炳史册的功绩来。
刘仁轨带着诸将上了一艘大舰,待众人都上船后,转身对李业诩道:“大帅,这船是制作最坚固的,末将觉得,以此来作您的指挥舰最为合适了!”
“哦!?”李业诩转头看了边上的郑仁泰一眼,心想这事这么不是郑仁泰与他说。
“大帅,诸将都觉得这船是最适合作指挥舰的,末将觉得还是让您亲自看看,若你觉得可以,就把它定下来吧!”郑仁泰有些尴尬地说道。这船虽然坚固结实,但却不是最好看的,所以郑仁泰想让李业诩上来看看后,再说主意,没想到却让郑仁轨抢了先。
“唔!”那先看看,李业诩说着即自顾到船内转了个遍,上上下下都看了。
“嗯,不错!既然刘将军说这船适合作指挥舰,那将以这作本帅的座舰吧!”李业诩点头允许。
此次出海,李业诩、苏定芳、郑仁泰,及其他诸总管,都各自领一舰作为座舰,这样也免得都集中在一舰上,在海上遭遇不测时,指挥人员集中受损。
在郑仁泰和刘仁轨的带领下,李业诩和诸将细细地察看了一番战船的情况,战船的结实程度还有可装载量还是出乎李业诩的意外,若是只装载七万人,只要那些走近了才感觉很大的楼船就可以了,但有那么多的火炮,还有粮草、战马、手雷及其他军用物资,还是需要数量不少的战船的。
安装在战船上的火炮都装有轮子,火炮座下是一块几步见方,厚度不小的垫铁,以防火炮射时后坐力的冲击而破坏船体。
站在斗舰上,李业诩抚着黑黝黝闪着寒光的火炮,命令苏定芳和郑仁泰道:“待天气好转后,本帅要看看水师的训练情况,特别是火炮的射击训练!如今日般,风浪大,就让近卫师将士们都上船,先一步体验一下船体摇摆的情况,早一些适应海上的颠簸!”
“是,大帅,末将这就去安排!”苏定芳和郑仁泰各自领命去——
“大帅,您看,远处那艘舢板船,距离约五百步!”一艘斗舰上的高层楼台上,郑仁泰举着望远镜对身边的李业诩说道。
一个风浪不是很大的日子,李业诩上舰观看火炮试射,他要了解行进的战船上火炮是如何攻击目标的,李业诩不知道在颠簸的海上,木质的战船上射出的火炮精度会是如何,但看到身边郑仁泰那自信的表情,也有些稍稍的放心。
一艘斗舰和两艘楼船,还有多艘走舸、艨艟都出现在李业诩所乘坐的斗舰周围,远处是被一艘走舸拉着行进的舢板样船,大小与走舸差不多,依从百济传的情报,百济还有掺合的倭国的战船差不多就是这般大小。
在海上攻击大的目标容易,攻击小的目标难度大多了,郑仁泰等在训练中,就是以各种大小的目标船体进行火炮的攻击训练,以达到实战的效果。
“开始吧,”李业诩平静地说道。
“准备射击!”郑仁泰对手下命令道。
郑仁泰身边的军士依令举起手中那面红色的旗帜,用力地一挥。
两名炮手将两攻炮弹装进间隔两个垛口的火炮内,点火,只见一先一后两团黑烟从炮口冒出来,两炮弹呼啸着出膛,一前一后地落在舢船上,把舢船炸得粉碎,溅起几仗高的水花。
此次所携的炮弹大部都是开花弹,只有数量不多的实心弹,黑火药所制的炮弹,加入铁块类,杀伤力还是不错的。
在海风的吹送下,炮口的黑烟转眼就散去了。这改良的黑火药威力比早先大多了,就是烟多,如今虽然有黄色的火药制作出来,但还只是试验阶段,暂时还无法用于军中,所以炮弹还是以黑火药制作。
李业诩担心的就是,射了一阵后,腾起的烟会遮挡视线,影响炮手们的判断。所幸海上风大,一下子就把黑烟吹走了,只是6上不一定有这般效果,所以火炮也基本不可能连续射几十,即要暂停,或者换地方,不说黑烟问题,炮管也受不了那高温。
“精度还不错,”李业诩点头赞赏道,再命令,“试试更远的!”
“是!”随着郑仁泰的命令,另一侧的火炮射向七百步的目标船只。
七百步距离,连续两炮,一炮正中目标,一炮稍偏离一些。
一千步,第一次射击,也是一炮正中,一炮稍偏,第二次,一千步距离,两炮都偏,第三次,两炮正中。
这样的情况还是让李业诩满意的,毕竟刚组建的水师,攻击海上的移动目标,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
以这样的火炮攻击水平来说,大唐水师的战力,已经是非常不错了,要知道现在的对手是没有热兵器的。
“火炮训练继续!军士们上舰训练也抓紧!”李业诩再下命令道。
天气已经稍稍的转暖,据正常情况,能渡海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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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出海
第一百五十八章出海
已经是三月初,清明过后了,随着天气的转暖,渡海作战的时机也来到了。
这些日子没有特别异常的天气,不特别冷也不特别热,风势也不大,据水师军中负责海况观察的人员所提供的情况,此正是出海的最佳时候。
李业诩在将情况通传给正往辽东的李世民及邻近的张亮后也即命令大军,准备渡海出。
此前从辽东道行军部传来的情报,李世绩与李道宗所率的大军已经行进营州,正屯兵于柳城一线,即将准备对高丽展开攻击,而李世民的御驾,落后一些日子,刚过幽州。
因此前辽河水大涨,张俭所部并未对高丽人展开有效的攻击,也因此也受到了李世民的责问,只是张俭在将辽河一带的情况向李世民通报后,李世民也即没有对张俭问罪,仍令其率领诸蕃骑,为大军前锋。
离成山军港不远的莱州,平壤道行军部下诸军,也正在做渡海作战的准备。
依此情况,李业诩也明白,三路大军,将在差不多的时候,从各个方向对高丽、百济展开攻击——
贞观十九年三月初五,这是一个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日子。
河南道登州成山码头,旌旗如织,铁甲如林,数万将军都集结在海港附近,将在这里踏上他们从海路出征百济的行程。
李业诩率领大军的主要将领们,在成山码头誓师出征。
在响成一片的战鼓声中,李业诩和诸将一道,祭战旗,祭海神,一番出海前必须要行的礼仪后,李业诩也照例表了一通鼓舞士气的演说,在将士们震天的怒吼回应的“大唐万胜”中,李业诩命令,所有的将士登舰出。
随着诸将将李业诩的命令传达到各部,各近卫师的官兵们,在各自主官的带领下,从各个方向,非常有序地登上战船,一时间,成山码头,到处是忙碌的景象。
成山码头从来没有聚集过如此多的人,若从高处望去,码头黑压压的一片,仿若是搬家的蚂蚁一般的人群,看不到头的唐军士兵们,从岸上向港湾中的舰船上移动,人员虽多,但一切却井然有序。
各种物资比军士早许多日子即装于舰中,出征之日,只要将士们登舰后,战船即可出。
一些已经装载军士的战船,已经收起那重达千斤的铁锚,随后在指挥调度的水师值班将领的指令下,战船依次启航,缓缓驶离锚地,往东南方向的海区出。
最先出的是那些艨艟、走轲和海鹘,这些船体较小的战船,因行进度较快,机动性能好,先一步出海,在港区外围集合列阵,同时也做好防卫,以防舰队遭到不明敌人的攻击。
随即大型的斗舰和楼船也从各自锚地启航,停泊在成山周围各个港湾处的其他战船也都依次出,一时间,成山外海宽几十里的海面上,密密码码都是战船在航行。
水师的官兵以数百艘战船的行进已经操练过几次,出前各分舰队指挥军官都领了各自航行的方位序列,分舰队间在海上航行时,都由各指挥官们指挥各自的分队行进,如今这个没有无线电的时代,在海上,所有船只间的联络,都只能靠旗语和灯光。各舰船上,都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塔,值守的是校尉级的军官,随时观察从领近船只传过来的信息,特别是指挥舰所传来的命令,并依次将命令往远处的船只传送。
所幸如今的战船船体不是很大,各舰船间的相隔间距也不是很宽,信息的传递虽然有些迟缓,却是能有效传达,应急情况下,特别是遭遇敌人时,还有其他的联络方式。
启航一切都顺利,从一大早的出征仪式后,再到全军都登舰,启航到海上集合并编队航行,也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看到船只都按序列在海上往东南方向航行时,在最大那艘指挥舰最上层举着望远镜观察情况的李业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郑仁泰在水师几年时间,就打造出如此一支水师大军来,确实是不容易,虽然李业诩还无法确切掌握水师的战力水平如何,但从舰队启航时所表现出来的有序来看,这支大唐水师的战力应该不会差的。
“大帅,郑大将军传来消息,一切平安、顺利!并请求下一部的安排!”一名校尉跑到李业诩身边,敬礼,大声地报告道。
李业诩放下望远镜,没做考虑即命令道:“水师将士表现不错,本帅非常满意,向水师将士表示敬意!回令,依原定计划,全前进!”
“是!”那名校尉再行一礼,即跑回,将李业诩的命令通过旗语传达给各舰。
随着李业诩命令的下达,各战船依次挂了帆,海风鼓起战船上的帆,度明显加快。
每艘战船上都装有指示方位的大型指南针,在行进中依据指南针所指示的不断地修正,再根据海流、海况和一些岛屿及其他标识,李业诩对舰队行进方向的正确性,并不抱怀疑。
只是如今的战船上没有测量度的仪器,舰队行进的度,只能根据那些有经验的水师官兵来判断,依这些船员的决断,加上李业诩的估计,舰队整体行进的度应该在每个时辰约三十到四十里间,也就是时事在七到十公里左右,这是风势不大情况下的行进度,若是风势加大,,行进度还可以快些,但若风向改变,使舰队偏离航向,那进行修正的话,行进的度却是要大大的减缓。
李业诩最担心的就是,舰队行进在海上时候,遭遇到大的风暴,若有一场大风暴来袭,那整个舰队就会遭受灭顶之灾。舰队中每艘船都有人员不间断地观测海流、风浪、风向的变化,若有异常需立即报告,以使舰队能早一步采取对策。
这个季节里,若是没有冷空气南下,或者南面有热带气旋之类的,那这一带黄海起非常大风浪的可能性并不大。
海上的第一天将尽,太阳也将西沉,整个海面腾起雾气,落日的余辉下,湛蓝的海面上看去不是一般的美,看着船只行进中翻腾起的浪花,李业诩也沉思起来。
不知是否是他这个穿越人确实的与人不一般,并没有大海上呆过的李业诩,在开始时的适应性训练时,并没有和其他将士们一样出现晕船现象,这让李业诩惊喜之下也有些纳闷,莫非真的有冥冥中的事,有上天眷顾着他?
一向是无神论者的李业诩,自穿越到大唐后,这么多年过来,似乎有些相信那些传神的东西,这世界很神秘,或许真的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在主宰着什么,李业诩也只希望,这次征战中,上天能再眷顾他,给他带来好运。
只是虽然这般想,李业诩在战事上的布置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舰队行进中,各舰都是保持最高的警戒的,若现敌军情况,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出战斗警报,前卫舰队马上可以投入战斗,各舰上所装备的火炮、抛石机、手雷、弩弓等各种远近程武器,可以对敌方舰队造成致使的打击。
共计六百余名的特战队早在年前就已经出,从6路进入高丽、百济和新罗境内,只待大军开始攻击时,可做出策应。
进入百济和新罗一带的特战队员共有三百余名,他成两个战略小队,分别在陈雷和吴柏的指挥下,负责百济和新罗境内的行动。虽然说这几百人的特战队员对于这一大片地方来说,有些似沧海一粟,但在关键时候,这些让人恐怖的力量,却可以扮演决定性力量的作用。
而早几年潜入高丽、百济、新罗一带的情报人员,在源源不断送回来的情报中,报告了有关这些地方的详细情报,一些要害地方的布防,特别是这次大军攻击的地方,都是有非常具体的情报送过来。李业诩所部将要攻击登6的熊津江方向,都有详细的情况说明及地图。知己知彼,虽然不能说即可百战百胜,但胜利的天平肯定是偏向自己这一边的。
李业诩也想起这次还有一位应该在出征序列中的人物,却没率军出征,那就是侯君集。这位原本在历史上此时已经被杀的大唐名将,如今还好好地活着,只是还是被李世民晾在一边,没被启用,具体的原因李业诩也不清楚。多次与侯君集一道征战下来,李业诩对他还是有挺好的印象,只可惜这位正当壮年的将领,自出征高昌回来后,一直被李世民冷落,李业诩也不知道侯君集有没有重新被启用的可能。
“大帅,郑大将军传来消息,将入夜,准备实施夜间航行管制!”又一名校尉跑到李业诩身边,大声地报告道。
“依郑大将军令行事即可!”被打断思虑的李业诩回头命令道。
“是!大帅!”这名校尉行礼后即跑回去让旗兵回令。
校尉过去后一会,一名亲卫跑到李业诩身边报告道:“大帅,晚饭准备好了!请您进去用饭吧!”
船上传来饭菜的香味,船上的将士们晚饭也都准备好了,也将轮流用餐,今天大部时间在呆在船顶上的李业诩,也感觉到了饥饿,也即应声进了船舱。
第一个白天平安度过,李业诩也希望晚上,及接下来的几天也能如此顺利。
按此行进度,若方向不错的,从成山到熊津江口,也只要两三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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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发现敌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现敌情
一切都如李业诩的愿,第一个晚上,也是平安度过。
黄海也表现的很温驯,没有掀起大的波浪,在迎来海上朝阳的时候,夜间值守的将士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一个夜晚是如此的顺利就过去了。
睡了个安稳觉的李业诩,也是一大早起身,活动了一会手脚,即来到楼船的顶上,用望远镜察看四周的情况。
一轮朝阳从海平面上升起,稍起的雾色中,周围的战船都有些若隐若现。
战船上所有的军士都已经起身,夜间值勤的军士与和来接岗的在进行交接,一些军士由主官带领着在甲板是进行操练,整艘船看上去一派忙碌的景象。
值勤的军士们,也是隔一段时间,以灯光和旗语向邻舰传递命令或者通报情况,以使得各舰间的信息能在最短时间内传递而不出现中断。
看到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又没有异常的情况传来,李业诩心中甚是满意,这里一名亲卫过来,报告说早饭准备好了,让李业诩进去用餐。
李业诩进了自己的房间,正就着一碗热汤吃着馒头,一名传令的亲卫过来报告道:“大帅,旁舰来消息,说是刘仁轨将军求见!”
“让他过来!”李业诩抬头说道,也有些纳闷,一大早,这位以前的部下,此次大军前导舰队的指挥官,一大早有何事求见。
如今在海上不比6上,除非有很重大的事,不然不需亲自跑过来说事的。也想着刘仁轨此番过来,一定有重要的事要禀报,李业诩猜着还是关于战事布署上的。
大军的行动方案在出前就已经制定,各将的任务也都布置下去,若没有遇到什么突的情况,一般都不会改变的。
李业诩也三口两口将手中的馒头吃完,出了自己的舱室,来到楼船顶层。
晨雾中,一艘小艇往李业诩所乘坐的旗舰快而来,站在船中的,正是刘仁轨。
小艇行近,楼船上的军士放下绳索框,将刘仁轨拉了上来。
一会刘仁轨在一名亲卫的带领下,来到李业诩身边。
刘仁轨行了礼,并没说什么客套的话,即对李业诩道:“大帅,按估算,这一天一夜,我们已经行进了三百余里,按此行程,只须三天左右的时间,即可抵达百济海岸!”
“唔!有这么快吗?”李业诩闻之一愣,事先的估计,从成山出,日夜兼行的话,到达熊津江口的话也差不多要四到五天时间。
“风势正顺,使得我舰队的行进度快上很多,”刘仁轨抬头看着旗舰上那迎风飘舞的小旗道,“今日的风也是往东南偏东方向吹的,到午间,风势肯定还会增大,若风向不变,那我舰队今日行进的里程还可以更多!所以末将想将一些这两天所想的东西,告于大帅!”
刘仁轨是前军舰队的指挥官,若是与敌遭遇,当其冲的将是刘仁轨部。从出征前传回来的百济国内情况来看,在得知唐军将攻击百济后,百济王义慈派使者请求倭国支援,倭王也派出了近五百艘的战船,三万余名士兵,共同防守海岸,保卫泗沘城。而防守泗沘城的关键,就是不让唐军从熊津江一带登6,因此百济与倭国水师一道驻防在熊津江上下一带,计战船有一千两百多艘,是我军差不多两倍。
战船经熊津江是可以直接逆流行进到熊津城,若是能攻占熊津城,那将直接面对其北面的都城泗沘了,李业诩原先的布置,就是准备以水师船只在熊津江口将百济与倭国联军水师尽数歼灭,然后再以各近卫师登岸后,攻取熊津城,待下了熊津城后,即可以重兵围困泗沘城,在百济各地援军抵达前,攻取百济国都,那样百济将很快就可以被征服。
只是李业诩不知道刘仁轨经过几天思考后,又有什么新的提议。
“刘将军,你有什么想到的,都可以与本帅说!随我来,”李业诩示意刘仁轨跟着他到舱中,对着随军携带的沙盘说。
“是,大帅!”刘仁轨很拘束的样子,跟在后面进了李业诩那宽大的指挥舱室。
“大帅,末将觉得,百济与倭国联军既然知道我大军将渡海攻击,必将集结其水师大军在近海攻击我舰队,若能将我舰队消灭在海上,那对百济来说,则是最好的结果,我舰队远道而来,又不熟悉那一带的海况,百济水师可以依着其十分熟悉的海势,趁我立足未稳时对我舰队动攻击…”刘仁轨看着李业诩说道。
说着又觉得不过瘾,刘仁轨拿起沙盘边的一根棒,指着熊津江口说道:“百济人想必也知道,我大军攻击熊津江口一带是最好的选择,若能取得熊津江口,所行的大军能登岸,那我军强大的战力将对百济构成致使的威胁,其熊津城,泗沘城都在熊津江侧,距海也不远,将第一时间成为我大军的攻击目标,若其国都沦陷,百济将很快灭亡。所以末将认为,除熊津江江岸上,百济会布置重兵据守外,百济和倭国水师联军将会倾全力在熊津江口一带阻击我军,因其战船数量倍于我,有可能将一部战舰隐于附近的岛上,待战事开始后,会以这些战船对我舰队动突然的攻击。所以末将觉得,我前军需再加强力量,并分几队出击,利用我水师船大,攻击力强的特战,以一部与敌正面对阵,另遣一部以灵活机动的小船,阻拦这些突袭的敌舰,并伺机近距离攻击敌舰…”
李业诩眼光随着刘仁轨手上棒所指的移动,再听这番说辞,不禁皱起了眉头。
以李业诩事先的估计,百济和倭国水师联军,将会出海迎战我大军,因此事先的布置是以前军一部快行进,后军分两部从两侧行进,准备从断面几十里的海面上对敌进行攻击,争取在海上就将敌舰全部击沉。
只是军中虽然有情报人员送回来的海图,但那些海图都是比较粗糙的,只有海边一些较大的岛有标示,那些小的岛都没有标注出来。这些岛虽然小,在海图上无法标注出来,但实际上这些岛却可能并没那么小,至少有可能有几十个船身那般大,隐藏一些船只是完全有可能的,若不加以防备,那很有可能遭到敌人的偷袭。若是敌纵火船过来,我战船被敌点燃,那装备有手雷及弹药的船只很有可能就生爆炸,引起重大的伤亡,而且这样的损失有可能会是连锁生的。
这样的情况必须要避免。
李业诩作沉思了一会,对刘仁轨道:“本帅同意你的观点,加强前军舰队的力量,令刘伯英所率分舰队,归于你的前军中,由你指挥,在击溃敌水师的同时,严防敌船的偷袭,并派出侦探船只,待行进到离海岸几十里近时,前往熊津江口一带侦探情况,将所有大小岛屿的位置都报告!”
李业诩示意想开口的刘仁轨向不要说话,自己继续道:“我舰队控制好船,必须在上午时分抵达熊津口一带,不让敌有趁黑袭击的机会,争取在入夜前让各将士们登岸,占据地势,为我后续大军的登岸创造条件…”
李业诩猛喝一声:“来人!”
随着李业诩的猛喝,一名亲卫跑了进来,行礼后等待李业诩的命令。
李业诩将刚刚做出的决定重复了一遍,让这名亲卫将命令写下,并抄几份,令送到各指挥舰上。
“刘将军,此战无论如何一定要取得完全的胜利,此是我们攻击百济的第一步,若不能取胜,那我们将无法登6作战,征服百济将无从谈起!”
“是!大帅,末将拼尽全力,也会为大军创造登岸的机会的!”刘仁轨挺直身子,大声地应令道。
“好了,去做准备吧!”
“是,末将告退!”刘仁轨说着,并腿行了一礼,转身跑下了船楼,还是以绳索放下,乘来时的小艇回去——
又是一个薄雾的清晨,远征舰队依然在海上行进。
“大帅,据前军舰队传回来的情况,已经行至离百济海岸约七十里处!”传令的校尉跑到在楼船最高屋上面瞭望的李业诩身边报告道。
“传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李业诩命令道。
快靠近海岸了,这一带各种大小的海岛也多了起来,只是这些海岛都是些不大的岛,派出的侦探船都没有现百济水师的船只。
随着李业诩命令的下达,各层次行进的舰队,按原先的布置散开队形,稍减慢度往前行进。
坐阵前军舰队那艘最大的斗舰指挥作战的刘仁轨,在得到将抵达百济海岸的报告后,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绷紧了神经,举着望远镜,环看着周围的一切情况。
“报告将军,已经行至离百济海岸二十里,”一名军士跑过来向刘仁轨报告道。
其实不用军士的报告,刘仁轨从望远镜里,也大概能看出离海岸多少距离,海天相接处,已经有若隐若现的山头一样的东西出现,各种大小的海岛更是多了,对海况颇有经验的刘仁轨也知道,此是离海岸不远了。
熊津江口,因江水的连年冲刷,海底的各种礁石并不太多,并没有出现船只搁浅的情况,这也是舰队选择从熊津江口登6的原因之一。
“将军,前导舰现敌方舰只!”再次传来军士的急促报告声。
“各舰按战斗序列散开,准备战斗!”刘仁轨沉着地下达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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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熊津江口之战(上)
第一百六十章熊津江口之战
舰队已经行至熊津江口附近,海流情况也有改变了,因为有熊津江强大的水流入海,及百济海岸的影响,这一带的海流是从东往西南方向流了,对于唐军舰队来说,海流是侧逆向而来,而从江口一带冲过来的敌方战船,则是顺流,所幸海风还是往海岸吹的,这也使得张着帆的大唐水师战船能保持一定的度。
刘仁轨所率的前军舰队有战舰有一百五十艘,有四十艘装备火炮的斗舰,其他都是艨艟、走轲和海鹘,这三种船体较小的舰只没有装备火炮,但有专门为战船研制的船弩,及中小型抛石机,可以在两三百步的距离射弩箭,抛掷手雷。
刘仁轨所乘坐的指挥舰也是斗舰,每艘斗舰除了装备有五门火炮外,还有大中型抛石机,及船弩等武器,从武器配备上来说,在这个时代,斗舰是火力最强大的攻击舰只。
最大型的楼船主要用来运输各种辎重物资,行进在整个舰队的最中间,周围都有数量不少的各种舰只保护着,就似是运输舰只,并不直接参加战斗。
在刘仁轨的命令下达后,大唐水师前军舰队的战船都以一定的阵型散开来,形成一个断面近五里的行进序列,并以一部行动快的艨艟、走轲和海鹘游弋护卫在两侧,严防百济水师船只的偷袭。
在斗舰的前方,也有大量的艨艟、走轲和海鹘作护卫,以防敌舰冲到近处时进行攻击,以免敌舰对我方的斗舰构成威胁。
李业诩和郑仁泰的命令已经传来,让刘仁轨所率的前军攻击敌方战船,其余几部策应支持,争取一战将敌军水师全歼,并占领海岸,让近卫师将士能登岸。
得到李业诩授权的刘仁轨浑身都兴奋起来,这是他所单独指挥的第一场战役,而且是海战,一场大型的海战,若这一战取得胜利,那自己即可名扬军中。大唐军队在这些年里的征战中都是所向披靡的,但那都是6战,主导力量是骑兵,大型的海战还没有生过,这一战无论胜败都将载入史册。
一些杂念浮上来,刘仁轨拿着望远镜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也立即屏气,拍拍脑袋,冷静一下,再举起望远镜,一刻一停地查看着前方的情况,望远镜里,已经隐隐可见敌军的船只影子,而且影子越来越大。
敌军船只的度未减慢,也是以一定的战斗队形往大唐舰队中冲过来,从阵型上来看,敌方也是作出攻击姿态的。而在这时,刘仁轨却下命令,让舰队行进度减慢,并令所有炮舰转身。
随着刘仁轨的命令,所有战船的帆都落下,改由人力驱动,那些装有火炮的大型的斗舰都侧转身,以侧面对着敌舰来的方向。
刘仁轨的指挥舰也已经冲到前面去了,直接面对敌舰。
“敌舰主力在我前方约五里!战船约四百艘!”接到前方侦探艇传来的消息后,瞭望的军士大声地报告着,传话的军士同样大声地重复着,旗手将消息传报给邻近的舰只。
“敌舰在我前方约三里!战船约六百艘!”随着敌舰队的逼近,侦探到敌舰的情况也在随时变化着。
随着瞭望人员的报告,刘仁轨不断地出命令,所有战斗人员都已经在各自位置上就位,装炮手已经将第一枚炮弹装进炮膛里,边有另有一点炮手举着水把等待命令。
大唐军队中所有的将领们都不知道前面这是单独的百济水师,还是百济与倭国水师的联军,这是一场不宣而战但已经在预料中的遭遇战,无论前方是百济舰队,或者是百济和倭国的联军,甚至是基本不可能出现的新罗水师,出来阻击我大军的行进,都将遭到我舰队的打击。
敌方舰队船只密集的程度有些出乎刘仁轨的意外,也让他很是惊喜,如此密集的敌船,在我军火炮的射击下,势必伤害程度会非常的大。
我方侦探的几艘小艇已经高往回赶,敌方的舰只还在加追击那几艘我军派出的侦探船。
“敌舰已经临近我火炮射程,准备测距试射!”刘仁轨沉着地再下命令,望远镜依然举在眼前。
随着旗语兵将刘仁轨的命令传达,邻侧舰上的炮手指挥官猛地将手中的令旗挥下,大喝道:“放!”
随着两声巨大的响声,两枚炮弹一前一后地从最前面的斗舰火炮中射出去,同样一前一后落在敌舰稍前方的海面上,激起两道冲天的水柱。
这是用于测距的实心弹,射程远,以固定的仰角射击,有效射程在一千五百步左右。
“距离一千五百步,”主桅望斗里瞭望的校尉准确地报告敌舰的距离。
敌方舰队对于前方出现的两个巨大水柱似并没太在意,舰队以密集的战斗阵型向我舰队冲过来。
两炮以不同射角射出炮弹,以炮弹的射程估计敌方船只离我船的距离,在没有现代测距手段下,是炮兵测距的一个较精确手段。实心弹除了测距用外,以其强大的冲击力,还可击毁敌方坚固的掩体和船只,只是与敌军密集的舰只遭遇,且舰只都是以木头制造,开花弹的打击效果更佳。
“敌军已经进入射程,攻击开始,火炮射!”刘仁轨举起大拇指,以李业诩所授的方法,目视估距,敌舰已经行进到一千步以内,正好进入我舰队火炮的射程。
“轰!轰…”连续的巨响从各舰上传来,随着火炮炮筒口冒出的黑烟和火花,呼啸声中,炮弹飞向敌方舰队阵中。
每艘战舰上的火炮都是轮流射的,而且在战前都有严令不得在同一时间射,目的就是防止火炮强大的后坐力,对船体造成伤害。
随着一声声的爆炸巨响,好多个冲天的水柱先后在敌舰阵中突然出现,这是没有击中目标的炮弹落在了敌舰中间的海中,击起的水柱,而在冲天水柱腾起的同时,也有一些敌方舰只被击中。
巨大的爆炸声和闪起的火光中,从这些被击中的舰船上飞起许多东西,包括人和物件,船体也冒起了火花,继尔燃起大火,船只歪倒在一边,一些遭到多枚炮弹攻击的船体则当场解体,变成一堆废木头散在海上,一些露面海面的上木板还在燃烧着大火。
接着又不断地有炮弹落下,被炮弹击中的敌舰不是当场被炸解体,即是燃起大火。敌军的舰只相对与大唐水师的舰只,个头上要小很多,大部分只有斗舰的一半大小,大型的舰只只是少数,那些小型的舰只遭到一枚炮弹正中的轰击后,即差不多被完全破坏了,那些大型的舰只,也会严重的受损。敌军大型的战船本就不多,因其目标较大,有几艘同时遭到了几艘斗舰射出的炮弹轰击,刘仁轨的望远镜里,清晰地看到一艘大型的敌军舰只被三枚炮弹同时击中,当场被炸解体,船上的敌军士兵被抛入海中,胡乱挣扎着。
随着火炮的不断攻击,海面上飘荡着火炮射和炮弹爆炸产生的黑色浓烟,一时间,海面上都变得有些氤氲不清的样子了。
“刘仁轨好样的!”在舰队后侧高大的楼船上举着望远镜察看战况的李业诩兴奋地大叫着。
因隔得远,李业诩无法看得很清楚敌舰具体受损情况,但从那敌舰船体裂解、许多船体燃起大火的情景上可以看出,火炮第一次用于海战,甚至可以说第一次用于战争中,所取得的效果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对敌打击效果不是其他冷兵器可以比的,特别是对船体这样较大型又比较脆弱的建筑物。
“打得太好了,”同样举着望远镜察看情况的刘仁轨也很是兴奋在狂叫着,就只差拍大腿叫好了,那些在抛石机及船弩前准备战斗的水师官兵们也都欢呼大叫着,为自己的舰队如此的打击效果叫好。
以望远镜中所看到的效果,敌方已经有数十艘舰只遭到了灭顶之灾,不是被击沉,即是遭到重创,只是让刘仁轨稍稍不满意的是,火炮的命中率与训练时候相比,那是差的太远了,实战中火炮的命中率只有不到十之三四,几百枚炮弹射出去,被击中的敌船还未过百,而训练中将士们火炮的命中率可在达到十之七八。
但这样的战果还是让刘仁轨很是兴奋,应该知道,此时敌舰还在离我舰队约七百到一千步距离,敌军的舰载兵器还未能对我舰队实施攻击行动,我军就已经重创了敌舰。
斗舰前方的各种轻型舰船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在火炮再攻击几轮后,残存的敌舰冲到面前或者败退时,就是他们从攻击或者追击时候,看如此情况,能冲到我舰队面前的敌舰已经不会很多,而敌舰队再冲近,我火炮的命中率还会增加,这些暂时作护卫的轻型舰只的指挥官们都做着追击的准备了。
敌方舰队明显被这样远距离威力巨大的打击吓懵了,原本有序的行进的舰只一片混乱,一些舰只竟然相互撞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大唐舰队中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器,这些武器是什么,为何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打到他们,威力又是这么大,可以直接将战船炸解体。
见敌舰阵中乱成一片,刘仁轨果断地命令继续进行打击,炮弹带着呼啸声,往敌军舰队中飞去…
[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