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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逆天全文阅读

作者:未知     五代逆天txt下载     五代逆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0章 战象

    雄州被卢绛出其不意的攻下。雄州一丢,在大庾岭官道设立关卡的汉军,没有了退路,也没有军粮、水源,坚持了不到一天就彻底投降了。查文徽率领大军顺利的穿过了大庾岭,来到了雄州,稍事休整一下,便立刻催促大军南下攻击韶州。

    韶州刺史府中,一个公鸭桑的太监大声的说道:“圣旨到。”他身后站起两列锦衣武士,极其威武雄壮,各个眼睛朝天,鼻孔冲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太监身前,跪着韶州刺史李渥、雄州刺史陆光图以及韶州的大小官员。

    “陛下有旨,唐室衰微,以至海内沸腾,群盗纷起,天下大乱。我高祖皇帝,历经百战也掩有岭南之地。想来于民为善,百姓咸服。今伪朝李氏悍然入犯,特任命韶州刺史李渥为北路行营总管,全权负责雄州、韶州战事……”太监一字一句的缓缓念道。

    好容易将圣旨念完,李渥高呼“遵旨,谢恩”。接过了圣旨,对传旨太监奉百两纹银作为勤苦费,请他到一旁的厢房休息。自己转身,传令召集众将议事。

    雄州刺史陆光图自雄州狼狈的逃到了韶州,见到李渥之后,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拼命的夸大唐军的强盛,说什么,唐军如同天降,蜂拥而至,他百战而不能击退唐军,不得已才弃城南下。丧地辱师可是杀头的大罪,陆光图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只能这么说,一面表明自己是忠爱国,奋力死战,另一面却是吹嘘唐军如有天助。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李渥替自己美言几句。虽然他和李渥的官阶一样,都是州刺史,可是州有大小之分,何况这雄州在唐代时本就是属于韶州的,到了刘氏手中,为了增强岭南防御才将南雄另画出来,成立了雄州。更何况这李渥是老臣了,像潘崇彻那样是被高祖皇帝当成北面长城来对待的人物。

    这时,他见李渥升官了,赶紧见缝插针的跪下磕头见礼道:“恭喜李大人,荣升北路行营总管。下官给大人见礼了。”

    李渥轻蔑的看了陆光图一眼,虚虚一扶,说道:“路大人客气了,请起请起。”说着,大踏步前,走进了正厅之中。

    陆光图见李渥神情严肃,心中难免惴惴不安,紧跟着进了大厅。

    这韶州的大小官员大部分都在刺史府恭迎圣旨呢,这李渥的聚将令传下去不多久,人就都到齐了。

    李渥挥了挥手,站立在一旁的军情官,说道:“下官给大帅和诸位将军,汇报一下当前的军情,唐军前日便攻下了雄州,现在以福州刺史刘彦贞为前锋,已经发兵南下,看他们的速度,今天晚就能到达距离韶州不足60里地的始兴镇。”

    雄州失守的消息,老百姓可能还不知道,这厅中的大小官员是早就知道了,现在又听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惊愕之色。

    李渥不动声色的问道:“军情官,你说说,雄州是怎么丢失的。”

    李渥的语气很淡然,可是听到陆光图的耳朵里面,也让他忍不住心中突突直跳。雄州怎么丢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好多遍了吗?

    军情官正色的说道:“秉大帅,据探禀报,唐军派遣一支偏师从小道翻过大庾岭,然后就直接攻击雄州,兵马不足5000人,且多有疲惫之色,可是雄州刺史陆光图却是不战而逃。”

    陆光图猛的窜了出来,反驳道:你胡……急之间,他满脸通红,青筋绷起,口中吃吃哎哎的浑然说不清楚。

    李渥微微一笑:“军情官,你说的可是事实。”

    “大帅,句句属实,现有雄州城门守、雄州军士和雄州百姓的供词。”说着军情官从怀中掏出一份供状,双手呈给了李渥。

    李渥拿起来装模作样的看了一边,甩手扔给了陆光图,冷笑道:“陆大人,你怎么解释啊?”

    陆光图下意识的接到了轻飘飘飞过来的供词,看也不看一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求告道:“请大人饶命啊。下官确实是尽了自己的努力了。”眼下的情景他明白了,这个李渥新官任,这是要拿他开刀立威啊。这证据收集的这么齐全,看来,李渥早就有心对自己下手,哎……

    “嘿嘿,朝廷有令,丧地者斩。你身为雄州刺史,雄州陷落,而你却独自逃生,本就该死。若是你奋力死战,本官或许还会替你向朝廷申诉一下,可是你却是不战而逃。你自蹈死路,休怪本官无情了。来人呢,将他拉出去,斩了。”

    从厅外闻令走进来几个雄壮的武士,将陆光图架了出去,陆光图一面挣扎,一面凄厉的求饶道:“饶命啊,李大人,饶命啊。”

    不多时,就有军士将陆光图的人头呈。李渥微微一笑,说道:“自即日起,但有不拼死作战者,偕同此人。”

    众将领心中一惊,同声说道:“末将等尊令!”

    李渥微微一笑,朝廷或许怕李唐南下,可他作为沙场老将,手中握有5万精兵,不但不惧怕,反而有和李唐摆摆手腕的意思。他沉声传令道:“众将听令……”——

    “刘将军,前面再走5里地就是始兴镇了。”一个探向前锋刘彦贞禀报道。本来查文徽有意让卢绛出任前锋的,可是到了雄州成一看卢绛,整个人神情憔悴,面色苍白,仿佛瘦了一圈,他知道这翻山越岭,已经是大大的消费了卢绛的精力、体力。这陆光图幸好是个草包,看见卢绛满山遍野的唐军旗帜,还以为唐军都过来了呢,所以仓皇而逃,要是碰到了精明点的,死守雄州,恐怕用不了多久就知道了卢绛的虚实,那个时候,别说攻克雄州了,卢绛自身恐怕都难保了。所以,他对卢绛有些关切的同时,隐隐对卢绛违背约定有些个不满。就肚量来说,查文徽比陈觉要大一些,要是陈觉,这个刘彦贞恐怕就只能永远的担当后备队了。可查文徽确实认为有点脾气的人,总是有些本领的。他见卢绛精神不好,于是就派了一直跃跃欲试的刘彦贞,充当前锋。

    刘彦贞向前面看了看,这始兴在雄州西南面,眼下又是将近黄昏的时候,柔和的阳光穿过树林,到处都是一片金黄色。

    刘彦贞点了点头,说道:“传令三军,加快步伐,我们今晚就在始兴过夜。明天再进发韶州。再向后面的中军的边大帅,报告我们的方位。”

    “是”属下点头应允。

    正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阵阵奇怪的声音,“昂昂昂”,刘彦贞手搭凉棚,抬眼望去,只见正前方,出来几十头大象。

    “怪物……怪物军……前面有怪物。”斥候慌不择言的将刘彦贞官升数级。若是在平日里,刘彦贞心中必然喜悦,可眼下,这个节骨眼,他斥道:“慌什么慌,那只是大象而已,就像……就像水牛一样。”

    军士们望了望对面的升级版的水牛,腿有百年树桩那么粗,两个门牙比牛角都要大,长长的鼻,蒲扇一般的耳朵,,怎么看都不像水牛。人类对未知事务的恐惧心理,发挥了作用,他们一个个腿肚抽筋,有点走不动路的感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怪物走的不快,要是像猎豹那样,估计现在就能踩死一批人了。这升级版的水牛背,还站着七八个人,人人手都持有长弓,水牛阵的背后,还跟着大批的汉军。

    刘彦贞看自己的军队,还没接到命令就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当下愤怒的说道:“列阵,放箭!”他知道对面那东西就是大象,心里不怕。可是手下的军士那里知道啊,听到命令,慌慌张张开始列队,转换阵型。

    阵型还没有列好,那边汉军就极其不讲道义的发动了进攻,大象背的军士,居高临下,疯狂的向唐军射箭。当下唐军惨叫声不断,也有些唐军壮着大胆,向着怪物射了两箭,不知道心中胆寒手中没劲,还是这怪物皮糙肉厚。怪物中箭之后,并没有畏惧的表现,反而加快了脚步直冲了过来。吓得射箭的唐军,丢掉弓箭,拼命的向后跑。一个人跑,带动一群人跑,一群人逃跑必然会有流言出现,这流言就是:怪物刀枪不入。这群人边跑边叫,人的盲从心很重,从无到有,唐军心中恐慌,军心大乱,竟是再也制止不住。正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左右两侧的山坳里,传来“呜呜”的号角声,伴随着号角声,一队队汉军从山坳中杀出。

    这时候,唐军都明白,中了埋伏了。刘彦贞再传令,除了身边的人,竟然没几个人肯听了。他忍不住跑到前面杀了几个逃兵,可是较远处,更多的人溃逃了起来。

    唐军前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败了。败在从来没有见过的大象身。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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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漫天要价

    钟允章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封州,他先见到了宁远节度使潘崇彻,将来意告诉了潘崇彻,潘崇彻摇了摇头,说道:“自前年,楚军攻下容州以来,犹如一把匕首斩在了宁远、建武两节度使府之间。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楚军两面受敌,才难以有所作为。建武节度使府虽然人少兵寡,可毕竟处于容州今广西容县、梧州的西面,可以与宁远节度使府东西策应,现今突然割给了楚国,楚军没有了后顾之忧,这将来楚军胁势而至,我大汉恐怕就难以抵挡了。”

    钟允章看了眼潘崇彻,冷笑着反问道:“潘将军既然知道建武节度使府的作用,你为什么不举兵攻向梧州、或者容州,反而收敛兵马布防在义州、封州呢?你这么说,岂不是自断一臂吗?”

    潘崇彻叹了口气,说道:“钟大人,有所不知啊,下官这么做。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已经探明,楚军仅仅出动了一师两团的兵力,也就是1万六七千人马攻击邕州,而在梧州、容州则足足有四五万人马。如果我贸然进攻恐怕会反中了楚国的埋伏。我也是无能无力啊。如果朝廷能够继发大军,那么我肯定会挥师西进,救援邕州了。”钟允章是老臣,潘崇彻对他颇为敬重,虽然现在官阶高于钟允章,却开始口称“下官”,不敢自居高位。

    钟允章摇了摇头说道:“封州一带不比韶州,李唐南下必走韶州,可楚军大可以绕过封州,而直取康州,陛下也是心有所虑,方才犹豫啊。”钟允章从潘崇彻嘴里听到了他对朝廷的抱怨,钟允章是老臣了,这个时候,心中对刘晟不满,却也只能是温言安慰边帅。

    潘崇彻跺了下脚,心中颇有不甘,却也转换了话题问道:“钟大人此去楚国,可有几分把握,游说楚王同意啊。我怕楚国得陇望蜀,既得建武,复望宁远啊。钟大人,下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潘崇彻欲言又止,钟允章说道:“潘将军,但说不妨。”

    “钟大人,此去楚国,恐怕是林延遇借刀杀人之计啊。看目前的局势,楚唐二国杀气腾腾的赶来,他们必然是事先商量好的,所图的恐怕远远不止一个建武节度使,或者些许钱粮。依下官之见,您此次去楚国,楚王恐怕不会答应,到时候,您回到兴王府可就难免会受到申斥。这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楚王答应了您的条件,得到了建武节度使府,却不退兵,到时候,您可就不仅仅是遭到申斥了……钟大人,以下官之见,您还是在封州呆段日,然后回兴王府算了。”

    这话说得有些交浅言深了,不过潘崇彻诚挚之意,钟允章还是听得出来的。他有些感动的说道:“哎,潘将军所眼,在下在兴王府就知道了。可是国难当头,在下又岂能独善其身呢。虽有千难万苦,在下也愿意试一试。”说着拱了拱手,继续道:“在下这就去梧州了,请潘将军表,陈述宁远的态势,希望朝廷能再派遣援军过来,巩固封州、义州的防线。”——

    钟允章到了梧州,见到了梧州刺史任建和梧州守周行逢,说明了来意,被这两人给强留在梧州,只是推说要秉楚王知道,有了楚王的允许,方才能让他去拜见楚王。这样过了五六天,周行逢方才放行,让钟允章去象州今广西象州拜见楚王。

    得知楚王在象州,钟允章就知道潘崇彻所说不假,这楚军果然只是派遣了偏师攻击建武节度使府,而真正的大军则陈列在梧州、容州一带,不然这楚王怎么可能在象州,也不是在邕州前线呢?

    到了象州之后,马云很快就召见了这位大汉的使者。

    钟允章走见大厅,见马云坐在正中,而两侧各站这些官员将领,他整了衣冠,躬身施礼道:“大汉使者钟允章拜见楚国殿下。”

    象州地处岭南,经济落后,城里面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大户人家,马云来了这里之后,就直接搬进了象州刺史府,把刺史府当成了临时的办公地点。此时,见钟允章走了进来,马云扫了他两眼,这人四十多岁年纪,个头不高,圆脸大眼睛,走路不慌不忙,说话不卑不亢,颇有大臣的仪表。这两年,马云见得使者多了,做不把这国际人当回事儿了,当下懒洋洋的问道:“你就是钟允章?”

    “微臣正是,昔年微臣也曾出使过大楚,还曾见过龙潜府邸的殿下。”钟允章说道。

    马云一愣,你见过我?他看了看在这一旁的李骧等人,这些人一看就知道,马云忘了这回事儿了,可是这种场合,马云一人高高再,他们想附耳细说,还真有点麻烦。正犹豫间,倒是站立在马云身后服侍的太监张顺,轻声说道:“大王,大前年,这钟允章曾经出使我国,替刘晟向太王求亲,喜欢能娶一位郡主,被太王拒绝了。”

    马云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我没印象呢,搞了半天,那时候,咱还没有穿越过来。于是,马云正色道:“昔年,汝主求亲遭拒,竟然悍然入犯我大楚。今日寡人亲领重兵,就是要告诉刘晟知道,我大楚是不是轻易可辱的!”

    钟允章说道:“昔年之事,我主已然后悔。今日派微臣来,一是向大王问好,当面道歉,二是给大王提亲,希望两国重修旧好。”

    “又提亲,寡人现在只有两个儿,还没女儿,就是有女儿,还是当年太王的旧话,不准!”马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现在大楚占了风,那还不耍耍威风,更待何时啊?

    钟允章心中有些忿怒,脸却是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连忙否认道:“大王,您误会了。我主的意思,是想嫁一位郡主过来,给您坐王妃。”

    马云呵呵大笑道:“汝主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客气啊。不过,寡人却是没有兴趣。他想做齐襄公,寡人可不是鲁桓公。”话刚说话,楚国臣皆是哈哈大笑。

    马云的话,可不是什么好话。这齐襄公当年,可是和亲妹妹私通,后来将亲妹妹嫁给了鲁桓公,他妹妹为了能继续保持和哥哥的关系,还强迫鲁桓公,多次和齐宣公举行会谈,自己偷偷和哥哥幽会。

    钟允章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心里却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刘晟这些年来,可不仅仅是重用太监,搞大汉国不足两百万人口里面,竟然有两万多太监。他还残杀兄弟,杀了兄弟还不算,把兄弟的妻女一通儿的没入宫中,供他宣淫,这丑闻早就传开了。

    钟允章定了下心神,方才说道:“大王,我大汉与大楚本是亲戚,我王太后乃是大王的亲姑姑。楚汉一水相连,本是一家。相煎何太急啊?”

    马云冷笑道:“昔年汝主,侵犯我大楚的时候,不知钟大人可劝过汝主吗?今日之事,唯有刀兵方能解决。钟大人就回去,让汝主亲帅大军而来。寡人也好会会这位从没有见过面的表兄。”

    “大王,息怒。臣尚有一言。今日之形势,楚唐想必已然联合,那么臣想问,我大汉灭亡之日,楚唐将如何划分地界呢?大王,这建武节度使府、宁远节度使府地方虽大,可是人口尚不及韶州、英州、潮州、循州今广东龙川、敬州今广东梅州、齐昌府今广东五华,财富那就更加少的可怜了。而那些地方接近唐,而远于楚。贵国耗费这么大的精力,竟然仅仅得到了一块鸡肋之地,臣为大楚感到不值啊。”见马云作势要走,钟允章赶紧说道。

    马云听了这话,倒是坐稳了,他默默的一言不发。钟允章见马云似乎被说动了,连忙说道:“大汉,愿献建武节度使府二十三州于大楚。望大王罢兵。”

    马云不吭声,下面站立的李骧冷笑道:“你刚才也说了,建武、宁远加在一块人口都比不了东边的五州,你献的这23州,人口能有多少人啊,三十万?还是四十万,对我大楚来说,一样也是鸡肋而已啊。而且,我大军已经将邕州团团包围,邕州被我军攻下,那是早晚的事情了。建武节度使府的兵力,百分之八十都在邕州。邕州一下,其余的州县,传檄就能平定,这恐怕不算是你们贡献的。实话告诉你,我大军锦旗南指,滨州、澄州等地已经头像了。”

    钟允章一愣,他马反应过来,自己在梧州耽搁的那五六天,恐怕是楚军有意为之的,不过,他也有些安心,楚国既然这样做,看来是有意和谈了,只不过自己手里的筹码恐怕就不够了。他有些心惊的问道:“不知大王,将要何地,方肯罢兵啊。”

    马云缓缓说道:“贺水以西,郁江之南,尽皆属于大楚。”

    钟允章眼睛一跳,楚王的胃口未免太大了,这些地方人口不多,经济也不发达,可地方太大了,而且这么以来,楚国想要攻击汉国,一点困难都没有了,原来可以当成天险的封州等地,完全成了摆设,他们可以直接攻击汉国的心脏兴王府。

    “大王恐怕我主难以答允啊。”

    马云直接说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你当然可以讨价还价了。不过,你自己能决定的又有多少筹码呢?如果只是去去一个建武节度使府,那就免了。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再找个能做决定的人过来相商,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如果还没有人来谈判,那寡人就要自己动手,去取我想要的地方了。”说完,马云拂袖而去。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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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韶州鏖战

    且不说钟允章急急忙忙地赶回兴王府禀报皇帝刘晟,再看韶州城下。

    自昨日下午,李唐前部先锋刘彦贞率领的5000兵马,在始兴被杀的大败而归。查文徽闻报大怒,当时就将刘彦贞给抓了起来,然后给李景写奏章弹劾刘彦贞。为了谨慎起见,他把大军驻扎在里始兴镇还有10里地的旷野里。并且四下派出探,查看附近山谷还有没有汉军埋伏,同时严令在雄州休整的卢绛,立刻协助新任的雄州刺史,进行防御。

    军内军外忙的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查文徽才明白,自己过虑了,汉军占了便宜就跑,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汉军主力已经放弃了始兴镇,彻底的龟缩到了韶州城内。查文徽放了心,传令三军,齐头并进。在没有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拿下了始兴镇,在始兴镇里,查文徽召集众将,他问道:“诸位将军,这两日军中将士对大象了解的如何啊?”

    查文徽这两天除了派人侦查之外,就是花大力气,向全军解释什么是大象,告诉大家,大象就是纸老虎,它是怕火的。以后再遇着战象,就放火箭来对付它。这对付大象的理论说的是头头是道,可没经过实践,谁也不敢打保票。军中的将领见查文徽询问,当下互相瞧了瞧,终于有人推诿的说道:“禀监军,我们已经按照你的方法,派人对军士们做了解释。”

    这话避重就轻,说的是模棱两可。不过查文徽却似乎并没有听出其中的猫腻,他点了点头,指着地图说道:“诸位将军请看,这就是韶州的地形图。韶州北城边有一河流,名叫溪水,绕着韶州的东北角而过,对韶州来说形成了天然的护城河,我军若正面攻击,恐怕不容易啊。不过,韶州之西有一山,名曰银山,韶州之东也有一山,名曰玉山,这两山就在韶州的旁边,若我军能攻下其中之一,韶州城内的情况便一目了然,如果我们就地取材,架起抛石机,对韶州日夜攻击,那么韶州就容易攻破的多了。诸位可明白我的意思?”

    见众人点了点头,查文徽又问道:“何人愿为前锋啊?为我大唐立下攻克韶州的头功啊?”

    刘彦贞战败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轻敌,没有派遣斥候仔细的搜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唐军不识大象,一时惊慌失措,可是这也在一定程度反映了的汉军战斗力。银山、玉山既然这么重要,汉军主将李渥怎么可能一点防备也没有呢。鲁莽的刘彦贞倒了霉,剩下的人心里打着小九九,暂时谁也不愿意领这个头功,谁也不愿啃这个硬骨头。

    查文徽冷笑了一下,说道:“本监军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过责罚。攻下玉山、银山者,官升一级,赏千两白银。”

    有了赏赐,众人的情绪才好转了一些,虔州都虞侯姚凤踌躇了一下,站出来说道:“末将不才,愿意攻击玉山。”

    虔州营屯虞侯祖全恩站出来说道:“末将愿意率兵攻击银山。”

    查文徽微微一笑,说道:“你二人各带5000人马,攻击玉山、银山。何敬洙我给你2万人马,你亲自指挥佯攻韶州,使韶州兵马不能出城救援。本监军率主力在后面接应。三股齐下,韶州可破。”

    “呜呜。”号角声响起。

    何敬洙作为佯攻主力,率先向韶州发动了攻击。刀盾手、弓箭手在两侧排成了方阵,正中间是一队队雄壮的军士,费力的推着巨大的抛石机和弩床。在距离韶州城大概两三百米的样,他们把抛石机停了下来,放脸盘大小的石块,向韶州城发动了进攻。巨大的石块被高高的抛在半空中,向着韶州城墙飞了过去,“砰”的一声,有些落在城楼,将城楼砸出一个大坑来,有些后劲不足,“噗通”一声掉到了溪水中,激起一米来高的巨大水花。城楼的汉军也以抛石机回击。

    这抛石机看起来威力巨大,可惜,数量太少,不过十余架,不能形成规模火力,而且也容易损坏,过了不大会儿功夫,已经有几个抛石机的射程越来越短。这个时候,何敬洙大手一挥,“咚咚咚”的战鼓敲响,刀盾手举起盾牌,缓缓的向城门走去。另有一队队军士,手拿着石块,肩背着土袋,从方阵和抛石机的间隙中,悍不畏死的向护城河冲去。随着距离的接近,汉军抛下的石块,渐渐发挥了作用,斗大的石块,“砰砰砰”摔在唐军前进的道路,或者砸出大坑阻挡唐军前进,或者砸中唐军士兵,登时就是头破血流、骨断人晕。城楼垛口处,也突地,多出了许多弓箭手出来,“嗖嗖嗖”箭雨如簧,向着唐军齐射过来。

    随着距离的接近唐军的方阵也开始向城楼射起箭来,不过对汉军杀伤力较大的,则是隐藏在方阵中弩床,“嗖”的一声,几十根弩箭飞快的向半空中射去,成抛物线轨迹,向城楼的汉军飞去。

    见负责填护城河的军士,有的已经完成任务,跑了回来。何敬洙手中的长枪一举,断喝道:“冲锋!”

    “咚咚咚”战鼓声越敲越大,方阵里齐声曝出喊杀声,他们不再慢慢按部就班的缓步前进,而是突然举起隐藏在阵中的云梯,快速的向城墙冲锋了过来。

    与此同时,唐军穿过溪水,来到银山脚下,对银山发动了进攻。这两山山势陡峭,林木丛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道路,只是隐隐看到半山腰,有一块平地,做成山门的形状,隐隐约约有些抛石机一类的东西。

    唐军顺着山势,艰难的向冲锋,林木深处,不断的有弓箭射来,让唐军疲于应付。想停下来反击,却见林中影影绰绰看不清楚,若是不管不顾,举着盾牌向走,这林中的草藤甚是拌脚,走路不方便,少不留神,盾牌错了位置,就有弓箭射来。更苦不堪言的则是,这林中还有陷阱。稍有不慎,就落到陷阱之中,下场就是一个透心凉。唐军惨叫声不断。祖全恩见事情不妙,当机立断,命令军队退出来,再向林中施放火箭,希望放一场大火,烧死汉军。这是九月天气,林中草藤发黄,还有些落叶,只一会儿就“劈劈啪啪”的着起火来。此时刮着西北风,火借风势,不大会儿功夫,映得整个银山一片通红,远远看起来,到不像什么银山,反而像金山。

    银山下,祖全恩抬着头,得意洋洋,准备等火停了,在发动攻势。可是看着火势,越烧越旺,每个一两天是停不下来的。他有点后悔了,何敬洙在韶州城下佯攻呢,这佯攻也不可能不断气的连攻一两天。他派人向查文徽报告去了。

    银山那边攻势似乎还顺利,玉山这边可就惨多了。那边是没有路,这边是一山高万丈,唯有一条路。唐军顺着山路向山攻击,走到小半山腰处儿,就见前面滚石檑木,纷纷滚下,这山路又窄又陡,四下没有着落,突然看到前面有马车般大小的石头滚落下来,这唐军反应快的立刻扔掉兵器,掉头就跑;反应慢的,只好拿着刀枪试图,将石头死死顶住,这石头不知道是从什么高度滚落下来的,势大力沉,速度快,尤其是人力能够顶的住的呢;还有一些人,吓得纵身从一侧的悬崖跳了下来,在路横竖都是个死,跳下去,这里有不算特别高,说不定要有半分生机。

    这玉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姚凤在山下看了半天,傻了眼,刚才以大石头下来,自己这边已经挂了百八十人,这还是自己谨慎,看着山道没人把守,派两队士兵去摸摸情况。可现在,情况知道了,这么还能派人去呢,你走到半山腰,他就放石头,人没见找一个,自己先挂了一大半儿。他叹了一口气,也赶紧派人去想查文徽禀报。这地方不是人能攻的下来的,这大石头不断的朝下面咕噜下来,除非你有通天的力气,将他们一一挑起,扔到一边的悬崖里,不然,怎么也攻不去的。

    “笨蛋!”在始兴镇里坐镇的查文徽听说了三支部队的进展情况,他忍不住怒骂了起来。有路的攻不去,放火的火势有太大。正在这个时候,何敬洙派人来禀报道:“禀大帅,监军。韶州城下的溪水已经被我们填了,何将军已经督促部队,向韶州城发动了进攻。何大人命我向监军请令,不知什么时候,可以收敛军队啊?”

    查文徽一愣,他没想到这溪水这么容易就被填,他问道:“我军伤亡如何啊?”

    “禀大帅,汉军的抵抗并不是很激烈,我军已经冲到了城墙下面,现在正在架着云梯攻城呢?”

    “哦,韶州的汉军莫非是军力不足吗?”查文徽心中一喜,现在何敬洙部不过2万人,如果自己把剩下的5万主力,全部投进去,是不是就可以改变战局,一举攻破韶州呢?韶州破了,银山、玉山,就没有支撑点了。他一扭头,冲着一边的边菩萨询问道:“边大帅,溪水已经被填了,不如我们倾全军之力,进攻韶州,一举拿下韶州如何?”

    边菩萨无所谓的正要说话。

    帐门处立着的一人,突然说道:“大帅,监军,这恐怕是汉军的诱敌之计啊。”

    查文徽一愣,扭头看去,说话的人正是刚刚从雄州赶来的卢绛。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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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奇谋

    听卢绛在一旁提醒道,汉军有诈。查文徽缓步走回地图前,又仔细的想了想,还不是猜不出这“诈”在何处,于是,他不耻下问道:“卢将军,为何有此一说啊?”

    “监军请看,这韶州乃是岭南北部重镇,城墙高大,地势险峻,刘氏苦心经营多年,兵多将广,实事将它看做是自己的北方门口所在,远非城小墙矮的雄州能比。这韶州的护城河,乃是溪水的一部分。这溪水水势颇大,远非一般河流能比,更可况前些日,韶州一带还天降大雨。既然这样,这护城河必然又深又宽,而且水势急,再加韶州城中兵马很多,这样的情况下,岂是一通鼓就能填平的呢?”卢绛分析道。

    卢绛说得头头是道,查文徽和一边的边镐忍不住陷入了深思。卢绛看了看两人的眼色,住了嘴,不再说话。过了会儿,查文徽脸色忽的一沉,他反问道:“莫非汉军竟然派人在游,将溪水给拦着了不成?”

    卢绛嘴角一笑,道:“监军睿智,末将猜测,汉军十有**是筑坝拦河了。这个地方本就是刘氏的地盘,他们做这样的小动作,那还不是易如反掌吗?”

    查文徽点了点头,转身传令道:“命令何敬洙、祖全恩、姚凤等人立刻退兵。卢绛,我给你一支人马,你溪水向搜索,如果有人筑坝拦水,立刻将他们击溃。”

    “末将尊令。”

    边镐见卢绛走了出去,纳闷的问道:“我想来听闻拦水灌城。今天这汉军怎么也拦起水来了呢?难道他就不怕水势暴涨,淹了韶州城吗?”

    查文徽瞟了若有所思的边镐,嘴角一撇,说道:“边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韶州城依山而建地势颇高,这城北面却是难得的一片平地,若是放水,淹的自然是城外的我军,而韶州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若非考虑到此节,我早就派人蓄水灌城了。”

    边镐呵呵一笑而罢。

    卢绛带着三千兵马,沿着溪水一路搜索,走了六十余里,在溪水游的乐昌镇左近的峡谷里,果然发现了筑坝拦水的汉军,好在汉军人数不多,见唐军前来攻击,那为首的将官,立刻命人掘开大坝,自己带着军队,转到左侧的山谷之中,转瞬就消失了踪影。

    溪水没了大坝的阻拦,在五六米的落差下,水势汹涌的向下游冲去,卢绛再想派人修复大坝,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往水兴叹,抬头看看对岸,汉军早就跑的没影了。卢绛留下几队人马看守,自己带着其余人马返回了始兴军营。

    韶州城,走在巡视的李渥,看着城外有米来高的大水,他狠狠的拍了一下城墙垛口,他明白肯定是唐军发现了自己筑坝拦水,所以派人破坏掉了。这个时候,唐军早就撤退了,可惜了这滔滔不断的大水。他暗自后悔,若是午唐军进攻的时候,自己就点起狼烟,通知放水,那么这万余的唐军就要葬身在韶州城下了。自己想引诱唐军主力全力攻城,没想到被唐军识破了伎俩。

    李渥在韶州城,后悔莫及。查文徽在始兴镇,却是愁眉不展。自己在卢绛的提醒下,虽然没当,可是一点便宜了没沾着。姚凤攻玉山,折损了百余军士,到不能说姚凤不奋勇厮杀,在那种形势下,去多少人都是白搭。祖全恩攻银山,折损了七八百军士,最后一把火烧得挺旺的。虽然查文徽一听,就明白这把火也就是好看,对汉军没什么大的杀伤力,毕竟着了火,汉军肯定是要往山跑,半山腰是一块儿平地,足以隔着火势了。不过,这大火烧完之后,银山的汉军没了树林的遮挡,攻击起来,应该就容易一些。至于,何敬洙,一通攻城战鼓下来,虽然杀到了城墙边,架起了云梯,可死伤却是最大的,足足伤亡了3000多人。

    眼下,韶州城下,大水还没有消退,就算消退了,也是一片泽国。三五天之内是再也不能攻城了。韶州这么难啃,这可怎么办才好呢。远在金陵的冯延巳不断的给他写信,先是委婉暗示,后是直接要求,希望他能赶紧率军南下,灭掉汉国。可是,战事一起那有那么容易啊,先前攻福建,还不是耗费了两年的时间,方才拿下。现在攻击的可是没有内乱的汉国啊。

    作为出将入相的人物,查文徽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同党冯延巳那么着急是为了什么。并不是国库空虚,而是百姓穷困。好在周宗最近突然不再提什么发行大钱了,不然,冯延巳这位冯相爷估计要亲自跑到军前指挥了。

    查文徽很明白,自己和冯延巳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心里也着急,可是对韶州这么个情况,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查文徽寻思了许久,又把屡献奇策的卢绛给找了来,商议战事。

    见卢绛进来的,查文徽不待卢绛施礼,就热络的将他一把拉着,让他到一旁坐下,问道:“昨日若非是你提醒,说不定我军已然败了。你的功劳,我已经写好奏章,向朝廷举荐了。对了,卢将军,你是那里人士啊,什么时候从的军啊?”

    卢绛看了眼查文徽,说道:“禀大人,末将乃是宜春人,字晋卿,乃先唐中舍人、歙州刺史肇之后。小人先在洪州任回运务计吏,听闻淮南又灾,而宋齐丘救援不力,不忍见百姓流离失所,方才盗取了库金,亡命与江湖之。后来王师东讨福建,末将面见陈枢密,方才从军,而后累功升为牙将。”

    查文徽一愣,没想到这个卢绛还挺有传奇色彩的,他当下笑道:“宋齐丘结党乱政,你这么做乃是义士之举。不要担忧,若是有人责难,我会在陛下面前为你解说一二的。”

    卢绛连忙道谢。

    查文徽又说道:“晋卿,你觉得当前我军的形势如何啊?”

    卢绛见查文徽以表字称呼自己,知道他有招纳自己的意思。卢绛心中颇喜,说道:“眼下韶州水势颇大,我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应该做好长围韶州的准备。等水势消退之后,我军应该立刻挥兵,将韶州以及左右的玉山、银山等团团围住。做持久之战的准备,玉山地势严峻,韶州城高兵多,都不能强攻,而银山地势稍缓,强行进攻,或许可以有所收获。”

    查文徽点了点头,说道:“晋卿之见,于我不谋而合。”

    卢绛又说道:“监军,现在是楚与我大唐同时出兵。我军受阻于此,是不是可以派人前往楚国,敦促楚兵加紧进攻,免得汉国派遣援军来韶州支援。”

    查文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下,方才说道:“楚王向来奸猾,没有重利,他断不会出手的。更何况,按照规定,楚国攻取的是邕州这样的偏僻所在。想让楚国进攻封州这样属于我国的地方,难啊。”

    卢绛犹豫了一下,住嘴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让查文徽看在眼里,笑道:“晋卿,有什么话,但讲不妨。”

    卢绛说道:“监军,您也知道,这汉军的主力就在封州、韶州和兴王府三地,共计十余万人马。那邕州地方偏僻,恐怕没有多少汉军。楚军若是全进进攻,邕州定然唾手可得,邕州一失,建武节度使府其他地方,可以传檄而定。到时候,楚王举大军在梧州,以观我军和汉军的胜负。我怕楚王会有别的想法啊。”

    查文徽冷笑道:“你说的,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一直要求大军快速行动,速战速决,彻底震慑住楚国。可眼下,我军受阻与韶州,这……”

    查文徽叹了口气,咱们大唐现在是碰了一个硬骨头了。楚国攻取的都是些鸡肋的地方,汉国可要可不要。而咱们唐军攻击的却是汉国的门口,鸡肋可有可无,这门口一丢,汉国就覆灭了。汉国看的很清楚,所以,在韶州严防死守。自己一时半会儿之间也是无能为力。

    卢绛看查文徽为难的样,他顿了一下,方才说道:“监军,末将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对付汉军。”

    查文徽大喜,连忙追问道:“晋卿,你还有什么办法呀?”

    这个主意,卢绛在雄州就想好了,不过却是极为凶险,刚才见查文徽礼贤下士,心中有些感动,方才忍不住说出了口。现在见查文徽如此焦急,他心中又有了些担心,沉默了一下,方才斟酌着说道:“我的办法可能不太好,也算是给监军提供一个新的思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大唐除了马步兵以外,水军的实力,可以说是诸国最为强盛的。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派遣水军,渡海直攻兴王府啊?”

    “咝”查文徽倒吸了一口凉气,跨海作战?这个办法,倒不是没有人用过。去年,大唐与吴越争夺福州的时候,吴越兵就渡海而来的。可是这里面有个最大的问题,大唐的水军不是在泰州,就是在扬州,要攻击兴王府,不仅仅要跨海航行多日,更重要的是,要从吴越的地盘经过……查文徽拿不定主意了。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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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使者不断

    十月天,秋老虎的余威已经淡淡逝去。

    马云在象州的日却是异常的繁忙。岭南西道,地广人稀,土著颇多,各立寨门,居住在密林深山之中,少读诗,不服王教。前年,马光猛在打下容州之后,就开始配合布政使孙光宪,在唐代原有的基础,进一步强化改土归流的程度。岭南西道多山,山势交错之处,形成了大大小小的盆地。孙光宪就给出优惠的政策,引诱土著从山林中走出,到盆地耕种植桑,授予头人大大小小的官职,使一部分人从刀耕火镰中逐步走向正常的耕种生活。对于负隅顽抗的,马光猛也下了狠手,剿灭了不少寨。

    这次楚王马云帅大军而来,象州、柳州等岭南西道颇为震动,这些头人惶恐不安,于是,马云就在孙光宪的陪同下,在刺史府,正式的接见了这些头人们。雄壮威武的军士,谈吐儒雅的文人,和蔼又不乏果断的作风,优雅而又森严的礼节,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引起了他们浓厚的兴趣。在大军的震慑下,楚王马云也从这些当地人之中提拔了一批平民出任官职,减少了头人们在部众中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挑选了一些头人的弟,远赴长沙到马氏学中学习。并且正式颁布王令,两年之后,在岭南不分种族,正式实行科举制度,只要读的好,一样可以当官为国效力。

    马云的这个王令,给岭南西道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读热,头人们参见了楚王之后,纷纷跑到象州这些的大城市里面,聘请教先生,使教先生在岭南突然变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业。除了这些之外,马云还经常深入军营,视察军中的训练情况。

    这日,马云刚刚在亲卫军中训练完军队,就见李二狗跑过来,悄声说道:“禀大王,张娘娘来了。”

    马云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她怎么来了?她现在在那里啊?刺史府吗?”马云现在五个老婆,张娘娘,自然就是新娶的张倩了。

    自己的几个妻妾,京娘婉约温顺,明乐公主知达理,彭双聪慧机敏,紫英未嫁之前,颇有英气,嫁过之后,却渐渐变得端庄沉静起来,唯有这位新入门的张倩,却是风风火火还是原来的老样。想起张倩来,马云脸扶起了一丝微笑,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啼笑皆非的洞房花烛夜来。

    楚王纳妃,长沙城里自然喜气洋洋。马云也是高兴的大宴群臣勋贵,可喜洋洋是喜洋洋,却没有当年在兖州娶紫英的时候,那么热闹。毕竟,马云贵为楚王,大臣们不敢越礼,马希广这些叔伯长辈王室宗亲们,也是照样低头顺目的,只能恭贺,谁也不敢提什么闹洞房,或者和新郎官拼酒一类的。马云敬酒,就变成了“我全干,大王您随意。”酒过三巡,有心求醉的马云,反而是异常的清醒。

    在群臣的恭请下,他无可奈何的回到了承乐殿左后角的彩银院。那里正是张倩的婚房。对于张倩这位异常有缘分的娘,马云怀着惴惴的心情,走进了新房里。

    这新房是分里外的套间,中间褐色柳木做得玲珑隔墙,中间一个小小的月门,缀了串串珠帘。外间的左侧放着一张紫檀木的八仙桌,桌放着酒菜,里边靠墙放着两个大红蜡烛,火苗攒动,映得一片橘黄色。里间对着月门处却是一个精细的梳妆台,台也点着两个高脚红烛,一旁是一张大床,明黄色绫罗帐,床头一角,叠放着大红绣花缎面的薄毯,一张藏青色的竹编席铺在床。张倩低着头,坐在床边。

    王室纳妃,不同于民间,张倩没有带什么红盖头,倒是带着一个插翅的凤冠,凤冠的四圈有串串珍珠垂下,与红盖头相似,将脸稍微的遮了下。

    随着房门推开的吱呀声,张倩抬头,一双美目向门口瞟了两眼,见马云走了进来,身似乎还往床里面挪了挪。马云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一幅不胜酒力的样。却见张倩站起神来,飞快的穿过月门,将他扶住。

    马云一怔,他本是故意装醉。没成想张倩过来扶着他,顺手将房门关。张倩搀扶这马云到了床,她低低问道:“你要不要喝点水呀。我听说喝醉的人,都是很口渴的样。”

    谁不知道,**一刻值千金啊。大楚的最高领袖纳妃,谁有那么大的胆,敢向马云劝酒啊。马云看了眼张倩,在烛光的映照下,张倩面色红润,艳若桃李。他舔了舔嘴唇,说道:“不用了,我们休息。”

    张倩两颊通红,她轻咬朱唇,点了点头,走到外间,将蜡烛吹灭,又走回月门处,将布帘放下。她回到床前,半蹲下身,准备帮着马云轻轻的退下靴。这份温柔的小女人的表情,让马云有些吃惊,连忙坐直了身,说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我来,服侍相公是我……又说错了,应该叫你大王才对的。”张倩瞟了一眼马云,轻声道。

    马云却伸手扶着她,一把将她扶起来,说道:“叫什么都没关系,我自己来。”说着,他不由分说的脱了靴。

    张倩却抿嘴笑道:“你不先脱衣服吗?”张倩原以为马云醉了,方才先脱鞋,让他先睡着。

    马云一愣,此时却也不好再穿鞋。只得坐在床沿,将外套勉强脱掉,张倩伸手接了过来。马云穿着衬衣,合身到在床。他抬眼看了看张倩,见张倩将自己的外套挂着衣架,走到梳妆台,将凤冠除去,将头的碧玉龙凤簪拔了下来,一头黑发披肩而下。她背对这马云,轻轻的揭开红绸腰带,脱去大红的新衣,里面是月白色的轻纱短衫,和白色紧身短裤。透过轻纱,可以看到那柔润的双肩,芊芊的腰肢。腰肢还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翘臀圆滑,双腿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显得修长而健美。

    她轻轻的转过身,轻纱下面一个绣着鸳鸯的肚兜,胸前傲峰突起,将肚兜高高的托起。她垂着这头,红着脸走了床头,从薄毯之下,抽出条一尺来宽的白色棉布,在席铺好,自己脱下鞋,直挺挺的躺在床,双目紧闭着。

    过了许久,她羞涩而又有些好奇的睁开眼睛,却见马云斜倚着身,一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自己的胸前,右手抚在膝盖,左手时而收拢,时而张开。突然,她发现马云又飘向了自己,飞快的闭眼睛,心如鹿撞,呼吸似乎也急促了许多。

    烛光下,张倩微闭着双眼,脸红若海棠,娇艳欲滴,呼气如兰,小巧的瑶鼻之似乎沁出点点细汗。她呼吸急促,胸腹忽高忽低,傲然挺立的玉峰,也随之波涛汹涌了起来。马云忍不住伸出手去,将系着轻纱短衫的丝带轻轻一拉,短衫轻轻滑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马云左手放在她的左峰之,隔着光滑的丝锦,隐隐感到点点微凉。

    张倩嘴里忍不住发出“吱咛”的一声娇吟,她头向翘,柳腰微微拱起,正好可以让人穿过一只手去。马云伸手,从下面解开了肚兜,轻轻的将它抛在一边。张倩脸颊涨的通红,就连脖似乎也微微泛红,可是从柔嫩的双肩开始,却是肤白胜雪。胸前的那两只大白兔在马云双手的轻柔下,微微鼓起,峰尖处的那粒葡萄,红中透紫,仿佛熟透了一般。马云忍不住俯身吻了去,将葡萄轻轻的含在嘴里,丝丝冰凉在口,点点幽香扑鼻,他右手抚摸着张倩的雪肩,左手顺着玉峰滑下,到了不堪一握的芊芊细腰。

    张倩身扭动着,一双小手忍不住搂着了马云的厚腰,马云腾身而起,吻向了张倩的朱唇,那里一片火热。说也奇怪,这张倩脸颊发烫,身却是凉丝丝的,让马云爱不释手。唇合唇分,她突然,右手勾住马云的脖,竟然忘情的回吻了起来。马云一边吻着,左手像游蛇一样,滑过腰肢向下游动,穿过腰带的束缚,通过芳菲丛林,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张倩身猛地一抖,却并不回绝,左手竟然异常胆大的向马云的下身摸去,握着精神抖擞的龙头。马云腾然而起,正准备提枪马,张倩也是双腿蜷起,配合慢慢的分开。不过,她很快诧异的看了眼马云,硬若铁棒的小马云,不知为何陡然的蔫了下来。

    关键时刻掉链,马云似乎很是惭愧,在张倩的注视中,他辩解道:“平时不是这样的,不然你可以去问问紫英,问问明乐她们,你就知道我在床是多么的威猛了。今天,今天可能是……”小弟弟在张倩的手中无精打采的样,让马云越辩越没底气,越辩解越像欲盖弥彰。

    张倩含笑的说道:“要不……要不……我帮你逗逗它。”说着,她坐了起来,俯下了腰,将张开朱唇轻轻的含着了龙头,不大会儿功夫,它又再次的横空出世……一时间,娇吟不断,一室皆春。

    好容易,癫狂过后。马云看着白绫的点点桃花,想起张倩刚才不堪伐挞的样,他确信张倩是处,不过,心中总有些纳闷的问道:的口技是跟谁学的?”

    马云五个老婆里面,张倩是唯一一个给他的人,他心中难免有些好奇。张倩一脸潮红尚未消退,轻轻的抚在马云的胸前,喃声说道:“是八姨娘,教的。她说,大王您是大户人家,家中妻妾成群,她怕我……我只是听得那么描述的,我刚才……刚才做的好吗?”——

    听说张倩来了,马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回话:待提高。还有以后做……的时候,你的膝盖,尽量不要动……”

    看着马云含笑而立,心情甚好的样,李二狗接着说道:“大王,赵普赵大人也来,还有那个李唐的冯延鲁也来了。”

    云反映了过来,说道:“走,回刺史府。”哎,工作繁忙啊。

    他扭头问一旁的李骧说道:“李爱卿,冯延鲁此来,估计是催促我军进攻封州的。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对付啊?”

    李骧一笑附到马云低声说了几句。

    马云抚掌笑道:“妙,妙啊。”

    楚唐既然是联合出兵,那么此时就没有什么理由再把冯延鲁,晾在一边了。马云回道刺史府边立刻召见了楚唐联络员冯延鲁同志。

    刺史府大厅里,冯延鲁施了礼,在马云的示意下,刚刚坐下,就见李二狗走了进来,说道:“禀大王,邕州前线快马送紧急军情到。”

    马云一愣,赶快挥手道:“快把那人叫来。”

    不多时,一个风尘仆仆的军士走了进来,这人面色焦黄,看看军服,不过是一个小小尉官,他见了马云噗通跪倒在地,说道:“末将拜见大王。现有邕州紧急军情送。”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军事报文出来。

    李二狗接过,赶紧转给了马云,马云一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追问道:“寡人问你,你一路走了几天?”

    “禀大王,末将一路快马走了两天半的路程。”

    马云眉头紧皱,站起身来,缓步走了几步,将公文顺手递给了李骧,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冯延鲁见马云突然忧心忡忡,却是不知邕州前线除了什么事情,莫非是战败了?不可能?这邕州的兵马应该不多。这个时候,楚唐休戚相关,他忍不住问道:“大王,敢问邕州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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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连番用计

    李骧匆匆看了一遍公文,一脸无奈的说道:“大王,军情紧急,现在汉军不知道我军的虚实,还不敢贸然出击,臣以为应该立刻再派遣新的军队进入邕州,替换一部分患病的军士,这样才能长围下来。或者……派遣军队,保护马提督率领的122师和123师,从邕州撤退。”

    冯延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连忙劝阻道:“大王,此时两军相持,虽然胜负未分,可士气旺盛,万万不能撤退啊。”他本来是劝说楚王举兵攻击封州,来分解韶州查文徽大军的压力,没成想楚军居然遇到了疾病。想想也是,这楚军从长沙来到这岭南西道的穷山恶水之间,水土不服也是正常的。可是楚军一旦回撤,那么楚国内部说不定就动摇了南征的决心。毕竟,通过他次在长沙的官场,楚相徐仲雅、范质等人可是反对南征的。

    马云背对着冯延鲁,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转过身后,却换了一脸的愁容,他语气诚恳的说道:“若不撤军,万一越陷越深,全军都传染了疾病,那可就是一场打败啊。楚军一败,单靠贵国的实力,寡人很是担心啊。”

    “大王,您应该立刻派遣医生,前去诊断医治。然后,然后就按李骧李大人的第一个法,分批围困邕州也可啊。”

    马云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看来只好这样了。对了,贵国在东线进展的如何呀?”

    冯延鲁脸一红,斟酌着说道:“我军轻松就拿下了雄州,现在正在攻击韶州。可是韶州城高兵多,不易攻取。我王派微臣来,就是恳请大王您能够出兵封州,以分解汉军的军力。”

    马云走到左侧墙挂在的岭南地图,说道:“冯大人,眼下我们联合出兵,别的事情都可以暂不计较。可是,你过来看看。这邕州处于容州的西边,如果我军攻击封州,邕州的汉军突然攻击我军的后路,那我们该怎么办啊?封州还是刘氏的根基,兵多将广,粮草丰足,封州绝对不会在短时间内攻下的。你所说的攻击封州,对我们大楚来说,风险太大。我们不是不攻击封州,而是眼下第一步,应该是攻克邕州才对。”

    拿着冯延鲁一脸土色。

    马云接着分析道:“当然,贵国形势寡人也明白。这样,寡人派连州的驻军,向英州一带移动,骚扰,吸引汉军的主意。这样应该足够减轻贵国在韶州的压力了。其实,我们都清楚,汉军也就十六七万人马,其中水师不足两万人。这重要的兵力韶州应该有5万,封州应该有4万,其余的人马大都在兴王府。我军只要在连州骚扰一下,他就再也没有余力支援韶州了。”

    冯延鲁听了马云的话,在看看马云为难的表情,他顿足说道:“那下官就回去禀报我王了。望大王早早发兵,进军英州啊。”

    马云安慰道:“冯大人放心。寡人立刻修,让连州守立刻带兵骚扰英州。”楚国要在梧州一线,坐山观虎斗,让汉军和唐军互相消耗,又怎么肯立刻攻击封州,来减轻唐军的压力呢?马云此次南下,事实只是动用了3万部队,相较与唐军的万大军来说,物资粮草的消耗,要低了许多。至于围困邕州的军队发生瘟疫,那只是李骧的计策,这岭南之地其后潮湿炎热,邕州一带更是如此,马云正是考虑到这些因素,方才让马光猛率领岭南本地的人马去进攻邕州。不过面对冯延鲁,马云却是一脸的为难之色。这倒也让冯延鲁安了心,而且有得到了马云出兵英州的承诺,冯延鲁心情也渐渐好转了起来。

    设宴款待完冯延鲁,已是暮色沉沉,马云回到刺史府后院,就见左侧回廊前的空地,有一穿着鹅黄衣衫的女,正在舞剑,她身前的回廊里,还站着几个侍女。马云不用看只听听长剑挥动激起的风声,就知道是张倩无疑。自己的妻妾里面会武功的有两个人,紫英有了孩以后,甚少舞刀弄枪,只有这位张倩嗜武成痴。

    练武的人,讲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马云刚才回廊角处转出身影,张倩便看到,她剑势“唰”的一下收住,顿住身形,右手一抬,顺势将长剑抛给了一旁的侍女,转过身来,朝着马云这边跑了过来。马云还以为她要直扑入自己的怀中,连忙停下脚步。一阵香风扑来,却见张倩笑颜如花的跑到马云身边,一把挎着马云的胳膊,柳眉含俏,妙目传情的喜道:“你回来了。前面的事情忙完了吗?”突地,她神情一滞,似乎颇有些不好意思,慌忙松开了马云的胳膊,身体欠了欠,道了一个万福,道:“大王,臣妾失礼了。”

    马云呵呵一笑,一把拉着她说道:“施什么礼,不要这么拘束,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搞得这么生分了。”自马云当了楚王一来,几个妻妾越来越守规矩,整天低眉顺目,唯唯诺诺,这后院之中,平白的少了一些乐趣,见张倩也有被同化的可能性,马云连忙反对道。

    张倩一笑站直了身,明亮的眸转了转,娇声问道:“那个冯延鲁走了吗?”她一路是和赵普、冯延鲁一块来的。

    马云伸手揽着她的柳腰,随口道:“虽然是为了国事,可是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儿,他可能明天或者后天才走。怎么,你找他有事吗?是不是要让他给岳父大人捎带些东西啊?”

    张倩把头一偏,红艳圆润的小嘴一撇,不屑的说道:“我找他有什么事啊!我就觉得这个人不是好人,他要求的事情,咱们千万不能答应他他自己回去交不了差,让皇帝惩罚他。最好让他和冯延巳兄弟俩一块儿滚蛋。”

    马云微笑道:“怎么了?他们兄弟有什么事情得罪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他们……哼,整天的找茬,打压我们张家。”张倩小嘴敲着,气鼓鼓的说道。

    张家和周宗联姻,而周宗又是冯氏兄弟的死对头,冯延鲁兄弟不找张家茬儿,那才叫怪呢。马云笑道:“他们找你们的茬儿,你们难道就不能找他们的茬儿吗?我就不信,他们兄弟秉政多年,难道一点把柄也没有吗?”

    张倩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说道:“不知道,可能会有。不过,我从来没听爹爹说过,倒是在姐姐府,经常见到韩熙载那些人整天围着姐夫嘀嘀咕咕的。”

    马云呵呵大笑:“冯延巳兄弟,之所以深的李景的重用,并不是他们的治世之能,而是辞曲歌赋,赋诗填词,合了李景的胃口罢了。有了李景的宠爱,他们就算是屡犯小错,也没有关系。想要让他们兄弟滚蛋,除非……”

    “除非什么?”张倩追问道,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除非这次南征大败而归。李景震怒之下,他们兄弟不就倒霉了吗?冯氏兄弟一倒,周大人必然得势,张家可就无人敢欺了。”马云说道。

    张倩“哦”了一声,明亮的眼眸转了转,道:“我们不是和李唐联合出兵吗?如果他们败了,我们岂不是也没有了好处了吗?”果然女生外向,张倩立刻从张家的角度,转移到了马云这边,替马云考虑了起来。

    马云挽着张倩葱白的玉手,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他其实心里巴不得,唐军大败而归,可是这话不太好说出口去。

    张倩瞟了一眼马云,眉头一簇,有点苦恼的说道:“你南征了之后,我在宫里面好闷的。明乐公主,小心谨慎的,天天陪着师姐,也没什么话题可聊的,京娘像个……呵呵,你说什么,她都相信,而彭双确实在一心一意的安泰,不好打扰,师姐……师姐,她总是管着我……后来,时间长了,天气也变凉了,师姐她们怕你着凉,让我过来照顾你。”

    马云心知是紫英看张倩整日没精打采的,想必是找了个由头,让她出来透透风,嘴却笑问道:“那你准备怎么照顾我啊?”

    倩将身一转,鹅黄衣衫随之飘动,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她回眸一笑,满脸的风情万种,眼睛流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娇笑道:“你说呢……”

    马云一时有些痴了——

    第二天,马云近中午的时候,才在张倩的催促下,起了床,用完了午膳。他召集赵普、李骧等人议事,眼下唐军和汉军在韶州僵持,这绝非楚国愿意看到的情况。怎么样让唐军、或者汉军动一动,打得更激烈一些呢。

    马云抛出这个问题之后,赵普和李骧互视一眼,大王的这个想法肯定是好的,可是目前的形势,并不是我们希望什么样,它就能发展到什么样。比如,楚军长围邕州,李骧就断定了宁远节度使潘崇彻不仅不会救援,而且还会收敛军队,可是下一步,说潘崇彻必然会被刘晟给撤换掉,显然就没有办到。虽然捕风房的人,在兴王府整天的造谣,说这个潘崇彻和楚国有勾连等等,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刘晟仍然没有下手整顿。他不下手,并不是说他就百分百的信任潘崇彻,而是汉国朝廷中,有人在不断的帮潘崇彻说好话,稳住了刘晟。

    对李唐的事务也是这样,前一阵,周宗奔走呼号,要发行大钱,可是,这阵,他突然安静了下来,而且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暗中在追查铜钱大量流失的原因。幸好,雪云姑娘他们有官府内部的人,通风报信,做掩护。不然的话,这家伙,说不定顺藤摸瓜,找到藏铜钱的所在,那么大楚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马云忽然说道:“赵爱卿,你和张娘娘的父亲张继善,接触颇多,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啊?”

    赵普说道:“这个人不甘寂寞,热衷名利。大王的意思是……”

    马云突然想到昨天和张倩的对话,张家连一个女儿都对冯氏兄弟如此憎恨,更不要说别的了,他斟酌的说道:“能不能,让他想想办法,在李唐国内闹一闹,一来,让冯延巳沉不住气,催促查文徽进军,二来,也好转移一下周宗的注意力。他老是盯着我们,可不是个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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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是谁走漏了消息

    大汉天福十二年九月底,楚唐联合出兵进攻岭南。在最开始的那一段日里,很是让岭南的大汉皇帝刘晟担忧了一阵。可很快唐军便在韶州受挫,在屡攻不克的情况下,就只能是把韶州团团围住。而西线,自钟允章出使楚国带回了马云的异常苛刻的条件之后,刘晟在林延遇的篡夺下,就将钟允章给下了大牢,同时督促潘崇彻死守封州一线。过了十五天,楚军对邕州发动进攻,那里的汉军人数确实过少,不过三四天的功夫,邕州便失陷了。此后,马云挥军进攻封州,同样是屡攻不克。

    这么一来,让忐忑不安的刘晟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封州、韶州不丢,他就可以继续的胡天酒地起来。

    这年的十二月,天气并不怎么好,整日里阴沉沉的,白天见不到太阳,晚见不到月亮,只是偶尔更看到几个时隐时现的星星。一天深夜,北风呼呼作响,不管是西江珠江的入海口,还是稍靠外面一点的伶仃洋,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一片,这种天气下,莫说下南洋的商船,就连打渔为生的穷苦人家,也不会冒险入海。

    可是就在呼呼的风声中,竟然隐隐夹杂着“啪啪”船桨击水的声音。在茫茫的伶仃洋,不是何时竟然驶进来了一只船队。

    “大将军,你看这海图,咱们刚刚已经绕过了大濠岛,现在进入到了伶仃洋了。”这船队中靠前的一只大船的船舱里,一个牙将说道。

    天了,咱们一路南下,小心的绕过吴越,穿过潮州、循州,终于来到了兴王府。只要我们拿下兴王府,这灭汉的第一攻就非我们莫属了。”这人略带着感慨,却是自信满满的说道。他是李唐的兵马副都监,伏波将军孙震。早在十月份的时候,平南大元帅边镐、监军查文徽便向朝廷秘密提议,建议朝廷派遣水师越过吴越,直接攻击兴王府。

    这条建议,虽然匪夷所思,可是并不是无的放矢,或者是异想天开的。要知道,李唐的陆军比起中原王朝来说,那确实是略差了些。自从李昪建国以来,李唐从来没有在与中原王朝的战争取得过胜利。可是李唐的水师却是天下独一份的,就连吴越都比不过,到装纳数百人的楼船,下到小而灵活的舢板船,李唐是应有尽有。李唐水师不仅仅独霸长江,而且也曾经从海救援过海州等地,也曾经护送使者到达契丹、新罗等地,有丰富的海战经验和大海航行的经验。至于海图的问题,虽然李唐的水师从来没有下过南洋,到过兴王府这些地方,可是那些大商贾们,却是经常从海经商,在这一方面搞得相关的海图并不困难。换句话说,李唐有这样跨海作战的实力。毕竟就连吴越就能从海路救援福州,而李唐的水师要比吴越要强。

    可是查文徽的这个建议,最开始却没有得到冯延巳的认同。冯延巳有冯延巳的顾虑,虽然种种迹象表明,现在岭南汉国的军队现在已经很分散了,主要分布在封州、韶州、封州和康州,兴王府的兵力并不多,可是要攻克兴王府,达到斩首的目的,怎么说也要3万人马。组织三万人马,经过近二十天的航行,这一路只有琉球一个补给点。而且,过去的航行,都是近陆航行,这次要达到偷袭的目的,必须绕过吴越和潮州、循州,茫茫大海之中,万一遇到大风浪怎么办?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可是,李唐的经济现在异常的困难。十月,虔州刺史汪仁义接到消息,说是虔州的丰隆当铺,私下收敛铜钱,汪仁义立刻派人查封丰隆当铺,结果在当铺的仓库里发现整整10箱铜钱。接着,在江州也发现有不法商贩囤积铜钱。这些接连发生的大案,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让冯延巳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奏报李景之后,不仅对汪仁义等人有了封赏,还同时下令各地将强盘查,打击收敛铜钱的不法商贩。这个政令,出发点是好的,可是,到了地方以后就变了味了,地方官员,把搜藏商贩当成了政绩。但凡开店铺的,他手里怎么可能没有铜钱呢?毕竟,不管是银还是绢帛,这都属于高价值货币,这做买卖怎么可能手没有几个小钱呢?这铜钱多少才算是私藏,多少才算是正常。李景的诏可有没有,全靠地方官员自己领悟了。这诏令到了节度使府,节度使或者镇守使自然会召集各州刺史开会,学习学习中央精神,定一个大概的范围;可下面的人做事,总要有点甜头。到了刺史府,刺史召集各县开会,这个范围比节度使定的要低了一下,比如节度使定的是一万枚,他就把它改成八千枚,等了县里,这个数据又变低了一些。这些还不算什么,你要查,总会派人去店铺里面,这些衙役差官,还不顺手牵羊。

    大商铺有后台,还好些。可怜,就可怜那些小商铺了,这差官们平时都喜欢过来占便宜,这回是奉旨占便宜,那门的次数就更勤快了。这么以来,生意儿没法做了,民怨沸腾。周宗忍不住跳出来,对这冯延巳就是一阵攻讦。李景知道了这事情之后,对冯延巳也是大为不满,立刻下诏,废除了次诏令。冯延巳相位不稳了。为了保住相位,为了重拾李景的欢心,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南征的胜利。而韶州又迟迟攻不下来,他一心横,就开始转而支持跨海偷袭兴王府。终于说服了李景,挑选水军精锐人马2.5万人偷袭兴王府。

    孙震望着夜空,心中盘算着时间。今夜,除了这个风向不太好,借不力之外,竟然是一切顺利。黑漆漆的天幕笼罩住了一切,任谁也发现不了自己的大军,等到了番禺,一半人马立刻登陆,直扑兴王府,另一半顺水路进攻。

    “大将军,咱们要不要派人把这大濠岛给占着啊?”牙将说道。

    孙震笑了:“占着它,做什么?咱们的人马不多,要集中起来。等会儿给胡忠传令,一会儿让他带兵在番禺岸,直扑兴王府。等打下兴王府,那是最好了。如果不能,咱们就弃船登岸,有这2万多人马,可以向北攻击英州,将汉国的防线彻底打乱。到时候,那也是天大的一场功劳啊。呵呵,所以说,这次我们来,只要在番禹了岸,咱们就是南征的首功之臣了。呵呵……这个大濠岛,没什么用处……”

    么还不到番禹啊。你出去问问,催促他们赶紧大快速度。对了,传令,将舢板船散开,让他们走在最前面,等下过了伶仃洋。让他们私下散开,这西江入河口,岛屿甚多,咱们大军经过,说不定就会被发现,让他们就地处理。”

    牙将领命走到了甲板,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位大将军还真是心急,你不看看现在这是什么天气,这风势多大啊,咱们逆风而行,能有这速度都不错了。

    广南东道西边和北边是高地和丘陵,南边才有些平原地带,这平原水道纵横,据说广南东道有大大小小数百条河流。这兴王府这边表现的非常明显。这边可不仅仅是西江一个入河口,还有其他一些河流入海,比如循江东江、祯水等等,它们将兴王府靠前面的一带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岛屿,整个陆地显得零零碎碎,这条条狭窄的航道有基本条条都通往兴王府和它不远处的番禹。

    唐军将按照先前的布置,分成数队,依照海图,顺着几条较宽的水道向兴王府进发。除了孙震走的那条较宽的水道,其他的几队刚刚开始的时候,都遇到了一些麻烦,触了几次礁,毕竟那些商人平时也是只走主干道,其余的水道只是见别人走过,却是不知道那些河道的具体身前。可是事情都到这份了,再去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而且他们发现,只要走在正中间,就可以平安的过去。大军越进越深,远处也隐隐出现了一些光亮,看来兴王府近了。这年头,深更半夜的,老百姓早就睡觉了。只有那些大型的城市,城门口才有悬吊的火把、灯烛。

    又过了一阵,根据船的商人辨认,确认已经到了番禹一带,岸黑乎乎的一片,影影绰绰的,似乎是个树林。副将胡忠指挥自己这边的军队,弃船登陆,这些军士从大船跳到舢板船,再依次登陆。先去的人,自然有序的开始侦查。不查就说不定心里还好受点,这一查,他们才发现——“有埋伏!”

    漆黑的夜空里,突然传出这么一声惊叫。就连远处呆在船指挥登陆的胡忠都听到了。还没等他下令,弄清楚形势呢。就见番禹岸边突然,灯笼火把四起,将漆黑的东江口照的明晃晃的。接着火光那么一看,胡忠的一颗心忽悠悠的沉了下去。岸,斗大的一个黄龙汉字旗。谁知而来的,是一阵“咚咚”的战鼓声,伴着转过声,一阵弓弩激射了过来。东岸有人,西岸也出现了汉军的人马!

    “中埋伏了。”胡忠第一个念头就是下令大军赶紧撤退。

    这航道狭窄,自己的船队一溜儿排开,万一对方放火,自己可就危险了。可是他刚刚传令:“后队变前队赶紧撤退。”这刚刚变成了前队的后队,就穿出了一个极坏的消息,河道走不通了,前面有沉船!

    胡忠心中一条,他知道自己船队刚才的所谓触礁,显然不是真的碰到了礁石,碰到的十有**也是汉军的沉船!这个时候,刚刚登陆的唐军又被赶回了水中。而岸的汉军不知道从哪里拖来了十余条小船,抛在了江中,一条条火把仍在穿,“呼”的一下,火苗攒的老高,火借风势,越烧越旺,船借风势,越走越急,朝着唐军猛冲了过来。

    这个时候的西江、东江入海口,光火四起,就连张震也退不出来了,他那条航道的出路倒是没有被沉船堵住,可是那里有汉军水师。汉军的水师不多,可是这个航道太窄,唐军船舰再多也铺不开啊。唐军陷入了绝境!突了几次都突不出去,张震没有办法,只好带着人马冲向了不归路——兴王府!这里都有伏兵,兴王府又怎么可能没有呢?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行动的又快又隐蔽,怎么可能被汉军发现呢?

    张震死前,他很不甘心,是谁走漏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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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霹雳火弹

    服!”马云懒洋洋的发出一声感叹。

    他正斜靠在一张竹制躺椅,微闭着双眼。张倩正坐在一旁,伸出葱白小手,松紧有致,力道合适的给他按摩着双肩。马云眼睛虽然闭着,手却是一点也不闲着,左手揽着张倩的芊芊细腰,右手顺着衣衫的狭缝,努力向探了去,勇攀高峰。

    玉峰在手,揉捏把玩。张倩有些气喘,满脸飞霞,见马云嘴角含笑,似乎甚是享受的样,嘴中低低骂道:“讨厌!”身却不由自主的倒向了马云,马云问道:“想要了吗?”

    张倩啐了他一口,说道:“色鬼。”而后,又问道:“大王,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兴王府啊?”

    马云笑道:“怎么?在梧州呆烦了?这地方风景多好啊,有山有水的!”

    “可就是没什么人啊!城也小,路也没几条,听说兴王府能和金陵差不多大,而且还靠着海,我还从来没见过海呢?”

    “呵呵,等着,过不了几天,我们就攻击封州,封州一下,兴王府就不远了。”

    忽然,房外的走廊传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听李二狗在房门口,说道:“大王,有紧急军前传来。”

    马云抱过张倩的身,狠狠的亲了一口,喜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咱们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兴王府了!”

    马云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走出去,接过军文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李唐远征水师中了埋伏,全军覆没。马云喜滋滋的将军文看了两遍,方才说道:“李二狗,下去传令,把梧州防御使以官员,全部召集来,寡人南下猛攻封州。”

    李唐的水师走的那么隐蔽,怎么还会中了汉军的埋伏了。原因很简单,虽然李唐水师出征的时候很保密,可是出征之前,早就漏了陷。别忘了,查文徽的建议是在十月初送的金陵的,然后就被李唐朝廷束之高阁,正因为束之高阁,所以才没了隐蔽性,李唐层官员的官员都知道,有些人甚至还拿这个策略,当成个攻击查文徽的武器,这一下攻讦,让渡海偷袭的建议,散播的更远了。

    于是,就被马云、赵普他们得知了。这些家伙整天的聚在一起,绞尽脑汁的算计李唐,有了这个传闻,那还不利用一下。南征以来,李唐久攻韶州不克,唐军的实力,早就被楚军给侦查的一清二楚,楚军下对唐军不屑一顾,像周行逢等人已经偷偷的开始给马云写奏章,劝说马云跟李唐翻脸,赶紧出兵,把整个岭南全部给夺下来。可是,唯一让楚军摸不清实力的,就剩下李唐的水师了。如果,这个跨海远征的计划,真的能够实现,那么李唐肯定派的是精锐部队,这么以来……于是,马云他们一面派人在李唐散播留言,说李唐什么什么地方百姓苦不堪言,起而造反,搞得李唐谣言四起,一夜数惊;另一面,他让雪云、张家、李昭等人在各地联合商人,集体抵制朝廷的“剿查铜钱令”,很多地方,商人罢市,整天关门,冯延巳身的压力陡然增加,国内经济状况举步维艰,使他迫于无奈,只好将目光转移向了南征,可查文徽在韶州两三个月了,连番进攻,损失军队已经三万人了,可是韶州城依然喟然不动。

    韶州的汉军人马可不少,如果置韶州于不顾,冒然向南攻击英州,那可就是自蹈死路了,查文徽在蠢也不会这么做,除非,朝廷再派遣10万大军,李唐国库粮食勉强还有,可是他没兵了,先是福建,接着是淮北,这两年他们损失兵马有十万了。

    穷途末路的冯延巳,最后终于又想起了跨海南征的法,并且付诸实施。不怕人知道,就怕人惦记,楚国在李唐探,有一半都在盯着这件事呢,李景刚点头,马云那边就基本知道了。接下来怎么做,那还不简单……

    刺史府大厅里,文武官员很快就集合在一处了。马云立刻下令,进攻封州!

    自从邕州失陷以后,马光猛带这兵马在建武节度使辖地公费旅游了一圈,建武节度使府辖地,全部投降了。没了后顾之后,楚军正式将军队推进到了封州、义州一线。为了应付李唐,同时也麻痹封州的汉军,楚军曾经向封州进攻过两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弄些个抛石机,进行远程打击。自己的人马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可对面封州城里,汉军的损失也基本为零,汉军大大咧咧的也不再惧怕楚军了。

    “王头,你看,楚军***又来了!”封州北城头一个哨兵叫道。

    那个王头从城墙垛口出看了看,还是老样,这楚军最前面还是他们那百十架抛石机。他这辈打仗不多,但也有十几次,可像这样奇怪的战争,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要是别的人攻城,那肯定先是抛石机,然后是步兵出冲锋,架云梯爬墙,举圆木撞城门,或者挖地道什么,他见得多了,可是像这样只是用抛石机各的远远的扔两块石头,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你抛石头,不就是为给步兵冲锋做掩护嘛,可是楚军偏偏不,就是单独的抛石头,没有敌军冲锋,城门自然没有几个汉军了,那石头虽然大,可是稀稀拉拉的,又顶个屁用。这一个月来,汉军不仅没损失,还收集了不少石头、木块的。这楚军脑也有病,石头都没什么杀伤力了,还扔什么木头啊!

    他们在城楼,看着都好笑!楚军经常是一边在城外的树林伐木,一边把伐好的木头用抛石机扔到城面来。这不是闲疯了,没事找事干嘛。要不是抛石机后面,还有楚军的大队人马,他们这些汉军就想冲出城去,给楚军一个厉害尝尝。汉军的小兵觉得好笑,他们的老大宁远节度使潘崇彻,觉得困惑,扔石头好理解,毕竟能把地给咋个坑,扔木头干嘛,总不是想玩火攻?于是,他就把木头给收集起来,离得城门远远的。你还别说,有两次楚军还真是扔了过来几百个燃烧着的木头。可真不有病嘛,我城楼光秃秃的,你扔几个木头,能烧成什么样?而且这几个烧着木头,也只是一头着火,他就命人,直接把这木头给扔到城楼下。

    “唧”……

    “王头,这是什么玩意儿,黑乎乎的,还有点臭!”一个军士好奇的看着,楚军抛来的东西。这次扔的东西,既不是石头,也不是木头,至少不是纯木头,而是个小木桶似的东西,这木桶还不结实,“唧”摔在地,还摔了个粉碎,里面还流出一股黑乎乎的东西。

    王头偷偷的从垛口向外看了看,楚军还是在往常的那个地方。可能是这个小木桶比较轻,用抛石机扔的还比较远,有一小部分扔到了城楼,更多的却是飞到了城里面,摔在街、房屋,都摔了个稀巴烂,流出黑乎乎的东西来。

    王头又蹲下身,忍不住有手里的刀把了把楚军扔来的东西,果然是黑乎乎的,似乎还蔫了唧的,他用刀尖挑了点,放在鼻闻了闻,还真***有的臭。这什么狗屁玩儿?这楚军吃饱撑的了,成天搞这些鬼玩意儿,干什么!你要攻城就攻城啊,整天在逛游着,你以为你在旅游观光啊。

    潘崇彻很快就得到了禀报,他奇怪看了看,军士拿过来那团臭乎乎的液体,他也不认识是什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只是命令全军带兵,见招拆招,看看楚军下一步要做什么!

    看样扔了一两千个这种小木桶后,楚军开始扔火团了。

    王头看着天几十个火团,心里还有点佩服,这楚军越玩越有趣,这么旺的火团,抛的这么高,居然好没散架,真是难得。可惜,城楼一没干草,二没木头,又有个屁用啊。他的感慨刚刚结束。他就发现自己危险了。原来那个火团“啪“一声掉在了城楼之后,火星字四溅,有一些不偏不斜,正好落到了刚才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面,“腾”的一下,火光四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团团大火之中,黑乎乎的狼烟四起,这烟气中似乎还有点怪味,让他两眼发红,忍不住流下眼泪,过不多久,就呛得睁不开眼睛。他双眼紧闭,死命的向里面的女墙冲了过去,可走了没有几步,两腿有点发软,居然跌倒在了地,他勉强睁开眼睛望了望城里面,城里面火光四起。

    “不好了!着火了!”军士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节度使府里面,倒不是他太慌张,造成的腿脚不利索,他总觉得身有点软绵绵的,用不劲。

    “什么!”潘崇彻得到了禀报,立马走出节度使府,他抬眼往北城门一看,何止是北城门,靠着北城门一带,火苗蹿的老高老高的,北风吹佛,越烧越旺,连百姓的家,都着了。

    他赶紧下令道:“快,快,让李都监带人去救火!对了,把百姓的房隔开,从东门,西门调兵北城门坚守。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咚咚咚”的战鼓声响起,喊杀声,远远传来,楚军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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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直捣兴王府

    惨败,莫名其妙的惨败!

    正在向康州逃窜的宁远节度使潘崇彻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那黑乎乎,粘兮兮的东西,怎么那么容易着火,而且着起火来,火势还很大,更奇怪的是,用水都扑不灭,而且是越扑越旺。更让人受不了的是,它燃烧时,刺鼻的味道,让人眼睛睁不开,忍不住流泪,而且腿脚还软绵绵的。多少将士反倒是在救火的时候,被大火包围再也没有出来。

    楚军就利用汉军救火的空档期,攻了东北角和西北角城门,城外战鼓擂擂,兵如蜂拥,斗志昂扬,喊杀声一片,城内是大火滔天,浓烟滚滚,哭叫声求救声连连不断,异常的凄惨,而且楚军已经攻了城楼,这这种情况下作战,谁心里不含糊啊,汉军抵抗没有多久就顶不住了,从东城门仓皇而逃,潘崇彻也被大军夹携着,一路向康州撤退。

    楚军放弃了“穷寇莫追”的军事思想,一路,穷追不舍,让潘崇彻没有半点的空闲去收敛军队。这汉军是越退人数越少,半路开小车,逃之夭夭的人不少,更多的却是被追来的楚军俘虏了。潘崇彻叹了一口气,穷寇莫追,自己的手下那算是什么逞强斗狠的穷寇啊,整个的就是一伙溃军。

    封州到康州不过40多里地,楚军追着潘崇彻一路到了康州城下。为了在兴王府设伏对付唐军,康州和英州的兵马早就调到了兴王府了,康州的大将卢贵妃的弟弟早借着王命带着3万大军去了兴王府,留在康州的不过区区两千人马。

    城楼下,汉军人数估计能有5000多人,有些人就冲着康州城大喊:开门”,康州刺史王今明中午的时候就望见西北方向浓烟滚滚,他心知是楚军开始强攻封州了,可他看着干着急,却也不敢派兵前去救援,他就2000人马,守城都困难,别说去救人了。没办法,他传令四门紧闭,全军进入一级战备,自己跑回家里后院的庵,替汉军祈福去了。这个时候,他刚刚接到报告,说是有大股儿的汉军溃兵从封州退了下来,在城门口叫着开门呢。

    王今明到了城楼向看这么一看,下面的人盔甲也没了,衣服也散了,有些人手里还拎着兵器,有些人连吃饭的家伙都扔了,各个脸红一片黑一片,似乎被烟熏过一样。一路跑下来,有些人看来很累,直接一屁股坐在城门前,更多的人抬头看着城门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再看看远处,楚军已经追来了。下面的人急了,纷纷跺脚大喊:“赶紧开门……”王今明心知,能从封州大败中还跑回康州的,那肯定是大汉朝的铁杆fn,有点异心的,这一路装死的装死,逃跑的逃跑,早没影儿了。在败军之中,他似乎看到了宁远节度使潘崇彻,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开门啊,人家楚军已经追来了,我城门一开,你们能不能进来我不知道,楚军肯定能进来啊,那我康州不就完了吗?

    于是,他大喊道:“潘大帅,下官得罪了。只要您们把楚军打败,下官自然开门负荆请罪。否则……下官绝不开门。”

    王今明这么一说,城门下的铁杆fn纷纷喝骂。潘崇彻作为统军大帅,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开门的,开门也没用,反而把康州给连累了,可是他不明白,拥有三四五大军的康州,为什么不派兵接应他,如果刚才路有汉军接应,楚军未必会能像现在这样赶鸭一样,把自己赶到康州来。封州守兵有三万多人,退出来的至少也有15000,这一路被最杀下来,生生的三分之二。他暗骂两声,带着自己的亲军绕过康州向端州撤退了。

    他可没傻,自己一股溃兵,在康州城下能打得过楚军?弄不好自己老命就得交代在哪里。

    潘崇彻带着亲军走了,剩下的败兵有些立马就倒戈投降了,有些跟着潘大帅继续东逃,有些反抗就直接被楚军格杀在康州城下。

    康州的虚实,潘崇彻不知道,可是,早就被楚军给侦查的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会撒丫没命的追赶汉军啊。负责追赶汉军的师109师防御使张文表,他不再继续追赶潘崇彻,而是整顿部队,结合方阵,向康州发动了进攻。一路南下,抛石机那些攻城的工具自然带不动了,不过不就2000人马吗,而且刚刚还看了自己把汉军杀的打败,估计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他佯攻西门,将康州的兵马吸引到西门,而后命人突袭北门,小半个时辰,就拿下了康州。王今明不是不抵抗,他一来兵少,二来兵弱,精兵强将都被带回兴王府打伏击去了,三来,这些人都没过战场,战鼓一响,明着是2000人,可是大都腿脚发软。张文表的佯攻,都攻到城门了,王今明没办法,就只能能调得兵都掉来了,结果,北门被人家轻松拿下,反把自己给包围在了西门口处。没奈何,他就降了。他以为降了就抱住了一条命,没想到杀红眼的张文表,不要降兵,直接把他给切了。古时曹操不是有句话吗?手降者赏,末降者杀。就是说最先头像的那人就赏赐,最后走投无路才头像的,就格杀勿论,因为这些人投降,很可能是迫不得已的,等情况好转了,说不定他就反叛了。当然,曹操说着话,那是因为那个时代乱啊。可五代的时候,一定不必三国平静。李骧建议马云学学曹操,马云同意了。张文表作为高级将领,当然明白这点,至于什么叫走投无路,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以,他杀王今明,倒也不怕被人捅出去。

    马云留下岭南西道布政使孙光宪和一个团的兵力,整顿封州,又派遣209师防御使周行逢带领本部的人马,抚慰郁江西江以南的义州、白州、雷州等地,自己率领大军,来到了康州。康州向西50里就是端州,在向西五十里就是兴王府了。

    马云下令在大军康州休整一夜,第二天清晨出发,进逼端州。

    “大王,这霹雳火弹能不能给我们第二军配备一些啊?”岭南西道都统,第二军提督马光猛腆着脸,笑着问道。

    说是马云亲帅大军进攻的封州城,其实前线指挥却是马光猛指挥的,他在岭南带了3年了,这封州是什么样的城,潘崇彻是什么样的人,他了解的很清楚,封州是刘氏的西北门户,是一块硬骨头,军队的战斗力要比韶州李渥的手下强太多了,他估计进攻封州怎么说也需要半年时间,说白了,就要长围,一面要围得对方没有信心,另一面,要引诱汉军来救,把救援的人马给吃掉。所以,当他从邕州回到梧州之后,立刻就建议马云包围封州,围城打援。

    可是马云仅仅一笑而罢,仅仅是派人时常去骚扰一下封州。马光猛心中一直纳闷,没想到马云是早就有准备的,有这霹雳火弹,再高的城池也不用怕它了。

    马云扫了一眼,帐中的诸位将领,徐威、张文表、何景真、崔宏琏一个个面带希望的看了过来,攻击封州的主力是何景真的部队,他更是知道那霹雳火弹的威力。心里想着,要是以后自己军队里配制了这玩意,那不就是如虎添翼了吗?而且这霹雳火弹居然里面还带有药物,问得时间一长走路都一摇三晃的,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哪有力气打仗啊。

    马云一笑,他说道:“诸位将军,今日的话,切莫传了出去。其实,你们也知道,这霹雳火弹需要大规模集中使用才能打到效果,就像我们在封州,投掷了2000多枚,才烧了小半个封州城。看起来威力也不错,可惜,你们不知道啊,首先这霹雳火弹,制造起来很麻烦,从5月份开始制造,到现在,才只造出来了这么多,第二嘛,这霹雳火弹,保管不易,你们难道不知,寡人在梧州城外专门转了几个地方,分别存放他们,还拍了专门的人员负责保管。所以,最少这两年内,是不可能每个师都配备的。”

    马光猛心有不甘的问道:“大王,他制造麻烦,可是我们可以多制造一些啊?我看这东西不仅可以攻城,守城的时候也是可以用的啊?”

    马云哈哈大笑:“你以为寡人不想啊,可是,咱们这两年,日过得也不宽裕啊。看起来北征,咱们地盘是扩大了,结果呢,大晋朝穷的叮当响,那九州之地的百姓,比我们大楚还穷啊。咱们为什么要打岭南啊,还不是因为岭南可以下南洋做生意吗?还不是因为岭南刘氏家底听殷实的,寡人听说刘氏的长寿宫,地板都是用黄金铺成的啊。拿下了兴王府,我们的日才能宽绰一点啊。”

    徐威问道:“大王,咱们不是和李唐约定了郁江之南才是咱们的地盘。咱们打下了兴王府,会不会引起和李唐的矛盾啊。咱们的军队肯定是不怕的,可您也说了,咱们的粮草什么的,可不能支撑的太久啊。”

    马云苦笑一声,说道:“幸好这封州、康州还是有不少的存量,要不然,我们就很难维持下去了。”他话锋一转,自信满满的说道:“这兴王府的存量更是不少。只要拿下兴王府,我们就不怕李唐了。嘿嘿,卿等不必理会李唐,寡人已有办法,让李唐自顾不暇,哪有空余时间来和我们纠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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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出降(上)

    楚军推进的速度极快,在攻下康州的第二天中午,楚军的先锋已经到达了端州城下,一路安遂、乐城等县要么迎风而降,要么城门大开,守军和县令早就跑的没了影踪。

    端州城门紧闭,城门悬挂这的“汉”字旗,也是无精打采的随风飘动了。城头,有几人探头探脑的向下张望。但见远处,玄黄龙旗下,楚军由西向东,源源不断的开来,看样很快就要把端州团团包围了。这些人中的一人,正是刚刚的到禀报,赶来查看敌情的端州刺史伍彦柔。一旁的梧州都统龚寒面部表情则比较丰富,有点沉冤得雪却因为没钱付律师费而忧心忡忡的欠打模样。

    伍彦柔眉头紧皱,面如土色,头疼的不得了。他有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咋回事?咱们汉军不是在封州和楚军对峙了三个多月吗?这潘崇彻虽然一直要兵要粮的,可是很少有紧急军情往兴王府送啊。而且前一阵,还因为守封州有功,被皇帝刚刚嘉奖为西北行军总管。这怎么搞的,说败就败了。他昨天三更半夜睡的正熟的时候,端州都统龚寒急晃晃的跑过来说什么西北行军总管潘大帅败了,正往兴王府逃去,他派遣一个军士在城门下面正对城喊话呢。

    当时,伍彦柔听了,不仅没惊慌失措,反把龚寒给骂了一顿,说他动摇军心,让龚寒把那个报信的军士叫进来,他伍彦柔要亲自询问。

    龚寒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大人,现在是三更天,四门都关闭了。没有您的命令,这城门不能开,他人也进不来啊!”

    大冬天的,伍彦柔从温柔乡里爬起来,本就一肚火儿,听了这话就有点发火了,他反问道:“你说他是潘大帅派来的,可有什么凭据啊?”

    凭据还真有,龚寒从腰里解下一把佩剑,双手递给了伍彦柔,说道:“大人,这是那军士送的佩剑,说是大帅的,您看了就知道了。”

    伍彦柔接过了这把佩剑,反过来,看过去,也没看明白。伍彦柔是军人出身,曾经在潘崇彻帐下当过兵,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当兵的向来都认兵符引信,谁会闲着没事干,去认识人家的佩剑啊。他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他脸色一沉,把剑“啪”的撂在了桌。他本想仍在地,可是万一这真是潘大帅的兵器,岂不是得罪了人嘛。所以他就仍在桌,说道:“我在府里等着,你去找根绳,把他从墙外弄来啊!”见龚寒有点傻眼,伍彦柔叮嘱道:“城门可不能开!这是规矩。”

    伍彦柔坐在房里,打着哈欠,等了小半个时辰,还打了个盹儿,才把龚寒更盼了来。伍彦柔当时就没好气的问道:“人呢,还不带进来。”

    龚寒绿豆眼眨巴眨巴,讪讪的说道:“大人,咱们可能去晚了人……走了。”龚寒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含含糊糊的就没声了。搞的伍彦柔没听清楚,他不满的说道:“怎么了?人呢?你没吃饭啊,声音这么小。”

    “大人,那人走了。”龚寒壮着胆说道。

    “砰”的一下,伍彦柔狠狠的拍了一下座,阴沉这脸直接走出去,回卧房睡回笼觉去了。他本来就不太相信这事,现在听说那人走了,他更不放在心了。原本也是,潘大帅把楚军堵在封州,堵了3个多月了,怎么可能就不吭不响的就脆败了呢?就算打不过楚军,也会来个连连告急……

    可眼下,伍彦柔傻了眼,***,昨天夜里,潘大帅还真是情告知了一下。城都不进,这就跑回兴王府去了。龚寒在一旁讨好的问道:“大人,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伍彦柔心里本来没什么火气的,他一看龚寒凑个脑袋过来,心里就是一阵的烦躁,再看看他表情,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他忍不住“啪”的就给了龚寒一个耳光,说道:“还楞什么啊,趁着楚军还没有合围,赶紧写奏表,向朝廷告急啊!”

    他这话音而刚落,就见一个小校,从北城门那边顺着城乡跑了过来,他跑到跟前说道:打起来!打起来!”

    伍彦柔这一愣神的功夫,城下“咚咚咚”的战鼓敲了起来,伍彦柔吓了一跳,还以为楚军还是攻城了呢,他身一猫,脑袋一缩,半蹲在城楼。他动作迅速,端州都统龚寒一点都不含糊,一样动作娴熟,伍彦柔有点生气的斥责道:“去看看,是不是楚军攻城了!”

    龚寒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一脸的委屈,他看了看身边的军士,都躲在城墙边,谁也不肯从垛口处向外张望,在伍彦柔的逼视下,他也不得不壮着胆,重新把脑袋伸出了出去。

    “大人,不是,楚军不是攻城。楚军正整队向北门跑去了呢?”

    伍彦柔听说不是攻城,胆也大了起来,他直起身来,向外望去,只见楚军的军士在军官的指挥下,有序的向北城门飞奔而去。他有些纳闷的问刚刚从北门那边跑过来的校尉道:“是不是楚军从北门攻城了呢?”

    那校尉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不是的,是咱们的援军来了,这会儿正在跟楚军在东门不远的地方作战呢?”

    伍彦柔喜从天降,一把揪住校尉的衣领,不敢相信的说道:“你是说援军来了,天无绝人之路啊,哈哈哈。”看来昨天潘大帅没白跑,看来已经平安的到达了兴王府,而且禀报了大王,大王这才派遣军队赶来支援了。

    伍彦柔又望了一眼城下,远处的楚军黑压压的一片,看来大军已经赶到了,近处的楚军则犹如蜂拥一样,源源不断的冲向北门,他心中又有点不安,追问道:“可知道援军有多少人马啊?”

    那校尉摇了摇头说道:“大人,离得太远,末将也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援军。”

    “大人,咱们是不是带兵出城打楚军一下啊?”龚寒急于立功,在一旁出着主意。

    伍彦柔脸一沉,不屑的看了龚寒一眼,说道:“出兵?谁带兵啊?你带啊?”把龚寒吓得连连后退,伍彦柔心里话,你要不是靠着宫内太监龚澄枢,一个杀猪的破落户,怎么可能当时端州都统啊,龚澄枢他也不放在眼里,自己的靠山可是林延遇啊。伍彦柔继续道:“咱们就在城内观看,援军胜了我们在出兵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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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出降(下)

    且不说准备在城门看戏的伍彦柔、龚寒的等人。

    城楼下面楚军的前部还是张文表,他带着大军刚刚赶到北城门,就有探马跑回来禀报,汉军的援兵到了,估计人马有4万人左右。

    张文表得了这个消息,不惊反喜。作为楚军的高级军官,他当然知道这岭南汉国有多少斤两,刘氏的兵马不过十六七万,封州、义州大概有五万人左右,韶州也有5万人左右,其余的本来是驻扎在康州、英州等地,可是前些日,为了剿灭李唐的水军,康州、英州等地的守军大都回调到了兴王府,这样兴王府应该还有五六万人,这一下就来了4万人马,只要把这4万人马给消灭了,兴王府唾手可得啊。这么说来,今天这一仗有可能就是灭汉的最后一战了。如果将汉军给拖住,甚至击溃,他不就是灭汉的首功之臣了吗?

    他当时也来不及调整阵型,直接后队变前队,留下两个营的兵力作为后备队,同时也是为了防备端州城的驻军突然冲出来。楚军的团以的军事单位,都是混合兵种,有刀盾手、弓弩手、投射手、长枪兵等各色兵种,对付没有骑兵的汉军,这些兵种自然各自组成了方阵。除了抛石机、弩床之外,只要军令一下,齐齐转身就差不多了。

    对面的汉军也早就发现了楚军,这汉军的首领却是卢贵妃的弟弟卢建威。

    潘崇彻在封州战败之后,他心里后怕不已,一路,他苦苦思考,始终想不出破解楚军黑乎乎的燃烧弹的合理方法,特别是封州、康州,这些地方因为夏天天气炎热,百姓的房屋多是木制的,这把火烧起来,有如火神祝融下凡,谁也挡不住的。如果这个东西破解不了,那么再高的城墙,再多兵丁都没有用啊。他可不知道楚军的霹雳火弹数量有限,已经用尽了,他以为楚军在封州不继续投弹,只是看在胜局一定,不愿意对封州造成太大的破坏而已。在他看来,要对付燃烧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高筑墙,然后把百姓的房屋和城墙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让楚军的燃烧弹打不到百姓房去,可惜,岭南没有一座城池符合这个条件的。他怕楚军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对大汉皇帝刘晟也很不满意,这段日,刘晟确实是升了他的官职,可是还不是派了权奸林延遇到封州视察了一圈吗?如果不是他在府衙里陈列大兵吓着林延遇,估计林延遇就会赖在封州不走,甚至取而代之。可林延遇回到兴王府以后,他潘崇彻要什么,朝廷不给什么。除了空头的命令之外,什么实实在在的都没有。

    于是,他心灰意冷,一口气跑回到了兴王府。刘晟闻之大怒,不过这潘崇彻在军中威望甚高,而且是立过大功的。于是,刘晟也就把潘崇彻给关到了大牢里了事,倒也不干贸然杀了。这样潘将军就和钟允章成了邻居。

    按理说,像潘崇彻这样的名将都败了,汉军应该谨慎才对。可真实情况完全不是这个样,原因有三点,第一,潘崇彻和楚军对峙三个月,期间,潘崇彻为了给边军提高点待遇,改善改善生活,他向朝廷夸大了一点战功,给汉国下造成了一个错觉,就是楚队的实力,并不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李唐也在进攻汉国,估计刘晟有可能早就派遣援军了,把楚军给礼送出境了。第二,就在潘崇彻逃回来之前不足五天,刘晟在兴王府全歼了李唐远征的水师,整个汉国下下充满了一种盲目乐观的现象,不管是刘晟也好,还是下面的太监们也好,各个喜气洋洋,大有老天下第一的感觉。这种自信,让他们反过来更看低楚国。第三,就是在满目自信的心态下,当听说潘崇彻战败逃了回来之后,刘晟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在林延遇的撺掇下把潘崇彻给下了大牢。他们失去了对楚军真是实力了解的机会,当然,就算潘崇彻有辩解的机会,恐怕刘晟他们也不会相信。

    于是乎,曾在番禹立下大功的卢建威当时就向刘晟请在马,眯着眼睛,向远方看去,汉军勉强列成方阵的样,就迫不及待的向己方冲了过来。张文表撇了撇嘴,对方这将领也真是个草包,要是自己,肯定不搞什么冲锋了。端州城里才3000人马,援军主要目的不是击溃城下的楚军,而是进到城里面,严防死守。在城外搞决战,怎么想都是蠢到了极点。就算是搞决战,你这刀盾手应该在前面,怎么搞的枪兵在前面啊了,这伙儿汉军,难道没有盾牌吗?怎么搞的各个手不是拿着长枪,就是拿着大刀啊。

    这倒不是汉军没有刀盾手,只不过,卢建威是援军,他走的急啊。这刀盾手可不仅仅手里多了个盾牌,他有点类似与重步兵,身的盔甲也好一些,这样,他负载就重啊,长途跋涉,他速度保证不了,所以,刀盾手拉在了后面。不像楚军,刀盾手练得第一个项目,就是长途负载跑。

    随着汉军的冲刺,楚汉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文表大喊道:“放箭。”

    “放箭!”在左右传令兵的呼喊下,在军中大旗的挥舞下,楚军的弓弩手,和投射手们,向汉军射出了弓箭长弩。箭矢划过长空,密集如雨,交织成网状,犹如飞蝗一般扑向了汉军。没有刀盾手的保护,强弓劲弩,让汉军吃了大亏,枪兵的盔甲本就薄弱,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在这么密集的箭网中,很多人身中多箭,凄厉的倒下。没前进一米的距离,需要付出百个军士的性命。两军的距离,就在战鼓声、惨叫声、喊杀声中越来越近,生命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廉价。

    看看距离差不多了,张文表大刀一举,喝道:“杀!”

    说着,他长刀化鞭,在马屁股狠狠一拍,勇猛的冲了过去。防御使身先士卒,手下的军士们自然各个争先恐后的挥舞着长枪大刀,向着汉军冲了过来。楚汉两军犹如两股大潮“砰”的一下撞击在一起,刀来枪往,血花四溢。张文表大刀高举,直刷刷的轮向汉军,他手劲极大,乃是楚军中的猛将,寻常的汉军士卒,哪里是他的对手。大刀所到之处,枪挡枪飞,刀来刀断。他大刀挥舞,左冲右突,断人胳膊,取人首级,如若探囊取物。他自己杀的挺爽的,可是汉军是越打心越寒。张文表人在马,他杀人砍人,离得老远都看的清清楚楚。汉军的士兵看着他往自己这边冲来,忍不住掉头就跑再也不顾身边的对手了。楚军士气大增,跟随着自己的防御使,奋不顾身的厮杀起来。一时间,血流成河,染红了西江河畔。

    远处的卢建威手搭凉棚,张望了半天,他虽然只打过一次仗,可是那人猛不猛,他还是分的清楚的,他一见张文表如此了得,心中有些慌乱,对手下的人说道:“放箭,对这那个……那个骑马的放箭。”这会儿虽然看不出胜负来,可是总觉得这楚军好像猛虎一样,对方的人数不多,却是一点也不落下风。前面齐刷刷到处可见楚军的战旗,可是自己的军旗,也是东倒西歪,寥寥无几,幸好,咱们人多。卢建威暗暗给自己打气到。

    他身边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咋呼起来:“大帅有令,放箭,赶紧放箭!”这群人都是兴王府太监们的族中弟。这些日,兴王府一片乐观,听说卢建威出征,都认为这是一个混军功的好机会,有关系的托关系,没关系的用钱砸出关系,把自己的弟给送到了卢建威的军中。这些弟沾花惹草、遛狗斗鸡,侃大山、讲荤笑话,那是个中好手。卢建威觉得有趣,就把这群人给留在自己身边,当然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听到这些人招呼,一旁的间隔站立的传令兵,互看了一眼,最前面好像是有个骑马的挺横的,可是,这个命令执行不了啊。一来是距离远,从自己这边射箭,肯定射不到人家哪儿,第二,这会儿是大混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要是用后备队集中射箭,那不是射中自己人了吗?第三,我们这几个吼出去,互相传递,一会儿,整个战场都知道了,哪楚军不就也知道了吗?

    这几个人正犹豫呢,也不知道该不该传令。正在这个时候,“呜呜”的号角声居然从北边传来了,借着就看见北边出现一只军队冲了过来,绣龙的玄黄“马”字大旗高高飘扬,楚军!

    卢建威一愣,顾不得追究刚才怎么不传令射箭了,只是大吼到:“赶紧派兵,派兵,顶住。”身边的公哥们儿也急得直跳脚,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一些脚底下摸油就准备溜之乎也。

    作为后备的军队刚刚投入抵挡楚军,忽然听到背后也有“呜呜”的号角声想起,卢建威转身一看,傻了眼,***,被包围了。而且看楚军的样各个犹如猛虎下山,杀向己方。卢建威惊慌失措,大喊道:“赶紧,赶紧,拦住楚军,拦住楚军!”

    他跳的挺高,声音也挺大,可惜,没有一个人冲过去的,这会儿,自己身边除了这群公哥之外,大概还有500亲兵。这亲兵是专门保卫自己的啊。可不能让他们去拦楚军啊,再说也拦不住啊。

    “大帅,咱们降了。”林延遇的小侄在卢建威耳边低声说道。

    卢建威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汉军已经军无战意,踉踉跄跄的退了回来,退得慢的不是直接投降了,就是被人砍翻在地,鲜血彪的老高。卢建威打了个激灵,说道:“降了,别打了,我降了。”

    大帅都降了,那些个草包公,也是高声附和,别打了我们投降了,声音比传令兵的声音都大,那些从端州方向退回来的汉军本就被杀的心惊胆战的,听了这话,当时连最后的一点战斗的勇气也没有了。

    兴王府的援军降了,端州刺史伍彦柔当机立断,也投降了。马云在端州休整一夜,第二天早,汉军水师逆着西江而,在都统乐范带领下在端州向马云投降了。马云异常高兴,重赏了乐范等人,让他配合自己,再次挥军南下,直扑兴王府。大军走到离兴王府不足五里的牛鼻镇,就碰到了刘晟的使者中侍郎萧漼,萧漼奉了刘晟的降表。刘晟降了。

    当然他不降也没有办法,昨天晚,他就见到了兵败的消息,卢建威的大军全军覆没。刘晟这么一急,就亲自跑到天牢里,把潘崇彻又给请了出来,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潘崇彻问道:“陛下,不知兴王府的守军还有多少人啊?”

    到了这个时候,刘晟实话实说道:“还有六七千人马,伶仃洋里要有1万水军。”

    潘崇彻又问道:“那陛下可知楚军有多少人马啊?”

    刘晟摇了摇头,他哪知道这个啊。

    潘崇彻伸出一只手摇了摇,接着叹了口气。刘晟风声鹤唳,看见潘崇彻伸出一个五来,还以为楚军有50万人,当时是面如土色,再也顾及不什么江山社稷了,当下,就准备投降。一边的林延遇出了一个馊主意,他说道:“陛下,咱们现在有水师啊,不如,把宫中的财宝搬到船去,咱们泛舟南下,总比做楚国的俘虏强。”关键时候,林延遇还想移民海外。你还别说,这个主意,还真把刘晟给说动了。

    于是,刘晟就扔下潘崇彻不管,一面传令调水师到兴王府,一面跑回宫中,准备大搬家,移民东南亚做华侨去。没想到,卢贵妃大概是觉得东南亚阳光太强烈,不利于她保持美白的肌肤,同时,自己的弟弟生死未卜,她也很担心,于是投了反对票。卢美人不走,刘晟就只好把林延遇、潘崇彻等人又找了回来,商量是战是降。这来回的一折腾,时间的耽搁下来了。等水师都统乐范到了兴王府,立刻就听说形势不妙,而且皇帝还想移民东南亚,东南亚是什么破地方啊,我中原人士,怎么能去哪种地方啊。他不乐意,思前想后,召集自己的亲信商量了好半天,跑到端州投降了楚国。这么一来,水师没了,刘晟傻了眼,只好派人送降表,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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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招降纳叛

    在牛鼻镇,岭南汉国的中侍郎萧漼送了刘晟的降表,兴王府不站而降。马云闻报,立刻派遣潘美、张文表等人先行进入兴王府,接收兴王府的防务工作,并命令李骧入城整顿汉军的降卒。

    等张文彪等人接收了兴王府的防务,马云方才率领大军,向兴王府进发。走到离兴王府还有2里的郊外,就探马禀报:“刘晟等人穿着囚衣,自己捆着自己,跪在前面迎接大王。”其实不用探马禀报,骑在马的马云,早就看到前边白花花的跪着一群人,他微微一笑,纵马走到军前。

    前面刘晟见马云虽然盔甲明亮,一身戎装,可是那镶着珠宝,嵌着金龙的王冠,就知道这人一定是楚王了。他口中说道:“罪臣刘晟,叩见大王!”顺势来了个五体投地。刘晟这么一搞,他身后的汉国群臣本想依样画葫芦,可惜五体投地,太占地方了,他们跪的密集,一下施展不开,只好以头倒地叩首,屁股朝天却是再也不敢抬头。

    马云面露微笑,嘴里却说道:“寡人在梧州三个月,卿何不早来降之呢?”

    刘晟赶紧收了自己的五体投地式,跪在地,从身旁拿过一个鎏金黄铜匣,双手举过头顶,狡辩道:“兴王府财物丰厚,臣为大王日夜守之,故不敢擅离。”

    马云哈哈大笑:“众卿平身。刘晟,你为前导,带寡人看看这兴王府。”

    刘晟道:“多谢大王,臣遵旨。”他赶紧从地爬起来,迈着小步垂首走到马云的马前,伸手握着马匹的缰绳,为马云牵着马走进了兴王府。

    城门下,早有张文表等人接着,在汉国百官的拥簇下,如众星拱月般,来到了刘晟的金銮殿。这金殿十来米高,三十多米深,二十多米宽,纯金打造的御座高高再,座后的屏风画着九爪金龙,在云中遨游,龙头高扬,龙身若隐若现,画笔细腻,栩栩如生。正前方是六根一怀大小的金柱,地面铺着金砖,这金砖却不是什么瓷器,而是真正的黄金打造。走到这个金殿里,楚国臣犹如初次进入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啧啧称羡不已。

    马云拾阶而,走到御座前,这御座也是雕着金龙,两边扶手还嵌着晶莹剔透的翠玉,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顺势一屁股坐在御座,左扭右扭的感受感受。

    他这么一坐下,自刘晟一下,汉国的官员基本全都跪倒在地,口称:“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宏大,跪叩之间,节奏一致,看样是训练有素。跟着马云一同来到金銮殿的赵普、张文表、石大、李二狗等人正在东瞅瞅西看看,有些还有脚踩踩地铺设的金砖似乎想弄清楚他们的分量。听到这群降臣唰的一下齐齐的跪了下来,他们偷眼向一看,马云正坐在宝座,双臂摊开放在两侧的扶手,看样甚是高兴。他们赶紧也跪了下来。他们有些说,恭喜大王,有些说跟着汉臣说大王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一下就乱了套了。刘晟跪在下面,忍不住撇撇嘴,心里话:看看这群人的素质,连个口号都叫不齐。

    马云扑哧笑了起来,他摆摆手说道:“都起来。”

    马云看了看低着头,忐忑不安的刘氏群臣,嘴角微微一笑,他给站在前列的赵普使了个颜色,赵普横跨一步,站了出来,从怀里拿出一份王令,大声的念道:“唐末一来,天下纷争。岭南刘氏,窃国称尊,任用宵小,横征暴敛,肆意无道,荒淫残暴,寡人怜悯岭南百姓之苦,顺义讨拟,锦旗南指,所过州县尽皆忘风而降……”

    赵普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这王令分为两部分,开始总述一个大致的情况,当然楚唐联合出兵,早就被抛之脑后了。第二部分,指责刘晟在岭南残暴不仁,列了大小罪状八十余条,什么杀兄篡位了,什么屠戮兄弟了,什么宣淫族中了,什么任用奸臣了,保罗万象,应有尽有。马云都听得心里暗树大拇指,这份王令,大致内容是他定的,但是他也就只是说要多罗列一些刘晟的罪名,没想到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赵普都能想出来这么多条。

    刘晟在赵普念王令的时候,已经跪了下来。这时候吓得魂不附体,磕头如捣蒜,这会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一边苦苦哀求,一边说:“大王明鉴,小臣整日都呆在宫中甚少出门啊,这些残害百姓的事情,小臣是一概不知啊,这都是林延遇、郭建岳等人所做,与小臣没有什么关系啊?”

    林延遇听了,立刻在后面狡辩道:“大王,臣等冤枉啊,这些都是皇……都是刘晟的主意啊,若没有刘晟的命令,小臣哪敢横征暴敛啊!”

    “大胆!”马云在王座喝骂道:“刘晟昨日还是你的主,近日你却如此攀咬,没有半点知恩图报之心!寡人岂能容你,来人那,将林延遇、郭建岳这些权奸,全部关入大牢,详查他们的罪行,给岭南百姓一个交代。其余官员一概免罪。至于,刘晟,念在你尚且知道天命,暂且封你一个恩赦侯,你要感恩图报,切莫再胡乱生事了。”

    刘晟在下面自然是连连谢恩,而林延遇等人则是在军士的拖拉下,被拽下了金殿。接着,刘晟也被请出了大殿。然后,马云又温言宽慰了刘氏降臣,让赵普以及随行而来的户部郎中李荣在等人负责国库的接受工作。

    马云从金殿里出来之后,并没有转会后宫看看,而是直接骑着马在石大的陪同下,来到了天牢,他亲自到了监牢里面放出了钟允章。钟允章是汉国老臣、名臣,见马云居然走进了大牢里面,还亲自放了自己。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凄苦,心知大汉已经亡了国。跪伏在马云脚下,“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

    马云放钟允章,一是为了给大汉的降臣,做个表率,告诉他们,安下心来,除去林延遇等少数几个罪大恶极的人之外,其他的官员,楚国是一概既往不咎的。他亲自放钟允章出来就是这样的一个政治姿态。同时也是为了收买岭南士之心。刘晟在岭南秉政的这五六年,把岭南搞成了一个太监国了。高官,或者有实权的官员,第一条就是要挥刀自宫。那些有骨气的士,真正的大家族,谁肯做这种丢脸的事情啊,只有走投无路,或者性冷淡、性取向怪异的人才会这样做。钟允章为什么会官职越做越小,还不是因为他看不顺眼,找到机会就在刘晟面前说太监的坏话,所以才一降再降。可是世没有不透风的墙,钟允章的光荣事迹传出来以后,在岭南士林得到了极大的赞誉,放了他,而且是隆重的放了他,不就很容易抓住了士之心了吗?这第三嘛,钟允章这人能力不错,大楚缺少人才,像这样的它山之石,未尝不能任用啊。所以,马云才过来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可这钟允章老泪纵横,哭声不断。

    马云无奈,只好在一盘好言安慰,过了大概两柱香的功夫,钟允章方才止住了哭声,他整了整衣服,冲着汉宫的方向三跪九叩之后,才转过身来,对这马云深施一礼道:“汉国小臣,拜谢大王。”

    马云一把扶住钟允章,说道:“钟先生乃当时人杰,小王次来,是相求钟先生出山,助小王一臂之力啊。“

    钟允章惨然一笑:“亡国之臣,安有容颜辅佐大王呢?”

    马云听了这话,觉得有门,如果钟允章不愿意出山,他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呢,马云面色一整,诚恳的说道:“若刘晟能用钟先生、潘将军这样的大才,寡人今日又怎么轻而易举的就攻下了岭南呢?汉国之败,不在于先生,而在于刘晟昏聩,不能辨人之忠奸,不能用贤臣罢了。”

    见钟允章默然不语,马云又说道:“寡人新来岭南,赵普、李骧贤则贤矣,不过毕竟对岭南事务不甚熟悉,今日刘晟投降,接下来交接库府,整顿军备,罢小人,用贤能,废除暴政,重行仁义之风,这种种事务,都需要像钟大人这样的贤臣来辅佐才是。先生若不出山,这交接过程,万一出了差错,伤害不都是老百姓吗?先生仁者之心,难道宁愿看着百姓受苦,而不愿伸出救援之手吗?寡人意欲用先生为我大楚的户部尚,先生以为如何啊?”

    这翻话即显得诚恳,阐述了楚军新来,对岭南不太熟悉,接着又送了一顶“仁者爱民”的高帽,最后又拿出户部尚这样的一品官职作为诱饵。钟允章思考了一下,撩衣跪倒拜谢楚王,表示愿意出山相助。马云大喜,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钟允章说道:“大王,臣与英州刺史邵廷琄有旧,原赴英州为大王游说邵廷琄来降,至于循州、潮州刺史皆是林彦遇党羽,若大王免了他们的罪过,只用派遣一旅偏师,他们想必一定会投降的。”

    马云大喜过望,他派一都的亲卫军护送钟允章去了英州,另外又派遣何景真帅所部人马去循州、潮州等地安抚。

    三天之后,英州、循州、潮州都有降表送来,而马光猛也基本平定了西江以南的雷州等地,刘氏的地盘除了雄州和韶州,全部落入了楚国的囊中。到了第七天头,得知刘晟投降信息的韶州刺史李渥,竟然也派人突围而来,送了降表。

    马云看都不看直接递给了李骧,冷笑着说道:“这个李渥,明面投降,可心里却没安什么好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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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包围圈

    李骧笑道:“无非是两虎竟食之计罢了。不过,韶州地势险峻,李渥既然来降,我们置之不理,恐怕绝非策啊!”

    马云从椅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胳膊,做了几次扩胸运动,方才说道:“李渥的人都来了,寡人看冯延鲁应该也快到了。”

    说话间,就李二狗在门外叫道:“陛下,赵普赵大人求见。”

    马云回头笑看了李骧一眼,自钟允章去游说英州等地,赵普就异常的繁忙。发布安民的告示,接收汉国的库银,顺便拆除汉国的金銮殿。没办法,楚国穷啊,马云次刚从金銮殿里出来,赵普就在一旁说道:“大王,臣看这汉国的金殿,地板的金砖,外加御座恐怕有黄金万两啊,您看?”当时马云就回答道:“扯,如此奢侈的东西,留在人世间,岂不是倡导奢侈嘛,这不是与礼教不和嘛。撤除,彻底的撤除!”马云想要别人的黄金,还给别人安了一个奢侈的罪名。

    赵普是拆了金殿,拆后宫,然后还要奉旨查抄林延遇的检查,还得组织人手对罪大恶极的林延遇等人公审,同时还得派人捣毁刘氏的宗庙,把刘隐、刘岩这些刘氏的辈皇帝们,全部请出来,扔到地一把火少了个精光。最后,赵普还忙着给刘晟这些刘氏宗族办长沙户口,请旨马云调派一营的亲卫军护送。

    与此同时,赵普还得负责相关外事活动,没有办法,随让随军而来的文臣中,只有他这一个高级干部呢。虽然,钟允章也推荐了几个汉国的贤臣什么萧益、李纾等人,不过这些人新降,忠诚度有待考验,只能是让他们干事,不能让他们管事。

    现在马云听说赵普来了,连忙让他进来。这些天除了次给刘晟签户口见过一次,他再也没有见过赵普了。赵普风尘仆仆的进来,脸色晒黑了些,容颜中有了些憔悴。马云整天盯着汉军的整编事物,对政务就当了甩手掌柜,他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说道:“赵爱卿平身,近日辛苦你了,再有两天,徐仲雅就会派遣一些官员过来,到时候你也就轻松了。”

    赵普点点头,说了声是,又说道:“大王,臣刚刚接到消息,冯延鲁已经快到广州了,他此来必然是讨要英州、广州等地的,我们应当如何处理呀?”刘氏都灭国了,这兴王府当然还得把名字改回来,马云在进城的第二天就下诏改成了广州。

    马云看了李骧一眼,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笑着说道:“赵爱卿,你可能还不知道,韶州的李渥,也派人送来了降表,想向我们大楚投降,你觉得我们应当怎么办啊?”

    赵普一愣,他眼睛一阵,说道:“这李渥恐怕用得是冯停的两虎竟食之计。昔年,秦国攻击魏国,将党郡和魏国彻底分割了开来,这党郡守冯亭不听魏王的命令,不向秦国投降,反而投降了赵国,引发了秦赵的长平之战。让两国都有所损伤,让魏国反而安稳了一阵。”

    李骧接口道:“是啊,这李渥恢复汉国的念头他未必有,可是想让我们和李唐争斗的想法,却是相当的明显。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他向我们投降,我们去不救援。似乎也说不过去啊。”

    得陇望蜀,是人之常情。本来按照原本的计划,楚唐两国同时出兵,以两倍的兵力进攻已经在走下坡路的汉国,原本应该是手到擒来的。这样,李唐占有西江以北,楚国占有西江以南,可是马云心里不平衡,西江以北很富裕啊。在出兵以前,马云和楚军下都已经做好了和李唐翻脸的心理准备。可是没想到李唐的兵马居然这么水,万大军,攻击韶州近四个月,愣是没攻下来,反而让楚国轻骑突进,很容易的拿下了汉国。这个时候,马云反倒不太想和李唐翻脸了,他想和李唐维持一个比较好的关系,以便于明年秋天,或者后年春天,出其不意的偷袭李唐。

    看马云面带犹豫,赵普说道:“大王,数臣直言,这李唐此次南征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汉国的库房。这汉国果然富裕,臣在伪汉的皇宫里面,搜集到黄金12万两,白银390万两,珠宝玉器,古玩字画不计其数,其国库中也有存银130万两,铜钱近百万串,这还不算林延遇等人府搜刮的民脂民膏。另外,臣发现这广州商业发达,进出广州的商船很多,每日商船的管理税都可以收到到近千两白银。这可是一块好地方啊。李唐要的就是广州,而我们却偏偏不能将广州给他们就是李唐和我们大楚的利益矛盾。这个东西,不是我们做点退让,他们就能满意的。在加,南征可以说是冯延巳最后的一个机会了,如果金陵方面一旦知道了李唐南征失败,恐怕冯延巳就会立刻下台的。”

    赵普这么也说,马云也就明白了,利益相关,那是绝对妥协不了的了。

    马云眼珠一跳,他说道:“赵爱卿的意思是,查文徽有可能狗急跳墙,直接挥军南下与我们争夺广州?”

    赵普说道:“臣觉得,一旦查文徽知道我们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恐怕他们会立刻挥师南下的。”

    李骧冷笑道:“如果他们真的要挥师南下,这万唐军,是再也别想回去了。对我们来说反倒是个好事啊。”

    马云摸了下鼻,说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拖一拖这个冯延鲁呢?”

    拖?

    赵普说道:“眼下性命相关,恐怕也拖不了冯延鲁太久,他不会像在次在长沙那样的王的意思是?”

    马云三人相视一笑,李骧说道:“大王的意思可是说,咱们把冯延鲁放在广州不理会,而派人将我军攻克广州的事情向李唐散播出去。现在冯延巳一党是专权,可是李唐朝廷里还有周宗这批人在一旁虎视眈眈,一旦让周宗他们知道了真相,恐怕冯延巳他们会立刻倒台,这样的话,反而会更加坚定查文徽南下的决心。他就不会再等冯延鲁,而忍不住自动跳到我们包围圈里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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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天生丽质

    多日的连阴终于过去,和风轻拂,阳光普照。马云让人在长春宫后花园的回廊外放了一个梨花躺椅,自己惬意的躺在面,阳光柔和,照在人身暖洋洋的,他微眯着双眼,享受着难得安闲。不远处的草地,长剑舞动,宛若龙吟,张倩正在百无聊赖的进行着每日的必修课——练剑。

    舞弄了半个时辰,她方才收了剑势,将剑抛给一旁侍立的婢女,飞快的走到马云身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竹椅,拿起石桌的茶杯喝了大口。刚刚做完运动,她面色娇红,额头渗出点点细汗,明眸转动,挑衅似的看了马云一眼。这张倩活泼好动,现在嫁了人,不好再找外人比试功夫,可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广州城,也有只马云这个“内人”了,前几天闲暇,张倩连撒娇带哀求,让马云陪她练了一会儿剑。虽然马云跟随紫英也学过功夫,可是他那三脚猫的功夫,那能和张倩比试啊,只打了三个回合,就被张倩一剑把头发髻处的紫榴绒球给削去了半块,搞的马云是再也不敢和张倩比试了,郑重宣布要金盆洗手,退出武林。

    现在看张倩练功似乎有些意犹未尽,颇有再请马大侠重出江湖的意思,马云心如电转,还不等张倩开口,马云就笑着问道:“倩儿,我们来广州也有七八天了,咱们还没有去集市体察民情呢?这个,,,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今天就去逛逛大街。”

    “好啊!”张倩高兴的跳了起来,她跟着马云从梧州一路赶到广州,除了行军,整天也只能闷在府中,感觉这日还不如在长沙呢,毕竟那里还有几个姐妹有一搭没一搭聊个天,消磨下时间。

    赵普、李骧等人都有事情在忙着,马云以为自己出宫应该时间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侍卫长李二狗憨声憨气的规劝了起来:“大王,这广州新下,外头可不太平,咱们是不是在晚几天啊?”

    张倩犹如笼中之鸟,好不容易有了去外面放风的机会,当时就大咧咧的反驳道:“你放心,有我在呢,这世能在我眼皮底下伤了大王的人,有是有,可是根本不可能在广州。”

    李二狗瞟了眼自信满满的张娘娘,绿豆眼眨巴眨巴,显然是不怎么相信。

    张倩有些气恼,还要再说,一旁的马云却笑道:“李二狗,有你在,有亲卫在,寡人又有什么可以担忧的呢,你现在去挑选五六个亲卫,咱们一块出去逛逛,小半个时辰,也就回来了。”

    李二狗张了张嘴,最后咧着嘴嘿嘿一笑,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挑选亲卫去了,没办法,马云这话说得太有技巧了,李二狗这莽汉听了之后,心里舒服不说,也挑不出来个什么毛病。当然,他还是不敢大意,挑了五六个亲卫跟着,后面在远远的缀几十个护卫,还派人悄悄的通知了赵普。

    南汉新灭,可街的行人却没有什么灭国之痛。大街小巷贴满了安民的告示,刘氏的苛刻刑法、繁多的赋税大都被废除,虽没有刘邦当年约法三章那么简介,却也是大大的改善了百姓的生活环境。大家伙儿心里高兴,出门逛街的人就更多了,再加这广州是下南洋的首站,往来的客商也多,大街熙熙攘攘,卖水果、卖干柴,卖布匹、卖字画,卖各色玩具的,应有尽有,喧闹异常。估计婚后这半年的生活可把张倩给憋的狠了,这寻常的地摊,都能让她驻足好久,东看看西瞧瞧,一会儿拿起布郎鼓摇一摇,一会儿拿起面具带试一试,不过,她却是有良好的逛街习惯——只看不买。搞的商贩们笑脸相迎,最后却是一个买卖也没做成。心里反而还会鄙视一下张倩,谁让张倩出门的时候换了男装了呢,一个大小伙,玩玩具不说,还挤到大姑娘小媳妇当中,去看什么胭脂水粉。

    说是逛半个时辰,张倩在胭脂铺里都呆了不止半个时辰。看着妻乐在其中,马云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反映,只有李二狗撇着嘴,老大不乐意。明摆着嘛,他这样五大三粗的壮男,站在胭脂铺门前一站就是半个时辰,心里别扭啊,生怕别人以为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呢。终于,张倩心满意足的从胭脂铺里走了出来,她甜甜的看了眼马云,这年月肯陪老婆逛胭脂铺的男人可难找的很呢,她不为己甚,提议道:“也走的累了,不如我们找个饭馆歇歇脚儿,也好尝尝广州的菜色,好吗?”

    马云还没说话呢,门口的李二狗是疯狂点头,说道:“张娘……公,你真是王莽礼贤下士时,周公恐惧流言日。真是体贴下情。真是好。”

    马云愣了下,骂道:“李二狗,让你好好念,不是让你一知半解,你背的这是什么狗屁诗啊,难道有个礼贤下士的词,就是礼贤下士了吗?”马云经常在军事会议对高级将领强调多读的好处,这李二狗闲的时候还真看过了半本,记了两句诗,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蹄了。

    一行人找了个饭馆,李二狗本想找个雅间,可马云出来就是为了体察民情,到了雅间还能听到什么民情啊。于是马云和张倩找了一张桌坐下,李二狗他们五六个人围坐在马云对面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岭南的菜色和长沙、金陵的果然不同,张倩颇有些兴致的点了几个本地的特色菜,还要了一壶好的碧螺春。

    这正是中午的时候,饭馆里基本坐满了客人。这饭馆挨着南城门,出了城门就是船坞、码头,店里的客人也多是行商和船夫伙计。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等自己的饭菜。这菜还没来呢,就见隔壁座突然转过一个人来,一脸神秘的表情坐在了马云的旁边。李二狗心里一紧,就要站起来将这人给赶走,却见马云微微了摇了摇头,仿佛头皮发痒似的,还伸手理了理头发。

    那人一身紫色缎料褂,长的圆脸大耳,脸肉呼呼的,刚才坐的太急,脸还肉波汹涌了一下,他小眼睛,小鼻,大嘴巴,这大嘴巴微微一动,却是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两位公还是外地人士?”

    马云不知其何意,微微笑道:“不错,我和……兄弟从康州而来。不知先生,有何见教啊?”

    那人满脸堆笑道:“见教却是不敢当,不过我却是在这兴王府地面甚是吃得开,公若有什么困难之处,不妨找我啊。”说着还下下的打量了马云和张倩两人,嘴里还啧啧称道。

    张倩有些不悦,说道:“现在这里可是大楚的天下,该叫广州。”

    “嗨,是叫兴王府,还是叫广州,又有什么区别啊。不管是大汉朝,还是大楚,咱们这些人还不都是为了混个好日,有钱花,可以欺负别人,别人却不能欺负咱。这就是人活着的目的,这就是奔头儿。”那人说一句,便用手指头倒一下桌面。

    马云一笑:“你这话儿,说得倒也在理。不过,现在是朗朗乾坤,欺负了别人,难免会被人报复,或者报官啊。”

    那人用手指指着马云说道:“公,你还真是明白人啊。我就喜欢和明白人说话。你想欺负谁,就欺负谁,还不怕别人报官。不怕别人报复,首先得有一条啊,你得有权啊!”

    马云来了兴趣,问道:“请问先生,如何才能有权呢?”

    那人呵呵一笑,目光扫了一圈,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公,你可算是问对人了。这有权对有些人来说,很难,但对公来说,很容易。您,是天生丽质啊!”

    马云一怔,身旁坐着的张倩的却是忍不住一口茶茶水喷了出来正中那人,咯咯笑了起来。那人脾气甚好,被一泓碧螺春水喷了一脸,只是用抿了一下脸,却不动怒,只是静静的看着马云,等他问话。

    马云诧异到极点,本来他以为这人是骗钱,看他是外地人,想忽悠他一下,却没想到,这人居然说出了这句话,马云愣了半晌,有些不悦的问道:“先生何出此言啊?”

    那人不慌不忙的说道:“公,你莫要生气,我这话,不是骂人,却是真心实意的夸你啊。我看你样,想必是读人?”

    “在下倒了读过几年?”

    “想没想过在科道有所收获,光耀门楣啊?”

    恐怕不是想想就可以的了。”

    “着啊,公您是明白人,您看看现在当官的,有那几个是科道出身的啊,丞相爷林延遇、尚郭建岳、大将军潘崇彻,过去的宁远节度使吴怀恩,还有康州刺史、还有海事衙门的主管这些人可都是宫中出来的。我是看我们有缘,我才跟你说句心里话,现今这天下,读人不行,科道不行,从宫里出来,那才算是正途。想进宫,这模样是第一位啊,俗话说的话:天生丽质莫放弃,百花唯有颠,桃源洞前香津流,不如菊花艳满天。您看您这身段,您看您这皮肤,您看……”那人滔滔不绝。

    张倩笑得是前仰后合,这人的意思,她完全听明白了。这人胆真的不小,竟然敢忽悠楚王马云进宫贡献菊花?

    马云脸色铁青,身发颤,眼看就要爆发,张倩在一旁问道:“可现在是大楚的天下了啊,我听说楚王可不喜欢哪种调调儿?”

    “嗨,不管是大楚还是大汉,他都需要太监啊,楚王品过百花之后,自然会忍不住尝尝这玉树花的滋味的了啊。这可就是出人头地的机会啊。我宫中有熟人,可以给你们介绍进宫啊。”

    “大胆!”马云终于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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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交州

    长春宫内,马云咆哮如雷,异常的愤怒,他冲着闻讯赶来的赵普、萧益、李纾等人大发雷霆,接连下诏,命令他们立刻斩杀林延遇、郭建岳等为祸岭南多年的太监,同时下令将汉宫中的太监,除了年老体弱者,发放些许银两一体遣返回乡。同时,下诏岭南,准备与明天五月在长沙再次举行恩科,鼓励读人入士为官。

    赵普等人噤若寒蝉,马云发飙的原因,他们在来的路也有所耳闻,只不过这个当口却是不好再劝。等马云说完了,赵普方才说道:“大王,臣等奉王命近日来,调整岭南州县官员,接受刘氏库房、存量之时,臣等发现这广州乃是南下南洋甚至去波斯,北江南、中原的必经之路,每日在广州停靠的船舶数以前计,刘氏掌权之时,曾设立了相关的市舶司,臣等请旨,是否重新设立这个衙门。”

    马云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准了。”

    “大王,臣请问,这市舶司是和品阶啊?是与广州刺史品阶相同,还是和广南东道布政使品阶相同呢?”赵普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马云想了下,说道:“刘氏的市舶司,是做什么用的呀?”

    “大王,刘氏的市舶司,事实是传承唐制,唐高宗敕文称:南中有诸国舶,宜令所司,每年四月以前,预支应须市物。委本道长史,舶到十日内,依数交付价值,市了,任百姓交易。其官市物,送少府监简择进内。而刘氏设立市舶司是要则是管理管理往来的船只,还有选择珍奇异玩贡献大内之用。既便如此,每日的进项都将近千两白银。”萧益解释道。

    马云愣了下,他记得前几天查抄汉宫以及刘氏国库的账目,黄金白银数目巨大,于是问道:“刘氏这么多的白银,莫非都是从海外流入的吗?”

    “大王,刘氏用来修理金銮殿的黄金,还有内库剩余的黄金,再加林延遇等人的家私,数量有40多万两,这其中,从海外流入的不过十之三四罢了。”李纾说道。

    马云眼睛一亮,李纾这么说想必岭南多产白银、黄金了,怪不得和李唐一拍即合,看来他们早就盯岭南这块肥肉了。

    李纾继续道:“大王,您是知道,这岭南多产黄金白银,不过刘氏虽然在岭南经营多年,数量积累却不多,这一来是因为刘氏生活奢侈,白银、黄金多流于民间,二来也是因为战乱。”说着,他看了一眼马云,住了嘴。

    马云诧异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广南西道才是产银大户?”

    “大王圣明,事实康州、端州等地也出产白银、黄金,可是比之邕州一带产量要低了许多,邕州下面管着三十多个羁縻州。在唐代时这些羁縻州每年都向朝廷共同白银和黄金,不过唐末一来,战乱纷扰,我们大楚和刘氏交恶,刘氏对羁縻州的出于笼络的考虑,大大降低了他们每年的土贡。现今刘氏已亡,我大楚便可以在羁縻州重新标定土贡的数量。同时,还可以加大对白银矿的开采。另外,邕州等地,还有一些铜矿。大王,咱们大楚实行的铁钱,而刘氏使用的则是铜钱、白银,现在岭南纳入了大楚的范围。如果还是使用铁钱的话,大王,臣以为有些不合时宜了。毕竟,海买卖动辄数量都是万两白银,如是使用铁钱则极为不便啊!臣以为铁钱已经不合适宜了,臣斗胆奏,请求大王下令废止,而重新使用铜钱。为了补充铜钱的不足,大王可以下令铸造些面额较小的银角。”李纾建议道。

    这羁縻州始于唐代,羁縻的意思就是牵制联系。在唐代边疆地区,都是些穷山恶水,在哪里居住这一些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族依附与中原王朝,经常纳贡,于是朝廷就在这些地方设立羁縻州,赏赐这些部落的首领,担任刺史等职务,加强他们对中原王朝的联系。到了刘氏占领岭南之后,也是遵照唐制,在岭南设立了50多个羁縻州,这些地方名字叫“州”,事实却是一个县的大小。

    马云沉思了一下,说道:“寡人率军南下,大破汉军,岭南震动。寡人想在原来汉国境内,废止羁縻州,依照地方的大小,改土归流,设立州县,卿等以为如何呀?”事实,孙光宪、马光猛管理广南西道的时候,他们把住在深山老林里的少数民族,想办法给迁移出来,其实际已经是在改土归流了。

    马云说完话,看向了萧益和李纾,毕竟这两人对岭南的事物更加熟悉一些。萧益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萧益站出来说道:“大王,其实汉国在时,刘氏对广南东道的管辖已经相当的严密了,虽然有羁縻州,但是他们的独立性已经大受限制了,特别是新州、白州、罗州等地。现在楚军威震岭南,势不可当,您要借机改土归流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接近交州的思州今广西思县、思明州今广西宁明县、思陵州今广西宁明县等地却不好办。”

    马云在座位扭了扭屁股,换了个姿势问道:“这是为什么呀?”

    “因为那些地方接近交州的越吴朝,刘氏对哪里控制力薄弱。”萧益说道。

    越吴朝?交州?马云马反映了过来,那应该是越南?在马云穿越之前,这越南可是牛鼻的很,曾加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还发放厥词,说什么珠江以南都是他们的国土,还有南海也是他们的。穿越之前,自己是干生气没办法,现在,还不找机会修理修理你!

    马云问道:“这交州是怎么丢失的呢?”

    听话听音儿,下面这三个都不是笨蛋,萧益立刻就反映了过来,马云对交州看来是耿耿于怀啊,于是,他说道:“这事,臣倒是知道一点,伪汉大有三年公元930年,刘岩曾经发兵攻打过交州,俘虏了交州刺史曲承美,只是当时大军染病,所以才退出了交州,其后,交州就有曲承美的部下杨廷艺执掌,后来杨廷艺死了,他的两个部下皎公羡和吴权争权,结果吴权胜利了,后来刘岩听说这两人争权,就派了大儿刘洪操帅令水师征伐交州。吴权在海中撒下了无数铁器,自己则顺着涨潮引诱刘洪操。刘洪操哪知其中有诈,没追吴权不说,海潮退去,露出的铁器便把南汉海军的战舰都给擢破了,死伤惨重。从此后,刘氏就再也没有对交州征讨过了。”

    云点了点头,沉吟不语。

    本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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