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猛将交锋
中兴元年八月中旬,长沙太守韩玄果真来征,由刘表之侄刘磐统率三万大军,并出长沙,沿途不扰民乱民颇有大将之风。
黄忠随军出征,添为刘磐部将,原本夏口一役中,黄忠、秦琼、文聘皆有大功,但三人未免被祸及,不敢领功受赏,各自回到自己值守之地,安于生计,继续为将,反而蔡瑁因此功过相抵,免去了杀头之罪,心头也挺感激三人。
不过此役中最大的受益者,却变成了江夏太守黄祖,黄祖因为督战有功,反而接替了蔡瑁的都督印绶,被刘表责令重建水军,其中曲折堪称波澜壮阔。
回转头来看,这时候刘磐遣黄忠为先锋,先行为大军开路,行至九尺丘,不由心头微紧,命全军停下脚步。
这九尺丘就是一片丘陵地貌,在南方很常见,因为九尺左右的矮坡密密麻麻,多不胜数,故此得名九尺。
黄忠问副将道:“这里就是九尺丘?”
那副将知道黄忠担心敌军埋伏,拱手道:“此处确实名为九尺丘,但地势平坦,最高处也就九尺出头,掩埋一个人尚且难以做到,何况是蠢蠢欲动的敌军。”
黄忠还不放心,只身登上附近最高的一处小丘,举目眺望,果真如副将所言,一目望尽,稍远处也仅有视角的差异,看不到底部罢了,敌军定然无可遁形,心头也就稍稍放心。
先锋军再次开拨,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中军大军毫不停留,直接路过九尺丘,并没有黄忠般谨慎。
待得大军过去,远处的一个小丘下冒出一个脑袋,正是有幼虎之称的孙策。
人类的视角和奇怪,往往在自己看来已经看到了全貌,实则还有很大一部分在暗处隐藏,这就是所谓的视野盲区,孙策大军正是躲在了盲区中,避过了黄忠的探视。
孙策摇头道:“要不是怕打乱都督的全盘计划,此时冲将出去,敌军避无可避,惶惶不可终日,必定被我撵杀数千兵马,可惜了。”
孙策第一次领军,也不敢不尊号令,否则徒然遭人诟病,得不偿失。
刘磐大军一过,孙策还是兴奋了起来,毕竟后方还有大波押运粮草的队伍等着自己。
天色渐晚,一夜安然无恙的渡过了,刘磐再次命令大军开拨,如今距离安城不过五六十里,黄忠早在昨夜就已经与大军合兵一处,只等今日叩城。
“报…将军,东面十里外突然出现一支敌军,看旗号是那孙坚麾下大将周泰,人数大约在七八千人。”
刘磐挥手让他下去,笑道:“真是久旱逢甘霖,早先有探马来报,李世民率领三万大军前来,若是其固守安城,我军拿他也没办法,何曾想如今关键时刻,还敢分兵两处,真是狂妄自大,白白送我刘磐一桩功绩。”
黄忠眉头微微合拢,凭他对李世民的了解,不可能看不清此战的本质,就拿夏口一役来讲,若非尉迟敬德贪功冒进,此时大半个荆州已然易主,何来如今的局面。
但自己也猜不透李世民的意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军阵前,周泰策马而出,来到中间喝道:“敌将先锋是谁,何不出来斗将。”
一阵喊叫过后,黄忠看向刘磐,询问其意见。
刘磐想了想道:“黄将军,你夏口一战,三箭定战局,在军中早就传开了,今次敌将辱骂,何不就此拼杀一阵,也好让这些莽夫知道,勿要小瞧了我荆土人士。”
“遵命。”
黄忠操起大刀,调转马头,双腿夹紧马腹,冲杀向周泰。
周泰暗道来得好,大喊道:“来将通名,某周泰不斩无名之人。”
黄忠胡须不短,说话间吹得扎髯飞舞:“某乃南阳黄汉升,敌将勿惊,吃某一刀。”
大刀轰然落下,金石交击的响声震动,二人的耳膜同时一颤,蹬蹬的退了好几步。
“叮咚…检测到南方某一战场爆发无双技能,自动扣除征战点1点,开启播报。”
李王还在吃饭呢,没想到会有突如其来的系统声,赶忙放下筷子,回到书房。(ps:在上次系统更新升级的时候,就将扣除好感度实现播报改为1点征战点,每增加两人开启无双技能,将增扣1点征战点。)
“叮咚…周泰无双技能猛战爆发:每当其统率步卒大军时,被动提升自身武力5点,若其弃马步战,还将获得极限神器3点武力的提升。”
说时迟那时快,黄忠武力高达99点,比起各项数值增幅之后达到101点的周泰相差不远,况且黄忠的武力可是实打实的裸身武力,精髓多了。
二人战马再度冲杀,瞬间又扑杀到一处,黄忠的年龄能当周泰的老爹了,但威风不减,大刀横劈而过,呜呜的颤音昭示着这一击的凶悍。
周泰不敢怠慢,心头暗道这老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一边也不忘举刀格挡。
咚的一声,周泰始终在力气上逊色了一些,腰盘吃不住力,险些被压到战马的背上,二人就此错马而过,远远对立。
对视两眼,再度厮杀起来,同为使刀的高手,都是追求一击毙命的招数,二人想要分出胜负,就在一线破绽之间。
短短十息间,二人间就过去了二十余回合,虽然不分胜负,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周泰已经被压着打了,往往招数相较不远,那力气就会成为胜负的唯一要素。
大刀再次碰撞到一处,黄忠双目凝重,大刀诡异的挽出了一朵刀花,想想枪花的形成,全靠长枪的长度和枪身的柔韧性才能做到,大刀舞出银花,这还是头一遭见到。
周泰心底暗惊,措不及防下竟然判断不出该防御哪路,直到大刀出现在右边,这才侧过身子稍微格挡了一下,但吃不住巨力直接从马上掀飞。
这也就是裸身武力达到96点的周泰,换做其他人恐怕已经被斩杀了。
轰然落到地上,周泰腰身刚想挺起来,却察觉到耳边刀刃的森冷,不敢怠慢,左手支起身体一旋,右手大刀从怀中转出,直接猛力撞击到黄忠的大刀上。
这一击堪称用出了全力,黄忠挂在战马上的身体,差点反被掀飞,一时间惊疑不定的看向落地的周泰,实在想不通为何他能在关键时候爆发暗劲。
也许只有远在上党的李王才知道,这是因为周泰失去了马匹,反而得到神器三点武力的增幅,可谓造化弄人,但尚有一点李王有些疑惑,就是黄忠的无双技能为何没有提示……
第一百九十七章 算无遗策
周泰瞬间爆发的力量足够秒杀一切二流武将,就连次一点的一流武将,在措不及防下也有被秒杀的可能。
一击未果周泰尚未失去理智,还记得李世民的叮嘱,迈腿狂奔,向着本军大营跑去。
黄忠怎能遂他的愿,举起大刀想要追赶,但又担忧周泰此举只是卖个破绽,他算是看出来,弃了马匹的周泰无论是招式还是力道,都提升了不少。
局势不容多想,黄忠捻指一并,抽出箭羽,拉弓满弦,一枚流星般的箭矢飞射而出,竟比罡风还来的急速。
周泰听见耳边风声,还以为黄忠大刀袭来,匆忙将头一撇,大刀就要回身迎击,势大力沉的箭矢根本不给他格挡的机会,直接没入肩胛,力道不减,带着周泰蹬蹬的向前扑了好几步,这才散去力道,静静的挂在周泰的肩膀。
“叮咚...黄忠无双技能坠流星爆发:黄忠可发连珠五箭,连珠箭齐出时,每一箭叠加武力三点,并且每一箭将会降低敌将全属性1点,若其单箭开弓,有30%的几率使箭矢带上流星之势,强行提升武力10点,并降低敌将武力3点。”
李王大吃一惊,黄忠这技能有点逆天了,凭他的箭技,随便配合一员猛将,谁来都只有饮恨,这数值的降低和增幅有些猛烈啊。
周泰此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猛地一翻身,连滚带爬的回返本军,喝道:“撤退撤退,此人老而不减勇力,猛比廉颇,不可力敌。”
主将不敌,连带大军也是一阵慌乱,赶紧调转马头,向安城奔逃而去。
刘磐大喜道:“黄将军果真威猛,此役当记一大功,不过当务之急是随我杀敌。”转身喊道:“将士们,冲锋。”
近四万将士看着周泰的一万兵马逃走,惶惶如丧家之犬,都觉得胜券在握,嗷嗷呼喊着冲杀过去,这些光生生的头颅,每一个可都是功绩啊。
狂奔有五里路,周泰大军终于被撵上,短兵相接不在话下。
周泰军有李世民早早叮嘱,这时候虽慌不乱,一路且战且走,只管招架,不求杀敌,敌军一时间竟然无法将其冲散,这就像卯足了劲,一拳打在棉花上,令人心头不上不上,极为难受。
又退了十余里路,仍旧没有出现较大的伤亡,倒是刘磐军将士有些索然无味,心态渐渐烦躁起来。
黄忠眉头紧皱,安城已经遥遥在望,本军将士却如同无头苍蝇,胡乱冲杀,渐渐失了章法,赶紧道:“刘公子,敌军本营在望,何不收拢大军,以免被敌军抢占了先机。”
刘磐哈哈笑道:“汉升太过谨慎了,你看这敌军四散奔逃,只有招架的功夫,连反抗都忘却了,岂是我荆州儿郎的对手,若是安城大军不出来还好,要是真敢出来,一并扑杀便是,凭我数万大军和汉升的勇猛,谁来都是送死。”
刘磐一脸意气风发,倒不是说他不够谨慎,而是难得遇到如此大胜,有些失了理智,毕竟李世民叮嘱周泰只败不胜,大军奔逃间,很难看出端倪。
一路撵杀,路过一片荒草地时,黄忠再次忍不住了,拱手道:“刘公子,正所谓穷寇莫追,如今我们全军掩杀,已经追出了三十里路,再深入二十里便是安城了,还请公子三思啊。”
刘磐正想好说歹说安定黄忠,但南北两面突然响起阵阵擂鼓声,宛如平地惊雷,炸响在四野之地。
李世民亲自率领一万兵马埋伏在此处,半人高的巨石在荒草地并不显眼,随着兵卒缓缓推动,起先还不明显,半晌后随着惯性的驱使,巨石竟然在平地奔腾起来,直接滚向刘磐大军。
好些将士躲闪不及,被压成了碎泥,猩红的血液混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白色浆糊,令整个战场都宛如修罗地狱。
这还只是噩梦的开始,四野之地几乎全是杂草,临近九月大多都已枯萎,盘杂在一起,最是易燃。
野草地接连有五处亮起火光,刘磐军一时间慌了神,竟然忘却了追赶敌军。
周泰检查了箭头,发现并没有毒液,这才稍稍心安,抬头正好看到四野火起,记起李世民的吩咐,点火之时就率军掉头掩杀,顿时有些拿捏不定。
毕竟水火无情,不分敌我,若是受到波及,误伤己方,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啊。
周泰一阵犹豫,但军令如山,此时千钧一发,根本不容他质疑,咬牙道:“敌军已经乱了阵脚,随我冲杀。”
一声令下,早就憋了一股子气得江东军才不管火势,调转身形,狰狞着面目扑杀向荆州军,局势的变换太快,换来的却是刘磐军的错愕,前排兵卒慌神间忘记了反抗。
长戈宛如割麦子的镰刀,收割着兵卒将士的性命,乱世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谁会在乎?
五团火光冲天,竟然神奇的将荆州军分割成四团,外部兵卒还好,能看出火势的端倪,但内部两万余将士因为慌乱,还以为火光早就连绵成一片,一时间推搡踩踏,不少兵卒丧命己方人马的脚下,可谓悲惨。
有人不解了,为什么火势没有蔓延,因为早先李世民就除去了大部分火势周围的杂草,为的就是不让火势蔓延,而周泰军为何也没有异样,正因为其大军抱成一团,没有被冲散,首尾都能顾及,这时候游走在火势中,才能心安。
五牢困龙阵,在极大的战场上,用火势造成假象,能让敌军误以为身处大火的包围,慌了心神,忘记反抗,己方只消派遣一员骁将,率领数千兵马入阵,一阵拼杀,能将数倍于己方的敌军瞬间冲散,只顾夺路而逃,再无拼杀之心。
一些兵卒找到牢笼的出路,正庆幸逃出了火势,免受其害,奔逃了一阵,突然大地一陷,一道一尺出头高的巨坑出现在眼前,那些兵卒措不及防,纷纷落入其中,但还好大坑下没有陷马桩,否则又是一波杀戮。
后有追兵,左右又是巨坑拦住去路,刘磐已经失去了斗志,只好惶惶中朝着原路夺路而逃。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刘磐的绝望
黄忠陪护在一旁,心底暗自一声叹息,李世民果真狡诈,招数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
刘磐策马就走,亲卫护卫在身边,紧随其后。
奔逃了好一阵,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前方来将可是荆州刘磐?”
刘磐暗惊,抬头看去,只见前方一列兵马一字排开,目测能有五千多,相较于自己的残兵败卒,这就是致命的。
李世民立在码头,拱手道:“世民在此恭候多时,还请刘公子下马一叙。”
刘磐冷笑一声,暗道:“若自己下马,那不就真成了待宰的羔羊,怎么可能。”
这刘磐要不是数值不高,必定也是留名史册的将领,正是因为其不屈的气节才得到了黄忠的认可:“李世民,两军阵前只论胜负,没有交情,既然你将我逼入绝境,何不就此拼杀,也好全我刘磐忠义之名。”
李世民诧异的看了眼刘磐,摇头道:“你忠的是何人?刘表吗?如今天子为刘协,破虏将军受天立命,为天下效死,敢为先锋,而刘表不尊天子号令,划治荆州,做起了一方诸侯,十八路诸侯进京勤王,刘表却高坐凉台,坐观天下走势,天地昭昭,其心可表,乾坤朗朗,其人可诛,你为其侄儿,何不为荆州人士作先驱,倚为表率,方能彰显我大汉之天威。”
论诡辩,刘磐怎是李世民的对手,一时间被说的面红耳赤,不过其生入豪门,气度还是值得中肯的:“李世民,孙坚先是在袁术麾下效力,之后改换门庭,入江东自立,去岁大战,更是以下犯上,征伐袁术,此举可谓不忠,随后南蛮来袭,又苟且偷生,以利诱使袁术罢战,枉顾南地百姓生死,惨遭荼毒,此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何谈英雄?”
李世民哈哈大笑:“东乡侯李王,私自放走乌桓单于蹋顿,昭告天下以虫食之计坏其内部,其影响之深远可比马伏波用兵,他的观念尚且如此远大,何况破虏将军收拢兵权,应战南蛮?”
刘磐一时无言,转身看了下后方的惨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但本军数万将士都可以降,唯独他刘磐不可以,因为他是刘表的亲侄子,更是一军主帅。
“荆州的儿郎,此役何不效死,感念刘荆州予我们的安定?”
一声大喝激起了军士的热血,除开一千亲卫,此时陆陆续续有逃出五牢困龙阵的兵卒聚拢,人数大概已有三千余,兵力上并不输李世民多少。
“为刘荆州效死,保荆州万事安泰。”
“为刘荆州效死,保荆州万事安泰。”
战争就是这样,一方的统治者只要处事不过底线,在民众的心里都会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刘表入主荆州,联合一批地方士族,打压一批地方士族,三年来深得民心,其执政理念也不能忽略。
李世民也没抱希望在劝降上面,见敌军士气高涨,便知道事不可为,右手暗中对令旗兵打了个手势。
计划照旧,李世民大军掩杀,但中部区域却微不可见的打开了一道缺口,有助于敌军突破过去。
好一阵厮杀,黄忠力保刘磐,双手持刀,马下亡魂已达三位数,好些兵卒的肚子被其划拉开一条口子,肠子混杂着黑色的秽物流了出来。
刘磐马鞭一指前方,喝道:“突围,敌军势大,速速突围。”
似有所感,李世民大军微微分开,中间留出一道缝隙,虽然不大,但总比铜墙铁壁来得好。
刘磐在护卫的守护下,一马当先,逼退沿路的敌军,直接穿出了敌军方阵,向远处奔逃。
黄忠犹豫的看了眼紧追不舍的敌军,道:“刘公子先走,容黄某为你断后。
刘磐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黄忠的手道:“将军只要安然回返,我做主向叔父举荐你为一郡太守,保重。”
黄忠知道刘磐的话不是作假,乃是真情流露,感动道:“公子自去便是,黄某唯有以死方能报效公子知遇之恩。”
李世民原本就有意放刘磐离去,后面还有两道关卡自会将其拦下,以保存己方为数不多的兵力,但没想到尚有一人悍不畏死,独断后路。
李世民转身道:“此为何人?”
身旁一个见多识广的兵卒拱手道:“夏口一役,民间流传荆州双猛将的故事,此人便是其中之一,姓为黄,名为忠,表字汉升,现为韩玄麾下军师马。”
李世民点头,尉迟敬德的死,便是此人一手造成,但成大事者,不会被感情左右,相较于已经亡故的尉迟敬德,能一箭秒杀他的黄忠,足以撑起一片天地:“众将士扑杀过去,不可坏其性命,只消将此人活捉,我有后用。”
一声令下,大军轰然而动,好些追赶残兵的将士掉头转向黄忠。
黄忠不及其人靠近,连珠箭齐发,当头十余人应声倒地,无一不是喉咙被穿透,死得不能再死了。数千将士扑杀,黄忠的弓箭也就只是昙花一现,立下微末功绩,随后便被大军吞噬......
刘磐拍马远走,行至一处矮丘才掉头望去,正好看到黄忠失陷大军中,眼眶一红,悔不当初,要是之前听进去黄忠的谏言,稳扎稳打,也不至于被敌军逼到残军败逃的局面。
江潮滚滚,不进者,只有败亡,这便是时间长河不变的规律。
刘磐率领余下不到两千人马,蓬头垢面来到之前驻扎的地方,心中叹息一声,也来不及收拢物资,就要退走。
一声牛皮战鼓轰击的声音响起,周泰留下埋伏的三千兵卒应声而出,箭矢飞扑直下,奔着刘磐大营而去。
三千兵卒也不短兵相接,就在远处射击,荆州军奔走,他们就继续跟上射击,直到荆州军留下数百条人命,才放他们离去。
残军随后来到九尺丘,刘磐已经不似来时般意气风发,冠宇早已不见了踪影,甲胄破败不堪,将无将相,神志也消沉了不少。
叹息道:“李世民用兵,只如鬼神,将我的心思步步算准,也不知后方是否还有埋伏。”
随着话音落下,四伏中一阵喊杀声响起,原来早早埋伏好的孙策伺机而出,正好兜头与刘磐打了个照面。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劝降黄汉升
孙策整个人都是郁闷的,后方安城方向火光连天,就连他都能看到,其灼热的气浪就好像扑打在其脸上一般,令整个人都****难耐。
两日来接连剿灭了两拨押运粮草的兵卒,人数不过一千五百人,而且大多见势不妙就倒地投降,很不痛快,气急下孙策差点杀俘了......
这时候远处一阵喧哗,听声音的来向,知道是刘磐残军,这才大喜过望,不过孙策也算小心谨慎,并没有急忙扑杀出去,反而借着九尺丘的掩护,打量起敌军。
此时刘磐军人数不足两千,多半人马都是瞧见事不可为,各自趁着刘磐不注意,当了逃兵。
孙策观察了良久,心中顿时笃定,李世民曾经说过,若敌方残军奔逃到九尺丘,便掩杀出去,将敌将生擒活捉。
待得刘磐逃到不远处,孙策暗自打了个手势,后军应声而起,左右两路各有埋伏,不长时间就将刘磐的残军包围。
似乎已经认命了,刘磐愣愣的看着一马当先的孙策,早在周泰故意卖出破绽,李世民伏兵断路,更有大营外暗藏的伏兵射杀,他就猜到后路中必然还有李世民的暗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哐当一声,丧失了斗志的众人再无反抗之心,丢掉手中的兵器,蹲在地上等候敌军的清剿。
时间不长,全场荆州军就只剩下刘磐还在站立着了。
孙策一脸的郁郁之色,弄了半天还是没有畅快的征战沙场,除了投降还是投降,莫非刘表麾下都是纸老虎?
这时候刘磐惨然一笑,悲凄道:“想我刘磐生在豪门,却养尊处优,多有战事,却都在荆州将士的庇佑之下,今日独领一军,不止害了黄汉升的性命,更是将这三万余铮铮儿郎带入绝境,我之罪天地难恕,就此而去,以慰藉无辜将士们的在天之灵。”
说着佩剑一横,就要抹脖子撒手归去。
众人眼前一花,一道银芒落到喉咙之间,其森冷的气息逼得一小块皮肤暴起鸡皮疙瘩。
孙策的长枪很快,快到众人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抬手的,随之刘磐的佩剑就应声落地了:“你就是敌军主将刘磐吧,刘公子,都督有令,可是要将你生擒活捉,要是你在我这里伏诛,那可就白白失了一桩功绩。”
刘磐不住苦笑,何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别人邀功的俘虏,当真造化弄人,到了这里刘磐已经失去了寻死的心思,自己眼力劲不低,孙策的武艺足以胜过荆州大半武将,在这种枪法入神的武将面前,想要自杀,无异于登天。
刘磐征伐李世民便草草落下帷幕,文聘统率先锋军向安城行军,途中收到这个消息大为震惊,刘磐兵马近四万,比李世民全军还多,竟然不出数日,便被剿灭殆尽。
文聘沉声道:“立刻将急报送到都督手里,我军就此驻扎,等候都督命令。”
斥候拍马而去,直往中军大营奔去,那里有黄祖亲自统率的五万人马,倾尽了江夏周边十县的兵力,势要取下李世民首级。
大帐中,李世民高坐堂上,对着五花大绑的刘磐道:“刘公子,都说识时务为俊杰,如今你的年岁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大好青春,何不投入我帐下效力,我保证你受以重用。”
刘磐苦笑一声,摇头道:“若我是别部将领,大可投效都督,但此时我依旧是荆南的将军,统管长沙军务,李都督此言却是瞧不起我刘磐了。”
李世民起身走了一圈,叹息道:“刘公子年少有为,气节更是高大,世民实不忍让公子就此饮恨,这可如何是好。”
乱世中有些人不惧生死?但也要死的有所值,刘磐说的坚决,不过是大义作祟,这时候听李世民似乎有转圜的余地,有些期待的看着他来回踱步的身影。
良久后李世民双拳一紧,决绝道:“不如这样,刘公子在我这稍住些时日,待得战事平定,我便放公子安然离去,如何?”
刘磐不疑有他,但也不能表现的过于兴奋,只好低着头不说话。
李世民双目一道精光闪过,微不可见的掩饰过去,笑道:“左右何在,为何还不给刘公子松绑。”
左右护卫赶忙上前,为刘磐松绑,刘磐揉了揉发麻的手肘,抱拳一礼,全做感谢。
李世民又安排了桌椅,就让刘磐挨着他的桌案而坐,随后到:“将黄忠带上来。”
黄忠同样是五花大绑,被两个兵卒推搡着走了进来,正要开口大骂,突然瞧见刘磐安坐堂上,惊疑道:“刘公子?莫非你...你降了李世民?”
刘磐面色有些不悦,正要解释,却被李世民笑呵呵的打断:“黄将军此话过激了,刘公子本就是汉人,我主孙坚也是大汉天子亲封的破虏将军,何来投降一说。”根本不容二人回话,李世民抢先一步来到黄忠身前,亲自为其将绳索取下,不忘说道:“黄将军同为汉人,也无别家之论,如今天下归心,你我之争不过是庶民之争,乃为天下百姓的生计而争斗,而非为了刘荆州抑或孙将军,汉升以为如何。”
李世民情不自禁喊出了黄忠的表字,其劝降之意溢于言表。
一番言语下来,黄忠陷入了沉思,半晌也不说话,李世民都耐心等候,满堂将士自然也不敢言语。
又过了一阵,黄忠拱手道:“既然黄某已经认同刘荆州,就当以死报效其知遇之恩。”
李世民不为所动,也没有拿利益和夏口战役来劝诫,对于这一类忠直的猛将,往往需要用大义和情分才能说动。
“世民听闻汉升育有一子,但他少染风寒,体弱多病,如今更是病入膏肓,多次昏厥,就连汉升从军,也是为了幼子筹集诊金,正好世民认识一人,名为华佗,其医药手段堪称一绝,何不你轻装简行,与他一道易装回返南阳,为你幼子诊治?”
黄忠心头一凛,瞪着李世民的双眼明灭不定,一面是亲情,一面是大义,难以决断,而其内心更是天人交战,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第二百章 游击战
又过了一段时间,黄忠松了一口气,心中显然已经有了计较,拱手道:“数月前降将苏飞被我一箭射杀,之后又有大将尉迟敬德被我连珠三箭穿喉而过,就算李都督今日能容下我,这满堂将士可能容下黄某?都督何不就此将我砍杀,以慰藉死于我手中的亡魂,也好全我黄汉升忠义之名。”
李世民举目望去,果真如黄忠所言,提到前事的时候,不只是周泰面有郁色,就连房玄龄看向黄忠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汉升的忠义天地可鉴,你的本心更是日月可昭,两军对垒,哪有不染血的金戈,略有死伤,在所难免,此为世之苦,而非汉升之罪,何况当务之急是让华佗去救助你幼子,此事后议如何。”
黄忠心放开了,说话也爽朗起来,摇头道:“都督好意黄某心领了,但人说忠孝两难全,天地君亲师,前人既然如是道来,忠义在亲孝前面必然有其道理,还请都督不要再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世民暗中叹息,黄忠这是要舍得一身剐了,但自己的城府岂止这点,面上笑道:“汉升果真忠义,世民若是再劝,倒显得唐突了,今日我便放你归去,你将华佗带上,去一趟南阳救治你幼子,此事我们就不在论说了。”
黄忠眼中一柔,一丝感激一闪而逝,掩饰的很好,就连李世民恍惚间都以为看花了眼。
黄忠抱拳,不卑不亢道:“如此,黄某人就多谢都督相助。”
李世民本想安排护卫带他去寻华佗,但错失良将的不舍却让他主动挪动了步子,拉住黄忠的手亦步亦趋的向大营外走去。
众将士猜不透李世民的想法,只好落在几步外跟随。
带上华佗,黄忠翻身上马,对李世民拱手,就要远走。
李世民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如此良将莫非真要错失?赶紧几步走上去拉住缰绳:“我送送汉升吧,你们就在此等候。”
夕阳来的很及时,铺洒的金黄却没有迟暮的惆怅,更多的却是新开始的希望。
李世民就着步行,牵着缰绳向远处走去,嘴上有说有笑,众人隔得远,听不到二人的交谈……
……
次日,甘宁统率着数千骑兵,一路避过人群密集的乡镇,走野路直入江夏范围,三千将士黑纱遮面,一身布袍根本看不出是谁的军队,只要不扰民,就算猜到了他们是孙坚的部将,在民间的影响也能得到控制。
副将立在马头拱手道:“三十里外就是江夏郡治下县城安陆,其中守军三千,在江夏十四县中,也是上游水平。”
甘宁点头道:“这里距离江夏郡治西陵多少脚程?”
副将显然是个荆州通,对江夏郡非常熟悉:“一日左右,如今黄祖征召周边县城的大军,以文聘为先锋早已出发,其中军所部的开拨,想必就在今明两天,我军是否等明日在做计较?”
甘宁罢手道:“时不待我,正好黄祖开拨在即,无暇他顾,我便为他找点麻烦。”
副将也没再劝,甘宁是主将,一切以他的命令为准。
甘宁下令道:“你率领五百骑兵,去安陆县辖下乡亭扰乱一番,务必追赶一部分乡民到安陆县,引诱守军出城。”
李世民留给甘宁的兵马只有三千,临江县城大多都有城墙,难以攻伐,而扰乱乡亭的效果又不明显,所以甘宁才折中,以乡民作诱饵,钓出县城的守军,也好厮杀一番,让黄祖后方失火。
直至晌午过后,甘宁埋伏在暗处,瞧见远方有一队百十人,惶惶奔逃,看到安陆县进入眼帘,奔跑的更欢了。
这安陆县的县令是江夏当地一个周姓士卒,举孝廉之后就近选择了安陆县,与本族互为依靠,在荆州体系的士族中也是中游水平。
周宏听到兵卒来报,有流寇扰乱邻里,这还得了,黄祖出征在即,若是安陆县出了篓子,处理不当,整个家族都会受到波及,赶忙点齐兵马,亲自领着三千兵卒出城,只留下了数百兵卒守城。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正规将军的区别,周宏本是文人,哪懂得护卫中军的道理,只顾自身安危,几乎让安陆县放空,也就便宜了甘宁所部。
甘宁目送周宏率军而去,呢喃道:“不送了,县令大人好走。”
眼睁睁看着安陆县的守军离去,又等了半晌,甘宁才说道:“上马,冲城。”
一声令下,将士齐声唱诺,声音传了出去,安陆县城头的守军还以为出现了幻觉,愣愣的看了眼远处,不甚在意。
三千匹战马奔腾,踏马的力度足够一大片土地产生共振,由远及近,城门处的守军何曾经历过这等事情,一时间慌了神。
“杀。”
甘宁怒目吹须,一马当先,直杀向当先一个兵卒。
原本使刀的甘宁改换了长枪,单手操持,很是流畅,一枪当胸而过,穿透了心脏,巨力一挑,硬生生将兵卒的尸体抛出老远,落在还未关闭的城门里。
眼看城门就要被合上,甘宁双腿猛夹马腹,率先冲进城内,长枪挥舞间就有四五个兵卒应声倒地,武力高达95的甘宁,在这群兵卒面前就像鬼神,若要形容,那便是一个提着菜刀的大汉,在追杀一群手无寸铁的幼童……
仅仅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安陆县中再无一个守城兵卒,甘宁有足够的时间做其他的事。
立在安陆粮仓前,甘宁只觉得一颗心高高提起,身前满满当当数万石粮草,这还仅仅是一个粮仓,东西两面还各有两三处,莫非荆州的富庶水平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其实这些粮草都是抽调给江夏大军的用度,由地方士族提供,为的就是讨好同为士族子弟的黄祖,自从蔡瑁夏口大战后,黄祖如日中升,成为刘表麾下又一红人,想要巴结他的人层出不穷,花样更是千奇百怪,周宏牵头周边县城的士卒,也想巴结黄祖,这多达二十万石的粮草,足够数万大军一月用度,士族的富裕可见一斑。
甘宁虽然不清楚这些粮草的来路,但想来数量如此巨大的粮草定然是供给江夏军的物资,没想到歪打正着,白白送了自己一桩大功。
深吸一口气,甘宁对副将道:“立刻驱赶乡民前来,留下一部将士开仓放粮。”
副将犹豫道:“敌军知道乡亭没有流寇,必定回返,时间上我们也来不及啊。”
甘宁笑道:“如果他们回不来了呢?”说完转身上马:“只消五百骑,我便能让那三千兵卒有来无回,弟兄们,随我出城、杀敌。”
五百骑兵轰然应诺,追随在甘宁身后,出城而去。
铁骑过境,沿着守军的脚步追了上去,行不到二十里,正好看到回返的周宏一行,两军打了个照面,没有废话,直接厮杀到一处。
甘宁如同猛虎出笼,率先冲入大军中,一人之力左冲右突,无人可挡。
五百铁骑随后冲锋,瞬间将周宏的守军冲散,迂回拼杀,宛如收割麦子。
仅仅过了半刻钟,战场直如修罗地狱,断手断脚的不在少数,更多的却是被战马冲撞,导致奄奄一息。
好些兵卒再也承受不住这等杀伐,心理瞬间崩溃,哭喊着四散逃走,甘宁也不追赶,浑身染血的他手中提着一枚头颅,正是周宏的首级。
直至黄昏,甘宁大军撤出安陆县,二十万石粮草陆续被乡民瓜分干净,城门没有掩上,已经成为了无主状态。
甘宁立在马头,将首级递给副将,道:“你派个胆大的兵卒将此首级送到黄祖的大帐中,告诉他,这只是个开始,我现在很期待他的表情。”
这却是只是个开始,翌日,甘宁借助战马的便利,一连攻克了两处县城,虽然比不上安陆的富裕,但在这江夏郡中,也引起了很广泛的恐慌,当然,这部分恐慌的人,都在于守将和官吏,而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庆,因为甘宁军每到一处,都会开仓放粮。
这也造成了后来甘宁放出消息要攻掠某个县城,老百姓就会聚集到粮仓,迎接大军到来……
黄祖大营中,众将士脸色沉的像一汪死水,连风都翻不起浪花,原本今晨就将开拨的大军,被拖延到了下午。
黄祖冷着脸道:“此祸不除,我军后方将在水深火热中渡过,就算打了胜仗,你我恐怕也难逃其咎。”
蒯越拱手道:“探马报说,这波无名军由三千骑兵组建,脸罩黑纱,身披布袍,此时能拿出如此众的骑兵,只有刘璋和孙坚,而刘璋不可能不远千里来我江夏作恶,白白便宜了孙坚,所以这支兵马,不出意外就是孙坚的部下。”
黄祖点头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们只杀守军,不坏百姓性命,更是开仓放粮,深得民心,我军在声望上反而受制于他。”
秦琼拱手道:“都督,如今李世民大军不足三万,正是剿灭的好时机,何不留下一军与‘流寇’周旋,我大军继续开拨,只要李世民的中军受挫,这波贼寇也就成了孤军,迟早被剿灭。”
第二百零一章 民心可用
黄祖点头道:“大军开拨,不能再拖延了,至于派谁留下,还请大家自荐吧。”
众将士面面相觑,谁也不想触这个眉头,岂不知三千骑冲锋起来,面对一万大军也毫不退让,想来黄祖也不会留下多少兵马守卫。
场面瞬间沉了下去,黄祖的脸色也随之难看起来,怒道:“莫非我荆州人士全是瓦狗之人?竟无一人敢直面敌军的锋芒?!”
一声大喝让好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将领一哆嗦,但能混到将领的位置,那脸皮也不可谓不厚,任凭你怎么说,谁也不愿站出去,低着头不说话。
秦琼叹息一声,拱手道:“都督,末将尚有余力傍身,自请为守将,势要将敌军尽数歼灭。”
黄祖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既然秦琼给了他台阶下,此时自然要照顾他一些:“勇气可嘉,你就是秦琼吧,不知秦将军需要多少人马?”
秦琼不卑不亢道:“三千足矣。”
黄祖刚松开的眉头又合拢了,沉声道:“我荆州骑兵也只有数千,不到万数,这三千骑兵在我江夏郡,可是万万拿不出来。”
秦琼刚毅的面容毫无波动,再次道:“末将说的是三千步卒,而非骑兵。”
满堂将士倒吸一口凉气,此人好大的口气,那可是江东的三千铁骑,只要使用得当,与两万步卒也能周旋,何况你这区区三千步卒,送死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黄祖也是一脸的震惊,怔怔道:“秦将军莫非是在说笑,这样吧,我与你五千步卒,如何?”
秦琼摇头道:“末将只要三千,过多反而不便行事,还请都督应允。”
黄祖按着眉头计较得失,秦琼先是被蔡瑁看中,授予兵权,之后更是在夏口一役力战尉迟敬德,其本事可比满堂将士,但三千步卒对阵三千骑兵,怎么听都有些浮夸,但秦琼不卑不亢,也不像夜郎自大的人,此举必有深意。
眼神扫视了满堂将士一眼,满满的恨铁不成钢,嫡系心腹却比不上蔡瑁提拔的人才,真是令人无语:“好,你即刻前往大营,持我印绶亲自点齐三千步卒,务必牵制住敌军骑兵,为我拱卫后方。”
“末将尊令。”秦琼拱手唱诺,自行下去点齐人马。
当甘宁接到黄祖大军开拨的消息时,一阵大笑,道:“看来黄祖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不顾后方安危,一意孤行,如今我军两日来连克三座县城,依靠骑兵的机动性,只要我军不与他们靠近,纵然他们有数十倍我军的人马,又能奈我何。”
副将也笑了一声,他是江东本地人,此次跟随甘宁出征,照这个趋势下去,凭借此役军功,更上一步也不是梦想:“将军,不知下一步我军该将矛头指向何方。”
甘宁将笑意收起,双目凝重,遥望东北方道:“我要直入西陵县,既然黄祖不将我等放在眼底,那我们就好好闹一闹他的府邸,看看他的郡守府是否为铜墙铁壁。”
副将一凛,心头没来由的一慌,拱手道:“就算黄祖再自大,恐怕至少也会留下一部万人的兵马守城,我军三千人马怎么入城就不提了,入城之后的巷战将会弃马步行,我军的优势再难展开,岂不是羊入虎口?”
甘宁身经百战,岂会不知这个道理,说道:“好计不在乎千次使,还记得我们洗劫安陆县的情况吗?”
副将想了想道:“莫非将军是说调虎离山?可是此计已经用过一次了,会不会……”
甘宁罢手道:“孙武兵法十三篇,多少按例都被用烂了,但却被兵家追捧,这是为何,正是因为其法可衍生更多的变化,只要我们稍加变通,用一用二再用三又有何妨,你附耳过来……”
二人交谈了一阵就分开了,除了副将这一部兵马,甘宁又将剩余兵卒拆分成好几拨,为各自的队伍安排了领头,这才将计划娓娓道来。
……
中兴元年八月初一,正是艳阳高照的好日子,但江夏守将韩嵩却如坠冰窟,西陵县周边五城,接连传来发现贼寇的消息,观其动向,恐怕稍后便会诈开城门,为祸一方,所以各县县令赶紧向韩嵩发来线报,请求支援。
起先韩嵩还分出两部3000人支援周边,但随着更多的求援信到来,却让他整个人都忧郁了。
黄祖大军开拨,留在西陵县的兵马仅有万人,分出了三千,现在不过就5000出头的兵力,况且贼军凶悍,五千人也不顶大用。
过了很久,韩嵩咬牙道:“再抽调三千兵力支援周边县城,我西陵县即刻进入战备状态,城门用麻布装沙后堵住,不让敌军有机可乘。”
此刻的西陵县堪称铜墙铁壁,但往往一个铁铸的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腐坏。
既然甘宁早有准备攻打西陵县,怎会不提前安排人马进入,否则,之前黄祖大军的动向,是怎么从西陵县窜出来的。
十个江东兵卒混在人群中,配合兵卒搬运沙袋,原本应该在衔接处搭上一层湿土,用以衔接和固定,但在十个兵卒的操作下,却被换成了淤泥,这类泥土存在水分的时候柔软不堪,水分蒸发之后就会开裂,想要以此来固定住沙袋,根本不可能。
一直忙到晌午之后,趁着下午休息的时机,一个兵卒借机将一根羽箭射了出去,城头好些兵卒也看到了,但查不到来源,也就草草了事。
这就是一切完备的信号,只等甘宁率军冲击射箭的城门,一切都在掌握中。
当然,一切能利用的东都该被利用,甘宁并不傻,自然懂得民心可用的道理,直至夜幕来临,一则消息风卷残云般在民间扩散开来,那就是贼军打算攻击西陵城。
任何时候都有不怕死的,何况此时正值乱世,在数名江东军的推波助澜下,直至申时刚过,西陵的军备粮仓前已有上万民众聚集,韩嵩亲自率领一千兵卒镇压,但十倍于己方的百姓可不管你是谁,既然你敢影响我分粮,那就是抢我命根子,我非得和你拼命不可,一时间有些推搡不下。
小型冲突爆发了不少,但韩嵩的兵卒手中却都是明晃晃的长刀,很快就镇压了下去,眼看与甘宁约定的时辰就要到了,民众却还不慌不忙,这可不行啊,江东兵卒混在人群中暗自着急。
一个小兵脑子比较灵光,借着身材瘦小,挤到前方,眼看一个部将模样的将军正提着佩剑训诫百姓,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小兵暗中使劲,将一个百姓推了一把,直扑向那部将。
部将躲闪不及,手中佩剑条件反射般的立起,正好插进百姓的身体,一命呜呼了。
小兵知道这是好时机,喝道:“杀人了,杀人了,守将杀人了。”
一声大喝传出好远,瞬间激起了百姓的怒气,而韩嵩怎么寻找,也再也找不到那隐入人群的小兵……
第二百零二章 隐藏奖励
“轰”
巨响声从远处传来,韩嵩竟然莫名的恐惧起来,那里正是城门的方向。
三十人合抬着檑木,在一阵吆喝声中冲击着城门,城楼上的百余江夏军不敢反抗,甚至连抬手弯弓的机会都没有,甘宁亲自领着近千骑兵,虎视着城楼,谁敢露头,当先便是一支穿云箭。
功夫不负有心人,连撞七次城门后,城墙后面的沙袋应声倾塌,原本该固若金汤的沙袋墙,连一时半刻都没有阻拦到。
众兵将虎躯一震,冲击城门的攻势更加猛烈,过不多久,城门被撞开一条缝隙,足够一人一马穿行。
甘宁挥手示意檑木的兵卒退下,大刀一指城门,喝道:“兄弟们,斩将杀敌,震慑荆州小儿,立不世壮举,就在此役,随我冲!!”
兵卒轰然应诺,布袍银戈,在风中咧咧长歌,奔入西陵城,势无可挡。
成功夺取了城门的控制权,甘宁马不停蹄奔往粮仓,早有暗线来报,韩嵩大军为镇压百姓,防止暴乱发生,在粮仓聚集。
县城的小巷很窄,仅仅够两马并行,再多的话就力有不逮了。
分批而走,近千骑兵奔行在小巷,沿途一些民房中的婴孩不住啼哭,但其母死死捂住嘴巴,不让哭声传远。
一队骑兵五六十人,穿行在另一条小巷,眼中满布兴奋,连续几次了,都是一马平川,杀得敌军闻风丧胆,这次更是刺激,势要踏平江夏郡郡治西陵,三千骑兵攻克一郡,这在历史上也极为少见,必然能成为经典案例,作为参与者,谁不兴奋。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嘣的一声响,黑暗中有拌马索绷紧,十步一条,每条小巷大约都有七八条,在狭窄的巷道中成了骑兵最致命的陷阱。
砰砰砰,无数战马应声倒地,其上的兵卒也被掀翻在地,好些人的头颅受到重击,直接昏死过去。
“杀”
喊杀声响起,大街小巷旁的民房中,一个个布甲整备,手握银戈的荆州兵走了出来,直接扑杀向坠地的江东军,一时间血流成河,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短短半刻钟,江东军一半人马便成了亡魂,而其战马,则被荆州兵收入囊中。
原来,韩嵩得到周边县城的求救信后,便派人一并告诉了秦琼,秦琼虽然算不到敌军的走向,但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还不如守株待兔,就近掩藏。
甘宁不扰民的军令成了致命的弱点,正是如此,秦琼才放心大胆的将其他县城暴露出去,仅在西陵县布防,没想到甘宁还真个自己入了口袋,战争没有巧合,因为所有的巧合都有其出现的因素,这就是战争的多变性。
待得甘宁回过神来,已经被敌军包围了,身后兵卒满打满算不过三十来人。
“中计了,撤退。”
三十骑合拢在一处,逼退敌军步卒,往城墙方向杀去,那里还有本军上百人马,只要合兵一处,突围并不难。
甘宁正要攀上城头,却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
秦琼扶住墙垛,气定神闲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甘将军亲至,有失远迎,唐突了贵客。”
甘宁瞳孔一缩,既然秦琼此时出现在此处,那城头的百余兵将肯定也已经败降了,不用看,城门恐怕也已经被他们合上了。
沉声道:“如今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何不就此杀过,也好成全你的功绩。”
秦琼摇头道:“将军可不能死,而且我还会亲自送将军回大营,如何?”
原来,刘磐被俘的消息传回来后,黄祖也慌了,刘表对这个侄子的溺爱程度,可是直逼大公子,要是他出了事,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黄祖打算用贼首将其换回,只是没想到这个贼首还是重量级的将军甘宁。
在秦琼眼里,或许甘宁在孙坚麾下只是众多将军中的一个,但在李世民麾下,甘宁的价值比任何人都高,李世民定然不惜代价要换回甘宁。
……
九月,因为栽种季节的原因,李王再次迎来了一波收成,土豆的成本低,性价比更是高,一时间有台风过境的趋势,成了百姓争相采购的产品。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隐藏剧情普及土豆,宿主获得隐藏奖励番茄种子一袋,同时宿主获得特殊人物召唤权限一次,请问宿主是否使用。”
番茄?李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番茄炒蛋,蛋炒番茄……这种家常味道是有多久没有尝到了。
“将特殊召唤权限使用了,最好给我来个会制造炸药的,吗的,以后看谁不爽,直接一个炸药包扔过去,我看朱元璋还怎么跟我牛掰。”
“叮咚…宿主开启特殊人物召唤权限,系统正在归类抽取,请稍候。”
“叮咚…抽取完毕,恭喜宿主获得隋末唐代著名相师,中国顶级相术大师袁天罡,植入身份为游方道士,前次宿主发现黑石,引动异象,他有所感,便只身前往并州,想要看透星象所指,宿主只消等待,袁天罡自会前来投效。”
李王愣住了,袁天罡好大的名气,但自己早有了葛洪,现在又来个袁天罡,莫非系统这是要组团忽悠我?不过还好,袁天罡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协助自己和葛洪完成仙翁之争的任务。
既然系统自己钻了出来,趁着九月秋收的好时机,李王打算将几个未使用的权限都给使用了,其中包括复活任意数值人物1次和特殊数值女性魅力值人物召唤权限一次。
等等,特殊女性人物就算了,如今自己内院中就有小乔、步练师和赵无双待嫁,远处更有伏寿和公孙静等着自己,再来一个的话,加上甄宓和李师师都能凑齐两桌麻将了,还是等战事稳定,自己有资本享受再用吧。
“叮咚…宿主选择开启复活任意数值人物的权限,系统正在归类人物,请稍候。”
“叮咚…检测到宿主尚有20枚复活碎片未使用,若宿主选择使用20枚复活碎片配合本次复活权限,系统将会允许宿主指定一名人物加入四人名单,抽取两人出世,同时宿主失去剔除一人的权利,请慎重选择。”
李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配合使用,指定人物啊,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只要有机会,就不能错过:“张良,把张良给我复活出来,我要用他弄朱元璋。”说着说着李王就傻笑了起来,想想刘基、李善长被张良吊打就是暗爽。
“叮咚…宿主指定人物张良加入名单,现在播报四人数值。”
“叮咚…第一人为秦朝丞相李斯,数值:统率51,武力40,智力90,内政105。”
......
第二百零三章 意外的人品爆发
“叮咚…第二人为冠军侯,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数值:统率100,武力98,智力85,内政61。”
“叮咚…第三人为战国四大名将之首的公孙起,数值:统率102,武力97,智力70,内政57。”
“叮咚…第四人为宿主指定人物,谋圣张良,数值:统率79,武力71,智力104,内政97。”
李王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颤声道:“创世你等等,我缓一缓。”
香蕉茄子西红柿,菠萝西瓜紫葡萄,小泽樱井苍老师,桃谷邻村彩也香………
李王与某女女天神交战一番,这才捂住心脏道:“不是说好复活任意数值的吗?为什么我咋看都是超一流人才的召唤流程?”
“叮咚…因为复活人物都是按照几率抽选,宿主此次人品不错,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小。”
李王深吸一口气,这人品岂止是不错,根本就是逆天了:“开启4选2的轮盘,张良要是能抽到就无敌了,再来个白起就更牛鼻。”
所谓的公孙起就是白起,而霍去病二十多岁就死了,谁知道他的数值是否达到了满值,个个都是顶尖人物,难以取舍,还是交给系统决定吧。
“叮咚…第一轮抽取开始,四人出世几率同为25%,请宿主耐心等候。”
“叮咚…抽取完毕,第一人为谋圣张良,当前植入身份为任侠,因为不满汉室的**,一直未曾出仕,长居雁门,观望宿主的执政理念,近来已经起意投效宿主,在廊桥阁徘徊,请宿主自行征召,说服张良投效,其复活姓名为张布,字子良。”
“叮咚…第二轮抽取开始,三人抽取概率均分,请随主稍等。”
“叮咚…抽取完毕,第二人为秦朝丞相李斯,当前植入身份为张居正幕僚,共同改进变法流程,指定规章制度,此时正跟随张居正在幽州巡视,其复活姓名为李思,字通史。”
没有得到霍去病和白起固然可惜,但李斯满值内政和张良104点的智力足够李王欣喜若狂,都说惊喜总在不经意之间,没想到李王随口开启复活权限,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彩蛋。
张子房的智谋不用论述,历史已经肯定了他,自然不会是欺世盗名的人,李王当务之急便是将他收入麾下,一路毫不停留,直入廊桥阁。
门前的童子想要施礼,李王和宇文成都独行,自然不想让外人知道,暗中示意不要多礼。
直入廊桥阁大厅,此时不过下午时分,宾客竟然也不嫌弃,座无虚席,看来是李王独到的菜肴手法和其身份吸引了无数此中高手。
张良很好认,看着近三十的年纪,头戴布帛,身披灰色麻布袍,正就着美酒观看手中的书籍。
李王整理了下衣衫,走了过去,一眼就瞧见张良手中的书籍正是自己抄袭来的诗词,没想到自己的不要脸倒是折服了这些文人雅士。
拱手道:“这位先生,满厅座无虚席,我见此处仅有你一人,可否同席而坐,若有叨扰,还请见谅。”
张布头也不抬道:“既然知道叨扰,何不就此离去,以免折了面皮。”
李王一愣,史书也没说张良这么高傲啊,其实也不怪张良,昔年刘邦还是草莽出身,张良辅佐于他,似他们这般人,都会懂得审时度势,自然会将姿态放低,试问数千年华夏历史,真能做到身居高位,却有事必躬亲的,恐怕也没几个人。
李王也不在意,直直坐到了张良对面,道:“不知先生姓甚名谁,为何独坐。”
张布将书籍收起,道:“天劝人兮人不知,人劝人兮人不听,姓名只是一个称呼,不提也罢。”
李王亲自为他将美酒斟上,道:“虽然是一个称谓,但我们为人,不能止步不前,正是这一个短短的称谓,却将我等提升到了世间顶尖的存在,在这片苍莽的土地上,我等就是主宰。”
主宰两个字吐出来的时候,张布(以后叫张良为张布)的眉头明显一挑,这才开始打量起李王和宇文成都来。
旁桌的百姓总有眼尖的,一个人压低声音对同桌的好友道:“那门客看着怎么像宇文成都?”
“宇文将军?”好友一愣,这才举目看去,可不是宇文成都吗,高达两米的身高在哪里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很好认,况且那种有如实质般的泰山压顶气势,更是别人模仿不来。
好友压低声音道:“我们快走吧,能让宇文将军护卫的定然就是东乡侯,他不去二楼却委身大厅,想来是有要事相商,我等还是不要添麻烦了。”
陆陆续续好几波人离去,瞬间引起了大厅的注意,剩下的人接二连三发现了李王,自然不敢再大声喧哗,心里有鬼的没鬼的,都自动离去,为李王腾出一个安静的环境。
张布笑道:“看来阁下当面,还是个人物,只是不知为何独独与小人对坐。”
李王也是轻笑一声,道:“今日总有喜鹊在枝头高唱,我就猜吧,这是有天大的喜事等着我啊,寻着声音正好落到这廊桥阁,满厅食客唯独先生孤身一人,岂不是正应在先生这里。”
张布抿嘴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早先听闻廊桥阁的菜肴别具一格,但如今亲自试过,也不过尔尔,菜肴徒有其形,却并没有特色,实在是逊色不少。”
李王哈哈大笑:“这廊桥阁的手艺皆是我亲传,先生何不稍待,让我为你弄上几道小菜。”
二人都没有自报姓名,但聪明如二人,都知道对方知道自己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哈哈)。
李王直奔厨房,将前不久才派人在太行山水泽地带抠挖的黄鳝弄了一批出来,正要划开躯干,取出骨头和秽物,却想到有菜无酒有伤大雅,急忙道:“成都,你去东边的酒坊将那坛埋了近一年的陈酒给我弄出来。”
宇文成都责任在身,拱手道:“主公,非是成都抗命,职责所在,还请……”
李王不耐烦的挥手,顺手将一个半米见圆的木盆递给宇文成都,道:“你拿着盆子,我亲自去取酒,中间的时间也不能耽搁了,就边走边处理鳝鱼吧。”
李王处理菜肴都要洁手和洁脚,刚才脱掉的鞋子也顾不上穿,直接赤着双足向外走去,形色匆匆,但手上还不忘用铁刀划拉鳝鱼。
这就形成了很奇怪的一幕,李王赤足低着头赶路,宇文成都则手捧一个大木盆,目不斜视,认着路向前走去,有些好事的百姓觉得好笑,远远跟在李王身后,就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诸葛瑾清点完一批运往雁门的粮草,正往府邸赶去,没想到撞见李王奇怪的举动,上前行礼也不理他,只好跟在宇文成都的身后,护卫在一旁。
直至抵达酒坊大门,李王身后跟了不少官员,其中有贾逵、沮授,就连此时难得闲置在家的贾诩都闻讯赶来,看看李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第二百零四章 论
李王重回廊桥阁,道:“成都给我守着大门,别放外人进来。”说完之后就直接走向厨房,和一旁独坐的张布也不交谈。
宇文成都应了一声,像个门神一般杵在门口,也不去看那些瞪着大小眼的人,自顾自拦在门口。
直到此时,贾诩和诸葛瑾等人才算弄明白了李王的意图,看看内里安坐的张布,就能看出端倪。
贾诩走过去道:“宇文将军,让我进去。”
宇文成都拱手道:“先生,主公吩咐在先,可不能放你进去。”
贾诩脸色一沉,道:“我与主公走南闯北,什么事没经历过,况且主公让你拦下外人,我贾文和不算外人吧。”
说完迈腿就走,宇文成都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再拦,李王的话好像真是这么说的。
贾逵在一旁急道:“贾先生,带上我。”
贾诩转身郑重道:“语文将军,我等下与主公有要事相商,我看着不是外人的人也就别让进了。”
包括宇文成都和贾逵这些知道内情的人都是一头的黑线,贾诩分明就是看到李王要亲手下厨,不想与大家分享罢了......
贾诩直接来到张布面前,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张布,这个寒门书生模样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满腹经纶的人才,倒像是骗吃骗喝的好闲之士。
张布诧异的看了眼贾诩,拱手道:“这位兄台,不知在下可有那里让你看不顺眼?”
贾诩呵呵一笑,自顾自落座,道:“说出来还请别见怪,只是诩见阁下獐头鼠目,只顾低头出神,也不见阁下之文采从内而发,倒是有些好奇罢了。”
张布笑容一收,认真道:“前人不比,后人不及,布胸中仅有三千字,不敢在先生面前造次。”
贾诩也不见生,抽出一双筷子夹菜吃,道:“前人自然无从可比,在下添为东乡侯帐下主簿,心中有一问,不知阁下可愿为我解读?”
张布摊开右手,示意贾诩道来。
贾诩轻点桌案道:“东乡侯昔年和豫州牧曹大人把酒论英雄,谈到天下英雄,不出李、曹二人,正如同应验一般,袁绍欺世盗名,起雄兵三十万与东乡侯阳平会战,原以为当世枭雄的袁绍,却一朝倾覆,被撵的东奔西逃,惶惶如丧家之犬,事后东乡侯却又说袁绍正该当起天下英雄之名,这是为何?”
张布不卑不亢道:“天下英雄,一二言怎能道尽,前人项羽,力拔山兮,鸿门宴前震慑高祖,乌江之滨虞王自刎,可否当得起天下英雄谁敌手,英雄者,英在前,雄在后...”
这时候李王已经安排好鳝鱼,只等下人清理洗净,便可入锅烹饪,走出来正好听到张布所言,接话道:“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张布咧嘴笑道:“世人言东乡侯,字迹丑陋,却文采卓绝,果然不欺我。”
贾诩低着头一笑,伴随李王才情的也有那一手烂字,随后细细咀嚼李王的话。
李王厚着脸皮不与张布计较,接着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当日我与孟德兄青梅煮酒,评论英雄,不过是诡辩罢了,世间英雄又岂是我能概论,天下之人,多可为英雄,父为子谋,可为英雄,盖瓦建舍,亦是英雄,你贾诩为我谋一地,解救百姓,同为英雄,张叔大改革变法,为天下寒门谋出路,也是英雄,天下之人没有先后,亦无高低,同样是人,自当人人平等,袁本初逆行倒施,其本意自然有私心,但其养活了幽州和冀州数百万人口,也当英雄,世人之愚,不在自知,而在混世,所以我之前言,当不得真。”
张布想了想,点头道:“东乡侯不以厨匠位低,亲自传授技艺,也为英雄。”
李王哈哈大笑,既然有贾诩陪着张布,自己也就放心下去弄菜肴了,留下他们二人交流,或许将会谱写一曲佳话。
贾诩目送李王离去,拱手道:“听阁下与东乡侯一言,真如醍醐灌顶,英雄之论且不谈,我贾文和手下亡魂直有十万众,每战不留活口,此又何谈。”
张布道:“贾先生为求胜利,不惜纵火连天,东乡侯说英雄之名无分大小,这兵道自然也无区别,兵者、诡道,世人自有论述。”
贾诩一时间沉默了下去,张布的意思很简单,人在做天在看,兵道虽然没有大小,都是作恶,但伤天和之事,还是少做为妙,谋一地而杀一地,这样收复了天下又能留下几人。
“叮咚...张布的说辞令贾诩动摇,一贯的主见即将倾覆,使得贾诩后天智力提升1点,当前智力为100点。”
李王拿刀的手一抖,险些切到了手指,贾诩先天数值97已经满了,后天也有2点提升,才达到的99点,没想到自己才离开一会儿,后天数值就增加了1点,看来自己要早点将手上的事情忙完,也去聆听张子房的教诲,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过了能有小半个时辰,李王一共做了三个菜,第一道就是后世江泽地带比较出名的盘龙黄鳝,又叫手撕鳝鱼,下酒是再合适不过了,第二道就是普通的小煎鳝段,配上新一批收上来的辣椒,其辣味十足,在这入秋的时分食用,也是不错,第三道就简单了,土豆烧鳝鱼,这个不用介绍,算是最好弄的一道菜。
汉末时候的鳝鱼大多都是直接焯水后食用,因为口感和外形的原因,一直得不到普及,大多是一些穷苦百姓才会食用的菜肴,正是因为做法落后,这个世界好多原生态食材都被埋没,所以李王有心谱写一本食材大全,也好让天下百姓对菜肴有着新的认识。
张布要吃有特色的菜肴,这鳝鱼就再好不过了,一般人闻所未闻,自是会觉得新奇,加上李王处理的手法,毋庸置疑,张布一定会爱不释口。
亲自端着三盘秘制的菜肴出门,正好瞧见大门处的诸葛瑾等人还在观望,李王暗自发笑,这群人还真有耐心,莫非我这上党郡的官员,都这么闲吗。
“子瑜,都散了,难道你们一天天的都这么闲?要不我把你们弄到流民的大帐中去体验几天生活。”
话音落下,众人瞬间散开,其中就属贾逵撒丫子跑的最欢,知道没有好处便宜自己,就绝不回头......
李王笑骂了一句什么,向廊桥旁的张布走去。
一条条盘起来能有拳头大小一圈的鳝鱼冒着油花,香气缭绕在四周,溢散不开,令人垂涎欲滴。
张布味蕾大开,也不等李王落座,筷子夹起盘龙黄鳝就往嘴里塞,顿时嘴皮一苦,噗的一声吐了出来,看向菜肴的目光有些畏惧,为什么这玩意儿闻起来飘飘欲仙,吃起来却苦入舌尖。
李王哈哈大笑,道:“这道菜名为手撕鳝鱼,是要用手掐住鳝鱼的头颅,轻轻掰开一道口子,这样才能将里面的骨头和肠血清理出来。”说着李王还亲自示范,在二人认真的观察下,尽量放慢速度......
之所以不叫盘龙黄鳝,是因为里面带了龙字,如今天子的称呼就是龙子的意思,没人敢大放厥词。
第二百零五章 牧府变故
撕开黄鳝很简单,二人一学就会,别说张布了,就连贾诩都是第一次尝到此等美味,一时间众人各自奋战,陷入了沉静。
李王将半年的陈酒拍开封皮,香气郁积醇厚,瞬间扩散开来,扑鼻的香味令人陶醉,张子良忍不住多吸了几口,绕鼻不绝,口津在催发下泛滥了起来。
亲自为二人斟满酒杯,举杯道:“这一杯共举,为我李王能得张布先生而相庆。”
张布也不问李王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此时美酒配佳肴,人间得蒙此幸,夫复何求。
“咦?!”贾诩早就喝过李王酿造的白酒,这时候自然不敢豪饮,先是浅酌一口,顿时察觉了其中的不同,相较于上次的白酒,这坛味道虽然回味很短,但更加醇厚,甘美。
李王也不待贾诩追问,老实道:“这一批酒不过三百斤,一开始是我试验所用,后来因为酒曲用量不稳定,香味不够源远流长,索性就给封坛掩埋,算算时日也有近半年之久了。”
贾诩点头,还以为李王藏私呢,要是他李王真个私藏美酒,说不得要联合几大将军和张叔大好好与他说道说道......
也就是李王随性的性子改不了,连带着麾下文武只要不谈正事,都比较随和。
李王的双足被泥土和碎石填满,偶有血丝溢出,足见这次为了招纳张布出世,下了血本。
一起吃到了夜色来临,而百姓听闻李王廊桥阁谈事,也没有来打搅,三人就在安静的环境中度过了一个下午。
用过了菜肴,张布主动谈到了正事,之前就没有拒绝李王的意思,此时就更不可能了:“主公,既然布今日幸蒙看中,便大胆问询,还请如实相告。”
李王将筷子放下,好整以暇道:“子良尽管说道,我定然知无不言。”
张布点头道:“主公如今坐拥三州,是想中兴汉室,还是另谋出路?”
李王就知道他要这么问,乱世中出仕辅佐的人大半都是想做那开元之臣,而非中兴之士,李王知道张布这样一问,等同于试探自己是否胸怀大志。
笑道:“天之道,有损就有补,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权者不顾百姓生死,被更迭换代也是自找,怪不得他人。”
张布和贾诩相顾一笑,有这么个可人的主公也不错,明明就一句要自己当老大的话,非要搬些大道理出来,也是蛮好面子的。
这时候宇文成都急匆匆的走进来道:“主公,内院大总管求见,说是有大事禀告。”
李王眉头一挑,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沉声道:“随我出去看看。”
二人来到门前,正好瞧见上官婉儿急的走来走去,直到看到李王出来,她才一把扑了过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夫人前几日胎象还稳固,今日却突然昏睡不行,我查过脉象,夫人的脉象很稳定,但胎儿的隐脉却忽明忽暗,似乎有流产的可能。”
李王大怒,抡圆了巴掌就要落下,最后停在梨花带雨的脸颊前,怎么也落不下去。
大手一挥,喝道:“我提拔你为内院大总管,如此信任你,若此次宓儿和胎儿出了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转身就走,急冲冲奔向州牧府,连贾诩和张布都没有再去通知,足见甄宓在李王心中的地位,无可替代。
不过主公内院出了大事,贾诩作为军师是有必要插手的,携手张布,跟在上官婉儿身后,直入州牧府。
李王直接踹开甄宓的内室,几个丫鬟陪在一旁,而甄宓合着双目,显然还没有醒来,李王不敢乱动,低声道:“夫人睡了多久了。”
丫鬟回道:“夫人午后用过餐后就困意袭来,独自倒下休息,到此时已有三个时辰。”
李王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对跟进来的上官婉儿道:“夫人午间菜肴都食用了什么,立刻拿来给我看看。”
上官婉儿来不及抹去泪痕,红着双目道:“午间的菜肴都是按照将军吩咐烹制,并无差错。”
这时候贾诩端起桌案上的玉碗放在鼻下嗅了嗅,似乎有些不确定,又将玉碗递给张布,示意他试试。
过了一小会儿,张布暗中对贾诩点头,双目有些寒意。
贾诩拱手道:“主公,这玉碗中的莲子粥有麝香的味道。”
李王一惊,麝香?
所谓的麝香是两岁的雄麝鹿开始分泌物,10岁左右为最佳分泌期,每只麝鹿可分泌1两左右,因为这汉末麝香还很名贵,李王内院的购买清单里面并没有麝香。
而麝香药用价值很高,有活血化瘀的功效,自然孕妇就不能食用,是有流产的可能,而且过量食用麝香,对呼吸、泌尿、消化等人体系统都有极大的毒性,究竟是谁,这样残害甄宓。
而贾诩之所以知道麝香的味道,是他们这些文士都会在上等麝料中加少许麝香,制成'麝墨'写字、作画,芳香清幽,若将字画封妥,可长期保存,防腐防蛀,所以贾诩和张布都闻出了麝香的味道。
李王怒气郁积在胸口,但面上却一潭死水,看不出喜怒,接过贾诩递上来的玉碗,勺了一勺莲子粥放入嘴里,就在咀嚼的时候,瞧见快见空的玉碗中露出指甲盖一角大小的乳白色物品,顿时心头怒气蓬勃,将玉碗砸在地上,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
李王喘息道:“真是好胆,光是麝香还不够,竟然还添加了薏仁,这是非要致我爱姬和胎儿的性命啊,上官婉儿,此次监管不力我先记下,限你三日内查出此时是何人所为,否则你也不用活着来见我了。”
原来,那乳白色的物事,正是薏仁,也称为薏米,在平常时候多食用还有益,但只要摊在了孕妇身上,其伤害比麝香还大。
李王挥手离去,甄宓的变故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今夜哪个女人都不想碰,气冲冲的来到书房,而甄宓的情况已经有医匠看过,还好甄宓之前保养的好,只是开了张调养的药方,暂无大碍。
“有一言请恕诩不得不讲来。”得到李王的应允,贾诩这才接着道:“争宠夺嫡无法避免,随着主公坐拥三州,想要攀附主公的地方士族更是多不胜数,避之不及,既然主公做不到摒弃一切因素,何不采用疏通的办法。”
李王手按眉头,忍不住揉搓,原本以为自己作为穿越者,定然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但看来还是自己考虑的不周到啊,在权势面前,再恬静单纯的人,也会有权势攀附,自此沾染浊气,被侵蚀。
“如何疏通?”
贾诩拱手道:“大禹治水堵不如疏,甄夫人与杨将军、宇文将军关系都不错,主公何不推一把,让二人附庸在甄夫人麾下,成为一个派系,而大夫人与李药师是兄妹,自有庇佑,小乔因为大乔的关系,自然跟赵子龙来往密切,这些都可以利用,今后成就三大派系,主公再有纳入妻妾,自成尾翼,如此相互制约,这等荒唐事自然能将波及缩减到可控制的范围。”
李王转向张布道:“文和此意不错,但问子良以为如何?”
第二百零六章 暗害赵无双
张布笑道:“贾文和此言在理,布附议。”
李王点头,此事就算应下了。
三日的时间过得很快,李王将内院众女都聚集到一处,因为避嫌的原因,也没让贾诩等人参与,而李师师就坐在李王一侧,要说李王最相信的人,只能是李师师。
“上官婉儿,三日已过,查处是谁暗害宓儿了吗?”
上官婉儿施礼道:“已经有了眉目,还请将军过目。”
绸布包着一个物事,李王亲手接过,在桌案上慢慢展开,只见一个金鱼镂空的香盒非常精致,一看就是女儿家所用之物,问道:“这是何物。”
同一时间,堂下的赵无双看到那件物事,脸色瞬间惨白。
上官婉儿面色如常,定声道:“这是我在赵姑娘房中找到的香盒,里面盛放的物品,便是麝香,内院中仅有赵姑娘的房中有此物。”
赵无双闻言大惊,赶紧扑倒在地上,惶恐道:“将军,这麝香确实是双儿前些时日购置的香料,但双儿自幼贫苦,从未见过此等香料,一时心起才购来使用,并不知道麝香会致姐姐滑胎,双儿也从未给姐姐服用,还请将军明察。”
李王挥手制止她,道:“光凭这点恐怕不够指认无双。”
上官婉儿继续道:“薏仁熬制的莲子粥,在内院中深受喜爱,但这个季节好些薏仁都被封存了,并没有使用,而赵无双多次前往厨房的库房,而且是并没有携带下人前往,她有很多机会带出薏仁,而且二夫人为人亲和,自赵无双进府后,****陪伴夫人,她是有充分的作案时机,一些时候她还会将我屏退,也不知做了什么,经我三日调查,赵无双也有充分的作案动机......”
李王挥手道:“好了,不用再说了,先将赵无双关押到柴房,每日三餐改换为一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接触,等我问过宓儿,再做处置。”
说完起身就走,也不理赵无双泪眼婆娑,苦苦哀求。
李王93点的智力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如果赵无双真的明白麝香的副作用,要暗害甄宓,怎么会不早点摆脱嫌疑,徒然引火烧身。
而薏仁的说法更是荒唐,薏仁毕竟不是禁物,在座的谁都有能力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弄到手,至于掉包的机会就更简单了,都不用买通下人,而作案动机就是放屁了,只要想得到独宠的人,谁都有嫌疑。
李王直接来到甄宓的内室,她前日就醒来了,整个人精神有些萎靡,经过两日的调养,气色才好了不少。
“夫君,你又来看宓儿了。”
甄宓挣扎着想要起身,李王赶紧几步上前将其扶住,笑道:“为夫看望妻子,天经地义。”
甄宓嗔怪的看了眼李王,道:“昔日夫君还只是并州牧,便日夜操劳,如今坐拥三州,哪有这些闲时,宓儿真该死,白白惊扰了夫君。”
李王摸着他的秀发道:“夫君欠你的已经够多了,谁敢伤害你那就是与我为敌,宓儿休要自责。”
甄宓轻轻推了一把李王,皱眉道:“早先听丫鬟说,夫君今日查到了那人,有个请求还望夫君允诺。”
李王点头道:“宓儿只管说来。”
甄宓道:“究竟是谁不满宓儿我也不问,但无论是谁,还请夫君都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毕竟诸位妹妹都不容易。”
李王心头一凛,脸上却笑道:“此事宓儿就不要操心了,一切有夫君做主。”
二人相拥在一起,并无邪念,反而摸着凸起的小肚,满面的幸福。
......
是夜,柴房露出昏暗的火光,赵无双抱着双腿,愣愣的盯着前方,眼泪早已哭干,原本以为嫁入州牧府,等待自己的将是锦衣玉食,没想到得到的却是更多的尔虞我诈。
李王拉开柴房的门,独自走了进去。
赵无双满目无神,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李王。
看着憔悴的赵无双,李王低声叹息,走过去伸手抚在白玉无瑕的脸上,精致的玉肩一颤,显然被突然出现的手吓到了。
直到瞧见李王,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是无尽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一把扑倒在李王的怀里,不住抽噎。
李王有节奏的拍打玉背,聊以心安,二人半晌无言。
直到赵无双抽噎的幅度小了,李王才怜惜道:“委屈双儿了,今日没有吃好吧,这是为夫亲手弄的糕点,快尝尝。”
赵无双接过糕点,放了一块到嘴里,委屈感再次涌了上来,泪水又流了出来。
李王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面无表情的等着赵无双。
女孩的矜持作祟,赵无双只吃了一块糕点,便将其放下,直直扑倒在李王的怀里,蜷缩成一团,没过一小会,赵无双竟然沉沉睡去了,看来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让她一根弦紧绷,直到此时才稍稍放开。
琼鼻朱唇美艳动人,睡态娇憨,兀自挂着泪珠的睫毛微微战栗,更显妖娆,果真不愧102点的魅力值,一举一动都在诠释着女人独有的美。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喧哗。
“如今烛火这么稀缺,这贱人失宠了还这么奢侈,看我不抽死她。”
汉末时期中原就已经有用蜡烛来照明,但一直得不到普及,而很多油灯都用植物油作为燃料,显然不符合李王的口味,植物油额用途大大的有不是,这才遣人购买了大量的蜡烛,不只是方便,更重要的是赵无双的小癖好能用上这玩意儿,虽然此事还在计划阶段......
柴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余岁的女人走了进来,看服饰应该是厨房的执事,只是李王不忍心惊动赵无双,没有转身去看。
背对着执事的身影怎么看都是个男子,执事怒笑道:“你这小贱人,竟敢在州牧府偷人,看我不打折你的腿,明日禀告东乡侯拉你游街示众。”
这一声却惊动了熟睡的赵无双,睁开朦胧的双目还没看清楚局势。
执事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长鞭,照着李王的后脑勺就抽来,听风辩位,李王二流武将的水平岂是这个女子所能暗害,一把抓住鞭绳,任由执事怎么攥都攥不动。
李王缓缓转身,声音冷若无情,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这一看不止吓到了执事,李王也是一愣,旋即笑道:“原来是你。”
原来,这个人就是专门打理内院的执事之一,而且她如此针对赵无双,就甄宓被害一事,也许这个女人能知道一些东西。
女人直接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东乡侯饶命,小的该死,东乡侯饶命啊,小的该死。”
李王挥手道:“你确实该死,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手下有多少亡魂,你无论如何是逃不出上党的,明日一早你找到贾诩,将你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全盘拖出,我答应你留你全尸,保你家人安康。”
那执事大喜,能保住全家老小已经不错了,况且这两年州牧府的待遇很好,自己攒下的银钱,足够一家人过上一段时间富裕的生活了,这下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头皮裂开也不去管:“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李王不耐烦的挥手:“滚吧。”
执事这才恭敬的退出,将门掩上。
第二百零七章 水火双棍
李王见赵无双心情稍微有所好转,这才说道:“双儿,我知道此事不是你做的,但宓儿已经不愿追究此事了。”
赵无双心头也不知道什么滋味,柔弱道:“将军怜惜奴家,双儿知道,姐姐不追究此事,是因为姐姐心胸宽广,但双儿不想平白含冤,还请将军明察,只要能还双儿一个清白,双儿不怕暂时吃苦。”
李王摇头道:“此事我不能插手,内院的人于我都是心头肉,怀疑谁心头都不好受,所以还得你代我暗中调查。”
赵无双一愣:“我?可是双儿做不来啊。”
李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道:“此事明显有人加害你和宓儿,此事不查清楚,难免以后会重蹈覆辙,这次还算运气好,胎儿和宓儿都保住了,若再有下次,说不定会酿成无法挽回的苦果,我不便插手,此事还得你代劳。”
赵无双勾住李王的脖颈,娇声道:“可是双儿出生贫寒,一无是处,根本做不来这等事。”
李王吞了口唾沫,双目透过衣襟看到一抹雪白,如果这都叫贫寒,不知道何等伟岸才能被称为富庶......
“行了,此事就如此定下了,如果你想明哲保身,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此时你必须把自己放在暗处,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无双是懂非懂的点头:“好吧,双儿知道怎么做了。”
谈完了正事,李王的双手顿时不老实了,左手毫不客气的穿过衣襟,虽然隔着衣服看不到,但这场面光是想想就足够令人血脉膨胀。
右手一路下滑,掀开裙摆在滑润丰盈的大腿内侧游走,敏感的赵无双已经****难耐,忍不住哼哼出声。
李王正要抓住亵衣退下,赵无双美眸含俏,却一把按住李王的贼手,颤声道:“将军,今日不行,双儿那个来了......”
李王大惊,这例假来的咋这么不是时候,不过当务之急是不让无双继续忍受这等折磨了,正要让赵无双随自己离开,回内院吩咐丫鬟伺候,没想到转眼间赵无双却一把跪伏在地上,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中指一钩一带,腰带就被褪了下来,不多久,狰狞的小兄弟昂首挺胸。
扑面的气息让赵无双心神荡漾,久别数月,再次见到这物倍感亲切...过了一会儿,朱唇微张。
李王舒服的将手指穿过秀发,闭目享受别样的快感。
次日一早,赵无双再次搬回了内院,甄宓放话,说之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姐妹间应当互尊互爱,若有再犯,一并处置。
这件事看似落下了帷幕,但明眼人都知道,背后的暗流,才刚刚汹涌起来。
中兴元年十月十日,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扶余人武力镇压了辽西以北的乌桓四王,合兵两万,马不停蹄出现在了辽西郡以北的境内,张郃所部只来得及向上党发出急报,便马不停蹄率军奔赴辽西郡,抵御异族大军。
张郃不敢任由敌军入关,主动出击,在卢龙以北的平冈驻扎大军,监视异族大军的动向,并即刻发出两封求援信,一封直往在涿郡屯兵的完颜宗望,一份南下渤海郡,前往南皮向侯君集求援。
加急信件日夜不息,来回差不多要五日,而仅在第二日,就让张郃倍感压力。
两万大军仅仅是平复四王的精兵,之后还有从扶余王庭出征的国师完颜宗弼,其麾下将士多达三万,人数合在一起直逼整个幽州的兵马总数,更何况张郃麾下仅有两万人马。
很难想象,人口总数仅有二十余万的扶余国,是怎么凑够五万大军的。
而此时张郃面对的,正是名为汉人的韩常,能够随同完颜宗弼出世的人物,至少都是当世一流。
张郃立在马头,原本汉人和异族人就是不死不休的场面,每每异族人士南下洗劫中原,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如今韩常统军,却止步不前,占着兵多将广的优势,竟然不发动闪电袭击,也让张郃猜不透其中的原由。
一直等了两个时辰,敌军仍旧不见动静,张郃连派几人前去探营,都如同石沉大海,再无消息。
就在此时,敌军后方突然有一马绝尘而来,直接策马来到韩常的身前,才翻身下马,拱手道:“都尉,秽城传来消息,国师已经统兵前来,令都尉即刻叩开长城大关,攻占辽西郡,而汉室幽州的玄菟郡、乐浪郡则由高句丽攻伐。”
韩常点头领命,没想到原本该在三百年后被高句丽灭国的扶余,阴差阳错被完颜宗弼掌权下,竟然联合到了一起,并打算瓜分幽州。
“扶余的儿郎们,中原是广阔浩瀚的,我等偏居一隅数百年,趁着中原大乱,便是开疆扩土的好时机,前方阻碍我等的敌军都是绊脚石,随我杀啊。”
此时的扶余王夫台已经完全在完颜宗弼的掌控之下,整个扶余奉完颜宗弼为神灵,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其个人魅力可见一斑。
扶余就算谷物丰盛,余粮颇多,但其军事力量始终比不上泱泱神州,光看他们简陋的兵器,就让人啼笑皆非,有一部分人甚至还拿着务农的工具,也让人有些无语啊,比之昔年的黄巾军也有不如,穷成这样,还非要学别人打仗。
但两军交锋,只有胜败,敌军迫切要求肉搏,张郃怎能让他如愿,至此敌军进攻,才将一颗心收了起来,大手一挥,漫天箭雨飞射而出,落入敌阵,带走了一片鲜活的性命。
扶余人是悍不畏死的,之前面对乌桓四王的部族,正是他们比四王还要凶悍的打法,逼得四王丢盔弃甲,这才收缴了一批兵刃,直接投入战场。
呼喊声连成一片,扶余人每当倒下了一个,后方却有更多的接上,毫不在意的踏着自己袍泽的尸体向前冲,张郃瞳孔紧缩,究竟是怎样的信仰,才让这群蛮夷悍不畏死,而沙场征战,讲求留下一线生机给敌军,就是怕敌军背水一战,只求一死。
战局不容置疑,张郃是一军的主帅,更是军士的凝聚点,只有他不畏惧,才能让士气拔高。
“兄弟们,东乡侯予我等恩惠,是时候报效了,随我杀敌,御边塞外,青史留名。”
策马而出,直奔仅有二十步远的敌军大阵,水火囚龙棍横扫而过,当头一棒将敌兵扫飞,那兵卒头颅凹陷,瞳孔爆出,血丝就在空中飞舞,轰的一声砸翻了跟上来的几人,这才落到地上,已经死透了。
张郃的马前卒也不犹豫,翻身上马,紧随其后,风火棍也是一招脱手,当头有一人被棍子敲中,但他并没有飞出去,而是瞬间跪倒,眉心处血如泉涌,显然是脑颅被一击敲碎了。
如此杀伐果断,显然是得了张郃真传,而这个凶悍的马前卒,便是昔日壶关前力劈云车的李通,时隔两年,此刻勇力逼近一流,显然有个名师指导,能较好的将潜力发挥到极致。
二人合力一处,杀出了一条血路,而张郃的大军看到二人势不可挡,也是士气高涨,杀起敌人来也不由猛力许多。
第二百零八章 将军难免阵上亡
韩常见敌将威猛,神勇无敌,也不敢随意冲杀,而是指挥兵卒改换阵型。
令旗摇动,扶余大军突然动了,中部急速向后收缩,两翼展开,添入重兵,直扑向边缘,由外向内蚕食。
张郃和李通只觉得眼前一花,敌军瞬间避开锋芒,就像河流遇到了石头的阻隔,流水分成两段,各自散开。
张郃心头一惊,喝道:“敌将深诣兵法之道,速退。”
张郃和李通毕竟不是杨再兴等猛将,陷入敌军中只如被泥沼包围,越是挣扎,反而越是陷得深,一时间左冲右突,如同无头苍蝇胡乱飞舞。
李通也是脸色难看,但手上动作却更加凶猛,一击落下都会带走一条人命。
张郃骑在马头,视野开阔,己方大军被敌军从边翼插入,搅得一团糟,此时只有疲于抵挡之力。
张郃一棍逼退敌军,抓住李通的衣领道:“文达,此刻千钧一发,你立刻杀出血路,向关内奔去,务必找到并通知张先生,即刻撤离,否则我死也不瞑目。”
原来,张居正到了幽州后,一路走走停停,终于进了右北平郡,与海瑞见面,只是二人交谈了什么,不得而知,之后辗转巡视,此时不知道是否入了辽西郡。
李通大怒:“将军休要将我置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只有战死的李通,没有临战而逃的李文达!”
张郃正要回话,却见李通双目一肃,扑面的杀气袭来,手中风火棍照着自己腰盘点来。
张郃大惊,正要举棍抵挡,却暮然察觉身后劲风刮面,知道有情况,也就不再抬手。
“当”的一声李通的风火棍击偏来袭的长刀,棍身一横,就将杀来的兵卒挑飞,张郃不留余力,也不看身后,水火囚龙棍斜插出去,凌空点在那人的眉心,双目一突,显然伤了头骨,已然致命。
张郃继续道:“李通,我以主将的名义命令你,即刻突围。”
李通偏着头不说话,他为人正直勇猛,两年前仅仅率领数百骑就敢出城扰敌,可见一斑,此时让他抛弃袍泽,独自离去,比杀了他还难。
张郃知道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张先生手握变法大权,关乎并、幽、冀三州,乃至天下的未来,不容有失,李通,去吧,让张先生撤离,否则,你我就是天下的罪人啊。”
李通也知道张居正对李王的重要,这时候听张郃说的郑重,不由得有些拿不准主意。
张郃知道再劝无用,全靠李通自己想明白,策马扑杀向敌军。
既然敌军不敢和我交锋,那我就冲出敌阵,扑杀向主帅,那个独占高台,指挥有方的将军。
张郃一马当先,身后数十名亲卫紧随其后,留下李通怔怔的出神。
张郃突出敌军,直直逼杀向韩常,只要将其擒杀,对敌军将造成天塌地覆的打击。
韩常双目一凝,将令旗递给身旁的兵卒,举起一张巨弓,得有两百斤重量吧,搭箭弯弓,接连七箭射出,例无虚发,七名亲卫应声坠马。
张郃双目一肃,策马的躯体紧绷,看来敌将是帅才级别的人物啊,如此远的距离开弓,却让身经百战的亲卫避无可避。
“叮咚...张郃无双技能逆水爆发:水者,顺流而下,得势所趋,人者,逆流而上,为命而斗,每当己方陷入被动时,张郃被动提升武力和统率5点,持续时间直至大局已定。”
李王正在与张布和贾诩商议,却被突如其来的系统声吓得浑身一激灵。
李王说着说着突然不语,让张布和贾诩疑惑不解,纷纷看向李王,等待下文。
“叮咚...韩常无双技能入铁爆发:韩常擅长开弓,每箭入铁,其力最高可拉满300斤重弓,按100斤、200斤、300斤为限定,分别增加武力3点、6点、12点,当前韩常使用200斤重弓,武力增长6点。”
李王脸色彻底阴沉了,韩常和张郃打了起来,意味着扶余的大军进入了幽州范围,这让才经历战火的幽州,雪上加霜,更让李王担心的是,张郃本军仅有两万余人马,其他郡县的兵马无法抽调出来,怎样和蓄势而来的扶余军大战,而系统没有通报的完颜宗弼,更像是一柄重锤,隔三岔五的敲在心口,提醒李王不要忘记了此人。
默念道:“现在可以查询韩常的数值吗?”
“叮咚...宿主只消再支付1点征战点,就能查询韩常数值,以后再支付两点征战点,本战场所有将领都能查询数值。”
“呼,支付3点征战点,查询所有将领数值。”
“叮咚...扣取完毕,宿主当前剩余征战点21枚,韩常:统率:95,武力95,智力49,内政34。”
等了半天,李王这才稍稍好受了一些,系统没有提及其他人,证明张郃所在的战场只有韩常,这也算是困境中唯一的好消息了。
李王不忘与二人交流,这时候话音一转,道:“我在想,东北方异族会不会趁我幽、冀两州百废待兴,兵力薄弱,兴兵前来劫掠?”
贾诩一愣,之前还在说内院之事,如今画风转的太快了吧。
回答道:“主公,异族之人多有凶悍,但扶余土地富庶,粮草丰备,而且与接壤的高句丽乃是世仇,此时怎会突然来犯。”
李王摇头不语,倒是张布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半晌后才道:“主公,布以为完全有可能。”
李王将头一抬,道:“子良快快道来。”
张布拱手道:“听主公提及,我才记起一则故事,去岁我在雁门之时,听往来游商谈及扶余,说其国师兵力扣押了扶余国王,并且爱民有加,执政理念深受民众的爱戴,他同时兴兵北上,攻占了乌桓的大片土地,其中就包括肃慎,在民众心目中,宛若神明。”
李王眉头紧锁,道:“如此小国,却在我与蹋顿大战之机暗度陈仓,说不定他此时也会趁机镇压四王,直入幽州,不行,张郃如今势微,如果异族来犯,恐怕会遭劫,文和,你代我拟定调令,让晋阳的赵云统率一万大军前去支援,晋阳兵马大权交付张燕,由他领军看守。”
画面一转,张郃已经逼近了韩常五十步,眼看花不了多少时间便能近身交战,但似乎迟了一步。
韩常冷笑着压住重弓,遥指向张郃,极限101点武力瞬间爆炸,箭矢赶马流星般脱手而出,眨眼间就及身扑面,张郃刚刚抬起水火囚龙棍,已经迟了。
太近了张郃,实在是太近了,根本避无可避,张郃胸口铁甲被穿透,只留下箭羽在身前,足见这一箭的猛力,武力增幅达到了98点的,也不能幸免。
艰难的转身,正好看到李王一骑绝尘而去,心下大是宽慰,栽落下马头,倒在地上再无喘息的力气。
中兴元年十月十五,扶余先锋军两万,杀得张郃军片甲不留,闪电袭击了辽西郡,辽西郡五县相继被攻克,一反常态,异族军此次并未洗劫百姓,反而留军驻扎,其意图不言而喻。
同日,完颜宗望率领两万精兵抵达右北平郡,在徐无山驻军,遥望辽西郡。
次日一早,南皮驻军的侯君集也亲自统率一万兵马在右北平郡的俊靡驻军,不敢妄动。
第二百零九章 绷紧的局势
完颜宗望在大帐中坐定,麾下将士仅有常遇春一人被传唤来。
说道:“常遇春,主公赦免了你的罪行,便该以死报效东乡侯的大恩,你常言自己统十万大军,就能横扫半个江山,今日我予你一万人马,由你统率,可有把握助我收复辽西郡。”
常遇春大喜,拱手道:“异族蛮夷,其心可诛,今次南下,竟然只求攻占大汉疆土,我若领一万铮铮铁甲,必定能收复失地,扬我大汉天威。”
完颜宗望满意的点头,他作为一军统帅,还是认可常遇春的才能,而且就他所知,李王之所以留下常遇春在帐下效力,就是看准了他的统兵能力,他原本为戴罪之身,功绩折半的说法不过是做给将士们看的,既然此人迟早会受到重用,自己何不就此送他个顺水人情。
挥手道:“自去点起人马,后方补给我会安排人给你供给,大可放心统筹。”
铮铮铁甲战沙场,袅袅云烟染大漠,将军不问生民苦,横刀扬眉太平开。
常遇春统率一万大军不走东路,反而绕过徐无山,从一处低矮的山坡翻越,出了长城,大漠高歌,直奔平冈。
副将拱手道:“常将军,平冈仅是一个小镇,张将军失守后便被异族侵占,乡民大多四散逃逸,如今恐怕已是死城一座,我军再去功法,等同做无用功。”
常遇春罢手道:“张将军深诣统军之道,但敌军来势汹汹,拿捏不住敌军的走势,畏首畏尾,止步不前,这才失了先机,被异族揪准时机一招毙命,如今我军再度攻占平冈这处要塞,掐断异族大军的咽喉,使他们孤军而立,等赵将军统军前来,关内大军就会大举进攻,我等就有时机浑水摸鱼,直接从腹背发动进攻,灭了蛮夷的嚣张气焰,到时候退可拒城而守,进则能奇兵突进。”
副将微微点头,但深入敌后乃是兵家大忌,稍有不慎就会处于四面受敌的地步,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陇西郡遭受异族入侵的消息随风南下,一路传入司隶等地,就连身在后宫的伏寿都有所耳闻。
伏寿暗自叹息,为何好事总会一波三折,原以为李王收复了冀州、幽州,来年便会持天子诏书攻入洛阳,未曾想异族却突然来犯,真是造化弄人。
愣愣的望着湖心亭,这个重建的亭子,正和宛城府邸那处亭子一模一样,在伏寿心底,这处地方有着很短,但却很多自己和李王的记忆。
杨彪近来身子骨越加疲软,50出头的他显然没有那些安然享乐的人来的清闲,接到辽西急报,立刻就召集了文臣武将商议。
朗声道:“辽西郡才将从乌桓四王手中取回,如今却又落入扶余狼群的利爪之下,这扶余乃是化外蛮族,世代享受我大汉恩赐,仰仗天子鼻息,如今却公然谋反,此獠不除,如何弘扬我大汉天威。”
王允对王守仁暗中点头,拱手道:“陛下,老臣要参东乡侯、镇国将军李王一本。”
杨彪代天子回道:“讲来。”
王允说道:“东乡侯拥兵自重,先是不奉天子号令,霸占并州不交予并州牧朱元璋,复仕冀州牧之位的韩馥也被其扣押,如今更是督管边疆不力,致使蛮夷乱我幽州,臣王允请奏,削去李王乡侯爵位,贬为前将军,回京师履职。”
杨彪高声道:“陛下以为如何。”
刘协暗自冷笑一声,如今自己与李王早有密谋,并承诺王位,他岂会在乎这小小的乡侯,朕便暂时允了,看你们如何:“准奏。”
杨彪这才笑道:“既然天子应下此事,那就由司徒起草圣旨,我盖了玉玺再昭告天下。”
王守仁出列道:“东乡...李王如今兵多将广,过于强硬恐怕会适得其反,臣请奏陛下,遣兖州牧刘岱,北海太守孔融,徐州牧陶谦,尽起大军,入濮阳联盟,大举进入幽州,镇压扶余之乱,到时候既可以试探李王的衷心,又可以重兵占据幽州,李王就算有异心也不敢乱来。”
这事情王守仁并没有和杨彪商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杨修出列道:“王少府此言差矣,东乡侯此人文采斐然,从其诗词不难看出其气节天地可鉴,自他起事来,东战西进,每战必至,其本心定然终于汉室,我看王少府此举不过是小人之谋。”
杨修原本不想出仕的,但耐不住杨彪责令,最后还是入朝为官,挂了个议郎的职位,虽然不大个官,但他是杨彪的儿子,谁敢不卖面子。
王守仁低着头退回自己一列,不再说话。
倒是杨彪抬头道:“吾儿所言也在理,但李王势力已成一方诸侯,何况首阳山还有他数万大军驻扎,直接与我们洛阳遥相对望,我倒认为大可试探一下他,所以我提议依照王少府所言行事,陛下以为如何。”
刘协怂着头道:“全凭丞相做主。”
杨彪淡笑道:“此事定下了,另遣王少府亲自统率三万大军,由张辽、高顺为先锋,到黄河之滨驻扎大军,责令首阳山的并州军撤出司隶范围,若其守将李靖拒不奉诏,依谋反之罪论处。”转而对李善长道:“另调并州牧朱元璋三万大军,兵出安定,到高陵驻军,随时准备接应朝廷大军。”
李善长拱手道:“臣领旨。”
洛阳的决意一出,并州政权还没有做出反应,民间就先沸腾了,大多都是为李王抱不平,但尚有一部分人感觉并州也不是久留之地了,纷纷起意远走,倒让李王苦心经营的民心出现了一丝动荡。
李王暗中也叹息,这毕竟是大汉的天下,洛阳传出来的消息,哪怕是风言风语也能影响人心啊。
赵云的铁甲之师进入右北平郡,总算与完颜宗望的大军合兵一处。
完颜宗望出营迎接,赵云可是他的直系上司,拱手道:“赵将军,数月不见,气度更胜往昔。”
赵云也拱手回礼,笑道:“完颜将军不辞坚劳,为主公戍守边疆,才是劳苦功高。”说着话音一转,有些沉重道:“张儁乂的尸首收敛了吗?”
完颜宗望道:“我已经遣人前去交换,但敌将的要求甚是无礼,竟要我们用右北平郡交换,我不敢擅自做主,便将此事暂时压下了。”
赵云还没说话,身后一个小将却不满道:“你这蛮将好生没有本事,他不给你不知道去抢吗?按兵不动,徒然使我军大将魂落他乡,莫不是身为蛮子,怀有异心。”
完颜宗望也不在意恶言恶语,这个人他也认识,正是马超:“马将军十岁成名,我却是比不得将军的武艺,但主公命我戍守边疆,又怎会丢大义而全小义,轻易冒进,岂不是坏了无辜将士的性命。”
马超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几员小将拉住,全是熟悉的面孔,有马岱、徐盛、陈到、墨颜。
赵云笑道:“孟起就不要为难完颜将军了,职责所在罢了。”
原来马超回西凉后整日索然无味,留下书信告别马腾后,又拉上马岱奔赴并州,路过晋阳碰见赵云驻军,就小住了几日,没想到接着就有增援辽西郡的调令传来,正是瞌睡遇到枕头,欣喜的同时也吵着嚷着要随军出征,赵云挺看重马超的,任由他胡闹,写下一封书信留给李王后,就带上他从军出征。
第二百一十章 众将齐聚
进入大帐后,个人桌案前已经摆好了吃食,都比较简单,但相对于军旅来说,已经是佳肴一列的了。
赵云客居主位,没人敢越俎代庖,谦逊了一阵,还是高坐堂上。
“众位将军,别的话我就不多了,今次我等奉命前来陇西郡镇压蛮夷,但我军与袁绍大战才止,各方兵马无法抽调,所以我军只能倚靠这三四万人马御敌,我来之前接到右中郎将的探马来报,说敌军除了先锋韩常统率的2万人马外,还有扶余国师完颜宗弼统率的三万大军,其麾下还有我们的老朋友。”
完颜宗望愕然,道:“老朋友?”
赵云笑道:“与我曾有过交手的王寅,被孟起逼入绝境的方杰,都在其麾下,而且他们的统领方腊也成了护国将军,随军南下。”
完颜宗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宗弼再如何厉兵秣马,也不会才收拢了乌桓土地,便兴兵南下,此事定然有方腊撺掇的嫌疑。”
周瑜呵呵笑道:“完颜将军,不知这扶余国师与你,可有联系?”二人仅差一字,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完颜宗望爽朗一笑,道:“实不相瞒,宗弼乃是我至亲弟弟,家中排行老四。”
话音落下,满堂响起一阵愕然的吸气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马超拍案道:“此事东乡侯可知道?”
完颜宗望扣着桌案道:“东乡侯料敌于先,我的身世定然瞒不过他。”
倒是周瑜笑道:“昔日逼迫公孙瓒自刎后,东乡侯曾欲要提拔完颜将军为并州兵马总管,也就是四平将军其中之一,但将军功绩不够,加之异族身份,话说开了也不怕将军仇恨,别说他人,就是我周公瑾都有抵触,未曾想将军如此爽直,倒是我等小瞧了将军的气度。”
赵云哈哈笑道:“兄长曾言,为万世开太平,虽然短短六字,但我相信此言不抵触他人,也涵盖了完颜兄,毕竟之后兄长也说过人人平等才是国道,只要完颜将军衷心为东乡侯效力,谁敢多言,我赵子龙第一个站出来打抱不平。”
完颜宗望严肃的脸难得闪过一丝感动,不过仅仅是一闪而过,举杯道:“幸蒙将军看中,宗望仅以此酒略表感激,干。”
马超也不是故意为难完颜宗望,只是自己手上沾满了异族人的鲜血,那一丝由内而外的戾气,与异族人就是不对付。
此时赵云解围,自当顺坡而下,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还是赵云问道:“但不知完颜宗弼为人和性情如何,此役又该如何对敌。”
完颜宗望拱手不作答,反而说起往事:“昔年宗弼十四岁,便嗜杀如命,但他只杀外族人和恶僚,对民众却深爱有加,都说时间能改变一个人,但我却没有看到宗弼的改变,整整近十年的光景,我只看到了唯一一点的改变,那就是野心。”
周瑜眉头一挑,似乎猜到了后续的剧情。
完颜宗望闭目道:“他的爱民,他的嗜杀,在十年间急速膨胀,几乎到了扭曲的地步,他渴求征服的快感,他要带领总是被欺压的扶余人民走向希望,所以他要扫除第一个障碍,密谋扣押国王,我有心阻止,但此时的他在民间有着极高的声望,我想要拦他已经来不及了。”
完颜宗望双目睁开,眼神中有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心酸:“我逃了,我先是逃向乌桓,但一波接一波的追杀接踵而至,我不愿害同族无辜人的性命,所以我放走了一波又一波要害我的人,这也时刻暴露着我的行踪。”
马超不解道:“你们是至亲兄弟,为何一言不合就反目,甚至你们一句话都没有交流?”
完颜宗望双目突然闪过一丝精芒,让众人一刹那以为花了眼,沉声道:“因为宗弼知道,在整个扶余,甚至更广阔的天地中,只有我完颜宗望,才有能力阻拦他南下前进的脚步!”
自信,何等的自信,在场的人忍不住在心底敬佩起完颜宗望来,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盖世气魄,轻易是散发不出来的。
周瑜起身拱手道:“起初我以为当世称雄者,唯赵子龙一人,后来有杨再兴和冉闵孤身入大漠,此三人乃是我今生最敬仰的英雄,但今日起,就是四个了。”
完颜宗望起身还礼,道出了积郁在心中的话,整个人也就更加爽朗起来。
赵云也没再问完颜宗弼的事情,从宗望的只言片语,不难看出他是个极为自负,并且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这时候小将徐盛拱手道:“列位将军,末将有一事不知,还望相告。”
在座资历最高的就堂上三人,但最好说话的还得是赵云:“文向,你直说吧,我等知无不言。”
徐盛走到中间分别施礼道:“早先听完颜将军说起,常将军统率一万大军,北上入了平冈,但完颜宗弼的大军尚在其后,难道就不怕韩常突然回军,与中军一道困住平冈,施那稳于泰山,逐点击破的计谋?”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周瑜笑道:“文向看来熟通兵书,对此也下了不少功夫吧。”徐盛谦虚一笑,周瑜也不在意,接着道:“兵书之道,不注重排兵布阵,而是临场变通,我们学一法,不仅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徐盛心底有些着急,但还是拱手道:“请军师赐教。”
说起来周瑜和徐盛的年纪差不多,但征战已有三年的周瑜显然成熟了许多。
还礼道:“昔年我与子龙穿越太行山,用枯草编织草绳渡崖,当时你们心中的武神赵子龙,竟然也会编麻织履,让我无比诧异,同样的道理,逐点击破的方法看似密不透风,实则是一桩死策,如果完颜宗弼真敢用此计,我军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扶余。”说着周瑜转头对完颜宗望笑道:“若真是如此,我倒要在主公面前好好与完颜将军说道说道了。”
“哈哈哈。”
赵云和完颜宗望相顾大笑,但堂下不止徐盛,就连六七年征战生涯的马超都是一脸茫然。
这次换完颜宗望回答了,笑道:“这就是常遇春的本事,我只能分调一万兵士给他,让他制衡敌军,而他深诣统兵之道,懂得如何趋利避害,这是在为我军争取时机。”
陈到眼珠子一转,道:“常将军的意图恐怕不在韩常,而是完颜宗弼!不,恐怕意在扶余。”
完颜宗望点头道:“若韩常回军,他便死守平冈,若宗弼合围,他也死守,而我军又不是摆设,定然全力支援,他力求此役洗刷降将之身,此举等同于让我等成全他。”
周瑜笑道:“成全他也无妨,依照完颜宗弼的本性,定然会不甚在意,放任他就在平冈,只消留下一部三千人马看守,就能使常遇春畏首畏尾,我倒要看看这常遇春是否极泰来,逆转乾坤,还是引火烧身,成了又一出纸上谈兵的笑谈。”
众人这才明白,常遇春是在赌,赌完颜宗弼不会与他交战,浪费时间,只要完颜宗弼与他错身而过,就能虎出南山,杀奔扶余国土,在后方搞风搞火,达到开疆扩土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