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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惘然居士     无限之直死txt下载     无限之直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46章:半夜的小猫调教

    正文]第346章:半夜的小猫调教

    吐槽:想歪的去自我枪毙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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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已经累的睡着了的苏夜具体“累了”的原因自己想,赵樱空睁着毫无睡意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许久,少『女』将怀里熟睡着的『女』孩轻轻放到旁边,掖好被子,然后起身穿好有些凌『乱』的睡衣向外走去。

    走出『门』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同样没睡,坐在沙上不知在想着什么的阿尔托利亚。

    “还没睡吗?”

    阿尔托利亚闭着眼睛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么?”

    赵樱空反问道。

    “……你有心事?”

    并没有回答赵樱空的反问,阿尔托利亚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问着。

    “……哎,的确有……”

    坐在阿尔托利亚旁边,赵樱空端起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说道。

    “你应该也有吧……不对,严格来说,从猛鬼街回来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心事吧?”

    “的确……不是什么令人感到愉快的经历……”

    阿尔托利亚苦笑了一下。

    猛鬼街,是个非常特殊的世界。

    以实力而言,就算是弗瑞迪用偷袭,也无法对郑吒造成哪怕一点点伤害,但是就是这个世界,弗瑞迪却轻轻松松杀死了郑吒。

    利用梦境,勾起人最不愿想起的记忆,让人心灵失守,从而一举杀死目标——他的攻击,他的存在本身,都是纯『精』神力方面的存在,而面对张杰这样的『精』神力高手,他也能够轻松避过他的扫描,侵入对方的梦境将对方杀死。

    因此,两个人都看到了最不想回忆起的过去。

    在梦中,赵樱空彻底的记起了当初那个岛屿上的残杀,记起了赵蕊空的死,记起了赵缀空和自己和赵蕊空的过去。

    在梦中,阿尔托利亚又回到了那满是断刀断剑,被鲜血染红,被战火烧黑的卡姆兰之上,再次面对着那毁灭的王国。

    赵樱空曾经觉得自己放下了,阿尔托利亚也说过自己不再后悔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放下,还称得上是“心结”吗?

    赵樱空忘不了赵缀空给予她的愤恨,而在记忆恢复以后,她真正解开了这个心结的同时,却另外添了一个心结。

    真正的“伽蓝之『洞』”。

    现在的自己,真的是自己吗?

    记忆是虚假的,『性』格是创造的,而且最可怕的是……

    她作为“赵樱空”,和苏夜这样两个灵魂产生的两个人格不一样,她两个人格的记忆是互相共通的。

    自从记忆彻底觉醒了之后,两个人格都产生了动摇。

    因为,两个记忆,都和记忆中的『性』格不太一样。

    于是,两个人格,都对自己的存在是否是真实的而产生了动摇。

    自我否定,是真正空虚的开始。"小说]

    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己呢?

    自己的『性』格,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是虚假呢?

    不对,往更加深处想……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记忆的虚假,存在的虚假,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假。

    对自身的怀疑,对自身的否定,让赵樱空的两个人格都开始变得彷徨不已。

    被别人否定没什么,只要自己坚定地相信着就好了。

    但是,被自己否定的话,就什么也不剩了吧?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虚无的吗?

    那么,难道说,对那孩子的感情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个“真正的赵樱空”对赵蕊空的感情而生了转移而产生的“虚幻”吗?

    一旦否定了自己,那么一切都会变得动摇起来。

    “……呐……”

    坐在沙上,樱空低着头轻轻问道。

    “你有没有……否定过自己的感觉?”

    “有哦。”

    让少『女』惊讶的,是骑士王毫不犹豫的回答。

    “看样子,你和我的问题,似乎非常相似的样子……”

    阿尔托利亚苦笑了起来。

    “我的事情……你应该也听他们说过吧……”

    如果说赵樱空是对自己的存在感到动摇,那么阿尔托利亚就是对自己的“生平”感到怀疑。

    “嗯,明明身为『女』『性』却作为男『性』存在于历史中的亚瑟王……”

    “亲手建立起了不列颠,然后又看着它被我亲手毁灭掉……我一直都在疑『惑』……”

    阿尔托利亚的表情变得十分沉重。

    “为了‘拯救不列颠,改变过去的悲剧’,我和世界签订了契约,以‘获得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天之杯’作为条件成为了英灵,参加了圣杯战争,然后,遇到了各种各样的英雄……”

    耳畔回响的,是征服王那霸道的王道,还有苏理当时对自己的劝解。

    “的确……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应该后悔,因为那是我和我的臣民们一路走来的记忆,是最宝贵的东西……但是,我还是不能释怀……”

    血与火,在眼前闪过。

    “就算这是我一路走来的结果,但是,我毁了不列颠,让相信我能带来和平的人民们痛苦是既定的事实……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尤其是在那个叫做猛鬼街的世界,我回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很遥远的梦。

    站在那『插』入岩石的长剑前,少『女』伸手握住了剑柄。

    「这样真的好吗?」在少『女』身后的魔法师,用一种像是悲伤的语气问着。「拔起剑以后,你就不再是人的身份,注定必须以王的身份贯彻到生命的终结……」

    “那个时候……我确实是说过的……‘但是我看到大家都笑着,所以,我选择的一定不会错’……”

    垂下眼睑,少『女』的骑士王脸上第一次出现这么软弱的表情。

    “明明是为了守护而成为王的,但是在梅林问我‘剑和鞘’的问题的时候,我却放弃了代表着‘守护’的鞘,选择了代表着‘战争’的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遗忘初衷的,我也不知道,但是……石中剑,是不是选错人了呢……”

    “呀咧呀咧,笨蛋两只~现。”

    从通往房间的走廊方向传来的声音,让两人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赵樱空已经跳了起来,而阿尔托利亚也差点拔出了圣剑。

    “不用那么紧张吧,好歹还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两个人呢……”

    依靠在走廊边的,是腰带中『插』着木刀,衣冠整洁得看上去不像是睡不着跑出来的索丝。

    “是你吗……有什么事?”

    赵樱空冷冷地问了一句,然后慢慢坐了下来——对于这个苏夜的“半身”,她依然不怎么待见,毕竟从各种意义上,她都是来和她争夺苏夜的……虽然和她争夺的多了去了,而且最近她已经差不多像是被打入冷宫了的样子……赵樱空:嗯?谜之音:……「猛虎落地式中」

    “看到两只『迷』路的小猫咪,所以过来开导一下撒,需要心理指导吗?”

    一边翻着冰箱,索丝一边笑道。

    “不需要……”

    赵樱空闹别扭似地转过头去。

    “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和赵樱空相反,和索丝关系并不算坏的阿尔托利亚问道。

    “啊……总之只能进行开导吧?毕竟想不想得通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索丝从冰箱里掏出一杯巧克力芭菲来说道。

    “总之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老是向着完美的方向想’……你是抱着守护的想法成为了王者吧?而且你的选择也没有错……比起看上去没有意义的剑鞘,谁都会选择看上去更有用处的剑才对,如果要责怪,只能责怪梅林那个老不死的没有说清楚吧?真是的……所以我才讨厌这样的家伙,神神叨叨的,说话留一半,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这样说出话来让人听着很难受吗!”

    一边往嘴里塞着芭菲,索丝一边毫不在意地诋毁着亚瑟王非常尊敬的某魔法师,同时放出一片aoe,古代魔法师中枪无数……

    “不要想太多了,石中剑没有选错人,至少和其他的人相比,当时的你是最适合成为王者的……嘛,虽然我对于这个行为很不满就是了……选择是否正确,和日后会怎么样,其实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就算换了别的‘更完美的王’,到最后也必然会变成和你一样的结果,不同的,只有过程而已……”

    “可是,不列颠的确是毁灭在我的手上……”

    “所以说,不要太在意这种事情……因为你的原因,不列颠从黑暗的战『乱』中走出来过,并且享受了和平,这不是就已经足够了吗?到最后,之所以会毁灭,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你的臣民们认为‘亚瑟王不懂人的感情’,而抛弃了你……所以,你的存在并没有错,错的是你的臣民……这样想就足够了。”

    彻彻底底的中二言呢……

    “那不是和暴君一样了吗!”

    阿尔托利亚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想法。

    “你就是因为没有暴君的‘**’,所以才制压不了那些逐渐把眼光从‘和平’转向‘繁荣’的人民啊……是呢,说起来你也有错就是了,不过这个错误,不算是你自己导致的……”

    索丝沉『吟』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让阿尔托利亚愣住的回答。

    “梅林说过,‘从拔起剑开始,你就不再是人了’,而在拔起剑以后,你的**就可以说算是被石中剑‘封印’了起来,于是你变成了‘无『欲』无求的圣人’,只知道为不列颠创造和平的环境而站……换句话说,你唯一的错,大概就是没有从‘祈求和平的圣人’变成‘希望繁荣的暴君’,如果成为了对外的暴君,展现出希望变得繁荣的愿望,至少臣民们也不会认为你是‘没有感情’吧?但是,这个并不是你能够做到的,毕竟你是保持着‘无求’的状态不变,而实际上,‘不变的王’是不可能长久的……所以从一开始,你……不对,是‘亚瑟王’这个存在,作为‘被设定好了一直作为这个样子’的命运,其实就已经决定了……”

    “所以,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在你的领导下,不列颠经历过了和平,这不是就已经足以证明,石中剑并没有选错,你的确是适合成为王者的人吗?”

    伸手按在阿尔托利亚的头上,小心地避开了传说中“碰到就会自动防御”的那一缕头,索丝用力『揉』了『揉』她的头。

    “不要再钻牛角尖了,笨蛋狮子。”

    “笨、笨笨笨笨蛋狮子?!就算是朋友,我也不能当做没有听到!不许你侮辱狮子!”

    听到索丝的话,阿尔托利亚红着脸叫了起来,不过内容似乎很奇怪就是了。

    “喂喂,比起自己被当做笨蛋,反而觉得狮子被当做笨蛋比较过分吗……”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那个……啊呜……”

    好吧,论黑腹和毒牙,一本正经的亚瑟王怎么可能是这个活了五百年的腹黑老妖怪的对手……

    “那么,你的问题是自我否定吗……嘛,说实话,这种事情真是很好笑呢……”

    开导完了一个算是?,索丝把目光转向从刚才开始就因为接不上话而郁闷地坐在一边背过身去的赵樱空。

    “……不需要。”

    赵樱空依然处于闹别扭状态。

    “撒……这种事情你自己两个人格自己解决好了……我只想知道……我们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真的都是虚假的吗?”

    伸手在少『女』的肩上拍了拍,算是种下一棵帮助少『女』解开心结的种子,索丝转身向房间走去。

    “啊啊,困死了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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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语:之后就不会再有樱空和吾王纠结什么的问题了……怎么想通的自己脑补吧,下一章直接进入任务世界……呜……头好疼……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惘然居士写的《无限之直死》

第347章:十一区最不缺都市传说

    正文]第347章:十一区最不缺都市传说

    注:本卷小夜会变成都市传说,所以不是从进入点开始讲起,而且会晚一点登场哦,另外会和原著的设定不太一样,请注意,顺带请无视“合理”等一切问题,反正看着觉得“能看”那么看下去就行了……

    再多嘴一下:因为第一、二章是导入世界的,所以有大部分是复制小说版的,还请原谅……

    ===

    &看最快的》

    系结的红线纠结缠绕。

    脆弱而惹人怜爱的彼岸『花』。

    在悲伤、愤怒中度日如年,以泪洗面。

    午夜零点的帷幕彼方。

    难消之怨,愿为消之。

    靠着客厅的沙坐在地上,一边心不在焉地对正忙着准备晚餐的妈妈回话,一边担心地看着她刚剪好的头。

    她抓起一撮浏海,对着镜子确认长度。可能剪得太短了吧。最好的状态当然是可以留一头柔顺的长直,可是真以子的头跟母亲一样,都有些自然卷。虽然刚剪好的时候看起来还不错,但是没过多久就开始『乱』卷『乱』翘了。

    “真以子,你看到六点的新闻了吗?”

    妈妈提高音量喊着。厨房里的小电视和放在客厅的大电视都正在播放晚间新闻,两台电视隔着走廊各自传出声音。

    “真糟糕,又有国中生『自杀』了。”

    真以子心想:又来了?她现在已经不管头了,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摊在膝上的杂志。

    虽然她对同年龄孩子的『自杀』事件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不随便表示一些意见的话,妈妈可是会很啰嗦地追问的。

    最近中小学生『自杀』事件突然『激』增,所以家里有这个年龄层孩子的母亲一看到这类新闻,就会变得很神经质。她家也一样,自从新闻报导出孩子『自杀』是因为在学校受到欺负之后,妈妈就开始疑神疑鬼地询问「最近在学校怎样啊?」、「跟朋友相处得都还好吗?」之类的问题。

    “你有在看新闻吗,真以子?”

    “我有看啦!”

    主播不带感情念着新闻稿的画面突然一变,镜头由下而上仰望着一栋耸立在夜空中的白『色』公寓。

    ──被人现躺在公寓的停车场里。

    ──送到附近的医院之后确认已经死亡。

    主播淡淡地念出大家耳熟能详的台词。

    “是跳楼吗?好像很痛哪……”

    老实说,真以子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但是她明白妈妈之所以紧张的理由,因为死掉的『女』孩跟她一样,都是十四岁的国二『女』生。

    画面切换到公寓前的道路。

    清楚地拍出一间很眼熟的便利商店。

    “……等一下,这不是我们家附近那条大马路的便利商店吗……”

    这时她才注意到,画面一角打出的地名,就是离真以子家只要走十分钟路程的地方,绝对不会错的。

    她的脑袋突然热了起来。

    原本觉得很不真实的事件,竟然生在走路就能到达的距离。

    这么一说,她也想起了刚才家『门』外有一阵喧嚣吵闹的声音。但是,她当时完全没有想到会跟这樁事件有关。

    “那栋公寓就在我们家附近,是在你上学会经过的地方吧……”

    听到妈妈提高音量,一副“你终于注意到了“的口气,真以子如同大梦初醒地跑上楼梯。她一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到她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烁着美丽蓝光,显示已收到简讯。

    她等不及开灯,就先冲过去拿起手机,现同学们传来的好几封简讯。

    她打开讯息列表,读起简讯。

    大家的话题都是刚才的新闻,每封简讯的标题和内文都大同小异。

    「看到新闻了吗?」

    「听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真的吗?」

    「大新闻耶!」

    她看了这些异常兴奋的简讯内容,又继续卷动手机萤幕。

    这么多封简讯是什么时候来的呢?尚未阅读的简讯中,只有一封和其他人的内容不同。

    「小『鸡』,好好保管那些讯息。」

    “这是什么啊?”

    她看都不看寄件者是谁,因为至今还会用真以子在幼稚园时代的绰号来叫她的人,就只剩下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香奈了。到底生了什么事呢?

    真以子疑『惑』地看着未接来电清单,上面并没有香奈的名字,而最近拨出的清单也是一样。她回忆着:近日并没有跟香奈讲过电话,就连最近是什么时候跟她互传简讯都不记得了。

    她打开通讯录,找出香奈的号码拨出。

    “叫我保管讯息?什么讯息啊?是哪里的讯息?”

    她一边猜测一边等着,但是香奈并没有接听。

    可能是不在收讯范围或手机没电了吧?她只听见机械回应的语音信箱。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真以子迅打完简讯之后,静待回音。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小小的『液』晶画面出光芒。

    真以子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她贴着冰冷的玻璃窗望向窗外,太阳已经下山,那栋公寓也被其他的建筑物遮蔽,无法直接看到。

    即使如此她还是继续搜索,心想说不定能看见警车闪烁的红『色』灯光。

    此时简讯通知突然响起,让真以子的心脏怦怦急跳。她急忙按下接收键。

    「报!」

    这不是香奈回传的简讯,而是隔壁班的萌传来的。

    「网路上有人泄漏跳楼学生的姓名了,听说就是真以子班上的香奈。」

    深夜里无力敲打着屋顶的细雨,最后还是没有转变为雪。

    真以子用机械化的动作穿上鞋子,从玄关往外望去的景『色』一如往昔,她不禁暗自感到失落。

    「为什么不下雪呢?就算只下一点也好啊。」

    平常她在玄关跟妈妈道别的时候,向来忙碌的妈妈只会在厨房回应一声,但是妈妈今天却带着惯有的慌忙神情走到玄关来送她。

    “真以子?”

    “怎么了?”

    “……如果要买『花』束什么的,妈妈可以帮你准备啊。”

    听到『花』束这个名词,真以子立刻想到毕业典礼或是祝贺用的华丽『花』束,一时之间觉得无法理解。但是用不着反问,她一下子就明白母亲是指菊『花』或百合之类的『花』束。

    “没关系,不用了。”

    她摇摇头,昨天刚剪短的头清爽地掠过肩膀。

    “可是……真以子,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我们前阵子已经变得很疏远了。”

    “是吗……”

    妈妈想问的应该不是这件事。

    而是想问真以子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心里是不是藏了什么事情?

    真以子是不是跟那个『女』孩有着同样的想法?

    妈妈虽然想要询问,却觉得难以启齿。真以子对妈妈回以开朗的笑容说道:

    “那我要出『门』了。”

    “路上小心唷。”

    跟妈妈道别之后,真以子转身推开玄关大『门』。

    今天的空气冷得让呼吸冻成白烟。

    从真以子的家到学校,走路大概要『花』三十分钟,刚好比学校允许骑脚踏车通学的距离还要短一点。

    昨天的寒冷夜雨,如今在柏油路的路肩积成肮脏小水洼;沿着通学道路种植的行道树几乎变得光秃秃的了,只见落叶悲哀地沉入水洼里。

    走在即便是穿着厚厚的外套,手指也都被冻僵了的路上,少『女』觉得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身边有人死掉,明明让她觉得身体里面好像也有一部分跟着死了。

    但是,她却还是可以理所当然地吃早餐、整理行装,一如往常地走在上学的道路上。

    等到自己死掉的时候,说不定也是这种情形吧?

    或许身边的人在她死去时也会多少流些眼泪,然后就带着若无其事的表情回去过他们的日常生活。

    虽然不想经过出现在新闻画面的事现场,但是那栋公寓就位在她上学的路途中。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过那栋公寓的前方。明明不想看,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那栋建筑物飘过去。

    盖着停车场一角的鲜『艳』蓝『色』塑胶布,就是清楚显示此处的确是『自杀』现场的证据。

    被蓝『色』塑胶布和黑黄双『色』布条围起来的那个区块,就像是受到污染的土地一样,跟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媒体记者为了撷取新闻画面,多少会跑来拍摄公寓外观吧?记者和摄影师现在已经散去,只剩他们留下的满地菸蒂和宝物瓶。看起来像是公寓住户的人们,也一群一群地聚在公寓四周,小声地『交』头接耳,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这样稀松平常的景象,却让真以子的心情黯淡了下来。

    明明有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死掉耶。

    真以子抓着书包肩带,抬头望向无情遮蔽朝阳的公寓顶端。

    新闻报导说,这栋公寓有十二层楼。

    香奈就是从顶楼跳下来的。

    从那个地方,坠落到盖着蓝『色』塑胶布的地面。她也说不准这个高度大约是几公尺。

    周围也有好几个学生和上班族停下脚步,大家都在窥视停车场里的那块蓝『色』塑胶布。

    有一个像是公寓管理员的老人,似乎现外面聚集的人群逐渐塞住通道,便大步往这个方向走过来。真以子急忙低头,快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停车场的入口只放了一束随意扎成的『花』束。

    真以子咬着嘴『唇』,心想如果有下雪就好了。

    如果下雪的话,就不会是这幅光景……让白雪来掩盖这一切,总比那张蓝『色』塑胶布要好得多了。

    而等到她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事现场隔天会这么冷清。

    因为记者全都跑到学校去了。

    往校『门』走去的学生们,都被记者簇拥着要求表意见。真以子在拥挤的人群中,只能尽量从离摄影机远一点的地方绕过去。四处都是高举摄影机和收音麦克风,表情莫名开朗、蹲低身体访问学生的记者。

    有一位眼尖的『女』记者看到真以子戴着的学生证,现她跟香奈是同年的学生,就以惊人的度冲到她身边。

    “早安!你是二年级的学生吗?”

    就像是十分熟稔的朋友一样和真以子打着招呼。

    真以子像是抓着救命索似的,紧紧抓住书包肩带,低头看着地面继续向前走,还得努力忍住不抬头看朝她伸来的麦克风。虽然她刻意加快脚步,但是记者却不以为意地追了过来。

    “你认识那个死掉的『女』孩吗?可不可以跟我们说一些她的事呢?”

    明明不认识真以子,也并非香奈的熟人,为什么可以像这样故作亲昵地询问她的事呢?

    少『女』颤抖着,浑身僵硬地低着头走着,把摄像机和记者抛在身后。"小说]

    死去的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又怎么可能若无其事?

    为什么能够这样冷漠啊……

    学校正『门』有几位面『色』严肃的老师和警卫在镇守,他们很巧妙地挡住媒体,只让穿越人群障碍的学生进入校『门』。

    烦人的记者和挡在正『门』前、像一尊罗汉似的体育老师一濑传出『激』烈的『交』谈声。

    在过去也曾生过几次学生『自杀』的事件,但是像这样有大批媒体涌来的情况还是头一遭。如此奇特的事态,当然让每个走向校舍的学生异常兴奋,甚至还有人隔着围墙,对捕捉校内景象的摄影机比出v的手势——没错,他们根本不认识死去的香奈,对于他们来说,那只不过是“毫无关系的人”而已,对于他们而言,比起新闻,还是争取眼前上电视的机会比较有意义,即便他们上了电视也没有意义。

    “据说死去的孩子在学校受到欺负,这是事实吗?”

    记者质问老师的问题,还可以听得见。

    “没有欺负事件?都还没有仔细调查过,就可以这么果断地回答吗?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

    “校方不是打算要隐瞒什么吧?”

    真以子如同要逃离那道弹劾似的声音一般,没命地冲进校舍。

    ===

    “你们班的迫水老师,因受到过于热中纠缠的媒体惊吓,今天要请假在家疗养。迫水老师除了当你们的导师之外,还兼任古沟同学所属社团的顾问老师,所以媒体就像在「狩猎魔『女』」一样对她紧咬不放。那些记者为了「揪出犯人」,也一定会狡猾地对你们问东问西,试图『诱』导你们,所以不管他们问什么,大家都不可以随便回答。”

    站在讲台上,之前在校『门』口阻拦着记者的一濑老师对着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学生们说道。

    揪出犯人!

    这句话让整间教室『骚』动起来。

    “安静一点!就算你们只是透漏一些小事,都会被媒体擅自扭曲,登在新闻和报章杂志上。无凭无据就嚷嚷着说是最近流行的「欺负事件」,又不是凶杀命案,竟然从一大早就闹成这样。”

    这么说着,一濑老师用下巴指了指窗外。

    “再说,会被欺负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对于讨厌的事情,就连开口拒绝的勇气都没有,这样反而更会刺『激』到欺负者。他们就是不敢明确表示自己的意见才会被欺负,这么看来,他们根本就是害校方和老师变成坏人的卑鄙家伙啊──”

    整间教室鸦雀无声。

    真以子低头头,默默地咬紧嘴『唇』。

    “……迟到了,不好意思。”

    一道细微的声音切入这个尴尬的气氛。

    教室的后『门』被轻轻拉开,随之侵入的寒冷空气,让教室里的人不由得一抖——一直坐在温暖的室内突然碰到冷风,比起一直吹风感觉上还要冷一些。

    一位『女』孩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毫无感觉一样静静地承受着全班学生的注目,缓缓地走进来。那那一头及腰的笔直秀,随着她轻柔的脚步,不时抚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

    “你该不会是被外面那些记者逮住了吧?那个……”

    “苏夜。”

    『女』孩一边走到座位上,一边说着。

    在『女』孩坐下之后,就仿佛化作了背景一样,不再说话。

    “……是吗?好,快点就座吧。”

    一濑老师在点名簿里画下一笔之后,立刻失去对她的注意力。

    “唔……迫水老师今天的课暂时改成自习,要是班上太过吵闹就要增加作业喔,大家知道了吗?还有,禁止谈论这次的事件!等一下会有紧急召开的全校集会,希望大家仔细听清楚注意事项。”

    反正又是烦人的训话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每次一旦出现这种状况,学校铁定要拿那套放了不知多久的陈词滥调来说教一通。

    一濑老师走下讲台,又锐利地扫视一遍每个同学的脸。

    “死掉的古沟同学也太傻了,在生这种事情之前,就应该找个信任的人好好商量啊。会这样默默地『自杀』,想必是没什么可以信赖的对象吧?这个班上明明有这么多人,却连一个帮得上古沟的同学都没有,一想到这点就让人难过啊!”

    说了那么多仿佛同情的话,但是他表达的只有一个很明显的意思。

    『自杀』干什么啊,真是会给人添麻烦。

    他的心底,想必没有半点对死去的香奈的哀悼之情吧?

    真以子的愤怒和哀伤已经过极限,心里反而好像变得麻痹了,她只是低头看着桌子,无力地这么想着。

    班上没有一个人胆敢出言反驳大放厥词的老师,当然,真以子也没有。

    真以子环视班上同学,现跟香奈感情还算不错的同学之中,只有一小部分的人低声啜泣。

    真以子也没有哭。

    ──小『鸡』,好好保管那些讯息。

    那封简讯让真以子的心冻结了。

    因为那封简讯,让真以子突然背负了沉重的包袱,现在的她不由得对香奈感到亏欠,因此她哭不出来。

    早知如此,她应该把以前的旧简讯全部删除掉。

    她不只是叫到简讯,而且也回传过简讯。

    就算真以子保持缄默,香奈的手机也会留下简讯纪录,不管香奈传了什么简讯,或是传给任何人,都一目了然。

    香奈和真以子互传的简讯,一定会被po1ice或她家人现吧?

    香奈现在已经在天上某处了吧?

    就算她在天上了,现在这幅光景──这些残酷的对话,香奈一定都看见,也都听见了吧?

    真以子有一股想要尖叫的冲动,一阵寒意爬上她的背脊。

    死亡根本就没有意义!香奈都舍弃最重要的生命了,却没有一个人真心为她感到悲伤。就连真以子自己也是,愤怒的情绪还比悲伤的心情强烈得多。

    如果这不是『自杀』事件,而是意外死亡,或许还比较令人难过呢!

    但是,香奈是以自己的意志决定寻死的,而且她还擅自丢给真以子一堆烂摊子。

    与其说是『自杀』,还比较像是炸弹爆炸般的事件吧?

    香奈为了把无法吐『露』的心声传达给别人,付出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应该是抱定惨烈决心所使出的最后手段吧?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大家只是把她的死当作偶尔生的罕见事件,稍微吃惊一阵子,然后就若无其事地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简直就当香奈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如果只能得到这种结果,香奈又何苦从那里跳下去呢?

    ===

    隔天报纸的报导篇幅,比真以子想像的还小,上面也一并刊载了校方的意见。

    虽然校方判断这不是欺负事件,但仍会尊重家属的意见,针对学生的意见进行调查。真以子战战兢兢地读着这篇充满校长一贯作风的访问。

    写这篇报导的记者,看起来就像在主持八卦综艺节目一样,所幸此人没有机会跟真以子他们接触,不过光是从报导中满是臆测的字句来看,实在让人忍不住觉得,记者非常期待香奈是因为被欺负才『自杀』的。

    “各位同学可以自由填写,今天下午五点统一收回。”

    早上的班会,一濑老师俐落地把一叠影印纸给各排的第一位同学。

    “不想写名字也没关系,大家可以想想,古沟香奈生前有什么烦恼之类的……唔,譬如所谓的欺负事件──因为古沟同学的家人强烈要求,所以校方只好配合着下这张问卷,希望大家可以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只印上横线、带着某种压迫感的问卷纸,在『骚』动的同学之间逐渐传开。

    这是香奈『自杀』之后的第三天,这样的处理方式还真是高明得让人为之愕然。

    调查的度越迟缓,媒体对学校的责难就越『激』烈,学校大概已经从前例中学到教训了。

    把这么一张形同白纸的问卷,丢给光是『交』一份报告作业都很痛苦的国中生,而且缴『交』期限还是当天。真以子认为学校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调查,反而像是拨『弄』草丛赶蛇那样,如果真的跑出蛇来,他们才觉得困扰呢。

    明天全班都要去参加香奈的葬礼,记者想必也会现身。可是,如果一直无法确认到底有没有欺负事件,最后大概会无疾而终

第348章:断开的红线,坠入地狱

    地狱的血瞳]第348章:断开的红线,坠入地狱

    在闹钟到达设定时间响起之前,真以子就醒来了。

    冬季的黯淡朝阳透过窗帘『射』进房间,照耀着趴在『床』上的真以子脸庞。

    她趴在枕头上,低头瞥见脱下的制服丢在房间一角,慢慢想起昨天生的事情。

    用哀伤的面具遮掩一丝窃笑、观望着真以子的迫水老师。

    还有眼睛红肿、哭喊着的香奈母亲。

    ──大家到底会相信老师说的还是你说的话,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有好几张问卷里面都写了,欺负我们家香奈的人就是你……

    这些话语一直在真以子的耳边缭绕不去。

    她必须面对的问题实在太多,所以短时间之内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然后,还有那个梦。

    竟然会梦见那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少『女』,而且还出现那么莫名其妙的情节,真以子对不合理的梦境只是一笑置之。比起那个梦,「现在的自己竟然还有办法微笑」这件事更让她吃惊。

    还有那个声音,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之前在那个和自己不怎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印象只停留在那句“迟到了,不好意思”和“苏夜”上。

    不过,既然笑得出来,就应该没问题了吧?

    即使证据已经消失,她也要试着努力看看。

    她一定要勇敢地说出香奈承受了多大的痛苦,还有迫水老师对她做的事,以及自己当时什么都没做的实情。

    真以子换好水手服之后走下楼梯。

    她假装没有看见电话线还是脱落的状态,然后向一如往常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妈妈打招呼。

    “早。”

    “早安。”

    妈妈笑着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说。

    “真以子,有枕头的痕迹唷。”

    真以子也笑着『摸』了『摸』脸颊。

    平时妈妈因为太过忙碌,所以她们母『女』俩都是以各自的步调用餐,今天妈妈却跟她一起坐着吃早餐。

    吃饱之后,真以子拿起昨天丢在客厅的书包跑上二楼,迅把今天要用的课本塞进去,结果——

    她感觉『摸』到某个质感粗糙的物体。

    她把那个『摸』起来干巴巴的东西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当真以子看到颈部绑了红线的稻草人瞬间,立刻把那东西用力塞回书包底部。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那不是梦吗?

    她的心中霎时兴起汹涌的『波』涛。

    稻草人在早晨的阳光中也显得黑沉沉的,如果这是现实的话……

    ──解开这条线,就代表正式跟我立下契约。你怨恨的对象立刻会被流放到地狱。

    突然获得的选项是如此沉重,压得真以子的膝盖直抖。

    如果这是现实的话……

    可以制裁迫水老师的方法,绝对只剩这一个了。

    总之先去学校,和那个叫苏夜的同学谈谈吧?

    既然她在场的话,那么她和那个血『色』双眼的少『女』肯定也有关系吧?

    真以子急急忙忙地冲到玄关穿鞋,妈妈也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定睛一看,妈妈已经脱下围裙,而且也做好外出的准备了。

    “要不要妈妈跟你一起去?”

    妈妈说了句出人意料的话。

    就算不问,真以子也很清楚妈妈在担心什么。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小学生。”

    真以子笑着摇头。妈妈稍微弯下腰,细细地看着真以子的脸,然后又恢复为平常的笑脸站直身体。

    “我知道了。你就去吧!”

    “那我要出『门』了。”

    不变的上学道路,不变的校『门』景象。真以子经过仍然在校『门』口对峙的记者与警卫,经过鞋柜,爬上楼梯到达教室,一路上完全没有跟任何人『交』谈。

    她拉开前『门』,走进教室。

    所有同学都转过头来看着她,整个场面仿佛在一瞬间冻结了,但是大家很快地又继续回到各自的对话。没有人直接与真以子说话,但是每个人都偷偷地窥视着她。

    真以子默默走向自己的座位时,突然停止动作。

    桌上铺了一块白布。

    而且正中央还放着一个『插』着凋谢百合的『花』瓶。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弄』错座位。有人把香奈位上的白布和『花』瓶,移到真以子的桌子上。

    一位男同学盯着僵立不动的真以子侧脸。

    “喔喔?关川,你来啦?”

    他以若无其事的口『吻』刻意说着。

    真以子别开脸。她正要往桌子伸去的手指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让她非常懊恼。

    绝对不能哭。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被古沟的老妈那样骂过还好意思来学校,没想到你的神经这么粗耶!”

    对于这些听似感叹,实际上恐怕还是嘲讽比较多的话语,真以子充耳不闻。

    但她还是不敢把手伸往『抽』屉,甚至连看都不敢看。在蹲下去看之前,她就已经闻到了奇怪的臭味。

    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事的?

    真以子转过头去,现坐在教室角落的结『花』和玲美跟她视线『交』会之后,就立刻把脸转开,两人甚至相视而笑。

    她们跟死去的香奈一样是合唱团的,香奈在社团活动之时生了什么事,这两人大概都知道。说不定就是她们做的,或者是其他人呢?

    真以子把视线扫过其他同学,每个人都摆出一副不知情的表情,但是当他们看到真以子的难堪模样又都偷偷地窃笑,令真以子愤怒得全身颤抖。

    她很清楚,现在如果哭了,只会让这些人更高兴。

    真以子紧紧抱住藏着那个稻草人的书包,在教室中搜寻着苏夜。

    但是,到处都看不到她的人影。

    上课钟声响起。

    同学们纷纷回自己的位置就座,最后只剩下真以子一个人站着。

    『门』打开后,迫水老师踏着沉稳的脚步走进来。

    她对呆呆站在白布和『花』瓶之前的真以子稍微瞥了一眼,就走上讲台。

    “关川同学,请快点坐下。”

    迫水老师冷冷地说着。

    老师不可能没有看见真以子桌上的『花』瓶和布,但她就是摆明要视若无睹。

    真以子咬紧嘴『唇』忍着不哭。

    “请快点坐好。”

    老师又说了一次。

    可是,真以子无论如何都坐不下去。

    桌子会出臭味,应该是因为『花』瓶里的藻『色』脏水被人倒在桌子里的缘故。脏水沿着桌子边缘缓缓滴落,在椅子上积成一片水渍。

    “关川同学。”

    迫水老师以优雅严肃的语气催促着她,同学们全都表现出恶意的漠然态度,屏息观察着真以子的反应。

    真以子只是低头紧紧抱着书包。

    虽然她打定主意绝对不哭,但是眼眶却渐渐热了起来,喉咙深处也涌上一股炽热的感觉。她再也忍不住了。

    真以子迈开脚步,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

    “一有烦恼就喜欢跑到高处,你们的共通点还真是奇怪呢。”

    老师反手关起顶楼的『门』,压住被强风吹得『乱』舞的头,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蹲在栏杆前的真以子。

    真以子感到血气开始上涌。

    迫水老师没有权利在香奈死后还这样贬低她!

    “『交』给香奈父母的问卷……是老师自己写上我的名字对吧?”

    “你说呢?我可不知道唷。”

    用着完美的无辜表情,迫水老师笑着说道。

    “老师编造我欺负香奈的谎言,都是为了掩饰自己做过的事吧?”

    “哎呀,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要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包括老师『弄』坏我的手机、消灭香奈的简讯、偷偷在问卷上动手脚……我全部都会说出来的!如果学校里的大家不听我说的话,我就去跟警察或记者说,在别人相信我之前,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你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做得到就做给我看看啊。”

    迫水老师淡淡地微笑着。

    “反正也没有人会相信你。”

    毫不掩饰的恶意。

    “老师,为什么呢?为什么是香奈?为什么要欺负香奈?”

    “哎呀,别把责任随便推给我唷,老师可是什么都没做过。”

    “老师难道不是明知社团里面有欺负事件,又装作不知道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关川同学,你自己也一样唷。”

    迫水老师向前踏出一步,真以子不自觉地把背贴紧栏杆。

    “你传给她的简讯又是怎么说的呢?「你太敏感了吧」、「想太多了啦」,其他还有什么呢……古沟同学真是可怜啊,找来商量的好朋友竟然也不相信自己呢。”

    老师挑衅般的言词,刺『激』着真以子的心。

    “你想,你说的话又有谁会相信呢?”

    真以子的脑海中又浮现她被铺上白布、放上『花』瓶的座位、香奈母亲的哭骂、响个不停的电话,还有到昨天为止还会跟她谈笑的同学,在今天对她流『露』出的冷漠眼神。

    “老师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唷。我怎么可能欺负古沟同学呢?相反地,我还称赞她了呢。”

    “……称赞……这是什么意思?”

    “就跟字面上的意思一样,我只是称赞她而已。古沟同学的母亲以前好像曾经在大学教过声乐,古沟同学也同样很会唱歌。我的社团在秋季合唱比赛结束后,三年级的学生就因为要准备联考而退社,让二年级的学生继续带领。社长还有以下的各个干部,都是社员互相荐举的,但是,半途入社的古沟同学明明就唱得很好,却没有被选上。”

    老师的口气愉快得就像在叙述什么愉快回忆似的。

    “所以老师就告诉所有社员,古沟同学有多么会唱歌;说她的独唱有多么高明,又说了社长、副社长还有小组组长的歌声全都不行,叫他们要在所有人面前接受古沟同学的指导。”

    所谓的“请将,不如『激』将”。

    人类是高傲,或者说是自负的生物,不论从广义还是从狭义上。

    听到别人说,尤其是听到自己的老师说某某人比自己强太多了,自己根本一塌糊涂,不论是谁都会有所愤恨吧?

    就是因为这样,香奈才会引起众人的公愤吧?

    “接下来就简单了,她受到大家讨厌、被孤立、默默地烦恼,最后自己从公寓上跳下去。所以,老师的确「什么都没有做过」唷。”

    迫水老师看着真以子说。

    “可是呢,关川同学,你长大以后如果有机会带领一个团体,应该就可以理解了,要让团体凝聚齐心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对一个团体来说,必须做出某些牺牲。”

    “……牺牲?”

    “光是靠相处融洽,还没办法凝聚一个团体的向心力。如果大家不能同心协力,就没办法挥实力。每个人都还是会以自己为优先,跟一盘散沙没什么两样。所以老师才特地为大家设置了一个明显易见的「目标」。你知道吗?当大家一起对抗相同的敌人时,彼此之间就会产生一种同仇敌忾的情谊;或许可以说是「同胞意识」吧,藉着共享厌恶和嫉妒之类的情绪,这个集团就会凝聚得更加坚固。你看,团体心理真的很有意思吧?我的社团成员们也都拿到了问卷,但是没有一个人写出欺负的事情。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每个人都是共犯啊!”

    真以子『激』烈地颤抖,却非寒冷之故。

    这个人竟然毫不在意地选择香奈作为玩具,只是为了让大家攻击,使用过后即弃之不顾的玩具。

    “为什么……要选择香奈呢……”

    “没有为什么,其实选谁都都无所谓。”

    迫水老师漠然地回答。

    人类到底可以残酷到什么地步,真以子亲身体会到了。

    她桌上的杰作全班同学都看见了,但是谁都没有对她伸出援手,没有一个人制止这件事。

    就像真以子对香奈的求救充耳不闻一样。

    随便选了香奈作为牺牲品的迫水老师,还有对香奈恶作剧、把她『逼』上绝路的社员们,和真以子都是一样的。

    他们的罪孽一定同样深重。

    “哎呀,这里还真高呢!”

    迫水老师缓缓走近栏杆旁,手指搭上生锈的铁网,眺望下方的『操』场。从真以子所在的位置虽然看不到『操』场,但是她也清楚听见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追着球的愉快呼喊。

    “嘿,关川同学,被欺负的人自杀之后,欺负人的孩子也会开始反省,你不觉得两边的问题都解决了吗?如此一来,欺负人的孩子和被欺负的孩子「都不在了」,这样不是很好吗?不过,我想你一定「跳不下去」吧?因为你也没有古沟同学那种解决问题的勇气。”

    “各种意义上都是诡辩呢……钻了不少空子啊……就算出点的论据没有错,但是方法却是大错特错……”

    在两个人都看不到的死角,比房顶还要高的那个作为入口和放着水塔的平台上,一个雪白长的少『女』坐在那里。

    在她的旁边,还坐着四个人。

    这个人数对于这个小小的平台来说实在是显眼过头,但是在下方的两人却没有现。

    一个水蓝『色』长的,穿着黑『色』哥特式连衣裙,绑着美丽符文带的,恬静睡着的少『女』。

    一个金,头盘成像是狮子一样,身穿宝蓝『色』长裙,看上去充满英气的凛然少『女』。

    一个黑『色』短,穿着紧身短打背心,牛仔运动『裤』和无脚步声布鞋,带着温柔笑容的少『女』。

    在短少『女』的膝盖上,则躺着睡着的那个蓝少『女』,还有真以子一直在找却没有找到的『女』孩——苏夜。

    和蓝的少『女』一样,苏夜也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黑少『女』温柔地『摸』着『女』孩的头,并伸手将被风吹『乱』而拂到苏夜脸上的,『女』孩的丝拨到她的耳后。

    “——这样一来,就一下子从‘外’跳到‘内’了呢。”

    白的少『女』冷笑着看着迫水老师喃喃说道,同时弹了弹一直在手中把玩着的一枚看上去很古老的铜钱。

    真以子没有回应。

    她只是强烈意识到书包之中的坚硬触感。

    里面放的并非手机,而是那个稻草人。

    ──如果你真的想要消除怨恨,就解开那条红条。解开这条线,就代表正式跟我立下契约,你怨恨的对象立刻会被流放到地狱。但是……

    真以子必须为此付出代价,等她死后灵魂也会随入地狱,还要饱受痛苦与煎熬,永世不得生。

    她想起那个少『女』在黑暗中低语时,那双鲜红的眼睛。

    如果真的有地狱,也一定会有天堂吧?

    真是这样的话,真以子就算死去,也永无机会跟香奈重逢了。

    即使如此……

    这是最后让迫水老师受到相对应惩罚的方法了。

    就算找到了香奈的手机里的信息,也只能证明香奈被人欺负过了而已,迫水老师要撇清关系非常的简单。

    就算她站出来作证,也只能证明迫水老师是曾经对香奈被其他人排挤这件事视而不见而已,并不能构成在法律上多么大的罪证。

    法律只能“合理”,却无法做到“合情”。

    所以,只有……

    看到真以子咬着嘴『唇』把手伸往书包,迫水老师讶异地皱起眉头,喀答喀答地踩着高跟鞋向真以子走来。

    “你在拿什么,让老师看看。”

    真以子摇着头慢慢退后。

    她因为想要逃离老师而被龟裂的水泥地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看到从书包里滚出来的黑『色』稻草人,就一把抓住,紧紧抱在怀里。

    ──但是……想要消除怨恨的话,你自己也……

    她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

    “那是什么东西?请『交』给老师。”

    老师抓着真以子的手肘,想要用蛮力把她拉起来。

    “你就是这样硬把香奈的手机抢走的吗?老师!”

    “快点『交』给老师,关川同学。你想遭受更残酷的处罚吗?”

    “呀咧呀咧,如果被她把稻草人拿走可是很麻烦呢……阿夜,要先斩后奏吗?”

    白的少『女』笑着说道,那笑容之中是跃跃『欲』试。

    “不行。”

    躺在短少『女』膝盖上的苏夜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

    “因为,已经……”

    “放开我!”

    看起来似乎绑得很紧的红线,却没有让真以子的手指感觉到半点阻碍,很简单地解开落下。

    突然之间卷起的风。

    从虚空之中,能够听到一个苍老而低沉厚重的声音,能够听到一句不祥的话。

    「怨-恨-已-闻……」(怨み、闻き届けたり……)

    “是谁?”

    迫水老师四处张望。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虽然天空已被乌云遮蔽,但是冬天的太阳现在应该还在天顶才对。

    不过,卷着漩涡急涌出的乌云,却在转眼间布满天空,连真以子她们所在的屋顶,都被深夜般的黑暗笼罩住了。

    天气产生如此剧烈的变化,『操』场传来的学生嬉闹声和打球声音仍然欢欣,丝毫没有异常之处。

    “……困『惑』于黑暗的可悲之影”(闇に『惑』いし哀れな影よ)

    迫水老师听见在背后响起的轻声细语,惊叫着回过头去。

    后方浮现出一抹纤细的人影。

    上次出现在真以子面前的少『女』,穿了一件各『色』雏菊图样的华美长袖和服,披着一头乌黑秀丽的长,跟苍白透明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迫水老师愣愣地看着那张缓缓抬起的白皙脸庞。

    “你……你是……”

    “蔑视他人、伤害他人……”(人を伤つけ贬めて)

    少『女』一边喃喃说着,逐渐仰起那张不表『露』半点情感的面孔,眼光笔直盯着迫水老师。

    “沉溺于罪孽的孽魂……”(罪に溺れし业の魂)

    用她那双带有红『色』──带有鲜『艳』血『色』的眼睛盯着。

    害怕得不住后退的迫水老师,不由自主地出哀号。

    少『女』的视线紧紧地锁住她,一边似乎喃喃地说了些什么。

    真以子只看到少『女』的嘴『唇』在动。

    即使如此,她也可以明确读出她说的话。

    ──要

第349章:比人间愉快的地狱

    地狱的血瞳]第349章:比人间愉快的地狱

    仿佛永远都是黄昏的小河。

    染成一片火红的景色中,有一抹穿着水手服的身影踽踽而行。

    平缓延伸的田埂,以及随风摇曳、掩埋一切的芒草,均染上浓重的暮色。

    开满彼岸花的小径前方,建了一栋十分窄小、仿佛融入周围茂密树林的稻草屋顶民房。

    轻轻扬手推开老旧的杉木门扉。

    她轻摇着一头美丽的乌黑长,静静地举目仰望。

    “欢迎回家。”

    映在纸门上的祖母影子并没有回头,不过她苍老的声音却一如往常迎接着刚到家的少女。

    “……我回来了。”

    少女的家只是一个围着土墙的和室,那是一栋非常简陋的建筑。

    她跪坐在玄关的漆黑地板上,膝盖肌肤感到一阵沁凉。

    关上纸门之后,黄昏夕照、祖母与纺车的影子共同融成一片黑暗。

    房中只能隐约听闻纺车转动的声音。

    “还是老样子回来以后就坐在那里呢……几百年了都……”

    在门外,三个该说是形态各异呢,还是该说是奇形怪状好的人(?)偷偷看着屋内的少女。

    “是在为任务的时候看到的那些事情感到难过吗?小姐她……”

    穿着像是歌舞伎一样松松垮垮和服的成熟女子颇有些担心地说道。

    “撒……小姐在想什么,我一直不是很搞得懂啊……”

    刘海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左眼,穿着颇为“潮流”的年轻男子挠了挠后脑勺。

    “唔……”

    看上去像是干巴巴的梅干一样,围着红色围巾,穿着像是农夫一样衣服的光头老头沉吟着。

    “我倒是觉得她只是在呆撒。”

    从三人后面传来的,第四个人的声音。

    但是,三人像是习以为常的,连头也没回,只有老人慢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扭了回去。

    “呐,轮入道,你跟小姐的时间最久吧?应该或多或少猜得到的吧?”

    女子继续问道。

    “撒……从那以前就……”

    老头歪了歪他带着帽子也遮掩不了那“寸草不生”的光头。

    “喂喂,不要无视我啊。”

    似乎是因为这里环境的原因,三人身后的那人也尽量压低了音量,但是冲了上来“狠狠”一拳横过来一次性敲在了三个人头上。

    “真是的,这么粗暴可没有男人喜欢哦。”

    揉了揉被敲到的脑袋,和服女颇为“经典歌舞伎型女性”地抱怨道。

    “我可不需要,我家那位可是比里面那位还要可爱得多!才不需要讨厌的男人哩!”

    “第四人”顶着红十字反唇相讥道。

    “第四个人”是一个留着齐肩长银,腰间插着木刀,穿着接近和服或是武士服的男装,顶着一双死鱼眼的花龄少女(?)。

    “嘛,后半句‘讨厌的男人’我倒是同意……”

    和服女斜着眼苦笑道,似乎是戳到她什么痛脚了。

    “苏理,这样进行无意义的攀比是很浅薄的。”

    从彼岸花海的另一端,慢慢走过来的四个少女……不对,三个少女和一个萝莉。(“咣”旁白先生遭到一记突破时空的吐槽头槌)

    说话的,正是那个穿着宝蓝色鸢尾花纹路的金少女。

    “切……班长骑士王来了啊……”

    索丝(因为反正大家其实都该知道谁是谁了,所以以后为了节约时间和为了防止被人说凑字数就直接打名字,没错,这个括号也是凑字数……)转过头去咋舌。

    “爱?”

    被其他人作为中心的苏夜抬头看了看轮入道。

    然后,没有等轮入道回答,女孩就已经自顾自脱下鞋子,光着脚穿过不是很长的走廊,走进了小爱的房间里。

    “啊呀呀,还真是比看上去没有耐心的孩子呢……”

    轮入道用颇为受伤的语气表达着他对于被提问了之后还没有回答就立刻被无视掉了的怨念。

    “爱?有朋友来了哟。”

    坐在屏风后面一直不停地摇动着纺车的老婆婆说道。

    “我知道,婆婆。”

    慢慢坐起身来,阎魔爱抬起头来看向可以说是毫不客气地坐在她旁边的女孩,而正好,苏夜也正在看着她——两双同样深邃,一黑一红的眼睛彼此对望着。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诡异的场景。

    两个女孩看上去都差不多年纪(外表年龄:苏夜十二岁,小爱十三岁),但是从身高上还是看的出来稍微的差别的,小爱大概一米五近一米六,苏夜一米四五……(咣!旁白先生再次遭到突破时空的吐槽头槌)。

    同样漆黑而柔顺的齐腰长,同样面无表情,同样像是人偶一样精致的小脸,同样深邃的眼神,同样沉默。

    两个三无萝莉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又开始了……这个已经进行了多少年都还不觉得腻的‘瞪眼游戏’……”

    索丝不由得一拍脑门。

    没错,瞪眼游戏。

    这两个女孩这样互相目不转睛地看着,并不是因为有什么恩怨没有解决,也不是因为有什么纠葛,只不过是在进行“瞪眼游戏”而已,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交流——至少在别人感觉上,没有任何的交流,而两个三无之间是不是有特殊的电波交流,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总是黄昏的院子,感觉很平静呐……”

    赵樱空坐在走廊边看着彼岸花的海洋笑着说道。

    “嘛,和一直要在都市里面吹冷风吸废气不一样呐,这里山清水秀的……真是的,明明算是同一条战线的‘同事’,为什么待遇这么差啊……啊啊,决定了,我要把你们都送下地狱!”

    索丝颇为怨念地折下一条草梗叼在嘴里,坐在了赵樱空旁边。

    “……我怎么觉得你们只是借着说一些抱怨或是感叹的话,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抱着这孩子的事情推到我头上?”

    阿尔托利亚无奈地看了看在停下来两秒以后陷入沉睡而靠在她肩上的蕾——刚才蕾还是同时靠着三人的。

    “不过,竟然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几十年,还真是没有想到……”

    的确,虽然如果回到了那个轮回空间的节点“主神广场”,她们离去的时间也只有三天,但是在这个世界,她们已经停留了数十年,如果不是作为轮回小队成员的时间已经被停止了,恐怕早就变成行将就木的老人了吧?

    “百年什么的,早就习惯了啦……毕竟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停留过五百年了……”

    索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啊拉,那你不就是级老太婆了?”

    骨女貌似无意地笑道。

    “啊啊,是呢,真是的,这把年纪都还要到处奔波,真是劳苦命啊……”

    但是索丝却没有进行反击,而是顺着骨女的话抱怨着。

    “呐,下次我们换一下嘛,你们去调查,我们去行刑什么的……”

    “啊拉,可是这个是……”

    「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从索丝头上别着的一枚铜钱中传出了那个在人间曾经联系过她的少女声音。

    「‘执行’和‘调查’,有的时候的确进行一下调换比较好,这也是缓解压力和增加休息时间的一种方法,而且这个体制本来就是我按照特殊原因组建起来的,并没有非常多的规矩……只要你们没有违反规定中的任何一条,我是不会干涉你们的……这样的话好歹能够缓解一些工作疲劳,至少不会像……」

    后面的话似乎是那个少女在嘀咕什么,声音逐渐低得听不见了。

    “哎……那,要指定轮班制吗?”

    索丝双眼光地看着骨女说道。

    “这个要问小姐了,我可拿不了主意呢……不过我觉得更值得吐槽的是……为什么要一直到现在才提出来?”

    “嘛,因为最近废气越来越多了呢……以前没有明蒸汽机什么的还好,现在到处都是让人难受的空气……”

    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索丝叼着草梗却口齿清晰地说道。

    只不过,似乎有些口不对心。

    “理,走了。”

    苏夜的声音传来,众人才觉女孩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

    “夜,已经要回去了吗?”

    听到苏夜的声音就自动醒来了的蕾问道。

    “嗯。”

    点了点头,苏夜走到廊边开始穿上鞋子。

    “有委托吗?”

    赵樱空有些疑惑地问道。

    “调查。”

    简短地说着,女孩并没有继续说什么。

    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

    地狱通信的委托必须要阎魔爱才能够接收,然后再告诉苏夜,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所有人都没有听到阎魔爱怎么告诉苏夜的。

    或许真的存在“三无电波”这一说法也说不定。

    ===

    作者语:这一章久违的三千字短章……话说咱已经到了三千字认为短的可怕地步了吗,不行不行快点调回来~o(>_&1t;)o~……咱还是去写阳世吧,不过下一章开始写的都是TV的内容,剧情是一道和二笼主线穿插一些分剧情哦……不过咱不打算带小爱走呢……不过也不会走TV原结局就是了……请尽管猜吧,哦吼吼吼~

    ;

旧sar和吾王、切嗣的对话……

    正文]旧sar和吾王、切嗣的对话……

    &e新旧版亚瑟王如果见面会生的对话===

    新旧sa

    &n

    间的25个小对话

    &e中的男性sa

    &n

    设定

    呆毛——指代我们熟悉的呆毛王

    1、初见

    旧剑:什……?

    呆毛:……么?

    (相视无语凝噎)

    2、外貌印象

    旧剑:原来如此!怪不得能瞒过众骑士甚至历史!

    呆毛:一瞬间想到了高文……等等你刚才什么意思?

    3、称呼

    呆毛:那么,这位先生……

    旧剑:那么,山寨王?

    呆毛:住嘴!这语气让我想到了讨厌的人!

    4、疑惑

    旧剑:在你的世界里……呃,格尼薇儿……

    呆毛:还是女性

    旧剑:怎、怎么?

    呆毛:女性和女性之间不可以吗?(扬起眉毛)

    (台下,爱丽、凛:sa

    &n

    你才是最棒的!)

    旧剑:我可能明白你的世界里,王后找男人的原因了……

    5、情仇

    旧剑:你……怨恨着兰斯洛特吗?

    呆毛:……总是,有一点的……

    旧剑:为什么?同样是美女,因为身材关系,选择了王后没选择你?

    呆毛:住、住嘴!(脸红,呆毛竖起)

    旧剑:生气的时候真像狮子一样呢。

    6、取向

    旧剑:刚才的话很失礼么?

    呆毛:那当然!有失王的风范!

    旧剑:至于嘛……反正我生兰斯洛特的气,是因为他选择了王后没选择我。

    呆毛:……(震惊的说不出话)

    7、圣剑

    呆毛:我们的圣剑……几乎、不,根本就是一样的!

    旧剑:真没想到!湖之腐女居然有两把誓约胜利之剑!

    呆毛:什、湖之什么?(大惊失色)

    旧剑:湖之腐女啊?你的剑难道不是湖之腐女送的?

    呆毛:这样……看来我明白对话6的原因了。(恍然)

    8、量产

    旧剑:湖之腐女,据说也给高文啊,好像还有兰斯洛特,送过圣剑。

    呆毛:你所在的一定是个无比糟糕的世界!

    (台下,依莉雅:妈妈,你怎么突然星星眼了?)

    9、比拼

    呆毛:既然都把剑拿出来了……

    旧剑:我也想看看,谁才是配得上亚瑟王之名的男人!

    呆毛:好……等等!你这话本身就……

    旧剑:誓约……

    呆毛:(可恶)……胜利之剑!

    1o、结局

    2o分钟后。

    旧剑:真看不出来,小小的身体里竟然有如此力量……

    呆毛:咳咳……你也不错……

    11、夙敌

    旧剑:说起圣杯战争夙敌的话……

    呆毛:吉尔伽美什!

    旧剑:金闪闪那杂种!

    12、夙敌的宣言

    旧剑:他对你说了什么?

    呆毛:呃……说的是“放下剑,做我的妻子吧!”,那他对你说了什么?

    旧剑:“放下剑,做我的妻子吧!””

    呆毛:为什么这个设定没有变!

    13、宣言的回复

    旧剑:那你怎么回答的?

    呆毛:“这是对我骑士道的侮辱!”你呢?

    旧剑:“杂种!要放下剑的是你,做我的妻子吧!”(亢奋)

    呆毛:什么……哦算了,我想回顾一下对话7就明白了……(叹气)

    14、本源

    呆毛: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的性格差距这么大?

    旧剑:据说我在你的世界里,被拆成了金a

    &n

    、红a

    &n

    两个角色?

    呆毛:好吧,算我没问……(被打败的样子)

    &aste

    &aste

    是个傲娇眼镜少女。

    &aste

    是个执着正义的少年。

    旧剑:其实绫香只是外表坚强,内心非常依靠他人呢。

    呆毛:其实士郎的隐藏属性是御用厨师……御用万能管家比较好。

    16、第一句话

    &aste

    的第一句话是?

    &n

    &,sa

    &n

    ,遵从召唤而来。

    &aste

    召唤出来了呢……

    呆毛:可恶,忘记你是那家伙的前身了……

    (台下,凛:我是多么希望有sa

    &n

    对我说这句话啊!)

    17、告别的话

    呆毛:士郎,我爱你

    (台下:士郎必须死!士郎必须死……)

    旧剑:绫香,你很萌的~

    呆毛:你的节操呢?

    18、共同

    呆毛:破坏圣杯了?

    旧剑:当然!

    呆毛:总算有点共同的地方……

    19、往事

    呆毛:参加过第四次圣杯战争?

    旧剑:啊,是的。

    呆毛:很怀念和爱丽相处的日子呢……

    旧剑:很怀念和爱歌的父亲相处的日子呢……

    呆毛:(无语,参见对话7参见对话7)

    2o、王之问答

    旧剑:以你的小姑娘性格,三王宴上被喷的不轻吧?

    呆毛:你难道就不是么?

    旧剑:你忘记我是谁和谁的前身了吗?

    21、最后的问题

    呆毛:最后的问题,是“王是否孤高”……伊斯坎达尔没承认我……

    旧剑:最后的问题,是“王是否搅基”。

    呆毛:这!(石化)

    旧剑:我回答是!征服王和英雄王很满意这个答案,承认我为王。

    呆毛:(无语,参见对话7参见对话7)

    22、取悦

    呆毛:既然你都这么回答了……你懂得取悦男人的方法么?

    旧剑:呃,这……

    呆毛:我可是懂的。

    旧剑:可恶!

    23、食物

    旧剑:啊叻?不知不觉食物吃光了?

    呆毛:你吃不下了么?我才刚刚开始呢。(扬起眉毛)

    旧剑:谁会输给你啊!继续!

    24、下一步

    旧剑:那么吃完之后……

    呆毛:一起去打吉尔伽美什怎么样?

    旧剑:好主意!

    (台下,恩奇都:我也去我也去!)

    25、更好的计划

    旧剑:等等,我有个更好的计划?

    呆毛:什么?

    旧剑:造成现在局面的祸……武内和蘑菇必须死!

    呆毛:难得同意你一次!

    ===然后是切嗣和旧剑……(如果切嗣召唤的是旧剑……)==

    1、初见

    切嗣:您就是……亚瑟王?

    &aste

    ,话说有吃的吗?我饿了。

    2、飙车

    &n

    &!

    爱丽:sa

    &n!右边那个踏板是油门!不是刹车!

    砰……

    3、圣处女

    元帅(还没死):欢迎你啊,我的圣处女

    旧剑(青筋):你才圣处女!你们全家都是圣处女!

    4、监视

    旧剑:我的公主,今天怎么样?

    爱丽:非常开心啊!不过太晚了该回去吧?

    旧剑:没关系尽兴就好,我已经在宾馆订了房间。

    (远处的舞弥:以上就是sa

    &n

    的情况,报告完毕。

    切嗣:……

    舞弥:切嗣先生您要冷静……)

    5、迪卢木多

    迪卢木多:sa

    &n

    ,我一眼就能看穿你的防御!

    旧剑:哦,也对,那么男人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迪卢木多:喂、喂你干什么!

    旧剑:你还是圣处男么少年,捂着眼睛可是没法战斗的哦。

    6、左手

    旧剑:有两下子啊,还好……受伤的是左手

    迪卢木多:你什么意思?

    旧剑:如果右手受伤的话,会有别人服侍自己的感觉哦!

    迪卢木多:什、什么意思?

    旧剑:不懂没关系,你个圣处男。

    7、唤醒

    旧剑:兰斯洛特!你肿么了兰斯洛特!

    兰叔:啊啊啊啊啊啊!

    旧剑:你怎么了!我们的兄弟感情,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破坏的!

    兰叔:啊啊啊啊啊啊!

    雁夜:没用的,他狂化了!

    旧剑:可恶!

    爱丽:以前切嗣给我讲过童话,王子唤醒公主都是用吻的。

    旧剑:原来如此!明白了!

    兰叔:?????!!!!

    8、章鱼烧

    数量众多的小海魔……

    元帅:呵呵呵呵,颤抖了么!我的圣处女?

    旧剑:(咕噜)

    元帅:果然颤抖了!

    旧剑:别误会我只是饿了,我想吃章鱼烧。

    9、中意

    旧剑:你真是我中意的骑士呢,忠诚又勇猛。

    迪卢木多:哈?(脸红)

    旧剑:去救的你的主人吧。

    迪卢木多:在下、在下感激不尽!(离开)

    旧剑:我只是饿了而已,吃个饭再回去。

    1o、高洁

    迪卢木多:你现在能活着,完、完全因为骑士王的高洁。

    切嗣:高洁就高洁吧,不过你脸红什么啊枪兵!

    肯尼斯:骑士王你个混蛋……

    11、剑鞘

    旧剑:爱丽,我刚刚现,你就是我的剑鞘啊!

    爱丽:啊?(脸红)

    切嗣:喂,我还在场呢……

    (舞弥:有证据表明,这是切嗣对sa

    &n

    说的最后一句话。)

    12、交换

    切嗣:舞弥,从今天起,我和sa

    &n

    去作战。夫人由你照顾。

    舞弥:明白……

    13、动机

    切嗣:爱丽,sa

    &n

    &e?

    爱丽:啊?是的!

    切嗣:告诉他,我知道他想吃章鱼烧,我们花钱给他买就是啦!

    14、三王宴

    征服王:哼,你很能说啊!

    旧剑:那是!(我可是红a的原型!)

    15、天下的美味

    金闪闪:我的宝库里,自然也存储了极品的美酒和美味!

    旧剑:???!!!(两眼放光)

    金闪闪:……这家伙怎么了?(疑惑,难道对本王有意思?)

    旧剑:……(一定要征服你!)

    16、王之财宝

    旧剑:名不副实啊英雄王,这就不行了吗!

    金闪闪:可恶,居然一个人就吃光了王财里所有的海鲜,尤其是章鱼烧……

    17、最后的问题

    旧剑:那么,差不多是最后的问题了

    金闪闪:?

    旧剑:王,是否搅基?

    征服王:……喂,节操掉在地上了……

    18、宣言

    金闪闪:既然说到搅基……放下剑,做本王的妻子吧!

    旧剑:胡说!放下剑的是你!做本王的妻子吧!

    金闪闪:我可以让你在恩奇都之后,做二房!

    旧剑:我可以让你在格尼薇儿、兰斯洛特之后,做三房!

    19、炫耀

    征服王:你们两个……炫耀**是不是?王之军势!

    ……(白光闪过)

    征服王:都放下剑吧,本王可以考虑让你们,做2ooo1和2ooo2房。

    金闪闪

    旧剑:……

    (众assassin:我们还没出场呢怎么就固有结界了?)

    2o、搬家

    切嗣:……

    爱丽:……

    切嗣:爱丽……我们已经支付不起sa

    &n

    的伙食费了,只能卖掉城堡搬家了……

    爱丽:没关系切嗣,我会支持你的……

    21、魔法阵

    爱丽:sa

    &n

    、留下魔法阵吧。

    切嗣:不至于的爱丽,这种家伙留你妹的魔法阵啊!

    旧剑:那就留一个我妹妹的魔法阵好了。

    切嗣……(这种家伙居然有妹妹?)

    22、断粮

    爱丽:sa

    &n

    ,抱歉了,今天只能吃泡面了……

    旧剑:什么?这是人干的吗!

    23、大海魔

    爱丽:sa

    &n?你不是有湖之腐女的加护吗?应该可以参战吧?

    旧剑:倒是可以,只是我饿了……

    爱丽:sa

    &n

    ……我们实在没有钱了……

    旧剑:什么?!!!

    (一炷香后)

    征服王:sa

    &n

    吃掉海魔的度,已经过海魔回复的度了……

    迪卢木多:这样真的没问题吗……74397o7

第350章:沉默的交集

    正文]第35o章:沉默的交集

    “当~当~当~当~……”

    交叉点的响声,从第一次听觉得新奇开始,慢慢变成只是觉得烦人,“当当当”的响个不停。

    鸫静静地站在栏杆后,等待火车通过。

    看上去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但是相比起其他同龄的孩子来,鸫相对的要沉默一些,这也让她在同龄人之间显得像是个小大人一样。

    当然,也只是“相对”的。

    天气阴沉沉的——事实上,这个也是现在最常见的天气了,对于工业达的地方来说,就算是郊区,也很难看见“晴天”这样的天气。

    简直就像是天空被什么遮断了一样。

    在交叉点的对面,没有别的行人,也是,现在是放学下班回家的时间,这个交叉点就像是分界线一样将住宅区和繁华区分割了开来,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多少人往那边走呢?

    在听到火车鸣声的时候,鸫突然愣住了。

    空气变得很沉重,世界像是变成了灰色一样。

    在对面,在原本应该是空无一人的对面,不知何时,一个女孩站在那个地方。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还没有让鸫来得及看清楚,一辆火车从眼前开过——或许说是飞过比较恰当吧——带起不小的风,遮住了鸫想要看清楚那个少女的眼光。

    一瞥之间,鸫只记得三个。

    一个,是少女那已经很少见的,齐腰长的美丽长。

    一个,是少女身上穿着的,黑色的水手装校服。

    还有一个……

    那双血红而冷漠的眼睛。

    即使是看上一样也会永远难以忘怀的血红双眼,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仿佛世界的色彩都被吸走了一样变成灰白色。

    火车来得快,走得也快,但是在火车开过去以后,鸫的眼前,却只剩下空无一人的对面。

    那个少女,仿佛是鸫的幻觉一样消失了。

    ===

    地狱通信,是如今流传在网络上非常热门的话题。

    据说只要是充满了怨恨的人,在午夜十二点整时,就能够登6到一个平时都是“无法找到”的网页。

    那个网页很简单,只要把你怨恨的人的名字打上去,甚至只要打上那个人的线索,地狱少女就会出现,帮你消除你的怨恨。

    就像是“丑时参拜”一样的诅咒类都市传说,基本上大部分的人都只是一笑而过,当做是听鬼故事一样听了就算了。

    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个应该是流传一阵子就会逐渐变得无人问津的都市传说,却在网上越传越热,从一开始只是道听途说的学生口口相传,逐渐变成网络之间互相提及,到现在已经登上了杂志的“都市传说”的栏目。

    “但是……这个信息是不是有些过时啊……不对,还是说是因为我们都不像你们家小姐那样常常能作为主角儿在别人面前露面,所以这么些年,地狱通信改版了愣是没有人知道?”

    左手手里拿着一杯可乐,右手拿着杂志,索丝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嘀咕道。

    在她的身边,穿着一身o1装,梳着马尾,和阿尔托利亚进行了换位出来帮忙调查的骨女则是一脸的自豪感。

    “你们三个还不是一样不出名么,有啥好得意的……”

    索丝十分淡然地吐槽道。

    “不过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不像是会招人恨的家伙哎……”

    这么说着,骨女指了指笑容满面站在柜台后面客客气气招待着客人的一个国字脸,看上去似乎是店长的男人。

    的确,看上去是十分和气的类型,而且从那个笑容上看也不像是大奸大恶之类的牲口。

    “哼……那种货色我见得多了。”

    索丝冷笑一声道。

    “真的可以那么肯定吗?或许是因为你不了解他呢?”

    “我骂他就是因为我不了解他,等到我了解了他的时候我估计我就得弄死他了。”

    索丝塞了一根薯条到口中,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永远都戴着面具,但是就因为戴着面具,一个个都以为别人就都看不出来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虽然那家伙身上把自己弄得挺香的,但是仔细看你就会现,不过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

    “啊拉,那还真是可怕的世界呢,每个人都戴着面具什么的……”

    骨女一副吃惊加惊恐的表情说道。

    “我觉得全世界就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索丝依然是平平淡淡地对某个就连真正的脸皮都是“面具”的“骨头”吐槽。

    “你的续杯。”

    一只小手从旁边伸过来,将一杯满的可乐放到了索丝面前。

    “哦,谢了噗!!!”

    接过来刚喝了一口的索丝当场就喷了出来,喷出的可乐毫不客气地洒了对面的骨女一头一脸,还洒向了帮忙把续杯了的可乐递过来的服务员。

    “哗啦,咚!”

    送可乐过来的服务员淡定无比地举起手中的托盘挡住喷向自己的可乐,然后顺势就砸在了索丝的头上,听声音这一下不轻。

    “为什么你会这个打扮在这里啊!?”

    &ni,第四声)在脸上的托盘,索丝一脸崩溃的说道。

    “打工。”

    一身店员服务生服装的苏夜面无表情理所当然地说道。

    在她的身后,可以看到和比较想睡觉的蕾进行了调换,同样“伪装”成服务员的一目连。

    至于赵樱空,则一如既往不进行任何伪装,照样贯彻着她“刺客”的本行,在暗中观察着。

    “啊啊……嘛,虽然我是可以理解‘要调查就尽量缩短距离’的道理啦……但是我怎么觉得你和那边那个独眼男两个家伙似乎更像只是在玩?”

    索丝擦了擦头上被托盘上的可乐弄脏的污渍和冷汗说道。

    “错觉。”

    “……那为什么你会不敢看我了,还把头转过去了话说这个不是你的梗不要随便照搬那个混蛋三无男的a啊笨蛋!”

    非常给力,言行并用的吐槽。

    ===另一边的一间咖啡屋===

    “地狱通信……”

    看着手中杂志上记录的内容,一个男子似乎颇有兴趣地翻开了电脑。

    点击了半天,然后……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一来不是半夜十二点,二来你又不是因为充满了怨恨而上这个网,没事上去逛两圈儿玩儿?把人家地狱的工作人员都当成什么了?你要真想来也行,得找人家商量,而且得交钱,登6一次五张粉红色太祖,累计两次翻一番,反正你登不登得上另说,点一次计价一次,你算去吧,没个几次你就得破产到下辈子去……

    用“果然吗”的表情叹着气,男人把视线从显示着“无法显示”的电脑屏幕上转移出来。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人。(……怎么觉着这么三俗呢?)

    这个女人要说不引人注意也确实不引人注意,要说引人注意……她打扮得也确实显眼了点儿。

    一顶大帽子,看上去不怎么便宜的皮包和衣服,还有一副墨镜。

    基本上在室内戴墨镜的就那么三种人,一种是怕人认出来的,一种是怕人认不出来的。

    还有一种就是有钱没事干,浪催的。

    “这里哦。”

    男人对大帽子女人笑了笑。

    看到男子打招呼,女人又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注意这边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看那个就差没把“我很可疑,我很心虚”贴在额头上的样子,这人估计是第一种,就怕被人认出来的。

    “您的茶。”

    侍者非常尽职地走过来,给女人端过一杯凉白开。

    “我很快就走的。”

    女人抬起头来说道。

    “别这么说嘛。”

    男子笑着说道,同时挥了挥手示意侍者可以退下去了——虽然这里不是他开的……

    “喝点咖啡怎么样,山本圣良小姐?”

    “咕……不要叫我的名字……”

    名叫山本圣良的女人慌忙压低声音说道,然后从挎包中拿出了一个像是那种很老旧式大钱包的红色拉链包递给了男人。

    “把照片和底片给我。”

    男人伸手拿起包,拉开拉链,可以看到装在里面那一张张的夏目漱石。

    “可以数数看吗?”

    抬起头来看了看山本,男人用给人一种人畜无害感觉的笑容问道。

    “别开玩笑。”

    当然,这个笑容在山本的眼里和“贱笑”没有什么差别。

    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

    山本一把夺过文件袋,就像是害怕男人会改口一样——事实上她确实害怕这样的展开。

    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在那上面是山本和一个男人拥吻的画面。

    “艺人总是引人注目呢,玩起来也不自由吧?”

    男人笑着说道,只不过他在这种时候这样说,基本上和冷嘲热讽或是直接上去扇一耳光没有差别。

    “这就是全部了吧?”

    山本冷冷地问道。

    “只有这一点请务必相信我哦。”

    男人耸了耸肩。

    在听到男人确认了以后,山本圣良将封好的文件夹收好,站了起来。

    “今后要小心哦。”

    男人微笑着说道。

    “人渣。”

    山本圣良冷冷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呐,地狱通信……知道吗?据说可以帮人消除怨恨哦。”

    男人对着山本的背影说道。

    话说……一个刚刚做完被人打死都不嫌多的事情的人,对着被害人说这种事……这不浪催的么……

    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山本已经推门出去了,估计不是没有听到,就是把他说的这句话当做是恶毒的戏弄了吧?

    男人笑着叹了口气,拿起装满了钱的包放进自己的包里。

    “真是伤人啊,这个态度……唔,刚好到了……”

    抬头看了看刚好指着十二点的钟,男人再次翻开了笔记本电脑。

    刷新网页。

    然后,理所当然依旧是“没有找到网页”。

    “……被怨恨的人看来不行啊……”

    这位小学到高中语文都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黄昏的小屋===

    “怎么了,爱?”

    一直不停地转动着纺车织着布的老婆婆问道。

    在隔了一间房间的走廊上,阎魔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漫无边际的彼岸花之海着呆。

    “那个,婆婆,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

    “嗯……不知怎么总觉得……很怀念的感觉……”

    “怀念……?呵呵……真是奇怪的话呢……”

    老婆婆笑着说道。

    在不远处的河边,阿尔托利亚拄着剑,看着河里的鱼,不知在想什么。

    而蕾,似乎并没有在屋子外面的样子。

    “还真是安静呢,这个地方……”

    阿尔托利亚感叹道。

    “哎,因为小姐本来就不喜欢吵闹嘛。”

    不知何时来到旁边的轮入道笑着说道。

    “四百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居然能够就这样相伴四百年,你们的羁绊很深厚呢。”

    被众叛亲离的姬骑士王颇为羡慕地笑了笑说道。

    “不……时间最长的是里面那位老太太,其次就是我,也只跟着小姐,充当小姐的双腿也没有四百年之久……我记得在我遇上小姐之前,小姐就已经当了地狱少女很久了……在那个时候小姐还是走着去的呐……”

    老人的眼中闪过怀念的色彩。

    “再说,和人类不一样,我们几个都是妖怪,时间观念上来说本来就和人类不一样,四百年也不过是弹指瞬间罢了……”

    “不过,阎魔小姐在遇到你们之前……不对,是在‘那’之前……一定很辛苦吧……毕竟要送那么多的人下地狱,而且其中肯定也不乏好人吧?”

    “哎,怨恨的人不一定是好人,被怨恨的也不一定是坏人,世间就是这么回事,就算是大奸大恶也有认为他们是善人的人,就算是大慈大悲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好人的人……善恶有的时候根本就分不清楚,小姐在送那些好人下地狱的时候,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心中是很挣扎的……所以我们三个以前开始就会进行一些调查,甚至进行干涉来减少错误委托的情况……即便如此,百年来还是有好几次,毕竟只要扯断红线,就不能回头啊……”

    ===现世===

    “啪!”

    “好痛!”

    一个煮熟的鸡蛋砸在头上,让那个卖照片和底片给山本圣良的男人——柴田一叫了出来。

    “不要一边用电脑一边吃东西!真没教养!”

    坐在他对面的,是之前和阎魔爱接触过的柴田鸫。

    “真是的……乱扔煮鸡蛋才没有教养吧?”

    柴田一摸了摸被砸痛了的脑门抱怨道。

    听到他的话,柴田鸫伸手握住了盘子里另一个煮鸡蛋。

    “……我知道了……”

    柴田一在鸫的武力威胁下很没有风骨地妥协了。

    伸手关上电脑推到一边,柴田一开始专心剥着鸡蛋壳。

    “孩子变坏的头等原因就是,父母的品行不端。”

    拿起剩下的那个鸡蛋,鸫继续说教道。

    “哦哦,那我们家就没问题了,因为有这么棒的爸爸嘛。”

    完全扭曲了鸫的意思,柴田一毫无愧色地笑着将剥掉壳的鸡蛋咬了一半。

    “……”

    “……开玩笑的啦。”

    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反应的柴田一只能笑着给自己接话。

    “啊,对了,鸫,你听过地狱少女吗?”

    “地狱少女?你说那个复仇代理人?”

    “对对,你的朋友里有谁知道的吧?有没有看到过那个地狱通信网站的人啊?”

    “要把它写成报道吗?”

    鸫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安。

    “嗯,复仇代理人的真相,会热卖吧?”

    柴田一笑着说道。

    但是,鸫并没有回答他,或者说,连看都没有看着他。

    一点一点,女孩的头低了下去。

    “还是不要的好……”

    女孩低声说道。

    “哎?为什么?”

    没有觉女孩异样的男人问道。

    鸫的双眼渐渐变得无神,焦点开始消失,就像是死掉了的人的眼睛一样空洞。

    喘息逐渐急促了起来,异样的动静终于让柴田一觉不对劲了。

    慢慢抬起头来,用无神的眼睛看着柴田一,不对,应该说是看着正前方比较合适,因为她的眼睛根本就不像是在注视着任何一个具体的位置。

    “要死一次看看吗?”

    从鸫的口中,缓缓吐出不属于她的口气的话语。

    那包含着的冷清和漠然,让柴田一不由得愣住了。

    而鸫则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像是耗尽了力气一样,慢慢趴在了桌子上。

    ===

    作者语:最近听相声听多了,感觉似乎有一些奇怪的台词串进去了……嘛,错觉吧?下一章,某个重要的乱入东方人物就登场了哦……标题估计就能猜到了哦……只不过她不是通过紫大人过来的……7448286

第351章:地狱中的最高裁判长

    地狱的血瞳]第351章:地狱中的最高裁判长

    「地狱少女……到底……」

    安置好了不知为什么变得非常疲惫的鸫,柴田一坐在桌子旁皱眉思考。

    和表现给别人看的那副**相完全相反的认真沉思。

    **、人渣、玩世不恭,都只是皮相而已,是用来遮掩自己真实的面具。

    刚才鸫的表现,让一直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柴田一感到害怕,是的,害怕。

    对于未知的害怕。

    “要死一次看看吗?”

    喃喃地重复着鸫刚才就像是无意识地说出来的这句话,柴田一的脸上满是沉重。

    鸫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是重复语句,语气也不可能是作为一个还不知多少世事的孩子学得来的。

    在那淡然而飘散的声音中,柴田一只听到了一种情绪。

    死寂,浓浓的死寂,那声音中只有死寂。

    悲伤、怨恨、绝望、哀愤、痛苦、挣扎……

    许许多多负面到极点的情绪,扭成了螺旋,扭成了死寂。

    简直就像是地狱中传来的声音一样。

    地狱?

    “难道说……地狱少女……是真的……不,不对……没有这种事的……”

    即便是心中猜到了答案,也在努力地否定这个答案。

    唯一和之前相同的,是柴田一对地狱少女进行调查的想法。

    ===另一边===

    汉堡连锁gBc的门外,一个穿着墨绿色背心的短少女靠在门旁的墙角,悄悄装作不经意地向着店内看去。

    从她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柜台,而且不容易让柜台现。

    在柜台后面,一个国字脸,长得还不错的男人用满脸的商业笑容刚刚送走一位拿好了食物的客人。

    看了看手中的手机,名叫田沼千惠的少女有些焦急。

    “那家伙在笑……为什么没有来呢?地狱少女……”

    千惠又等了许久,希望看到那个人被地狱少女带下地狱的场景,但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个人依然笑着站在那里。

    看着天色逐渐变得昏黄,觉得今天不太可能的少女慢慢离开了店门口,向着公交站走去。

    从公交车上下来,千惠走进了在巴士站对面的医院。

    太阳已经西斜,从平时的明亮变成了略有些昏暗的金黄色,斜斜地顺着窗户照进素白的病房之中。

    消毒水、双氧水和各种药物的气味混合成特殊的苦涩气息刺激着鼻子,在千惠面前的床位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头上扎着绷带的女子。

    “佑子……”

    真是意外,千惠还以为自己会直接哭出来直到晕过去的。

    不过,哭昏过去才是不对劲吧?

    所以,千惠努力地,不让自己去回想当时那一幕。

    光是看着昏迷的挚友,或许不足以让她哭出来,但是如果想起那时那一幕,她肯定会崩溃的。

    仅仅只是听到挚友的尖叫,扭过头去的瞬间。

    看着挚友从天而降,重重砸在了一辆车上。

    楼上,那个熟悉的面孔一闪而过,似乎是很匆忙地离开,但是却还是被千惠清晰地捕捉到了。

    连调查都不需要,就能够清楚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并非武断的推测。

    就算是失去了意识,佑子的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并不是失足的惊慌表情,而是被人从正面推了一把。

    那么的不可置信,推她的人肯定是她不敢相信会这么做的人了。

    对于这个挚友无比了解的千惠,甚至可以想见,佑子被那个人从楼梯栏杆上推下来的场景。

    越是强迫自己不要想,就越是会去想,这或许可以算是人类最为无奈的一个“烦恼”吧。

    直到坐到了公共汽车上,千惠还是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哭了出来。

    公车出轻微的嗡鸣声,顺着公路开了出去。

    捂着脸的千惠,甚至都没有觉公车在往哪里看,不,她在上车的时候就没有看这辆车是去哪里的。

    她并不是要去哪里,她只是想逃离这里。

    她只是害怕如果继续看着这个医院,她会疯崩溃的。

    公车顺着直而长的林荫道,稳稳当当地,保持着并不算快的度开着

    然后,突然停了下来。

    “到终点站了。”

    一个厚重的老人声音说道。

    到终点站了?

    千惠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来,擦去糊在脸上的泪渍。

    向车窗外看去,却现怎么也看不见车窗外的景色。

    虽然很疑惑,但是她还是穿过了车门下了车。

    然后,她觉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刚才还是昏黄的天色,突然变了。

    那是更加美丽,但是更加压抑的血红色。

    “你来了?”

    一个让人感觉浑身一冷的声音从她的身旁传来。

    直到此时,千惠才觉,原本应该是车站的地方,却是一颗参天大树。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水手服的红瞳少女。

    在少女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打着哈欠的蓝少女,和一个穿着宝蓝色长裙的金英气少女。

    身后的车门响动,一个干巴巴的带着帽子围着红围巾的老人从驾驶席上走了下来。

    “地狱……少女……”

    并不是认识,而是在看到的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这个想法就像是生物的本能一样,又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阎魔爱的身份一样,但是事实上千惠根本没有见过小爱。

    连话都说不出来,千惠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少女那血一般红色的双瞳。

    忽然,她觉爱并不是在看着她。

    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越过了她的肩膀,看向她的身后的车上。

    身后车上还有人吗?

    想要扭过头去确认,但是身体动弹不得。

    “内。”

    从身后传来的,是和眼前这个少女刚刚说话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用淡漠的,肯定的语气说着。

    为什么?这个声音的主人不是就在自己的眼前吗?

    那么身后的……

    是谁?

    千惠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让人无法呼吸的恐惧感像是冰凉的蛇一样顺着脊背慢慢爬上来,蔓延到了全身。

    而在听到这句“内”以后,阎魔爱上下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动作也只是千惠根据阎魔爱梢的摆动进行的判断。

    “轮入道。”

    “是,小姐。”

    回应着阎魔爱的声音,轮入道将红色的围巾其中一头往脖子上一搭,干枯瘦小的身影像是气化了一样消失在空气之中。

    千惠看着阎魔爱抬起手,然后,一个大概是脖子的位置缠着一条红线的黑色稻草人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请收下这个。”

    “……如果你真的想要消除怨恨,就解开那条红线。”

    “解开这条线,就代表正式跟我立下契约,你怨恨的对象立刻会被流放到地狱。”

    会被立刻流放到地狱,也就是意味着“死亡”。

    接过稻草人,比千惠想象中的还要沉重一些,而且似乎隐约有脉搏跳动的感觉,大概是错觉?

    千惠的眼中闪过疑惑。

    为什么还要那么麻烦?

    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人送到地狱里去呢?

    “但是……想要消除怨恨的话,你自己也必须付出代价。”

    似乎是为了解除她的疑惑,阎魔爱慢慢地说道。

    “害人终害己。”

    “如果你与我达成了契约的话,从那一刻起你也就是‘诅咒他人’的‘罪人’,等你死了之后,灵魂也一样会堕入地狱……不过这是你死以后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那个稻草人,是你最后的机会。”

    在阎魔爱身后的骑士少女接着说道。

    “也是你确认自己的想法的机会,到底是要放弃送那个人下地狱呢?还是即便自己死后也会坠入地狱,也不希望那个人继续生存下去?请好好地权衡,毕竟……”

    “地狱,是很可怕的。”

    打着哈欠的蓝少女突然说道。

    然后,就像是回应蓝少女的说法一样,千惠脚下坚实的土地猛然变成了粘稠的血色沼泽,一只只血手从沼泽中伸出来,将千惠慢慢地,但是毫不停留地拖了下去。

    “——!”

    猛然一声惊呼,千惠从梦中惊醒过来。

    天色已经全黑了,周围可以隐约听到蚊子忽远忽近飞行盘绕的声音。

    身下是车站的躺椅,面前是空无一物的站台。

    “只是……做梦?”

    疑惑地抬起手来想要挠挠头,却现右手似乎握着什么坚硬粗糙的东西。

    而在看清楚手中之物的时候,千惠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一个黑色的稻草人。

    “不是……做梦吗……”

    “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决定了。”

    阎魔爱像是空谷滴水一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飘荡荡地传了过来。

    ===

    “田沼?你不是不干了吗?”

    站在收银台的员工看着走进来的千惠,不由得愣了一下。

    “我是来找店长的,他在吗?”

    千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比较自然。

    店员愣了一下,然后转向后面喊了几声。

    “哦,什么事?”

    国字脸的那个男人石津吾郎从后面走出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先就带着微笑问道。

    并没有回答,千惠只是看着他——她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破口大骂。

    “……怎么,原来是田沼啊……怎么了?剩下的工资应该也已经汇给你了才对的。”

    石津愣了一下,然后用若无其事的语气笑道。

    “能出来一下吗?”

    没有理会石津像是套近乎或者是扯开话题的话,千惠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外走去。

    石津皱了皱眉,但是还是跟了上去。

    另一边,一辆轿车正在向着这边开过来。

    “真的看到写着39的数字吗?”

    之前根据网上信息找到汉堡店,但是认为不太可能而回去的柴田一问道。

    “嗯……”

    在他的身边副驾驶座上,再次看见了阎魔爱所看见之物的鸫点了点头。

    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太舒服的样子。

    “真是的,我都叫你呆在家里不要跟过来了,还硬要我带你出来。”

    柴田一像是烦躁一样说道。

    “可是,阿一看不见不是吗。”

    鸫的情绪有些低落。

    一边保证自己还在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柴田一一边用余光瞥了一眼好像很难过的鸫。

    “下次……带你去游乐园好了。”

    颇为难为情地犹豫了一阵子,然后深呼吸了两次,才终于开口说道。

    听到他说的话,以为是自己听错的鸫愣了一下转过头去,出疑惑的单音节。

    “游乐园啊。”

    柴田一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次。

    “……”

    鸫又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慢慢上扬了起来。

    “什么事啊?为什么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来?”

    跟着千惠出了门之后,绕过拐角走向后方黑灯瞎火的街道,石津抱怨道。

    “啊,对了,木户怎么样了?吓了一跳啊,听说她跳楼的时候……不像是那么容易烦恼的人啊……原因知道了吗?果然,是失恋之类的吧?”

    顺着楼梯慢慢往下走着,像是没话找话一样说着,石津丝毫没有觉走在前面的千惠脸色越来越低沉。

    听到“失恋”两个字,千惠终于停了下来。

    “是你推下去的。”

    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

    “哎?”

    “别装傻了,我都知道了!”

    对于石津的“疑惑”,千惠愤怒地转过来说道。

    “喂喂,你说什么啊,这还真是过分的污蔑啊。”

    石津笑着说道,同时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这就是心虚的表现啊……心里有鬼的家伙从来都是那套词,那些个动作……”

    在旁边的住宅楼顶,索丝等已经调查完毕,现在纯粹是在监视和看戏的五个人看着下方,坐在最旁边的索丝冷笑道。

    “还真是了解呢,你。”

    骨女笑着说道,同时帮已经睡着在旁边看着书的赵樱空膝盖上的苏夜理了理头——至于没有灯光怎么看书?你也太小看赵樱空的身体素质和视力,以及对书本的追求了。

    “啧……”

    索丝不爽地咋舌,事先声明,她没有吃醋哦。

    “不过,这孩子和不眠不食也不要紧的小姐不一样呢,想不到一到晚上居然会这么容易就睡着了……好像小宝宝一样……o(n_n)o”

    骨女笑着戳了戳苏夜的脸蛋,然后非常正常地得到了苏夜轻微的皱眉和低吟的回应。

    “……没人告诉你你之前那种言充满了老妈的感觉吗?”

    索丝在一边酸味十足地说道。

    “啊拉,母性是女人的天性哦。”

    骨女毫不在意地笑着说道,或者说,是充满了挑衅和嘲讽意味地笑着说道。

    “我从佑子那里听说了啊!你在账本上搞鬼,盗用了店里的钱……佑子因为喜欢你,所以才没有报警,打算来说服你……把钱全部还回去,从此就当做没有生过……那天她给我打电话,说马上就去找你……佑子一直很喜欢你,可是你却……”

    在下方两人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

    “不是的,田沼,我没有推她下去。”

    “不要再说谎了!我看到了啊!”

    对于石津的辩解,千惠愤怒地驳斥道。

    “那天我因为担心,所以才去那栋楼附近看看情况,结果……”

    “不是的,不是我!有证据吗!”

    石津将视线转向右边说道。

    “嘛……又是心虚的特征之一呢,还有那句‘有证据吗’也是,基本上就属于是死亡或是被破案的级FLag呢……不过这个男人固然该死,被推下去那个女人似乎也够呆的呢……嘛,因为涉及到情理矛盾问题就算了……不过这个经典的侦探小说案件的展开模式算怎样啊……”索丝托着下巴说道。

    “证据什么无所谓,我看见了就足够了!”

    千惠咬着嘴唇说道。

    “……就算你跟poLIce说了也没有用的哦……那天我有不在场证明。”

    “我勒个去,你们到底是要立多少个FLag啊……一个‘我看见了就够了’的被灭口FLag,一个‘告诉poLIce也没用’和一个‘搬用不在场证明作为掩护’的揭穿FLag……完了,槽点太多已经心有余力不足了……”楼顶上的索丝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爆米花。

    “我不会去报警。”

    千惠冷冷地说道。

    “……你打算干什么?”

    “地狱少女会帮我报仇的。”

    多么容易令人误会成为遗言的一句话啊……

    “地狱少女?那个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家伙?啊哈哈哈……认真的吗!白痴啊你!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石津的反应非常正常,只不过有人……啊不,有妖怪不爽了。

    “那个家伙……”

    骨女的半边脸上白骨忽隐忽现。

    “啊呀呀,还真是敢说呢……”

    一直在后面保(da)持(zhe)沉(jiang)默(you)的一目连脸上的微笑也阴沉了起来,头顶一个大眼珠子转啊转~

    “出现了,笨蛋家长。”

    索丝指着两妖笑道。

    “你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吧?”

    被犯话痨的索丝在一边叽叽呱呱半天早就烦透了的赵樱空说道。

    “我才不是笨蛋家长……”

    索丝十分骄傲地一挺胸。

    “我是级笨蛋家长!”

    「……居然毫不犹豫地承认,而且还自己升级了……」x3

    “存在的!”

    千惠说着,从皮包中拿出了稻草人。

    在看到稻草人的瞬间,石津愣了一下。

    这是很自然的反应,因为在日本来说,小型的稻草人,先就意味着“诅咒”之中很经典的一个,被称为“丑时参”的诅咒。(注:这个也是地狱少女契约的原型)

    “让阎魔爱替我消除怨恨以前,我只想知道一点——关于那天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将稻草人托在手上,千惠冷冷地逼视着石津。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事故……你根本就没有把佑子当一回事!好可怜啊……佑子……”

    眼泪忍不住从两颊留下,然后被一个粗糙的手掌擦去。

    石津突然的举动让千惠吓了一跳。

    “千惠……千惠,其实我以前就对你……”

    深情地看着千惠的眼睛,石津慢慢说着。

    “噗!”

    索丝忍不住一口汽水(哪来的?)喷了出来。

    “坑爹啊!这是什么情况!何等猎奇的神展开啊!教练,前后剧本错位了喂!”

    “砰!”

    “啪!”

    楼顶,楼下,两声响同时出。

    苏夜保持着睡觉的姿态狠狠一脚踹了过去,将狂笑着的索丝直接击沉。

    “吵……呼……

第352章:炼狱少女

    地狱的血瞳]第352章:炼狱少女

    黄昏的小屋,或者应该说,永远黄昏的小屋。

    “哎?小爱出去了吗?”

    索丝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那个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和语气是什么意思?”

    一向都喜欢和索丝对着斗嘴的骨女问道。

    “嘛,我看着你们说话的话不论怎样的表情和语气都是见了鬼的表情和语气吧?”

    索丝摆了摆手说道。

    “不过那丫头不是除了处刑之外的时间都是在宅着的吗?怎么出去了?”

    “谁说的,小姐之前就常常出去的……这里只有满地的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每天只能坐在这里……大概是闷了吧?她又不像是某个每次都把摇船的工作推给小姐的那个双马尾一样可以一天到晚一个人在那里说落语……”

    一目连笑着摊了摊手。

    “可是这样的话如果突然有委托怎么办?”

    “不要紧的,委托也不是那么频繁,毕竟不是‘充满’之人的怨念是不足以传达到地狱通信的啦,而且小姐的手机有同步邮箱,如果有委托的话不会影响她通知你们的……而且小姐也可以去调查的啊。”

    “哎?那处刑怎么办?要是找阿夜去的话她一刀下去估计就直接魂飞魄散连地狱都下不了了哦?”

    索丝一边拿起盘子里的一颗樱桃放进口中一边问道。

    “那不是其实更加快才对吗?调查确定是‘内’以后立刻就处刑……啊啊,还有,那里的樱桃你吃一个可以,别多吃了,小姐会生气的……”

    “可是上次夜吃了那么多来着……”

    “那是因为她用两倍的糖果换的……”

    “……”

    彼岸花海中,苏夜静静站在花丛之中,静静地看着四处飞舞的死魂蝶。

    也不能怪小爱不喜欢一直呆在这个地方而跑出去,苏夜也不喜欢。

    虽然有着美丽的夕阳,虽然有着灿烂的彼岸花,虽然有着宁静的环境,虽然有着清澈的河……

    但是死气沉沉。

    夕阳意味着接近黑夜,彼岸花是冥界的接引之花,周围的环境虽然宁静却更接近死寂,清可见底的河水之中除了鹅卵石之外什么都没有。

    全都是一片死气。

    就连气氛都死气沉沉的。

    唯一可以算是“生机”的,大概也就是这大片无边无际的曼陀罗了吧。

    伸手抚摸丝条状的花瓣,轻柔的触感从指尖滑过。

    “夜,在干什么?”

    从后方伸过来一双手臂,将苏夜的脖子环住。

    同时,苏夜觉得头上一重,像是有什么抵住了一样。

    “没有。”

    轻轻摇了摇头,苏夜向后,向着从身后抱住她的赵樱空怀里挤了挤。

    怀里像是小动物拱来拱去的瘙痒感让赵樱空轻柔地笑了起来,于是她也用像是对待小动物一样的方法,伸手在女孩的脑瓜顶上抓了抓,而女孩也回应似的露出了小猫一样的表情。

    苏夜反手抱住赵樱空,但是依然没有说什么。

    当然,赵樱空也知道苏夜不会说什么。

    两人只是静静相拥着,享受这虽然已经持续了数十年,却依然觉得短暂的平静就已经足够了,哪怕周围死气沉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才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吧?而且还算是幽会?”

    少女吃吃笑着小声在苏夜的耳畔说道。

    耳朵和脖子有些痒痒的,女孩不由得扭了扭。

    “总算是……以后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呢……”

    ===柴田一的场景===

    这是什么?

    在鸫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视角。

    就像是透过一个球面型的玻璃看着外面一样。

    是在街上……这似乎是谁所看到的东西。

    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看到的是一家招牌上写着“纯喫茶TaB”的喫茶店。

    透过玻璃落地窗上的反光,鸫终于看清了。

    阎魔爱。

    这是阎魔爱的视角吗?

    慢慢的,一步一步,地狱少女迈着从度上感觉算是悠闲的脚步走进了书店。

    坐在柜台后的店长,看上去很像是癞蛤蟆的一个戴眼镜的中老年大叔,眼镜的右边架子上还停着一只不算太大的蓝色鹦鹉。

    不对,为什么能看到呢?照理来说,还有按照刚才路上那些人们的反应和视线来看,别人应该是看不见地狱少女才对的。

    但是那个蛤蟆大叔和那只鹦鹉,鸫的直觉上却强烈地觉得他们是在看着自己,不对,是在看着阎魔爱。

    并没有理会这两道视线,阎魔爱伸手在一排书上慢慢滑过。

    透过阎魔爱的视线,鸫可以清楚看到下方陈列着的,可以看到封面的书。

    是一些很三俗的书……

    但是鸫只能看着,甚至不能去想。

    她只是“看”着阎魔爱所“看”着的而已。

    少女慢慢伸出手,按住了一本厚度看上去像是杂志的书,慢慢抽了出来。

    「鸫?」

    耳畔传来声音,但是就像是半梦半醒之间听到的声音一样,大脑几乎完全没有处理。

    “鸫!”

    再一次,声音大了起来。

    那只鹦鹉似乎说了什么,但是鸫只是“看”,却没有听,所以没有听到。

    感觉上,就好像那只鸟在叫她一样。

    然后,鸫就清醒了过来。

    左手端着盛满了饭的碗,右手拿着筷子,面前是饭菜,自己坐在饭桌旁边。

    大脑还没有从刚才那个状态回来的鸫疑惑地看了看周围,然后看到了柴田一充满了担心的脸。

    “难道是……看到了?哪里?看到哪里了?”

    柴田一紧张地问道。

    “书店,有好多旧书。”

    鸫回忆着说道。

    “旧书店啊……那书店名是什么?”

    听到柴田一的问题,鸫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个怎样的书店?有些什么样的书?”

    柴田一不死心地追问道。

    “怎么样的书……”

    鸫先是愣住重复了一边,然后十分为难地看向一边,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

    “比如漫画,杂志,外文书什么的?”

    把鸫的反应误以为是没有听懂的柴田一继续追问。

    鸫只是低头不语——她倒是能说,要说出来就真三俗了……

    “你光是沉默不语我怎么能知道啊?比方说有没有什么书名之类的?”

    柴田笨蛋继续不怕死地追问着,这个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已经算是构成性*骚*扰了?

    “为什么不说呢?……难道说,是大人看的杂志吗?”

    又沉默了半天才说中,这位的反射弧真的可以按公里算……

    听到柴田一的话,鸫不由得抖了一下——这个是心虚被抓到的表现。

    “猜中了啊……原来如此,放着好多h书的书店啊……”

    捕捉到了鸫的反应的柴田一坏笑着说道。

    “…………”

    鸫脸上的红色越来越浓,这正是柴田一故意说出来所想要的效果……不过,大叔,你听说过吗?

    “阿一你这个白痴!!!”

    “呜啊!”

    所谓“恼羞”是可以“成怒”的哦……

    十数分钟之后,被整整一碗烫手的米饭直接盖在脸上,外加一记瓷碗击中额头的柴田一十分郁闷地从停好了的车上走了下来。

    「关键词有三个……一个是‘放了很多h书的书店’……旁边是‘旧咖啡厅’……店主是一个‘很像蛤蟆的老头’……吗?」

    在周围转悠着,柴田一郁闷地摸了摸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而且还被烫红了的脸。

    「不过那家伙也太过分了吧……居然一碗就砸过来……那家店到底在哪里……那孩子(指阎魔爱)到底想干什么……」

    越走越偏僻,柴田一皱着眉心想。

    ===黄昏小屋===

    “说起来啊,小爱到底想干嘛啊?”

    叼着草梗的索丝问道。

    “撒……无所谓了,如果有什么万一的话把那个男人做掉不就好了嘛?”

    骨女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索丝轻轻叹了口气。

    骨女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这几天下来,那个叫柴田一的家伙连续好几次都出现在任务目标和委托人的附近,并且尝试让委托人放弃契约稻草人。一次两次或许还是巧合,只不过是一个知道了地狱通信确有其事的人想要阻止这件事并且撞上了而已,但是这并不是一次两次——事实上,柴田一已经连续过十次出现在任务委托人的附近了。

    和索丝等人要前往现世有轮入道进行“运输”不一样,柴田一只是一个没有高代步手段的普通人,但是他就连到一个算是距离他住的地方很遥远的小岛上的任务,都能够紧随“调查组”的脚步赶到,这就说明问题了。

    这意味着,他拥有提前知道任务目标或是委托人信息的情报来源,而这里唯一有可能在苏夜等人进行调查以前就知道任务目标的,就只有一个人。

    阎魔爱。

    到底那孩子在想什么,大家都弄不清楚。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出了什么乱子,只要把那个男的做掉就好了,大不了被那个黑白幼女说教个四天……四……夜……

    总觉得还是想办法在捅娄子以前解决比较好……

    ===现世……跳来跳去好麻烦---

    「原来如此……确实像癞蛤蟆……那么……该怎么办呢……」

    站在书店门口,柴田一看着里面定定地坐着看向角落的老头。

    那个老头就像是雕塑一样看也不看这个站在店门口的客人一眼,只是定定地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墙角。

    「算了,随便问问吧……」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的柴田一走向了老板,顺带一提,中途别人只要四步的路程,他低着头走了三分多钟,注意,是低着头……他在看哪儿就不说了……

    “地狱通信……”

    居高临下看着胖胖的老头,柴田一严肃认真地说道……不过为什么你弄得像是对暗号的特务似的?

    老头没搭碴,只是静静地看着柴田一。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

    “你知道的吧?”

    看老头不回答,柴田一再次追问。

    老头还是不回答,只是轻轻晃了晃头——看上去是“跟我来”或是“过来”的一个动作。

    “啪啦啪啦啪啦——”

    翅膀振动空气的声音。

    蓝色的鹦鹉从柴田一的耳畔飞过,耳膜被近距离煽动的风吹动产生的疼痛和惊吓让柴田一差点跳起来。

    鹦鹉稳稳地停留在了老头的眼镜上,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柴田一。

    “昭和四十年以前的这些类的杂志,本店基本还有存货。可是‘地狱通信’我完全没有印象呐,是什么时候的书呢?”

    张开嘴,流利的语句从鹦鹉的口中说了出来。

    这可以说简直就是现实的一幕,让柴田一呆了足足十秒钟才用力摇了摇头。

    “啊,不……没有就算了……”

    对于这样诡异的店,他一秒也不想多停留。

    “四个汉字为书名的书几乎哪个时代都有不少,封面是什么样子呢?是写实风格还是迷幻风格?”

    鹦鹉没有理会柴田一的话,继续问道。

    “穿衣服的还是不穿衣服的?”

    蛤蟆胖老头猛然开口紧接着鹦鹉补充了一句,然后十分s地笑了起来。

    “应该是我记错了,忘掉吧……”

    柴田一捂着额头说道。

    和这两个给人以无比诡异感觉的家伙进行相处实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只是这么一小会儿就让柴田一这个自诩为“专业情报挖取人”,“脸皮厚度天下无双”的家伙满脸大汗。

    「这个男人和地狱通信没有关系吗……可是我觉得应该有关系才对,为什么……说到底这个男的好奇怪!不,应该是太奇怪了!那个男人和鸟,哪个才是本体啊……我在说什么啊!要振作起来……阎魔爱为什么会来这里……想清楚……」

    “白天是不是……有个女孩来过?”

    试探着,柴田一问道。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一般的店里,就算是这样的旧书店也不太可能得到答案,毕竟开店的说熟悉除了真的熟客之外,那些熟稔都只是商业用的热情,不可能去记住只来一两次的客人,但是柴田一却尝试着问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样问或许会有所帮助。

    “啊,熟人吗?”

    鹦鹉的回答让柴田一心中一喜。

    “啊不,只是看到她进了这家店,有点在意……她在这里干什么?”

    ……大叔,你这是正宗的sta1ker的言啊……

    “浏览了一下,那边书架从下往上第七排的书。”

    蛤蟆胖老头笑了起来,而鹦鹉几乎是紧随着柴田一的问题出口就回答了出来。

    随着鹦鹉说完,胖老头抬起手指了指一个书架。

    柴田一走到那个书架旁边,从下向上慢慢数到第七排。

    “以前也偶尔会来,看上去是优等生撒,有兴趣就进来看看的吧?”

    鹦鹉在那边喋喋不休。

    柴田一扫过两眼,伸手搭在了一本特别突出的薄薄的杂志上。

    真的很突出,因为就只有这一本看上去是动过的,上面的灰尘没那么多。

    「……这家店难道不打扫的吗?」

    一边腹诽着,柴田一一边把书抽了出来。

    “不过还是头一回看见那么漂亮的孩子呐,嘿嘿嘿……”

    蛤蟆胖老头继续s的笑……

    与此同时,黄昏小屋中的骨女、轮入道和一目连同时一阵莫名其妙的不爽。

    没有理会老头的话,柴田一将抽出的书慢慢翻看了起来。

    并没有很多的插图,虽然看这本书的封面上写着的标题是h杂志,但是里面大部分都是杂志,而且匆匆扫过一眼,也没有多少无下限的内容——大概就像是简短小说集一样的杂志。

    书页已经黄了,看来是有些日子了的旧书,柔软的纸张似乎和现在的印刷纸触感不太一样,有些沙。

    柴田一停在了有着一张插图和四个大字标题的一页上。

    “炼狱……少女?”

    ===

    作者语:一道的内容其实不会涉及很多,大概其地点一下就行了,主要还是二笼,因为一道里面很多任务都不符合咱设定的地狱少女制度所以掠过~还有,这章有伏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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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俯视人间,哭泣的红瞳

    地狱的血瞳]第353章:俯视人间,哭泣的红瞳

    「“你知道炼狱通信吗?”」「一天,一个老朋友跟我这么说……」「……我的杀意无法抑制,终于将寄往炼狱通信的信封,放进了信箱。」「霎时间,感到了背后有什么。」「猛然回头之间,看到了一个美丽动人而又楚楚可怜的少女。」「炼狱少女就站在那里。」“美丽动人而又楚楚可怜啊……”看着书中插图上那个绝对和“美丽动人”、“楚楚可怜”搭不上边的“少女”,柴田一不由得叹了口气。“登6地狱通信的话,地狱少女就会出现来帮你消除怨恨……和这个故事说的是一样的事情啊……只要寄出炼狱通信的书信,炼狱少女就会帮你消除怨恨……”看了看书的行日期,柴田一觉得这个应该说的是别的事情。地狱少女的传说是在前几年才开始慢慢在网上传得热闹起来的,而这个故事已经是五十多年前写的了。“这是偶然的一致……吗?”===“寺石雄智朗?”(注:日语音同‘坠入地狱’)蛤蟆胖老头看着去而复返的柴田一,重复了一边他说出的这个名字。“是这个故事的作者……”“《炼狱通信》……啊,刚才你在找的不是杂志而是这个吗?”“就……”“就是这么回事,他还有其他作品吗?”在柴田一刚刚要回答的时候,飞过来停在他肩上的蓝色鹦鹉直接抢过了他的话,替他说了出来。台词被抢的柴田一也无视掉了为什么这只鹦鹉会知道自己想说的话这个奇怪的事情,郁闷地横了一眼鹦鹉,而鹦鹉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过头去背对着柴田一,甚至还像是人一样哼起了不成曲的调子。“……就是这么回事。”“嗯……向这类杂志投稿的很多人会用多个笔名呐,或是每个笔名只用一次……寺石雄智朗,图和文章都是他写的啊……这幅图画虽然说是福元的风格,但是其他的完全不一样……等等哦?也许是许多人共同创作的……”蛤蟆胖老头绕了半天,说白了就只有一个意思。还是没有线索。合上书本,老头看了看封面。“啊,这个是《肉与樱》啊!那当时的主编还活着哦,叫宫部哦,诶嘿嘿嘿……”总而言之,算是一个不错的进展了吧?既然知道了主编还在人世,而且还知道了姓名的话,那么要找到这个人,对于长期作为游散型狗仔的柴田一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宫部老人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至少有六七十岁的人,虽然头都已经全白了,而且满脸皱纹,但是看上去精神很不错,而且也没有一般七八十岁老人那种慢半拍的样子。“寺石雄智朗?”“是,说的是炼狱通信的作者。”将手中买下来了的杂志翻到对应的一面,柴田一将杂志推到了老人的面前。“这个是福元先生写的啊……”“福元?”“当时在我们这里画杂志封面和插画的画家,出过故事的也只有这一部。”老人连犹豫去想的时间都不用就做出了回答,看样子老人的记忆力真的不错,不,应该是非常好才对。“可是书店的主人告诉我说,除了一幅画是他的风格,其他的都不是啊?”“是他特意改变画风的……”一边说着,老人一边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柜前,打开一个在下方的抽屉翻找了半天,找出了一沓稿纸。“就是这个。”柴田一从老人手中接过来的,是一沓厚厚的手写稿。里面写的和杂志上的没有什么差别,柴田一只是大略地翻阅着。然后,在稿纸的中间找到了插图和一张照片。“啊,这是有一次作家们去热海旅行,左边的就是福元。”老人指了指看上去最突出的一个人。“这个……穿着斗篷的?”柴田一看着那个只露出了眼睛,带着黑帽子,穿着黑斗篷,看上去神秘兮兮的男人。“对,然后旁边的就是大河内……是当时我们的头号作家,和福元是搭档,两人听说私底下关系很好呐……在那之后不就,大河内就死了……因为大河内死得太突然了,我们因为怎么填补他的空缺而起了很大的争执……就在这时福元带着那篇稿子出现了。从内容来说有些不足,可是时间已经不够了,为了赶着截稿日期,就姑且登载了……只是外界的评价并不好,无论是故事还是插画都和我们风格不符,尤其是炼狱少女过于清秀了……”老人叹了口气。“……你说这个?”柴田一实在是无法将插画中那个看上去和暴死的女鬼一样的人物和“清秀”联系起来,更何况是“过于清秀”……“本来这里准备了别的插画的,是我换掉了,用以前福元的作品……画本身可是很出色的哦,虽然和杂志的风格不合,但也许是他平生最好的杰作了……这个是本来的‘炼狱少女’。”伸手在旁边的一堆资料中翻了翻,老人抽出了一张素描。在看到素描的瞬间,柴田一的瞳孔猛然一缩。在那张已经很陈旧,甚至有些毛边了的纸上,因为是铅笔画所以被蹭得有些糊掉了,但是还可以看得很清楚的人物肖像。齐腰的长直,雏菊图案的宽大和服,虽然是铅笔无法看出颜色,但是却依然给人一种充满了死气的双眼,美丽如同人偶一般的五官。阎魔爱。“地狱……少女……爱……”柴田一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麻,鸡皮疙瘩从背后开始慢慢向全身蔓延。画中的少女,就和当初匆匆一眼所看到的那个少女,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她五十年来……一直都没有老吗?按照人类的理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那么,地狱少女……真的不是人类……而是地狱中的住民吗?这么说的话,地狱……真的存在?===地狱==“哎?要出门吗?有委托?”索丝愣了一下看着穿上长衫的小爱。“……”阎魔爱轻轻摇了摇头,向外走去。“这个时间……原来如此,是这样吗……”轮入道想了想,又仔细算了一下,然后喃喃地说道。在地狱的烛台上,一根蜡烛已经燃烧殆尽……“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嗯?”叹了口气的索丝轻轻停了一停,然后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曲折的草棍儿。“真是的……”绿色的微光轻轻闪烁了两下,原本柔软曲折的草棍儿像是活了的东西一样扭曲了两下,变成了笔直的木之针。轻轻甩手之间,木针刺穿空气,可以说只是下一个瞬间,钉在了后方的墙角。墙角里,一只织着网的,腹背图案为三个像是眼睛一样圆形的黑色蜘蛛被轻易刺穿,钉在了角落里。“……啧……”索丝不爽地咋舌。===人间===《炼狱少女》的主人公是一个插画家,有着一个美丽的妻子。有一天,著名作家“大”染指了他的妻子,她因此自杀。主人公对“大”萌生了巨大的杀意,于是委托了炼狱少女,将“大”送入了地狱。而作为作者的福元,他的妻子也是一个美丽的女性,但是有一天却自杀了。自杀的原因无人可知,福元也对此缄口不言。在那之后没多久,大河内也死了。这两件事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一模一样。虽然在老主编的眼中或许只是福元从自己的事情中萌生了灵感写出了这篇文章,但是在柴田一的眼中,却很清楚地看出,这件事其实就是在说福元自己的事情。恐怕,那个“大”指的,就是“大河内”吧。根据老主编提供的五十年前的地址,柴田一可以说是完全不抱希望地找到了对应的地方。五十年,小镇没有了,虽然四处散布着民宅,但是已经称不上是“小镇”了。曾经是公寓的小楼,如今却已经和废楼没有差别了。只不过,柴田一却现了。在地址所对应的那一间房间阳台上,挂着还在晒的衣服。有人。或许,不,直觉告诉柴田一,福元就在那里。走上破旧的楼道,墙壁因为没有人洗刷而变得灰扑扑的,还长了霉,可以看到墙角之类的阴暗处飞舞着一些食腐的小飞虫。伸手敲了敲老旧的木门,出了沉闷的声音。没有回应。“福元先生?您在里面吧?”静默,一直是静默。柴田一一直坚持不懈地敲了足足一个钟头的门,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他一定在里面,柴田一无比的确定。“福元先生?我有话跟你说……”看了看手中的稿件,柴田一打算再做一次尝试。停顿了一下,在猜算着里面的人肯定在注意这边之后,他弯下腰去将手中从稿件中抽出的那张最初作为‘炼狱少女’形象的原画,从门缝中推了进去。“福元先生,我想和您谈一下这个女孩的事情……您的作品,《炼狱少女》。但是我在现实中见过这个女孩。”又是短暂的一段沉默,然后还剩下一截露在门外的画被抽了进去。“名字叫阎魔爱……被称作‘地狱少女’。”“咔嚓。”在柴田一说完之后,就像是启动了暗语一样,原本一直紧紧锁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进来吧。”门只是打开了而已,福元并没有从门后走出来,柴田一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推开老旧的门,生锈的轴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带着毛线帽,穿着红色毛线背心和长衬衫灯芯绒裤的老人坐在小小的圆桌旁,桌上放着刚才柴田一放进来的那幅画。“我已经时日不多了,不想被无聊的事烦到。”和之前的老主编不一样,福元看上去比他资料上显示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一些。满脸趿拉的皱纹,似乎有些偏瘫而抽搐的嘴角,还有因为肌肉松弛而塌下的半边眼皮。“时日?”“我全身都是毛病,今天暴毙也不奇怪。”就像是在谈论着其他人的事情一样,老人毫不避讳地说着自己的生死。“……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您曾经见过地狱少女吧?”坐在圆桌的对面,柴田一将杂志推了过去。“写在这里面的故事,其实就是您自身的故事吧?”“哼哼……呃……咳咳咳……”先是笑了起来,然后在笑声还没有持续多久的时候,福元的笑声就变成了咳嗽。“你在说什么蠢话……”“我想知道她是什么人。还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一个叫‘地狱通信’的网页,据说在那里写下怨恨的事,怨恨就会消除……很多年轻人都在登录,实际上还有很多下落不明的失踪案件,不论为了什么,我都想阻止这件事!”没有理会老人有等于无的掩饰,柴田一步步紧逼地说道。老人先是用手撑着膝盖,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开口。“我的年代,是报纸的寻人栏……我从大河内那里听说的,「听说过地狱通信的传闻吗?只要寄信给地狱通信,他们就能替你消除怨恨,联系地址写在报纸寻人栏空白处,但是若不是胸怀执怨就看不到」什么的,我当时觉得和我没关系……可是……”老人的声音慢慢颤抖了起来,仿佛是又回想起了当初的场景。然后许久,老人似乎是想起了后来的结果,呼吸慢慢变得平缓了起来。“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想杀人……而就在我这样想的那个时候……报纸的空白寻人栏上,出现了地狱通信的字样:「君之怨恨,愿为消之」……一切都如那里所写的……”“她说了,「但是,怨恨消除了的话,你自身亦将付出代价,害人终害己,死后你的灵魂亦将坠入地狱……”柴田一看着杂志上写着的内容,沉重地读着。“没错,这就是所谓那代价……”老人点了点头,伸手拉开了衣领。在老人的锁骨中线下方一点的地方,印着一个像是火焰一样的黑色图案。“前往地狱的刻印……缔结契约时我觉得那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我的人生就是在和这刻印的斗争。为了忘记刻印的事,也曾拼命工作,也曾通过修行获得救赎;自暴自弃投身于赌博;也曾想过稍微为世人付出,成为志愿者……”过去的人生逐渐浮现在眼中,老人不由得笑了。那并不是感到满足或是骄傲,那是自嘲,或者是怜悯的笑。嘲笑着自己的可悲,嘲笑着世间的可悲的笑。看着窗外的黄昏,老人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叹息。“但是,无论做什么心灵都得不到解放……这个刻印提醒着我的命运……那就是死后坠入地狱,永远在苦痛中延续……”残阳如血,就像是在显示着老人的时间。今天的夕阳,看上去和平时的差不多,但是感觉上来说,似乎没有平时那种“最后的辉煌”的感觉。只有沉重的压抑。就像是老人的一生一般,最后只会暗淡地消逝,不会绽放出“最后的光芒”……“让你看看我最后的作品吧……”叹息着慢慢转过身来,老人走向了旁边的房间。拉开了落地纸门。在房间里景象映入眼帘的瞬间,柴田一愣住了。对面的墙上,周围的墙上,墙边的地上,甚至天花板上。到处都是那个女孩的身影。阎魔爱。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动作,不同的姿势。相同的,只有一个。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没有笑容。作为一名技术精湛的老画家,福元要画出笑着的阎魔爱是很容易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所有的肖像,全部都或是面无表情,或是沉思,或是悲哀。唯独没有笑容。是觉得笑容不适合那孩子呢?还是无法想象出那孩子笑着的表情呢?这已经无从推测了,柴田一觉得,就算他去问老人,老人也会对他的问题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对面的墙壁上,有着最大的一张阎魔爱的头像。“坠入地狱的话,也许还能见到这孩子……这是我唯一的期待……”老人慢慢拉开对着墙壁的椅子坐了上去,拿起了地上的掉色盘和画笔。“期待?她毁了您的人生啊!”柴田一惊诧地说道。“不是这样的,毁了我人生的是大河内啊……当时大河内带着防身的手枪。如果我自己想为妻子报仇,我也许反而会被他杀死……我很感谢她啊……”一边给完成度已经很高但是还未完成的,最大的那张肖像图上着色,老人一边沉声说道。“到底是什么人?地狱少女……”“她是人外之人……不,或许曾经是人……看看江户时代中期书籍,已经有关于地狱少女的记载……不,更早一点,也许能到安土桃山时代吧……”“战国时代……”这可怕的距离感,让柴田一感觉头皮麻。“为什么您会写‘炼狱通信’这个故事呢?”“或许不是我,是她的意志也说不定……总之,必须像谁来传达……”老人像是笑了又像是没有笑,轻轻地说道。“像谁传达?那是……”柴田一似乎猜到了什么,但是他实在是不想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到底是为什么?“没错,就是你。”老人转过头来看着柴田一,十分肯定地说道。柴田一只觉得一阵眩晕。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实在是过他所能理解范围太多了,甚至以至于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呕吐感。战国时代的人?真正存在的地狱?为了传达给他的信息?难道说,自己产生调查的兴趣,并且接触到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吗?然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老人就再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去继续调整着颜色。大概是觉得差不多了吧,老人一直像是花岗岩一样紧绷着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柔和的微笑。夕阳的光芒顺着窗户照进画室中,让墙壁上的少女仿佛活过来了一样。然后,在老人的眼中,慢慢的,慢慢的,从那个少女,那个本应该是墙壁上没有生命的,画中的少女的眼中,一滴,两滴,慢慢汇聚成两道清流,从少女的双眼,顺着少女的脸颊,滑落下来。“啊……”老人露出了惊讶无比的表情,然后变得无比的悲伤。“……你在哭吗?为了这样的我?”老人逐渐变得更加混沌的双眼中,也流下了两道浑浊的眼泪。墙上,在逢魔之时的余晖之中,那少女流泪的双眸,仿佛是怜悯而悲哀地,看着这世间一切悲哀,一切丑恶的天之眼一般。笑着,颤抖着,福元露出了前所未有满足的表情。“是吗……是这样吗……”呢喃着意义不明的词句,老人的头慢慢垂落,手中的调色盘和画笔,轻轻掉在了地上。地狱中的那一杆蜡烛上,微弱的火光一闪,彻底熄灭。“福元……先生……”亲眼看着这个老人在自己面前失去生命,柴田一只觉得他快要昏过去了。这一天之内经历的现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让他实在是无法承受。===地狱===三途川河畔,小船轻轻摇晃着。浑浊浓稠的黑色河水上,漂浮着一个个指引灵魂的灯笼。并不是每一个人下地狱都是由小木船进行运送的,大部分生平普通的人在死后,都是化作幽魂,乘着这些河灯度过三途川,前往冥府进行审判和转生,或是断罪。船儿的摇晃敲击着登船用的木板,让坐在那蓝色的彼岸花之中,像是沉沉睡着的老人惊醒了过来。虽说是“惊醒”,老人也只是慢慢睁开了双眼。和以往不一样,阎魔爱并没有站在划船的位置上,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对上了那清澈而虚无的红色双眸。“又见到你了……啊……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啊……”福元的脸上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幸福,愉悦,感叹,安心……这让平静如水的少女双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以往任何一个人在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只是恐惧的延伸物,除去和自己一起“工作”的那几个以外,从来没有人对她露出过任何正面的表情。但是,这个老人的脸上却露出了这样复杂但是毋庸置疑都是正面情绪的表情。少女没有回答老人的感叹,而老人也像是早就猜到不会得到回应一样并没有露出任何等待回应的表情,慢慢站了起来。“来~来~来,渡过三途之河的泰坦尼克号哦,请上船吧,不过要叫过河钱哦。”一个扛着巨大镰刀的双马尾少女笑着站在小木船上说道。“钱吗……我或许还剩了一些,但是……”老人颇有些为难地想要抬手抓抓脑袋,但是在右手刚刚抬起的时候就碰到了鼓起的口袋。从口袋中,老人翻出了绝对不像是他曾经有过的铜钱。“这是灵魂的‘价值’。”在一旁的阎魔爱轻声解释道。“并不是真实的金钱,而是人生的意义,凡是无法上缴的,都是‘无价值之人’,将落入三途川之中……”一边说着,少女一边走上了木船,轻轻坐在了船尾。老人先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然后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这种家伙的人生,竟然是有价值的吗……”一边感叹着,老人一边坐上了木船的另一端。“红叶落~化为泥~风起浪~我渡之~”一边唱着古老的歌谣,双马尾死神摇动了小船。在粘稠的河水中,可以看到在水下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地聚集在水底,面目狰狞恐怖的脸孔。那是没有‘金钱’上交而被死神扔进三途川中不能逃离,只能陷入那无穷无尽的煎熬之中的灵魂。三途川中的“惩罚”也是有时间长度的,在时间到了之后,陷入水中的灵魂会有机会再次进入下一个轮回。“我和大河内……会在地狱里见面吧?”老人自嘲地笑着,向阎魔爱问道。不对,与其说是提问,倒不如说他是在自言自语。地狱少女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一点他很了解,所以他根本没有奢望过这个不像是凡间应有的美丽女孩会回答他。“地狱是很宽广的。”但是,出乎老人意料之外的,少女轻声地,像是回答他,又像是安慰他一样说道。“是吗……”不知该如何形容老人脸上的表情,大概用“受宠若惊”可以形容一二吧。木船出吱吱呀呀的声音,驶入那浓重的迷雾之中……===作者语:小夜打酱油了啊……下一章开始有一组令人意外的人登场,猜猜看吧……如果对咱一直看着原作照写感到有意见,咱可以保证,从七子庙结束(大概四章)之后,除了红林拓真那个结尾的事件之外都有原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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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谁敢杀我”

    风与歌,罪与罚]第354章:“谁敢杀我”——

    “……所以你就把那些画带回来了?”

    索丝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在巨大的樱花树下,堆放着一大堆的画稿,上面全都是阎魔爱的画稿——那是福元老人“最后”的作品,包括那张流泪的画像……所在的墙壁。

    “点头。”

    苏夜转过头来说道。

    “意义何在?”

    “好看理直气壮。”

    “把动作用说的表达出来已经够坑爹了所以不要连‘括号’和语气也用说的来表示啊!”

    理所当然的一记手刀。

    “不过,这的确是令人敬佩的精湛技术。”

    伸手拿起一张阎魔爱用“新房四十五度”的动作歪着头向后看的肖像画,阿尔托利亚点了点头赞叹道。

    “恐怕,是在数年,甚至数十年之中都有不断在反复绘制的原因吧……令人佩服的毅力和专注。”

    骑士王点着头说道……不过您老是不是没有搞清楚重点在哪里?

    蕾揉了揉眼睛,然后拿起几张画仔细认真地看了大概五分钟之后……

    “说起来,原来我不懂这个的。”

    抬起头来的蕾头上的头发翘起数根,眨了眨眼嘀咕道。

    “……”

    赵樱空弯下腰来拾起一张肖像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苏夜,然后又看了看画,最后点了点头。

    “夜穿这一身应该也会很漂亮……”

    好吧,这个原本是中洲队所有女性里面最靠谱的一个,说出的答案是这里最不靠谱的了……

    阎魔爱将六十年前算是那个“旧地狱通信”最后一个签下契约,连在阎罗殿中的“那一位”都不能够更改的老顾客送进地狱的同时,似乎是因为好奇而和阎魔爱一起前往的苏夜则在柴田一离开以后将满屋子的画全都搬了回来,不要怀疑整个过程的真实性,要搬运一个房间对于苏夜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问题是……我们这里哪有地方放这些啊?”

    索丝无语地指着地上那一大堆的画。

    “啊,那是不用担心的,因为还是有不少可以存放这些的空房间,再说幽幽子似乎也很喜欢这些画的样子。”

    在众人身旁,站着之前只在武器种族传说世界出现过的那个半灵庭师魂魄妖梦。

    “哎~?那一位居然会对这种不能吃的东西感兴趣吗?”

    索丝不由得吐槽。

    “太、太失礼了!幽幽子大人才不是只会吃的家伙!幽幽子大人只不过是对吃很在行加上比较感兴趣罢了!”

    作为幽幽子的忠实下仆?,妖梦立刻反应激烈地反驳道。

    “你管那种一天能吃掉一条鲸鱼的家伙叫做‘对吃比较感兴趣’?”

    “啊呜……”

    索丝的二次反驳让妖梦再起不能……

    之前幽幽子把船上的食物全部吃光导致全船都面临一场饥荒危机,之后还是妖梦去抓了一条大王乌贼回来充数才总算是解决了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啊……

    “啊拉啊拉啊拉,妾身对艺术可是颇有研究的哦,不可以有偏见的说。”

    用扇子遮着嘴巴的幽幽子飘了过来笑着说道。

    “……那么,你现在在这里出现,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吗?”

    “啊拉,这白玉楼是妾身的家哦,你们才是借住在这里的吧?妾身在这里也很正常吧?”

    “问题是你会在这里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出现在这个后院本身就很不合理……所以我说的是刚才你来之前的‘这个地方’不是说现在的‘这个地方’,不要现在再从口袋里掏出仙贝来了啊喂!”

    索丝一把夺过幽幽子刚刚从兜里掏出来的仙贝。

    “呜……妖梦,她欺负妾身啦~”

    幽幽子瞬间眼泪汪汪地扑进妖梦怀里,蹭啊~蹭啊~

    “幽、幽幽子大人……みょん!”

    一声意义不明的叫声过后,满脸通红的妖梦倒地沉默……

    少女嬉闹中……

    “总而言之,就是你需要我们帮你把那个‘在逃’的家伙带回来是吧?那为什么你不自己去?”

    索丝无语地看着满脸“一本满足”的幽幽子……背景是衣衫不整的妖梦……

    “啊拉,妾身既然身为亡灵,是不可以踏足人间的哟,嘛,幻想乡这样的地方倒是除外的说。《搜索看最快的》”

    幽幽子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道。

    “所以就要我们几个冥土的活人去……吗?总而言之就有点像是地狱搜查官一样的了?”

    “啪。”

    在索丝“搜查官”三个字出口之后,幽幽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被苏夜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肩膀。

    “接受。”

    毫不犹豫的口气。

    女孩的眼中是闪闪发光的好多十字小星星……

    而在女孩刚才还在玩的电脑屏幕上,看上去似乎是一款刑侦科幻类的游戏……

    ……还真是好懂的性格……

    索丝不由得叹着气摸了摸额头。

    ===黄昏小屋===

    “哎哎哎?又有委托?!而且你们居然已经打算去下契约了吗?连调查也不用?!”

    看着骨女等人,索丝惊讶地问道。

    “嘛,因为你们总是找不到人嘛,所有‘偶尔’我们也会去玩……咳咳,调查的哦。”

    骨女把头扭过去说道。

    “你刚刚说漏了吧……不过真的没问题吗?几百年前的人的善恶观放到现在什么的……”

    “五百多岁的死老太婆,你什么意思!”

    “比我年轻不了多少的小老太婆,就是你听到的意思!还是你的耳朵也已经聋了?”

    和格丽娜那几个人的拌嘴获得的实力可不是骨女可以比的。

    骨女在气得牙痒,而苏夜则已经走向了正在整理仪容的小爱。

    “不要紧?”

    没头没脑地问道。

    “嗯。”

    意义不明的回答。

    两个少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交流着。

    “不过不要紧吗?如果受诅方是‘外’的话……”

    阿尔托利亚有些担心地看向轮入道。

    “不要紧的撒,对方虽然是艺人而且似乎没有什么恶习,但是他的行为却已经恶劣到足以判定为‘内’了……”

    永远是笑眯眯的轮入道说道,然后猛一躬身,抬手往脑门上“啪”地一拍,佝偻的身子瞬间化作巨大的马车。

    “出发吧,小姐。”

    恢复车轮原型的轮入道用像是闷雷般的声音说道。

    “嗯。”

    小爱轻轻点了点头,向车上爬去。

    骨女轻轻“哼”了一声,还有些闹别扭似地化作红色的稻草人坐上了车。

    “怎么了?”

    拿起脖子上的项链,一目连好奇地看向旁边皱着眉的赵樱空。

    赵樱空先是沉吟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总觉得有些奇怪的预感……不过,可能只是我太神经质了吧?”

    一目连先是疑惑地发出了无意义的声音,然后在项链上轻轻一吻,化作蓝色的稻草人。

    一旁的蕾歪了歪头,似乎是沉吟了一下,然后轻轻抬起了双手。

    “是在祈祷吗?”

    索丝转过头来问道。

    但是,蕾摇了摇头。

    “只是单纯的祝愿。”

    “……七煌宝树的祝愿啊……嘛,恐怕比寻求满天神佛的保佑都要来的厉害啊……”

    “说起来,小爱,关于那个柴田一的线索我们调查过了,似乎是通过他身边疑似他女儿的一个女孩子得到的信息……你知道那孩子吗?”

    突然想起来的索丝扒在车沿上把头伸进车里问道。

    “不知道。”

    阎魔爱摇了摇头。

    小姐似乎是无意识地和那个孩子连通的啊……

    车轮状态的轮入道说道。

    “那么也就是说……是这边联系不上那边,那边却能知道这边……吗?”

    索丝皱了皱眉。

    “总觉得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是错觉吗?”

    ===人间===

    渡边是一个魔术师。

    或者说,他是一个超能力者。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能力,也只不过是让东西漂浮起来而已,可以说是普通认知中最普通的“超能力”。

    以他的能力,撑死也只能勉强移动一点小物件而已。

    只不过,超能力和表演魔术,是毫不相干的两码事。谜之音:感觉河马先生要来拆掉咱了

    所谓的魔术,只不过是用特殊的方法、手法、道具等一系列方式,欺瞒观众的眼睛,用普通人经过练习也能做到的事情,让观众看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他上次表演的那个让电车漂浮起来的魔术。

    只不过,一切都被那个人毁了。

    吉尔-杜-隆费尔。

    那个视觉系超能者,目前算是魔术界的后起之秀,最具有人气的少年。

    没错,少年。

    那个人看上去最多也就是十七八岁,一头的金色短发像是外国人,但是面貌看上去确实亚洲人。

    在遇到他之前,渡边一直认为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魔术师,靠着比较精湛的手法慢慢崛起而已,然而在那次他突然乱入到渡边的节目中,当场拆了渡边的机关,并且让渡边经历过一次“那个”之后,渡边才明白了过来。

    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超能力者”。

    只不过是看着自己的眼睛,就让自己看到了像是大量石块向着自己砸过来的景象;只不过是轻轻抬手,就让始终都站在实地上的自己落入了虚假的空洞中;只不过是轻轻一句话,就让自己从幻境中又回到了现实。

    就算是最高明的催眠师,也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那些景象都是那样的真实,让渡边不敢不怀疑。

    所谓的“从天堂到地狱”就是这么回事吧?被拆穿了西洋镜的魔术师从来都不会受到观众继续追捧和喜爱,原本还被奉承为“大魔术师”、“超能渡边”的他一夜之间就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废物点心。

    在那之后,渡边曾经一度陷入消沉和颓废中,而且如果没有转机的话,他就会一直持续这个状态,直到他把存款花光饿死或是克服自己的心结。

    只是,渡边觉得世界似乎没有放弃他的样子。

    在那之后,电视台的一个不认识的人打过电话来,说是已经找到了那个吉尔的破绽,证明了那个吉尔其实也只是个用障眼法骗人的家伙。

    之前的都只是催眠吗?

    渡边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强迫自己去相信。

    这是复仇的唯一希望了吧?

    然而,吉尔再一次将他的“希望”狠狠碾碎。

    一切都只不过是吉尔串通了别人,为了拿他寻开心而做的“恶作剧”。

    只是这个恶作剧,实在是太过分了点。

    然后,一个在片场刚好认识的工作人员在安慰渡边的时候,告诉了渡边关于“地狱通信”的事情。

    以及在那之后,电视台和他相识的台长打电话来,说安排给他一次复仇的节目。

    这让渡边感到胸口一阵疯狂的鼓动。

    或许,这才是最后的“复仇”的机会吧?

    那个家伙太强了,那种能力根本就不像是超能力,根本就像是怪物吧?至少在他的眼里是这样的。

    这样的对手,就凭这样的自己是打不赢的。

    但是,如果能够把那个家伙送进地狱的话……

    人的情绪,都是可以转归的。

    愉悦会转归为快乐,快乐会转归为狂喜,狂喜会转归为忘形。

    沉郁会转归为愤怒,愤怒会转归为仇恨,仇恨会转归为杀意。

    不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一旦过头,都会变成意味着毁灭的情绪,不同的只有毁灭的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别人。

    因为愤怒而产生的杀意,让头脑发热的渡边在午夜零点,连接上了地狱通信。

    ……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也是愚弄自己的吗?不由得渡边这样恶意的猜测。

    但是,这个网站是确实存在的,而在午夜零时过后,渡边再次点击网站,却再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有“无法找到”的错误界面。

    这是最后的一丝复仇的希望,所以渡边只能抱持着“这是真的”的想法,期待着。

    而在另一边,柴田一通过鸫的指示,找到了吉尔。

    “请问您能把人送到地狱里去,是真的吗?”

    手拿着小笔记本,柴田一就像是普通的记者一样问着十分大众化的问题。

    坐在椅子上的吉尔用手撑着脸颊,一脸的无聊。

    “啊,是真的哦。”

    说不上是肯定,也说不上是否定,十分敷衍的语气。

    感觉就像是在回答追问着“是不是有天使”的小孩“对啊,有天使的啊”一样,浮于表面的语气。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情呢?”

    但是柴田一就像是听不出语气中那几乎算是赶人出去的意思,继续问道。

    “小时候。”

    “所以说,采访的话等到……”

    “那么,您知道地狱少女吗?”

    柴田一的第三个问题,让吉尔和过来驱赶的工作人员都愣住了。

    没有回头,但是吉尔并没有回答,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柴田一的直觉和经验都在这样告诉着他,而旁边工作人员十分勉强的“您在说什么胡话啊”的话则被他完全忽略掉了。

    “我想向地狱少女传达一些事情……”

    “所以说,我们不知道了……”

    “想传达什么?”

    和身旁表示一无所知的工作人员相反,吉尔头也不回地问道。

    或许是他回答得太过于突兀,连旁边的台长都愣住了。

    “‘住手吧,这样谁都得不到幸福,复仇是无意义的’……”

    柴田一沉声说道。

    对于他所说的话,吉尔笑了起来。

    “复仇是无意义的?嗯……?”

    “很伪善是吗?”

    “不,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吉尔用愉悦的语气说着。

    “但是就算大脑理解了,心灵的某处还是一心想要把对方打败……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啊……”

    “……或许是这样,但是……”

    “那么您又怎么样?”

    吉尔突然站起来的动作打断了柴田一进一步的辩解。

    转过身来,穿着像是吸血鬼一样外黑内红斗篷的少年用翡翠绿的眼睛,充满了蔑视、冷漠和无情的眼神,紧紧逼视着柴田一的双眼。

    “怎么样?”

    再一次重复询问。

    然后,世界扭曲了,在柴田一的眼中。

    从少年的双眼之间开始,就像是破开了大洞,不,或许说是自己像是从静态的“站立”突然变成了动态的“高速奔跑”冲进了隧道一样的感觉更加合适吧?周围的一切都被黑色覆盖,洋红色的光芒像是隧道中的灯一样向后闪现过去。

    这种就像是要被迎面击中一样的错觉,让柴田一不由得抬起手来挡在前面。

    而在双手放下之后,柴田一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自己无比熟悉,却不断想逃离的地方。

    墓地。

    在他的面前,是一座黑色的墓碑。

    “柴田家代代之墓”,墓碑上这样刻着。

    原本深深扎入地下的墓碑摇晃了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在下面顶着向上升一样,慢慢地从地下拔了出来。

    然后,这黑沉沉的石碑完全违背了重力,向着他的脸上砸了过来。

    柴田一惊恐地抬起手来想要遮挡,并发出了大声的惊叫。

    但是下一刻,他却发现自己仍然站在电视台中。

    场景调换的差异感,诡异和平静的违和感,剧烈的心情波动,让他剧烈喘息了起来。

    吉尔慢慢走过他的身边。

    “你做了什么?”

    柴田一惊怖地问道。

    不由得他不怕。

    刚才的那个地方,对于不了解他的吉尔来说,是不可能知道的地方才对,他甚至没告诉吉尔他的名字。

    但是吉尔却精准地找到了他心中最沉重的地方。

    吉尔慢慢走到门口,转过头来。

    比刚才的翡翠色似乎要变了一点的青绿色眼眸,不屑地越过肩膀看着柴田一。

    “刚刚那是你太太吧?你想说的话我会帮你传达的,嘛,但是我觉得,是不会有回应的……”

    这么说着,少年消失在了柴田一的眼中。

    ===

    &v里面很快就结束了所谓的“地狱少年对地狱少女”的剧情,但是咱会稍微写一些交手的事情的……唔,大概……感觉地狱少年挑战小爱的发言就好像魏延喊“谁敢杀我”一样的说笑……呜……原创剧情什么的头很疼的啊,不过如果有塞钱的话咱或许会有干劲的哦~塞钱~塞钱~$,如果您喜欢惘然居士写的《无限之直死》

第355章:地狱搜查六课一等空尉

    风与歌,罪与罚]第355章:地狱搜查六课一等空尉——

    吐槽:这个是梗应该很好懂吧?

    ===

    吉尔玩弄着渡边。

    一直玩弄着。

    通过雇请某个人将渡边请到特定的“房间”,实际上就只是集装箱而已,然后通过各种手段增加渡边的不耐、烦躁、愤怒等情绪。

    吉尔是个很好的灵能力者,同时更是个很厉害的心理战高手。

    他完美地把握住了渡边的心理,并将渡边不断逼向愤怒的更高峰。

    逐渐的,渡边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由愤怒产生杀意”,变成了“怨恨”。

    真正的怨恨。

    别人或许看不见,但是作为灵能力者,吉尔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计划通り。”

    看着屏幕上满脸阴郁,身上散发着名为“怨恨”的气息的渡边,嘴角露出嘲讽和得意的笑容,吉尔轻声说道。

    吉尔的计划其实很简单。

    不断用各种手段刺激本身就没什么城府,易怒、浅薄加上好面子,要让这样一个人产生怨恨什么的再简单不过。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成功了。

    渡边非常的怨恨。

    先是被吉尔不顾魔术师之间“不可在观众面前说出魔术的原理”的规则当众拆穿了他加以羞辱,然后是被吉尔用能力戏弄,之后更是以他为玩具进行戏耍,现在更是因为电视台方一直以“吉尔XXXX”的理由不断拖延时间,而且还用滚烫的关东煮塞进他口中来戏弄他。

    这些已经可以说是超过了“开玩笑”的程度了。

    渡边从小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愤怒。

    “是你呼唤我的吧?”

    身后猛然传来的声音,让渡边“呜哇”地大叫了出来,因为被滚烫的关东煮烫伤,他还有些口齿不清。

    在打翻东西无数之后,渡边才手忙脚乱地狼狈回过头,看向身后。

    身上穿着黑色水手服的少女阎魔爱,就在那里。

    少女出现得那么自然,简直就像是一开始就站在那里一样。

    “我是阎魔爱。”

    少女血红色的双眼与其说是看着渡边,不如说是看着渡边所在的“位置”。

    那双眼睛仿佛没有焦距,又仿佛直视着灵魂,让渡边一时为之神夺。

    “小爱……?你好可爱啊。”

    渡边站起身来,然后张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连淡漠如小爱都不由得眼角一抽,当然,只是轻微的一抽。

    “请收下。”

    抬起手来,小小的手中托着黑色的稻草人。

    “……如果你真的想要消除怨恨,就解开那条红线。”

    “解开这条线,就代表正式跟我立下契约,你怨恨的对象立刻会被流放到地狱。”

    将稻草人交给了渡边,小爱不疾不徐地说着已经说了四百年的台词。

    听到这里,渡边立刻将手伸向了红线。

    “但是。”

    少女语句中的转折让他的手指不由得抖了一下。

    “想要消除怨恨的话,你自己也必须付出代价。”

    “害人终害己。”

    “如果你与我达成了契约的话,从那一刻起你也就是‘诅咒他人’的‘罪人’,等你死了之后,灵魂也一样会堕入地狱……不过这是你死以后的事情了。”

    在听到自己也会下地狱之后,渡边几乎是立刻慌张地将手中的稻草人托到尽量远离自己的地方。

    对他来说,这样的代价似乎太可怕了点。

    “害怕吗?”

    阎魔爱的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点点感兴趣的语气……小爱你是不是也学坏了?

    渡边咽了口唾沫,然后哆哆嗦嗦想要回答,但是却没有办法说出超过三个字的词语,更无法将这些词语组成哪怕能够猜测意思的句子。

    “他会害怕是当然的。”

    一个张狂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没错,是上方。

    房间内的灯光突然熄灭,房间开始上升。

    不对,上升的只有天花板和墙壁,地板还在地上没有移动过。

    “怎么回事?怎么……啊咧?!这是什么?!我没听说过啊!?”

    随着房间的墙壁升起,看到外面立着的大量摄影器材,渡边发出了惊慌和诧异的叫声。

    而阎魔爱,则静静地看着另一边。

    那是一个背后有着像是教堂一样彩色玻璃窗的哥特式阶梯和平台。

    左右对称的结构,华丽而不显累赘的样式。

    在那平台上,站着彷如德古拉一般的少年吉尔。

    “欢迎,能见到你我很高兴,阎魔爱。”

    少年看着少女说道。

    “啊!是你!”

    “你是谁?”

    和反应激烈的渡边形成强烈的对比,阎魔爱平静地问道。

    “我是吉尔-杜-隆费尔,是‘从地狱来的吉尔’的意思……地狱少女本人能够大驾光临还真是荣幸!”

    像是拥抱又像是展翅一样张开双臂,吉尔笑着说道,然后像是优雅的贵族一样抚胸鞠躬行礼。

    “吉尔!你竟敢利用我!?”

    渡边怒火中烧地叫道。

    “辛苦你了。”

    一边说着,吉尔一边甩动了手中不知何时握住的勺子,一个白色扁圆柱状的物体就这样飞了出来。

    处在“不明物体”飞行轨迹正前方的爱轻轻一偏头,白色的物体就掉进了后面张嘴大骂的渡边口中。

    白萝卜,而且是关东煮中滚烫的白萝卜。

    满脸通红扭曲的渡边就这样捂着脸开始在榻榻米上打起了滚,然后膝盖撞倒桌角沉默,稻草人被扔在了一边。

    “演技超烂的演员和白萝卜,最合适了。”(注:“萝卜”和“三流艺人”日语发音相近)

    说着冷笑话,吉尔对着渡边冷嘲热讽。

    “那么,我来说明一下这次的计划……现在电视上最引人纷议的我,和在网上最引人纷议的你……赌上生死的地狱对决,将在屏幕上亮相!”

    设定确定,羊叫兽表示骚年你这中二了,你这是病,得治……

    小爱从口袋中掏出了红色和蓝色的两个稻草人,轻轻丢在了地上。

    在稻草人落地的瞬间,就像是传说中的撒豆成兵一样,稻草人变成了身穿歌舞伎服装的骨女和时髦穿着的一目连。

    “中了圈套吗?”

    一目连不由得叹了口气。

    “哼,你怎么可能赢得了小姐。”

    骨女颇为轻视地理了理头发。

    “真有趣……”

    看到爱多出了两个援手,吉尔并没有表现出慌乱的样子。

    “不这样的话怎么行呢……”

    “等一下,吉尔,你在和谁说话啊?这样不能做成节目啊!”

    节目负责人突然插嘴大声说道。

    “你在嗦森摸啊!他们就在仄拟啊!啊……啊咧?!啊咧!!!”

    渡边口齿不清地指着一目连和骨女叫道,然后在看到只显示出他的屏幕之后愣住了。

    接着,屏幕上,一个巨大的女人的脸,不,是半个女人半个骷髅的脸,像是幽浮一样忽忽悠悠地靠近了过来,录音的设备中全都是女人的尖利笑声,而收录的录像设备则被一只巨大的眼睛完全遮蔽了画面,设备之间连接用的电线全部都被无形的力量切断,现场陷入一阵恐慌之中。

    “怎么办啊……不成立的节目怎么向上头解释啊啊啊啊!!”

    负责人还没有嘀咕完,就被飞甩过来的导线缠着吊起来扔了出去。

    解决掉了旁观者的骨女和一目连转过头来,打算专心面对这个敌人。

    “真是感谢了,那么你们也消失吧!”

    吉尔笑着,如同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平平地伸开双手。

    随着他这个动作,一目连和骨女立刻像是被巨大的手攥住了一样向着两边倒飞了出去,撞在了雪花型的铁架上,成X字型被铐住了双手双脚,动弹不得。

    “可恶……”

    骨女不悦地咋舌,想要凭着蛮力挣脱开来,却发现无论怎么挣扎,不论是铐着手脚的锁铐还是固定身体的铁架都毫无移动,能够轻松击毁一辆卡车的力量丝毫使不出来,明明就算得上是大妖怪,此时却像是普通人类一样无力。

    “没用的,凭你们是解不开的。”

    少年自信地说道。

    “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人了……对了对了,一个名叫柴田的记者让我传话给你,‘复仇不太好’……什么的。”

    并没有原话带到,少年只是简略地说着大概的意思。

    “正义感太泛滥了啊……那样的话不如去把犯下罪孽被制裁的人所在的地狱写入报道……嘛,他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吧?”

    就像是真正的德古拉伯爵一样,少年仿佛一只巨大的蝙蝠悬停在彩色玻璃窗的前方。

    “和我不同,他是无法从地狱中再度返回的……对,我是天生的能力者……觉察了这个事实的父母因为害怕把我杀死了……但是我从地狱回来了,然后……”

    下一瞬间,他就出现在了爱的旁边,伸出一根手指点着爱的下巴,让少女转过身来和他对视着。

    “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自己的双亲拖进了地狱。”

    “啪嗒。”

    旁边的门打开了,出现的是充满了门后整个空间的烈火。

    “年幼的我不能控制能力,造成周围的恐慌可能是必然的吧……如果我再成熟一点的话,也许可以理解父母的所作所为……即使是这样我也还是做了,不留一切证据的完美杀人,我的灭门惨案……”

    凑近少女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少年的眼中满是狰狞。

    “来和我联手吧,爱……你的话,应该能理解我才对的吧?”

    少年的双眼,具备着特殊的灵能力。

    那双眼睛,还有那些话语,让爱的眼前闪过了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场景。

    是什么?

    忘记了……

    好像很重要……

    但是忘记了……

    为什么会……

    为什么要……

    樱花……

    七子……

    小爱沉寂了四百年的心灵深处,泛起一道细细的涟漪。

    “还真是中二的发言啊。”

    突如其来,从上方传来的,另一个声音。

    没错,又是上方。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房子上升那么大声势的变化了。

    只是多了几个人而已。

    像是太阳一般沙金色长发用宝蓝色的缎带缠成雄狮一样的发型,圣母绿的凛然双瞳,宝蓝色的战裙,白银的战甲上镌刻着意味着荣光的鸢尾花。

    黑色的齐肩俏丽短发,冷漠如止水的表情,干练的紧身短打,双手指尖上的指甲闪烁着尖锐的寒光,彰示着那指甲不亚于刀刃的锋利度。

    银色的齐腰长发和有些随意而凌乱的刘海,一身黑色内衬的白底蓝色浪花纹样的松垮和服,腰间别着一把木刀,苍色的慵懒眼睛像是注视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注视着。

    蓝色的长发被黑色符文的缎带轻轻捆扎着,样式简朴的蓝黑色哥特式中短裙随风飘舞着,如同洋娃娃的脸上带着困倦的神色,却散发着如同王者一般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

    而在四个人的中间,是身穿象牙白广袖汉服保留了上半身,下半身裁短成适合行动的短裙,以及同样白色的过膝袜,整齐而美丽的长发随风飞舞,拥有着冰蓝色美丽双眼的女孩。

    五个颜色各异,给人感觉气质也各异的美丽少女,就这样站在另一边墙壁上,陡然伸出的藤蔓缠绕而成的高台之上。

    “地狱逃犯,吉尔,森罗审判厅驻人间界重案搜查六科,现在拘捕你。”

    轻轻地张嘴,身穿象牙白广袖的少女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

    「所以我就说过不要让她没事做这种无聊的COS游戏了啦……很丢人的哎,这种脱线的登场方式……」

    索丝一边保持脸上的冷淡,一边和其他几个人用眼神交流着。

    「嗯,这种登场的方式很有震慑的效果,而且还可以很轻易地在气势上首先凌驾于敌人之上,真是令人佩服的作战呢。」

    阿尔托利亚维持着脸上的凛然,一边用和脸上的表情毫无相悖的想法用眼神和索丝说道。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能够让植物从墙壁中长出来……似乎是很不错的能力呢。」

    赵樱空瞥了过来,用眼神说道。

    「……好想睡……」

    这个是蕾用眼神和表情向着周围所有人传达着……不,根本不用传达就能看出来的意思……

    不过是不是没有一句构成对话的?

    「……我TM赌五毛钱这几个混蛋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听懂我表达的意思……」

    索丝再次产生了挠墙的冲动,于是一边默念着‘这样不好’一边强迫自己保持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至于这个行动发起人同时也是五人之中的“领头人”的苏夜,虽然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变化,但是熟悉她的几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身后高兴和兴奋得摇来摇去的尾巴……

    “又是碍事的人吗?消失吧!”

    少年平静而轻蔑地说着抬起了手。

    肉眼不可见的波动扫过,五人脚下的藤蔓平台像是被巨大的手握住一样“嘎啦嘎啦”响着化作漫天的碎屑。

    但是,站在上面的五人已经不见了。

    红色的心

    缠绕着风

    契约之龙

    青色的风充斥了整个空间,刚才还在昏昏欲睡的蕾化作了巨大的翠风之刃。

    “请停止抵抗,解除武装,否则我们将动用武力强行干涉。”

    一边说着,苏夜一边挥出三道足以切开钢铁的风之刀。

    「你已经动用武力了……」

    一旁的渡边在心中吐槽道。

    但是,巨大的风刃什么也没有切断。

    瞄准了吉尔的风刃在划过少年所站的地方之后就立刻化作了虚无,而在少年站着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了。

    空间移动?不对。

    幻影留形?不对。

    高速转移?不对。

    少年只是站在那里。

    就像是一开始就一直站在那里一样,静静地站在那高台之上。

    “原来如此,的确是很有趣的能力……”

    吉尔看着卷起狂风的女孩,颇有余裕地说道。

    “但是用这样的能力去为世人服务什么的,还真是伪善啊,既然有这么棒的能力的话,为什么不为了自己使用呢?”

    然后,抬起手。

    一道不可见的屏障,挡住了一把不可见的剑。

    “给我闭嘴!”

    从天而降的阿尔托利亚一剑狠狠斩在屏障上,不可见的剑和不可见的盾剧烈交击,产生了巨大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建树。

    “夜才不是什么伪善呢……”

    原本只有三尺多长的木刀,猛然之间变得如巨木一般,伸出足足有七丈多长,向着少年兜头刺去,却依然被那无形的屏障所遮挡。

    “既然是强大的话,成为温柔保护弱者的‘虎’又有什么错!像你这样只知道炫耀自己能力却完全置他人于不顾的家伙,死一千次都嫌少!”

    “真是典型的伪善言论!为了别人使用能力,最终只会被别人恐惧和抛弃,那么为了自己而使用能力又有什么不对?”

    吉尔冷笑着大声嘲笑道。

    “啧……”

    索丝不悦地咋舌,空着的左手像是下令一样轻轻抬起,大量的荆棘如同雨点一般覆盖了少年所在的位置。

    “尽做一些无聊的事……”

    但是,少年已经站在了索丝的身后。

    伸出的手,轻轻点在少女的背上。

    像是被巨大的铁锤砸中了一样,少女猛然被巨大的力向前推了出去。

    “阿呆!你大爷我才不是正面作战的类型咧。”

    一边飞出去,索丝一边用完全不对劲的轻松语气笑着说道。

    “噗!”

    但是在同时,一把尖锐的刀刃,从吉尔的胸口穿了出来。

    “这……个是?”

    少年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刀刃。

    在他的身后,不知何时,之前一直不见踪影的黑色短发少女正手握两把奇怪的匕首站在那里。

    “并不是无聊的事……”

    赵樱空冷冷地说着,将另一把匕首也扎进了吉尔体内。

    “她算对了你肯定会出现在她背后,让我一早预备在这里了……你这种移动的方式,和小爱的能力十分的相近,但是……在发动能力攻击的时候,你的位置却是肯定的……”

    不顾少年的挣扎和怒骂,赵樱空硬是用双手握着匕首,将少年挑起在了空中,两把匕首猛然伸长,刀刃部分伸出了獠牙一般的倒钩扣住了少年,看上去就像是制裁断罪的十字架……不,配合少年那一身德古拉一样的装备,或许更像是穿刺公的德拉科里亚吧。

    “只要被这两把楚轩给我的,能够‘封锢’灵体的刀……就算你能进行类似十一维空间移动,只要灵魂被封锁在了这里,你就逃不掉了。”

    没有血液,少年是已死的人。

    “从地狱里心怀执念而逃出来的怨灵,现在就跟我们回去吧,不要抵抗了,不然我们不排除可能会采取稍微激烈一些的手段。”

    “轰!!!”

    卷动的青粉色光柱挟带着风之青龙席卷而过。

    这是模仿某魔法少女的用法,由苏夜自创的“诺瓦烈破(Nova-Breaker)”,顺带一提,这个名字是麻美学姐帮忙起的。

    毫不留情地将“地狱少年”完全包裹在内,疯狂撕扯着,而和狂风近在咫尺的赵樱空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

    这就是苏夜的控制力的程度,即便是这样的威力,也能够轻易地指定这些威力所指向的方向而不影响到“不希望攻击到的目标”。

    “所~以~说!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在‘采取激烈手段’这句话出来以前就真的采取激烈手段啊!刚才那一击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死无全尸了啊喂!”

    被打

第356章:四百年的怨恨

    风与歌,罪与罚]第356章:四百年的怨恨——

    樱树之花,何时绽放?

    山麓庄中,何时绽放?

    樱树之花,何时芬芳?

    七子颜笑,玩耍时常。

    樱树之花,何时飘荡?

    七子咏歌,沉入梦乡。

    樱树之花,何时凋亡?

    七子逝去,魂升天上……

    ===

    一边低声唱着意义不明的歌谣,阎魔爱一边在屋子前用扁圆的石头搭着石塔。

    在她的身边,苏夜和蕾两个(心理)年龄最小的人则十分配合地在一边“打下手”。

    明明三人之中除了苏夜以外的两个都是真实寿命其实已经接近半个世纪了的老人了,但是眼前这一幕却毫无违和感,根本就是感情很好的三个小女孩凑在一起玩着在年龄稍大一些的人看来都很无聊的游戏。

    “总觉得……最近几天……有些不正常?”

    抄着双手的索丝在一边看着说到。

    “的确,有一种异常的气息在……”

    阿尔托利亚皱了皱眉说道,骑士王那敏锐的直感告诉她即将会有一些比较麻烦的事情发生。

    “不过就算有什么也不要紧的吧?上次我们面对那个少年最多也就算是基因锁三阶到四阶,加上能力最多也不过是四阶,在这个世界就已经能横着走了,下一个对手再强也不会强大到哪里去吧?”

    保养着那几把不同用处匕首的赵樱空一边给匕首上着粉一边说道。

    “但愿如此才好……”

    索丝皱了皱眉。

    这种感觉她很讨厌。

    和之前在武器种族世界的时候,一切都可以说是自己布置好了之后,再按照线路和因果向后发展,至少是自己可以掌握,可以控制的走向,就算产生了不安的第六感,至少可以进行预测和规避,让事情的发展走上自己所希望的路。

    但是现在不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这第六感中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吗……混蛋!该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家伙……」

    咬着指甲,索丝的眉宇之间不由自主紧紧皱起。

    爱的歌声和苏夜很像,都是即便是近距离听着都会有回音的清冽空灵的声音。

    一边用小石头堆着石塔,一边轻轻唱着歌。

    然后,小爱像是有些悠闲,又像是在想着什么的双眼……

    轻轻睁大了。

    ===虽然想写黑幕但是估计黑幕都已经被猜得差不多了……===

    “好消息哦。”

    靠在门上,柴田一笑着对鸫说道。

    “我要去夏威夷采访哦,路费好像都可以混在采访费用里,一起去吧?很简单的采访,就当去玩吧?去享受大海吧,鸫?”

    轻轻地蹲下来,柴田一笑着说道。

    地狱少女的事情?他已经打算放弃了。

    在之前调查来调查去,他做的尽是无用功。

    被他阻止诅咒的,一个也没有。

    而为这件事陪着他一起闹的女儿,也因此有些精神不振。

    这让柴田一感到十分的歉疚。

    让柴田一真正打算放弃对地狱少女的干涉,是在今天白天的事情。

    在听说鸫出了车祸的时候,他几乎崩溃掉了。

    幸运的是,鸫只是轻微的擦伤加上惊吓,并没有什么危险或是严重的物理损伤。

    但是,这也让柴田一确定了要放弃对地狱少女这件事的调查。

    “阿一……”

    看着似乎真的是完全忘记了地狱少女的事情的父亲,鸫有些茫然地喃喃着。

    “怎么了?不想去吗?那可是夏威夷哦。”

    柴田一疑惑地问道。

    “……当然要去!”

    鸫笑了起来。

    这或许是,她自从母亲死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了吧?

    虽然有些在意父亲是否真的放弃了调查地狱少女这件事,但是父亲这样邀请自己出去玩还是第一次。

    “好,这下就决定了!马上就订票!”

    这么说着,柴田一从口袋中掏出了电话。

    “我去倒茶。”

    “嗯……啊咧?好奇怪呐……明明把之前那个骗人的旅行社电话记下来了啊……”

    柴田一一边翻着通讯录一边嘀咕道。

    “骗人是不行的哦……额……”

    “鸫?”

    “……你认识仙太郎吗?”

    双眼猛然失去焦点的女孩用那个让柴田一感到战栗的声音问道。

    “哎?”

    “你认识吗?”

    鸫不断地重复着,然后猛然之间向后倒在柴田一怀里,沉重地喘息着,似乎很辛苦的样子。

    这次的“连接”比之前任何一次产生的副作用都要大,让鸫有些承受不住。

    “地狱少女……住手吧……请你住手吧!我已经不会再妨碍你,也不会再追着你了!所以!请离开我女儿吧!求你了!不要接近她了!”

    对着鸫,柴田一也不管爱是否听得见,就这样大声地央求着。

    将似乎比之前要轻了一些的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柴田一不知所措。

    “阿一……”

    慢慢抬起头来,鸫看向了柴田一。

    “这样下去……不行的……这样下去没有终结的……为什么?她想告诉我什么?我必须去见地狱少女……”

    “鸫……但是你……”

    “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

    墙角里,一个不起眼的阴影处,三个针尖大小的紫色圆型光芒一闪而过。

    ====

    很窄的马路,只有一来一往两条道。

    两边的树林很密,给人一种深山老林的感觉。

    事实上这也的确算是深山老林。

    “六道乡吗……”

    看着鸫手中封面上印着樱花树的旅游手册,柴田一问道。

    “嗯,我看到的景色……地狱少女和那个男孩曾经在那里……”

    鸫垂下眼睑低声说道。

    在这之前,和地狱少女的“连接”,不是一次两次。

    看到的,除了每一次诅咒任务,还有许许多多。

    其中,最让鸫感到在意的,就是一个和“地狱少女”看上去完全无关的场景。

    高高的山崖上,一道小小的瀑布如同垂天白练挂在山崖之上,在山崖下汇聚成一汪清池。

    清池的湖水顺着不只是天然还是水流冲刷形成的河道,向着山下缓缓流淌着。

    在山崖上和山崖边,生长着许许多多的樱花树。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在河边嬉戏着。

    那个女孩,叫那个男孩作“仙太郎”。

    那个男孩,叫那个女孩做“小爱”。

    “小爱”,这是唯一一个和“地狱少女”有关系的地方。

    但是,那个女孩看上去,比阎魔爱的年纪要小,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那双眼睛,也和爱的眼睛不一样。

    她的眼睛是黑色的,就像是黑曜石一样清澈而明亮。

    最重要的,是和爱那像是死灰一片的眼睛不一样,女孩的眼中是纯净的天真和无暇。

    到底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就是阎魔爱呢?

    那个叫做仙太郎的人,又是谁呢?

    鸫想要知道。

    而且,在最后一次连接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是在问谁,鸫却觉得,阎魔爱是在问着自己,问着身旁的柴田一。

    你认识仙太郎吗?

    她想要知道,那个叫做仙太郎的人,和阎魔爱的故事。

    那个山崖在六道乡中某个地方,这一点鸫很清楚,因为在那之前,她已经在旅游手册上确认过了。

    但是,六道乡虽然是旅游景点,附近的居民却已经不多了。

    由于交通比较隔离,居民大多都还是和农耕时期一样,就连电灯什么的也很少使用。

    七童寺,一个很古老的寺庙,据说是战国时代就遗留下来的寺庙,不过这样一个古老的寺庙,除了当地之外,在别的地方并不出名。

    一是因为寺庙本身很小,二是因为附近交通不便,香客也不多,甚至连和尚都没有几个。

    从寺庙的主人那里听说,这间寺庙每年都有一个叫做柴田屋的也算是很有历史的糖果公司定期定量向这边提供完全按照古老的手法和配方制作的糖果作为贡品。

    据说,这个寺庙和柴田屋,都是以前同一个人建造起来的。

    在这个六道乡很久以前,有一个很残忍的习俗。

    送七子。

    为了祈求五谷丰登,人们每隔七年,就要向山神供奉一个七岁的女童作为贡品。

    人们会将打扮好的女童放在轿子里,抬到只有负责抬轿子的人和祭师知道的深山中的一个神龛附近,将女孩关在神龛中,活活饿死。

    而这些死去的幼小冤魂们因为得不到救赎,就会在山中游荡。

    而这个七童寺的存在,就是为了安抚和镇压那些孩子的灵魂。

    庭院中的七尊石地藏,就是引领着不得安宁的七子之灵前往极乐的指路明灯。

    而在柴田一父女两人和寺庙主人在房内谈论的时候,在这些“指路明灯”旁边,阎魔爱就在那里。

    摘下一簇桑葚,放在手中。

    红红圆圆的果子,托在白嫩的手心里。

    啪叽。

    少女的手猛然握紧,红色的汁液从指间漏出,顺着雪白的手臂慢慢流下。

    就像是鲜血一般。

    “没错……”

    少女以往都已如死灰的眼睛深处,那自从吉尔-杜-隆费尔的事件以后就一直没有平息的那一丝细细的波纹,逐渐扩大,扩大……

    风吹过,少女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啪咔。

    七座地藏像的眼睛下,同时裂开一条缝隙。

    简直就像是,佛在哭泣……

    从寺庙中走出来的柴田一父女和寺庙主人都没有发觉地藏菩萨的异常,事实上他们也不会刻意去注意七尊积满了灰的地藏,而且那像是泪痕般的裂纹,都实在是太细了。

    根据主持的指点,柴田一和鸫找到了那个瀑布。

    和四百年前相比,那个地方还是没什么变化。

    或者说,几乎一模一样。

    是没什么人找到这里来的原因吧?这里还保持着四百年前的原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时的小瀑布变得稍微宽了一点吧?

    风吹着,树上的樱花飘舞在空中,有的落到岸边,有的落入水中。

    “鸫,你看到的,就是这里吗?”

    柴田一转头看了看周围。

    “嗯……”

    鸫点了点头。

    「——」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颤抖席卷全身。

    不只是鸫,柴田一也感觉到了一种像是细微的电流通过全身的震颤。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就像是起雾了一样,眼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一个女孩欢快地笑着,在河上跑过。

    一个男孩欢快地笑着,在河上跑过。

    男孩追着女孩,两个人无虑无忧地嬉闹着。

    男孩叫那个女孩作,“小爱”。

    女孩叫那个男孩作,“仙太郎”。

    “阎魔爱……”

    和鸫不同,柴田一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留着姬发式的短发,快乐地笑着的女孩就是当初只见过几眼,而且都是匆匆一瞥的地狱少女。

    世界震动了。

    或者说,是眼前的景象震动了。

    景象只是闪过去而已。

    很快就回到了“现在”。

    若有所感的两人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那个人的血液还没有断绝吗?”

    在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中,阎魔爱就在那里俯视着两人。

    冷冷地,看着两人。

    “还想再杀我一次吗?”

    和以往那淡漠无物的阎魔爱判若两人,少女的脸上燃烧着怨恨。

    铺天盖地的迫力,向着两父女压了过来。

    满头长发四散飞舞着,衣袂飘飞。

    少女的脸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么可怕的表情。

    以往都像是宝石一样的红色双眼,此时却像是充满了鲜血一样,闪烁着意味着不祥的血红色气息。

    少女抬起了右手。

    在雪白的纤细手腕上,挂着一串黑色的佛珠。

    在靠近手腕的地方,佛珠上绑着两个小小的铃铛。

    “这血液让我迷乱……”

    少女就像是迷失了自我一样,兀自呢喃。

    “和这怨恨,一起流入地狱就好了!”

    叮铃——

    清脆的铃响。

    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和以往只响了一声不同,少女无比急躁地疯狂敲响着手腕上的铃铛。

    衣衫上五颜六色的雏菊,就像是无边无尽的花海一样向着两人席卷了过来。

    那是死亡的请柬。

    ===

    作者语:想象了一下小爱、蕾和小夜蹲在一起玩搭房子的场景……话说为啥越想……三个人就变得年纪越幼了呢?想了几次以后最后脑海浮现的全都是超级Q版的样子(比如漫画中蕾的Q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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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刀斩苍生,心斩怨恨

    风与歌,罪与罚]第357章:刀斩苍生,心斩怨恨——

    “和这怨恨,一起流入地狱就好了!”

    叮铃——

    清脆的铃响。

    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和以往只响了一声不同,少女无比急躁地疯狂敲响着手腕上的铃铛。

    衣衫上五颜六色的雏菊,就像是无边无尽的花海一样向着两人席卷了过来。

    柴田一仓促之间,也只能伸手将动弹不得的鸫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后迎向代表着死亡的花海。

    但是,死亡并没有到来。

    死亡遇上死亡,会发生什么?

    什么也不会发生。

    已经死了的,怎么再死呢?

    再死一次就行了。

    直死之魔眼,这双眼睛所看到的,是存在着的“死”。

    如果不存在死亡概念的东西,自然是杀不死的,比如一个星球意识的具现体在别的星球上出现时,就是没有“死亡”这一概念,也就无法用直死之魔眼将其真正杀死的,但是因为在别的星球上具现出来的都只是分身,所以却可以杀死作为分身的那一个部分的。

    而星球的意识的具现,的确没有死亡的概念,但是如果杀了星球本身,也可以杀死星球的意识。

    所以,直死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不是意味着大源的「」,任何“存在”都是可以杀死的。

    携带着死亡法则的,从阎魔爱的衣服上飘落飞舞下来的花朵,本身就是死亡。

    但是,在苏夜的眼中,依然存在着死线。

    “死”是无法具体概述的,也就无法用直死之魔眼进行“斩杀”。

    但是阎魔爱将人拖进地狱所使用的“死亡”,也是需要以某一种形态作为媒介来进行传递才能够起作用。

    这个媒介,通常就是爱她衣服上的花纹。

    苏夜无法杀死阎魔爱衣服上的花,因为那只是图案,并不是实际存在的“物件”,无法在不伤害衣服的情况下单独斩开花。

    但是在这些花从地狱少女的衣服上落下的瞬间,它们却是实际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那么,既然是存在的,苏夜就能够看得见。

    只要是能看得见的,就算是神,苏夜也可以杀给你看!

    手中的小刀只是轻轻地挥舞着,却轻松地将这些对于人类来说意味着死亡的花朵一一切开两半,而在切开的瞬间,花朵就化作虚无的泡影。

    以“死亡”作为存在凭依的冥土无根之花,在被切开以后,又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哪怕一片残迹?

    一边切割着不断喷涌过来的花海,苏夜一边抬起另一只手在胸前轻轻扣了几个手印。

    “你要阻止我吗?”

    爱愤怒的眼睛逼视着苏夜。

    然而,苏夜却毫不退让地直视着爱被仇恨所污染了的红瞳。

    “因为,无辜。”

    这么说着,手中结下最后一个复杂的手印。

    一张写着苏夜名字的符纸从口袋中飘出,在半空中变成了二头身的Q般小苏夜(以下简称“小夜”)。

    “这边。”

    和本体一样的淡漠语气,小夜飞到柴田一两人身边说道。

    一边用无穷无尽的花之海压制着苏夜,爱的身上闪过几道意味着不祥的紫色光芒,重重击向逃走的柴田父女。

    而只能作为引路和通信的小式神的小夜,根本无法起到战斗的作用,更何况阎魔爱随手的一击也已经超乎一般人所能企及的程度。

    “嗤。”

    空气被划破。

    紫色的光芒像是碰到石头的水一样散开消失,留在那里的是弹起的蛛丝刀。

    “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阎魔爱愤怒地叱问着苏夜。

    但是女孩依然毫不退让地回望着被愤怒和怨恨所浸染的少女。

    “因为,不可以。”

    甩了甩刀,苏夜紧紧地盯着阎魔爱,不让她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就算地狱少女能够同时出现在不同的地方,但是本体依然只有一个。

    之前也已经在地狱少年的吉尔身上确认过了,那种诡异的移动方式和攻击是无法在同时进行的。

    攻击的只会是本体,所以,现在在这里的确实是阎魔爱本人没错。

    因此,苏夜封锁了这里。

    并不是形容词,是真正意义的封锁。

    柴田父女两人跟随着小夜一直跑了许久,那森林却像是无边无尽一样看不到头。

    怎么会这样?来的时候,森林应该没有这么大,也没有这么茂密才对。

    来的时候,森林虽然很茂盛,但是还是可以清楚看到天上的蓝天白云,能够清楚分辨出方向的。

    但是此刻的森林,却竟然像是迷宫一样,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鬼打墙。

    人类在双眼无法正确辨别方向的情况下,以自己身体所认为的“一直线”行走,最终却会变成在原地绕圈。

    明明是直线,却会变成曲线。

    这就是神鸣流术式之无间方处的最基础原理。

    如果没有布置这个结界的人带领或是指点,要从里面脱身,除非像是某个肌肉不倒翁一样强行用“气势”进行突破。

    而很可惜的,阎魔爱的能力虽然强大,但是却不能够对结界起到什么作用。

    虽然她如果要从结界中逃出去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但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理智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柴田父女不知是跑了多久,森林才在猛然之间消失。

    是猛然之间。

    眼前和远处在前一步明明还能看到无穷无尽的森林,下一步落下时却已经什么也没有,站在了森林的边缘。

    因为变化太过突然,抱着跟不上的鸫紧随着飞在前面的小夜的柴田一还愣愣的向前跑了十多米,才总算是反应过来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你们到底……”

    “多管闲事。”

    没有给柴田一提问的时间,小夜撇下一句冷淡的话,加上一个大概是“鄙视”意思的眼神,消失在了空中,还原为最基本的以太粒子。

    留下不知所措,刚刚才在死亡线上转了一圈的两父女呆呆地站在风中。

    ===无间方处之内===

    「触发支线:阻挡怨恨状态的阎魔爱,成功奖励支线剧情A级一个,8000点奖励点,失败惩罚:无。」

    耳畔是主神的提示。

    但是,苏夜把听力上的集中力全部都转移到了双眼上。

    花海的移动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也不是不快。

    最麻烦的是,这些花除了用苏夜的能力“杀死”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挡或是消除。

    因为本身即是非实非虚的存在,即便是确实存在于此,却也不是实物都能够阻挡的力量。

    就算是身负直死之魔眼,被这些花沾染到哪怕一点也是会死的。

    而且并不是能够躲避的攻击,这些花都随着阎魔爱的意愿不断改变着路线,即便落空,也只会在落空之后转个弯,继续发动追击。

    所以,苏夜目前能够采取的对策似乎只有一个,就是将这些花全部杀死。

    这是一场拉锯战。

    就看是阎魔爱先放弃使用这能力,还是苏夜先撑不住倒下。

    阎魔爱的死亡能力发动起来并不需要消耗多少体力,但是如今的苏夜挥刀和集中精力也并不需要消耗多少体力。

    这似乎注定会演变成持久战。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让我杀了他们!”

    “因为,你会死。”

    轻灵的声音淡淡地回应着阎魔爱的质问,苏夜一边转动着手腕。

    女孩此刻,就像是真正的蜘蛛一样。

    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十根手指上都缠绕着蜘蛛丝,而每一根蜘蛛丝的末端都绑着刀刃。

    蜘蛛,或者说经过开发的CEC患者,是能够通过改变指尖轻微的动作,完成复杂的图样编辑,同时具有极强的集中力,使之得以一心多用。

    对于苏夜来说,一心十用本身就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苏夜看上去似乎只是站在那里,然而十根绑着刀刃的蜘蛛丝却像是活蛇一样灵活地甩动着,将逼近的死亡之花全部切开。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

    “不对!”

    在听到阎魔爱因为狂乱而说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时候,苏夜不由得一顿,手中的动作也因此一僵,飞舞的蜘蛛丝呈现出了瞬间的混乱,防御圈差点就被花之海冲破。

    “并不是无所谓!”

    向侧闪了一步,避开冲破防御网差点就碰到头上的花,让周围飞舞着的蜘蛛丝保持着“乱舞”的状态,女孩紧紧盯着阎魔爱。

    “怨,只会生怨——”

    所谓的“兵败如山倒”,一旦出现漏网,那么要再一次回到“滴水不漏”的状态就难了。

    于是,苏夜开始移动了起来。

    想要劝说的话语,被阎魔爱的攻击堵了回去。

    随着空中的少女挥动手臂,原本就不算太慢的花海移动速度猛然上升了一倍有余,让苏夜无法重新建立起制空圈。

    苏夜的脸色轻轻一凝,然后双脚在空中一错。

    “砰!”

    空气发出一声轻响,女孩的身形猛然一蹿,堪堪脱出了花海的范围,然后趁着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进行攻击的瞬间,伸出手向着少女虚空一点。

    就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空中的地狱少女被数十道粉蓝色的光环紧紧束缚住。

    随着爱被束缚住,花海的速度也减慢了下来。

    “稍微,冷静一下!”

    这么说着,苏夜另一手轻轻一指,一道纯粹的魔力在手指尖开始聚集起来,然后猛然喷发了出去。(注)

    光柱将爱完全吞没了进去。

    持续了大概三十秒的小型纯魔力连续不间断炮击。

    但是,爱还没有失去意识——事实上,这一连击的魔力浓度低得很,最多只是让人感到疼痛而已,并不会对意识产生影响。

    这样的招式是减弱版的诺瓦烈破,威力自然比完全版的要弱很多,但是可以作为牵制用的炮击。

    炮击的威力自然是很可观,但是不论多大的炮击都有一定时间的蓄力,很容易被人躲开,所以一般来说以炮击为主要战斗手段的人都会考虑怎么才能更有效率地击中对手。

    有的人提高速度,有的人扩大范围,而苏夜却从某个朋友那里学到了一个特殊的方法。

    先把敌人绑起来,然后再一炮轰过去。

    并不是去“想着要怎么击中”,而是“已经命中”就可以了……

    剧烈的疼痛让爱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行动能力,无人操纵的花海自然也就消散在空气之中。

    一步,一步。

    苏夜慢慢踩着空气,走到了和爱同样的高度。

    “怨恨之后,只有空虚……”

    苏夜慢慢走近了阎魔爱。

    爱在空中不知所措。

    和身经无数修罗场的苏夜不一样,爱除去那四百年的“任务”经验和能力,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柔弱少女而已。

    而经过这六十年的相处,爱也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的对手。

    因此,现在的爱,站在和苏夜对立的方面,感到害怕,想要退去。

    而同时,她又始终被那几乎病态的怨恨之火灼烧着,催促着前进。

    怨恨和恐惧叠加在了一起,变成什么呢?

    绝望。

    仿佛把灵魂都要吞噬的绝望。

    爱动弹不得。

    对面,让爱感到恐惧的那个女孩,慢慢抬起了手。

    要再一次被杀了吗?

    不对,违背了“规则”的自己,恐怕连“死”的资格都失去了吧?

    已经死了的自己本身就是灵魂,那么灵魂,还会不会死呢?

    据说,人死成魂,但是灵魂也不是不灭的,在几经轮回之后,会慢慢变得脆弱,最终分解为“荒魂”,消散在天地间,什么也不剩。

    等待着自己的,恐怕就只是这个结果了吧?

    女孩的手,那只能够轻易抹去少女的手,已经近在眼前。

    少女闭上了眼睛。

    或许,这样也是另一种解脱吧?

    至少……

    但是,等待了许久,预想中的“虚无”并没有到来。

    自己依然还在紧张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脸上传来了细腻的触感。

    悄悄睁开眼睛,那个被自己所害怕着的孩子,伸出的手并没有握住刀刃斩下。

    原本缠在左手上的五根蜘蛛丝都换到了右手,仅仅五根手指就完美操纵着十根蜘蛛丝。(千代婆婆泪目)

    而伸出的左手,则轻轻贴在少女的脸上。

    “很痛的。”

    女孩用一种莫名的表情看着少女。

    那是什么表情?

    和平时虽然没有差别,但是就像是平日里即便不需要语言似乎也能交流一样,爱很轻松地就明白了那眼神,那表情所代表的意义。

    那是快要哭出来的难过。

    为什么那么悲伤呢?

    为什么看上去比被杀死,被背叛的我还要悲伤?

    “怨恨而死,是很痛的。”

    女孩继续重复着,并且伸手按住了少女的肩膀。

    就像是镇定剂一样的作用,刚才还颤抖着,被怨恨、恐惧、诅咒、绝望所充斥的少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夜不喜欢看到,任何人死亡……虽然说‘外’是罪有应得的‘黑’,但是夜依然也会觉得难过,因为夜不喜欢看到这样互相伤害互相诅咒的人们。”

    直到蕾独有的似乎有些慵懒意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爱才惊觉两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回到了地面上。

    苏夜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无间方处,而两人的周围已经被熟悉的脸孔围上了。

    “小姐……”

    在她的身旁,侍立着忠心耿耿跟随她的三藁。

    而在周围,她所认识的那几个人,都在那里。

    索丝、阿尔托利亚、蕾、赵樱空,还有……

    地狱是非曲直厅中,最高裁判长的阎罗王,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和三途河道先端的领路死神,小野塚小町。

    “不论你是否含冤,你所做的事情,本身就已经违反了律法,而且,还是意图将古老的怨恨强加在已经毫无因果瓜葛的人身上,不论你是否有苦衷,依照冥府的法律,你都必须接受惩罚。”

    手中像是捧笏一样握着悔悟之棒,四季映姬严肃地说道。

    “有接受惩罚的觉悟了吗?”

    “四季大人——”

    众人(?)求情的话语被四季映姬清澈如镜的严肃双眼瞪了回去。

    爱只是低着头,半晌,少女才轻轻地说道。

    “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她当然知道这个“惩罚”指的是什么。

    对于她这样的存在,除了打入地狱不得超生之外,就是彻底打散成为荒魂了吧……

    但是,放不下啊。

    这份被背叛了的,积存了四百年的怨恨,如何能放下呢?

    不能复仇,那么现在这被仇恨之火所折磨着的痛苦,又该向哪里宣泄呢?

    “我不会违背规则的……能给我一点时间吗?”

    爱轻声恳求着。

    四季映姬没有阻止爱。

    虽然她是阎罗,但是她并不是真正没有感情的存在,事实上,映姬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温柔善良。

    “再去进行复仇是不允许的,但是,可以让你去找个地方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四季映姬说道。

    “这是我能够给你最大限度的容让了。”

    “……”

    爱轻轻点了点头,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同时消失的,还有苏夜。

    “啊咧?为什么另一个也不见了?”

    小町歪了歪头说道。

    “去当人生的导师了吧……那孩子就是这种笨蛋呐……”

    索丝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啊咧?

    “要抽吗?”

    “我不会。”

    小町一头黑线地把索丝手里的香烟推了回去。

    “我也不会。”

    索丝叼着一根早就点着了的烟说道。

    “骗人,明明就在抽。”

    “这个不是烟,是棒棒糖。”

    “骗人,明明冒烟了。”

    “是我舔得太用力了啦。”

    这么说着的索丝握住“烟”一拔,从口中“卜啦”一声抽出了一块怎么也不像是可以含在嘴里的圆板状棒棒糖。

    ===好吧,无视掉这群闲的蛋疼的地狱人士===

    ===以下以阎魔爱为第一人称===

    樱树之花,何时绽放?

    山麓庄中,何时绽放?

    樱树之花,何时芬芳?

    七子颜笑,玩耍时常。

    樱树之花,何时飘荡?

    七子咏歌,沉入梦乡。

    樱树之花,何时凋亡?

    七子逝去,魂升天上……

    诡异而轻灵的歌,在樱花树下飘飘荡荡。

    迷失于怨恨的我,就坐在树前的小河旁。

    轻轻地,轻轻地,唱着这首我……不,是“她”和他曾经多次唱着的歌谣。

    这大概算是现在“她”和他之间,仅存的一点点“快乐”的过去回忆了吧?

    那个讨厌着我的村庄是在我手中焚毁的,那个曾经作为“她”和他过

358:犯错以后能认错就是好孩子

    风与歌,罪与罚]358:犯错以后能认错就是好孩子——

    “所以说幼女什么的都是傲娇加腹黑,不论真实年龄是什么样的都是一样的……”

    索丝叼着烟,撑着死鱼眼,毫无形象地趴在地板上说道。

    “那是你自作自受。”

    保养着那几把似乎永远保养不完的匕首的赵樱空头也不回地吐槽道。

    “可是!可是!你不也去听墙角了吗!为什么到最后居然只有我挨砍啊!”

    索丝指着隔了快一天了都还没消肿的头上的“馒头”叫道。

    在一天以前,苏夜和阎魔爱在进行那些交流的时候,就在那颗巨大的樱花树的另一面,一群人围在那里听墙根。

    为了能够完全隐蔽好行迹,所有人都用各种诡异的方式“叠”在树干上。

    从上往下,分别是用金属丝将自己隐藏在树枝侧面的赵樱空,利用自己的能力躲在树干出现的“凹槽”里的索丝,红着脸正常躲藏在树后的骑士姬(吾王你学坏了),变成稻草人躲在骑士姬口袋里的三藁,坐在树下睡过去(?)的蕾……

    至于小町则因为各种意义上体积太大所以被排除在外,而某山田……啊不,黑白幼女……咳咳,阎魔大人则因为“身为阎王不能做这种事情”而强行克制着自己凑热闹的想法站在远处。

    但是就算隐藏得再好,所有人都忘记了苏夜最大的特点。

    “耳朵很灵”。

    比一般正常意义上的“耳朵很灵”还要灵光的“听”觉,周围的一切动静都在苏夜的掌握之中,不要说分辨人和草木的不同,就算分辨谁是谁都是轻而易举。

    于是……

    “轰!!!”

    巨大的十四道斩击「斩魔剑-二之太刀」在完全没有伤到这需要四人环抱才能抱住的古老大树的前提下,重重扫过听墙角的家伙们。

    骑士王的直感救了她和三藁,在苏夜发起袭击之前她就猛然向后一跃,魔力爆发的推动力让她瞬间离开了樱花树后。

    蕾的幸运值绝对是A以上,而且苏夜本来就没有打算攻击睡着了的蕾,所以蕾安然无恙,最接近的一道斩击也是擦着她上方过去的。

    赵樱空身处高处所以一点事都没有,本身就身处攻击的边缘,所以仅仅只是一蹬腿就离开了受影响范围。

    于是……

    躲在树里的那位就倒血霉了……

    还好苏夜也算是刀下留情,并没有出多大的力,斩击上所附带着的力量并不是很多,而且还是刀背,不然就算是索丝估计也要被麻美掉了吧?

    “腹黑?傲娇?这是什么意思?”

    正直的骑士王站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嘛……这个不是你这样正直的骑士班长需要理解的东西……”

    索丝摆了摆手。

    “不过那个黑白幼女还真是的……说得那么吓人干什么……”

    ==时间蒙太奇一下===

    “谢谢……”

    爱从苏夜的怀里坐直起身来说道。

    “……(摸摸)”

    比阎魔爱其实要矮上一些的苏夜因为站着所以可以很自然地抬起手摸着坐着的阎魔爱的头。(谜之音:的确矮上‘一些’半个头左右……哎呀!)

    “那么,有接受惩罚的觉悟了吧?”

    手捧着悔悟之棒,四季映姬一脸严肃阴沉地看着爱说道。

    “小姐——”

    “……”

    抬手阻止了想要继续求情的三藁,爱摇了摇头。

    “那么……阎魔爱,地狱少女,怨恨流放的任务行刑官,现在对于你对阳间无辜人士的迁怒和骚扰,做出判决……你的判决是‘黑’,这是毋庸置疑的,而根据冥府的规则,对你的处刑是……”

    幼女阎罗的脸上越发的严肃和阴沉。

    “咕噜……”

    周围所有“围观”的人(不包括某个被二之太刀敲晕了的笨蛋)都不由得吞了口唾沫,紧张地等待着判决。

    “给我回去好好反省!一年之内的工资减半!还有给我向那家人好好地道歉!!!”

    “砰!”

    “啪嗒!”

    “噼里啪啦!”

    第一声“砰”是四季映姬手中的悔悟之棒重重敲在爱的头上的声音。

    第二声“啪嗒”是被当场敲昏过去的爱倒地的声音。

    接下去好多声的“噼里啪啦”是周围紧张围观的众“听审群众”对这个比烂尾还要烂尾的判决感到无力而倒地的声音……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啊!虽然说她确实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本身就是处于矛盾心理状态下,被周围的人阻止的可能性是肯定到无法继续提高的程度,那么根据规则只需要对她进行‘扰民’的惩罚就够了嘛!这种奇怪的反应是什么!身为阎罗王的咱按照规则进行这样公正严明的判决你们有什么异议吗!?还是说你们觉得咱有可能徇私枉法吗!?不许异议!不许上诉!敢有的话就跟咱回去,咱要好好教育你们!”

    然后接下来这一长串啰哩啰嗦唠哩唠叨的说教,想也知道是哪个恼羞成怒到自称的口癖都变掉了的阎王说的话了……

    ===蒙太奇结束===

    “啊咧?说起来夜和蕾到哪里去了?”

    索丝撑起上半身问道。

    “夜是陪小爱去道歉去了……至于蕾则是陪夜陪小爱去道歉了……”

    赵樱空毫不在意地说着,那平淡的语气让索丝不由得愣了一下。

    “啊拉,真不像是你呢。”

    “我怎么了?”

    “居然没有咬着手帕说‘好羡慕’或者是‘夜又要被抢走了’吗?”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气量有多小啊……”

    赵樱空不由得吐槽道。

    “不比你扔到我头上这把刀的刀尖大多少。”

    索丝指着刚刚被赵樱空插上了一把小小的飞刀,还在往外汩汩冒着血的脑袋说道。

    赵樱空扫了她的脑袋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丢过来一卷止血绷带,顺带着又扎了一刀。

    “给我止血绷带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再扎一刀?!我刚才没有说什么让你难堪的话吧?!”

    把头上两把刀拔下来的索丝一边完全不像是被插了两刀的样子给自己脑袋缠着绷带一边问道。

    “对称。”

    赵樱空头也不回淡然地说道。

    “不过你还没回答我哩,为啥原本就算只是喜欢粘在夜身边的芙兰的醋你都吃,现在却可以这么正常地接受蕾?……难道说你连蕾也……?”

    “噗呲。”

    第三刀。

    “噗呲。”

    第四剑……剑?

    索丝郁闷地看了看被捅了个对穿的背后,然后又郁闷地看了看一剑穿过她后背,将她钉在地上的骑士王。

    “……她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报复,你这算什么?虽然凭我的能力不会死但是还是很痛的啊。”

    完全不像是被刺穿了的淡定吐槽。

    “……阻止一个还算不坏的灵魂往更加罪恶的方向堕落……”

    “你头上的‘光荣之发’已经出卖你了哦,还有既然觉得严格恪守骑士道不能说谎就不要说,不要一边说谎掩饰还一边转过头去,不要用这种很厨二的台词掩饰你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凑热闹的罪行,骑士王的荣耀会哭的哦,绝对会痛哭流涕的哦,尤瑟王和梅林都会哭的哦。”

    ===人间===

    从六道乡回来以后,柴田父女两人都有些心惊胆跳的。

    毕竟面对那样恐怖的压迫力,换做是普通人早就肝胆俱裂了吧?也就是只有他们两父女这样以前好歹也算是和地狱少女碰过几次面,稍微擦边碰角地接触过这样感觉,已经有一些适应了的人能够忍受一些。

    不过,要说和“死亡”距离这么近,还是第一次。

    「最后为了帮助我们而拦住了地狱少女的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呢?」

    「后来出现的那个孩子也不是普通人的样子……她和地狱少女是什么关系呢……」

    该说不愧是两父女吗?想的都是差不多的事情。

    “阿一……那个女孩子……不要紧吧?”

    鸫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虽然在离开的时候鸫还看到那女孩能够轻松应付,但是鸫不觉得那孩子能够抵挡全力攻击,能够轻松把人送下地狱的地狱少女的攻击。

    一边期待着那女孩能够平安无事,一边在潜意识中又否定着自己的期待。

    人类还真是奇怪而矛盾的生物。

    “没事的,既然能够挡住一时的话,那孩子至少是肯定能够逃掉的。”

    柴田一安慰着鸫,他觉得自己的声音意外的沙哑。

    他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相信。

    然后,门响了。

    并不是门铃声,是“叩叩叩”的敲门声。

    这对于并不是住公寓而是单独的房子的柴田家来说,无疑是异常诡异的。

    外面的门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关好了,这一点两人都很确定。

    所以,如果有人来访的话,响的应该是门铃才对。

    也就是说,对方越过了外面的门。

    那么是小偷?

    但是现在却在敲门。

    “地狱少女”四个字划过两人的心头,让两父女不由得一个激灵。

    在柴田一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经典的选项。

    「这个时候,我应该——」

    A.被杀死以前干掉对方!

    B.果然还是打不过,跑吧!

    C.留下来抵抗,让鸫逃走。

    D.冲出去引开她!

    然后,是选项后面意味着的结局。

    选择A选项的结局:在冲上去之前就被死亡之花包裹。

    选择B选项的结局:转身逃走的瞬间冲进事先准备好的陷阱之中被干掉。

    选择C的结局:对方将自己秒杀之后,又将没跑远的鸫秒杀。

    选择D的结局:没引开就被干掉,鸫也被干掉……

    「全部都是BE啊喂!」

    “鸫……躲起来……”

    柴田一慢慢站了起来,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向着门靠近了过去。

    不论如何,早死晚死都是个死,还不如做个明白鬼。

    而平时喜欢和柴田一对着干的鸫则十分听话地躲在了墙角后,偷偷弹出小半个脑袋,看着父亲走向大门。

    叩叩叩,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主人家迟迟不来开门就停止,而是一直坚持不懈地持续着,有节奏地往复循环着。

    没有焦躁的感觉,没有放弃的感觉,只是重复着。

    如果说刚听到敲门的时候他还抱着“只是来访的朋友”这种侥幸的想法的话,这种简直就像是门外有一个机器在机械地敲着门一样的感觉,让柴田一更加坚定了“门外的是地狱少女”这样的想法。

    艰难地压制下因为紧张而狂跳的心脏,他伸手去握住了门把。

    在他握住门把的瞬间,敲门的声音停止了。

    但是柴田一那记者(?)的直觉告诉他,敲门者还站在门外,等着他开门。

    之所以停止了敲门的动作,是因为他握住了门把。

    而能够清楚知道门的另一边的动静,估计对于地狱少女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困难地咽了口唾沫,柴田一觉得无比的压抑。

    “咔嚓。”

    门把被转动,发出了轻轻的金属音。

    柴田一试探的,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柴田一却觉得心脏要蹦出来了。

    在那条门缝之中,借着外面路灯有些昏暗的灯光,他清晰地看到了。

    头发。

    随着风,自由地飘散在风中的黑色长发。

    衣袂。

    随着风,像旗帜般轻轻飘摆的和服衣袂。

    阎魔爱。

    门外的是地狱少女。

    柴田一几乎立刻就想尖叫一声,然后用力将门关上。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而紧绷到颤抖的身体猛然一顿。

    “啪嗒。”

    然后他就毫无压力地将门打开了,非常的快,快到连墙角时刻关注着这边,被吓一跳的鸫口中的尖叫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

    门外,因为空气污染和天气问题而没有月光和星光,只有路灯昏暗地照着街道,提供着一些不能说明亮但是也不能说晦暗的光。

    从门框中灌入室内的风有些冷。

    在打扫的还算是干净的门前,地狱少女们就在那里。

    们?

    对,们。

    站在门口的,是三个少女。

    严格来说,是两个少女和一只萝莉……(注:旁白君遭到不明出处的头槌)

    十分“整齐”的三个女孩子。

    不论是那安静的感觉,那淡漠的表情,还是那齐腰的长发。

    一个蓝发,两个黑发。

    蓝发的女孩打着哈欠,一只手拉着其中年纪看上去比较小的那个女孩的手。

    两个黑发的女孩子,柴田一和鸫都认识。

    苏夜,阎魔爱。

    “……啊咧?”

    躲在墙角的鸫完全遗忘了自己“躲起来”的“任务”,呆呆地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

    “打扰了。”

    开口说话的,是里面不论看上去还是实际上都是最年幼的苏夜。

    “我们是地狱来的。”

    「开口就是让人误会的话啊……」

    因为不放心而跟出来在后面远处偷看的三藁之中,一目连不由得拍了拍额头。

    “……啊,欢迎。”

    柴田一愣了一下,然后侧身将三人让进了屋里。

    “……我应该用什么表情应对这样的展开?”

    骨女呆呆地转头问道。

    “……别问我,我连该用什么心理都不知道了。”

    一目连的表情倒是十分的精彩,但是就是没有一个真正适合表达他想表达意思的表情。

    “还好对方也不是正常人啊。”

    轮入道倒是很淡定地保持着他那百年不变的笑脸说道。

    ===柴田一屋内……话说这货太福气了,五个人就他一个男的,其他四个萌萝莉====

    “果汁可以吗?”

    柴田一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问道。

    “……(点头点头)”

    很显然的,相比起打瞌睡已经快要睡着了的蕾和似乎还有些不怎么待见这对父女,坐在一边有点像是闹别扭而不开口的爱,苏夜已经是三人中的发言人了。

    “那么,半夜来这里……有什么指教呢?”

    柴田一很认真地和鸫正坐在桌子的一侧,看着对面的三个女孩子。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这个场景挺喜感的。

    苏夜拿起果汁啜了一口,然后转头看向了一旁还有些闹别扭的小爱。

    “……”

    还有些放不开,慢慢转过来的小爱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看得出有几分红晕。

    “……嗯?”

    看着三人(或者说是两人,蕾已经睡着了)的反应,柴田一和鸫再次表现出两父女的心有灵犀,十分同步地歪了歪头。

    虽然说都是一样淡漠的表情,但是和“空空如也”的苏夜不一样,爱只不过是脸上没什么太多的表情而已,内心活动还是挺深度的。

    磨磨蹭蹭半天,苏夜都续杯三十多回了,蕾都睡醒两觉了,爱还是没开口。

    “……难道说,是来道歉的吗?”

    柴田一忽然灵光一闪,然后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脱口而出。

    而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对面的爱身上开始飘散出黑色的气体,而这边因为笨蛋加毒舌属性突然发作而被吓了一跳的鸫则立刻一脸受惊的表情从柴田一身边跳开。

    “啊啊啊是我嘴贱不好意思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反应过来的柴田一将“猛虎落地式”发挥的淋漓尽致。

    “……起……”

    嗫嚅着,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从爱的口中飘了出来,堪堪飘进柴田一的耳中。

    “啊咧?”

    “……对不起……”

    想知道三无少女(伪)脸红傲娇的样子是什么样吗?柴田一算是见到了。

    基本上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至于这是不是现实呢?

    如果看到这一幕,然后别人告诉你这是做梦,你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柴田一是信了……

    ==

    作者语:到此为止,往后写就真的编不下去了……没动力没心情没灵感没干劲……话说咱的五月病居然延迟到七月才发病……姆Q~!五月病先生难道也得五月病了吗?嘛……就是这样,下一章开始就进入二笼那样曝过去的过程开始倒叙了,同时进入二笼和真正的“主线”……提前预警:剧情很狗血很天真很童年……顺带一提,因为剧情问题,菊里不会出现的哦……

    ;

359: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风与歌,罪与罚]359: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城市的风永远是那么难闻啊……”

    走在人群之间,索丝一手拿着还剩下一些可乐的易拉罐感叹道。瑤池電子書E⊙﹏⊙

    在她的身边,是和她一起负责在这边跟踪目标调查的阿尔托利亚。

    “……”

    阿尔托利亚看着周围的热闹,不语。

    两人都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程度,虽然阿尔托利亚不再是英灵,而且也无法作为a

    &n

    的弓兵,但是骑士王的视力也不会差。

    即便是混在这个人群之中,要知道在远处走着的调查目标在做什么,在说什么,也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更何况,凭借着索丝利用自己“生”的能力制造出几个窃听监视用的微小型使魔,也还是很简单的。

    “怎么了?这个程度的繁华,还不足以让创造了不列颠帝国辉煌时代的骑士王大人发呆吧?”

    索丝笑着转过头来说道。

    “……哎,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阿尔托利亚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

    “想事情?什么事情?”

    “你觉得……应该先买什么比较好?章鱼烧?还是烤玉米?”

    “……会对你在看到这个祭典的场景以后想到别的什么报以期待还真是抱歉……”

    一拍脑门,索丝对瞬间从“感伤的美丽骑士王”变成“两眼发光的吃货”的阿尔托利亚感到绝望了。

    ===另一边===

    和阿尔托利亚、索丝两人不一样,负责在这边调查的樱空和苏夜则是进行了简单的伪装之后就开始对委托人进行类似跟踪保护的调查工作,反正两人都是隐藏的专家,再加上苏夜的cai系统随时随地可以瞬间换装的特性,要在短时间之内化装成多个人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前方毫无所觉的委托人,赵樱空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看了看皓腕上的主神手表。

    上面还是和进入的时候一样,空无一物。

    按照张杰提供的,在他还是引导者的时候就知道了的情报,“主神不会提供必死的任务”这一点是确定的,所以就算没有出现主线任务也不必担心,只要顺其自然,主神自然会自己找上来布置任务安排“最终任务”的。

    而且,赵樱空觉得颇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她只参加了这一次的特殊任务吧,但是总觉得,这个“特殊任务”和主神空间普通的恐怖片世界任务似乎不太一样。

    第一来说,节奏比恐怖片世界要宽松太多了,任务和任务之间的间隔甚至大得异常,而且每个任务似乎都不太难的样子,不像是在恐怖片的时候,举例来说,变形金刚的世界……她接到过“杀死一百个狂派”的任务,但是奖励居然只有1000点……要知道那个世界的狂派最小的也是卡车以上的型号啊……

    感觉上来说,这个特殊任务就像是刷分的副本一样,但是既然是刷分的副本,肯定会有更多人知道才对,而且按照那个三无军师大人的“利益至上”的性格,应该是想办法让所有人都开启“特殊任务”然后单人进行才算是正常的吧?

    第二,这个世界强度太低了,除了之前那个地狱少年和阎魔爱的暴走事件两次之外,就算算上“那一次”,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程度,相反,是非常轻松的任务。虽然任务过程轻松是好事,但是这和主神空间的,由萧宏律提出的“养蛊”的理论,不就背道而驰了吗?

    还是说,里面有什么深层的东西是自己没有想到的?

    “唔!”

    嘴里突然传导过来的热量让沉思着的樱空吓了一跳,却是一边看她发了半天呆的苏夜伸手将不知何时买的一串烧烤塞进了她嘴里。

    在想什么?

    一边抱着怀里的果汁“咕嘟咕嘟”地灌着,苏夜一边用眼神传达着这样的疑问。

    轻轻摇头,将毫无头绪的问题放到一边——要想问题也是要等到没有任务的时候再想,现在可是在调查中的。

    不过,虽然说是任务中,两人也算是摸鱼的专家,好歹这么多年过来的,能够偷懒自然也是想办法偷懒了,何况还是这种比较难得的约会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在工作上呢?……不过这也就快双规了……

    所谓的“夏日祭”。

    因为是比较欢快的节日,所以即便是“森罗审判厅驻人间界重案搜查六科”(苏夜起的名字)的众人和负责处刑的地狱少女等人,都十分默契地选择“今天不执行任务”,算是放放假,虽然自从苏夜等人出现以后阎魔爱天天都和带薪休假没差别。

    当然也不是说就不调查,调查还是会调查。

    苏夜的小式神,就是用在这个上面的。

    小式神能够随时将看到、听到、知道的情报以同步感知的方式传达给本体,就算是有出现什么变动或是危险之类的问题,就凭苏夜的速度也足以在瞬间赶过去。

    所以,现在就小小地任性一下吧,只要不被四季大人抓到说教一通就好了……

    “啊拉,玩忽职守的家伙发~现。”

    从两人身后传来了轻佻的声音。

    在回过头去的两人身后,穿着浴衣的地狱四人组就在那里。

    因为都是那个门后的“婆婆”的制品吧,众人身上的浴衣都是和小爱处刑时穿的那套长衫一样,有着像是幻影一般的图案,樱空、苏夜和小爱穿着的是一样的黑色浴衣,樱空和苏夜是等同于情侣装的樱花瓣花纹,阎魔爱则是像是纸风船的古老玩具图样(参考第三季),阿尔托利亚穿的是宝蓝色鸢尾花浴衣,索丝是月白素色,骨女是樱粉色山水图纹浴衣,而置于轮入道和一目连两个绝对会在这个团体中受到特别待遇的男性(……)则是最常见的男士用暗蓝色素色浴衣。

    “四季大人可没有规定过我们不许在调查期间享受祭典哦,何况就算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及时处理的。”

    阿尔托利亚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

    一般来说,像是索丝这样的腹黑吐槽役和骨女这样的妩媚怪阿姨(?)一般都是不对头的双方,而且看上去都不太有差别,但是最大的差别,就是面对阿尔托利亚这样认真委员长的人物时,索丝一般是调戏的一方,而骨女一般是没办法的一方……

    “说起来,还有一位小妹妹呢?”

    一目连笑着说道。

    “……蕾说想睡觉,所以先回去了,顺带一提,按年级你该叫她祖奶奶……”

    索丝摆了摆手说道,同时伸手从旁边的老板手中接过一团足有个足球大小的棉花糖,然后瞬间被旁边的阿尔托利亚抢走,三口解决。

    “……国王大人还真是不客气……我还没想上税呐……”

    索丝在一边郁闷地说着,又买了一个。

    “空腹是大敌。”

    一边将粘在脸上的棉花糖碎片摘下来放进口中,阿尔托利亚一边面不改色地说道。

    “那还真是可惜呐,明明待会就可以看到烟花了。”

    一目连耸了耸肩。

    “你是不看到放烟花就不高兴的过年小盆与吗!?”

    索丝吐槽道。

    和这边的斗嘴相比,另一边要安静许多。

    苏夜和赵樱空只是这样牵着手,慢慢走着。

    在两人身旁,轮入道慢慢跟在小爱身后,看上去就像是个老管家,又像是个带着孙女出来玩的慈祥老爷爷一样。

    “祭典啊……还真是令人惊讶的东西呐。”

    干巴巴的轮入道老爷爷一边感叹着,一边喝了一口刚买的茶。

    “不论经历多少次,都觉得平时累积起来的压力和沉重感被慢慢消除掉了一样……”

    的确,和平时众人所见到的人间,不太一样。

    苏夜负责的是调查“诅咒方和受诅方”,因此看到的大多都是人性丑恶的一面。

    爱负责的是和诅咒方正式立下契约和将受诅方拖进地狱,因此看到的大多都是人性罪恶的一面。

    而像这样身处于祥和而愉快的气氛之中,的确是少有的经历。

    委托人和受诅人也像是被冥冥中的什么影响着一样,并没有做出什么需要苏夜等人行动的事情,而是静静地享受着祭典的气氛。

    在众人所看不到的角落,就连苏夜都没有察觉的黑影里。

    一道紫色的光芒。

    闪烁而过。

    ===

    作者语:好久没见的2k短章先生……咱不想习惯累死累活把四千字以上的章节当做正常更新字数的说……t_t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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