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六章 会有好戏看了
“报告头人,李大将军来访,”鸿胪寺驿馆内,回纥人住处,一名使团成员快步跑进婆闰的房间,报告道。
“哦,快迎接!”正在与曼苏商量事儿的婆闰一下子站起了身,快步往屋外走,也不顾一旁神色脸上腾起红晕的曼苏。
曼苏见婆闰出了屋,也只得跟了出去,她对李业诩亲自到驿馆来看她很是意外,也很是惊喜,想着李业诩也一定知道了皇帝将赐婚的事,才会到驿馆来看她,也想着可以将这几天所查到的事儿告诉李业诩,原本沉重的心里也有些变得轻松了。
曼苏出屋时,李业诩已经在婆闰陪同下进了院子,李业诩身后还有几名忠实的亲卫。
曼苏心里虽然还是有些羞涩感,却也大胆地看着李业诩,倒把李业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旁的婆闰眼神也有些古怪。
“大将军,快请坐,多谢大将军到驿馆来看望我们,”婆闰吩咐手下接过李业诩亲卫手中的礼物,并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赶出了屋。
李业诩也只让李成一人站在身边,其他几名亲卫都在屋外守着。
“听皇上说,副都督和曼苏姑娘过几日就要回安北了,今日特来看望一下,”李业诩入座后,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皇上是准备让我们归去了,如今其他各部落头人都已经往安北回,我们回纥使团是最后一个了,”婆闰也是正襟危坐,眼睛稍看着前方地回道。
虽然已经知道皇帝将自己的妹妹赐婚于李业诩,但婆闰对李业诩这位令安北各部落闻风丧胆的唐军将领,还是打心底的忌惮,在李业诩面前非常的拘谨,何况皇帝赐婚的诏命还未下达,婆闰也不敢套近乎。
“待你们启程时,本将将奉皇命,送你们出长安界,”李业诩看看婆闰,又看看站在稍远一些地方,没有说话的曼苏。
“不敢劳大将军来送,”婆闰很是意外,其他使团归去时,除了鸿胪寺官员到驿馆处送行外,没有另外的官员来,他们回纥使团回去时,却有李业诩这个身居高位的特卫大将军来送行,回纥使团受到礼待程度,自非一般,这也让婆闰有些自傲感。
“此是皇命,本将也不敢不尊,”李业诩淡淡地笑笑,皇帝赐婚的诏命没有下达,他也不将此点破,所说的一切都还是公事公办。
李业诩看向曼苏时,却见曼苏对他使着神色,李业诩也只是报一个轻松的笑容,表示明白曼苏的意思。
“那多谢大将军,也感谢皇帝陛下的恩典…”婆闰站起来施礼道。
李业诩拱手还了礼,回道:“皇上希望副都督回安北后,能勤勉做事,为我大唐边疆安定做出贡献,”稍停了一下,加重语气继续说道:“安北初定,各都督府新立,难免会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生,还要副都督多加留意和防备,避免出现意外…右武卫军新设立,也将在回纥及其他部落中募兵,也请副都督配合…”
“大将军所嘱之事,在下一定牢记并遵行!”婆闰再次站起来,挺直抱拳应道。婆闰知道,李业诩所说的,也肯定是皇帝的意思,当日皇帝没有对他们直说,而是由李业诩来说这话,意思更非一般。李业诩率军平定漠北,逼迫铁勒诸部都来归降,即使只是李业诩号令之事,诸铁勒部都莫敢不从的,今日这番说辞,婆闰如何不知道其中的份量。
“好了,本将也不叨唠,告辞了,”李业诩站起身,抱拳道。
“大将军慢走,”婆闰赶紧还礼。
一旁的曼苏见李业诩不和她说什么,也不问什么,心内大急,忍不住出声唤道:“大将军…”
“哦,本将还有一事差点忘记了,”李业诩似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拍拍脑袋说道,“本将夫人想请曼苏姑娘过府去叨絮几句,还请移驾一见…”李业诩说着对曼苏也稍作了礼,似笑非笑地看着曼苏。
“即如此,妹妹,你就跟着大将军一道去吧,”李业诩如此说,婆闰如何会不明白意思。
“那哥哥,我跟大将军去了,”曼苏脸上泛着喜悦的神色,“大将军请稍候,曼苏去一下就来,”说着欢快地跟着跑出了屋。
见曼苏出屋,李业诩又吩咐了婆闰要注意的事儿,特别是注意与乌纥所统那部的协调,婆闰只是应诺着答应。
“大将军,我好了!”一会曼苏跑进来,对李业诩说道。
李业诩看着,曼苏都过去精心打扮了一番,也换了身汉服,连头上的饰物也都换成汉人女子所用之物,以投以一个赞赏的笑容。
一行人出了驿馆,李业诩指着驿馆外一匹高大的青马说道:“曼苏,此马是我骑的那匹青骓配种所产的马,今赠于你,希望能伴着你安全回到安北,再来长安…”
青骓是一匹雄马,跟随李业诩也多年了,如今也已经过了盛年时候,李业诩在出征回来后,也换了一匹马,是青骓与其他几匹李世民赏赐的良种母马配种所生其中最健壮的一匹。青骓配种所生的马匹有近十匹了,除李成和李万也各换一匹外,其他的都还闲着,李业诩把一匹外形与青骓无多大区别的高大青马送给曼苏骑,当作一份礼物。
“多谢大将军赠马,”曼苏感激地看了李业诩一眼。曼苏原本想骑自己的马去,见李业诩赠马,也舍了自己的那匹黄马,往这匹大青马走过去。心里很是感动,李业诩这是公然表示情意,如何不让少女的心飘荡起来?
只是这马性子还比较烈,虽然边上有一名饲养的家人牵着,但曼苏接近了,还是扬起蹄,想踢她,在那名家人数次威严的喝令下,才不情愿地让曼苏骑上。几名曼苏的随从也上了马,跟在大队人马后面,往李业诩府上而去。
郑燕等人知道李业诩去回纥驿馆中探访,曼苏也将随李业诩到府上来,因此带着其他几位姐妹都在前厅候着。
看到曼苏随着李业诩进来,郑燕对其他几位使了个眼色,堆着笑脸迎了上去,“不知妹妹今日到府中来,姐姐都未曾出来迎接…还请见谅!”
如此阵势把曼苏吓了一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望了李业诩一眼后,也忙回了个大礼,又对颜如冰等几个也行了礼:“几位姐姐莫如此,折煞妹妹了…”说完后脸上已经满是红晕,明白李业诩的这些妻妾都已经知道皇帝将赐婚的事。
李业诩笑吟吟地看着一堆女人们在演戏。
郑燕还是皮笑肉不笑地拉着曼苏的手道:“妹妹不要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几个都是你的姐妹,莫如此见外,只是府上的一些事儿,你也要熟悉一下…”
“妹妹一直呆在漠北草原上,府里的礼节还真不清楚,有失礼地方,还请几位姐姐莫见怪,也请姐姐们多指教!”曼苏这些日子已经想了很多事儿,包括进李业诩府上该如何做,也努力改掉一些草原上原本不注重礼仪的地方,以免被人耻笑。
“那姐姐到时就不客气了,府中的规矩所有的人都是要遵守的,不然…”郑燕拉着曼苏的手,眼睛却看着其他地方。
“咳…”李业诩干咳了一下,提醒郑燕摆足架势,也该收场了。
郑燕横了李业诩一眼,也放开拉着曼苏的手,招呼颜如冰等人道:“好了,我们几个也去吧,不打扰你们说事了…”
曼苏也忙行了礼,看着郑燕等人离去,又有些委屈地看着李业诩。
“曼苏,夫人已经接纳你了,”李业诩笑着道,这个爱吃醋的郑燕,还是违心地做了一个主母应该做的事,没有违李业诩的意,“随我来吧!”
李业诩说着往书房而去,曼苏也忙紧跟着李业诩后面走去。
“曼苏,听说你有重要事儿要与我说?!”进了。
“是,大将军,曼苏这段时间使了一些手段,终于从列宗那里探到一些消息,列宗前些日子确实偷偷出去,和一名唤作长孙涣的人接触过!”在李业诩房内,没有其他人了,曼苏才终于恢复正常,想到了要说的正事。
“他们具体说些什么事儿?!”
“据列宗交待,他从另外人那里知道,朝中有大臣弹劾大将军与我回纥有勾结,恰巧长孙府上也想借机将你打倒…因此他们就联系上了,长孙府上的人希望列宗提供人证物证,交给他们…”
“果真如此,”李业诩恨恨地说道,想不到长孙无忌果然这么无耻,想以这样莫须有的罪名,陷害自己,想着自己与长孙无忌并无太大的利害冲突,最多是将长孙涣抓起来揍了一顿而已,用得着如此吗?
“大将军,曼苏一直为你担心呢!”曼苏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
“没事,皇上已经将一切查明了,如今都已经还我清白了,”李业诩摇着头说道,略想了一下,看着曼苏问道:“那他们后来为什么停止了活动?”
“据列宗说,是长孙府上叫他不要再弄这些东西了,说是已经没用了…”
李业诩心中一跳,又想到一个问题,“列宗此人如今可还在驿馆内?”
曼苏见李业诩问的如此终凝重,神色也是很紧张地说道:“自被我严问后,也一直派人将他看管起来,不许他出驿馆一步…”
“我会使几人到驿馆中保护你们,千万不要让列宗出现意外!”
“曼苏明白!”
听曼苏如此说,李业诩松了一口气,长孙无忌如此,他一定要还击了,接下来很可能有好戏看了…V
第一百十七章 故人有约
“大将军,您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见李业诩紧皱着眉头,曼苏不无担心地说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李业诩如此神情严肃的样子,不免心里有些揪着,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你不要担心,我怎么会有事?”李业诩看着曼苏露出一个亲切平和的笑容。
这笑容很灿烂,使得李业诩英俊的脸显得很加的俊美,有些慑人心魄,让曼苏看了呆在那里,只觉得头有些眩晕,心儿怦怦乱跳。这是她所感觉到李业诩最真诚亲切的笑容,是不同于以往各种场合见到的笑容,这种笑容只有亲密的人儿间才会流露出来的。
虽然曼苏知道皇帝将赐婚,自己能嫁入李业诩府上,而且与李业诩也已经有了亲密的关系,但这些还是让曼苏没有安全感,总感觉一切没有能力把握。关键还是曼苏觉得自己是个异族的女子,而且还是个被迫归降的部落头人的女儿,身份上不能与李业诩相配,而且自认识李业诩以来,这名唐军的主帅对她而言,都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难以亲近那种感觉,甚至当日在灵州与李业诩有了夫妻之实,李业诩也有了承诺后,曼苏都患得患失。
还有今日,两人都知道皇帝即将赐婚,但李业诩和曼苏说的,都还是一些事关重大的事,没有任何亲密的话语和举动,让曼苏有些怅然。
现在看到李业诩对她露出这般温柔的笑容,还对她说不要担心,让曼苏徒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眼前的李业诩,已经脱去了作为一名大唐将军的威严,让曼苏感到亲切。而这份亲切又让曼苏生出另一般情节来,两人身处一室中,距离如此的近,让她莫名地紧张起来,心里也有些期望。
感情的东西就是这么奇妙,一些人可以在一眼之间爱上一个人,也可以因为一个表情或者一个笑容,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让感情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曼苏此时就有类似的感觉,因为李业诩的这个笑容,将以前的所有东西都升华了,她已经彻底沉沦进去,那份爱恋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述。
“大将军,可是…曼苏还是放心不下,想…一直陪在将军边上,不想回到安北了…”曼苏清澈的眼睛看着李业诩,在李业诩眼神的注视下,又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那可是你自己提议要回去的,皇上都允了,谁能改变?况且我又不会逃走,你不必如此心急…”李业诩脸带微笑,有些打趣地说道。
听李业诩这样说,曼苏出奇的没有脸红,而是大胆地看着李业诩,“大将军在取笑曼苏…曼苏已经是将军的人了…你还…”
“既然曼苏是大将军的人了,那你还称我大将军吗?该换个称呼了…”李业诩脸上有戏谑的笑容。
“那我叫你什么?”曼苏有些傻眼,她还真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未来的丈夫。
“哦!啊…”李业诩有些被噎着,这曼苏还真的率真可爱,这话也问得出口,“算了,随便你怎么叫…”李业诩眼光从曼苏肩膀后面看过去,隐隐地感觉到窗外好像有偷听的人,心里在笑,也只得对曼苏说道,“好了,我们出去吧,一会我使人送你回驿馆,待你们启程时,我会来送行的…”
这书房是李业诩改造过的,在里面说话,外面根本听不到,想必是什么人儿放心不下,或者好奇,想来偷听,但如何听得到!?
李业诩说着,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去打开房门,曼苏有些失望地跟着走了出去,她原本期望着李业诩给她一点亲密的表示,来一个拥抱什么的,但是没有。
“祖父,您说这事如何处置好?”李业诩在使人送曼苏回驿馆后,即往李靖府上去问对策,这事牵系太大了,李业诩必须得要得到李靖的主意后,才敢行事。
“只以一个回纥人的供词,基本没有大的用处,”李靖听了淡淡地说道,“你若想以此回纥人作为突破口,扳倒长孙无忌,那是白日做梦…老夫警告你,不得轻举妄动!”
对李业诩所说的这些事,李靖并没太多的意外,李业诩在这些年中立下如此多的战功,令天下震惊,群臣叹服,也因此得到皇帝李世民的宠信,并居以高位,在朝中影响力日增,甚至连太子都与李业诩表示亲近,这些都会让长孙无忌感到威胁,产生嫉恨。
李靖也知道,即使如此,若是与长孙无忌正面冲突,无论他们祖孙俩在作战中立下再多的战功,皇帝都是会下意识地支持长孙无忌的,毕竟长孙无忌是跟随李世民打天下的,立下的功劳数不胜数,而且还亲自策划并参与了玄武门兵变,李世民即使只是为了安抚那些秦府旧臣们,也会偏向长孙无忌的,更别说长孙无忌是外戚,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若真的与长孙无忌起正面冲突,那结局会如何,李靖不敢想。
但眼看自己的宝贝孙儿数次遭到长孙无忌这样的陷害,却又心不甘。
“可是,祖父,我们就任长孙无忌如此吗?”李业诩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即使那名回纥人承认是与长孙涣密谋什么,长孙无忌不承认,长孙涣不承认,你又能奈何得了他们?除非…”李靖说着停下了话语。
“祖父,孙儿明白了…”李业诩已经想到了一点,恍然大悟。
“即使你想那样做,也不能亲自出手,要交予其他人之手,明白吗?”李靖瞪着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不能留下任何能授人以柄的证据…”
“孙儿明白,”李业诩很是兴奋地站了起来,李靖已经明白他所打算做的事,而且没反对,那看起来李靖也已经对长孙无忌所做的有些忍无可忍了。
“这事你要做的缜密,万一不行,马上收手,”李靖再次严厉地说道。
“是!祖父!”
“好了,不说这事了,老夫相信你有手段,你小子,唉…”李靖长叹了一口气。为这孙儿所操心的事,甚至比他自己在朝堂上时候还要多,一些事儿让李靖放心不下,一些却让他有些得意,“你房中那么多女人了,什么时候会满足?如今还弄个回纥女子来…”
“祖父,这可是皇后赐婚的…”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皇上这是为你做掩饰,他只是觉得你还有大用处,舍不得毁了你…”李靖与年龄有些不相称,精光四射的眼神看着李业诩。
“孙儿也知道,皇上这是想以孙儿与回纥的联姻,巩固对安北的统治,同时也替孙儿挽回名声!”李业诩有些惭愧,同时也感到温暖,李靖对他的这份爱,是没有人可以替代的。
“你知道就好,下次做事多用用脑子!”李靖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着,脸上也有些倦意出现。
“祖父,您累了吧?”李业诩小心地问道。
“唔,你还有事?”李靖喝了口茶,问道。
“皇上当日与孙儿说,想请你去任这个军事学院祭酒…”
“老夫这一把年纪了,即使想当这个祭酒,也是吃不消了,昨天我已经上了个折子,与皇上说明此意了!”李靖淡淡地说道。他已经为军事学院的建议做了不少事儿,如今李业诩已经回来,正是可以休息的时候了,待以后学院招收学员后,抽空去讲几次课就行了,任什么职务,也是没精力更是没兴趣。
“那孙儿猜皇上可能会自任祭酒职,”李业诩想到当日他与李世民所说的话。
“不会的,皇上最多挂个名誉的职,具体的事务他如何有空来管,”李靖笑笑道,“老夫已经知道将是由何人任此职了!”
看到李靖这样笑着看着自己,李业诩也有些明白过来,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祖父,你说是谁?”
“到时你自会知道!”李靖并未明说。
第二日一早,李业诩特卫军营转了一圈,吩咐苏定芳一些事儿,要苏定芳全面负责起第一卫军的军务来,他这段时间都不一定有时间来军营中处理事务。
苏定芳也明白李业诩的意思,对李业诩说,军中一切事儿他都会料理清楚的,让李业诩放心。
李业诩察看了一番将士们的训练情况,也满意地离去,带着亲卫们回城。
到府中已经是下午了,刚下马进府,还未进前厅,管家李年就迎上来,身边还有一脸孔陌生的人儿,李年指着这人对李业诩说道:“少爷,有人找您!”
这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人儿对李业诩施了一礼,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给李业诩,恭恭敬敬地说道:“大将军,这是我家主人给您的信,嘱小的亲手交到你手上…”
李业诩注视了这人儿一会,却还是认不出是什么地方的人,也接过信,却并未立即打开来看。
这名陌生人也似并不在意,向李业诩再施了一礼后,即告辞离去,李年也向李业诩行了礼,自去忙事儿。
郑燕等妻妾都带着那些小儿们在后院玩,李业诩也未理会上来问候的下人,直接进了书房,拆开密封着的信,打开一看,信笺上是一手娟秀的字体,看内容就知道是何人所写。
李业诩稍想了一下,即点火将信烧了,出门唤过李成,“带上几人,装扮一下,待天黑后跟我出门…”V
第一百十八章 我不允许任何人陷害你
位于东市近的宁香楼,是长安叫得响名号的酒楼,因其酒菜俱佳,吸引了大批的食客来此光顾。
宁香楼背倚着一条小河而建,从临河的窗子里望出去,蜿蜒的小河从窗下流过去,还有各种花木种着,和着各色的亮光,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正是夜幕降临时分,楼下大堂里,用餐的食客们络绎不绝,几乎座无虚席。跑堂小二的吆喝声,食客们的喧哗声交汇在一起,有些似闹市般。
与大堂热闹的情景不同的是,三楼尽头的一些包房,却无任何动静,如此做生意的黄金时刻,却没接待客人。
临水的一个雅间里,一青衣小帽打扮的俊秀男子正坐在胡凳上,神色紧张地看着紧关着的门,时不是站起身转几个圈,转一会儿后,又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盯着门,耳朵也留神倾听外面的脚步声,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这是一个最边上的包房,门外有好多的人守着,邻近的几个包房都被有接待食客,没有热闹声传来,外面偶尔有的脚步声,在屋内都可以清晰听到。
只是期待的脚步声一直没出现,已经等了好一会了,约的人还没来。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漫长,特别是多年来一直思慕的人儿,虽然说刚刚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这屋内的人却感觉似好几个时辰那么长。
屋内的这名俊秀男子精神全部集中于屋外的脚步声,还有紧闭着的门,与门一样关着的窗户什么时候被打开,一个人儿悄悄潜进来也不知道。
潜进来的人轻轻地关上窗户,掀去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头罩,理了理稍有些零乱的头,然后蹑步慢慢地过去,走到这名坐着的俊秀男子侧边上,开口叫道:“公主…”声音很轻,但屋内的人肯定能听到。
心神有些不安的这名一直呆在屋内的男子,也似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刚想转过头来看,乍听到这声音从身侧出来,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想张口叫喊。
只是没等这人出声音,偷偷溜进来的这名男子已经快步到面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还是轻声地说道:“公主,是我…”
屋内的这名俊秀男子正是长乐公主所扮,进来的是李业诩。李业诩不想出什么纰漏,被人察觉行踪,也没有过满是食客的大堂,直接从邻侧的一个屋子里过来,趁着夜色的掩护,捅开关着的窗户,在屋内的长乐没察觉间,就进了屋里。
前些日子趁夜去了一次鸿胪寺的驿馆,今日又来到酒楼,只是目的却似差不多,都是与一女子相会,差不多都可以成为**专业户了,这让李业诩感觉有些别扭,也觉得大大的不妥当,若让人知道了,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被吓得不轻的长乐一时反应不过来,被李业诩捂着嘴巴也不知道挣扎,一双大眼睛有些翻白,看着李业诩,没了任何反应,身子还倒在李业诩的怀里。
“公主,没吓着你吧?”李业诩有些自责自己的冒失,应该先与长乐说一声,这样才不会让人家受到惊吓。若此时有人进来,长乐这副样子,那如何是好。
长乐终于听到了李业诩的呼唤,张张嘴巴,感觉到的李业诩也忙放开捂着长乐嘴巴的手。
“李公子,你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长乐公主有些回过神来,有些白的脸上出现了点红晕,眼睛也变得灵动起来,轻声地问道,只是身子还是依在李业诩身上。
李业诩虽然作了装扮,面目已经与平时完全的不同了,但那眼神,长乐公主还是很熟悉的,还有李业诩的声音,因此在李业诩出声后,也明白这个相貌大不一样的人儿就是李业诩。
“公主,”李业诩尴尬地再叫了声,这姿势有些太过于暧昧。
长乐公主这才反应过来,坐直了身子,又似想到什么,走过去,打开门,对守在门外的人吩咐了一会,再折回身,关上门,并上了门闩,再重新走回李业诩身边,仰着头看着李业诩:“没有人会来打扰了…”
李业诩在进来前,已经仔细地查看过这边上的情况,知道除了一些长乐公主的侍卫和婢女外,没有其他人,但还是问道,“公主到这里来约见在下,就不怕被人知道吗?”
长乐惊奇于李业诩的一身灰色夜行装扮,听李业诩如此问,也婉尔一笑道:“今日我过来查帐,这几个月觉这个酒楼出入账有些不正常…”
听长乐说了,李业诩才知道,原来这个长乐公主名下的产业,是她最注以心血的,除派了亲信人儿管理外,一些事儿都亲自掌管,常过来对一下账目,今日过来,也并不会让人觉得异常。
“那就好!”李业诩舒了口气,虽然如此,他也早已经有撤退的路线和方法计划好了,李成和李万也坐好接应的准备。
“公子是如何进来的?”长乐公主再次表示了自己的疑问。
“我会飞檐走壁的,什么地方都难不倒我!”李业诩笑着说道,这进出的方法如何能说与长乐公主听。
“那我的公主府呢,你也能进来?”长乐公主好奇地问道,一出口觉这话大有语病,脸上飞起了红晕。
“在下如何敢进公主府邸,那样我小命都要不保了,”李业诩装作没听明白长乐的话,笑着说道。
“丽质知道公子身手很不错,这世上没有你办不到的事!”长乐想起自己刚刚的话,心里竟然是有些怦怦乱跳,还真的希望一些事儿生。
“公主过奖了,一些公主能做到的事,在下就做不到,就如今日公主要说的事!”李业诩还是笑笑道,“不知公主今日约我来,有何重要事儿?”
李业诩知道今日长乐公主约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当日在宫中时候也曾说过,今日的信中也如此说了,见长乐说起,也即问道。
“如今还真有一些事儿你不知道…”长乐狡黠地一笑,接着又换了副表情,有些神情低落地说道,“丽质也听说了前些日子公子在朝中遭到人弹劾的事儿,这段时间也在长孙府上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早就想告知公子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公主听到什么事儿?”李业诩来了兴致。
“丽质知道长孙父子一直忌恨公子,也一直留着神儿,前些日子,丽质得到报告,说是长孙父子,准备趁朝中官员弹劾公子在出征时与回纥女子有私情时,做一些文章,诬公子与回纥人勾结。长孙冲让在鸿胪寺的亲信,在回纥使团内部寻找可以替他们做事的人儿,还终于给他们找到了…”长乐公主神情凝重地说着,把李业诩所知道和不知道的事儿都说了出来。
原来第十三近卫师中两将在酒醉后胡语,说回纥女子曼苏常出入主帅李业诩的营帐,这名回纥女子会不会被主帅收服了,本是酒后将士们中间开开玩笑的话,但却被一有心人儿告知到长孙无忌那里。
在一向与长孙无忌保持亲密关系,并得到长孙无忌提携的李君羡到长孙府中拜访,和长孙无忌说起征战的经过时,在长孙无忌的问询下,也把这事说了出来,长孙无忌在对李业诩有深仇大恨般痛恨的儿子长孙冲和长孙涣鼓动下,也准备到回纥使团中找人,用重金利诱其作证,诬陷李业诩。
长孙冲如今任宗正寺少卿职,本与鸿胪寺官员来往甚密,鸿胪寺一少卿原本就是长孙无忌的亲信,并与长孙冲交情极好,竟也给他们物色到了本就心怀不轨的列宗,也就有了长孙涣与列宗接触的事。
李业诩听了很是意外,原来列宗当日到长孙府上递交什么东西并不是次接触,他们都已经通过其他人有了密谋,这事已方人员却没侦探到,让李业诩有冒冷汗的感觉。
“只是他们为什么最后停止了?”李业诩非常疑惑,若他们伪制了人证物证,不应该就此罢休的。
“当时我知道太子哥哥在调查这事,也把一些事儿和太子哥哥说了,想必长孙父子俩他知道这事了,所以他们也就停手了…”长乐公主骄傲地说道。
李业诩不知道,长乐公主在知道此事后,急得不行,也进宫与她的父皇和母后都哀求过,说李业诩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并且与长孙皇后也隐隐地提及了长孙父子的事,最后一切终于不了了之,李业诩没有被定罪,重新获得封赏,长乐公主为阻止了自己的丈夫和公公密谋诬害李业诩而沾沾自喜。
“公主是如何知道他们在密谋这事的?”李业诩终于问出了这个心中最大的疑问。
“长孙冲的事儿,一直有人向我回报,”长乐似有些神情黯淡地说道,“我还知道他与你争抢颜如冰的事…”
“这…”长乐也说起这事,让李业诩很是尴尬。
“我手上还有一点他们密谋的证据,今日交给你,有可能会有用处!”长乐走进里屋,拿出一个小包裹,交给李业诩。
李业诩对长乐将长孙无忌父子的事都告诉他,而且还交给一些证物,很是不解。一个是她的亲舅舅,又是公公,一个是丈夫啊,说得难听一点,那就出卖家族利益的大逆之事,当下问道:“公主,你为何如此?”
李业诩虽然对长乐如此冒失的行为有些难以接受与认同,但还是感激于她为自己所做的事。
“我自有这样做的理由,一些事儿我不能和你说,”长乐公主看着李业诩幽幽地说道,“但我不允许任何人陷害你…”V
第一百十九章 大唐军事学院祭酒
李业诩也不好再问长乐公主什么原因,将那个小包裹放在怀里,想了一下又问道:“公主,在下想问一下,你父皇的后宫中有没有一位姓武,名叫媚娘或者什么名的才人,是原利州都督武士彠的女儿…”
“姓武的才人?”长乐公主皱着眉看了李业诩一会,很是不解地问道,“你打听这做什么?”
“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李业诩回答的也很直接,“但我很想知道有没有这个人…”
“我也不知道,”长乐公主叹了口气,“这些年丽质虽然时常进宫,也只是过去陪父皇和母后聊些话儿,宫中的事,并不太知晓,至于父皇收了什么武姓的才人,更是无从知晓,不过母后一定知道的…”
“那公主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李业诩口气中有些恳求的味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长乐说着,满怀期望地看着李业诩,眼神中勇敢又有一些羞涩。
“什么条件?”李业诩有些警觉地问道。
“你先说愿不愿意答应!”长乐的话语中似有些颤抖。
“好,我答应你!”
“你以后不要唤我公主,就称我一声丽质…”长乐脸上飞起红晕,“还有…”
李业诩目瞪口呆地听着长乐公主所说的,这分明不是一个条件,而是好多个,一些太难做到了…
李业诩回到府上后,打开长乐交给的包裹,竟然是一份不知谁人书写的关于他与回纥人勾结的证据,最后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
李业诩更是疑惑,如此机密的东西,怎么会落到长乐手上?
这个李世民最疼爱的女儿,如何有这么大能耐?能探听到长孙无忌他们所密谋的事儿,还能得到这么重要的东西,李业诩不得其解——
“我说夫人们,今日为夫有事儿与你们说!”朝会结束,李业诩回到府上,即将妻妾们召集起来,商议事情。
“郎君,又有什么重要事情?”已经对李业诩口中要说什么事儿很是担心的郑燕,脸色紧张地问道。
李业诩说的重要事儿,一个是要出征长时间不能回家,让她们难以接受;再一个是李业诩如前些天告诉他们一样的,要再娶一个女子入府来,郑燕生怕李业诩又说这类似的事,惊怕的脸色都有些白。
“我已经向皇上建议,从乐坊挑选了一些男女伎者,以军歌排一支舞,待军事学院宣布组建时,进行一次表演,以震军威,让皇上和朝中官员们见识一下…”李业诩露出个古怪的笑容,神情轻松地说道:“我向皇上建议,由冰儿来指导,排演这舞,你们觉得如何?”
组建军事学院的诏令即将下达,李业诩想在学院正式开学之时以军歌排一场舞。制造气势,已经提到李世民的同意。
“这…”众妻妾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李业诩竟然让自己府中的妾室,去执行排练一场军舞的任务。
“郎君,这可以吗?”郑燕迟疑地问道,李业诩所说的是她所担心的两件事之外,让她松了口气,但让颜如冰出去做事,这不符合常理的事,又让她很是纳闷。
“郎君,妾身如何能担排演军舞之重任!”颜如冰在听了李业诩所说后,已经涨红了脸,她想不到谱了大唐军队军歌后,李业诩又让她去排演军舞。虽然说起来排舞这是她最擅长的事,但如今已经入李业诩房中,成了李业诩的妾室,再没有重操旧业,去排演舞蹈的必要。
而且如此重任,如何能交给她这样一个女子,宫中乐坊能者不少,肯定有人比她做的更好。
“冰儿,当日看了你排演的那一场军舞后,为夫可是念念不忘!”李业诩得意洋洋地说着,待感觉到郑燕有些酸意的目光后,似才有些醒悟过来,有些尴尬地转换话题,“你在那里都可以排出一场气势那么大的舞蹈,乐坊中挑选的人,应该能排得更好…”
“郎君啊,冰儿妹妹这样出去做事,你可知道会损你的名头的!”郑燕警告道,“而且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伎乐还是低贱的行业,从业者都是身份低微的男女,以李业诩如此朝中高官,让自己的妾身去排舞,郑燕想不明白李业诩是如何想的。
“此事与你想的不一般,此是兵部下令进行排演的,并由为夫总策划,为夫可是想排得好些,省得失面子,冰儿的伎艺我是知道的,想着一定不会让人失望的!”李业诩不理会郑燕的担心,“我为夫陪着冰儿,哪会出什么闪失!”
颜如冰看了看李业诩,又有些乞求地看着郑燕,说道,“若是替郎君分忧,那妾身可是不敢推辞!”
一向极爱歌舞的颜如冰,自进了府后,已经不大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有些怅然若失,如今听到有这个机会,而且还是官方组织的,并由李业诩负责,如何不想去试试,有李业诩陪着做事,正是她最高兴的。
“既然是郎君决定的事,冰儿妹妹也同意,那妾身也没意见,只是你要保护好冰儿妹妹,万一过些日子有了身子…”郑燕威胁道。
刚刚这两天,郑燕觉自己又怀孕了,想着其他几个姐妹也有可能有身子,特别是还未生育的颜如冰,因此也叮嘱李业诩。
“这为夫当然知道,有为夫在,如何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出差池?”——
贞观十六年二月中,李世民正式下诏命,组建大唐军事学院,作为大唐军队的最高学府,培养各层次的中高级将领。
军事学院归兵部主管,作为兵部新设的一个所属部门。
皇帝李世民封自己为军事学院名誉祭酒,学员成绩合格毕业后,都有皇帝签的证书,也就是说,所有从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皆为天子门生。
以特卫大将军、兵部侍郎李业诩兼领学院祭酒,总管军事学院具体事务。
祭酒下面设司业两名,正四品上职,分别以中书侍郎岑文本兼领及尚辇奉御薛万备转任,掌管院内军务、政务及思想、武学训导。
另设长史一人,正五品上,掌管学院后勤、军械事务,由少府少监丘行淹转任;丞一人,从六品下,掌判学院监事、纪律;主薄一人,从七品下,作为丞之助理。
学院授课者多为军中御任及在任将领,设博士三十人,以军中立有重大军功之武将及各卫大将军兼领,作为高级武学及战法讲授者;助教五十人,作为平时军事课授课业者,主讲初级武学及行军布阵法;直讲八十人,掌佐博士、助教以讲授课业。
大唐军事学院院址位于灞河边,原右卫军军营上游约两里处,占地面积极大,有近五百亩地。
学院建成后,从各卫军中选择那些出色之中下级军官,进入学院学习,待课业合格者,将重新授予武职。
在以后,也将从功勋之后及民间招收学员,以作军中各级军官选拔之用。
岑文本到军事学院来,是李靖的主意,并由李靖向李世民提出荐举的。
军事学院刚建立,有太多的事儿要处理,包括院内事务及与其他部门的协作,一些物质的处理等,李靖知道岑文本有这种能力,所以向李世民建议由岑文本来负责主要的事儿。李世民对李靖的建议,也应允了,只是还保留着岑文本中书侍郎的职。
以李业诩的估计,待学院一切安定下来后,岑文本就将去职,仍回中书省任职。只是岑文本所留下的职,由谁来接任,那可不是小事儿。在管理事务这方面,能与岑文本相媲美的,也屈指可数。
作为岑文本副手的薛万备,则主要是掌管武学这方面的事,作为薛家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薛万备与薛万均、薛万彻不同的是,心思很缜密,做事也很有条理,入学院后主要还是负责武学训导方面的,与岑文本只能是相辅相成,无法取代岑文本的地位。
其他几位主官,包括丘行淹等人,李业诩并不熟悉,但知道李世民将他们选调进来,一定是知才善用,也将要他们负责的事都交给他们去做。
学院的培训时间暂时定为两年,第一批学员正在选拔之中,即将结束,都是从在京的第一、第二、第三卫军中中低级军官优秀者中选拔出来的,一些是在这两年的征战中表现勇敢优秀的,另一些则是由朝中高级将领推荐的。
程名振托付的程务挺,还有在这两年出征中并未有出色表现的房玄龄之子房遗爱,都被李业诩丢入军事学院深造。
另外苏定芳之子苏庆节也被苏定芳扔到军事学院中来,以求以后在军中能有所展。
这些学员入校后,学院也执行严格的淘汰纪律,对课业考试不合格者,要被淘汰出去,若是在最终的课业考试中不合格者,将拿不到李世民亲自签的证书。这些的学员可以选择重新学习,也可以回到军中任职,但就这样回到军中升迁的机会就不大了,除非在作战时候立下大功。
军事学院中学习的科目,以严格的各种队列及军事技能的培训为主,多以由武将们讲解行军布阵之法为主,按课业的级别不同,分别则各级武将讲授。
李业诩刚征战回朝,具体的教课书之类的还只是一些试行本,所以招收的第一批学员有些成班的味道。
只是李业诩非常有信心将大唐军事学院打造完善,成为军中武将成长的摇篮…V
第一百二十章 带曼苏到我帐中来
朝廷的诏命下达后,李业诩也正式走马上任,将特卫军中的事务交由苏定芳负责,他自己一心扑到军事学院的工作中。
军事学院所有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完工,只剩下一些收尾的工作,如场地的平整,训练器械的架设,还有一些必须军械物资筹集等。
这些事儿具体都交给已经负起使命的岑文本和薛万备去办。
因第一批学员还未最终选拔结束,军事学院的这些主官们虽然已经入内做事了,但离学院的最终开张还是有一些时候。
无论如何,如此大的一件事,军事学院的建成并投入使用,从军中招募选拔人员,再到正式开始授课,必须得有一番如开学典礼一样的仪式。
包括皇帝李世民,还有李靖这般的军中元老,及其他朝臣,还有大把的军中武将,都将要亲临这里,观看了仪式,必须得造出气势来,闹腾一番才行的。
开学典礼的仪式,除了由颜如冰主持排演的以《大唐军魂》军歌为这主题的军舞外,还有李业诩所亲自操持的由特卫军中士兵执行的各种分列式,会操表演等,如后世的阅兵仪式一样,目的就是一个,在开学典礼上长军人气势,让大唐军事学院的开学成为一件让朝臣们难忘的大事,成为长安百姓街头巷尾津津乐道谈论许久的事。在这个传媒并不达的年代,由皇帝和朝臣们自上而下传下去,还有长安百姓日常交谈间的口口相传,那也不到太多的时间,军事学院的建立,成为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有更多有才学的青年人,会到这儿来。
颜如冰也正式开始排演她花了好些日子心血编出来的舞,李业诩亲自陪着她指导乐坊的伎者排舞,天天有李业诩陪着,这也是颜如冰最开心的事。
李业诩在得到李世民的同意后,从特卫军中选拔出近五千人,由李业嗣带领,训练各种规范的队列动作,包括正步走、马队等最有气势的动作,就是想制造一个震撼人心的效果。
学院开学前要准备的事还很多,一些基础设施虽然已经完工了,但还要进一步的完善,并且维护,一些所用的物资,还有人员的选调,也并不是非常的顺利,很多事儿李业诩都要亲自跑。
只是幸好岑文本过来做事,让李业诩少了不少的心,这位受到李靖荐举,并得到李世民赞赏认可的中书侍郎,虽然只是兼职领学院职,但做事还是很用心,考虑的颇为周详,李业诩把大把的事交给岑文本负责——
“岑侍郎,本将奉皇上的命令,将护送回纥使团出长安界,学院内的事务暂时交由你负责!”回纥使团准备启程,婆闰也派人通知了李业诩,李业诩也只得放下学院的事务,护送回纥使团出长安。
“大将军去即可,这里的事务下官会负责好的,”岑文本起身回礼应道。
原本所有的下属们都称李业诩为“李祭酒,”但李业诩嫌这名儿太难听,还是让下属们称“大将军,”大将军这名谓听起来舒服多了。
“那本将去了,”李业诩还了一礼。对这位李业嗣的老丈人,还是李靖亲自举荐的人,及岑文本在历史上留下的英名,李业诩毫不怀疑他的能力,也就放心地去了。
学院学员还刚刚在各卫军中选拔,还未入学院中来,军事学院的事儿还并不太多,李业诩还能抽得开身。
况且曼苏回去,无论是于公于私,李业诩都是要去送一下的。
李世民赐婚的诏令在组建军事学院的诏命布后的第二天,也即送到李业诩府上和回纥使团驿馆内,曼苏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且地位高于颜如冰等妾室,与郑燕地位相当的平妻,只是未完婚而已。
从长安到安北大都护府治所北州,有六七千里之遥,来回一趟,最快也要半来年时间,这一去,再见到曼苏的话将是要在年末了,更别说李世民还有命令,李业诩也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李业诩带着十多名亲卫,在守卫学院大门警卫的大声敬礼中,飞快地跑出了学院大门,直往长安城而去。
抵达鸿胪寺驿馆所在地时,已经过了午时,所有的回纥部落使团成员都已经收拾完毕,在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正在等候李业诩。
那名李业诩回长安后一直未见过的婆闰与曼苏的师父秦飞羽也在送行的人群中,看似已经与婆闰和曼苏两人说了好半天的话了。
回纥部落使团所有成员做好了准备,李世民赏赐之物,还有朝廷提供的定亲之物,装了满满几大辆马车。
曼苏骑着李业诩所赠的大青马上,满脸不舍地看看李业诩,又看看繁华的长安城,却没言语。
婆闰与送行的鸿胪寺官员告别,即在李业诩所率的一部亲卫,及一名监门卫校尉率领的三百名士兵护卫下,出长安城而去。
因为监门卫士兵守卫的只是长安城,出了长安城,护送的任务就交由负责这一防区的特卫军士兵,刚刚升为中郎将的裴行俭率一营士兵约五百人,接过监门卫士兵的护送使命,与李业诩一道,往北而去。
李成带着一群亲卫行在最前面,李业诩伴着婆闰和曼苏走在中间,后面是特卫军士兵及使团成员押送的几马车礼物。
“大将军忙于军务,还来送行,真的有些过意不去,”婆闰有些讪讪地说道。
从驿錧出来,这话他已经说了好几次,皇帝赐婚的诏令虽然已经下了,但婆闰在李业诩面前,还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抑,气势上完全被李业诩盖住,甚至连一些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依汉礼,他将成为李业诩的舅子,可以吩咐李业诩一些事儿,但婆闰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婆闰副都督,下次你们来,即不需要由鸿胪寺官员接待了,”李业诩看看边上,“下次若方便,可以住我府上…”李业诩瞄了一眼老是用眼睛瞟他的曼苏,“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也可以亲近些!”
“婆闰不敢,”婆闰仍然放不开心情,“只是希望以后大将军能多多照顾我妹妹,她自幼长于草原上,虽然从秦师父那里学了不少汉礼和汉俗,但总是难免有顾不及的地方…”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曼苏的,”李业诩对婆闰这样一个草原汉子,说这些婆**事有些感觉好笑,微笑着用平淡的语气回复道。
“那大将军,在下去看看族人的情况,一会再过来相陪,”婆闰有些尴尬,也知道曼苏有些话想与李业诩说,知趣地退了下去。
“曼苏,这一路行去,你们自己要小心,出了长安界,护卫的任务就交给其他人了,你们要与各州取得联系,以得到他们的帮助!”李业诩看着沉默不语的曼苏说道。他和特卫军护卫的任务就是到长安境,出了长安境,过渭水,就只有各州军可以提供帮助了,但是大部时间还是要靠使团自己的这些成员克服困难了。
“大将军,我们会小心的,待过了灵州,会有一部族人来迎接的,”曼苏看了李业诩一眼,又平视着前方,神情低落地说道,“唉,明日就见不到大将军了,此行路途漫长,曼苏真的不知道如何渡过,真希望能早日回到长安,再见到大将军…”
“今日我都一直陪着你,待明日一早,我再回长安!”李业诩笑着道,“我就陪着你通宵说话吧!”
“大将军…这样被人知道,恐怕有污大将军的威名,”曼苏脸上有些红,她误解了李业诩的意思。
李业诩也不解释,嘿嘿地笑了下,继续前行——
夜幕降临,依李业诩的命令,一大队人马在渭河边扎营,并未进离此不远的咸阳城。
没有敢来问李业诩为何如此。
全部人员都用罢晚饭后,李业诩吩咐李成进他帐内。
“这一路可有异常情况!”李业诩问道,李成率人行在前边,在李成前面还有李万所率的一大群亲卫,他们是秘密行进的,有情况会通传,有突事件也会处理。
“少爷,是现一些神秘人物,但看到有我特卫军士兵护卫,都不敢靠近!”李成回答道。
“明日一早,我率军回长安后,你和李万继续带人护送回纥使团,直到那些人儿出现,配合吴朋将他们全部擒获…”李业诩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对李成说道。
“是,少爷,”李成犹豫了一下问道,“只是小的担心,他们有可能现我们做出的防备,若他们一直不出现,我们要怎么办?”
李成的意思,是要不要脱离回纥使团,去追查并抓获这些人。
“那你们就一直护送到灵州,待使团安全抵达灵州后,再视情况随机决断!”李业诩口气不变地说道。
“是,少爷!”亲卫回应李业诩的话都是简单机械。
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亲卫闪了进来,对李业诩行礼道:“少爷,接收的人来了…”
“哦!将那人交给他们,”李业诩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
“是,少爷!”这名亲卫应道,即转身而去。
“你也去做准备吧!”李业诩吩咐李成道,“一会带曼苏到我帐中,记住,不要让别人知道…”
“是,少爷!”李成也应着施了礼跑了出去…V
第一百二十一章 帐中春色
“报告!”帐外响起李成的喊报声。
“进来!”李业诩应着微抬起头,挑着眼看着掀开的帐帘处。
一名矮个的亲卫跟在李成后面进了李业诩的帐内。
“少爷,夫人来了,”李成走近,略略地歪歪嘴对李业诩施一礼轻声地说道。
“嗯,你出去吧,”李业诩怒瞪了一眼脸色有些古怪的李成,沉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
李成吓得面色一变,忙应声出了去。刚刚还在对李业诩在夜里将未过门的曼苏叫进帐来,有些八卦心思的李成,被李业诩满含怒意的目光瞪了下,差点被吓出汗来。
李业诩无论做什么,对他们这些亲卫来说,都是绝对不能打听和乱说的,亲们的使命就是保证李业诩安全,并严格保守秘密,纪律同特战队一般严格。就譬如李业诩在灵州酒后乱性之事,每名知道情况的亲卫都守口如瓶,相互间谁都不敢议论,更不要说对其他人说。
看着李成走出帐去,在外面严令守卫的人员做好防备,李业诩也露出了一些笑容,站起身,走了过去,对着有些无措的曼苏温柔地说道:“曼苏,来,坐这边!”
说着也不顾曼苏异样的表情,拉着她的手就走了过去,曼苏也顺从地跟在李业诩后面,任李业诩牵着手。
明日就要分手了,曼苏将北去,再待下次相见,要很多时候,顺利的话也要在下半年,若不顺利的话,那有可能时间更长,李业诩所以想着,在自己的帐中,与曼苏单独呆一些时候。
虽然李世民已经许婚了,在灵州与曼苏也有了那疯狂的一夜,李业诩对曼苏的感觉却还是没有应该有的那份亲近,只是下意识地,把曼苏当作自己将来的妻子。趁这个难得的夜晚,多些亲昵,培养一下感情,是李业诩时下想做的。
“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分别了,待下次你再到长安来,我们就可以成婚了,”李业诩拉着曼苏坐在睡榻上,看着与往日在草原上风风火火样子判若两人,一副娇羞样的曼苏说道,“我已经有信传至北州,回到了安北,自会有人来帮你做一些事儿…”
“大将军,想着明日这一去,曼苏心里真不是滋味,待回到了安北,我会催父亲将一切事情都操办好,就可以南下了,”曼苏说着,清澈的眼神定定一看着李业诩,“只是希望进府后,那些姐姐们,能喜欢曼苏…”
“会的,你放心,她们都会是你的好姐妹,”李业诩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环着曼苏的肩膀,看着头顶的帐篷说道,“以后啊,我们相处都会是在府中,不会再是这样的营帐了,想去年在漠北时候,你还三天两头往我的大帐中跑…”
“曼苏就是想多看大将军几眼吗!”曼苏趁势靠在李业诩怀里,声音有些娇羞地说道,“只是你都不愿多看人家两眼…”虽然是如此说,与李业诩已经有过肌肤相亲,但此时的曼苏仍然一副紧张的样子,身子也有些僵硬。
“所以今日我让你再来我帐中,就当弥补一下吧!”李业诩色心大动,很自然地将曼苏的身子抱了起来,让曼苏躺在自己的怀里,头仰着,两人面与面相对。
曼苏僵硬的身子有些放软了,只是有些受不了李业诩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闪,“大将军,一会有人进来…”
“这里没有人敢进来的,”李业诩笑笑着,抚着曼苏那一头淡黄色微卷的长发说道,“你都要嫁入李府了,还如此称呼我?”
“我都不知道姐姐们是如此称呼大将军的,”曼苏再听到李业诩说起这个,一下子抬起了头,看着李业诩道,“今日也没空问师父,您告诉我吧…”
“那你就如夫人们一般,唤我郎君吧,”李业诩微微地叹了口气,这姑娘家这点事儿都不清楚,还要自己说出来,感觉就少了一些味儿。
“嗯,那我就唤你一声郎君吧!”曼苏喜滋滋地说道,“郎君…”
“哎…”李业诩应了声,看着怀里别有一番风情的美人儿,在灯光的映照下,皮肤白晰的曼苏脸上泛着一些异样的光泽,一双比寻常汉家女子大一些的眼睛也似有雾气弥漫着,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很是诱人。
“大将军,哦,郎君…我们归去,还将过灵州吗?”曼苏也似瞧出李业诩的心思,微红着脸低声地问道。
“是的,还是从灵州还!”李业诩看着垂下眼帘的曼苏,微微地有些尴尬,“那日酒后所作之事都不记得了,没好好地疼你…”
“曼苏永远不会忘记灵州的那一夜的,自那时起,曼苏生死都是大将军的女人了,不论您是否娶我!”曼苏说着,双手抱着李业诩,将头紧紧地靠在李业诩怀里,“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跟随大将军…郎君了,那一夜,也是曼苏最幸福的时候…”
曼苏叫习惯了大将军,一下子还改不过口来,让李业诩听着有些别扭,不过想着当日这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异族女子,被自己强行侵占了,自己却不记得当日的情景,连味道如何也不知晓,心中甚是遗憾。
“曼苏,晚上你就在我帐中,不要回去了…”李业诩低下头,在曼苏耳边轻声地说道。
“啊!”曼苏感觉到了痒,轻叹一声,刚刚有些发红的脸一下子变得更好,头拼命地往李业诩怀里钻。
李业诩心里甚是得意,想必曼苏一定如汉家女子一样,以这样害羞的举动来表示自己的愿意。
却没想到曼苏却低着声音道:“曼苏今日就是想来陪…郎君的…”
异族女子果然与汉家女子不一般,少了一些矜持,敢于把自己心中所想的说出来,让李业诩色心大动。
曼苏虽然如此说,但却还是闭着眼睛,身子在微微地发抖着,抱着李业诩的手也更加的紧了。
李业诩趁势身子一歪,与曼苏一道倒在了行军榻上,侧着身,看着睫毛在不停抖动的曼苏。
被李业诩扑倒在床的上曼苏整个人有些发晕了,也正等着李业诩的进一步侵略,只是等待了好一会,不见李业诩有进一步的动作,不由的睁开了眼睛,想看看李业诩在做什么。
却一下子看到李业诩在离她脸一点距离的地方,含笑看着她,曼苏又被吓得闭上了眼睛,刚刚有些恢复了脸色又变红了。曼苏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与李业诩相处时,会脸红,以往这些年,即使看到光屁股的族人,也没有脸红害羞过。
正在曼苏不知所措间,李业诩的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又逮着她的小耳垂抚摸着,让曼苏痒得不自禁地伸手来抓李业诩的手。只是手还没抓到李业诩的手前,颊上感觉到一片温热,有些湿湿的感觉,接着那片温热游移到自己的唇间。
曼苏清晰地记得,当日在灵州时,李业诩也是如此亲吻自己的,当日自己笨拙地不知道如何回应,今日还是如此,在李业诩顶开她的唇和牙时,曼苏只是傻傻地微张着嘴巴,任李业诩使坏。不断的酥麻感从唇间袭来,让曼苏有些眩晕,想抓李业诩的手也无力地放了下来。
李业诩在亲吻了一通后,曼苏才终于有所悟一样,有了一些回应,与李业诩唇舌交缠起来,李业诩的手,很熟练地抚摸着曼苏的身子,从腰,再转向腹,没有停留,即奔向那顶在自己胸前的高耸胸部。
“额!”曼苏的嘴离开李业诩,轻叹了声,抬抬手,但还是放下了,舍不得那醉人的感觉,嘴又下意识地与李业诩交缠在一起。
李业诩的手已经解开了曼苏的襟摆,在曼苏半推半就中,伸到里面去,尽情地抚玩着那一对傲人的玉峰起来。身材高挑结实的曼苏,各地方的尺寸也不一般,李业诩的大手,也不能全部覆盖这对坚挺的山峰,李业诩也只得不断地变换角度,想将其全部掌握,却终于还是失败,只得放弃这个打算,转尔**着最顶端的那两颗果实般的花蕾。
在李业诩几管齐下的**中,春心大动的曼苏已经瘫成一团柔软,任李业诩解去那一身厚实的冬衣。
在不断的抚摸中,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被抛到一边。
虽然还是带着寒意的春日,天气还有些冷意,但漏*点四溢的两人,丝毫没感觉到冷。
在李业诩的**下,曼苏的身子已经彻底放松,任李业诩摆弄,李业诩的手也一刻没闲着,不断地在山峰平原间驰骋,然后转身向下,往那片已经有溪水流淌的山峡谷地挺进。
李业诩的手掠过稍显稀疏的芳草地,终于抵达粘滑的谷缝。潺潺的流水,似温泉般满是暖意,李业诩尽情的探索着。
随着李业诩的动作,曼苏身子不断地扭动着,两条光滑有力的腿也下意识地往李业诩的胯间移去。
时机成熟,该是发动总攻的时候,李业诩提枪上马,分开曼苏的双腿,慢慢地往峡谷深处挺进。
“啊!”随着李业诩的进入,曼苏忍不住发出叫出了声,两只手更是紧紧地抱着李业诩的身子,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臀部,迎接李业诩的入侵。
行军榻虽然不是那么舒适,但攻击的手段还是相似,在不断的进与退间,还有曼苏压抑的呻吟声中,一切都那么自然地进行着…
帐中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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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奉献]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关于吐蕃的事
渭河北岸,一片平原地上,数百名唐军士兵列队骑在马上。
“大将军,婆闰告辞了!”骑在马上的婆闰对同样骑在马上的李业诩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婆闰副都督,祝你们一路顺风!”李业诩作手还了一礼。
婆闰再对送行的裴行俭及其他唐军士兵施一礼,然后转过马身,对身后的族人喊道:“我们出发!”说着率先打马奔跑起来。
数十名回纥使团成员也都向送行的唐军将士行了礼,赶护着装有礼物的马车,往北行去,只有曼苏一人还呆立在原地。
看着其他族人慢慢行去,痴痴看着李业诩的曼苏长叹了口气,同样对李业诩施了一礼道:“大将军,曼苏也去了…你要保重!”说着两行泪滚落下来。
“曼苏,不许哭鼻子,”李业诩没还礼,只是微笑地看着热泪纵横的曼苏,“一路小心,保重身子,早日回长安来!”
李业诩满脸怜爱地看着眼前这位满脸不舍得离去的美人儿,此时他也感觉到了一份离别时的流恋。李业诩也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这个异族女子在自己生命中的存在,昨夜的无限******还在脑中徘徊,眼前这个美人儿的身子,不知被自己抚摸了多少遍,山峰、谷地,平原、沟谷,尺度多少,都已经丈量过了,美人儿身上的一切,都已经被这双手掌记得了,李业诩的身上,还残留着曼苏的体香,甚至还有她的泪痕。
此行数千里,未知的困难无数,谁也不知道这一行人能否安然抵达目的地,能否再归来,这一切,连李业诩也没有十分的把握。漠北的自然环境差,一些事儿谁也无法预料到,这一带也刚平定,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李业诩虽然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但人算总不如天算,没有人定胜天的事,只有祈愿一切都能如愿。
“郎君,我一定会早日回来的,”曼苏抹去脸上泪,尽量让自己神情变得自然。
曼苏也还在回味着昨晚李业诩的强悍,那真实的感觉让她一遍遍地回想着,虽然身上还有一些地方有一些疼痛与不适,但这些感觉让她更清楚地记着这一夜地疯狂。幸好自小在草原上奔马,打猎,练武,以致有一身健壮的身子,与李业诩的数度缠绵,也都承受下来,只是最终变得极度疲惫。漏*点过后,带着那身心的舒爽,在李业诩怀里安然地睡着,也是曼苏感觉到这么多年睡得最安生的一个觉,甚至小时候在母亲的怀里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曼苏也极度留恋这种感觉,只是刚刚品味了这份**女爱,就要归去,那种滋味可是太不好受了。
只是归去是必然的,能做的,就是早一日归来,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李业诩同处一屋。
李业诩的亲卫们虽然都知道自己的主人将这位未过门的夫人留在帐中过夜,但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流露出来,只是各人都在心里发笑着。
李业诩也有些不忍心曼苏这副样子,策马走近曼苏身边,当着众人的面抱了一下曼苏,轻声地说道,“昨夜你那么疯狂,我也会一直记着!待你回长安后,还要你补上这段时间欠下来的!”
曼苏想不到李业诩在这样的场合都会说这样的话,一下子腾红了脸,狠狠地瞪了李业诩一眼,却说不话来。
“走吧,你大哥他们都走远了!”李业诩笑着挥了下手,大声地喊道。
“那我走了…驾!”曼苏抽了一下身下的大青马,大青马吃痛,放开蹄跑了起来,李业诩也怔怔地望着曼苏跑远的身影。
待行了一段,曼苏又勒停坐骑,转过身,再看了李业诩一眼,这才放马追往稍前方的婆闰等人。
“大将军,他们都走远了!”负责护送任务的裴行俭行至李业诩身边,低着声对不语的李业诩说道。
“我们回吧!”李业诩也收回了眼神,对裴行俭说道。
“是,大将军!”裴行俭即命令所有的护卫队,折身返回。
“大将军,末将也想到军事学院学习,不知可以否?”布置完任务的裴行俭又跑回李业诩身边问道。
“守约,你进不进军事学院都不要紧,待过些日子空了,我带你去见我祖父!”李业诩对还行在他身边的裴行俭说道。
“真的!?”裴行俭大喜道。
“当然是真的!”李业诩横了裴行俭一眼,“什么时候待本将空了,使人来唤你,舍妹都还一直记挂着你欠她的…”
“啊!”裴行俭大惊!
李业诩不再理裴行俭,自顾策马狂奔起来,十许名亲卫也跟着跑起来。
人数更多的亲卫还是跟随着回纥使团往北行,对于这些与特战队员一样方法训练出来的亲卫人来说,在大唐境内执行这样的任务只是小菜一碟了,只要不是遭遇大队的正规军队,对付其他那些流寇类的,五十余人的亲卫队伍,没有任何问题。
李业诩回到军事学院里,已经有宫内的人在候着,说是皇帝请他进宫问事,李业诩不敢耽搁,未停身即跟着传令的侍卫往长安城而去,无需通报即直接进了皇宫。
李业诩在皇宫中遇上同样被宣召进来的李道宗,两人相互问候,也没细谈就进了两仪殿,他们知道今日皇帝召见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儿商议。
殿内已经来了不少的朝中重臣们,包括长孙无忌、房玄龄、李世绩等人皆在座。
殿首墙上已经挂着一幅大地图,李业诩看到这幅地图,即明白了李世民今日要商议什么事儿。
这是一副吐蕃的地图,因大唐这几年边疆地对安西和安北一带用兵,对于吐蕃之地都没进一步的举动,程知节屯兵在松州一带已经两年多了,以程知节为大将军的第六近卫军都已经组建完成,并进行了长时间的高原训练,随时可以开进吐蕃高原作战。
看众臣都已经到齐,李世民站起身,背着地图而立,看着诸臣道:“这几年,因西北的战事,吐蕃的事都一直未解决,弃宗弄赞以羊同常犯边为由,一直未到长安来…”李世民语气里有些恼怒,稍停了下继续说道,“这两年,吐蕃与羊同的战事不断,各有胜负,如今我安西和安北的战事都已经结束了,该是解决吐蕃之地的时候了,程知节这些年已经上表多次,要求进军逻些…”
李世民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道,“这是他刚刚送过来的奏折!”
“陛下,臣觉得,若我们不派大军进入吐蕃高原,弃宗弄赞肯定不愿来朝的!”房玄龄先一步站出来说道,“臣也觉得,不论弃宗弄赞愿不愿意来朝,我们的大军也一定要进入吐蕃高原,不然就无法有效治理吐蕃高地,必须得有驻军才行,就如安西、安北大都护府一样!”
房玄龄的强硬表态有些出乎李业诩的意外,感觉这话应该由他们武将来说,而不是房玄龄这样一个文臣。
李业诩归朝后,也大概知道了有关吐蕃的情况,知道弃宗弄赞一直没来朝,而且还率军与羊同在作战,朝贡之物倒没断,数量也不少,只是在所送的奏报中,一个劲地向皇帝解释情况,并说他们是为大唐而战,不让羊同占领吐蕃原所居之地。
李业诩回朝后事多,没有花太多的精力去关注吐蕃的情况,毕竟如今以程知节所领的第六卫军就是针对吐蕃人布置在松州的,即使进行决定出征吐蕃,或者派军队以其他理由进入吐蕃高原,也肯定由程知节领兵,不大会委派其他将领的。
但不管以何种方式统治吐蕃,无论弃宗弄赞愿不愿意来朝,与羊同的战争进行的如何了,在吐蕃境内驻军,那是一定要进行的事,没有军队的威慑,原所驻地的部落族人,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统治的。
“弃宗弄赞这两年每年的朝贡物倒都是及时送到,”李世民若有所思地说道,“据传回的情报,弃宗弄赞的一些手下,还是努力在征召部族军队,以应付与羊同的战事!”
“陛下,他们如此做,一定是有目的的,臣觉得,既然吐蕃与羊同的战事还未停歇,那我们正是可以以平息战乱的说辞,派军队进入吐蕃,并趁机接管整个吐蕃的民生及军事…”听了李世民所说的,李世绩也站出来说道,“弃宗弄赞与羊同作战,伤亡一定不小,实力进一步地削弱,羊同也应该如此…”
“弃宗弄赞手上还有几万能战的族人,朕是担心,我军开进,弃宗弄赞以武力相拒,那又是一场大战,我朝刚刚经过了连番的战事,需要休养生息,不然国库都要被掏空了!”李世民却是不无担忧地说道,“羊同这些年也一直向我朝进贡示好,并约请我一道攻击吐蕃,我们没有理由对其开战…”
“陛下,如今我大军远在离吐蕃地的松州,离羊同更远,若我大军不进入吐蕃地,无论是吐蕃还是羊同都不会最终臣服的,所以我大军一定要进入吐蕃地,臣觉得,我们可以如此…”李业诩把他刚刚所想的一点想法说了出来,“……臣觉得禄东赞不敢不从的!”
“陛下,臣觉得此法可行,”房玄龄也表示了对李业诩说法的赞同。
“陛下,禄东赞如今在长安,臣也觉得可行…”李道宗也站起身对李业诩的说法表示赞同,并对李业诩露出了一个赞赏的笑容。
“唔,言之有理,”李世民听了点点头道,似有所动…!!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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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兵进吐蕃
贞观十六年三月初一,朝会日,李世民在太极宫与朝臣们商议政事。
各地上奏的一些政事都已经有了决定,朝臣们奏表的事务也都讨论完毕,按常规,接下来应该是可以散朝回府了,朝臣们等着皇帝宣布退朝。
在大部人都没有注意到间,李世民对身侧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名内侍领会其意,悄悄地从侧门出了去。
一会,一名宫外的内侍进来通报,“陛下,吐蕃驻长安使节禄东赞在殿外求见…”
李世民故作意外的样子,有些不耐烦地对内侍挥挥手喝道:“禄东赞?让他进来…”
“宣吐蕃使节禄东赞进殿…”传报的声音从宫内往宫外依次传了出去。
听到禄东赞求见,一些朝臣们露出惊异的脸色,这个被大唐扣在长安的原吐蕃大论,这几年基本被禁足于皇帝所赏赐的府弟上,没有什么行动自由,连府门都出不了,即使有一些时候必须出府,身边也有大队的唐军士兵护卫。虽然说当时朝廷封禄东赞为右卫将军,还同时领吐蕃驻长安使节职,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只是朝廷所做的表面文章,让其他诸蕃使节没有相诟病的借口,禄东赞如今的待遇实比禁足、软禁还甚。
只是今日突然出现在宫外,还有要事来求见,难道一切都改变了,禄东赞有行动的自由了,这葫芦里卖的哪门子药?
在许多朝臣们惊疑的目光中,原本脸色略显赤黑,如今变成稍稍有些白嫩的禄东赞被内侍领进殿来,在众臣不解的注视中,跪拜在李世民面前。
“臣禄东赞叩见皇帝陛下!”禄东赞在行了大礼后,抬起头,以一双已经失去锐利光泽的眼睛略看了几眼上首的皇帝后,用背书一样的口气再说道,“臣有要事禀奏陛下…”
禄东赞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奏折,双手举过头顶,再拜道:“臣接到自逻些城传来的消息,这两年,西北的羊同趁我吐蕃力弱,派大军攻击吐蕃边境,西海郡王、我吐蕃首领弃宗弄赞为应对羊同的入侵,使这块地不被羊同侵占,捍卫大唐的尊严,正率部与其作战。无奈势单力薄,无法抵挡羊同的攻击。为防吐蕃土被羊同侵占,西海郡王令臣向陛下请求,请陛下派遣朝廷边军进入吐蕃高原,以助吐蕃抵御羊同的攻击!”
一听到禄东赞如此说,有更多的朝臣们露出不解的目光,一些人相互交换了疑问的眼神,只是没有敢议论。
一名内侍从禄东赞的手中接过奏折,交给李世民。
“禄爱卿,平身吧,”李世民对殿下首的禄东赞示意道,从内侍手中接过奏折,打开看了一番。
“诸位爱卿,西海郡王弃宗弄赞上表请求朝廷派大军入吐蕃之地以助其抵御羊同的入侵,朝廷是否派兵,各位有何意见,都可说来,”李世民放下奏折,环视诸臣道。
“陛下,西海郡王弃宗弄赞前两年即准备入朝请附,都是因羊同的入侵而耽搁,如今其不能支,朝廷一定要派兵支援才是,不然,会让准备归附的吐蕃,还有其他部落寒心!吐蕃之地也将被羊同侵占,”兵部尚书李世绩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意见。
“陛下,臣有不同意见,”已经显得有些老暮的魏征出列奏道,“归附我朝的属国有难,朝廷理应进行干预和支持,只是这些年我朝连续对外用兵,国库所耗颇巨,实难再支撑兵事。而这些年,羊同都一直向我朝贡,尊我大唐为上国,并没对其用兵的理由,所以臣觉得,陛下应遣使持诏令其罢干戈,各退回原先所居之地,不得相互攻伐,方为上策!”
同样被封为特进的魏征与李靖不同,魏征基本每个朝会都会出席,一些朝事也会发表意见,是作为人臣勤于政事的最好表现;而李靖则相反,大多时候都不会列席朝会,若不是皇帝李世民相询,即使参加朝会,那些重大的军政、民生问题也不会发表自己的看法。
魏征奏言后,黄门侍郎刘洎也出列,表示支持魏征的意见:“陛下,臣附议,魏特进此言甚是在理,我朝连续几年对外用兵,且用兵规模很大,国库支出巨大,若再不停歇兵事,或增加民间赋税,臣恐怕国库实难维继各项支出…”
“陛下,这些年我朝是连续对外用兵,只是所缴物资颇巨,充于国库中,实则国库消耗并不太大,”户部侍郎崔仁师出列奏道,“加上这些年天下粮食连年丰收,朝廷赋税持续增长,即使再行兵事,也不会伤及国体!”
“陛下,臣还有事要奏,”正在朝臣们争论的间隙,在一旁垂着头的禄东赞再站出来奏道:“若朝廷派遣大军进入吐蕃地,那大军所需要的物资,都由吐蕃各部落分摊提供,这些军资以牛羊等各种牲畜及金银器相抵,无需朝廷负担…”
禄东赞说着,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沮丧和灰败之色。
这几年在长安的软禁,已经让这个昔日的吐蕃大论失去了斗志,在听闻地大唐对西北及北部的用兵之事,大唐取得了绝对的胜利,西突厥及薛延陀都已经被灭后,禄东赞更是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失去了。拥有如此强大力量,横扫周边所有国家的大唐,以吐蕃的残余力量,如何再与之抗衡?更何况如今的吐蕃连羊同都对付不了。
禄东赞也知道,这个居于吐蕃西北面的羊同一直对吐蕃之土虎视眈眈,这几年因吐蕃败于唐军之下,吐蕃力量大大受损,无法与羊同对抗,羊同王李聂秀趁机攻占一些原吐蕃的领地。
嫁于羊同王李聂秀的弃宗弄赞之妹赛玛噶也在此时被冷落,而嫁于弃宗弄赞的羊同公主李特闷也公然与弃宗弄赞决裂,率随其所嫁的族人叛离,吐蕃与羊同陷入你死我活的争斗之中,只是如今的吐蕃以残余的两三万兵力,如何能与拥有十余万雄兵的羊同对抗?若此时唐军再挥兵西进,直取逻些城,那吐蕃根本不能支撑,不出数月,即被灭亡,所有的族人都成为大唐的奴隶,那样赞普弃宗弄赞也将成为阶下囚。
李世民派来游说的人也正是对禄东赞说,羊同派使请求大唐一道攻击吐蕃,以报当时吐蕃兵临松州城下之辱。
这是最悲惨的结局,禄东赞不想看到出现这种情况。若是如此,还不如暂时向大唐请降,让大唐军队去对付羊同人,禄东赞也明白,即使羊同再强大,也是抵挡不住唐军的攻击的。
无论是禄东赞愿与不愿意,请唐军入吐蕃高原,以抗羊同的侵入,这是时下禄东赞想到最好的办法,在皇帝李世民使人诱劝时,禄东赞即一口答应了。
听禄东赞如此一说,大部朝臣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许多人在想,这禄东赞是不是被软禁的久了,已经被吓傻了,如此的建议也会说出来,谁都知道唐军进入吐蕃之地,不会只是援助吐蕃抵挡羊同的攻击,那是要在吐蕃之地居留不走的,大军进行吐蕃高原,原吐蕃之地也将如安西、安北一样,成为大唐治下的领地,这样吐蕃还提供物资给大唐军队?
“陛下,即是吐蕃使者请求我大唐派兵支援,且会提供我大军所需之物,臣觉得,于理于义上,都不能拒绝的!”左仆射房玄龄这时站出来说道,“因此臣建议,应速组建大军,进入吐蕃高原,若是弃宗弄赞惨败,让羊同坐大,局势将难以收拾…”
“陛下,这些年我大唐军队征战四处,无不大胜得归,我大唐雄师的威名已经扬天下,若我大军进入吐蕃地,无论是羊同,还是其仆从的大、小勃律,都会闻风而降的!”礼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也出列奏请道,“臣愿领兵出征…”
见禄东赞如此说,刚刚有些反对意见的魏征与刘洎也不再出来说什么,确实,这些年大唐在对外征战中,所向披靡,无往不胜,在极短的时间内,平定了安西和安北,那一片极大的地方,都置于朝廷的统治之下,在战时所缴取的物资,还有俘虏数量众多,这些都有效地补充了朝廷为战事所支付的损耗,并没伤及到国体,增加百姓负担。
李业诩并没出列奏言,让禄东赞出来请求朝廷派大军进入吐蕃地,再令吐蕃提供大军所需的物资,是他向李世民提出来的主意,如今看来,确实取得了效果,禄东赞很配合演戏,武将们们都支持,大多文臣也没反对,看来出兵是势在必行。
“好,既然是禄爱卿一再请求,诸位爱卿都支持出兵支援弃宗弄赞抵御羊同,朕也是如此认为,朕决定派大军进入吐蕃地,以抵御羊同入侵我吐蕃地!”李世民提高声调宣布。
贞观十六年三月初四,朝廷发布诏命,组建羊同道行军部,以右骁卫大将军、松州都督程知节为逻些道安抚使兼羊同道行军大总管,右骁卫大将军、叠州都督韩威为副大总管兼领逻些道行军总管、右骁卫将军、洮州都督刘简为副大总管兼领羊同道行军总管,行军部下大军由第六卫军一部,及松州、叠州、洮州边军一部,约四万余人组成。
羊同道行军部下将士将从从松州、叠州出发,分两路进入吐蕃高原,助吐蕃抗击羊同的入侵…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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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纵欲过度了
“少爷,二夫人还在里面指导那些人排舞!”一名站在军事学院演练场门外的亲卫对走过来的李业诩远远地行礼道。
??“知道了,少爷我进去看看!”李业诩对守在门外的亲卫点点头,自己推门进去了?
参加朝会回来的李业诩并没直接回府,而是到军事学院所在地,准备接在这里指导乐坊伎者排演军舞的颜如冰一道回府。
李业诩原本答应颜如冰,每日送她去设在军事学院的排演场地排舞,但有很多时候,李业诩都没得空闲,抽不开身,或者凑不到时间,只得由亲卫们送去和接回。
就如今日,因是朝会日,李业诩要上早朝,一大早就去了皇宫,所以今日颜如冰到学院指导排舞也是由其他一些亲卫护送去的。
因朝会中没多少朝事要议,后进吐蕃的诏令已经下达,相关官员都去云准备事儿,也没其他大事要议,今日朝会结束的早,李世民也没留李业诩单独议什么事,李业诩得以能早出长安城,到特卫军营察看了一番将要在开学典礼上进行队列表演的军士操练,又到军事学院与岑文本和薛万备商议了一些事儿。
这些事儿都忙完了,排舞还没结束,颜如冰还在里面做指导。
对这个多才多艺的娇美人,李业诩也是打心底的宠爱,特别是郑燕知道怀孕后的这些日子,郑燕怕李业诩动手动脚,忍不住什么事儿,不让李业诩与她同睡一床,李业诩也大多时候都是在颜如冰屋里安歇,也使得颜如冰得到更多的滋润,脸上的气色都变得更好了,这也让小月暗地里嘀咕,有些不满,但又不敢说。
李业诩也从老远早听到的那激昂的乐曲声中知道,颜如冰的排舞还没结束,也想进去看看他们到底排得如何了。
李业诩悄悄地进去,没有惊动正全神贯注观看那些乐坊男女伎者在演武的颜如冰,颜如冰身边的两名亲卫看到李业诩,正想出声行礼,在李业诩手势指示下,也停止了举动。
李业诩正想上前给美人儿一个惊喜,但另外那些演舞的人却看到了李业诩,一名主管的乐坊官员小跑着过来,对李业诩行礼,并想请示李业诩有何指示。
李业诩对这位败了他兴的官员有些没好气,让他继续带领属下练舞,这名乐坊官员也领命而去,而此时也已经发现李业诩的颜如冰,满是惊喜地跑过来。
“翼郎,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妾身排舞了?”颜如冰仰着头看着李业诩,很开心地说道。
“我来看看你们排的如何了,”李业诩笑着说道,“再过几日,学院就要开学了,我希望你们能给皇上及其他朝臣们一个惊喜…”
“妾身已经让他们日夜演练了,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基本都差不多了,比当日妾身自排自演的那《出塞曲》好多了,”颜如冰很有成就感地说着,又指着场中一名在翻滚跳跃的舞者说道,“这名主演还挺不错的,能领会妾身的意思…唉…”
颜如冰本想亲自上去演一个角色,也就是这名主演所担的角色,但在李业诩及郑燕等人的强烈反对下,只得罢休。只是很有表演欲的颜如冰对不能参加这么大规模的一场演出很是耿耿于怀,也曾向李业诩抱怨过,这样的机会都错失了,今日又露出了一别叹惜的神色。
“冰儿,这些舞你都会跳,若你想演,回府了你演给为夫看看就行了!”李业诩说着,看看四周没有什么人往他们这时看来,又稍低下头,在颜如冰耳边轻声地说道,“最好不要着衣服…嘿嘿…那为夫会看得更仔细!”
??“讨厌!”颜如冰脸上出现红晕,想举起拳头来打李业诩,只是马上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府上自己的屋里,边上还有很多人,把刚举起的手也放了下来。颜如冰也想不明白,为何李业诩这个看起来斯文有礼的朝中大臣,私下间竟然一点也不顾及礼仪,什么床弟间的话也会说,让颜如冰很是羞然。不过她也喜欢听李业诩和她说这些,更喜欢在李业诩怀里听这些话?
“哼,为夫那么让你讨厌吗?那我今日就不来陪你了,”李业诩故意扳着脸孔,瞪了一眼颜如冰。
“那妾身只好锁门睡了…”李业诩这故意的神态倒把颜如冰逗笑了,只是场地上还有那么多舞者,颜如冰不敢失态,也收住了笑,横了李业诩一眼,不再说,看着场地上的演舞。
站在一旁的亲卫也没听到李业诩和颜如冰两人说什么,只看到两人吃吃地笑着。
李业诩也已经好几次看过这些乐坊的伎者排的舞了,这些着以军服的舞者,在颜如冰的编舞和指导下,把大唐男儿从军报国,杀敌立功,征服天下的气势表现的淋漓尽致。
又一曲终了,颜如冰在李业诩的示意下上前,对排着队准备接受李业诩训话的舞者们讲了一些演舞时候要注意和改进的地方,那些乐坊的官员和伎者,因李业诩的在场,更是应诺连声。
“冰儿,饿了吧,还给你带了一些吃的东西!”待舞者都散去休息后,李业诩把颜如冰领进一间休息室里,从一名亲卫手中接过一些的保温食物和羊奶,交给颜如冰。
颜如冰感激地从李业诩手中接过食物,背过身子,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也准备吃一些,李业诩每天都会令亲卫们带一些热的东西来,让体力损耗颇大的颜如冰补充,这让颜如冰很是感动,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夫君,这些小事竟然都想得这么周详。
哪知刚咬了一口牛腩,颜如冰只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想吐,这两天吃东西常有这样的感觉,颜如冰以为自己累着了,对这些有腥味的东西恶心,怕人说她,也不敢告诉其他人,只是今日在李业诩面前没有掩饰住。
“冰儿,怎么了?”李业诩吓了一跳,有些惊喜。
??“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吐!”
颜如冰抽出一块帕子擦拭了一下嘴巴,对李业诩抱歉地一笑?
“会不会是有身子了?”李业诩看着脸色有些红晕的颜如冰,大喜道。
??“啊!?”听李业诩如此一说,颜如冰也惊讶地叫了一声,接着脸上出现绯红色,满是喜悦地说道:“还真有可能,月事都过了好几天都没来,还以为这些天累着了…?
“冰儿,一会回府为夫请孙道长来瞧瞧,若真是怀孕了,那接下来这时里就不要来,在家静养就行了,燕儿自有调理的法子!”李业诩一把将颜如冰抱了起来,爱怜地说道。虽然已经有这么多子女了,但颜如冰怀孕的话,李业诩还是很兴奋的。
如今郑燕又怀孕了,自己开枝散叶的能力真的不差,只是又少了一个床弟间征伐的对象了。
“若真的有了身子,妾身可是要欢喜死了!”颜如冰横了李业诩一眼,娇羞地说道:“昨晚你还那样折腾人家,万一…妾身要恨死你了!”
李业诩使人去请来了呆在长安城内的孙思邈,孙思邈把脉后,确认了颜如冰已经怀孕的事,让李业诩和颜如冰及其他人都很是惊喜,特别是颜如冰,喜极而泣,倒在云儿怀里哭得挺凶。
孙思邈笑呵呵地看着表情各异的李府诸人,也叮嘱了李业诩一些要注意的事物,还有建议服用一些安胎之类的补品药物类,说是颜如冰原本身子较弱,这两年虽然稍稍的好了一些,但与郑燕等人还是不能比,若是怀孕前面这两个月没什么问题,那就没什么事儿了。
“李公子,贫道都已经好久没见着你了!”诊治完毕后,孙思邈对陪着他从屋内走出来的李业诩说道。
“孙道长,这两年翼在下征战在外,府中妻儿的健康事宜还多亏了道长照应,都没机会上门致谢,甚是过意不去!”李业诩陪着孙思邈来到前厅,让仆人们上了茶,陪着说话。
“贫道只是尽一朋友之义而已,不必见外,”孙思邈微笑着说道,“公子这两年率军征战,取得了卓著的战绩,天下人都会记着你的英名,贫道当时就知道贤侄非普通人,他日必定有非常之成就,今日果然应验了…”
“道长过誉了,翼只是机遇巧合,而且还有道长的大力支持,不然也只是坊间的混混的纨绔而已!”
??“哈哈哈!”孙思邈大笑两声,又马上收住笑,“公子以不到而立之年立下如此旷世战功,且居功不傲,为人低调,难能可贵,只是贫道有一句话想送给贤侄…?
??“道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李业诩拱手作礼道?
“公子为人处事一向谦就,此是美德,然非为臣之良道…”孙思邈口气淡淡地说道。
李业诩脑袋轰的一声,一下子明白孙思邈所指的意思,当下站起身,对孙思邈恭敬地施了一礼道:“多谢道长提醒,翼一定谨记在心…”
“贫道与公子乃至交,不必如何客气,”孙思邈抚着胡须呵呵知道,“贫道还有一事相劝…”
“道长尽管说!”
“贫道观贤侄气色,神情稍显萎靡,脸色略有苍白,此乃房事过度所致,贤侄虽然身体强健,但也不能如此纵欲,会伤了身子,”孙思邈有些玩味地说道,“房中之事,能生人,能煞人;譬如水火,知用之者,可以郑重;不能用知之者,立可尸之也…所以贫道劝你,莫贪**,行事有度…”
“这…”李业诩大感尴尬,这孙老道还什么事都敢说,自己纵欲过度了吗?
[倾情奉献]
第一百二十五章 轩然大波
颜如冰怀孕了,也尊孙思邈的嘱咐,好生保养,李业诩不再让她去指导舞演,反正排演也快接近尾声,基本不需要大的改变了,只要按着现在的水平练下去,各主次角色之间协调好了,那将是一场盛大激昂的军舞。
李业诩府中几个妻妾怀孕,都是由孙思邈来查诊,各人也都按各自的身体情况,由孙思邈建议如何进行孕期保健,这是李业诩对孙思邈非常感激的地方。
只是如今孙思邈不只管孕妇的事,连
李业诩的健康情况也一并说上了,不顾李业诩的感受,劝导了几句让李业诩节制房事的话。
李业诩在大感尴尬之下,也只得唯唯喏喏地接受。
孙思邈对李业诩虚心接纳他所提出的建议很是满意,末了还对李业诩说了一通如何调理身体的方法,还神秘地说,这是他的养生之法。
李业诩也大喜,这孙老道不食言,还真的愿意传授养生之道了,想着若自己照着他所吩咐的方法去做,会不会到六七十岁了,还如二三十岁这么年轻?
眼前这个老道,从面色上看,也只似三四十岁年纪的青年人,看身体结实程度,也差不多是青年人的身架,这是让李业诩非常羡慕的。
李业诩希望自己也能如此,而且府上的妻妾们也能如此,让青春长驻。
李业诩依旧忙着事儿,他也在等待护送回纥使团的李成等人回来,这些亲卫们出去了十余天,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李业诩有些稍稍的担心。
这日,李业诩正想出府去往军事学院,府外飞跑过来几骑,直接从打开的府门跑了进来。
李业诩一看,满是惊喜,正是李成一行。
“少爷,我们回来了,”李成对着李业诩做了个手势。
看到李成示以完成任务的手势,李业诩心内更是狂喜,只是也没什么直接的表示,让其他亲卫们去休息,他自己领着李成到书房里。
“情况如何?”李业诩关上门急切地问道。
??“少爷,得手了!”脸上有疲惫之色的李成兴奋地说道,“在庆州,终于将那伙人擒拿…?
李成将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他们与吴朋亲率的情报司人员一部,一后一先一直暗中跟随保护着回纥使团北行,也数次侦探到那伙不明人的行踪,但都没有机会出手,在过了宁州,将达庆州之时,这伙人见护卫的州兵人数少,想趁夜袭营,结果二十多名人员全部被吴朋所率的情报司人员制服,几名反抗的人员被杀,其余都被擒获,李成所率的亲卫都不需要出手。
李成接到吴朋使人传报的消息后,即快速赶回来向李业诩汇报,一些亲卫还在途中,稍过几日即可抵达。
“少爷,这伙人全都由情报司人员带回去详细审问,据吴朋所传报的初步审问情况,这些人都是长孙涣花重金雇来的杀手,他们目的是想杀那名回纥人,列宗…”李成脸上有些喜悦的光芒在闪动,有些得意地说道。
“果真如此…”李业诩脸上闪过凶光。
“少爷,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李成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先去休息吧,我们不需要再做什么,等着消息就是!”李业诩吩咐道。
李成所说的,并没出乎李业诩的意外,这名唤作列宗的回纥人,因为曾与长孙府中人有接触,长孙府中的人担心事情外泄,派人截杀列宗是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道李世民在知道这事后会如何决断,李业诩已经不能做什么了,只能是等待。
已经是仲春时节,整个太极宫都是一片******,柳条儿冒出了绿丝,各色花儿都竞相开放了,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
两仪殿内静悄悄的,窗门大开着,皇帝李世民正在窗边的案榻边批阅奏折,在和风的吹送下,各种花香都飘入殿内来,沁人心脾,让李世民觉得很是舒爽。
“陛下,情报司的吴朋将军在殿外求见!”一名内侍匆匆跑了过来,对李世民作了礼,报告道。
?。“哦!?让他进来吧!”李世民想到前些日子布置给吴朋所领情报司的任务,当即令内侍将其领进?
??“臣情报司郎中吴朋叩见陛下!”吴朋对李世民行礼道?
“吴卿,免礼,”李世民挥手示意道,“朕交付给你的任务进行的如何了?”
“陛下,所有来长安朝拜的铁勒使团,都由臣派人监看,除回纥使团外,其余各团都无异常举动!”吴朋垂着眼帘回应道。
“回纥使团有何异动?”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提高声调喝问道。
“回纥使团在长安时,臣的属下发现一名回纥使团成员曾秘密地与我官员接触过几次,臣派人一直跟踪,但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发现。臣也不敢松懈,一直派人监看,在回纥使团回程时候,终于发现端倪…”吴朋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见李世民没什么特异的神色,继续说道:“李大将军护送回纥使团到渭河北岸回归后,我们发现一些神秘人儿开始出现,并一直跟踪伴随着回纥使团前进,在行至庆州附近,护卫的州兵人数少了,这伙跟踪的人准备偷袭回纥使团,臣派出的属下果断出击,除五人试图反抗被击杀外,其余十七名人员被擒获…”
“这些是些什么人?”李世民淡淡地问道,眼睛看着窗外盛开的杏花,对吴朋报告中的一些前后突兀之处并没细问。
“陛下…这些人是…”吴朋犹豫地说着,却停下了话语。
“你往下说就是,”李世民还是淡淡地说道。
只是皇帝这没有感**彩的话语有些让人发寒,吴朋感觉到一些杀气。
“陛下,经臣审询,这些人是长孙司空公子长孙涣所雇之人,他们准备袭杀回纥使团中一名成员唤列宗者,也就是臣在长安发现与我官员有接触者…列宗也已经被我们拘拿了,”吴朋硬着头皮说道。
??“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李世民看着吴朋说道。眼中不怒自威的神色,让吴朋微微的一凛,只是在情报院呆了多年的吴朋没有任何慌乱的表现?
“陛下,据臣所查,长孙涣多次与列宗接触,以重金诱引列宗,让他仿造证物,并作证人,以诬告先安北道行军大总管李翼大将军勾结回纥,只是怕事情败露,陛下也派太子殿下探查,才不了了之,长孙涣怕事情败露,便雇凶杀人,以免后患,只是在长安时候一直不好下手,回纥使团出京时,也有特卫军士兵护送,直到庆州近,护卫的人员少了,他们才下手…”吴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又叠文稿,呈给李世民,“陛下,这是臣所问询这些人的口供,还有列宗所述诬李大将军勾结回纥人之伪证,有其画押,只是长孙公子…臣等没有职权传唤!”
“你将案宗放这时吧,”李世民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语气上还是没有感**彩,“将所有擒获的人移交给大理寺,朕让大理寺来审理此案…你先下去吧!”
??“是,陛下,臣告退!”吴朋再施一礼,转身大步走了?
“呯…”在吴朋转身看不见人影后,李世民用力地将手中的奏折摔在案上,震得放在一旁的茶杯都倒在地上,茶水流了一地,边上的那些近侍被吓得胆战心惊,却又不敢上来问询。
李世民正眼也没瞧那些吓得跪伏在地上的内侍,背着手自顾起身,走到窗户旁,咬牙切齿地在肚里哼着:“都做得太过分了,当朕是何物…辅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如此低劣之事也会做?你不想想对手是什么人,”李世民从嘴角挤出一丝无奈的笑后,这才转身大吼道,“来人,速传守刑部尚书李道宗及大理寺卿…”
贞观十六年三月中,李世民发布诏命,因涉嫌诬陷先安北道行军大总管李业诩勾结回纥使团之事,除长孙无忌之司空职,并令其居于府中,不得私出,将其两子,少府少监、驸马都尉长孙冲,另一子长孙涣,交于刑部大理寺会审。
同时也暂停特卫大将军、兵部侍郎、大唐军事学院祭酒李业诩职。
??此诏令一出,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
出征安北的大军归朝后,在论功行赏时,先有御史台官员弹劾大总管李业诩与回纥女子私通,再又有当朝司空告其与回纥人勾结,以致当朝太子亲自领命调进此事。
经过调查后,查明这只是捕风捉影之事,是军中几名低级军官酒后说的玩笑话,最后的结果,这几名低级军官被重责,而两方当事人,大军的主帅李业诩被皇帝补上迟到的封赏,而告发之人,当朝司空长孙无忌却未受到任何处罚。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时,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回事,朝廷因为长孙无忌诬告李业诩勾结回纥人,并设计栽赃陷害而被除职,其两子被关进大理寺受审。
只是让所有人都不明白的是,作为当事的另一方,被诬陷的李业诩也被暂停职,这其中的味儿自是不寻常。
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一场风暴将来袭,只是谁倒下,还不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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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新案加旧案
“臭小子,你还会玩手段了!”两仪殿内,李世民瞪着李业诩转了一圈,恶狠狠地说道,“不会玩你就不要玩,以你这般性格你玩得过人家吗?”
“陛下,臣不明白陛下所指什么!”李业诩伸手抹了下被李世民喷溅到脸上的唾沫星子,侧探了一下头,瞄了眼李世民,大惑不解地回道。
被李世民停了职的李业诩,正在府里悠闲地陪着妻儿们玩乐,却只呆了不到两天,即接到宫内来的人传唤,说是皇帝有事召见,李业诩也不敢耽搁,马上跟着进了宫到李世民面前,却没想到李世民当头就是如此一番话,让李业诩心里有些惊恐,但也马上镇静下来。
“你在朕面前还给我装傻,你说,交给情报司的那些人,是不是你的手下擒获的?”李世民怒瞪着李业诩喝道。
“陛下,臣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业诩满脸委屈地说道,“臣奉陛下之命,护卫回纥使团出长安界,在渭河边交御使命后,臣即率护卫的军士回到军营,这些日子臣都忙于军事学院的事,哪里也没去,真不知情报司的人员做了什么事…何况现在情报司也不归臣所掌管,特战队也一直在军营中,没有陛下的命令,如何能调动?!”
如今情报司的事都是由兵部尚书李世绩直接主官,李业诩这个兵部侍郎掌管的主要还是军事学院的事,所以不知道情报司的情况很是正常。况且,以情报人员的手段,拿几个人也不需要别人帮忙!李业诩所理解的手下,那是指特卫军和特战队,这两支力量,没有皇帝和兵部的命令,也是指挥不动的。
“这么说,你真的不知道情报司人员抓获准备袭击回纥使团的人?”李世民眼睛一直盯着李业诩的脸,口气不变地问道。
“陛下,回纥使团遭到袭击了?那曼苏…臣的妻子有没有事?”李业诩大吃一惊的样子,很是急切地问道。
“如此说,你真的不知道这事了?”李世民的脸色很有戏剧色彩,眼睛不眨地盯着李业诩的脸看。
“陛下,曼苏她究竟有没有事?”李业诩差点想上去抓李世民的手,演练就得演精彩投入点。
“有你训练出来的情报司人员护卫,如何会有事?”李世民稍稍缓了口气,只是把“你训练出来”这几外字说得很重。
“那就好,”李业诩明显松了口气,脸色也变得好看了,“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臣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敢在我大唐境内袭击回纥使团…”
李业诩只得装,无论如何都要让李世民相信,他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李业诩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长孙公主李丽质,会不会将当日在酒楼所说的一些事儿抖露出去,毕竟她与李世民是父女,还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女儿,看来这个不太简单的公主一定要想办法将其摆平,不论用任何手段。
李世民还是眼光不离李业诩的脸,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似下了决心一般,说道:“此事过于重大,朕会令大理寺严查此事,对涉案人员决不姑息,朕不允许再次出现朝中大臣诬陷立下战功的领兵将领之事…”
“多谢陛下对臣的信任,”李业诩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但他知道,李世民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他与此事无关的,毕竟情报司的头目吴朋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还是他一手举荐提拔的,私下会听令李业诩也说不定,那些情报人员也多出自他的门下,此次行动出自李业诩授意完全有可能。
还有,李业诩也明白,即使有那些杀手的证言,还有长孙涣或者长孙冲的供词,也不可能完全将长孙无忌打倒,毕竟长孙无忌是在朝中李世民最信任的人,从任何角度来说,其受到宠信程度是李业诩这样的一个武将不能比的。
但李业诩希望能用这事,打击一下长孙无忌,在以后的日子里,使得长孙无忌再没有可能如此得势。
“好了,你先去吧,过几日,朕会下诏,复你军事学院祭酒职,军事学院即将开学,这事不能停下来…”李世民露出疲乏的神态,对李业诩挥挥手道。
??“是,陛下,臣告退!”李业诩作了一礼退出了两仪殿,心里也在想着,这特卫大将军和兵部侍郎职,李世民暂时不会复了?
看着李业诩走出殿外,李世民也一直盯着李业诩的背影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再转过头,脸色稍稍的变得冷了,沉声地一唤道:“来人,传长孙无忌进宫…”
“陛下,臣等已经审理此案一些时候了,一些案情要向陛下禀报,”两仪殿内,礼部尚书兼守刑部尚书李道宗向李世民报告道。
李道宗虽然在上一年转礼部尚书了,但还仍领守刑部尚书职,此次审查长孙府上诬告李业诩之事,即由他和大理寺官员一道负责。
站在李道宗后面的是谏议大夫兼大理寺卿马周。
马周面无表情地拿着一份厚厚的卷宗,跟在李道宗后面行礼。
??“哦?!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李世民似很意外地说道,“如何情况,你们与朕说说!?
“陛下,经臣等人日夜审查,问询相关证人,此案已经基本查清…”马周打开卷宗,眼睛没看任何人,即直接念道,“此案是驸马都尉、少府少监长孙冲与长孙涣兄弟两人,因一些小事对特卫大将军、兵部侍郎李业诩心生怀恨,在得知朝廷有官员弹劾其与回纥勾结时,心生恶念,私下利用鸿胪寺少卿高正与其相熟的便利,让高正以重金诱买回纥使团成员列宗,仿造证言证物,准备诬造李大将军与回纥勾结之事实…后因其心生恐惧,怕此不足以扳倒李大将军,又听闻太子已经基本查清此案,也就罢手,再后长孙冲与长孙涣兄弟怕密谋之事败露,寻机杀回纥人列宗,只是没有寻着机会,待回纥使团回程后,在庆州近准备动手,所幸被情报司人员擒获,列宗也归案…”
“此是只是长孙冲与长孙涣兄弟私下密谋之事?”李世民眼睛都差点掉出来,吃惊地问马周道。
“陛下,此是长孙冲与长孙涣招供之说,臣只是据此报告,”马周面无表情地说道,“据长孙冲与长孙涣交待,因几年前,李业诩与他们在酒楼起争端,长孙涣被李业诩等人打了一顿,后又遭遇一场不愉快,再后来因为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再次接下梁子,长孙兄弟在听闻朝中官员弹劾李业诩后,即出此下策,想报复李业诩…此案涉案人员共三十二人,包括长孙冲与长孙涣,还有其下人及雇佣之杀手,如今全部归案,俱在大理寺看押着…”
“长孙无忌与此案没有关系?”李世民打断马周的话问道。
“陛下,据长孙冲与长孙涣交待,此事是他们背着其父私下密谋,其父并不知晓任何情况,臣审问了其府上下人,还有行凶之杀手及回纥人列宗,他们都说长孙无忌与此案无关…不过…”马周与李道宗对望了一眼,停下了话语,却是一副竟犹未尽的味道。
“只是如此了?”李世民淡淡地说道,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长孙无忌虽然没有直接涉及此案,然其两子为个人私利,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朕一定重责其父子之罪…哦,马卿,你还有什么事也尽管说!”
马周刚刚一句“不过…”即停下了话语,让李世民在反应过来后心里又是一沉。
“陛下,臣等在问询相关人员中还得知了另外一事,”马周打开卷宗,指着后面的一段说道,“长孙涣还交待另一件事,数年前,有吐蕃人想造谣中伤当时率军出征吐蕃的当弥道行军副大总管李业诩之事,也系他们指使!”
这是马周在亲自问询长孙涣
时,因在大理寺狱内关了几天,精神上有些崩溃的长孙涣在回答了马周的问答后自动说出来的。
“什么?”李世民大吃一惊,心里百般滋味都有,暴怒地喝道。
“陛下,据长孙涣交待,那些准备造谣生乱的吐蕃人,都是被长孙府上收买,想以多人口舌诬李大将军与吐蕃人有密谋,私放弃宗弄赞的,”马周很机械地回着话,并把手中的卷宗呈给李世民,“臣因此还审问了禄东赞,此是他的供词…”
李世民接过卷宗,快速地扫了几眼,接着又仔细地看了起来,待看完后,怒喝道:“岂有此理…”
禄东赞的供词里,把长孙府中派出人私下与他密谋,并承诺待事情完成后,将保证护送他们出长安,回到吐蕃。
“陛下,据长孙冲和长孙涣交待,此事也是他们一身策划的…”马周怪声怪气地说道,“只是臣觉得奇怪,以当时长孙冲一个驸马都尉职,如何敢保证将吐蕃使团送出长安…”
“陛下,是否要您亲自审问一下长孙父子?”一旁的李道宗小心翼翼地说道。
“摆驾大理寺,朕要亲自问询此事,”李世民怒不可遏地说道。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李世民的意外,如此两件事加在一起,新案加旧案,都是诬陷之事,想从轻处理都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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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长孙无忌被贬
李靖府内,门窗紧闭的书房内,李业诩正与神色凝重的李靖说着事。
门口,都是李靖的亲卫守着,府中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外小院
“祖父,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们的人只是把回纥人列宗交给情报司的人,其后的事我们都没参预了!”李业诩对李靖老老实实地说道,他把大部的事情都说与了李靖听。
“吴朋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忠诚方面只有你自己知道,老夫也相信你,”李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这事不要闹得太大,若是事情过大,让皇上也很难处理…”
“祖父,恐怕事情不会小了,”李业诩稍停了下,看了眼李靖,说道,“孙儿听人说,长孙涣在大理寺的狱中,把前些年孙儿出征吐蕃回来后,他们使人买通吐蕃使团成员,准备以吐蕃使团的一些人装扮成普通百姓,在坊间诬孙儿的事都招了出来。而且大理寺的人还问询了留在长安的禄东赞,禄东赞也承认是长孙府上使人利诱他们,许诺事成之后,一定力保他们回到吐蕃…”
“什么?”李靖大惊失色,一下子站起了身。
李靖的动作撞到了桌子,差点把桌上的茶杯都撞翻了,溢出了大堆的水,李业诩也被吓得跟着站了起来,他想不到一向沉稳的李靖听了此消息后,为何会如此失态。
“祖父,您也知道,这本来就是长孙府上所做之事…”李业诩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完全是两回事,”李靖摇摇手,重新坐了下来,脸色也基本恢复了。
李业诩也忙从一边拿过抹布,擦干了桌上的茶水,并为李靖重新倒满了杯中茶,这才在李靖边上坐下,问道:“祖父,您是说,这事更让皇上难以决断了?”
“正是!”李靖点点头说道,“老夫想皇上也应该知道这些事是谁所为,只是没有任何证据,也就这么过去了,唯有以重奖补偿你,如今这事儿全部揭开来,皇上想捂也捂不住了,必定要有一个解决方法!”
“祖父觉得皇上会如何做?”事前李业诩也根本没想到长孙涣会将当时与吐蕃使团密谋之事也说了出来,这是个意外的惊喜,李业诩原本觉得长孙无忌必定会受到更大的打击,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总会有人受到重责,只是…”李靖说着,停住了话语,脸上满是阴郁的神色。
见李靖如此说,李业诩也不敢再问,等着李靖继续往下说。
李靖停了会儿,神情已经恢复了自然,接着说道:“长孙无忌肯定会受到责罚,其两子长孙冲和长孙涣将会是主犯,按理必将受到重责,只是长孙冲身为驸马都尉,还是皇上最疼爱的长乐公主之夫,也一定会念及此情,从轻处罚的,若公主再去请求一番,皇上可能还会再开恩,只是长孙涣,就说不定了,还有鸿胪寺的那名少卿,将会成为此案的最倒霉者…”
李靖用淡淡的口气说着,神态上与刚才判若两人。
李业诩看李靖话还没说话,也没插嘴,继续洗耳恭听。
“只是老夫觉得,此案相关人员处罚的越重,对你还有老夫而言越不利,”李靖依然是用平淡的口气说着,“长孙无忌一直跟随皇上,无论是在平定天下,还是在帮皇上取得皇位中,都立下了汗马功劳,这点是老夫不能比的。朝中许多官员都出自其门下,长孙一系在朝中势力庞大,此案公之于众,那长孙府与我们李府中势成水火,追随的官员也不得不要做出选择,如此情况,皇上是最不愿意看到…”
听李靖如此说,李业诩也有些明白过来,想着还要去会会长乐公主,让她进宫去求求李世民,还有长孙皇后,使得长孙父子少遭一些处罚,特别是长孙无忌和长孙冲,只是不知这个对自己提出过份要求的公主会不会答应。
“此次皇上不会对其进行责罚,相反还会有奖赏给你,但若以后你有什么事儿,许多人会落井下石,皇上也可能趁机治你重罪…无论是如何说,皇上也不相信你没直接参预些事中去,老夫也是不相信,以你以往的手段来说,换作无论谁也不会相信…”
“老夫刚刚也说过,对长孙无忌,皇上不会重责,再过一些时候,还是会将其复职启用,你与他以后争斗的日子还多得去,若论权谋,依你小子耿直的个性,十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虽然这么多年在朝为官,却不谙为官之道,老夫在世,在朝中还有一些威望,在皇上心目中也有一些份量,他们会有顾忌,而且老夫还可替你出一些主意,只是如此老夫年岁已大,在世日子无多了,老夫担忧的是,以后你怎么办?”
“祖父您…”李业诩想说李靖身体还硬朗,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但李靖却摆手示意不要插嘴。
“你立下的战功已经够大了,朝中忌惮你的人非常多,连皇上也肯定也是如此,只是如今皇上还觉得你大有用处,才会对你格外恩宠,甚至让太子也和你套近乎,只是以后事儿如何发展,皇上百年之后,太子即位,又会如何,谁也无法预料,这一切都要依靠你自己了,老夫也希望你能学一些为官之道,为臣之道,而不是如现在般,全无心计,使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这些年房相一直鼎力支持你,这是老夫最欣慰的事,”李靖说到到,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老夫知道房相很欣赏你,其女房淑也钟意你,当初老夫准备让你娶房淑为妻,想着皇上一定会阻拦,若皇上阻止了这桩婚事,玄龄一定心生疚意,对你也会做一些善举,如今看来,这一招棋还真走对了…”
李业诩大感讶然,还真的如此,想想这些年以来朝中发生的事,无论是在开发江南,重视商业的发展,还是进行兵制改革,各次对外用兵,房玄龄都是支持自己所提的方案或者建议,李靖谋划婚事时,竟然考虑了这么多,连房玄龄也算计进去了。
只是李业诩觉得,房玄龄还是以国事为重这个发出点,自己所提的都是利国利民之策,朝中支持的人还挺多的,李世民也都给予支持,与房淑的婚事遭到阻止可能有一些原因,但房玄龄支持自己,应该还是情理方面的支持吧。
“还有岑文本,侯君集,李道宗等,都会在这些事上支持你…只是万一遭到皇上忌恨,皇上厌你玩弄手段,那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老夫也要你趁机辞去所有的职务,特别是特卫大将军职、军事学院祭酒职,用什么理由辞,还是要你自己想,最好是突发的事情…”
“是,祖父,孙儿明白了!”李业诩听了李靖说的这一大通话,也明白过来李靖所表达的意思,还要自己要做的事——
贞观十六年三月底,李世民发布诏命,因涉嫌参与诬陷先安北道行军大总管李业诩,还有几年前同样参与诬陷时任当弥道行军副大总管李业诩的当朝司空长孙无忌,被有司论罪,因其悔罪态度好,加上多数朝臣们的恳求,皇帝念其立下大功,决定从轻处置,免去司空职,贬为襄州都督,削减食邑五百户。
而主要谋划此事的长孙无忌之长孙冲被免去少府少监职,仍保留驸马都尉,流放至益州,而长孙无忌另一子长孙冲本罪当斩,只是因朝中众臣恳求,坐减死为徙,流放至琼州。
参与此事的鸿胪寺少卿高正被判斩刑,一同被处死的还有另外两名鸿胪寺官员,丞和主薄。
当年谋划并参与此事的吐蕃使者、右卫将军禄东赞,被免去右卫将军职,禁足在府中,不得外出。
阴谋作伪证,诬害立下出征主将的回纥人列宗,同样被判斩刑。
此次彻底查清几次诬陷李业诩的事,当事的李业诩被皇帝抚慰,复全部职,并奖励其绢两千匹,黄金十斤。
一些朝臣们为皇帝做出这样的处置暗暗松了口气,而另一些朝臣们却大为不平,认为这样的处置明显是偏袒策划此事的长孙父子,若不加以严惩,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一再恳求皇帝予以长孙无忌重责。要求皇帝给予重责的有垂暮的魏征,还有谏议大夫、大理寺卿马周,礼部尚书、守刑部尚书李道宗等,只是皇帝意已决,还是依此处置。
只是没让众人们缓过口气来,又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在朝廷发布这份诏令后几天,特卫大将军、军事学院祭酒、兵部侍郎李业诩,在到军器监指导试谢火炮时,因火炮炸膛,所骑战马受伤的李业诩,不防备间被颠落马下,头部着地,昏死了过去,两天后才醒转,醒转后发觉脑袋受伤,行动不太方便,暂时无法骑马,因此上表向皇帝李世民辞去所有军职及朝中职务。
李世民知道李业诩坠马受伤后,亲自派太医到李业诩府上诊治,并令其在府中休养一些时日,对李业诩表中所提辞去特卫大将军、军事学院祭酒、兵部侍郎职,一概不以同意。
次日,李业诩再次上表,措辞恳切地说是因身子原因,无法行其职,请求皇帝让其休养,准其辞去所有职务。
李世民思虑再三后,同意李业诩辞去特卫大将军、兵部侍郎职,但保留其军事学院祭酒职,并赏赐马车一驾,让李业诩每日来往学院间,以此特制的舒适马车为乘驾…
[倾情奉献]
第一百二十八章 李恪又回京了
太极宫武德殿内,李世民手中拿着一本书坐在案前,眼睛却是看在身侧站着的太子李承乾身上,似在叮嘱什么事儿。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跑了进来,对李世民施礼报道:“陛下,马太医在殿外等候!”
“让他进来吧!”李世民吩咐道,眼睛也没看这名内侍,却是拿着手中的书开始看起来。
一名须发皆有些白的太医署医官匆匆地跑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对李世民行了礼道,“叩见陛下…”
李世民这才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说道:“马爱卿免礼,朕问你,李爱卿的伤情究竟如何?”
“陛下,臣刚从李祭酒的府上回来,”这名被指配为李业诩诊治的马姓太医稍想了一下,不敢看在上首的皇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李祭酒的伤不轻,坠马时头着地,受到震荡,恐怕要休养一些时日才行!”
“可有大碍?”李世民皱着眉头问道。
“陛下,依臣所观察,过一些时候,待休养一段时间后,应该能复原!”太医迟疑了一下说道。
“好了,朕明白了,你去吧!”李世民对太医挥挥手。
这名太医如得大赦般,忙施了礼告退,走出殿门,才敢擦拭一下刚刚紧张流出来的汗水。脑袋受伤的事最不好诊治了,望、闻、问、切都无法确切地诊断出来,李业诩的具体伤情如何,这名马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以含糊的应答来回应皇帝的提问。
看着太医走出殿外,太子李承乾对李世民说道:“父皇,看来李翼还真的是因马受惊而坠马得了伤,儿臣觉得,他应该不会是故意如此!”
“李翼的骑术绝佳,即使是在我大唐军中,也是有名的善骑者,马受惊都控制不住,你觉得不是很奇怪吗?”李世民瞥了一眼李承乾说道,话语中没有任何感**彩。
“父皇,事出之后,儿臣奉父皇命,也使人问询过军器监的几名官员,火炮炸膛实是非常危险的事,在以往试验中,军器监曾有几名官员因此丧命,战马受惊倒是情理之中。此次军器监试制新改进的火炮,李翼是应阎大匠之请去查看需要改进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李承乾瞄了一眼李世民,小心地说道,“儿臣也想起来,十多年前,李翼曾坠马受过一次伤…那也是异外的事件,儿臣觉得这次也应该是,看其府中乱成了一团,连李特进都亲自过去看望了。儿臣听说李特进看到李翼受伤后伤心不已,亲自守在床边,在李翼醒后才回府去!”
李世民听了李承乾所说的,想了一会才低着声音说道:“但愿他不是与朕耍手段…若是伤着了脑袋,可也不是好事,朕还有许多事要他去做呢!”
“父皇,儿臣也觉得李翼此人才学高深,无论是文采还是武功,皆极与众不同,这些年为我大唐做出的贡献实在不少,儿臣觉得父皇有些亏待他了…”李承乾瞧着李世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翼过于年轻,立下功劳太大,如此奖赏,虽然与其功相比,实非合适,但现在给予其更高的位,若其再立下战功,如何奖赏?”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承乾,很有深意地说道,“朕在时,能镇伏住他,只是以后,你能否威服他,却不好说…父皇必须为你将他调服,能为你所用!如此人才,朕也是觉得比之朝中任何人,都不逊色,朕也想一直重用他!让他为我大唐建功立业…所以朕必须恩威并施!”
“父皇是想亲自去他府中探望?”李承乾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看自己父皇的神态,犹豫了一下问道。
“朕是想去探望他,只是如今你舅舅刚刚被贬,实是不能去,乾儿,你替父皇去看看他…”李世民看着李承乾道,“连你母后也表示了对他的关心…”
长孙皇后对其兄遭到贬斥并未对李世民表示什么意见和抱怨,反而对李业诩的受伤,表示了关心,这让李世民有些意外,甚至有些嫉妒起李业诩来,但想着正是李业诩所提供的药方,延缓了皇后的性命,并使皇后逐渐康复,也释然。
“是,父皇儿臣遵命!”李承乾作礼应道——
“郎君!你快躺下,都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了,要好好休息一下,”郑燕强令还在屋内踱步的李业诩躺到床上。
刚刚太子李承乾来府中探望,送来了很多礼物,其中有不少的益脑补品,李承乾对李业诩的不幸负伤,表示了自己的那份担虑和关心,并代皇帝,还有皇后表示了问候。
李承乾也坐在李业诩所卧的榻前,说了好半天的话,看到李业诩露出疲态了,这才离去。
原先还有些担心自己如此做让皇帝起疑而一直提着心的李业诩,看到太子李承乾前来探望,也放了大半的心。
李承乾走后,李业诩即从榻上起来,心情大好地在屋内转了好些圈,让进来的郑燕很是着急,立即要李业诩躺回到榻上去。
李业诩对着面孔已经消瘦了很多,神色很是凄楚的郑燕笑了笑,也依着郑燕的话躺回到了榻上。
这些天,府里可是塌了天了,自那天李业诩“意外”坠马被一众亲卫们抬回府中后,郑燕等妻妾们可是没有一天过得安心,在李业诩“昏迷”的两天里,妻妾们都在屋里哭得呼天抢地,特别是颜如冰和云儿,还曾哭昏过去,一众小子闺女们也都哭爹喊娘的。他们生怕李业诩有个三长两短,或者摔伤了脑袋。
刚刚有了身孕的颜如冰,还有自幼服侍李业诩的云儿,那们那副惨兮兮的样子真叫人悲怜,让装昏迷的李业诩都差点忍不住醒过来让她们不要哭了。
李靖知道消息后,也和李德謇夫妇,还有其他家人一道赶了过来,王氏看到李业诩如此样子,马上伤心的昏了过去,又让家人们一通手忙脚乱的。
李靖在怒责家人们不要如此样子后,也把所有的女人小孩们都赶出屋去,亲自坐在李业诩的床边,拉着李业诩的手,在李德謇的陪同下唠着话儿,李业诩也只是用手上微微的动作告诉了李靖他一切安好,李靖这才放心离去。
李靖回府前,也对家人们说,他相信李业诩不会有事的,叫家人们不要去吵李业诩。
见家人如此,李业诩也庆幸,这一切都装过去了,让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同了他与十二年前一般,遭遇突然事件,坠马受到重伤。
知道具体事情的只有陈天宁及两名亲卫李成和李万,但李业诩绝对相信他们会守口如瓶的。
李业诩也在醒转后两天,趁机向李世民拉出辞去职务的申请,但出乎李业诩的意外,李世民却并未同意,只是告诉他,在家休养一段时间,待身体无大碍后,再去履行职责即可。
李业诩只得再次请求,并以身子行动不便,短时间内无法复原为由,差不多是声泪俱下地向李世民提出恳求,最后李世民也基本同意了他的辞职申请,只是保留了一下军事学院祭酒的职,还赏赐了一驾超豪华的马车,让他坐乘。
李靖在李业诩“醒”后也曾过府来看望,只是李靖对李业诩并没吩咐什么,只是用赞赏的口气,叫他好好养身体,余事不要做考虑,一切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太子李承乾到府上来看望,并带来大量的礼物,还代表皇帝和皇后表示慰问,这让李业诩意外中有些欣喜,这戏还演得还真不差,在李承乾走后,李业诩有些得意在转了一些圈,但在郑燕嗔怪中又躺到床上去。
这床上躺了几日,深身的不自在,但没法,此事既然妻妾们都不能让她们知道,那李业诩还得继续装。
“郎君,妾身记得你上一次坠马是在贞观四年,刚好十二年了,是不是一个劫啊!?”郑燕伸出手,抚摸着李业诩的脸颊说道。
“唉,燕儿,没事,为夫在战场上冲杀,遇上的危险事比这多多了,只是这次为夫没防备,中了招,这叫阴沟里翻船,没有什么轮回啦,劫啦…你自己要好好休息,看看你,都瘦了,肚中还有小儿呢!”李业诩爱怜地拿着郑燕的手,也抚了一下郑燕的脸,温柔地说道。
这时颜如冰也走了进来,看到两人如此,脸一下红了,有些进退不得,李业诩笑着招手让颜如冰过来,让两人都坐在榻上,说一些温存的话。
见李业诩今日精神不错,两女也都很是欣慰,也陪着李业诩说会体已话。只是怕李业诩累着,两人只呆了一会即强令李业诩躺下休息,有苦说不出的李业诩只得重新躺下——
这天李业诩正百无聊聊地躺着,与坐在一边的颜如冰聊着话儿,郑燕快步走了起来,有些急切地说道:“郎君,恪王爷来看你了!”
“什么?”李业诩一下惊得跳了起来,身子无比的灵活,让郑燕都觉得诧异。
“恪王爷回京养病,听闻你受了伤,过来看你了!”郑燕替李业诩整理好有些皱的衣服,轻声地说道。
“业诩兄,业诩兄,我回来了,我来看你了…”外面已经传来了李恪熟悉的叫喊声,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往屋子这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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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长孙无忌为何会如此?
随着声音,一身雪白襦衫装束的李恪快步走了起来,后面还跟着一脸无奈之色的管家李年。
在郑燕和颜如冰帮忙下,已经整理衣物完毕的李业诩也迎上去,将李恪迎进屋里来,并示意李年自去忙事。
“嫂子,恪冒昧来访,没打扰你们好事吧,”李恪对郑燕和颜如冰都行了礼,一副不正经地笑着。
“恪王爷,郎君,妾身去吩咐一声,你们慢聊,”郑燕对李恪这样的说话已经见怪不怪了,也知道今日这个王爷来,有什么事要与李业诩说,即作了礼离去。一旁的颜如冰被李恪的话闹了个红脸,也行了礼,跟在郑燕后面出了屋。
“业诩兄,听说你又坠马受伤了,如今可好?不碍事吧?”看两女都出了去,李恪上前一步,拉着李业诩的衣袖,很是关切地问道。
“只是个意外,如今没大碍了,再过一些日子,就可以康复了,”李业诩笑笑道。看着面前的李恪,还有这般下意识的亲昵举动,一股亲切感涌了上来,这家伙心性还是没有变。
虽然面前这位是李世民的儿子,但潜意识里,李业诩还是把李恪当作知心的朋友,一时间感觉有许多话儿想要与李恪说。
听李业诩如此说,李恪明显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恪刚回京,听到业诩兄又坠马负伤,担心不已,安置下来即过来探望一下,你别累着,躺到榻上休息吧…”
李恪模样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胡子挺长了,也使得原本英俊有脸多了份沉稳,让人看着更有味了。
“恪弟,为兄不碍事,如今都安好了,”李业诩笑着说道,“还不知你今年可以回京,你也不使人捎个信儿,若是知道你这些日子回京,我可以出城迎接你…”
“知道你事忙,也想给你一个惊喜,而且也是临时决定向父皇请命回京的,所以也没通知你!”李恪恢复了一副嘻嘻笑的样子,对李业诩说着,“如今你这样,也不敢劳你来迎接!”
“我们到书房说话吧!”在自己的屋里说话,隔音效果差,李业诩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对李恪作了个请的手势,即往书房而去。
“我说业诩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坠马受伤是真的还是假的?”李恪在李业诩关上门后,很是好奇地问道。
“坠马当然是真的,这样的事我还闹着玩吗?万一丢了小命,那不是很惨?我还真奇怪,上次坠马在十二年前,难道逢十二这一轮,就要遭一次难?”李业诩一副后怕的神色说道,“看来再过十二年我要做好准备,尽量不骑马…”
“对啊,距你上次坠马昏迷刚好十二年了,真的很奇怪!”听李业诩如此说,李恪也有些恍然所悟一般,看了李业诩一会,也不在这问题上再问什么,而是换了个话题,神情很严肃地问李业诩道,“你与长孙无忌为何闹得如此样子?”
“与长孙无忌之事,想必你如今也知道,为兄就不想多说了!”这事的最终结果如此,李业诩也没想到过,还真的不知如何说。
“恪这些年都在封地上,朝中一些事儿并不知晓,还望业诩兄略说一二!”李恪却不依饶,以一副恳求的语气对李业诩说道。
李业诩注视了好一会李恪,才说道:“那好吧…我与你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
李业诩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当年在酒楼与长孙涣发生争执,及相争颜如冰这些李恪知道的事只是大概提起,主要是讲这次从安北出征归来后,朝中官员弹劾他与回纥女子有染,而长孙无忌却说他与回纥人勾结,并准备收买回纥使团成员列宗,伪造证人证物,结果他们的计划被情报司的人员侦知,情报司的人员通过回纥人列宗,了解到了基本的情况,迫使他们停手,并在长孙涣雇人准备杀人灭口时,将那些杀手被擒的事都详细地讲了一下。
“皇上得知情况后,将长孙冲和长孙涣逮捕下狱,长孙涣顶不住压力,把事情都招了出来,还把上次出征吐蕃回来后,他们策划诬陷我的事也说了出来,在禄东赞那里得到证实后,皇上震怒,才对长孙无忌做出了这样的责罚…”
“原来如此,想不到长孙无忌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来!”李恪听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李业诩跟着李恪感慨了一声,想不到的事还真不少。
“业诩兄,恪有些不太明白,长孙无忌为何要如此做?”李恪稍想了一下,问李业诩道。
“可能是我这些年立下战功太大,忌恨我罢!还有前些年与长孙涣和长孙冲之间的不快!”李业诩回道,想想只能如此。
“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李恪却似发现了什么似得,抓住李业诩的手道。
“什么地方不对?”李业诩问道,也同时把自己的手从李恪手中挣脱出来。这家伙几年未见,怎么这副样子还是未变,情急之下还是想抓人家的手?!
“依长孙无忌做事的风格,还有这么多年为官的阅历,如此大事,不可能这么草率行事的,”李恪边沉思边说道,“领兵大将通敌,这是非常大的罪责,若被证实,那是要被处死的。长孙无忌若是要诬陷你,肯定是会做出一个非常周密的安排,一击就置你于死地…”
李恪看着李业诩继续说道:“就这两次诬陷的事件,其中漏洞颇多,很容易被人识破,比如上次让吐蕃使团的成员假扮百姓,散布谣言,此举虽然恶毒,但长孙无忌也应该知道,吐蕃使团驻地可能有人监视的,这些人从驻地出来,万一被监视的人看见,行踪被发现,那不是一下子戳穿了吗?最后这些人真的被抓,但又莫名地死在狱中,这不是更让人生疑吗?更不要说对吐蕃使团承诺,将他们送出长安,想必长孙无忌肯定是知道,父皇不会放吐蕃使团回去的,如何敢承诺?”
“还有,这次事件,更是牵强,就以几名将士醉酒后胡言,长孙无忌就敢以此诬告你与回纥人有勾结,还使自己的儿子去重金利诱回纥使团成员,如果长孙无忌知道你与回纥女子有私情,那他更不会去做这样冒险的事,若回纥人将列宗交出来,不是一切都露馅了?在回纥使团回程时,派出杀手截杀这名回纥人,这更是笨招,长孙无忌也知道你手下儿郎的本领和手段,若是你得到了一些风声,派人保护使团,那他们派出的这些杀人,如何能得手?不是正好落入你的人手中吗?这些人万一失手被擒,事情就都很清楚了,那他们不是就彻底完蛋了吗?”
“依恪所想的,这陷害你的手段肯定不是长孙无忌想出来的,也不会是长孙无忌亲自策划的,”李恪很肯定地总结道,这才停止了话语。
“你说的是有理,但所有人招供,都说是长孙无忌授意长孙冲和长孙涣去做这事的,连长孙无忌也认罪了,这又是何解?”李业诩原本就是有这样的疑惑,如今被李恪一说,这疑惑越加的强烈了,但也一下子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我想,长孙无忌不会谋划这样的事,有可能只是长孙冲和长孙涣所为,或者说长孙无忌曾经有过这样的考虑,被长孙冲两兄弟知道了,他们就私下行事了。上次是以长孙无忌的名义联络吐蕃使团,这次有可能就是他们兄弟俩自己的所为,长孙无忌并不知晓…长孙父子可是恨死你了,看到你所立下的战功所来越大,越来越得父皇信任和重用,在朝中的职位也越来越高,若不再将你扳倒,日后将会更加的艰难,而且也会对长孙无忌的地位构成威胁,所以…”
“你这么一说,我就越加的迷糊了,”李业诩皱着眉说道,“长孙冲和长孙涣对这关系到家族利益的事,对朝中大臣进行诬陷,没有长孙无忌的首肯,他们怎么敢私下行事?”
“这…我也不知道,”李恪下意识地挠挠头,摇摇头道,“只是恪觉得,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只可惜这些年我不在京,不然可以帮你打听一些事儿…有可能五妹会知道什么事情,依她的心思…”李恪说着停下了话语。
“长乐公主?”听李恪如此说,李业诩一愣。他已经去找过长乐了,只是却没问询这方面的事。
而且,下次不敢再去了…
“是的,她对你的事可一向很关心的,如今又关系到你们两家的事…”李恪说着脸上表情很丰富。
“算了,还是不要去问了!这事我自己慢慢查,”李业诩有些受不了李恪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要问长乐公主,还是自己私下去问好!这事看起来还真的需要问一下。
“那也是…”李恪点头表示同意,似想起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八卦,“业诩兄,听说你要娶那回纥女子为妻?艳福不浅么,我怎么也要等到你大婚了再回来封地!”
“去!去!去!!”李业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不都是你父皇所赐的婚事么?”
“切,恪相信,那些传言有可能是真的,说不定你在漠北时候就已经和那位曼苏姑娘有一腿了!”李恪很无耻地笑着,“恪听说那曼苏天天入你帐中…”
“我说恪王爷,你今日是诚心来消遣我来了?”李业诩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眼光想杀人,“在安北我是一军主帅,几十万人的安危系于一身,哪里有闲心操心这样的事?”
“别,千万别如此,算我说错了还不成,”李恪推手示意道,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你是一军主帅,人又长得如此出色,人家姑娘看上你,千里迢迢从漠北追到长安来,这样的风流韵事比当初豪夺颜如冰还让人津津乐道,你不知如今坊间都在传诵着这事,羡煞多少男儿…”
“真是如此?你刚回京,坊间在传的事你都知道?”李业诩很是吃惊,看起来如今民间如李恪般喜欢八卦的人还真不少,这些日子自己忙着事儿,还真不知道坊间在传这样的事,这李恪为何一回京,就知道这样的事?
“你的事,我当然要第一时间内知道!”李业诩继续无耻地笑,“不过父皇为你赐婚,这一举措还真不简单…”
“我好似是和亲的公主般,是不?”李业诩自嘲地说道,脸上显出不快的神色。
“业诩兄,恪不是这个意思!”李恪见李业诩一副异样的表情,似想到什么,忙摆摆手表示否定,马上叉开话题,满脸崇拜的神色说道,“恪对你在这两年所立下的战功可是异常的敬佩,你带着大军,横扫西北,荡平高昌、西突厥,西域各国皆来归附,薛延陀被灭,铁勒诸部请降,如此战功,朝中少有几人能比,哈哈…恪可是非常的羡慕!如今周边大部都已经平定,只有东面的高丽、百济等小国了,想必父皇也一定会出征这几地的,不知恪有没有出征的机会…”
“我想,出征高丽,也不会太久了,谁领军可能会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外!”李业诩大有深意地说道。历史上是李世民亲征高丽的,只是不知现在这样的历史会不会重演?
“会是谁?”李恪很疑惑地看着李业诩。
“到时自会知道!”李业诩白了李恪一眼。
“你…”李恪是泄气。
“对了,我说恪弟,你这次为何回京来?”
“这些年呆在封地上,身子不大舒爽,落下了一身病,于是向父皇奏请,回京来养病!”李恪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落下了一身病?回京来养病?”李业诩惊讶地站起身,背着手仔细地看了一番看起来神采飞扬,气色比自己还不错的李恪来。这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么?也明白过来李恪只是以养病为借口回京呆一些时候罢了。
“业诩兄,你别看了,”李恪有些受不了李业诩逼人的目光,堆着笑脸说道,“我这病你是看不出来的…”
“好了,说说你在安州这几年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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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军事学院开学典礼(上)
朝中虽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让许多人震惊不已,但事情终于暂时过去了,长安暂时恢复了平静。
在这个春天里,李业诩过得还算舒坦,在各种花盛开期间,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带着妻儿们去踏春,到沣河边的桃花林中玩耍了一番。
也是在这次游玩中,李业诩才终于知道,沣河边桃林中的那个庄院是李恪名下了,也明白当日在桃林中与颜如冰的相会,也是李恪一手策划的,这让李业诩有些哭笑不得。
李业诩是乘坐李世民赏赐的豪华马车去的,与李业诩同坐一马车的有郑燕和颜如冰,云儿和小月各带着一群儿女们乘坐另外的马车,亲卫们骑着马,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有些让人侧目。
让李业诩有些感慨,自己一家子还真规模不小,若过些日子再加个曼苏,还有以后生下的小孩,李业诩都不敢想像一大家子会有多少人。
若是民间人家也都与自己这般高效的生育率,那大唐人口要有爆炸性增长的可能。
如今大唐最缺少的还是人口,能耕作的人,能打仗的士兵,还有用于移民的人口,只是李业诩也不知道如今大唐有多少户口,户部也没有确切的人口统计资料,李业诩想着应该建议李世民,对人口进行一次统计。
新垦荒田地上的分配,还有移民到新占地方的行动,都要加大开展的力度,特别是移民到安西、安北,这是战后所要做的一个很关键的步骤,而能移民多少,如何移民,则是要有比较精确的人口问题及分布资料才行。
不过李业诩觉得这建议还要等过些时候才可以提,毕竟现在还是比较敏感的时候,一些政策性的东西不能马上向李世民进言,还是要慢慢来。
李业诩现在考虑较多的,还是那位原来历史上女皇帝的事。长乐公主已经打听清楚,那个武士彠的女儿确实被李世民收入后宫中,是在长孙皇后怀孕小公主时候,建议李世民新招一些宫女扩充后宫时候入宫的,而且,据长乐隐蔽的暗示,武氏已经被李世民宠幸了。只是长乐公主没打听到叫什么名儿,只知道有这么一个武姓才人。知道这个消息,李业诩也在努力地想办法,如何借人之手,把这武姓才人从如今大唐的历史中逐出去。
军事学院的第一批学员约两百人已经选拔完毕,其他各项准备工作也差不多了,有岑文本在主管各项事儿,一切进展的不错。
岑文本和薛万备两人也常到李业诩府上汇报事情,这也让李业诩对学院的事情都能清楚了掌握。
万事俱备,马上就可以开学了——
皇宫延喜门外,一大群骑者在大批羽林军士兵的护卫下,快地往城外跑去。
今日从延喜门出城的通化大街,百来步宽的街道上见不到一个行人,街道两侧都是左、右羽林卫的士兵守卫着,皇帝带着诸臣出城有重要事儿,闲杂人员在皇帝出城时,不得出现在街上。
刚出了长安城的通化门,跑在最前头身着一身锃新戎装的皇帝李世民,减慢了在奔跑的度,微转头对身后侧陪同的李业诩问道:“贤侄,可都准备好了?”
“陛下,都准备好了…”同样一身戎装的李业诩驱马上前一步,对李世民说道,“陛下,一定要让您满意的!”
李业诩说的很有信心,具体哪些节目他都已经和李世民及兵部尚书李世绩通报了,但他相信一定会给皇帝和这些朝臣们一些惊喜的。
“那朕今日就开开眼界了,驾!”见李业诩如此说,李世民也不再问,即打马快行。
李业诩及其他诸臣也赶紧跟上。
跑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来到了军事学院的校门外。
石条堆砌的军事学院大门高大雄伟,让人有一种压抑感,大门两侧,近百名身着鲜艳礼服的军士在列队迎候,看到一大群人跑近,领头的那名校尉在得到李业诩的示意后,大声地率属下的军士们向皇帝及其他朝臣们敬礼致意!
笔挺的身姿,庄重的军礼,整齐划一的动作,即使有马蹄扬起灰尘弥漫在他们身上,这些士兵也纹丝不动,让李世民挺是满意。
不过李世民只是稍减慢了马匹奔跑的度,略看了几眼站岗的士兵,也即打马进了学院里面。
岑文本等其他学院的官员们也都在大门处迎接,列队出现在训练场中间的乐团奏响迎宾曲。
一行人在学院那开阔的训练场上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由高大围墙围着的宽阔学院内,有数排整齐排列的房舍,那是学员们上课的地方、军官及学员们的宿舍、学院官员的办公用房,还有一些军械器具的仓库,当然还有食堂、厕所等配套设施,及那些必须的训练器械。
还有一根高高的旗杆竖立在训练场正中间,只是没有旗帜在上面飘扬。
李世民跳下了马,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唔,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建成这么大的一个军事学院!”
“陛下,这些都是将作监阎大匠之功!”李业诩走在李世民身侧,听皇帝如此说,也上前表扬了一下阎立本做事的高效率。
今日阎立德、阎立本兄弟都来参加开学典礼,走在朝臣们的队列后面。
“唔!”李世民用鼻子应了声,又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解地说道:“开学典礼在哪儿进行?”
“陛下,这边请!”李业诩对李世民做了个手势,让李世民上到训练场西侧的检阅台上。
李世民大步往台上走,李业诩作为今日的总指挥官,也紧跟在李世民后面,另一边是太子李承乾,还有因“病”在京休养的吴王李恪,刚刚被李世民任命为司空的房玄龄、右仆射高仕廉、李靖、礼部尚宗、兵部尚书李世绩、吏部尚书侯君集、刚刚被宣召回京任工部尚书的李大亮、户部尚书唐俭、新任命的刑部尚书张亮,还有特卫大将军苏定芳、左卫大将军郑仁泰、右卫大将军执失思力等一大群朝中高官,粗看百多人。
护卫李世民的羽林军将士在左羽林卫大将军尉迟恭的带领下,守卫在检阅台的前后两侧。
待众臣们都在台上站定,一身戎装的李业诩小跑着来到李世民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启奏陛下,一切都准备完毕,请陛下下令,开始典礼!”
“开始吧!”李世民还了一礼,挺直身子,脸上表情有些不大一样,摆出一副皇帝的气势来,对李业诩用力地一摆手说道。
“是!”李业诩应令,立正再行了礼,向后转身,跑步到另一边,做了个手势,再跑回李世民身后侧。
那些朝臣们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李业诩,不知道李业诩在搞什么花头。
随着李业诩的手势,乐团的曲乐也换了,乐调也变得激昂起来,五名旗手在三十二名着一身崭新军服的军士护卫下,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一侧正步走过来,行至旗杠下,立定,接着旗手将一面诺大的大唐龙旗展开来,系在旗杆的绳子上。
“敬礼!升旗,奏军歌!”随着护卫队指挥官的口令,乐团开始演奏刚刚写就的那《大唐军魂》军歌,在雄壮的军歌声中,大唐龙旗缓缓地升向空中,护卫的军士们拔出马刀,行持刀礼,旗手行军礼。
看台上的李业诩也对着缓缓上升的龙旗行礼,正中间的李世民见场上人员都如此,也如李业诩般对这作为大唐军队军旗的龙旗行礼,接着其他的官员们也依样行礼,只是有些人手势不太标准,一些人还有些羞羞搭搭,模样有些滑稽。
“礼毕!”龙旗升到顶端,依然是护卫队长大声的命令。
所有的军士马刀归鞘,转身,以立正的姿态面对着场上的皇帝及朝臣们,护卫在军旗两侧。
乐曲暂停,台上的李业诩又跑过去,接着出下一个指令,阅兵的分列式开始,乐曲声再次响起来,乐团演奏的乐曲变成了三,除《大唐军魂》外,还有就是李业诩让颜如冰写的那《胡无人》的曲目,及《秦王破阵乐》,同样是很激昂的曲调。
随着乐曲声,从远处一排房屋后面,齐步走出来一队士兵。
这队约五百人的士兵踏着乐曲声,在第一近卫师将军李业嗣的带领下,往检阅台而来。
李业嗣走在最前面,身后是两名中郎将,薛仁贵和席君卖,再后面是二十列军士,每列二十五人,组成一个略宽的矩形。五百来双马靴整齐踏地,出强劲有力的响声,这声音很是震撼人心,让人心都随之一跳一跳。
待行至检阅台近,走在最前面的李业嗣大喊一声,齐步走的动作变成了正步走,所有的军士们都举手敬礼,向台上的皇帝和大臣们表示敬意。
整齐划一的动作,正步蹬在大地上出更加响亮的声音,让台上的李世民和其他朝臣们,特别是军中的武将们,都变得兴奋起来。
这个方阵还未走过检阅台,接下来后面一个方阵也跟着来了,后面这个方阵是也是如前面这个方阵一样的装束,只是在行至台前踏正步走时,这个方阵士兵都拔出了马刀,以持刀礼向台上的皇帝和大臣们致敬。
再接着是两列身着特卫军传统玄黑色细鳞甲的方阵行来,这举着马刀的黑色方阵在太阳的映照下,散出不一样的味道,有些杀气弥漫的感觉,让人感受到莫名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