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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境界     边缘txt下载     边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防臭弯在行动

    每个人都是自己世界的第一主角。当核心冒险队的成员们用他们的能力轰轰烈烈的改变这个世界的时候,新人冒险者们,也在过着自己多姿多彩的生活。

    自从和‘超人’们分开,新人们以自己的个性基准,延续了不同的生命轨迹,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点夸大,但蛇跑、兔子蹿,各有各的盘算却是真的。

    花花肠子,李克亮有,袁伟有,孙文芳当然也有。她现在就坐在一张舒适的真皮沙发上,她用手感触着光滑柔韧的皮面,目光从豪华吊灯到高档小酒吧,再到名贵的手工地毯、松木燃烧的噼啪作响的壁炉,最后落在似笑非笑看着她的袁伟身上,“袁大哥,不愧是副省长出身,就是有能力,在哪个世界都能干的风生水起!”

    袁伟呵呵的干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孙文芳不知道,她说袁伟有能力,听在袁伟耳朵里,是有些刺耳的。袁伟能有现在的风光,那时吃了苦、冒了险、出卖了核心小队的秘密、做了两个星期的狗,才换来的。尽管他早已习惯了牺牲别人,换取自己的利益,但别人要是以此攻击他,他还是会非常愤怒的。这可能是件好事,因为他最起码还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等于好人好事。

    直到现在,袁伟也在受虫族节制,算是间谍一类的角色。当然,这个间谍当的还是比较有滋有味的。不管是精神,还是物质,比之当初的潦倒,现在那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他现在锦衣足食,是一名联邦议员,职位比他在现实世界时高的很多,似乎进入了攀登权利高峰的人生第二春。

    虫族中,还没精通人类官场学问和政治潜规则的虫子,它们也不屑去了解人类这种低等智慧生物的学问。虫族是‘成王败寇’的铁杆拥护者,事实也一再证明,在虫族绝对的力量面前,人类那点伎俩往往很难奏效。虫族对待袁伟,只算大帐,不计较细节,这正合袁伟的心意。细水长流、积少成多,这是袁伟悟出的肥私之正道。

    这半年来,袁伟已渐渐摸索出了跟虫族相处的诀窍,其态度是绑着大户吃大户,向来是要的多,付出少,偏偏给虫子的感觉,这是个忠心、肯努力、有价值的好棋子,给些条件就能向上蹭蹭,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其中的学问,自是不足向外人道的。当然,这也不能完全说是袁伟有本事,换个角度看,虫族就像一个不擅经营的暴发户,给小费也是大面额,袁伟不过是虫族安插在联邦内部的棋子之一,他索要的那点,虫族还真不放在眼里。

    听话听音,看人看心,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三十年的袁伟,那眼,还是比较毒的,只看孙文芳的衣着打扮、精神状态、眼神举止,说话口气,袁伟就知道,这是听闻自己发达了,仗着有所持来打秋风来了。

    “孙女士,我们差不多有半年没见了吧?”袁伟沉的很稳,52岁的他抬头纹、鱼尾纹已经显现,两鬓飞霜,配上那张国字脸,到也气度十足。

    “半年都多了,从那个什么哈星的那个什么小镇,唉!记不清了,反正是从那分开,就再没见过,要不是我在街上的大屏幕新闻里看到你的特写,都不知道袁大哥已经是联邦议员了呢!”

    “嗯嗯,我这儿,就是机遇,加上努力,看着风光,也不容易。说说你吧,过的怎么样?”茶几上电炉上穏这着的精致小水壶呜呜的响,水已开,袁伟娴熟的烫了茶杯,冲掉头汤,为孙文芳斟了杯香浓的绿茶。

    “唉呦!唉呦!袁大哥,太客气了!”见袁伟将茶盏推过来,孙文芳半真半假的欠身接过,口中连声道谢。

    “不用取心,我们虽然相识时间短,但也算的上患难与共。要说起来,这个世界,还是跟你们最亲啊!”袁伟显得有些老来孤寂的感慨。

    “可不是嘛!”孙文芳一拍大腿,趁机套近乎,“毕竟咱们才算真正的同乡嘛!要不然,我怎么好意思来打扰您!”

    袁伟点点头,“来了,就对了。出了国门就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互相帮助。我在联邦站稳脚跟后,是派人暗中去那个小镇找过你们的,怎么说,以我现在的能力,帮你们办个出身,再资助些钱,从事些正经卖卖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你们那时都已不在了,那边是帝国领,这兵荒马乱的,不好找啊!”

    “袁大哥,你真是个好人,我还怕你不肯认我们了呢!你是不知道,那假的身份证明,只能抵挡一时,我们很快就沦落的比难民还凄惨,后来细一打听,那个目的地,塔、塔,哦对,塔桑尼,早就在战争中被废弃,不但远,而且根本没有航船,想要要去啊,得花钱顾太空船,那可是天价……”

    袁伟很有耐心的听着孙文芳滔滔不绝的诉苦,时不时还加些感叹词助兴,绝对算的上一位好听众。

    茶,喝下去了,续满,续满,再喝下去,一口气说了两个多钟头,孙文芳总算把长久以来憋在心里的苦水给倒完了。

    “你们确实挺不容易,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正说着,当啷啷,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抱歉,有电话。”

    袁伟起身,不紧不慢的踱着步走到话机边,拿起电话,一手叉着腰,扬声道:“喂?对!是我!嗯?我就不去了吧!我在陪一位故人,饱受战乱之苦啊,好不容易见到的!对,对!嗯?议长也到?嗯,嗯!明白了,那好吧!”

    袁伟放下电话,对孙文芳道:“你先坐一下。”

    “那个,袁大哥,要是你忙,不如再约个时间?”孙文芳皮笑肉不笑,戏演的不太好,明显的故作姿态。

    袁伟不说话,只是伸手空着向下压压,示意孙文芳稍安勿躁,不一会儿,等袁伟从书房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厚厚一叠联邦币,看那一小札、一小札的模样,大概有十万的样子,袁伟走到孙文芳身边,将钱塞到她手里,“看你的样子也知道没少吃苦,拿着这些钱,先好好休息几天,我托人把你的身份问题解决了,有了身份,有了卡,才能算这个世界的正式一员,其他的事,都可以慢慢来,一切有我。”

    “这,怎么好意思,啊……那我就收下了!谢谢啊!”孙文芳假意推脱了几下,一双肥手却死抓着钱不放,谦让两下,俐落的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今天先就这样,我还有个不得不去的应酬。下次注意一下形象,另外我现在叫赫斯-布伦狄斯,记一下,下次可别搞错了,哪有连老乡名字都能搞错的?对不对?注意下细节。另外,如果来时我不在,跟门房交涉下,预约个时间,那些都是下等人,别再象今天那样跟他们一般见识,客气点才显得咱有身份,你说是不?电话号码是不方便留给你的,监听泛滥,电话里说事情不方便,还有就是记者们的狗鼻子很灵,我现在是公众人物……”袁伟谆谆告诫,说的都是不见外的话,似乎真把孙文芳当成了自己人。

    孙文芳唯唯诺诺,连连称是,今天为了见袁伟,她确实表演了一把泼妇骂街,要不是袁伟恰巧回宅碰上,保卫就打电话叫警察抓人了。袁伟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主宰腕轮,不能取、也取不掉,他真的很怕孙文芳和其他的几个新人冒险者这么一闹,被他的政敌们整了去,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这才先让进屋来,问清情况,再行定夺。给孙文芳倒茶的时候,袁伟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计。

    一番感恩戴德之后,孙文芳匆匆离开了袁伟的宅邸,走出两条街后,仍不时用拙劣的动作做掩护,瞅瞅有没有跟踪,颇有几分做贼般猥琐。终于,吱溜!她拐上一条小路迅速消失,时值天色已暗,到真象头肥老鼠。

    袁伟的过往,好听八卦消息的孙文芳很早之前是听三无青年李克亮提过一些的。

    “袁伟曾对他多年的姘头出手,用炸弹,车毁人亡,姘头被炸成两截,肠子飞出半条街……”这是李克亮的原话,虽然有夸大嫌疑,却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孙文芳还是有些忌惮的。

    形势逼人强!本性决定了一个人在走投无路时会冒怎样的险。孙文芳选择了要挟,目标就是偶然发现的大鱼、袁伟。要说起来,她的那点算盘,就是仗着冒险者手腕上的主宰腕轮,勒索点钱物。至于说词,无非如果不给,就如何如何,你想杀我,我也不怕,如果我三天不出现,自有人将消息捅出去云云。

    没想到袁伟不是一般的好说话,竟然念及旧情,没等要,就先给了她十万花着,虽然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但,毕竟钱到手了。孙文芳自认为也是有两下的,跑了趟公厕,出来时已经换了装,还故意反方向走了一会儿,又打车在城里兜了几圈,买了些吃食,这才向临时住所而去。

    袁伟没有派任何人跟踪,用不着那么麻烦,这个时代的微科技技术已经相当成熟,用于锁定目标的微尘颗粒都在那茶水里边。茶是好茶,也没毒、没副作用,那些颗粒在人的体内至多滞留24小时,就会随便排泄而出。

    24小时,足够了!

    孙文芳打车满街乱逛的时候,袁伟正在对着穿衣镜精心打扮,他今年52,以这个时代的科技,再活40年没一点问题,而且,他还有望恢复下面的雄壮,再坚挺十几年,那一口,哪个男人不好?袁伟已决定,剩下的时光,得活的多姿多彩,该享受的都享受享受,没有享受过的,也要尝试下。

    应酬是真的,袁伟不需要做作,一切行云流水般,就可以搞定。自然有办‘脏事’的人帮他料理孙文芳,还有孙的同伙,不管是谁,都得死!那十万,可不是给孙的买命钱,而是给干脏事的赏金……

    笔挺华贵的晚礼服,再喷点古龙水,穿衣镜里的男人,高大、稳健,看起来派头十足,男人五十也是花,果然不假。袁伟对自己的形象还是比较满意的。

    看看表,21点差一刻,仆人在孙文芳来时被他支走,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是个洋妞,皮肤好、身材好,袁伟很想吃了她,不过还是一次次忍住了。享受女人,不能选佣人、秘书之类的,容易出漏洞、闹绯闻、影响政治生涯,再一个,有点不上道。袁伟惦记那妞,只是已经习惯了被伺候,没这么个人,感觉挺不适应。向外走,袁伟得去赴宴了,时间刚好来得及,可路过客厅时,他竟意外的发现沙发上有人。

    说人或者有点不恰当,因为袁伟从没见过谁能够完全把自己包裹在象火焰一样燃烧的黑光中,而且那身影有种介于真实和虚幻的朦胧,给人感觉非常不真实,就好像这个空间是由无数层纱构成,而眼前的这个人,永远都在数十重纱后面。

    袁伟知道,凡是他不能理解的,一般就是他不能应付的,不管这个家伙是谁,他没有直接动手,说明还有一定的回转余地,还有的商量。

    “这位,不知怎么称呼,在等我吗?”袁伟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

    “Kerrigan的新命令,要你追查几个核心冒险者的下落。”沙发上那个影子般的人没有说话,但袁伟的脑海中清晰的感应到了这句话,比在耳边大声喊,还真。

    袁伟暗自疑惑,虫族的来使?联络方式不对啊!口吻也有问题!人也有问题!从没见到Kerrigan身边有这么号人物。

    “先生,我不太清楚您的意思,可以再详细些吗?”袁伟决定装傻。

    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在他脑袋里显示信息。“马上会有人来送东西给你,奉海伦娜之命。”

    叮咚!门铃声。

    袁伟本能的向门口望了一眼,心道:“这么神?”再回头,沙发上已空无一人。

    呆立了片刻,袁伟还是决定开门,海伦娜正是他间谍身份的上司,是负责跟她单线联系的联络员,能说出海伦娜的名字,显然清楚他的底细,不管那人在玩什么玄虚,看那意思应该是有所求的,以不变应万变,先观望下再说。至于送东西的,最起码他没有武器,否则,过不了值班保卫那关。

    吱!门被打开。

    袁伟看到的是一个眼神狂热、有一嘴烂牙的胖子。

    胖子举着枪,说了句:“欢迎回家!”说完就扣动了扳机,能量弹贯穿袁伟的额头,结束了他的生命。百多米外的卫所,一票举牌子、扛旗子的男女在示威,保卫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咔嗒!袁伟手上的主宰腕轮如同打开的手铐,缩成了半环,掉在地上。空气中,一只燃烧着黑光的手将腕轮拾起,然后消失不见,小区街道的尽头,几辆警车姗姗来迟……

    “昨天,一帮主战派份子游行示威,一些极端份子趁机潜入温和派代表赫斯-布伦狄斯议员的宅邸,将议员杀害,这次震惊政坛的……”这,大概就会是十几分钟后闻讯赶来的记者们报道的即时新闻了。

    同一座城市,远离市中心的高楼大厦,这里是东区靠近一条人工河的自然公园外缘。一大片广阔的草滩,至此季节,只剩萧瑟。远远的,就能看到河畔不远,有不少用轻型板材搭建的低矮、简陋小屋,还停靠着一些老旧的篷车,这里是比贫民窟更差的地方,流浪汉聚集地。

    细看起来,那些小屋和篷车的布局还是有点讲究的,宗旨是,尽量围成一个个的圈,圈子里,摆放着用旧了的、被遗弃的沙发、座椅,再内就是一个营火堆,营火一般全天都在燃烧,因为已是入冬的第二个月,温度已完全降了下来,而那些旧沙发上,还是有人要睡的。

    不管什么时代,总是有弱势群体的,这些境遇坎坷的流浪汉、残疾人、老人,也许明天会时来运转,但今日,他们得露宿荒郊,或选择在这种地方苦熬一宿。以这个时代科技生产的保暖布料制成的被褥、衣服,即使已被原主人舍弃,隔温效果还是让人满意的,所以,冻死人的事情是罕有的,只不过,艰苦一点是肯定的。

    若干堆营火的某一处,阮洁缩在被子里,望着营火的金黄色火焰怔怔的发呆。自从在大河谷同冒险队的核心队员们分开,境遇就一直很差,起初,他们凭着陈燃给他们分发的财物和身份证明,倒也还算不愁吃喝,不过,细打听才知道,任务中的目的地塔桑尼在联邦境内。

    这个时候,第一个分歧就出现了,有人主张就在这世界落地生根,有的主张完成任务。于是分道扬镳。

    想尽办法到了联邦,再问,才知道,塔桑尼是帝国跟虫族交战的前线,不少大城市已经被废弃,要想去是千难万难,此时,新人冒险者们财物也耗的差不多了,更关键的是身份证明在联邦是不能用的,只能沦落为难民。

    好赌的孙文芳这时候已经身无分文,人病倒,人缘还不好,新人冒险者们纷纷弃她而去,最后,只有阮洁留下来照顾她。

    好不容易孙文芳病好了,两人也彻底穷了,接下来就是颠沛流离的困顿生活。直到今天,阮洁瘦了二十多斤,肤色也变的枯黄,早先丰腴少妇的她现在更象个标准的黄脸婆,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10岁。

    “阿洁!阿洁!我回来了!”向这边走来的是一脸喜气的孙文芳,手里还拎着两个大袋子,一个里边装着烧鸡之类的熟食,另一个是糕点和饮料。

    “文芳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担心你!”阮洁拍拍胸口,一副惊魂乍定的样子。孙文芳再有不是,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惟一亲人,没了她,阮洁最后的一点精神支柱就垮了。

    “看!我买了好吃的!饿坏了吧!”孙文芳将袋子塞给阮洁。

    “那这个……”阮洁手里拿着两烤熟的地瓜,那是她和孙文芳的晚餐,阮洁本意是等孙文芳回来一块吃的。

    孙文芳一把夺过来远远的扔了出去,“谁还吃这个!”

    四下瞅了瞅,孙文芳往阮洁身旁凑了凑,压低声道:“今天,我办成一件大事!我见到袁伟了,他答应帮咱们办身份证明,还说要资助咱们开个小店什么的,我现在怀里就揣着好几万,要不是怕引起别人注意,早带你消费去了!”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孙文芳对阮洁,那还是有点情意的,不是阮洁,她早在几个月前就病死街头了。当然,有些话,该含糊说还是要含糊说的,比如十万就变成了几万……

    “真的!?”阮洁喜极而泣,孙文芳早就念叨着想要去找袁伟了,但阮洁一直反对她这么做,毕竟双方现在差距已太悬殊,况且孙文芳跟袁伟以前关系就很一般,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再加上孙的那张嘴没遮没拦的,阮洁担心她出事。现在听孙文芳这么说,既意外,又高兴。

    “傻样儿!”孙文芳咕哝着替阮洁擦擦眼泪,“跟着我,错不了!镇定点,别让人看出点什么来!这里的人可没几个好东西……来,吃东西,还热着呢!”孙文芳说着两只手在自己的裤子上咣了咣,从袋子里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了阮洁,“XX的个B,这些日子,可把咱姐妹折腾惨了,人都老了十岁,得好好补补,还有,做皮肤护理,美容,买衣服……倒是不用减肥了!”她说着自己也撕下条鸡腿,哇唔、哇唔的大嚼大咽,然后拧开个饮料,吨吨吨!灌下半瓶,到有些古时绿林汉子大块肉、大口酒的风采。这都是几个月来餐风露宿养成的,以前,吃香也还斯文。

    阮洁虽然也好长时间没见荤,但还保持着一些文雅,小口小口的吃,不过稍快了一些而已。

    一个穿着旧到褪了色的、带兜帽大衣的男人默默的走到营火对面,拉了把颇椅子坐了下来,伸出一双骨节粗大的手,烤着火,不言不语,火焰的光芒偶尔能映照出他的一些面容,刀削般的面颊、浓密的胡茬子,大致三旬左右。

    这种情况很平常,流浪汉当然要流浪,营地是标准的公共场所,总有些人来,也有人走。

    阮洁本想招呼下这位陌生的大哥的,反正孙文芳买的东西够多,自己两人也吃不了,在这里出现的人,都有不得以的难处,应该互相照顾一下。

    孙文芳却一把拉住了阮洁,制止了她的举动,并向她使了个严厉的眼色,那意思,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你就敢招惹,不知道人心险恶?

    两女也不再说话,低头默默吃东西,吃完收拾收拾,阮洁还特意捡回了那两个先前被孙文芳扔掉的地瓜,这里虽然是难民营,但人们还是注意起码的卫生的,大都物在其位,摆放整齐,并不是一派废品回收站的景象。

    “你们吃了很多苦吧!”那带兜帽的男人这时突然说话了,没有抬头,依旧烤着火,但这个圈里除了他,只有阮洁和孙文芳,这话是对谁说的,自然不用猜。

    孙文芳脸色一紧,拉起阮洁就要走。那男人右手轻轻一抖,手中就多了把精巧的小枪,嗤!一道细光射穿了孙文芳的头颅,孙文芳的动作一僵,眼神发瓷,然后瘫坐回颇沙发,以极不自然的姿势窝在那里,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对这世界充满了留恋。

    阮洁惊呼了半声,就被那男人用枪指着跌坐在沙发上,眼泪一个劲的流。

    “她不该去攀权附贵。更不该通过威胁的手段达到目的。”那男人依旧在烤火,“吃饱了好上路,你看她,还是不满足!”

    男人抬起头,一双眼在营火的映照下亮晶晶的,“你是无辜的,所以,如果你能让我舒爽一下的话,我也许会考虑放过你。”

    “其实,你只是想找个杀人的理由,奸杀!连尸体都不用处理。否则,你不会选择这种廉价的能量枪做武器。”不知何时,男人旁边已多了个被黑光包裹的人影,这次,人影开了口,声音很平淡,象白开水。

    那男人内心无比震撼,他知道自己遇上了异能高手,对方的能力不但深不可测,对他更是抱有浓重的敌意。

    男人想暴起反击,可当他要动的时候,惊恐的发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成了铸铁,他竟然无法动弹一分一毫,紧接着,巨力从四面八方传来,男人痛的想要惨叫,可以无法张嘴,无法出声。

    “千疮百孔的感觉,你试试?”人影的话音刚落,男人体内的所有血液都凝结成了一根根冰刺,噗!千万细不可闻的声响合成了一声轻响,男人死了,被自己的血液千刀万剐。

    已经死去的男人就在阮洁的面前站起身,很不自然的走到孙文芳切近,扑了上去,那样子,就好像一对亲热的男女。呼!暗蓝色的火焰开始在两个人的身上燃烧,没有任何烟尘,未过多久,便将两具尸体烧的点渣不剩,就连破沙发上,都烧塌了一块,就仿佛用激光剜的一般,边缘焦糊,却没有造成燃烧蔓延。

    阮洁象只可怜的小狗蜷缩在破沙发的一角,惊恐的看着这一切,她已经惊骇到忘记了悲伤,柔弱的象只待宰羔羊。

    “善良……哼哼!”人影轻轻的笑,他坐到那男人刚才坐的那张破椅子上,身体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你这个样子,怎么生存?”

    待看清了人影的真实面孔,阮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突然间,所有的悲恸爆发,她哭着扑进了人影的怀中,可惜没哭几下,就晕了过去。

    不远处,从一间陋室中出来放水的某老者,瞅了一眼营火旁拥抱的人,有些感慨的耸耸肩,“令人怀念的景象……”

    人影仰头看着冬日的天空,一动不动,陌生的璀璨星空,很迷人。“很久没有看星星了……”

    夜还很长,有些人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 暗线 上

    昌明的科技让很多在古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变的理所当然,其中一项就是身体再造。整容、变容、延缓衰老、器官移植……在《星际争霸》的人类世界,这已经成了被大多数公众完全认可的行为。当然,一整套‘大变活人’下来,效果是显著的,价格是不菲的,以至于此类行为渐渐衍变成为了一种炫耀成功的方式。

    就拿Terran联邦来说,众议院、上议院开会,随便飞出一块砖头,90%砸到的是俊男靓女,如此高的概率,‘爱美之风’的风靡程度,可见一斑。

    海伦娜也是这样的美女,不过不是人造的,是虫造的。海伦娜芳龄62,看起仅有26岁,这是拜虫族远超于人类的生物科技所赐,也是她心甘情愿为虫族卖命的原因。

    海伦娜成为联邦首都圣保罗上流社会的社交名媛,还是近几年的事,她的故乡在奥丁城,其家族以受某种可怕诅咒而闻名遐迩。

    丈夫病逝,儿子死在前线,儿媳和孙女因车祸送了命……这,貌似真的有些诡异。而实际上,世人所不知的是,这一连串的死亡事件背后,是糜烂和丑恶的内幕。

    海伦娜是典型的二奶扶正,其过程没什么惊心动魄、或可歌可泣的故事可讲,纯粹是因为大房病逝、而她熬出了头。但成为贵妇之后,这戏码就来了。

    首先是跟并非己出的儿子演了场《雷雨》,就是年轻貌美的小妈,跟年岁相差无几的儿子有染。

    然后,丈夫知道了,儿子被干掉。为什么能如此‘大义灭亲’呢?

    原来,一直不被海伦娜所喜的孙女,是其夫跟儿媳的‘产品’,更让海伦娜感到悲愤的是,新一代‘产品’,一个孙子,已经在儿媳肚中成功酝酿……

    形势明摆着,一旦丈夫死了,偌大的家产,就没海伦娜什么事儿了。这怎么行?对于一个过惯了奢华生活、又异常爱美的女人,没有钱,拿什么享受?拿什么保养自己的美丽?于是,海伦娜展开了一系列绝地大反击。

    最终,故事以海伦娜的胜出划上了句号。她的丈夫自然不是简简单单病死的,挺着肚子的儿媳和孙女也不是因为意外事故而车毁人亡的。外界都以为死去的是婆媳俩,巨额遗产由孙女继承,实质上是海伦娜李代桃僵,包括‘海伦娜’这个名字,都是她厌恶的孙女的。

    在一系列的惨剧发生后,继承了庞大家产、并获得新生的海伦娜离开了奥丁,来到联邦首都圣保罗,并以魅力、手腕、金钱、身体,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男人,被暗自称为‘万能接口’,其牵线搭桥的人脉能力,可见一斑。

    但好景不长,她改造后的身体因为某些原因,出现特殊的崩溃显现,经过一番辗转,海伦娜搭上了虫族的线,开始以国家情报换取自己的第二个春天。

    已经是接近午夜,海伦娜刚从一位将她引为知己的联邦将官那里回来。如果换做是平日,她是不会冒着严寒于这种时间返回家中的,尤其是**之后,身体还极为敏感,即使是身上的衣服,也会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所以,海伦娜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变的一丝不挂,然后,她站到镜前,用带着一丝嘲讽的满足看着镜里完美的妙龄之体。“光有这样的身体,最多也只是一个花瓶、玩物,但再配以数十年生活在尔虞我诈中所积累下的经验和过人的才智,以及大量的财富,谁玩谁,就很值得思量了。”海伦娜有些得意的想着,扭动着蛇腰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一边饮着,一边走到熊熊燃烧的壁炉旁,坐在柔软的沙发中。

    就在1个多小时前,那名多喝了几杯的联邦将官向她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一方势力声称能对付Omega星的虫族主力,并以非常可行的方法跟联邦某个高层探讨了合作事宜,且以进入操作阶段。这次合作如果失败,那个高层仅仅是分担一些调动军队的费用,而一旦成功,将为他积累最炫耀的一件功勋,借此,他成为下一界联邦大总统或执掌上议院将没有任何悬念。

    经过一番套问,海伦娜还是掌握了不少有价值资料的,她敏锐的洞察到,这次得到的消息,可能是她做间谍以来,最有价值的一份,如果操作得法,她很可能得到梦寐以求的顶级基因改造赏赐,那将意味着迈入了跟脑虫一个级别的生物层次,长生不老不敢说,但活个大几百年,将绝无问题。

    她现在得好好想想,将获得的信息系统的整理一下,然后,通过秘密渠道发送给专门负责跟她联络的Char星某只脑虫。正思考间,忽听到轻柔的脚步声响,在海伦娜惊诧的目光中,一个手里拿只酒杯的银发的年轻人绕过沙发,从她身旁不远的几上拿过红酒瓶,给自己倒了一些,然后惬意的坐到她对面,轻轻晃动酒杯,让馥郁的酒香弥散,然后小小的饮了一口,微阖起双眼,似乎在全心全意享受美酒的滋味。

    宅子的保卫措施如何,海伦娜自己还是清楚的,能无声无息的进到屋里,且这般坦然自若,这人绝不普通。海伦娜怀疑他是异能者中的至强者,因为,她的众护卫里就有名在整个联邦,都排的上号的异能者,还有一个是受虫族基因科技改造的特殊战士,这两个人,一个有着异常敏锐的感应能力,另一个的嗅觉、视觉、听觉,越超于于常人,比狗都强悍不少。

    顺手揪过一个靠枕挡在自己身前。“象你这么特别的男人,应该不会是劫匪吧?”海伦娜在想了差不多十秒后,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银发男子睁开眼,用平和的目光看着有意展示自己撩人身姿的海伦娜,“我花了一些时间去了解你,过去,还有现在。”

    海伦娜暗中思忖:“听这人的口吻,似乎自己能让他花时间去了解,应该感到荣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同时,海伦娜有些不相信,以她公认的娇美容颜和傲人身材,竟然对这个看起来二十岁多一些的男人没有一点效用!她做了一个在很多电影中都出现过的风骚动作:叠翘的双腿换一下位置,在抬腿的交叠的瞬间,不但秀了修长白嫩的美腿,还将密境的真容显露了一把。

    海伦娜一边暗暗观察着银发男子的反应,一边道:“这么说,先生一定是查到一些有趣的内容喽?”

    结果让海伦娜颇感气馁,银发男子似乎对美色完全免疫,在她作秀的时候,对方的眼神中连一丝特殊的波动都没有泛起。

    银发男子一口饮尽杯中艳红的酒液,凝视着海伦娜道:“我是来杀你的,理由是你为虫族当间谍。具体的说,你今晚跟弗洛雷斯共度良宵,从他口中套出了关于Omega星的最新联合作战计划,匆匆赶回来,就是想将信息尽快传出。”

    听银发男子轻描淡写的道破她的行踪和目的,饶是海伦娜再镇定自若,也不能不为之动容。以个人经验判断,海伦娜意识到,在这样的杀手面前,恐怕是没有任何回转余地的。现在自己是否能逃出生天,就只能指望她的护卫了。

    海伦娜刚想张口呼救,银发男子仿佛已经预先知道了她的想法,当先轻摇了摇头:“你无法呼救,因为我不允许!”

    海伦娜惊骇的发现,一种异常强烈的意志主宰了她的行为,她真的再无法呼救了。

    只听银发男子淡声道:“按照惯例,虫族在改造你身体的同时,加入了受控基因,严格的等级划分让你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来自统御者的命令。”

    “你竟然也是……”

    银发男子摇头打断海伦娜的后半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了,不谈论这些了。在你的生命结束之前,用自己的双手让自己快乐一下吧!”

    随着银发男子的命令,海伦娜不自觉的开始用手抚慰自己,而且竟真的渐渐有了快感。更神奇的是,她的身体竟然缓缓的漂浮到了空中。仿佛置身最舒适的水床,这让海伦娜更加忘情,就在银发男子面前,她一边娇喘呻吟,一边做着连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动作,心中既有恐惧,又有刺激,既有担忧,又有享受,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般复杂难言。

    从桌上拿起红酒瓶,银发男子将其递给海伦娜,“将这瓶红酒都喝了吧!助助兴。”说完他向浴室走去,只听唰啦啦水流声响,显然是拧开了浴缸的水龙头。

    对于银发男子的命令,海伦娜没有丝毫拒绝的办法,她喝着酒,在空中呻吟着、快乐着、痛苦着,她知道她就要死了,没人能救的了她,几个小时或十几个小时之后,人们很可能在浴缸里找到她的尸体。

    果然,银发男子倚在浴室门口,向她招了招手,海伦娜便轻飘飘的飞了过去。“自慰让你消耗了太多体力,红酒让你头脑不清,最后,在洗澡时淹死在浴缸里……”在银发男子平和的语调中,海伦娜灌下了最后一口红酒,此时,她的肤色已经变成了玫红色,在压抑的长吟声中,她缓缓落入浴缸,直沉缸底。

    一股磅礴的大力向浴缸的水面施压,严密的没有一丝缝隙,水中的海伦娜,感觉如同置身果冻里,即使做一些简单的动作都无比,只在呼吸的时候,咕嘟咕嘟一个颈灌水,不到三分钟,海伦娜溺毙,面容古怪、眼神空洞的尸体在水中半沉半浮,银发男子一直在浴缸旁,直到确认她的生机已完全断绝,这才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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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被俗务所扰,没码几个字,从即日起,开始正常更新。

第八章 再见了,善良

    即使躺在宾馆套房中最舒适的水床上,即使在不久前舒舒服服的洗了牛奶浴,即使身上的丝绸睡衣光滑的无法给肌肤造成任何不适,阮洁还是不能入睡,她辗转反侧,难以释怀。

    阮洁并不想感叹生命的脆弱,自从在KY4基地目睹了那尸山血海的场景,她已经变得麻木,折磨她的是割舍不下的情感,半年多的相处,就算是并不上心的养条狗,蓦然失去,恐怕也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何况是患难与共的一个人?

    孙文芳的猝死,让阮洁感到切肤的痛,就仿佛死去的是家中至亲,心中最后的一点精神寄托,也随之而去,且失去的是如此突兀,以至于原有的生活步调,完全被打乱。阮洁陷入了茫然和混乱之中,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不敢去想,不想去想,房间里的灯全开着,也不能让她有多少安全感,她象只瑟缩的鹌鹑,蜷在床上,揪着被子,忍受着心灵上的孤寂和惶恐,等待着心境的平复或再一次痛到麻木……

    砰砰!敲门声响起,很轻,阮洁却有种每一下都敲在她心上的感觉,这半年来的颠沛流离,让她有些心力交瘁,“是谁?”她怯生生的问。

    “我,陈燃。”

    “哦,请、请进!”阮洁的声音绝对算不上高,如果不是陈燃的听力大异常人,她的话听不听的到估计都成问题。

    对陈燃,阮洁始终是既敬且畏。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力强横,更因为他平淡到冷漠的性情。

    阮洁不傻,她知道,孙文芳的死,固然是她利欲熏心、得罪了袁伟,陈燃,恐怕也绝非救之不及,而是故意见死不救,不管是什么原因,陈燃对‘同乡’的无情和冷酷,让阮洁心中如添了巨石般沉重。

    两个多小时前,当阮洁亲眼目睹杀手杀死孙文芳、又被陈燃所杀,那种压抑的恐惧和死中得活的喜悦让她在乍一见陈燃时,完全释放,忘情的扑进了他的怀中。可是,很快的,阮洁就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怀抱并非想象的那么温暖,尤其在她得知了袁伟的下场以后,更是隐隐的猜测出,陈燃正是在假别人之手,清除新人冒险者。

    ‘清道夫’陈燃刚从海伦娜那回来,在联邦首都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他的日子,向来过的都是争分夺秒。不过这一次,在离开之前,他准备抽点时间跟阮洁谈谈。

    在陈燃看来,阮洁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份难得的善良,善良到几乎丧失了原则。而她那份楚楚动人的盈弱,也很容易让男人兴起保护的**。只凭这两点,就足以让大多数人对她心存好感。这也是陈燃肯出手相助的原因。

    陈燃甚至认为,阮洁还有潜力可以挖掘,从其善良的本性入手,经过一些磨练,或许能坚强起来,成为一个细致的后勤型队员也说不准。

    可惜现在A队已经过了‘育成’阶段,如果搞什么面面俱到的策略,恐怕反到让大家都陷入危机,于是,那些不熟的,人品又不怎么样的冒险者,陈燃已经将之当准炮灰看待,能活下去自然好,如果不能,死就死了。而袁伟那样的叛徒,陈燃也绝对下的去狠手、这是原则问题,站在他敌对立场的,就要有被诛杀的觉悟。

    最后,就是阮洁这类的,如果连她也列入‘棋子’名单而大加算计,陈燃自己恐怕都会看不起自己。‘人可以无耻,但不能无耻到没有一点风格和原则。’这句话似乎更多的用于搞笑,是谁说的已无从考证,陈燃现在却对之深以为然。

    看了看抱着被子、缩坐在床上的阮洁,陈燃缓缓的拉过一把椅子,面对着她坐下。“我知道你有些害怕,你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袁伟、孙文芳的死,即使不是我亲手所为,也有莫大的关系,最起码也有放纵的嫌疑。”

    “不,我不怕,我只是……”阮洁终究还是敌不过陈燃似乎已洞察了一切的眸光,“对、对不起!”她低下了头。

    陈燃笑,“我明白,如果你不能对此耿耿于怀,也就是不是你了。”

    阮洁抬起头,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点什么,她感谢陈燃的理解,更感激陈燃能在危急一刻救她,可是她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表达此刻内心复杂的心情。阮洁不是不韵世事的无知少女,她清楚,救命之恩,又岂是一个简单的谢字所能打发?正因为这样,阮洁才心情复杂,她甚至有些自责,自己这样怕着陈燃,无意中疏远着陈燃,简直是有些忘恩负义了。

    从阮洁那局促不安的表情中,陈燃已经大致体会出了她此刻心中感受,他神色平静的道:“不用把事情想的太过复杂。现在,已没多少人能强迫我做什么事,反过来,我所做的、也必定是心甘情愿,救你,只是觉得你就那样死了实在不值,就是这么简单,所以,如果真要报答的话,请认真听我说一些事,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我不晓得你之前有没有认真想过,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了解。因为我的所作所为,以及你的未来,跟此事都有着紧密的关联。”

    陈燃温言软语,没有一丝盛气凌人的傲慢或不可一世的轻蔑,可这并不能让阮洁感到亲切,那些先入为主的主观印象对她影响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陈燃已经在阮洁心中形成了一个‘非人’的形象,陈燃的行为,只能让她感到‘遥远’。

    “请说,我在听……”阮洁躲闪着陈燃的眸光,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陈燃也不在意,道:“来到这奇异的冒险世界,你和我都算是插队,而不是先创和开拓。经过前人和今人的归纳总结和传承,有些理论被反复证明,其真实性已极为接近定论。冒险理论之一,冒险队员中最强者的能力为剧情难易度的衡量依据。”

    阮洁点点头,“嗯,确实有些印象,好像是当初来这个世界后不久,在某次讨论中提到过。”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陈燃继续道:“半年前,同你们分开后,急于救出周漪的我们遇到了更大的挫折。主要是我,两次险死还生,但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有后福,我的能力再一次达到倍速成长,这在当时的确解了燃眉之急,但从长远看,却未必是团队之福。”

    “是因为你的能力越强,冒险团队遭遇的剧情就越危险,这样一来,不仅是新人,就连其他核心队员也将处于危险的境地?”阮洁很快弄清了陈燃要交代事情的重点所在。

    陈燃赞许的道:“正是这样,看来你不仅有颗善良的心,还很聪明。如此聪明还能不离不弃的陪着孙文芳那种人,这更值得敬佩。”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孙姐也不并是完全的一无是处……”提到孙文芳,就令阮洁黯然神伤。

    陈燃没有反驳,而是继续道:“要我独自照顾一大家子,分身乏力,危机其实在这一次冒险时已经凸显,那就是周漪的被俘,如果下次是被杀呢?孙文芳那样的品性,你都为她的死而感到难过,换成真正的至亲,将又感想如何?”

    “她再不好,也有活下去的权利,对你来说,那只是举手之劳……”阮洁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随后又鼓足勇气道:“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权利要求你做什么!也没资格指责。我知道你有自己考虑事情的观点,但也请你理解我,当你们全都不在,当我的身边只剩孙姐,她就是我的精神寄托……”

    沉默十多秒,陈燃实事求是的回道:“我能理解,当时也确实是举手之劳。对此,我只能表示遗憾,但即使再让我选一次,我也不会救她。”

    陈燃又道:“再强大,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决定别人生死的权利,但我已对除少数人之外的所有人的生命都不在乎。说是自私,又或者说这是种残忍的行为,都讲的通,但我同样不在乎。这可能就是你害怕我的真正原因,我已经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类,而应该用在外貌上、思维方式上,带有人类特征的怪物来形容。”

    陈燃这番非常诚恳的自贬,让阮洁无言以对,只能瞠目结舌。

    “这样的回答有些无赖!呵呵”陈燃轻轻的笑,“个人感觉,人类就象是树叶,没有两片是完全相同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各自的‘颜面’,和蔼的、嚣张的、阴沉的、傲慢的……也许这些都不是真实的自我,而只是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模样,可它们的存在是真实的。并且,这些‘颜面’可以衍变成无数种极端,就如同一匹匹待染的布料,会因为需要或客观原因最终定色。现在的我,就是一匹已经定色的布,很极端,得益于自己的选择,还因为‘冒险世界’这种染料颜色,真的是很稀有,就连我回想起自己的曾经,都会为自己的变化而感到不可思议。”

    不得不说,沟通的力量是强悍的,最起码,在听了陈燃这样的自我描述后,阮洁觉得,陈燃这个人,还是坦诚的,不过,在她的印象中,好和坦诚总是出双入对,象陈燃这种坏人,还能做到坦坦荡荡的,还从未见过。

    “你救了我的命,我觉得不该欺瞒你什么。对不起,一时之间,我还很难改变对你的某些看法……”

    陈燃摇头,“我的目的不是求得你的理解,也不会向你提什么要求。我是想告诉你,跟着我们,未来的命运将充满灾厄和危机。从团队的角度和我个人的角度讲,当然是希望你这样的人能够顺利通关的。如果你能留下来,要远远好过去重新认识那些不知道会是些什么货色的新人。但从个人角度来看,我不想看着你这样的人在我面前死去。”

    “你是想说,虽然理论上讲,我能顺利通关,对团队和你都有好处,但还是尊重我的个人意愿?”

    “是这样。我准备无条件的帮你一次,”陈燃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这里有足够你用一生的金钱,信袋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上边详细的说明了下一步你该如何去做。另一封是给你的监护人的。她是联邦一位风评口碑不错的女议员,她将全心全意的安排你今后的生活,证件、技能,都可以帮你解决,直到你完全融入这个世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做人,不能不识好歹,陈燃这样的做法如果还算不上仁至义尽的话,那,真不知道什么才称的上好了。“我……”阮洁的眼里有了水汽。

    “拿着吧!”陈燃起身,走到床边,将信封和银行卡递到阮洁的手中,“银行卡的密码信中有记,记住,先按信中我写的方法去找那个女议员,你现在没有身份,直接取款,尤其是巨款,会被调查。”

    站直身,陈燃淡淡的道:“我要走了,后会无期,阮洁,忘掉过去,开始新的生活吧!”他说着,右手在身前的缓慢的划动,如同某种舞姿动作般优雅神秘,圣洁的光芒在他并起的食中二指间闪耀着,光芒并不刺眼,却可以让屋内所有的光源都黯然失色。

    “我以这宇宙至深奥的法则——‘命运’的名义,将祝福的光芒赐予面前之人,往昔、现在、未来,永伴!”

    当陈燃用Protoss古语言念出这段祭文,整个房间都在瞬间充斥着圣洁的气息,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都在这气息中变得和谐、隽永。

    庄严、浩荡、神圣!那种氛围,即使在世间最权威的教堂主殿,也难以感受到,似乎只有基督教传说中圣天使降临时的圣景,才能媲美。

    遥遥在虚空中一点,光芒从陈燃的指尖飞出,缓缓没入阮洁的额头,阮洁只觉得心中的阴郁和迷惘,如夏日光芒下的冰雪,消融无踪,眼中所有的事物都变得鲜活且充满了生机……

    “再见了,曾停驻在心间的那份善良……”陈燃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呢喃着,整个人渐渐消失在水流般质感的光芒中。而最让阮洁难忘的,是那双充满海洋般深情的眸光……

第九章 要的就是抢劫

    行星麦哲伦,冰色星球,白色的雪,蓝色的冻土,连山脉都酷似一把把晶莹的冰剑,高万仞、入云霄。这里的天地用残酷、无声的拒绝着任何生命的进入,这里的风景给人一种独特的美,专门为诉说纯粹的荒寂和洁净的和谐和统一而存在的美。

    自从Omega星沦丧,Terran联邦不得不在这里选址建立数个大型军事基地,以作为跟虫族对峙的一系列军队最前沿核心设施。

    0083,麦哲伦冰海沙原基地的军方编号,驻扎着拥有联邦军最多个‘最’的兵团——蒲公英空降联队。

    最好的装备,最优先的后勤供给,最优秀的战士,最雄武的军容,最庞大的参谋团,连基地所处的位置都是最安全的,一架被修复的神族空间门就在基地的地下工事中,可以保证该联队的高级军官在五分钟之内到达联邦后方军事星波尔图。

    蒲公英空降联队还有着被称为‘国戚团’的全联邦最娇贵的指挥官团队,最一无是处的存在价值,最让其他部队官兵鄙视的物资消耗、战力比,最多的犯忌问题,最拿手的抢功本领,等等负面的‘最’。同帝国不同,联邦的太子党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镀金,而是为了‘玩’,为了满足个人的**,就如同古时的皇室狩猎祭一般。另一方面,首都的那些门阀们也乐于看到、这些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去祸害边境而不是首都星。

    这已是同阮洁分开后第四日,搭乘联邦的一款有‘军官专用舰’之称的XI型豪华运兵舰,同某前线慰问团的众人一起,陈燃堂而皇之的来到了0083。

    “咻!”航控塔上的某上尉看着从运兵舰中走下的一行身材火辣的女人,吹了声口哨,对身旁的同伴道:“联邦军中有这样一支女兵部队吗?”

    上尉的同伴是名军事长,老兵,向外瞭了一眼,颇有些宠辱不惊的道:“‘有些女人是以金钱为惟一目的的,有些军官并不是为战斗才来前线的。’来0083没有听过这句话?有些人无论穿什么马甲,还不是一眼就能辨出什么货色?”

    “嗯!听过,不过今天才真正深有所感。那么这些人呢?每次都会有这样的一支军官团作为陪衬,来呈现视觉上的极端吗?”上尉指着下边又问。

    军事长再度欠身观望,不过,这一次,他无法再保持从容的神态,吞了吞口水,“这是那出戏?美女与野兽?”

    此刻,疑惑的不光是航控塔上的操作员,还有泊岸上负责接站的仪仗队官兵和几个基地军官。

    原来,继那些把军装穿出一副肉光致致味道的所谓‘艺术慰问团’风骚美女之后,从运兵舰上下来的是三十多人的军官队,清一色的年轻人,个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神情冷峻,目光锋利,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刀,光是看一眼,都能让人生出锐利刚强的感觉。

    深蓝色的军服穿在他们身上,就如战刀配上了做工精湛的鲨鱼皮鞘,那种独有的肃杀之气近乎到了有形的地步,三列纵队而行,竟有种刀阵枪林在移动的气势,生生将泊岸上百多列队的仪仗队官兵给比了下去。

    气势如虹也就罢了,让0083基地负责接待的几名军官颇为费解的是,这支军官队伍有两点细节极为怪异。第一,穿着明显是校级以上军官服,竟无一有军衔。第二,人人配刀,不是军礼服的装饰用刀,而是货真价实的战刀。

    “这是哪门子的装扮?这是搞什么名堂?怎么事先连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帕尔玛将军一行呢?”负责接待的克雷斯皮上校看着向他迎面走来的军官队一行,除了一肚子疑惑之外,还感到极不自在。这些人,充满了冷酷刻板的挑衅的味道,这样的军官队出现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什么地方的0083,克雷斯皮本能的警觉到了敌意。

    “这招呼该怎么打?一帮无衔的年轻军官……”克雷斯皮眺望运兵舰的出口方向,他希望能看到帕尔玛,他希望这些年轻的军官只是某些人搞出的恶作剧,而没有真正的主事者在内。可他的希望注定将成为失望,帕尔玛和一帮随行之人,已经全部被放倒,他们昏迷个三、五、七天都是很有可能的,想自己走下舰船暂时是没有可能了。

    布雷斯皮看到,军官队最前边行的那人,是惟一未带军帽、且步调与其他人不同的一个,他并不在队列中,而是独自行在最前边,动作也不象后边的那些军官铿锵有力,但他给克雷斯皮造成的压力却最大,尤其当那清亮的眸光锁住克雷斯皮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种将要窒息的感觉。如果现在有人跟他说,眼神是可以杀死人的,他绝不会怀疑。

    “姓名、军号、职务?”让克雷斯皮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的银发军官,开场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浓浓的不和谐只从这六个字就开始迅速弥散开来,就连走在最前的那些慰问团的女人和几个男人发现了异常,他们纷纷转身驻足观看,且不少人看的都是眼前一亮,同时也感到迷惑,“同乘一艘舰,先前为什么对这些酷哥没有一点印象?那些口花花、心花花的老爷爷和软脚虾呢?”

    “拉-克雷斯皮,UEDM0083F073,后勤军需官主职,领上校衔。”

    更让仪仗队官兵们惊诧的情况发生了,克雷斯皮不但规规矩矩的做出了回答,还向一个没有军阶的年轻人敬了礼!

    “这还是那个有着‘土财主’绰号的克雷斯皮吗?”离他最近的两个副官互视一眼,心下嘀咕,他俩看的真切,他们的长官竟然汗流浃背、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就是大总统来了,也用不着这样吧?”

    两个副官哪里知道,此时的克雷斯皮极为无奈,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般行为失控,就觉得眼前的银发军官给他种不可抗拒的威压,对方的每一道命令,都让他不由自主的去服从。

    银发军官以特有的语言节奏说道:“我是联邦特别军事行动部门的少将,代号C,奉命全面接管0083。”说着他抬手向身后的军官队招了招,一个提着机械公文箱的军官跨步上前,沉默着向银发军官和克雷斯皮敬了有力的军礼,然后当中操作展开。

    克雷斯皮一看,居然是联邦军最高级别的秘密军令,这类军令是以电子显示的形式存有一段授权信息,二十七道防伪认证查询系统让该调令的保险程度、高到让任何仿制行为在它面前一筹莫展,联邦自成立以来,凡是这样的军令出现之后,无一不是跟堪载史册的大事件紧密相连,很有些临危授命的紧急味道。

    “请核查!”提公文箱的军官神色肃穆的如同长了一张化石脸。

    克雷斯皮有些恍惚的上前确认了秘密军令,确实是真的,每位校级以上联邦军官都学过相关验证法,因为它的应用领域不光是秘密军令,还包括其他军事机密方面,秘密军令不过是比较有代表性而已。

    “你的所有军职、军衔被免,即刻生效。你将随其他0083高阶指挥官,回军部述职,你必须立刻登舰,否则以违抗军令处理。”确认之后,C少将第一时间宣布解除他的职务,与此同时,从官队中走出一名无衔的军官,来到克雷斯皮面前,也不容他辩驳或反抗,就地开始卸去他的领章、肩章,然后为自己佩戴上……

    全场哗然,当众强行剥夺军衔,这种让当事人颜面荡然无存的事竟然在这里、在有‘国戚狩猎团’之称的0083发生,这是个什么概念?难道联邦高层已经来了次恐怖的大清洗?否则,是什么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动他们的‘关系户’、‘亲属团’成员?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个年轻的银发少将到底有什么凭持?

    克雷斯皮也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不讲情面,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他仍在栗抖,比之前更厉害了,不过不是怕的,是气的!

    象头受伤的野猪,克雷斯皮瞪着充血的小眼睛,冲银发军官一个劲点头,并用尖锐到走音的声调嚎叫道:“你狠!我们走着瞧!”说罢军帽一摔,军服也脱去,大步向运兵舰而去,留下两个亲信副官跟也不是,留也不是,傻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两位,我现在正式接管0083的后勤工作,是你们的长官。我要即刻全面接手相关工作,你们可以选择行动起来或被免去职务!”剥去克雷斯皮军衔、安在自己身上的年轻军官话音不是一般的冷,他的一只手就扶在战刀刀柄上,似乎在诉说着这样一句潜台词:第三条路,就是跟我的战刀说话!

    两个副官,一个选择了敬礼留下,另一个用仇视的目光盯着新的后勤长官,自己摘下了肩章、领章,追随克雷斯皮而去。新上任的后勤长官,始终用冰冷的目光和严肃的表情注视着一切发生,仿佛是根本不知道情绪为何物的机械人。

    事实上,包括他在内的这些随陈燃而来、公然夺权的年轻军官,的的确确是军人,都是陈燃从联邦几所著名的军校掠来,然后经过基因改造的生化战士。不同于周漪和璐娜商议的、同某位联邦高官合作,来完成针对Omega星虫族的战略打击,陈燃的计划更具备可控性,也更激烈,只要有一分可能,他也不会将成功寄望于别人之手,自己掌控的力量才是最实实在在的!

    “仪仗队指挥官出列!”化名C少将的陈燃一声轻喝,偌大的舰湾,每个人都能听的真真切切,喧哗声为之一窒。

    “将军阁下!”仪仗队的一名低级军官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队列向陈燃敬礼。

    “我命令,你部将负责维持这里和运输舰内的治安工作,直到0083的述职官员全部登舰完毕、舰船离开为止。期间,出现任何差池都由你部承担!”

    低级军官暗自叫苦,太子党们被就地夺权,哪个不得跳着脚的骂?维持治安!这种得罪人的差事摊在谁身上,都够喝一壶的!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从此之后,一生际遇潦倒,不是被派守经年见不到人烟的边关,就是每每在战斗中背负炮灰任务……

    可惜,看眼前这位年轻将军的意思,他只要崩出半个‘不’字,那最轻也是象克雷斯皮那样被掳官走人。“是!”低级军官选择了执行命令。

    这里也是前线基地,军队警戒等级还是较高的,即使是仪仗队,也都是荷枪实弹。一声令下,现场氛围转眼之间从欢迎成了戒备,那些打着慰问团幌子的漂亮妞们全部被遣送回运兵舰,舰湾易帜。

    十分钟后。

    嘟!嘟!拉成长音的警报响彻0083,这是特殊紧急集合的警报,除个别岗位执勤的军人,所有听到警报的官兵,都要到地下中心广场集合。这样的集合令自0083基地创立以来,一共也就响过两次,上次是因为虫族军队压境,这次为何,大多数人虽不知情,但从心态上,还是对其有足够的重视。

    另一方面,早有见证了舰湾夺权一幕的军人通知了基地的其他高级指挥官,C少将的意图已再明显不过,就地革职、就地取代,全面接管0083。于是,象克雷斯皮那样,有账慢慢算、背后发力的军官有,而‘天是老大,我是老二’的硬碴在0083也大有人在。基地最高指挥官库尔-阿斯蒂少将就是这样的人。

    “敢撤老子的职,我倒要看看,他妈的长了几个脑袋!”咆哮的正是阿斯蒂少将,该同志的姐夫就是现任联邦大总统,他的家族更是掌控着联邦最大的汽车工业,说句不含糊的话,全联邦跑的汽车,每十辆,就有一辆是该家族旗下汽车生产公司产的,他自然有嚣张的资格,就连那身装甲服,都是黄金色的,这种颜色的装甲服在全联邦也仅仅只有两套,另一套是联邦传奇英雄奥赫里德所有。联邦军队里秘密流传的‘英雄与小丑’的故事的人物原型就是这两位。

    “我也听到风声了!”附和阿斯蒂的是个年轻人,刚从门口进来,“这年头,不开眼的人还真是多,上次那个妞,死活不让操,这回,又来这么个死鳖!妈的,我们去弄死他!”这位眼白发黄且带血丝,眼圈发黑的年轻人,只看那气色就知道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物,肝火不是一般的旺。他叫安卡-万德拉,背景也相当深厚,作为0083双头蛇的另一个,跟阿斯蒂那是典型的狼狈为奸。

    其他几个先来的指挥官虽然也个个身世显赫,在这两人面前,也不过是‘喝汤’的料,一帮从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二世祖,互相这么一撺掇,横劲儿就上来了,再把那贴身的卫兵一纠集,近百号人浩浩荡荡就奔地下中心广场来了。不是集合了吗?他们倒要看看,新来的‘鸟人’能把他们怎么着!

    如果是旁人,或许真的不敢动他们,可不幸的是,来人是陈燃。别说只是些仗着家族势力作威作福的国戚,就是大总统,他杀起来也绝不会手软。那个让他夺权变的名正言顺的最高级别的秘密军令,就是用一半谋略加一半鲜血换取的。如果阿斯蒂知道,陈燃为了这军令,杀了联邦七名顶级异能人士,最后控制了著名的催眠大师加布拉,然后再用加布拉间接控制了联邦十七个与军令相关环节的数百号人,另外,光是知名议员就暗杀取代了二十二名,恐怕他是不会选择跟陈燃正面对抗的!

    “是谁要撤我的职?站出来!”当着近万集结的官兵,阿斯蒂叫嚣着一路走来,喀喇,他还拉动了手中机枪的枪栓,一副敢站出来、他就敢杀的凶狠模样。其实,他早看到了陈燃和其带领的军官队,陈燃他们就站在基地官兵的对面,承受着万众瞩目,一个个站从容不迫、挺拔如松,再显眼不过。

    陈燃冷冷的看了气势汹汹而来的阿斯蒂及其同党一眼,再度轻轻招手。

    还是先前的那名提机械公文箱的军官,阔步走上前,手脚麻利的操作起来,将秘密军令展开,“请核查!”

    “少要拿这种玩意在我眼前晃,48小时之内,老子也能弄来这东西!你们大可以去等!要么,就跟它来讲理!”阿斯蒂拍拍手中的枪嘿嘿的笑,他的追随者们也纷纷口出不逊,跟着起哄。

    隔着十多米,陈燃沉声道:“你要抗命?”

    “抗什么命?那东西老子不认!”阿斯蒂也不傻,当众抗命,这样的口实他可不落,他用挑衅的目光盯着陈燃,那意思:老子们拿着的是枪,这地盘也还是我说了算,你们能怎么样?拿刀杀了我?

    阿斯蒂身旁的万德拉也帮衬的说:“拿着那么个东西就要接管0083,你们的脸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

    阿斯蒂是否有预测方面的异能潜质,这无人知晓,但他的想法确实实现了,陈燃用一秒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然后一刀斜着将阿斯蒂切成了两截,反手一刀,万德拉也被切去了半边上身和多半个脑袋。全场近万人,竟没一人看清刀是怎么拔出、怎么砍下和撩起的,甚至连看清陈燃身法的也寥寥无几,只见灿亮的V字光芒闪过,0083的双头蛇就直接身首异处。

    嗵!尸体栽倒,血这才哗的一下涌了出来,阿斯蒂和万德拉没能留下任何遗言,这类在陈燃眼里比路人甲还炮灰的人物,他向来是绝不留情,更没有与之磨叽的耐心,要的就是先下手为强,比的就是心黑手狠!

    阿斯蒂和万德拉身死两秒后,他俩的贴身护卫才从极度震惊中恢复、有所反应,可惜,这种时候的任何反应都会造成一种后果,那就是死!

    冲上来的可不止是陈燃一人,那些随陈燃而来的军官队的成员,一下子扑上来十几个,同样是战刀,虽然运用比陈燃逊色不少,可是力量和速度绝不含糊,刀起头落,瞬息之间,几个护卫便被斩杀,而他们所穿的装甲服仿佛只是一套硬纸壳,切痕处无一不是平整光滑。

    “还有谁要违抗军令?”陈燃刀锋般的目光从阿斯蒂一党的众官兵脸上一一扫过。

    无一人敢动,别看一个个穿甲拿枪、人数可观,他们的勇气已随着阿斯蒂一齐死亡,看着那一把把灿亮的战刀,这些人已经噤若寒蝉。

    也许是摄于陈燃的雷霆手段,也许是阿斯蒂一党平日实在不怎么得人心,陈燃和属下演了这么一出‘军前杀将’,广场上列队的官兵竟无一站出来为他们的指挥官喊一声的。是真的都恪守‘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一条才会这样吗?陈燃认为不尽然,这里边,有不少人是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心态的,还有是持观望态度的,而最令陈燃失望的是,这是支缺少血性的队伍,他们的沉默、沉寂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燃双手拄刀,面向近万官兵,目光炯炯的道:“我来时,听说你们是全联邦最优秀的军官和士兵。”他不用话筒,声调也不高,全场所有人都能听的真真切切。

    陈燃没有使用魔法,那是‘势’的力量,强大的‘势’在经过他一段时间的研究掌握后,已经可以让他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对周围产生影响,一个眼神就令普通人心襟动摇,只要他愿意。

    “我还听说,你们当中有不少人暗中抱怨,感叹自己明珠暗投,不能报效家国,没有升迁机会,只能在0083当廉价保镳。”

    陈燃的声音突然拔高,铿锵有力的道:“现在,我来了!我给0083带来了新的指挥官,我还带来了战争的风暴,未来,我们将一起,去迎接风暴的洗礼。作为这支部队今后的最高指挥官,我的要求只有一点,奋勇作战,绝不退缩,我要你们拿出一个男人的血性,拿出一个战士的勇气,否则……”他扬起了手中的刀,“耻辱的死去!”

    陈燃喝声如雷,大声问道:“回答我,你们能不能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

    “能!”不少官兵被陈燃气势所染,高声回应,不过,显得有些零乱。

    “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大声点!”陈燃怒道。

    “能!”下边的官兵们齐声喊喝。

    “我没有听到!”

    “能!”所有人都在用最大的嗓音嚎叫,回音响彻整个地下广场。

    陈燃点点头,“好,大话我听够了!从这一刻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保证和誓言,我只要看到和听到你们能出色的完成每一个命令。我的话讲完了!”

    随着陈燃简短讲话的结束,一名无衔军官就走上前,向陈燃敬礼,然后向列队集结的官兵敬礼,“下面,我念到名字的军官,请自行出列,你们将被解除职务,回军部述职,违抗者,以战时军法处置!第一战斗团指挥官弗拉察,副指挥官布尔加斯……”

    这名军官每念到一个名字,下面的基层官兵都会暗自振奋不已,因为这些人无一不是把持着重要职务的‘国戚’,他们就是0083众多负面评价的真正根源,虽然这些人中也不是全部一无是处,但有他们在,0083受到特别‘关照’,部队作战时束手束脚几乎就是定局。

    当所有的‘国戚’同残余的阿斯蒂集结在一处,陈燃当着所有人的面,森然道:“请诸位给我一个充足的、杀你们的理由!想反抗的,可以开始了!”

    所有人都感到后脖子上凉气直窜,这位银发将军,还真不是一般的嗜杀!竟公然叫板。

    “怎么?没有勇士?”等了数秒,陈燃望着一张张脸色铁青、恨意十足的‘国戚’及其忠狗,轻蔑的喝道:“那就扔掉武器,从这里滚出去!”

    “呀!”终于还是有人无法忍受陈燃的嚣张,举枪就要射,有人带头,就有追随的,一时间,蠢蠢而动的人达十多个。呛!呛!呛!枪断、身断、血喷!又是一番绞杀,比上次更血腥激烈,残肢落了一地,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

    哇!国戚中,已有那受不了这刺激一幕的,开始大声呕吐、涕泪横流。

    陈燃抬起手中仍在滴血的战刀,遥指着士气已经降到负数的一干人等,“给你们十分钟时间登舰,否则以违抗军令处置,滚!”

    如逢大赦,一票人连滚带爬的向出口而去,现在他们是真的清醒了,这个非人的银发家伙,恨不得有个充足的理由将他们杀的干干净净,再不走,恐怕就真的是生机全无了!

    到此,0083基本已被陈燃掌控,各指挥官空缺,全部都由陈燃带来的改造战士们补上,他们也许算不上优秀的指挥官,也缺乏足够的临阵经验,但有这个比周漪和Kerrigan更有资格当主宰的陈燃坐镇,未来的战争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能出十分力,陈燃绝不会只用九分,0083只是一个开始,他要统合的是整个对Omega星虫族防御阵线的联邦军队,他要给NT军创造足够的时间,并且营造一种联邦正式向虫族动武的假象,为逼迫Kerrigan跳出来跟周漪对决出一份力……

第十章 生存之战 1

    “诸位,我原本打算杀掉你们。”陈燃的开场白,让与会的每位指挥官都印象深刻。

    这已是陈燃抵达0083的第五日。现在,他已经不仅仅是该基地指挥官,而是名副其实的联邦麦哲伦星域战区指挥官。0083,不过是夺权行动的一个切入点,在随后的数日内,陈燃又巧设名目,依靠催眠大师加布拉的异能,相继拿下了十一个类似0083的前线基地的控制权。而他现在面对的近百位中高级指挥官,大都是各基地的原掌权者。

    陈燃仍穿着那身笔挺军装,没有佩戴任何军衔徽章,他的目光凛然,也坦然,不介意和下面大多数仇恨、愤怒的目光碰撞。“诸位,我必须承认,这是场阴谋!”陈燃毫不避讳的说道:“我用不正当的手段,获得了现在的权利,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甚至不是联邦的公民。”

    “骗子!魔鬼!人类的叛徒!……”当猜测变成了现实,人们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可谓群情激愤、唏嘘的、咒骂的,不一而足。

    陈燃只是半阖着眼,站在那里露出一丝笑意,默然以对。那笑,仿佛是一种嘲讽:骂街!这就是你们的本事?

    时间缓缓溜走,军官们渐渐平静了下来,跟一块活着的‘木头’叫喊,实在很难让他们兴趣高涨。另外,会场外围那一圈荷枪实弹的战士,用手中的武器和冰冷的态度在无声的诉说着一个他们必须面对的现实:自己是俘虏!

    陈燃的神色间没有得意或狂妄,他用平淡的叙述口吻道:“我想,在座的诸位里有很多人,在看到自己的替身堂而皇之的出现后,已经想到了一些沉痛的东西。没错,有高层出卖了你们,否则,就是获取你们的基因一项工作也得花费很多时间,而时间,对我从来就没有够用过。”

    “既然你时间不够用,那就有屁快放!”有个军装上衣松开两三扣的黑汉突然站起身,大声吼。

    哄!众军官嘲笑声在简约、素净的会议间响起。

    陈燃也跟着笑,风轻云淡那种,当众人的笑最终回归沉寂,陈燃向那200多磅的汉子轻轻招了招手,在所有人瞠目结舌中,黑汉就那样凌空缓缓飞至陈燃面前,任是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无形的束缚。

    看了因为奋力挣扎而将一张脸窘成了紫红色的黑汉一眼,陈燃的目光又扫视了在座的众军官一遍。“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我来说,你们的价值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大。因此……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咯!黑汉的头被拧到了一个正常人不可能达成的角度,他的脖子已断,瞬间死亡。

    下面有那激愤的军官红了眼,就想冲上来拼命,但他们发现,一股磅礴的无形之力束缚了他们的一切行动,别说站起身冲上去,连眨下眼皮都困难无比。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终于知道,眼前这个C少将是怎样的强悍角色。

    “看不清形势,不懂得保护自己,我不觉得这样的将官是合格的。”陈燃毫无烟火气息的挥挥手,死去的黑汉身体凌空直飞到会议室门口,嗵的一声摔落于地,自有卫兵将其拖了出去。

    “诸位,你们今天在这里,不是因为我要讨好你们,更不是我想挑拨你们与联邦高层的关系,而是因为你们是为数不多的优秀军官,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也具备一些优良品质,当然,这个评论是从广义的角度做出的。”

    陈燃无比自信的继续道:“我要去杀虫子,大动作。最终,我会胜利,我不要任何功勋,那些最终将成为你们升迁的资本。我要给人类留下些火种,在心灵异能普及之前,人类还要度过一段相当黑暗的岁月。虫神基因物种、虫人基因物种、人神基因物种、还有新生的虫族……情况严峻的已超出你们的想象。而那时,我已离开这个宇宙,我源自人类,希望人类这个种族能一路走好……消灭现在由Kerriga领导的虫族,我所能做到的,只有这些。”

    下面不少军官的眼神清晰的表露出一些内容:你他妈是自大狂吧?还是重度幻想狂?这牛也吹的太没水准了,你就直接说你其实是上帝降世,不久就会重回天堂净土不是更炫?……

    陈燃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缠,再好的澄清,也不如事实有说服力,“我以为死去的曼格利西上校已经为大家上了一课,而实际情况显然并非如此。言语上的狂妄,这是胜利者的权利。暂时的忍受,是失败者的义务。闭上你们的嘴巴,给自己的无知留一些颜面,然后是拭目以待,见证未来。”

    陈燃眸中散发着冰屑般的光芒,“我没有杀你们,反而为你们以后的政治生涯清障铺路,是因为你们是恪尽职守的优秀军人,因为你们昔日的表现值得称赞,因为你们的品行中的闪光点,勇气、坚强、忍耐……不过,你们要清楚,这些绝不会成为我容忍你们恶劣态度的砝码。幼稚和狭隘还有不冷静,这样的人我并不介意提前请他出局。”

    狼团、铁壁之师、闪电旅……陈燃深信,指挥官的优秀品质,是个人的,同时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和带动整个团体,这也是每个团体的‘性格’、特色的由来,它是一种传统,良好的传统需要有人维护和传承下去,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有资格维护和传承那些‘团队精华’的人,只要他们在,就能再带出无数支狼团、闪电旅……这就是‘火种’!

    军官们已经被带了下去,陈燃仍独自站在讲台上,他的眼神显得有些遥远,他用在这个世界早已失传的汉语言呢喃道:“战火洗练,希望可以净化两代人的心灵,破而不死,破而后立,这是否是文明延续的可行出路!”……

    当时间推进的到第七日,联邦军部终于有了反应。究竟是那些‘国戚’们返回首都后发挥了各自应有的能量,还是军部通过自己的途径、察觉到了这位C将军行事的不寻常,这不得而知,反正是命令一条条的从军部落实到前线,首先就是对于这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C少将给予斥责和停权处理,要求其回军部述职。

    “让我述职!”陈燃看到这份电令很开心,原因无他,这说明军部还没有搞清状况,如果那些将军们知晓以麦哲伦星为基点的联邦军前沿部队此时已经被陈燃收编的七七八八,他们是断然不会草率的下达这类命令的。

    陈燃现在的实权之大,算不上封疆大吏、也够的上‘手握重兵’这四个字了。理论上,这类守边大将,当局基本上不可能没有掣肘的手段,毕竟统帅的是一票打仗打野了的虎狼之师,尾大难调或者不臣之心当局不会不防,反过来讲,象回军部述职这类敏感的电令是不会轻易下达的,以免导致军心不稳、军队哗变。

    果然,又拖了两日,来自军部的另一封电令,措词和内容有了明显的转变,说什么部队换防休整,有某某将军前来协助管理云云,陈燃看了一个劲摇头,军部都是些什么货色,这种电令没有任何意义,根本就不该发出。如果真想迅速夺回军权,换陈燃会选择以彼道还彼身,以战区司令的身份前来当众释兵权,对方怎么巧取豪夺来的,还怎么撸下去。可惜,联邦军该战区的司令根本没有这个胆色,只是先后遣来两拨人作为代表,结果被全部扣下,好吃好喝供着,正事免谈。

    联邦军部的高官们贪生怕死、做事犹豫不决,这在无形中给了陈燃进一步控制军队的机会。杀伐果断的陈燃向全军下达战斗动员令,并以铁腕措施,扼杀不和谐的声音,个别基地甚至实施了整肃和清洗,理由和宗旨只有一个:军队要跟虫族开战,所有不能积极响应的行为都被视为反联邦、反人类……

    做法确实是法西斯了一些,不过当陈燃坚定不移的摇动‘个人利益高于一切’的大旗后,也算是无人性到油盐不浸了,是不是法西斯,他也懒得理会。

    动员令下达后,麦哲伦星各驻军部队更换战略模式,由防御形态改成进攻形态。这种军队作战形态的改变牵连极广,从武器配备的更换到军力的重新配置部署,再到各部之间的协调……事务繁杂,名目众多,即使有指挥中心AI计算协助,仍要花去三天以上时间,才有望初步完成。

    前期准备和细化各类计划,几乎是算无遗策,这就是现代战争的特点。

    AI的逻辑运算系统成了真正的‘算死草’,考虑更周详、更全面,纸上谈兵,也能决胜千里之外。

    高度发达的通讯手段、可以将事先储备的针对各种情况的战术、第一时间传达给各级指挥官,真正考验军队的,是执行力和一线指挥官的临战能力。

    与此同时,距离以光年计算的宇宙的另一端,神族、NT联合军针对Aiur星及其周边虫族的进攻行动已经紧锣密鼓的展开。

    打头阵的是神族部队,有了改制的能量发射器,战火并没有象以往那样大面积蔓延,Zerg在太空战中经典的潮袭策略这一次没有奏效,战斗单位脱离脑虫一定制御范围的结果只能是被神族部队收编,然后调转枪矛,不要命的自相残杀。更让脑虫们愤慨的是,除非它们愿意亲自赶赴战火纷飞的前线,否则,属下的战斗单位只能在有限的区域内与敌人作战,成了一条条被链子拴住的狗。而且,神族的能量发射器迫使它们要付出比以往多10%的精力来控制部下的战斗,即使如此,操控水准仍是下降了不少,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军队总体战力的衰退。

    现在,交战的双方态势成犬牙交错状,虫族以集群的形式向神族阵线发动冲击,虽然打的束手束脚,但在各作战点上,战力还是比较凶猛的,各类生物能量弹形成的弹雨,足以毁灭任何胆敢在其射程内停留的敌人。它们的作战意图相当明确,寻找神族主力,以最快速度进入决战。

    神族虽然在兵力上并没有明显的劣势,但采取的战术战略仍是以机动作战为主,尽量避免同虫族主力硬碰硬,层层消弱、分割袭扰,黏住敌人,拖住敌人,利用敌人运动中的失当、狠狠的打,打完了就跑,跑几步回头再大……这套战术理论,还是NT军提供的,是游击战术的激化版本,利用广阔太空的大纵深,蚕食敌人,消耗敌人。

    俗话讲‘穷则思变’,神族经过第一次三族大战的浩劫,元气大伤,同时也认清了种族本身的不足和其他智慧生命的优势,他们不得不承认,嗜好战斗的人类种族在军队作战方面有很多值得他们学习的地方,为了生存,为了种族的未来,接受一些新鲜事物已成了必然,正是在这样的契机下,神族才肯适当的放下武士的尊严,不再同虫族上演中世纪欧洲骑士之间大对决般的‘堂正’战斗。

    “长官,我觉得现在如果NT军能够对集结作战的几个虫群使用核弹,会对战役有积极的推动作用。”一位神族的作战参谋在研究了目前的战情后,向战役总司令提议。

    “不会有核弹,并且,这次战役的功勋也不是以消灭了多少Zerg有生战力来计算的,谁用最小的代价,拖住最多的敌军,谁就是功臣!”负责指挥此次战役的神族最高司令官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对于绝大多数神族战士来说,他们并不清楚NT军到底是何许人也,又是用什么赢得了种族高层的信任,以至于策划发动了这场超大规模的Aiur星光复战役。说实话,能量发射器是个好东西,即使脑虫们已经警觉,无法再转化更多的虫族、令它们自相残杀,最低,也能让其失去往日的作战水准。神族战士们也意识到,新的作战策略对虫族确实有效,虽然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战斗伤亡,但跟往昔同等规模的战役比,低的都能忽略不计了。不过,即使如此,对赢得这场战役,大多数神族战士到目前也没有多少信心,因为Aiur虫族的真正主力,还未抵达主战场,就算取得了空战的胜利,地面呢?那里才是真正的噩梦战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敢在虫族面前叫嚣我的地面作战能力如何如何,虫族只要一显那海洋般的虫阵,就能让任何敌指挥官看的英雄气短……

第十一章 生存之战 2

    战斗已经打响,在冷寂太空,在交战的最前沿,一切战术、战略和高科手段,在这里都只能是陪衬,真正书写战争篇章的,是热血和生命。

    屹立于战舰的指挥舱,透过环伺的电子大屏幕,遥远宇宙中的激烈战斗只是一道道绚烂的光芒和璀璨如烟花的火团,那是生命在最后绽放的色彩,如果用心去感受,就不能不为之动容。作为一个冒险者,周漪完全可以体会生死间的那份挣扎。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生命为了这场战役献出生命,他们也有梦想,可惜不再有未来!把它们当作堆叠的数字来看待,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听周漪这样说,璐娜道:“有一些本来沉重的东西,已经在人们心目中淡化了、美化了、戏剧化了。比如‘弱肉强食’,比如‘生存’,又比如‘战争’,没有亲身经历,永远无法感受那份生离死别的痛楚。最糟糕的是,意识到它的残酷,并不等于找到了离开的通路,就象我们。”

    璐娜轻轻的笑着继续说:“有人说,正是因为痛楚,人生才变得美丽!我却觉得,痛楚是让人看到幸福的窥镜,如果我们不能幸福,那么之前遭受的痛苦将变的毫无意义。”

    “幸福……”李珂默默的思忖着这两字的含义。她想到了陈燃,想到了初次见面,想到了一次次千钧一发时陈然的模样……

    自从来到冒险世界,‘迎来送往’,李珂已经见了太多的生死,情感以可以察觉的到的速度变的麻木、冷漠,直到陈燃出现。

    对陈燃,李珂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究竟是不是爱,她并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但是,她确实想陈燃能在自己的身边!自从陈燃离开,思念便暗自折磨着她的心灵,时间,不但没有让思念淡忘,反到让她更加怀念陈燃在时的日子,对她来说,陈燃已经升华成了一种力量,让她安心和坚信的力量。

    “长官,神族发来信号,通路已经成功扫清!”报告的是刚接到信息的莫妮卡,作为A队在这个世界最信任的人,莫妮卡一直跟众人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甚至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该我们行动了!”周漪自信满满的说:“我想幸福应该囊括快乐,Kerragn的痛苦和愤怒,应该可以让们感到快乐,所以,这一次战斗的理由,就是为了幸福!”

    一艘小小的穿梭机从NT军的胡安号基地舰上脱离,目的地是数千万公里之外的Aiur。这艘单薄的、脆弱的、甚至没有足够的返航燃料的飞行器中,载着的是对虫族来说最具威胁力的可怕武器和已知宇宙都排的上号的单P强者。当这对组合爆发她们的威力时,注定要震撼整个世界。

    脑虫西特和比勒所率领的棕虫和青虫是第一次三族大战中,Zerg方大名鼎鼎的王牌空战部队。赵莎拉攻坚战、Aiur空袭战、圣罗丹太空绞杀战……两位脑虫带领各自的部署,从一系列的著名战役中脱颖而出,让敌人胆寒,让友军艳羡,Kerragn曾亲自主持它俩的晋级改造,可谓荣宠倍至。

    今天,它们终于等来了开战的消息。神族掌握了能量发射器的运用,这确实让它俩感到厌恶,但绝不是束手无策,对于它俩这级别的、又喜欢在一线指挥作战的战斗型脑虫来说,能量发射器的危害及其有限,至于空战拼杀,西特虫和比勒虫还没有怕过任何敌人。

    奉命前往主战斗区域,西特和比勒带领空军十二万,它们准备好好给Protoss残党们上一课,真正的会战,是军力的强硬对抗,妄图凭借些小玩意就出奇制胜,只能是自取其辱。

    俗语道:人过万,无边无沿。更何况是吞噬者、飞龙那样的大家伙,十二万空军,就相当于人类的十二万架战机起飞、出动,这样的规模、这样的消耗,即使是号称全民皆兵的Zerg,也算的上大数目。毕竟,任何军队都不是凭空吹出来的,Zerg的也不行,就算它们的体系已经让军力和供养者的比例达到了让神族和人类妒嫉发狂的地步,也还是17:1,也就是说,将虫族各战斗单位的消耗拉匀,每在前线有一份战力,后方就有十七份非战斗劳力在保障军力的正常运转。

    整个虫控Aiur地区,Zerg空军也就三十万的样子,即使如此,也足够让神民们眉头大皱了,神族的空军大约有五万,双方战力比,不是太悬殊,根据以往战役的伤亡比例统计,干掉这三十万虫子,神族大约需要牺牲4万5千架空军,问题是,没有哪个势力会把自己手中的力量完全打光,今天就算灭了敌人这三十万空军,明天Kerragn就敢带着主力部队将神民们杀的永不翻身。神民也就失去了势力间角逐的资格,这个道理并不难懂,军力有时候就是赌博桌上的筹码,它是具有威慑性的,而不仅仅是可消耗品。况且,五万对三十万,并且胜出,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真要打起来,那相关因素就太多了,就算虫军都是螺旋桨,就算神族都是喷气式,也未必就稳赢。

    光滑的甲壳反射着微弱的星光,释放出点点光芒,就是这点点光芒,在太空中组成了看不到边际的海洋,以立方体形态推进的海洋。

    “视野中出现一艘小型人族穿梭机!十分钟后进入最前沿战斗单位射程。”脑虫比勒感应到了前锋部队王虫发来的信号。

    “消灭!Zerg的敌人,下场只能是死亡。”比勒下达了命令。

第十二章 生存之战 3

    有青色恶魔之称的比勒虫,其残忍程度,即使跟同种族的其他虫比起来、都是位列三甲之内的,‘青潮之下无全尸!’所有见识过比勒虫参与作战的战场景况的人,对这句话都深有体验。

    值得一提的是,青虫虽然疯狂嗜血,其领导者却绝非骄横鲁莽的货色,比勒阴沉冷酷,而且象大多数脑虫一样,是严重的极端种族主义者,除承认Protoss有资格做伟大Zerg的对手外,其他生命都视之为白白消耗资源的低等生物。

    比勒自己并不知道,它有这样的想法,从某个角度讲,恰恰证明了前主宰对子民的洗脑成功。

    ‘种族自强、团结,往往是因为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强大的敌人!’原主宰显然深明此理。

    就如同一个旅人不会和一条鱼探讨前边的河如何渡过的问题一样,比勒也不屑跟任何低等生物接触,这就是它听最前沿的王虫报告发现一艘人族穿梭机、不问青红皂白就下达格杀令的原因。

    不需要任何非本族势力的建议、不需要献媚、不需要谈判、也不在乎什么伎俩,比勒只相信力量,硬碰硬、实打实、非常直观的那种,比如雪崩,又比如海啸……

    而现在,比勒想要的是一场大战,跟神族的。这是一个以战斗为职业和生存信念的种族将领的合理愿望、迫切愿望。它渴望战争、渴望荣耀、渴望用胜利向Kerrigan进一步证明自己的价值,它自信满满,它觉得一个伟大虫族将领的使命就是征服,不停的征服!

    今次,比勒以为,这艘人族的穿梭机只是个连小插曲音符都算不上的存在,但,仅仅是2分钟之后,它便意识到了自己这一次错的是多么厉害,它面对的、不是微不足道的不和谐音符,而是绝对的主旋律!

    尽管整个事件的发生急促、突兀、且激烈,但在分秒之间发生的一系列巨变,还是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第次过程,最起码对脑虫比勒来说,感觉是这样的。

    首先,是前沿那只王虫突然从它所辖的精神感应网中消失,本来,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当某只虫被瞬间杀死,就会有这样的效果,可今次却让比勒略感诧异,它想不明白,一艘小型穿梭机要如何直接杀掉有近百战虫拱卫的王虫呢?要知道比勒虫可都是空战虫,近百比勒虫足够跟人族三个标准飞行编队的新式巡风战斗机拼个你死我活。

    更让比勒困惑的是,当它以精神力探查那王虫下属战虫的情况时,竟然是一无所获!

    “分秒之间,就被全部歼灭?”比勒马上否定了这个假设。这样的推论如果发生在以往,是可以理解成前锋部队遭遇到敌军主力攻击的,比勒穷尽想象力也想不出、一艘小型穿梭机、怎么就能跟可以瞬间让近百飞虫灰飞烟灭的太空战舰集群划等号。

    “是该死的能量发射器!?”第二种假设也很快被比勒否定,能量发射器在发挥功效,一定会同脑虫的精神力统御发生对抗,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比勒自信可以感觉的到。

    就在比勒思而不得解的同时,又接二连三的感应到了新的变化。军队中,不断有王虫及其部署莫名与它断绝联系,其方式、效果,与最先发现人类穿梭机的那支部队完全一致。并且,如果将这些王虫所在的位置连接起来,竟然是一条直奔它所在的指挥舰的直线!

    这非同寻常的现象,其含义相当简单:一股很可能带有敌对意图的力量,正在以势如破竹之态,接近青虫军团的核心所在。这让比勒立刻意识到了危机的临近,它的眼睛绝非一双,整个部队的每一个单位都是它的眼睛,不能近查,它可以远观,它要看看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没事!部队在按部就班的行进,没有叛乱,没有损失,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然而比勒却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慌乱的原因正是因为虫军看似简单的平静,比勒可以清晰的感应到,它对某些虫子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力,但那些虫子依然建在,表面上,它们依然同其他虫子一起执行着向预定战场前进的行军命令,虫子的体表色也没有改变!事实上,它已无法感应到它们的存在,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还有一个乍眼之物,就是那艘穿梭机!它竟然就在比勒青虫族大军中游曳而来,象逆流而上的一叶轻舟,似慢实快,如入无人之境,所有的虫子,对其视而不见!

    “绝对的不同寻常!”比勒在下这个定论的同时,用精神力感应那艘穿梭机中的生命体,得到的结果是无与伦比的震撼!

    如果脑虫需要穿衣,如果脑虫可以分泌汗液,那么,现在比勒想要用冷汗浸湿自己的衣衫,绝对是件轻松的事。当精神力的触角接触到对方,一种明悟倏然敞亮于胸,清晰无比却又难以言喻,比勒知道,一个‘伟大’的存在到来了!

    磅礴威严、却又带着宽广平和以及水乳交融般的亲切,比勒搞不明白,能给它这种感觉的到底是什么!但它可以确定,这一位绝对和Zerg种族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并且,是统治者级别的上位者!

    主宰级别的统御支配权,其霸道是脑虫比勒难以想象的,这位在三族战争末期立下赫赫战功、却未能得到原主宰召见的虫族一线战将,只是从Kerriagn那里领略过一些让它心惊肉跳、战战兢兢的威压迫感,它并不清楚,真正主宰级别的威压,可以像猛火般让人不得不在它面前屈服,也可以像徐风般缓和、深沉、持久、余劲十足。

    况且,精神力本身就是一种很抽象的力量,它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体现的是一个生物的本心,从个体完成度上讲,作为比Kerriagn更有资格承袭主宰一职的周漪,其统御之力,有宽严相济的母性之风,自然不奇怪。

    主宰的精神领域内,没有哪只虫子发动攻击,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屈服,一种烙印在思想深处的印记,就像普通人不会认为自己可以不借助任何工具、就飞上天一样。

    在虫子的意识当中,小小穿梭机里,乘坐的是比它们的统帅脑虫比勒更值得敬畏的生命,这种敬畏发自内心,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使之改变。显然,者是被成功洗脑的典型特征,Zerg因为这种军队化的社会构成模式、而达到一种如同臂使的高度协调统一,借此,它们能最大程度的凝聚个体力量,迅速兴旺鼎盛,同时,这也是这个种族的弱点,对于低级的虫子来说,它们已经习惯了敬畏和服从,抹杀了个性中所有的不和谐,奴隶、文盲、愚民……这些词汇用在它们身上毫不为过。

    相对于最底层的被统治者,脑虫更象是一个完整的自由体。它们获得了更高的自由度,它们有自己的思想、观点和判断力,因此,作为Kerriagn的拥护者,比勒用最大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行为,在丧失头脑的清明之前,在成为绝对的傀儡之前,它作了最后的反击尝试!

    所有部队停止行军,向它指定的区域地带无差别轰击;向棕虫西特发出警示信号,并要求西特带它向主宰Kerriagn表达自己最后的敬意……

    一瞬间,青虫军的指挥核心区域,被各色耀眼的生物粒子炮弹轰成了绚烂光芒的巨大光团,仿佛是夜空中上千礼花绽放出最灿烂的烟火,其璀璨在数万公里之外都清晰可见!

    熊熊火焰中,毁灭的光华波动中,比勒标枪一般站在那里,冷酷一如往常,面对这突至的死亡,它的眸中闪动着某种异样的光芒,其中,似乎有喜悦……

第十三章 生存之战 4

    第十三章生存之战4

    必须承认,自命不凡的Zerg种族确认有它们的过人之处,最起码,打起仗来,士兵们不用去担心指挥它们作战的长官、是靠不正当手段爬到那个位置的蠢蛋。

    作为一个忠于Kerriagn的高级指挥官,脑虫比勒用它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冷静、智慧、英勇和果敢。它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战胜小小穿梭机里的那个生命体,并且,稍稍的犹豫都很可能错过最后一丝丝与其抗争的机会,比勒选择了牺牲,义无反顾,毫不犹豫!

    可是,战争、是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一个盖世英雄与万名箭手对阵,就算他有百人斩的实力,但在接近之前,已经被齐发的万箭射成了刺猬。

    很多人可能注意到了,这个比喻中有个‘对阵’的前提,是的,前提很重要,同样是这名盖世英雄,如果让他成为被贵族出卖后、四处奔走暗杀叛徒的威廉-华莱士,那么杀个百多人概率就要大的多的多。

    比勒也一样,如果它能让部下火力推进,也许周漪不会轻易得逞。当然,现实点讲,这个假设有些扯,比勒不可能让它的部队向着空荡荡、黑沉沉的宇宙太空开火,周漪甘冒大风险,为的就是四个字‘出奇制胜’!

    计划够不够奇?毫无疑问、毫无悬念!先用堂皇的神族大规模进攻为饵,再以能量发射器这种克星武器吸引虫子的视线,然后再以一艘单薄的、没有攻击能力的穿梭机来孤军深入,可谓套子里边下套子,落足了本钱,下足了功夫,压足了赌注,演足了戏码,如不能胜,只能说,人品问题!

    比勒尽了自己的心力,比勒以为自己舍身成仁了!熊熊烈火和巨大的能量爆炸中被撕成碎片,这就是它最后的意识,或者说,属于原来那个比勒的最后意识。

    事实上,自从它的精神和穿梭机中的高贵生命体的精神接触后,剩余时间发生的事都只是比勒一厢情愿的幻觉。

    尽管比勒已经把周漪的强大放到可以瞬间毁灭自己的高度,但,对主宰的实力,它还是预估不足!最形象的比喻,Zerg虫子遇到正牌主宰,就好比老版PC游戏遇到了金山游侠修改器,那绝对是BUG存在!

    周漪早已全神贯注的等待‘鱼儿’上钩了,比勒的精神触手刚一探进穿梭机,周漪立刻实施反制,直接甩给比勒一包‘精神毒品’!

    精神意识是以光的速度移动的,每秒大约299792458米,所以,从小小的穿梭机那里逆流而上、侵入比勒的意识,所需的时间绝对够快!

    至于这包‘精神毒品’的强烈程度,足可以让一头成年蓝鲸、不间断的‘嗨’四十年!于是,幸福的比勒那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最后,还是它自己把自己搞到了崩溃,这就是意识的奇妙之处,脆弱之处,以及精神类攻击的可怕之处,当一个智慧生命的意识死亡了,我们可以认定,它已经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青虫的大军仍然在前进,象往常般行云流水,似乎没有任何不和谐发生。小小的穿梭机长驱直入,直接抵达脑虫比勒的指挥舰——一艘相当于Terran帝国泰坦级宇宙战列舰的空载虫。

    像是一条忠犬看到了出远门归来的主人,这只空载虫对周漪的到来,表现的异常兴奋激动,当然,它不可能象狗那样扑上去、又是叫、又是舔、摇尾巴,空载虫欢迎周漪的方式是将自己最脆弱的左右侧腹部两排‘体阀’完全打开,发出代表无比欢愉的悠长叫声。

    周漪和李珂顺利登舰。

    一路直奔比勒所在的碟塔式内置精神枢纽区,让李珂颇感意外的是,空载虫的内部并非象她当初想象的那般到处弥散着雾态的、带着潮起的意味,到处是滑腻的、蠕动的、如同内脏般的血肉组织和各类血管、器官。

    实际上,作为脑虫比勒的旗舰,这只空载虫内部到是更象人类的大型战舰内部构造多一点。当然,这仅仅是从直观的角度去看待,并且,内部风格同我们熟知的、充满未来科技情趣的装饰风格是迥然不同的。

    同样是硬化体的廊道、房间,同样有照明设备、通风设施,甚至‘电梯’,不同的是,在这里,这些存在全是活生生的、自然长成的。就像之前的故事中一再重申的那样,虫族的样貌,即使狰狞,也无处不体现着自然生长而成的那种‘巧夺天工’。

    Zerg们掠夺和践踏的是生命的基因,而不是孕育完成之后的外观,除机密的生命实验室中,Zerg群体中没有不合格产品和残次品,只要公开亮相的,往往意味着其在某项功能上无可挑剔,而且,其他方面也可圈可点。

    以李珂挑剔的眼光,除了对嵌在各处顶壁侧角上的、如同萤火虫屁股般光亮的灯虫有些微词外,竟挑不出其他毛病!就连那些忙碌碌的侍虫,也如同一个个穿了全身甲的中世纪欧洲骑士,头上甚至有盔缨般的一束冲天软毛,行走起来颤巍巍的,煞是好看!

    对于李珂投来的疑问的眼光,周漪边行边向她轻轻一笑,“没有哪个种族是停滞不前的,都在发展,我们看到的,就是一种发展的体现,可以将它理解成虫族的个性化萌芽现象,虫子们受人类的影响实在很大,尤其是当它的统治者更换成Kerriagn以后,毕竟,它曾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

    因为周漪的缘故,一路上,比勒的近卫——一批批不会飞的刀虫模样的战斗虫,对两人表现出了非比寻常的敬重,跟着周漪昂首阔步而行,紧握着暗炎剑的李珂没有一点攻城夺寨的紧张和刺激,到更像是王者归来走在红地毯上检阅盛装的仪仗队和夹道欢迎的百姓。

    宽敞的、布满无数个晶体的巨大房间里,外形有点类似蝗虫成精的比勒呆傻傻的站在那里,将自己的身影呈现在那些晶亮透明的、半圆水晶球般的晶体中,形成一副仿佛从镜中观看万花筒内的景象,因为比勒的无为,而显得不是那么闹腾、那么眼花缭乱的让人想吐。

    耸耸肩,李珂道:“光是这个地方,看起来就极具杀伤力!”

    周漪笑着点点头,表示非常同意这个观点,这里就是碟塔式内置精神枢纽区,简称神经塔,整体轮廓酷似法式大餐罩烤鸭的半圆扣罩,内部则是无数个突起的半圆神经球,脑虫的精神波正是通过这些神经球扩大功率后传输发射的。

    周漪在成为主宰后,对神经塔已经在意识上有了一个大致的形象轮廓,至于实物,今天还是第一次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看的人够眼晕,不过,却并不怎么高级,就仿佛世界上第一台电脑主机,竟然如同现代小型的通讯机房,需要整整一个大屋子来容纳,外观看着是停唬人!至于功能,……

    NT军也在西格玛外滩基地培育了自己的脑虫,是周漪一手开发出来的,个个都有Kerriagn虫族尖峰悍将的实力,体型与普通人类相差无几,统御虫子的能力却要比比勒这样的脑虫更加强悍,最重要的,根本不需要这类神经塔的辅助。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类神经塔,是专门为比勒这样的老式脑虫研发的产品,目的就是在其虫臃肿不堪的‘大便状肥肉’换装成可战斗形态后,仍具备当初那一级别的统御虫子的能力水准。

    负手缓步前行,周漪如同观光名胜般、用欣赏的眼光四下打量,“曾几何时,我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Zerg族关于生命科学方面的绝大多数知识,当见到这些实物时,才发现,值得去研究,值得去探索的东西还有太多!这所神经塔显然正是其中之一,最简单的一种以用,当它和我们的脑虫结合后,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形呢?”

    “漪姐,你越来越象那个家伙了,不止说话口吻,连神态、甚至所考虑的问题都有了明显的倾向性变化!”李珂嘟囔。

    提到陈燃,周漪神色略略一黯,随即又迅速恢复,“据说长时间生活在一起的两人,连样貌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有了相同之处,这叫夫妻相。又何况是性情呢?总是会潜移默化的互相影响的。”

    虽然这么说,李珂还是在刚才周漪神色变化的瞬间、察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那丝酸涩,于是叉开话题,指着比勒道:“这家伙呢?让它彻底死了?”

    周漪振作精神,智珠在握的道:“即使是一块抹布、一张废报纸,我们也要让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第十四章 生存之战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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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过旗舰‘堪拿达将军号’核心指挥室的电子全景窗,遥远的星在漆黑的太空如同明珠、宝石,闪烁着熠熠光芒,这些相距数万光年或者数亿光年的天体,用燃烧证明自己的存在、或曾经的存在,它们是一个小型星系的主宰,被象地球那样的卫星拱护,围绕,却又是这个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陈燃知道,如果把恒星比作尘埃,如果把尘埃也看做一个宇宙,自己就是尘埃中的尘埃。面对茫茫太空,他无法不感到自己的渺小,空间、时间,似乎超越了一切,让所有的存在变的不值一提。每当这时,他都会想到一个特殊的存在,主宰!创造了眼前这些的神,他眼中的宇宙是什么?生命呢?又是什么?只是让这大到无法想象的空寂不再寂寥的配角,还是恰恰相反,宇宙正是它为生命准备的摇篮?

    “阁下!7号那边送来虫洞光讯,Protoss针对Zerg占领的Aiur星的进攻计划已经全面展开。”打断陈燃思绪的是位年轻的少校,军装笔挺,军靴锃亮,神色肃正到一丝不苟,绷在那里如同枪矛,象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士官。

    陈燃听到报告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在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兴奋,微侧了侧头,陈燃负手道:“传我命令!”

    唰!报告的校官很用力度的打开一个夹在腋下的仪器,薄若文件夹的仪器是声、视、文字三为一体的记录仪器,这是军团司令官以上指挥官必须配备的,司令官是他的职务,工作期间,他的绝大多数言行,都要被记录在案,尤其是下达命令时的内容,更是不会有一点遗漏。

    “命令,第4集团军,48小时后务必于泰坦星域的第五星菲斯霍特外空轨道集结完毕,且做好战斗准备。”

    “命令,第6集团军,168小时后在泰坦星域外围坐标477、177、363处集结待命,早一小时抵达军法处置。”

    “命令,第8集团军,向Omega星缓慢挺进,形成全面进攻态势。”

    “命令,本部直属舰队,跟随旗舰‘堪拿达将军号’全速向Omega星3号卫星‘半月’进发!完毕。”

    一口气,陈燃下达了4项命令,他的话音刚落,针对统辖各部的命令已经送抵。利落的合住仪器,那少校半句多余话没有,腿一并、胸一挺,强力帅气的一个军礼后,转身阔步离开核心指挥室。

    这名少校叫‘初’,只有一个字,是陈燃利用联邦仪器和他所掌握的基因链,半手动调制的第一个生化人,属于战争用生物兵器,各项指数远超于任何人类,同其他调制品一样,这批生化人的缺点有二,一个是神智方面,作战相关理论,这些生化人的掌握程度绝对是强悍,但战争比的不是谁的理论基础雄厚,陈燃不能保证他们披挂上阵后,不会成为赵括一般的人手。唯一能弥补这项重要缺憾的就是时间,他们需要实战来磨练,另一方面,陈燃需要收集大量优秀战斗指挥官的临敌经验,使之成为一种系统的信息科目,加速这些生化人的成长,从而达到目的。

    这些生化人的另一个缺点是生理方面的,他们的寿命只有1年,并且没有任何生育能力。显然,这是陈燃下的黑手。创造生命,这是陈燃非常警惕的一个领域,他知道,生命的繁衍特征同思维的发展特征一样,是无法被彻底抑制的,他并不打算创造出新的物种,以至于在某种契机下,完全取代现有的智慧生命,尤其是人类。

    三十余生化人,就是陈燃伸向联邦驻麦哲伦星军最大的一只利爪,是他意志的延伸,凭借着他们,陈燃牢牢的抓着每一个军团的核心人物,从而掌控着超过70万联邦官兵的生死。

    “阁下,第4集团军的军团长德瓦尔要求与您通讯!”年轻漂亮的通信女官操一口标准的联邦语,声音悦耳宏亮,吐字清晰,工作方面无可挑剔,唯一有点问题的是总喜欢偷偷打量陈燃,美女爱英雄,尤其是陈燃这样的很有味道的铁血传奇英雄。

    “接进来!谢谢!”陈燃对非指挥官人员都很客气,但声音平板,表情更是刻板,战舰核心指挥室里的姑娘们背后都叫他‘军用机器’!当然,说这四字时,口吻中总少不了微微的遗憾,也少不了咯咯的笑声。‘这个优秀男人,怎么可以做到完全对美女不假辞色呢?’

    言行如一的陈燃绝非做作,也不是用他那‘绝世忍功’来克制自己心理和生理上的需要,自从苏醒并解析了原虫族主宰遗留在他身体里的信息后,不得不说,他的思想已经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进而产生了新一轮的改变。

    曾几何时,陈燃一直时不时的警醒自己,千万不要因为冒险中的种种遭遇,而让自己的思想也变成非人类。而如今,这种警醒就像40岁的男人看待自己小学时立下的想当科学家的誓言一样,感觉幼稚,幼稚的有些可笑,但值得怀念。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或者说,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我就是我,我叫陈燃,一个自己世界的第一男主角,我知道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我经历过一些事,见识过一些事,会去做一些事,还会坚持某些信念……”这就是陈燃对自己的解释,给自己的评价,自我、自信!至于是否叛径离道或者干脆大逆不道,种种此类思想的羁绊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说他变的冷酷也好,麻木也好,变态也罢,他确实已不在意美色,或者说,普通的美色已经随他予取予夺,他实在没有什么兴趣跟这些MM来那么一两段‘浪漫传说’。为此,陈燃还曾自嘲的想:就好比一个出生在60年代的国人,面粉,当曾经以高粱、玉米果腹时,面粉是难得吃到的‘细粮’、是看的见、够的着、想象的到味道的珍馐美味。人到中年后,面粉是不值一提的家常便食,反倒不如高粱、玉米更让他记忆犹新、怀念个中滋味了。这充分的论证了一个理论的泛用性:不管什么,都是现在的不如得不到的、或失去的!

    时间滴答、滴答的过去,总是让你、我、他失去一些,又得到一些,当然,往往人们会感觉失去的多些,比如说第4集团军的军团长德瓦尔,又比如说其他几个接到陈燃命令的军队指挥官,他们在相互通气之后,一致有这样一个感慨:他们也许失去了一位正常的司令官,并同时多了一个精神病人掌控这里上上下下大几十万官兵的未来!

第十五章 生存之战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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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集团军的最高指挥官德瓦尔是位四旬的中年男人,作为某次突击战的留念,他的左颊直至额头,有一道狰狞的伤痕,这让他那张本来书卷气有些浓的脸庞显得彪悍了不少。这显然算是件好事,除了能提高他的危机意识之外,有了这伤疤,看起来似乎更强大可靠一些。

    可能是传统观念在作祟,就第一印象而言,人们总是会自然而然的相信相貌堂正的男人、而不是贼眉鼠眼的猥琐男。德瓦尔脸上有了这道醒目伤痕,确实看起来更可靠一些,最起码,比陈燃这类嘴上无毛的小白脸看起来更象个水里来、火里去的军人。

    当然,一道伤疤并不能更改德瓦尔的性格,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作为一名广义上的儒将,他一手带出来的军队并非以嗷嗷叫的强悍战力而著称,第四集团军的徽章是以‘夜月蚺’为核心内容的,阴柔、持续的伤害输出,这才是该军团的作战特点,被他们缠上的敌人,往往在绝望中承受着连绵有力、充满节奏感的打击,直到最后被‘吃’的点渣不剩……

    作为下属,德瓦尔算的上恪尽职守,全息呈像系统中,他先向陈燃行了一个优雅、有力的军礼,然后才斟词酌句的询问道:“司令官阁下,我想知道,您在几分钟前给第四集团军下达的命令,是作战参谋部拟定的行动计划的一部分吗?”

    “作战参谋部?”陈燃暗中摇头,现在,驻麦哲伦星的联邦部队官兵、哪个还不知道他可是一等一的独裁者?德瓦尔这样说听起来倒是很婉转,并且为对方留了一个明显的台阶,不过,作为一名军人,这种拐弯抹角却并不被陈燃所喜。

    “直接谈你的疑问。”陈燃知道德瓦尔是对他的命令有所质疑,主动切入正题。语气也因不喜而显得有些生硬。

    “我怀疑作战参谋部拟定的行动计划参考的数据资料是Omega星失陷前的。以属下的第四集团军为例,48小时,是过去从麦哲伦星到菲斯霍特外空轨道的标准输送消耗时,时至今日,沿途我们至少要穿越七道虫族防御阵线,并且,菲斯霍特星是驻泰坦星域虫族除Omega星外最重要的军事支点,守卫部队在五个S级巢穴之上,参谋部是担心该区域虫族缺少战斗口粮,还是觉得四集团军的上下官兵象罐装虫粮多些?”德瓦尔也是话中有刺,如果陈燃不是最高司令官的话,他的言词也许会更激烈些也说不定。因为,在他看来,给四集团军下达的命令实在与送死无异。

    “四集团军不是去给虫子当口粮,如果你们带的补给少,到是很有可能拿虫子当口粮度日。”陈燃却这样声色不动的回了一句。

    陈燃的说辞并不能令德瓦尔茅塞顿开,他还是想不通,如果按陈燃的指令,四集团军在沿途经过大大小小十几场突破战后,如何还能在以逸待劳且十倍于己的虫族战斗群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拿对方的肉当干粮!?

    这时,只听陈燃不徐不疾的继续道:“我看过一些资料,对你部的战斗风格还算有一定的了解。既然你对命令有所疑惑,我就点一下,此次执行命令的重点在于部队机动、联动,而作战要点则以扫荡、歼灭为主。这些都是你部擅长的。”陈燃的语气突然一转,“菲斯霍特是虫军的军事支点,不久也将是我军展开更大规模战役的前沿中枢基点。如果友军部队为你们创造了足够良好的作战环境、仍不能完成任务,包括你在在内的师团以上级别军官,也就不用回来了,就地自裁谢罪吧!”

    ‘自裁谢罪’!这四个字陈燃说的尤为铿锵有力,这让德瓦尔忽然想到了这位司令官在数万官兵面前杀将夺权的铁血一幕,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自己后脊梁上有点窜凉气,他非常清楚,如果确实如陈燃说的那样,友军部队创造了条件而四集团军没能完成任务,他们不自裁,这位司令官阁下一定会率人‘很好心’的帮他们完成命令的!

    德瓦尔稳定心神,道:“司令官阁下智珠在握,属下佩服,我代四集团军的上下官兵想询问一下,短时间内突破虫族重重防线、并开辟出足够大军顺利推进的空间通道的是哪支友军部队,拖住菲斯霍特星虫族主力的又是哪支?”

    “司令部直属舰队!”陈燃回答的直截了当。

    “您是说全体官兵不足三千的直属舰队?”德瓦尔的表情就如同听到有人说他可以飞起一脚踢碎颗行星一般。

    陈燃清楚这种表情所代表的含义。事实上,德瓦尔已经很含蓄了,如果是第八集团军的指挥官克伦巴赫,恐怕会红着脸直接咆哮陈燃是在吹牛吧!

    自信而从容的笑了笑,陈燃以平稳、威严的声音道:“不用摆出现在这样一副表情,这次行动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想愚蠢、英勇、体面、风光的死去,而以大量的生命当殉葬品。”

    德瓦尔有点无言以对,他虽然对这位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整合麦哲伦星联邦军的年轻司令官不熟悉,但以之前陈燃表现出来的胆魄和手腕判断,该男绝非傻到把自己当成第一牺牲品的地步。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做事、说话常常出人意表的司令官做出如此不合理的行动部署,德瓦尔穷尽想象力也得不到一点头绪,反正他已经拿定了主义,如果司令部直属舰队作战不利,四集团军绝不会象只无头的苍蝇般栽进虫族的层层罗网,沦落成糕点的什锦馅儿……

    走了四集团军的德瓦尔,来了六集团军的纳赫蒂,这位有明星女将之称的指挥官同样对接到的命令表示质疑。

    “司令官阁下,泰坦星域外围坐标477、177、363,那里只有一颗几近耗尽的大型B水晶能源陨石,驻扎的虫族绝不超过一个半员的C级巢穴,您给六集团军下达的命令是要我们去那里太空野炊?”

    “纳赫蒂将军,我很想对你以嘲讽的口吻质疑我的命令的勇气给予赞扬,但在这之前,我不得不指出,不够沉稳冷静、缺乏洞察力,这些都是你的缺点。我能感觉的出你对我下达的命令心存的那份不屑,我只能说,一切源于你对目前战争局势的认知过于片面,你对敌我双方的战力比过于悲观。暂时,我不打算对你的抗命倾向做出公正的处理,当然,这事也不会轻易的揭过。纳赫蒂将军,在未来,你需要努力,加倍的,用赫赫战绩来弥补你所犯的错,而不是理所当然的让我在战役结束后将你数罪并罚。”

    纳赫蒂拂了拂耳边的酒红色短发,翘起嘴角,傲然道:“司令官阁下,如果只是拿下那颗即将废弃的能源陨星,需要的只是我属下的一个突击旅团,六集团军的身影更适合出现在主战场,我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如果需要军令状来表明我对此的坚持,我会毫不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不!我的命令不会更改。”陈燃很坚决的回绝了纳赫蒂的提议。他凝视着全息呈像中的纳赫蒂的宝石般的蓝眼睛,带着异样的凝重道:“从我下达命令那时算起,168小时后进入指定空域,并做好战斗准备,早一小时、晚一小时,我都要你的脑袋。第二道命令,我也可以提前下达,六集团军,就算死的只剩一个人,也得给我钉在那里!”

    显然,陈燃下达的第二道命令算是一次小小的放水,纳赫蒂并不难猜出,这道命令意味着六集团军在未来将同敌人在那里展开一场异常激烈残酷的战斗……

    不知为何,此刻,注视着陈燃的眼眸,纳赫蒂竟升起一种异样的认同感,她不知道这是否是陈燃的坚定神情影响了她的判断,只是觉得一个人说出的话,从没有象陈燃刚才说出的那么让她深信不疑。

    “如果六集团军完成了任务,将会怎样?”纳赫蒂问。

    “在你有生之年,不会再发生一起人类城市被虫族攻陷的事件!”陈燃非常肯定的回答。

    “……这是?”

    “第二次三族战争的开幕式,我们负责拉开两扇幕布的其中一扇!”陈燃的目光透过荧屏,锁定在遥远的星河尽头。

第十六章 生存之战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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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心去观察,你总能找到值得欣赏的人或事。

    璐娜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发现,自己开始欣赏一个人,这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她不晓得那个人的背景,不知道对方的样貌,甚至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她知道的只是那个人的事迹,寥寥数件,却让她印象深刻。

    璐娜觉得,这世上,喜欢豪赌的人不少,达到赌命境界的人也有,但既有睿智冷静的头脑、又能将自己的、以及无数人的未来和性命,赌在一件听起来悬之又悬的可能上的,绝对不会很多。这正是璐娜欣赏这个人的地方,在勇气和胆略方面,那个人有种一往无前的气概和孤注一掷的倔强。璐娜不得不说,这个人比当初困境中的她做的更好。

    正是因为这种欣赏和好感,璐娜这次派遣了自己的得力干将,希尔娜,来做为‘Omega星攻略’核心部分的实施执行者,璐娜想看看,那个人是否更适合成为决定星际世界人类未来走向的核心人物之一。

    跟陈燃直接对话的是希尔娜,一个做过餐厅侍者、打过各种零工、也以皮肉色相为生过一段时间的女人。

    从希尔娜一进门,陈燃就给予了她相当的关注,十秒,陈燃已经不动声色的对希尔娜有了一个相当全面的主观认知。

    毫无疑问,将端庄、野性、矜持、大方等多种元素糅合于一身、又以内敛的形式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希尔娜,绝对是大多数男人的理智杀手。那种看似正经的引诱,正是让男人内心蠢蠢欲动、轻易联想道‘暧昧’这个词汇的最佳扮相。这样的女人,如果想,只要一个细小的肢体动作、或者眼神,就足以令心志不坚的男人浮想联翩,还有那些自信心膨胀的男人,此类诱惑同样致命,毕竟内心充满征服**,几乎等同于不可自拔。

    陈燃的想象力很丰富,而自信心方面,在别人的眼中,更是几乎达到了自大的地步。从这两点看,希尔娜似乎的确是一剂对症的药。临行之时,不论是希尔娜还是璐娜,都觉得,NT军可以通过希尔娜直接和C将军建立更牢固的合作关系,而把那个只会空谈和坐享其成的原合伙人扔到一边。

    希尔娜作为‘武器’或者说‘试金石’,是合格的,是璐娜为C将军量身定做,为此,璐娜甚至考虑过这个C将军,有可能是个精神异能者。自然,防范措施成了希尔娜这次出行前必不可少的一个项目。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C将军就是陈燃。

    陈燃当然是站在NT军这边的,但他无法满足璐娜和希尔娜的愿望,因为他认为自己在整个事件结束后,还有机会站在媒体面前,成为人们崇拜、追捧的打开新时代大门的那个救世英雄。

    陈燃有自己的思路和主张,拖住Omega星驻留的虫族军队主力,如此关键性的举措他是不放心假别人之手来完成的。即使是成为能力强悍的新生主宰,陈燃也从未忽视过虫族的强悍。拥有人类狡诈的Kerriagn绝不是个简单的对手,陈燃觉得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为周漪和璐娜等人实施的这次绝对称的上冒险的行动加一个保险栓。

    这个保险栓的实质内容就是:确保Omega星与其周边星域的虫族主力,不出任何差错的被周漪收编。更具体的说,他得为NT军赢得时间,最好是促成一种水到渠成的态势,周漪来后,振臂一呼,虫族成建制的倒戈,义无反顾的成为‘终战之战’NT军这方的战力。

    陈燃还知道,C将军只能成为一个无名英雄,C现在所做的,注定只能以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结局收场,亿万民众山呼海啸般的喊声、遮天蔽日的花瓣、彩旗和白鸽、无数崇拜和感激的目光……这些荣誉都不属于他,也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只是在最辉煌的胜利之后,同A队的核心队员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所以他必须安排一个人。

    这个人将吸引大众的目光和热情,这个人物负责让C将军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消失变的合情合理,这个人是个有远见卓识、并且知人善用的上位者,这个人会因为Omega星的收复以及其他一系列大举措、而成为联邦政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这个人甚至可能成为一名带领人类走向美好未来的‘旗手’,这个人就是陈燃现在名义上的上司、正在全面接受生物改造的联邦国防部副部长、参议院议员道格拉斯-琼斯。

    更准确的说,道格拉斯-琼斯将是陈燃某些意志的一个延伸,他的世界观、人生观等等所有跟思维有关的行为,都已经深受影响而发生或多或少的改变,陈燃的一些治世之道、一些种族建设理论,都将通过道格拉斯的双手去执行。

    值得一提的,陈燃的这一试探其目的并非常规意义上的种族繁荣、鼎盛、强大……而是探究生命、思想、文明这三者之间的联系和意义。

    很飘渺也很沉闷的一个理念,甚至按正常的理解,陈燃都没有足够长的事件等待他种下的这粒种子结出果实、或者改变某些事物的发展方向。偏偏此时此刻的陈燃有一个很玄妙的预感,那就是今时所为将成为他日收获之因。

    强大如斯,陈燃已经有种瓶颈和突破瓶颈的奇妙感觉,突破的是什么?突破后会怎样?他不知道。

    不妨用一些似乎易懂,也用的比较泛滥的词语来描绘。

    突破的是人之道,达到的是天之境?

    听起来有些酷,却不足以准确的形容陈燃现在的和未来可能进入的境界状态,毕竟,现实远远没有词汇描述的那么华丽。

    实际一点讲,陈燃觉得自己所从事的,更象是一种目标定位工作。

    人都有一个实际的目标和一个带有臆测和美好希冀味道的目标,陈燃觉得自己确定的,更象是后者。就如同当我有个一百万,我要怎么样?当我是总统或者拥有了常人不可及的力量,我又要怎么样。

    陈燃觉得,人活着总是要用一个目标来支撑的,陈燃所想的那些在常人看来空泛的、缥缈的种种,正是他为自己未来规划的蓝图的一部分。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眼中的世界和自己的梦想,然而作为社会动物,人必须审慎的对待他生活的那个圈子,这种束缚陈燃将之看做不幸中的万幸,所以,他对待希尔娜的态度更象是普通人多一点,当然,也只是‘象’。

    “阁下,您好,我是希尔娜。”身材美,声音美,笑容也很美,美人展颜,即使在光线并不充裕的这间小客厅,也能给人以鲜花盛放的美感。

    希尔娜能如此美的近乎无可挑剔,是之前对着穿衣镜练了无数遍的结果。

    轻轻的点点头,对于希尔娜惊艳的美,陈燃显得有点视若无睹,“欢迎你的到来,请坐!希尔娜小姐。”陈燃朝一张蒙着羔羊皮的沙发做了一个简洁的请的动作。

    陈燃觉得,这张沙发确实挺适合希尔娜这样的客人坐,当然不是因为它的舒适,而是寓意,就实力而言,任何想跟他讨价还价、谈点什么的人,都只能象沙发蒙皮的选材,羔羊!

    希尔娜的心感觉沉甸甸的,从进到屋内,她就打起十二分精神观察陈燃,然后,希尔娜很快确定了一件事,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官,是最难应付的那种人!

    深沉、冷静、克制、聪明!希尔娜相信这四个单词都是C将军性格特点的一部分,同时,她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因为,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如果实质上是个只知道带兵打仗而不解风情的鲁莽男子,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阁下,我要就我的迟到向您道歉。而一份额外的‘礼物’,本来是想给您惊喜的,现在看来,只能当作晚约的弥补了。”配合着几个似乎不经意的肢体动作和到位的表情,希尔娜将女子的柔美展现无遗。

    “看来,贵方想的很周到,为了应付一些‘突发事件’,连美人计的后备措施都想到了。”陈燃的目光在希尔娜露在一步裙外、穿着光亮蕾丝袜、交叠翘起的修长美腿上停留了两秒,希尔娜很自然的知道了对方口中的‘突发事件’无非是一些跟色、诱、有关的内容……

    “我以为您会问我,额外的礼物是不是就是我!”希尔娜忽然又变的辣味十足,这完全是应景而生的台词,她可不希望一交手,就被对方的揶揄挖苦逼至下风。

    陈燃笑,很浅,“如果是在黄金海滩度假,我也许会这么问,而现在,我只是想礼貌性的询问下,希尔娜小姐想喝点什么?因为这样一来,我直接切入正题,就不会显得太唐突。”

    “哦,显然您还是对我方的迟到耿耿于怀!”希尔娜有些俏皮的道:“一杯咖啡或茶可以让您原谅我吗?如果是,请您直接进入正题好了。”

    “其实,我是以刻薄著称的。而我的胸襟和气度,也不会以对方的性别或相貌等因素作参考。”陈燃还是一如既往的淡而温和,他探身摁了下桌上的铃,一位英气十足的标致女官出现在门的方向。

    “两杯雨茶!”

    女官以一个军礼作为回答,轻声退了出去。

    希尔娜带着几分柔弱道:“您不但刻薄,还喜欢自作主张,更善于逼迫别人向强颜欢笑发展。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您比我见过的大多数男人都要坦诚。最后这句可不能算作我在讨好您哦!”

    陈燃双肘支在桌上,用交叉的十指托着自己的下颌,以略带俯视的目光在希尔娜身上、肆无忌惮的巡曳了一番,“你也比我见过的大多数女人有意思。我这一句同样是实事求是,而不是讨好。”

    希尔娜掩嘴轻笑,“我怀疑您曾是外交部的发言人!”

    “其实这只是来自一种传统,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官,他首先要能说,而不是能打!”陈燃接过话。

    “您比我预想的更平易近人,更风趣!”

    这时,女官端着茶盏走了进来,一杯琥珀色的,带有清新香味的茶放到了希尔娜身旁的考究木几上。

    “你还会发现,雨茶,这种名不见经传的饮品比你想象的更贻口,且回味持久。”陈燃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

    希尔娜学着陈燃的样子,小饮了一口,首先,她发现,雨茶并非象她印象当中的茶,是热饮,而是凉茶。然后,仿佛有某种魔力,茶水的清凉之力,竟可以只是通过小小的一口就迅速扩散、传遍四肢百骸,仿佛是含了一块冰片,却又没有那种激烈的感觉,再饮一口,头脑都变得清晰,整个人都变得轻灵起来。再然后,淡雅的香味在嘴里、味蕾上、呼吸间徘徊不去,让人深深的体会到了一种独特的惬意和美好。

    女官不知在何时退了出去,希尔娜正全身心的沉静在雨茶带给她的美妙感觉中。陈燃开口了。

    “我是个注重结果的人,我是个力争完美的人,所以,这一次,你们迟到了31分钟,不管期间发生了多么具有传奇性的故事,你们终究是迟到了。我不要听到任何辩解,也不需要你或谁的钢管舞来平息怒火。我的处事字典里没有原谅这个词汇,于是,你和你带来的人,会得到惩罚。”

    从天堂直达地狱,就是此刻希尔娜的感觉。人们往往用六月的天来形容一个人的善变,希尔娜却觉得,这远远不足以形容C将军,他的变化之快,简直到了神经质的地步,就像沸水突然结冰一样,给人感觉那么突兀,那么难以接受。直到这一刻,希尔娜才发现,对方之前并不是要在言辞机锋上讨些便宜,而是真的在叙述一个事实!

    “你们将被扣留,直到某些计划成为事实。在这期间,你们没有自由,也没有任何权益。”陈燃又加了一句。

    希尔娜瞠目结舌,她觉得应该再给陈燃加一条评论:“独裁的混蛋!”

    “您确信自己在说什么吗?没有我们的配合,那些特殊装置要如何操作,如何发挥它的全部功效,如何……”

    陈燃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终止了希尔娜的话,“那是我的问题。”

    希尔娜第三次在心目中给陈燃添加评语:“自大的蠢蛋!”她相信,己方那些特殊装置的秘密绝没有泄露的可能,对方这种急功近利的选择简直就是在边过河边拆桥。

    “阁下,您确定明白自己此刻所表达的意图确实是您心中所想?您难道是想通过胁迫来达到目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们的迟到?”希尔娜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但她的质问明显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焦躁。

    陈燃指了指希尔娜手旁的茶盏,“雨茶的效果似乎并不显著,嗯……或者我可以理解成,如果不是雨茶,你现在已经扑上来对我的蛮不讲理进行撕咬动作了!”

    “呵!”希尔娜气极而笑,“您还知道自己蛮不讲理!”

    “当然!”陈燃回到的理直气壮,仿佛蛮不讲理是种优良品德,值得赞扬和推广。他站起身,负着手,向窗边走去,悠闲的看着窗外的景致,窗很大,电子的,显示的景物虽然真实,但都是摄像仪器在显示屏上的画面信息,而非实景。

    此时的窗外,看到的除了漆黑一片,就是几颗寂寥的星,希尔娜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过了片刻,陈燃转头对希尔娜露齿一笑,“我在看我的舞台。即将开演的一幕剧,导演、编剧、主角,都是我,所以,你们提供的‘剧本’,我不会采纳!”……

第十七章 指挥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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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尔娜一行送抵的特殊装置其实就是NT军自行开发研制的脑虫系统,主核心由最新改进的IIV型脑虫+大功率能量发射器构成,外观俨然标准的小型货运集装箱,看似普通,内有乾坤。

    脑虫系统一次性送来24台,NT军这回也算落足了本钱。周漪和璐娜几人相信,这些武器运用得当,再辅以联邦战力,应该可以为周漪的到来赢取一些时间。当然,她们也必须相信这一点,因为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达到目的。假若Kerrigan及时看破了NT军的伎俩,果断下达撤军令,NT军也无可奈何。

    陈燃在,当然不会让这种无可奈何发生。他弃NT军跟道格拉斯合作之初拟定的那份计划不用,使用了自己策划的、更大胆,也更具冲击力的战术:直接拿下菲斯霍特,扼住虫军的‘咽喉’到时,泰坦星域虫族损失大量战力将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

    Kerrigan不下达紧急撤离令,那么,泰坦星域的虫子将会被随后赶到的周漪收编;如果下达了,则会被陈燃吞掉,并且是通过一连串轰轰烈烈的战役,非常合理的吞掉,陈燃已做好了准备,他为虫族女王精心准备了‘一道口味奇特的菜’,名为心痛。

    “阁下,马上进入虫族控制区域,请问舰队采取何种编队?”向陈燃询问的是直属舰队的指挥官帕尔希姆。

    理论上,舰队作战和队列安排这些事宜是不在象陈燃这样的最高司令官的指挥范围之列的,帕尔希姆这么问,是另有所指。

    陈燃看了看这位梳理着银色短发,圈脸的银髯修剪的整齐妥帖的军人,他知道,帕尔希姆其实是想说:“你准备让咱们这些人怎么死?”

    陈燃道:“锋矢突进队列,让旗舰在最前!”

    “是!阁下!”回答的很干脆,但陈燃清楚的看到帕尔希姆暗中攥紧了拳头。

    帕尔希姆此刻的心情,陈燃多少能体谅一二,但他选择了视若无睹,微侧了侧头,陈燃对在他斜后站的跟标枪一样笔直的军官道:“初,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陈燃的第一个生化调制品‘初’,回答起问题总是简洁而有力。到目前为止,他的状态一直处在巅峰期,工作起来精密的象台原子钟,令陈燃感到极为满意。

    “那么开始吧!”

    “是!阁下!”初敬礼,转身大步离开。

    “中速前进,我去休息一会儿,到目的地通知我。”陈燃似乎正在培养惜字如金的习惯,他的命令对于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显得太少,而且莫名其妙,看着这位年轻的最高长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指挥舱,战斗指挥舱中在座的一堆参谋官、指挥官、通讯员和仪器操作员只剩下了面面相觑。

    “看来之前我们一直搞错了状况!我们这不是去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而是要带部队回后方修整!”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出言讽刺。

    “也许是司令官阁下另有妙策,我们蒙在鼓里,只是因为怕泄漏机密……”

    “得了吧!你认为都到这份上了,还有必要严守秘密?莫非有人能在知情之后,迅速乘急救艇投敌?”

    “妙策!希望是那样!我诚心的祈祷!不过说实话,我持怀疑态度。我不知道司令官阁下准备展现什么神迹!挥手之间就能让无数敌人灰飞烟灭!对了,还得变出一种扭曲或抵消能量的力场,虫族的生物炮威力如何,我想诸位并不陌生。”

    “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我觉得我们象只射出去的箭!不,更准确的说,象只箭头!锋矢阵!就是个箭头,我们甚至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形成箭杆、尾翼、来保证平衡和命中率。不过这些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担心的是箭头的目标,铁板!我们的目标是一块铁板!或者说,强酸池?”

    “继续忍耐,继续等待,等待不为我们所知或所理解的奇迹出现,又或者,等待事实告诉所有人,这次行动是个荒谬的错误,然后,我想那时才有足够的理由撤退、并为司令官找一个看管力度等同于监狱的精神病院。”

    “这么说我们现在最大的希望,就寄托在司令官逃逸一事上?他逃了,就等于自我作废了所下达的攻击指令,我们可以率部撤退,保住性命,而一切后果,均由逃逸者一人承担?”

    “我认为司令官已经逃之遥遥了,没看到他的贴身心腹先走了吗?那是准备小型穿梭机去了!”

    “这个假设不成立,我们很象傻瓜吗?如果司令官临阵脱逃,我们还可能继续执行他的荒唐指令?又或者说,当初策划这次行动的意义在哪里?只是司令官为了让自己声名狼藉?”

    “也许这样一来,可以去敌人那边享福!”

    “得了吧!你认为住在粪坑里,搂着异形,吃着介于胶水和糨糊之间的恶心食物叫做享福?”……

    军官们各抒己见,抱怨着、挖苦着,象群在臭肉上空盘旋的苍蝇,

    他们牢骚满腹,也有理由愤慨。

    ‘仗没有这么打的!’军官们很想如此向独断专行的司令官。但他们有所顾忌,C将军现在有个响亮的绰号——麦哲伦屠夫!权势熏天、心狠手辣正是描述C将军的最佳词汇,军官们怕C,不是怕他不讲理,而是怕他太讲理,军官们已经见证了过多的不信邪的同僚在同善于创造奇迹的C将军的交锋中惨淡收场,虽然直到现在,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仍认为以己方现有的兵力、实现C将军指定的计划是件扯淡的事,但他们已经学乖了,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公开表示要站到跟C将军对立的立场。

    “舰长,24艘特殊用途战艇已经全部离舰!”一名仪器操作员这时大声报告。

    帕尔希姆点点头。

    一名军官询问,“司令官的制胜秘宝?”

    帕尔希姆简单的耸耸肩,“不确定!不过这似乎是司令官到目前为止部署的惟一一个具体战术。”

    “又一次魔术表演!”军官中有人语带不甘。

    “具体的秘密武器是什么?核弹?新型杀虫剂?”

    “也许只是掩人耳目的逃逸之法。”

    “如果真是那样,就有理由认定司令官的行为属于叛逃了。因为战艇前进的方向是敌方所辖空域。”

    “好了,诸位,我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因为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我建议耐心的拭目以待,如果这次行动是一个错误,相信任何牢骚和发泄都不能挽救我们的生命。”司令部副参谋长麦格维是冷静派军官的典型代表,他的话确实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但细细一琢磨,也透露着不少无奈。

    是啊!陈燃就像个典型的古罗马昏君,他把军队私有化了,连总参谋部都弃之不用!

    当然,也不是完全的摈弃,参谋部还是制定了一些作战计划的,问题就在于,这些计划完全是建立在敌弱势、我方强势的基础上的,什么追击战、歼灭战、扫荡、围剿,这种前提简直象是派王牌师团去灭某山上顽抗的百多名土匪,而事实情况呢?在麦格维看来,联邦跟泰坦星域驻守的虫族军队比起来,怎么看都虫族象王牌师团、联邦方更象占山土匪多一点!

    “难道年轻的司令官不晓得,战争本身就是一种团体行为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麦格维实在无法相信,这次行动的策划者和初时以犁庭扫穴之姿瓦解‘国戚团’的那个有胆有谋的年轻将领竟是同一人。

    同时间,旗舰专用的休息舱中,陈燃眸中的光芒灿亮如星辰,庞大的气息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溢出、令那头银发无风自舞,并充斥了整个房间。他在用精神力连接24台脑虫系统的脑虫,这不仅仅是一种操作模式的转换和原精神统御的破除,更是对脑虫系统功能的提升,就好像CPU的超频使用,陈燃就是那个专家级IT人,至于风冷换液冷的需求,陈燃直接将之忽视,对那些脑虫来说,这次绝对算的上饮鸠止渴、过把瘾就死!

    陈燃从未轻视过任何一场战斗,更别说战争了。但是,在他看来,每场战斗,每个战役、战争,都有它的特点和关键点,从战略角度分析,这次三族战争的关键点,就在于三个人,周漪、Kerrigan和他,是Zerg种族的特殊性决定了战争的性质——统治者的统治权之争。

    而今次陈燃率领的联邦军发动的战役,输赢可以说已毫无悬念,强大的虫族战力于陈燃来说,不过是无垠大地上的皑皑冬雪面对炽烈的夏日,优势,绝非在数量多的一方。

    陈燃所在意的,无非是在取得最佳战役效果的基础上,妥善的隐藏自己。就好比打牌,一张暗藏的王牌本身就是可以让牌局发生戏剧性变化的重点,陈燃显然正在努力让自己成为这张王牌角色。留住希尔娜、超脑虫们的频并在事后毁尸灭迹、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基于此。

    当陈燃通过跟脑虫的精神力联网,成为一只视野和攻击力都达到BOSS级别的可怕的‘巨兽’时,作为他的敌人,泰坦星域虫军双巨头之一的脑虫曼宁,正在菲斯霍特的极野平原赏雪。

    曼宁喜欢雪,喜欢雪那看似简单、实则绝不简单的颜色和冷冽的寒意。它已经一动不动的站了十七个小时,它在看在狂风的帮助下、雪如何蹂躏平原上为数已不多的绿,它觉得伟大的Zerg族就如同这雪,而那些挣扎的绿,就是仍在于Zerg作对的那些智慧生命。

    “Zerg族将成为完美的终极生命,这个态势是无法阻挡的,就好像这原野上的绿虽然曾无边无际,却注定被雪掩埋!”曼宁得意的想。它是脑虫中少数几个特别诗情画意的存在,并以此为傲。

    当然,从人类的广义角度讲,曼宁的诗情画意是很有问题的,首先它此刻的比喻就很糟糕,冬雪势猛,却未必长久,它们易变色、因为其本质并不单纯傲众,同时,它们也从未灭绝过原野之绿的生机。

    前沿脑虫传来的讯息打扰了曼宁的雅兴,但它听说这些日子蠢蠢欲动的人族大举进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对方有没有搞错!

    虫族是有自己的情报体系的,曼宁很清楚以麦哲伦星为基点的人族有着怎样的军力。

    “那是一小撮弱小的力量,如果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将其碾死,可笑的是,那些生物居然会认为泰坦星域目前的战争局势的形成,是因为它们的足够强大!该怎么形容呢?用它们自己的话讲,螳臂当车!对,就是这四个字!”曼宁曾对泰坦星域虫族的另一巨头西布尔这样说。

    “哼!狂妄之辈,长出些嫩芽就以为可以成为挡风御雪的篱墙了?”曼宁轻蔑的扯动了下它那鲶鱼阔嘴的嘴角,斗篷般的白色翼膜轻撩之间,一股狂风形成,推动地上的雪将一簇绿完全的掩盖埋没,前沿脑虫接到曼宁的指令,直接发动一场雪崩般的攻击,埋葬那些愚蠢的低等生命!

第十八章 众口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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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子们从来不缺惟命是从的属下,脑虫曼宁的指令被第一时间贯彻执行,前线的两个蜂窝般的大型太空巢穴中,空战虫吵闹着倾巢而出,仿佛是一股股湍急的流水,然后汇聚成咆哮的浪潮,席卷向战场,整个太空似乎都从这一刻变的热闹起来。

    “侦测系统在坐标34、234、34发现数量超过七万的空战虫,预估在10分40秒后与我部遭遇!”仪器操作官声音清脆响亮,指挥舱内所有的吵闹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唰!人们的目光都集中道了帕尔希姆身上,他是舰队指挥官,是冲上去,还是撤下来,此刻就在他一句话。

    “呈像那些特殊用途的战艇位置!”帕尔希姆沉着的下令。

    “是!”有专司的操作员调出了图像数据,电子大屏幕上,人们可以看到,那些特殊用途的战艇彼此之间似乎保持着某种默契,前进速度虽然快,但始终保持着一个整体的阵型,象一面巨大的蘑菇伞盖,顶在舰队的最前方。

    “最近的战艇离舰队的距离是多少?”帕尔希姆又问。

    “七万五千公里!并正以没分钟四千五百公里的速度加大距离。”

    “舰队按照现有航速继续推进,各部做好战斗准备!”

    “明白!”

    舰队指挥官的命令被迅速传达,一时间,舰队各舰船炮门启开、防护装甲幕落下,各舱室可伸缩的设施全部扣合,非主通道全部落锁封闭,能量防护罩启动,舰队所属的圣女号空母上,幽灵战机驾驶员纷纷钻进座舱,进行起飞前最后的准备工作,整个部队象一台发动机,迅速有效的开始运转。

    旗舰堪拿达将军号的指挥舱中,终于有军官忍不住了,“帕尔希姆,你就这么命令舰队冲上去?对方是七万空战虫啊!以我们的军力,恐怕连七千都‘啃’不下来!”

    “科博勒少将,我们是军人,军人要听命行事!”

    “可命令是错误的!”名叫科博勒的男人红着眼珠子喊,虽然指挥舱中的温度冷热适中,但对于情绪亢奋的科博勒还是有些太高了,这从他额头鬓角上、横流的汗水就能体现一二。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还不能下这样的结论!”

    “迂腐!难道非得是死到临头才能辨别真伪?”

    “科博勒少将,请克制,请注意自己的影响!”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是十七号,陈燃调制的生化人之一,平日里常见他,但直到目前为止,军官们都不太清楚他具体管理什么事务的,也没有军衔,象其他生化人一样,帅气冷酷,不解风情,被人们暗称为‘无害的冻石’。

    “狗屁的影响!仗这么个打法,比痛痛快快捅死老子都窝囊!”科博勒咆哮。

    “来人!”十七号不再废话。

    嗤!气密闸门开启,从外廊一侧的廊下进来两名魁梧的轻武装士兵。

    “将科博勒少将绑在战艇里,送往最一线!”

    “是!”两名士兵应答一声,上来就扭住了科博勒。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

    “不,我有!”十七号说着给自己佩戴上了肩章和领章,军官们都认识,那代表宪兵团最高长官。

    “我是将军!就算有罪,也只有最高军事法庭才能够审判定罪。”

    “那是平时,现在是战时!”话声中,科博勒已经被拽了出去。

    “诸位,我们虽然是联邦军人,但本辖区军团法令要比帝**队的更严厉和**化,之前,详细的条例已经全军团通发,我是依令办事。任何在战时煽动军心、制造混乱的,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将受到惩罚。另外向大家说明一点,我是战时宪兵团最高指挥官,领少将衔。”

    一舱鸦雀无声。

    说实话,在这里的,大都是军人中的书生,参谋官、参谋长、军需长、诸如此类的,那些带兵的、有性格的、或者脾气过于火爆以致间歇性IQ下降的战斗指挥官们,都带着自己的弟兄们执行任务呢,于是,敢直言不讳对着干的还真没几个,就算有不服不忿的,被十七号这么盛气凌人的一搅和,也都忍住了这口气,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穷途末路时,看你们怎么狡辩!这也算是被逼迫下的舍命陪小人吧!

    小小的插曲之后,沉默成了指挥舱里的主旋律,压抑的气氛下,人内心的不安定变的更加剧烈,众军官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烦躁的想抱住冰水桶灌个够。他们中的大多数,视线死死盯着电子屏幕上显示的黄色亮点和红色‘乌云’,亮点代表那些特殊用途战艇,乌云则是虫族的大军,两者每接近一分,就仿佛所有人的生机减去了一分。

    军官们即希望‘乌云’以理所当然的姿态吞噬亮点,以此证明那个去了休息室的该死司令官犯了天大的错误。

    军官们也希望‘魔术师C’再次发挥他的手段,让敌人灰飞烟灭,那样,不但自己性命无忧,也意味着很可能这次行动将赢得胜利,如果是那样,恐怕每个人都会高兴的今夜无眠吧!

    军官们忍受患得患失的煎熬之时,陈燃正在辛劳的付出着。

    控制24台脑虫系统,进行超乎想象范围的统御力剥夺作战,这还是第一次,百万生命的未来全在这一刻决定,即使是陈燃也难免感到紧张。通过脑虫系统,他此时可以清楚的看到以松散阵列铺天盖地而来的敌虫,七万只体型超过现实世界第四代战斗机的空战虫,这是个绝对可以让人一次次动容的数量,那种无往不利、毁灭一切的气势,对陈燃这种感知力超强的人来说,体会尤为深刻,每当想到,自己要以一己之力,让如此众多的敌人臣服并为己所用,陈燃的心底就会涌动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奋之情。

    醒握天下事,醉卧美人膝,雄性生物的领地欲、征服欲、占有欲、战斗欲,天下皆同,陈燃也不例外,而这次,无疑真正让他过了把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瘾。

    “叱!”休息舱中,陈燃微阖的眼眸猛的圆睁,近乎形成实质的精神力束冲天而起,瞬息之间传达到远方的脑虫体内。

    仿佛注射了兴奋剂!先前凝而不发的脑虫系统在下一刻功率全开,强大的精神波风暴般席卷而出。

    如果这些精神力量是有形的光线,那么此刻,就等于在这一域太空中,同时出现了24颗光芒万丈的太阳,无可匹敌的力,即使Kerrigan亲知,也难以抵挡。

    第一次,陈燃展现了被后世称为‘精神力核弹’的恐怖攻击方式,面对这样的强力攻击,虫族现有的精神统御结构网,就仿佛被核弹冲击波扫荡的残云,瞬间完全吹散,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滴……警报解除的长响在指挥舱中响起,显得那么刺耳。“敌、敌虫,全、全灭!”仪器操作员成了结巴。

    不需她说,所有盯着电子屏幕的人都看到了那‘红色的无际乌云’仿佛被天神的扫帚清扫一般迅速消融瓦解。

    军官们瞠目结舌,指挥舱里落针可闻,继而,嗷……军官们纷纷蹦起,然后互相拥抱,那激动的神情比大便干燥一星期、然后用开塞露解决刚拉过便便还舒畅。

    “万岁!”“奇迹般的胜利!”“我要喝酒!”“来,嘴一个!”军官们不顾身份,开始胡言乱语。

    帕尔希姆抱着肩,一脸笑意的看着众人,侧头对身旁的麦格维道:“跟着这位司令官做事,需要一颗强有力的心脏和一根强有力的神经!否则,大悲大喜的,谁也受不了!”

    “我倒是希望多来这么几次,就算疯了也无所谓。最起码,十数年后,我可以无愧的对子孙说,我们给你们留下的是一个安全的家园。”说着,麦格维拍了拍手,宏声道:“诸位!尽管司令官独断专行的作风不敢恭维,但事实证明,这次司令官阁下确实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同时,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看:之前司令官要求我们策划的数十种作战方案,完全有在此次行动中运用到实战中的可能性!所以现在,是时候展开新一论的推演讨论和详细部署了,毕竟我们不是真的摆设。”

    军官们纷纷点头,总参谋长的这个提议再恰当不过,没有谁不想挽回一点点自尊心,尽管造成他们显得百无一用的罪魁祸首是司令官C,但现在实在没什么好埋怨这位‘奇迹制造者’的,唯一能让自己底气足些的,恐怕就是干好属于自己的那份工作,漂漂亮亮的胜几仗了。

    嗡!电门开启,初昂首而入,还是那副所有人都不**一下的漠视劲,他径直走到帕尔希姆身前,敬礼道:“帕尔希姆将军,我已奉命完成工作,现有虫族空战部队四万两千收编完毕,按司令官命令,归于直属舰队,由您统帅。这是各兵种战斗力数据和统御方法,请接收。”初双手递上了通用数据棒,这种数据棒为军用型、即插即用、安全级别高、非常方便。

    又一个惊喜,原来,不仅仅是消灭,竟然是收编,而且一下就是四万两千空战虫,这可是个让人眩晕的巨大的收获!

    “请接收,将军阁下!我们时间有限,收编的空战虫还在前方空域滞留,等待分流归列、识别编号。”

    “哦!”帕尔希姆从震惊中清醒,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数据棒。

    “看的出来,这样的结果都在司令官阁下的意料之中,准备的相当充分啊!”一旁的麦格维道:“不知道,这次的秘密武器跟多半年前传闻的能量发射器有没有关系。”

    “据我所知,两者之间颇有渊源,我们现在使用的,是能量发射器的最新研发型,具体数据,也只有司令官阁下才清楚,该武器保密级别属于S,是在几十分钟前小时才运抵的。”初按照陈燃之前的交代,稍稍满足了一下麦格维的好奇心,当然,也是众人的。

    “明白了!能透露这些消息给我们,已经让我感到受宠若惊了。”

    “客气!”不善寒暄的初简单的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指挥舱。他属于‘太监’型的人物,职权最小、职权似乎也最大,属于司令官近臣,除了一些陈燃交代的任务,军队运动、物资运输、前线指挥,都没他什么事,所以不会跟军官们搅在一起。

    等到军官们释放了数据棒中的信息,才发现,真的如麦格维说的那样,司令官绝对是准备充分,给出的数据中,不但对虫族各空战单位的各项数值描述相当详尽,就连操控方法和后勤补给也完全简洁化、实用化了,可以说已经到达了即编即用,统御方法除了几个特殊点外,绝不比统辖一支人类军力复杂和困难。甚至,在将这些虫族战力、培养成长期战力方面,都有一些指导性的建议。

    “用敌人的力量武装自己,然后攻击敌人!这就是这次行动的核心内容吧!难怪司令官会下达让直属舰队当先锋这样疯狂的命令!”麦格维感叹。

    “嗯!我也多少能体会司令官为何不在之前向大家讲明计划的原因了,这样的行动,取巧的味道过于浓重,也太过疯狂,胜机全系于一线,知道的人越多,反而越容易引起混乱。保密的好处还有一个,那就是一旦事不可为,追究起责任来,受牵连的人也会减到最少。”

    “这么说,倒是司令官阁下一番苦心,在保护我们了?”

    “Omega的局势,也只有使用这种兵行险招的冒险策略,才能打破我方消极防御的格局了!”

    “司令官虽然年轻,但担当确是没人能比的!”

    “是啊!还有勇气和魄力,我现在才明白,他能成为司令官的真正原因!”

    “司令官去休息室,恐怕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焦虑担忧的神情,才做出的选择的吧!”

    “很有可能,毕竟特殊武器是在几十分钟前才运抵的,几十万军队的大动作,全等着这一点米下锅,我们都快看到敌人脸长什么样了,他们才姗姗来迟,换我要是司令官阁下,早抓狂了!”

    众军官你一言、我一语,又将那个十多分钟前、被他们塑造成愚蠢自大的古罗马皇帝的司令官抬上了另一个极端,一个集众多优点于一身的英雄。好献花、歹落砖,成者王、败则寇,恐怕就是这样了。

    陈燃此刻并不知道,其实十几个男人在一起,也能凑台很具观赏价值的戏,他也没那闲功夫看戏。收编的虫族军力实际数目是73530,其中四万两千余‘上交’,剩余的精锐则被他私藏。

    这也是他将此次行动大包大揽的另一原因,在适合的位置,有属于他的一小股力量,在几十分钟前,这支力量还很弱小,十三艘虫族可移动巢穴船和十名脑虫、以及不足一百的雄蜂虫,就是它的全部,就仿佛是一个空的骨架。

    而现在,第一批‘血肉’到位了,有了三万精锐空战虫,这支力量就仿佛一头借尸还魂的狮子,虽然步履蹒跚,却具备了一搏的基础,而陈燃需要的,当然不仅仅是只有一搏之力。

第十九章 不见血的战斗

    边缘-星河彼岸爱的守望者-第十九章不见血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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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兽世界单机版“第一拦截部队全部失去联络!”

    曼宁接到这样的报告时,还在荒野上踱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向基地走。“超过七万的空战部队?”它声急色厉的问。显然是有点不能接受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损失了如此庞大的军力。

    “是的,敌人使用了未知的武器,攻击时间不超过10秒。属下甚至不清楚战场现在的状况!”

    “什么类型的攻击?”

    “精神能量!”

    “该死!”曼宁怒哼,声音高过了荒野上咻咻喊叫的狂风。

    自从能量发射器诞生,人类似乎找到了Zerg族的软肋,频频依仗这种武器试探挑衅。

    曼宁相信,如果前线发生的事属实,那么就可以大致推断,人类在此种武器方面的研发,又取得了重大突破。

    曼宁的眸中闪动着凶狠凌厉的光芒,吸气猛的一声锐啸,呼唤空中一头比普通飞龙大上两倍的白色飞虫,那是它的坐骑。

    白色飞虫从视野尽头的天际而来,风驰电掣,异常迅捷,并用低沉的嘶叫回应着主人的呼唤。忽然,翼一拢,白色飞虫战隼般飞冲而下,当它急掠过地面时,曼宁似离弦箭矢、纵跃而起、稳稳落在坐骑背上,只是呼吸之间,飞虫已载着它化成天际边缘的一个黑点。

    还没有回到基地,曼宁已经开始下达动员令。

    “不管人族是在挑衅,还是在测试秘密武器的性能,这一次,一定要让它们明白,谁才是泰坦星域的真正主人。”

    前线巨大的战力损失深深刺激了曼宁,它决定冒着提前引发第二轮种族战争和违抗主宰Kerrigan命令的风险,对泰坦星域的人类部署进行一次报复性打击。

    以效率著称的虫族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先后集结了将近二十万空战虫和五万各色兵种的降下部队。由曼宁及其属下十名脑虫率领,直接扑向联邦驻地麦哲伦星。

    在曼宁看来,Zerg族根本没有防守的必要,以菲斯霍特为核心的地面军团完全有能力拖住敌人的步伐,自己要做的,是直接捣毁敌人的根据地,然后,再返回头歼灭没有了依托的人族战力。

    至于能量发射器,曼宁认为,没有脑虫跟进的虫族部队远距离作战才是让对方得逞的最大原因,也就是说,主动权仍在虫族手里。

    对于拥有特殊武器的人类军队,曼宁也不是完全的置之不理,阻击还是必要的。

    比起第一次的七万空战虫,虫族后来出动的六波阻击部队,纯以数量来衡量的话,只能算的上象征性的意思一下,每次数量都不足万,但这六波部队都有二级脑虫亲随督战,明显是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

    怕虫族承受不住连脑虫跟随也不起作用的‘惊吓’,而过早的一哄而散,陈燃没有收编后来遇到的这些敌虫,他甚至收回了阵列在最前沿的脑虫系统,而只让帕尔希姆指挥现有战力去跟敌人正面较量。

    虫族如果一次性投入6万兵力和陈燃的直属部队对决,也许会是场势均力敌的战争,但分成六批先后上阵,人类方军力明显占着数量上的优势,并且,虫族的六批阻击部队似乎也没有什么战死到最后一名也不退缩的豪情壮志,双方就如同中世纪欧洲流行的骑枪比赛,列阵、冲杀、交错,返身,再对冲,如此两三回,然后虫子们丢下千余尸体败走。所以一连串的战斗打的并不艰辛,也谈不上场面宏大。最重要的,死的都是虫子,这种痛实在算不得什么,在大多数人眼里,它们只是一堆数字。

    于是,军官们说起话来也不会象往次作战般显得那么沉重。

    “虫子这是在做什么?某种迎接礼?还是吃饭的嘴巴太多,想借我们的手消减一些?”堪拿大将军号的指挥舱里,有军官对虫族的行为表示不理解。如果不是六批次的虫子颜色、番号都不同,他甚至怀疑对方是否就拿那么点兵台前幕后、上上下下的忽悠己方。

    “每一波次的损失,大约1500,这对虫族来说也许并不算是个大数字,但每次从发现敌人到投入部队再到正式开战、最后结束战斗,都会影响我们的行军速度,它们想要的,显然正是时间这种东西。”

    “集结兵力?虫族喜欢一上来就一阵决生死。”

    “集结对虫子应该最不是问题的问题。根据以往经验,它们更喜欢边行军边移动,就好像百溪汇河、行云流水般自然,虫族部队之间的契合度在这个宇宙绝对是排的上号的。”

    “不得不承认,虫子们在经过1年战争之后,变的更聪明了。也许它们正在在某个陨石带布置大量伏兵,又或者在菲斯霍特挖个巨大的陷阱等我们跳”

    “还有可能正在一边调遣部队防御,一边派大军去夺占麦哲伦星。固守决不是它们的风格。”

    “嗯!这个可能性确实非常大,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拼的是总军力和速度!司令官阁下不知道怎么看待和处理这个问题。”

    “参谋长,要不要派人告知司令官现下的情况?”

    “这种问题,我想司令官不会忽视的,很快,应该就会有命令。”

    “从休息室发出?”

    “谁说去休息室就一定是为了休息?”

    ………………

    陈燃此刻确实在休息。从七万空战虫中挑出三万精锐,这比之前的统驭权夺取更加消耗精力。

    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恢复,时刻保持最佳作战状态,这是在当初救周漪的一系列战斗中养成的习惯,被霍野田戏称为:“CS中开枪后的换弹夹行为综合症。”

    只是休息,什么都不想。

    如果要给了解Zerg这个种族的人排个名次,那么陈燃只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毕竟他从原虫族主宰那里得到了太多的秘辛,而一路上虫族的表现更是不可能瞒过他,因为每一只收编的空战虫都是他的眼睛。

    陈燃的推测跟参谋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事实上,早在行动初期,依据所持有的信息,陈燃已经有了这样的推论。并且,在他的作战计划中,麦哲伦星,是一定要让虫子们攻陷的。于是,当若干时间后,指挥舱的军官们实在忍不住派人询问他的时候,他只是简单的回了句:“我已经部署妥当。”

    陈燃当然不会说,因为除了战略需要,我还担心这次行动太过完美,为了制造艰苦奋战的假象,所以有意把麦哲伦星人类基地这块蛋糕送给虫子……

    十小时后,陈燃的人虫混合部队已经穿过虫族第四道防御线、离菲斯霍特星不足1千万公里。相隔2小时的航程之外,是德瓦尔的第四集团军。

    因为司令部直属舰队并未就消灭七万空战虫并收编四万这一重大胜利讯息传达给其他军团,这一路而来,德瓦尔走的是提心吊胆,虽然看到了不少新鲜的虫尸,但他依然不晓得前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根据虫尸推测,敌人战线防御力量远远低于德瓦尔的估测,这让他很不理解,是以前一直错误的估算了虫子的数量,还是今天是虫族的圣诞节,大多数都跑去派对狂欢了?司令官直属舰队就象上帝的十字架,具有诸邪避退的作用,竟然一路势如破竹的深入到了这里,德瓦尔不得不重新考虑之前司令官交代给他的那个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的任务。

    “召集参谋团,全军戒备状态降到绿色,战机戒备状态降到橙色!”德瓦尔下达了新的指示,他得让陆战部队紧绷的神经松缓一下,照目前的情形看,四集团军的真正战场很可能就是菲斯霍特。

    与此同时,司令部直属舰队接到了负责从正面向Omega星缓慢推进的第八集团军发来的急电,称有一支超过二十万的虫族军力正在从他们所辖空域向麦哲伦星突进。

    “阁下!克伦巴赫中将请令,由他的第八集团军负责拦截这支虫族军队。”向陈燃报告的是副参谋长克朗梅尔,一个总是显得精神抖擞的军人,他负责全军的信息系统。

    这时的陈燃已经回到了指挥舱,正在同参谋们推敲菲斯霍特星降下作战的细节。听到克朗梅尔的报告,他头也不转的道:“告诉克伦巴赫,如果他可以不损一兵一卒一枪一弹的把那二十万虫子吞掉,那么就去做,否则就给对方让路。”

    “……是!”

    “操!”数亿公里之外,接到回信的克伦巴赫、当着参谋团的一众军官气的破口大骂,“丢了麦哲伦,难道要我们吃太空垃圾、用手摇发电机离开泰坦星域?”

    “将军阁下,这次行动根本就是个错误,我再次建议,直接给军部去信吧!现在我们退回麦哲伦,借助其防御工事,就算没有其他兄弟部队的援助,也可以坚持一星期,利用冰海沙原的0083基地那架大型时空门,我们还可以陆续得到来自波尔图的援助……”

    “如果让虫族发现有利可图,一定会增派军队,我们要面对的绝非现下的二十万虫军。就算能守住,一星期之后呢?敌人的空战力量是我们的六倍有多,我们需要大量对空兵种,当增援的舰队从后方赶来,恐怕已是一月之后。”另一个参谋发表不同意见。

    克伦巴赫第一次没了主见,“你们有什么提议?”他问。

    “我觉得,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按照司令部指示行事。二,利用我们机动力方面的优势,返回麦哲伦,携带足够物资,撤离泰坦星域。”

    “抗命?打乱全盘军事部署?”有军官站起质问。

    “我到觉得算不得抗命,诸位想想,我们八集团军二十多万人在这里做什么?诱敌?摆阵?我实在想不通,以我军力量独自正面面对Omega星的虫军,一旦对方派出部队,我们除了转移还有什么事可做!就算是为了引诱敌人出巢,我们八集团军凭什么可以勾引超过九百万的虫族部队离开Omega,难道我们都是宇宙级的美女?”

    “那么,你认为,司令部放着最能打的八集团军不用,偏要以直属舰队那点军力为四集团军开路。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那些人都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这说明不了问题。”

    “错,这恰恰最能说明问题!看看现在司令部直属舰队和四集团军的位置!他们已经在菲斯霍特附近。”

    “他们当然可以在菲斯霍特附近,这里有二十万空战虫,这意味着敌方根本没有理会直属舰队和四集团军,而是趁我军后方空虚,要直接摧毁我军的立足点!”

    “谁都知道,我们跟虫子,兵力相差悬殊,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发起进攻,完全可以想象走的必是一步险棋。我认为司令部直属舰队和四集团军现在的位置,充分说明了到目前为止,行动是成功的。而司令部发来的指令也说明,虫族针对麦哲伦星的这次进攻是在预料之内的,这个时候我们的撤离,很可能完全打乱行动部署,导致全盘崩溃,四集团军、六集团军,还有十个独立师团,我们的撤退将导致他们全部牺牲,我们必须有这个觉悟!”

    “错误的决定,错误的行动计划,导致一系列错误的结果,我们的奉命行事,导致的结果,也有可能是不但搭救不了友军,而且连自己也赔进去。我建议当断则断,联系前往星域外围的六集团军,一起撤离,并且,请四集团军跟我们一起行事,最起码也做好两手准备。至于十个独立师团,他们的指挥官都是由‘白发小子’带来的军官指挥,我们甚至不清楚他们的位置,根本无法搭救……”

    “注意你的措辞!那是司令官阁下……”

    “我们八集团军,从不当逃兵!即使战死到最后一人!”

    参谋们吵翻了天,克伦巴赫红着眼珠子踱来踱去,呼吸重的如同牛喘。这次行动,司令部的做法实在大违常理,哪有一点政治思想工作都不做,就让部队去打此类看起来毫无胜机的仗的道理?人们带着一肚子疑惑和否定,首先从军心上就已经动摇,又何来士气?

    其实,这类问题陈燃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他的计划实在特殊,特殊到只能去做,而不能说。不说,靠军纪,也许会有人跟着一起干,说了,恐怕一个人都不会跟随他,没有人会相信他一个人可以抵的上百万大军,他也不能将实情公诸于众。

    “八集团军那边有没有回讯?”陈燃问。

    “没有!阁下。”

    “频道接通,我要和克伦巴赫直接对话!”

    嗡!指挥室里,陈燃的立体投影出现在会议桌中心的呈像仪上。

    陈燃甚至不看争的面红耳赤的参谋们,他直接对克伦巴赫道:“八集团军放行让敌人通过,继续向Omega星前进,执行我的命令!或者,你宣布兵变吧!我派人送诸位去天国!”

    包括陈燃这边的军官们都目瞪口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司令官阁下的说辞实在是……只能用省略号来形容了。

    克伦巴赫脑门上的青筋一下子就出来了,他的喘息更重了,象头被红布惹恼了的公牛,一瞬不瞬,他与立体投影中的陈燃对视着。

    完全可以将一个人的神情一丝不漏的传输过来的立体投影中,陈燃的眼神平静无波,类似的眼神克伦巴赫见过,八集团军有位绰号‘战神’的连长,某次战役中,他一人杀掉两百多敌人,救援人员从尸堆中救下身负重伤的他,也是他们连当时唯一还活着的人,后来,他上战场就是这种冷漠的眼神,看着让人打心底发寒。眼前的陈燃,给克伦巴赫的感觉,要更强烈多、纯粹的多!

    “做决定!是选择作战,还是选择逃逸,然后被我杀死!”陈燃火上浇油。

    然后,克伦巴赫这边度过了相当漫长的十秒钟,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克伦巴赫的身上,等待他的决定。

    “第八集团军,执行命令!”

    陈燃神色肃穆的敬礼,然后关闭了通信。转头,他下令道:“帕尔希姆中将,你换乘战舰伽利略号,统帅舰队在菲斯霍特外围轨道驻守。”又对舰队副指挥官道:“弗农上校,你暂为堪拿大将军号的舰长,旗舰,向菲斯霍特,突进!”

第二十章 杀虫,也用牛刀

    “司令官阁下,对于您的勇气我非常钦佩。即使是身为产方代表的我,对那些设备的信赖程度也不及您高!”

    说话的是希尔娜,旗舰会议室,她跟陈燃一边饮茶、一边谈话,而堪拿大将军号,正以时速900万公里冲向菲斯霍特。

    “有的人说,人生是一场赌博,而我觉得,不是一场,是一次!就如这次行动,如果你们不能及时赶到,如果那些设备没有你们承诺的性能,我只能自裁谢罪。因为,我根本没有让人信服的理由向近百万的官兵解释。整个行动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各军团的最高指挥官都不清楚这一仗到底要怎么打,完全是靠命令约束。”

    “阁下,我不敢说能百分百的理解您的心情,但我却百分百的保证,您对我方的信任,一定会得到超出您预期的回报。”

    陈燃笑,“那是你能第二次坐在这里喝茶的原因。”

    希尔娜也笑,“我知道您对我方还有要求,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选择心平气和的协商,而是威胁我这个代表呢?”

    “因为我发现,直到现在,你们仍未意识到,谁才是真正的合作对象。是窝在办公楼中的议员,还是手握重兵实权的将军。”

    “阁下,您的坦诚让我动容!”

    “从我成为麦哲伦驻军最高军事长官的那一刻开始,坦诚注定成为我的美德。”

    希尔娜非常清楚陈燃这句话表达的意思:一,拥有了统帅百万官兵的实权,等于拥有了跟任何人叫板的力量,已经不用奴颜婢膝、看人脸色过活。二,没有人可以要挟他,包括那位真正的上司。

    “您的理想非常远大!”希尔娜试探陈燃的口风,因为直觉敏锐的她感觉到,陈燃要表达的一个中心思想就是:叛上、单干!

    “实际上,我的愿望,比你想的简单一些。”陈燃没有完全否认。

    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微笑,希尔娜道:“难度一定不小!”

    “也许。”陈燃端起玉般青碧纯亮的茶盏,小饮了一口,“要做一番不平凡的事,总会困难重重,你呢?给NT军打工,感觉怎么样?”

    陈燃问的很随意,希尔娜听的却大惊失色,虽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如常,但她还是知道,自己的失态是无法瞒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于是希尔娜没有抵赖,“您的消息可真灵通!”

    陈燃却一反先前坦诚的嘴脸,装傻扮痴的回道:“只是那些特殊仪器让我联想道了多半年前克哈星的KY4基地事件,以及后来因之引发的一系列战事,顺口询问下,希尔娜小姐真是个直爽的人。”

    “鬼才信!”希尔娜心下暗忖,口上却说:“阁下的睿智真是让人惊讶!”

    “嗯,我确实聪明一些!”陈燃下颌高高昂起,一脸的理所当然。

    于是,希尔娜对陈燃的印象中,又加上了‘傲慢’一条……

    这次会晤用去了40多分钟,陈燃煞费苦心的塑造了一个有能力、有心机、心高气傲、野心勃勃、一朝得势、目中无人的青年将领形象。这么做的目的,是想通过希尔娜的口,向璐娜传达错误的人物信息,只有这样,才能较为合理的解释C将军改变原有计划、并以野蛮的方式使用NT方提供的设备。当然,C将军能在不借助NT方专家帮助的情况下使用脑虫系统,这本身就是重大疑点,而且,关于他的实际情况也必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泄露、直到完全暴露。纸包不住火,但如果纸够厚,确实能缓解火显现的时间,陈燃要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点点时间。

    后来的事实证明,陈燃的努力没有白费,希尔娜向璐娜的报告中,提及这个C将军,以自认为公正客观的言词给于了贬多褒少的评价,其中,最大的恶行是软禁NT方的人,并带在身边。

    希尔娜对璐娜说:“C扣押我们的目的、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我们将是他和NT军直接合作的桥梁。如果失败了,我们会被杀,以此来加大NT军跟联邦国防部副部长道格拉斯-琼斯决裂的可能性。我不清楚C在和我的几次会面中,有多少做戏的成分,但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内心是狭隘的,这种一旦失败就把所有有关联的人一起拉进深渊的人,不适合成为领袖。”

    陈燃不会承认自己是个狭隘的人,但他却承认自己不适合成为领袖,因为陈燃觉得,一个领袖最重要的能力是懂得如何用人,这一项能力,他并不具备,他只会辛苦自己,亲力亲为,因为他太过于追求完美、追求成功率,同时,做起事来阴柔有余而正气不足。

    相较起来,因为行径和外貌而被人类恶魔化了的虫族,倒是相当的堂堂正正,最起码打起仗来大都是这样的。带军队去攻打麦哲伦的曼宁如此,留守的脑虫古纳也是这样。当闻知有一艘人类的高速战舰已经突入菲斯霍特周边空域时,古纳派出了300队50只空战虫一组的拦截部队,并向所有拥有轰击卫星轨道目标能力的巨星生物粒子炮虫下达了锁定目标、即刻开火的命令,其架势就如同全国警察联网追捕在逃杀人犯、劳师动众、声势浩大。

    如果一只蚊子的目标是头全身都暴露在空气中的蓝鲸,那么,准备三五百苍蝇拍也是会显得漏洞百出的,虽然堪拿大将军号不是蚊子,但好在菲斯霍特星的体积也远非一头蓝鲸可比。

    “阁下,正前方10000米外发现虫族空战部队,数量约两百。”

    “炮门齐开,目标、我方航线上的虫族,MAP攻击!”

    大大小小的圆斑状光芒在一门门幽亮的金属炮门前凝聚,周围的空间都发生了螺旋状的扭曲,猛然间,蓝色的死亡之光伴随着撕裂一切的锐啸喷吐而出,汇聚成一股毁灭性的力量,将轰击路线上的所有目标全部熔化成青烟和灰烬。

    “阁下,九点、十点、两点、三点、四点钟方向分别出现空战虫部队,数量超过两千!”

    “启动隐形设备、启动推进器热能转化系统、航线维持不变。”

    “隐形设备启动,转化系统启动,战舰能源储备剩余31%!”

    利用光学折射、反射原理以及初级空洞技术研发的隐形设备、以及配套的推进系统转化设备,是只有堪拿大将军号搭载的特殊系统,为此,战舰不得不牺牲超过40%的装甲防护。另外,其能耗也异常的惊人,在不进行能源补给的情况下,只能使用一次,持续10分钟。

    10分钟,让吃了熊心豹胆的堪拿大将军号就那么直挺挺的于赶来的敌虫擦肩而过,最惊险的一刻,甚至可以通过瞭望口看到不远处空战虫触须摆动的情况!

    “阁下,前方的防御网异常严密,如果航向不变,不被察觉的可能性只有1.4%!”

    “火力全开、能量罩全开、备用能源注入,突进!”

    嗤!嗤!那是激光武器发射时的声响,嗡嗡……那是二十门舰载12管航炮倾泻子弹的动静,轰!轰!虫子们的炮火在战舰上爆炸,往往会传来或大、或小的这类声响。堪拿大将军号喷着火、放着光、承受着一次次攻击,勇猛的前进着、前进着,下边,是如山岭般蜿蜒的虫族防空战线、海洋般连绵的虫土,天空中、远处、近处、后边,是不断聚集、包抄过来的飞虫,多的象从一片绿地迁往另一片绿地的蝗虫群。

    突破、躲避、穿越,堪拿大将军号就这样前进着,它的目标,是一座高耸入云的虫族建筑——以终极虫巢为基底的顶级精神塔。

    远远的、脑虫古纳就‘看’到了这艘人类的战舰,它自问自答:“象只飞向火堆的蛾。这是勇敢吗?”过了片刻道:“不,这是愚蠢!”

    堪拿大将军号被持续不断的轰击着,已经冒烟、起火,舰内,密集的摇晃已经连成了一体,让人感觉如同进了搅拌机!

    陈燃磁铁一般钉在那里,神色平静的感受一切,现在的情况让他想起了当初突入熔岩星域、切尔特星时的情形,令人怀念的摇晃、只是比起激烈程度和危险程度,相差的太远……

    “诸位!还有五分钟时间体会惊心动魄,然后我们将迎接胜利,尽情享受吧!”陈燃通过话筒这样对全舰的官兵说。

    对于司令官的这句话,舰内的很多人在若干年后的战争回忆录中都这样说:“我们当时想向说这句话的人竖中指,但情况不允许,因为我们当时太忙了,忙着进行战斗,那是我们的工作,也是一种拯救自己生命的行为。”

    星际历史上威力最大、最有战略意义、最精准的一枚导弹,就是在这次战斗中,从堪拿大将军号上发射的。速度七马赫、目标精神塔的第七层,可惜,这次攻击的真相注定将淹没在历史的河流中,因为该导弹的核心内容不是高爆炸药,而是创造了一系列奇迹的联邦麦哲伦驻军的司令官阁下。

    当战机的速度超过2.7马赫,架舱内的压力会达到10个标准大气压,世界上最强壮的人在这样的压力下,也极有可能昏迷。可以想象,七马赫的情况下,里边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乘坐着快而简陋且没人敢招惹的交通工具,陈燃成功的抵达目标。轰然巨响中,安全着陆。那一刻,爆炸对陈燃来说是件好事,并不是因为爆炸炸开了精塔的墙壁,而是爆炸减缓了高速撞击地面产生的巨力,毕竟,象摔泥巴一样被狠狠从高空摔到地上的感觉绝不会舒服。

    当时,脑虫古纳很生气,虽然它坚信这已是那艘摇摇欲坠的人类战舰所能造成的最后一次伤害,但它还是耿耿于怀,它想不通,居然会有枚导弹,如此神奇的穿过无数道对空拦截网、击中精神塔!没有道理啊?

    不过很快,古纳便恍然大悟了,它看到了从爆炸的火焰中走出的陈燃。

    统御基因,让古纳对陈燃产生了本能的敬畏,再加上陈燃的主宰强度超过Kerrigan甚多,古纳明知是敌对立场,却无法生出一点战斗**。

    陈燃没时间、也没心情欣赏这位长的如同立起来的海龟的脑虫,他用精神力直接阻断了古纳同外界联络的可能,然后以主宰特有的精神攻击方式——心灵爆破,直接摧毁了古纳的思维系统,让对方在一瞬间成为了行尸走肉。

    外边,战斗猛然间停止了,就仿佛所有参与攻击的虫子都成了化石,突兀的让堪拿大将军号里的官兵们感到极为不适。

    指挥舱里,人们的目光都钉在电子屏幕上,看着外边如同忽然定格般的战都场面,安静,呼吸声可闻,某个破损仪器发出的噼啪电火花声也清晰可闻,良久,一个军官问:“舰长,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弗农道:“应该是吧!”

    “我们是如何胜的?”

    “如果魔术师的魔术、观众可以轻易的知道真相,还能叫魔术吗?”

    “……我们该做什么?为胜利欢呼?”

    “先确保堪拿大将军号不会坠毁,这个提议怎么样?”

    舱门在有些牙酸的声响中开启,初适时出现,“弗农上校,司令官的命令,堪拿大将军号降落在精神塔下的虫族母巢旁。”

    “虫族的基地也成为我方的了?”有人忍不住询问。

    “没有!但失去脑虫控制的基地,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

    “这一次,是杀死了脑虫?”

    “嗯!菲斯霍特留守的最大的那只!”

    “又一个奇迹!”

    “司令官说,战斗,才刚刚开始。”

    确实,战斗才刚刚开始,古纳死了,其旗下近二十万的直属部队理所当然的更换了主人。然而,菲斯霍特是一颗总面积2.5倍于月球的星球,在这颗星球上,有山峦、有河流、有旷野、也有更大的海洋,更关键的是,还有超过三十只脑虫领导的总计高达四百五十万的虫族战力,而且,这个数字仅仅是指那些可直接投入战斗的成虫,如果需要虫族还可以在48小时内孵化出一百万以上的战力。

    三小时之内,其他脑虫们就会发现古纳的异常,之后,用不了两小时,距这里最近的巢穴就会派出确认状况的部队。

    陈燃知道,如果想整个行动都如计划的那样完美,他需要赶时间做的事还有很多,为了稳住敌虫,必须尽快了解古纳的一切,并制造一个替代品,或模仿其精神波段、思维方式。幸好虫族体系虽然严密复杂的象台计算机,而他恰恰是那个拥有系统管理员权限的入侵黑客,他有足够的能力阅读古纳的记忆,也有办法短时间内制造出一头替代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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