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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武装修道     从大唐到仙剑txt下载     从大唐到仙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六章 月牙村

    “师傅!”蒙跖梳洗之后,又回到雷阁拜见肃武长老。

    肃武点点头道:“原本我打算是传你我琼华派的真气修炼之法,但是刚刚见你所学只怕不必我琼华派差多少,但是,武学胜在海纳百川。”随后,取出书帛道:“这《太清方與决》你可仔细决定是否修炼!还有,这精、气、神三者,你这气一类已然过关,我也不必担心。至于这神,你也不下于人,但是却少了几分修炼之法,我琼华派虽对与其不善了解,但关于神修炼之法,也不是它派可比,但若是用在你身上只怕是在磨灭你的天资!”

    听到这话,蒙跖道:“师傅,这修行之法,纵使不入流但是只要努力也必定有成功的那一天,岂能以好坏相度之?”

    “哈哈”肃武不禁失笑,道:“我倒是不如你了!不过,你是我的徒弟,我可不能亏待你!”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道:“若是有时间,你去一趟南疆吧!那里虽然偏僻,却是我人族起源之地,女娲后人亦居住于此!相较琼华派的修神之法,那里可不知高明了多少!”

    蒙跖接过信封,心道,自己原本还打算想找个时间去一趟南疆不想师傅却又此意,不过又有些许疑惑,道:“师傅,这玉佩该给谁?”

    肃武脸上露出怀念之色,道:“我已经有数十年未见她了,不知她是否还在?你去南疆自会知道给谁,南疆上下谁不知她?”

    “是!”

    “好了,你退下吧!明日再来,我把琼华派的御剑之术和高深剑术一一传给于你!”肃武又道:“我听说你要修补的剑,你可去找慕容紫英,他可是现在我琼华派锻炼之术最高成就之人,师承宗炼一脉。你虽然辈分比他大,但切不可失礼!”

    “是!”蒙跖回道:“徒儿告退!”

    肃武点点头,不在说话。

    蒙跖退出雷阁,将玉佩和书帛放置在怀中,心道,依先前之事,只怕云天河三人还未回来,不过慕容紫英在不在?犹豫片刻,蒙跖踏上传送阵,直达剑舞坪。

    不巧,剑舞坪之上,却站这一位身穿紫色衣衫的少年,脸色铁青不是慕容紫英还是谁?只怕他现在心中着实生气。

    蒙跖摇摇头,径直踏上剑舞坪正中的广场,听到脚步声,慕容紫英回头一看,却是蒙跖,作揖道:“拜见师叔!”

    蒙跖道:“不必如此,想当初我们还见过几面,你叫我小跖即可!”

    “这……礼法不可废!”慕容紫英犹豫许久。

    蒙跖一脸苦笑,道:“好了,紫英,我今天是有事求你!”

    慕容紫英道:“师叔但说无妨!”

    蒙跖从身后取出自己的色空剑,缓缓道:“你可以修复它吗?”

    慕容紫英伸手探过色空剑,仔细研磨观看,道:“此剑虽然普通但是铸造之法非同一般,而且非我仙家铸造乃是春秋战国之时欧冶子所铸之法铸造,却有五分使其亲身所铸,想要修复却很简单,师叔但说交给我,不消五日便可重铸完成,只是这断掉的一部分……”

    蒙跖道:“断掉的就断掉吧!你只需给我重铸一遍即可!”

    “是!”慕容紫英收起断剑,又道:“师叔可曾见天河他们?”

    蒙跖道:“见过!我带你去找他们,只是我还没学御剑之术,就劳烦紫英捎带我一程。”

    慕容紫英点点头,二人随即出发。

    却说另一边乌兰悲痛地捂住脸,以近乎嘶哑的声音哽咽道:“村长,我、我只要还有一点办法,又怎能狠下心来……这孩子毕竟是我的骨血啊!”

    柳梦璃三人愣了,三人做梦也不敢相信,面前这少妇要杀害的,竟是她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这少妇竟能狠下这份心,然而听她话语之中,对此却又是无比的心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梦璃脱口而出:“他、他是你的小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若不是、若不是幼儿灵力极强,令我听见他的求救……”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自己一个不小心没有听见,会是什么结果……

    只听乌兰喃喃说道:“我又有什么办法,这孩子的姐姐,生下来以后连一岁都不到就死了……水实在太少,食物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往后,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活不下去,倒不如、不如……”话毕,面显痛色。

    村长叹了口气,沉重而又满含痛意地责备道:“乌兰,我知道你自从丈夫和女儿病死之后,一直很伤心,但再怎么苦,都要熬过去啊!这世上能够带走人性命的,只有天上的神,你要是真的那样做了,死后连灵魂都不能得到神的宽恕的!”

    乌兰全身颤抖,泪水从指缝涔涔而下,悲声道:“村长……我、我该怎么办……”

    云天河解下身上的水袋和干粮,大声道:“你不是说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吗?我身上的这些都可以给你。”

    韩菱纱也接着道:“还有我和梦璃的!这些够不够?千万不能再干傻事了!”

    乌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好心的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颤声道:“谢谢……谢谢你们……”小心翼翼地接过水袋和干粮,如同捧着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一样,许久才放下来,脸上神情如释重负,尽显感激之情。

    柳梦璃轻轻抱起床上的婴儿,送到乌兰怀里,柔声道:“别担心,这个孩子的意志力很强,一定会健健康康地长大,成为一个出色的男子汉。”

    乌兰接过孩子,满脸惭愧和后怕,微声道:“谢谢你们,特别是你……如果不是你们,我真要后悔一辈子了……”

    旁边的村长见三人热情相助,也上前感谢,却突然发现了什么,惊道:“这身装扮……天呐!你们是仙山上神的仆人!太好了!”

    云天河没听明白,疑道:“神的仆人?不是啊,我们是——”话还没说完,村长便急切地恳求道:“你们能不能帮村子里的人向神祷告,让月牙河再恢复从前的样子?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云天河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不知所措。

    柳梦璃走上前去,温言问道:“村长,能告诉我们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话音未落,只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不错,我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水灵珠

    三人一回头,都是吓了一跳,云天河惊道:“师、师叔、小跖?!”自御剑下山到现在,不知不觉间便已过去了两个时辰,只是三人忙着玩耍和救人,谁也没有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慕容紫英冷哼一声:“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叔?我倒不知何时吩咐过你们下山办事了!若不是看在你们师伯的面子上,我……”

    韩菱纱见他又要生气,忙笑道:“紫英~你先别生气嘛,你不是说过琼华派弟子应该扶危济困吗?这此多亏我们误打误撞,才发现昆仑山脚下竟有这样缺水的村子,于情于理总该先帮帮他们吧?”随即又笑道:“那里有师伯了,在这里,我们都以平辈相交,你说是不是啊?小跖?”

    蒙跖点点头道:“没错!现在我们不在琼华派就不要用琼华派那一套,什么师叔、师伯的,听的我都起耳茧了!”

    慕容紫英回头道:“师叔,你……”

    “唉,我都说了!叫我小跖嘛!”

    “……好吧!”

    云天河道:“紫英你现在应该好好看看这里的情况!我们也不是有意的。”

    慕容紫英听了这话,脸上神情微微缓解,冷然道:“此举虽是其心可悯,但与擅自下山却是两回事,待回派之后,再行责罚。”说完不理韩菱纱不满的嘀咕,转身向村长施了个礼,问道:“老人家,在下慕容紫英,乃是昆仑琼华派的弟子。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个村子为何会如此干旱?若能相助,我等定然义不容辞。”

    村长又惊又喜,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所在:“你们、你们果然是仙山上来的人,这真是上天可怜我们呐!”叹了口气,从事情的一开始说起,向慕容紫英四人道:“唉,说起来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月牙村曾经是个美丽的绿洲,从昆仑山上流下一条月牙河,养活了整个村子的人。在河的源头还有一片树林,虽然不很大,但是长得特别茂盛。可是,到我爷爷那一辈,村里来了很多做生意的中原人,说那片树林是传说中的‘昆仑圣木’,砍了以后能够卖个好价钱,鼓动我们去砍树……”

    韩菱纱听得大惊:“那、那是圣木啊,怎么可以砍?!”

    村长长叹一声,道:“是啊,唉,要是每个人都像姑娘这么想就好了。可惜当时,虽然村里的祭司极力反对,但是其他人都想变得和中原商人一样富有,最后还是同意了砍树……那些树倒了之后,月牙河的水就慢慢枯竭了……村里的所有人都后悔了,想过很多办法让水源恢复,甚至还修了新的祭坛向上天祷告,但是没有用,天神已经被激怒了……最近几年,月牙河完全干了,不少人因为缺水,都患上重病过世了。也有年轻力壮的,离开这儿想去别处生活,却再也没有回来过……”越说越是难过,最后只余下无尽的叹息。

    慕容紫英也叹了口气,道:“老人家,不如你们也迁去其他地方吧?此处风尘环伺,要想改变实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以现在的条件,实在不宜定居。”

    村长摇了摇头,道:“唉,迁走的想法,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可是,现在村子里的孤儿寡母,又怎么经得起长途跋涉……更重要的是,月牙村是我们祖祖辈辈安家的地方啊,我身为村长,难道、难道连这片故土都保不住……”

    韩菱纱听得十分着急,忍不住问道:“那,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村长叹道:“办法有是有的,我听已经过世的老祭司说过,这世上有一种叫‘水灵珠’的宝物,只要有了它,水源就能恢复,一切也会变回原来的模样。可是,这种绝世宝物,又到哪里去找……”

    慕容紫英正在沉吟,听了此言,眼前一亮,喜道:“老人家,您确定水灵珠能管用?”

    村长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老祭司他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柳梦璃听紫英语气,似乎此事有几分希望,急问道:“师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慕容紫英点点头,高兴地说:“若是水灵珠,那倒有一线希望,因为它正是本门镇派之宝!”

    云天河三人听了这话,均是大喜过望。那村长更如一个病入膏肓、已然无治之人突然间看见灵丹妙药一般,欣喜若狂而又如在梦中,苍老的面容上涌起希望之色,紧紧地抓住紫英双手,颤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慕容紫英郑重地点了点头,宽言道:“老人家请放心,待我禀明掌门,看看是否可将水灵珠借来一用。老祭司说的应该没错,水灵珠乃世间至宝,相信以水灵之力,必能令河源复苏,让这里重现往日的生机……”说完,也解下自己的水袋和干粮,放在桌上,道:“老人家,我们先将这些水和食物留在这里,这就回派里向掌门告知此事,请你们静候消息。”

    村长感激得无以复加,连声感谢着:“谢谢你们!你们果然是天神的使者啊!能够遇上你们,天神真的没有抛弃我们啊!”乌兰也双手合十,默默祷告,感谢天神给他们带来的希望。

    看到村长和乌兰离开,蒙跖这才开口道:“就算琼华派有水灵珠恐怕也不会借出来,何为门派重宝?既然是镇派之宝怎能如此轻而易举便被借出去,岂不是有损琼华派威名?”

    听到这话,慕容紫英心中也不由暗自打鼓,道:“这……”

    柳梦璃也急道:“若是这样那该如何?”

    蒙跖摇摇头道:“照我说他们是自作自受,既然天神都已如此惩罚他们,那不如迁移离开,水灵珠不肯借但是弟子总是可以出动的,我觉得最好的办法还是在琼华派的帮助下集体迁移!”

    众人沉默良久,慕容紫英道:“我还是想试一试,若是不管用我在用小跖的建议!”

    众人见事不宜迟,立刻御剑飞回了琼华派,走到门口,只见守门的已换了两名弟子,他们见韩菱纱过来,脸上都露出不满的神色。所幸五人行色匆匆,谁也没注意到。转眼间,五人已回到了琼华宫门前,慕容紫英让云天河等三人在殿外等候,自己和小跖站在门口,躬身向前,朗声道:“掌门,弟子与师叔冒昧,有要事求见!”(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事了

    云天河三人在外面等了片刻,只见慕容紫英脸上神情一舒,转身向三人道:“好了,你们随我们进去吧。”说着走进了殿中。

    云天河有些莫名其妙,问韩菱纱道:“菱纱,掌门有说过让我们进去了吗?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

    韩菱纱不屑道:“你又怎么知道她没说过?掌门是什么身份,能冲着门外大喊大叫吗?说不定,她是用传音入密告诉紫英的。”

    云天河奇道:“传音入密?那是什么?”

    柳梦璃在一边解释道:“我听说,传音入密是种很高深的功夫,简单地说,就是只有彼此能听见对方的话语,其他的人是听不见的。”

    韩菱纱连连点头:“对对对,还是梦璃你有见识,哼,不像某只野人……”云天河却不以韩菱纱的嘲讽为意,高兴道:“这个好玩,能用来说悄悄话。以后我也要学!”

    韩菱纱只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暗想:“这野人又乱说了,这么高深的功夫,哪是想学就能学的……”

    “以后有时间我教你们如何?”突然三人耳边响起蒙跖的声音,但是前面的慕容紫英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

    “传音入密!”韩菱纱三人面上一喜,蒙跖竟然会,那么自己既然便可以学了!

    却听门内传来一声轻哼,几乎是与此同时,慕容紫英向外大声喝道:“还不速速进来,门外喧哗,成何体统!”韩菱纱扁了扁嘴,三人随即走进殿来。只见慕容紫英微微躬身,正向夙瑶说道:“……情况便是如此,月牙村久经断水之祸,村民们已近绝路。弟子斗胆相问,能否将水灵珠取出一用,以解百姓之噩?”

    夙瑶的脸上依旧不见喜怒,仍是淡淡地道:“紫英、蒙跖,你们跟我说了这么多,便是为了此事?”

    慕容紫英长揖道:“是!弟子恳求掌门,若能以水灵珠施法,则解月牙村之旱应非难事。此事关系月牙村几十口百姓的性命,还请掌门成全!”

    蒙跖也道:“师弟也请师姐成全!”

    夙瑶嘴角动了动,然而却没说出一个字。一时间,整座琼华宫里鸦雀无声,站在一旁的天河等人心里着急,不知道掌门心中是怎么想的。想起不久前险些发生的惨案,仍是不寒而栗。又想到月牙村村民能否从此得救,全在掌门这一念之间,不由得更是忧心如焚。

    终于,夙瑶微微一顿,道:“此事我不允。”

    这五个字说得很轻,然而在四人听来却如同轰然霹雳一般,心头的感觉无异于重重砸下一块巨石,但是蒙跖却早已料到心中已然不着急,四人脸上虽有惊诧之色,但是心中却无疑问,先前在月牙村,蒙跖所说的一番话如今依旧历历在目,显然被他猜对了。

    慕容紫英惊道:“掌门?!”

    夙瑶端然平视五人,正色道:“水灵珠乃本派至宝,非同一般,岂能做出这等‘出借’之举?更何况,如今妖界虎视眈眈窥视在侧,随时即将来袭,这种时候本就不该节外生枝。”

    慕容紫英急道:“可是,掌门……那些村民有此一难,弟子、弟子也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可以帮他们,恳请掌门还是再考虑一下……”

    夙瑶温言道:“紫英,你要知道,这世间困顿比比皆是,管不胜管。我等修仙得道,扶危济困自是应当,却又如何管尽天下事?更何况现在乃是非常之时,我们琼华派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去管别人?”

    云天河大为着急道:“掌门,你……”话还没完,蒙跖抢先出身道:“既然师姐不欲借出水灵珠,那总可以借几个弟子吧?琼华派虽然即将面对大劫,但是那也只是中高层战力,低端战力若是出去只怕是出去送死?既然如此不如借给我们几人如何?有这些人相辅,月牙村便可以搬迁,琼华派也可以得到一时盛名,可谓一举两得,如何?”

    夙瑶眼中闪过精光,看着底下的蒙跖,良久之后,淡淡道:“好,最新的一代弟子,可以任凭你们吩咐。既然事情依然如此,你们退下吧!”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虽然这不是最好的办法,却也只好如此了,无奈道:“掌门,弟子告退。”

    五人走到门口,刚要出去,忽听得身后夙瑶道:“紫英,你回来一下。”慕容紫英闻言,向四人挥了挥手,见四人出去,回到夙瑶面前,躬身问道:“掌门,还有何事?”

    夙瑶笑了笑,问道:“紫英,你今天教授了云天河他们一天,平心而论,你觉得他们三人资质如何?”

    慕容紫英微微一愣,不知道掌门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随即如实答道:“以弟子愚见,他们三人在入门之前都曾略涉仙术,触类旁通,对御剑之术与基本心法领悟极快,以此看来,资质都在中上无疑。只是……”略略顿了一顿,道:“只是那个云天河,看似驽钝,却是深浅不明,十分奇怪。”

    夙瑶道:“哦?此话怎讲?”

    慕容紫英继续说道:“古人云,剑术如琴曲、如心念、如川流、如天地,可随万物而生,故修习剑术亦要顺应四时、吞饮日月,此间之功,非朝夕可成。就弟子所见,云天河虽不懂高深剑术,但是行止间内息清沛,气韵自敛,举手投足分外自如,似乎却是多年静心修行方可达到的境界。其中缘由,弟子实是大为不解……”

    夙瑶微微一笑,直视紫英双目,问道:“如此说来,如果假以时日,云天河的修为必将突飞猛进,甚至更胜于你,也不是不可能了?”

    慕容紫英脸上微微一红,道:“是否确是如此,弟子实是不知。况且弟子识见难及掌门一二,适才所言也都是些浅见……不过……”想要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夙瑶直视着他道:“无妨,你还有什么想法,便一并说了吧,我想听听。”

    慕容紫英应道:“是。弟子有一事未明,就弟子所知,本门铸剑秘术之精,放眼凡间,几乎无人能够相较。但是,云天河随身所携那把细长蓝色佩剑,铸造技艺之绝,却实在令弟子大感汗颜。弟子虽未细看,但可知那把剑的质地绝非乌金或玄铁,而其他材料要做到如此寒光剔透、冰冷渗骨,而又不伤及手握之人,至少须取得东海海底的沦波净石、天山冰池下的寒珞玉魄,再辅以西北大荒中的上古冥灵木,揉合炼化而成。而这几样东西,莫说以一人之力难以得到,即便是穷尽千万人之力,亦是可遇而不可求……”

    慕容紫英顿了顿,继续说道:“何况此剑剑身看来纤细,想必也是固若玄冰,这却是用了传说中的‘百炼之法’,定要反复锻冶百次以上,其中不能出一次差错,方可成功!弟子实难想像,那位铸剑之人是何等的神乎奇技……”

    夙瑶似乎微微叹了口气,只听紫英又道:“云天河既能拥有这样一把不世出的宝剑,又能驾驭于它,此人应是大有来历……”说到这里,眼望掌门,似是有所疑问。

    夙瑶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那把剑确实非同寻常,只不过……据我所知,铸剑之人早已过世,云天河对此剑来历亦是一无所知。随即沉默片刻,突然换了一副严肃的口气,问紫英道:“我听说,云天河三人初入本门,便私自下山,可有此事?”

    慕容紫英连忙躬身赔罪:“是弟子管教无方,请掌门责罚!”

    不料夙瑶默然不言,过了许久,却道:“你须谨记,只可教授他们三人简单的练气吐纳,其他高深剑术均不必涉及,谈及本派秘事,更要谨慎出口。不过,他们如有违反门规之处,若是不甚严重,便不必多管;他们要去何处,也不必多加阻拦,只需暗中留意便可。”

    慕容紫英吃了一惊,夙瑶自执掌琼华派以来,一向以严肃派规为宗旨,对违反门规的弟子处罚从不容情,想不到听今日之言,似乎有意识放纵云天河等人,不由惊道:“掌门?这……”

    夙瑶摆了摆手,肃然道:“你不必多问,我令他们入门,乃是另有机缘,日后你自会晓得。”

    慕容紫英只得应道:“是。”

    夙瑶又道:“蒙跖找你有何事?怎会与你们在一起?他不是在五灵剑阁吗?”

    慕容紫英于是便将先前蒙跖所托付一一告知,夙瑶面显轻松道:“原来如此,只是铸剑而已,既然是你师叔,那你便费心一点,若是你缺少什么材料可随意取出,不必再问我。”

    “……是!”

    夙瑶道:“若是没有其它事,便退下吧。”

    慕容紫英微施一礼,退出殿外。(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赐剑

    四人退到殿外,云天河只觉气闷之极,明知有办法可以拯救月牙村的村民,却是无能为力,云天河不由得发牢骚道:“爹说过,做人不能太小气,又不是借了不还,掌门她干嘛死死地把住那只‘水林猪’不放?”

    柳梦璃叹了口气,道:“我看掌门心意坚决,怕是很难改变主意了。看来我们只能用蒙跖的方法了!”

    韩菱纱点头道:“嗯,也只能先这样了。唉……”

    蒙跖双手搂抱道:“我早就说过了,依她的个性只能是这样,不过这回最好的结果还是她借给我们这些低端弟子,虽然武力不行但至少御剑术应该个个都会,使搬迁的事简单了不少。”

    云天河在一旁却还在抱怨道:“也不知道那只‘水林猪’有多贵重,掌门看得那么死,大不了拿我们的‘土林猪’跟她换算了,反正听起来都差不多。”

    韩菱纱听得直摇头:“你这野人,分明差很多好不好……算了,我们先各自回房吧,看看今天晚上有没有机会偷溜出去,再帮帮那些村民。”

    四人交谈正欢,只见慕容紫英走了出来,一脸颓丧之色。

    柳梦璃问道:“师叔,掌门她……”

    慕容紫英摆了摆手,叹道:“不必多说了,时候不早,你们几个回房去吧。”随即又对蒙跖道:“师叔你交代的事,我会办好的!过几****自会送过去!”

    “好!”蒙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天河、梦璃、菱纱,再见了,以后再来找你们。”

    韩菱纱明显不高兴道:“好!再见!”

    蒙跖苦笑一声,向云天河使眼色,云天河却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倒是柳梦璃暗自点了点头,蒙跖这才放心离开。

    柳梦璃微露犹豫之色,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一旁的云天河却是心直口快地问道:“师叔,既然掌门同意给我们借些人手,那我们什么时候安排?我顺便去拿些干粮和水给村民们。”

    慕容紫英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却让三人又惊又喜:“你们不必再去了,我一会儿自有安排。”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村长留恋故土,不愿离去,但掌门又是心意已决,或许……唉,都不知能否劝动村民,也许妖界之事过后,她会同意借出水灵珠……现在只能等候……”面向三人,郑重地说道:“如今大概也只能静观其变,你们不要莽撞行事。”

    云天河三人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三人没想到慕容紫英心里的焦虑和他们一般无二,而且想得更深,在适才被夙瑶严词拒绝之时,便已想好了善后事宜,只觉得慕容紫英这个冷若冰霜的师叔一下子变得温和可亲起来,心中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韩菱纱更是拍手笑道:“咦?小紫英,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大好人嘛,想得比我们还周全!”

    慕容紫英摇了摇头,叹道:“琼华派能有今日,并非全是神仙赐予,实是靠了不少俗世中人的帮助。我辈修仙之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修得仙道,能够扶危济困、拯黎民于水火之中,既是救世,也是报恩,可是今日……唉!想我琼华派中不少弟子,原也是这昆仑山下之人,他们若知自己一力修仙,竟不能泽及山下父老,会是什么想法……月牙村村民得知此事,又会怎么看我们这些修仙之人……”

    云天河宽慰道:“师叔这不怪你,要怪就怪掌门太小气……”还没说完,慕容紫英便挥手让他住口,肃然道:“你身为琼华弟子,岂可如此议论掌门?掌门她也必有自己的苦衷,只不过不足为我们这些弟子道罢了。”脸上神情又转严肃,摆手道:“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回房休息去吧。”

    第二天。

    蒙跖早早便以醒来,今天肃武长老欲教受自己琼华派剑术,心中还是满怀期待。

    “小跖,你来了!”肃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蒙跖身躯一正,道:“是!”

    “你的剑被紫英拿去重铸,手上此时无剑,为师现在便在送你一把剑。”话毕,只听破空声响起,一道流光****,溢彩非常,腾空而立,置于蒙跖面前,修长剑身透亮通明,闪闪反光,其上饰有反复回纹,黑白两色,剑尖却似刀弯,剑身之上,黑白两色由并行转为怀抱,顺次而为曲折形,剑柄竖直,以红绳相绑,后吊黄穗,蒙跖心中甚是喜爱!“这把剑为师乃是从剑冢所得,传说上古之时,此地本为古姜国,但是却杨国所破,太子龙阳见国破家亡欲铸魔剑以自御,但是魔剑若成比以皇室处女之穴相祭,龙阳不忍,魔剑未成,姜国遂亡,其妹龙葵死而祭剑,但魔剑亦未成满是煞气逼人,乃是当真的魔剑!为师欲寻其。不想无功而返,却意外得此剑,剑名太白!今日为师为此赐剑!”

    蒙跖心中却异常震惊,这不是景天的前世龙阳吗?莫非此剑还与龙阳有关?但是自己记忆中并未出现这把剑的信息。

    看到蒙跖低头沉思,肃武道:“怎么了?莫非不喜欢?”

    蒙跖道:“这倒不是,我还极为喜爱这把剑,只是我对师傅刚刚所讲的故事深有感触,天下之间莫不以情为重啊!”

    肃武点点头,道:“接下来这七日为师便将我琼华派剑术一一传授于你!你每天五更便在此处等候!切不可放松,若有不会,尽皆说来,为师也为你解惑!若敢犯错,与你那几个伙伴懈怠贪玩,置武学于不顾,自己去思返谷面壁思过!”随后,语气一咽,道:“若他们三人来找你,我会告知你以闭关,外不见客!”

    “……师傅,这……”听到这话,蒙跖心中一急,若是依韩菱纱的性格只怕会大闹一场啊!

    “嗯?有问题?”

    “没有,弟子紧遵师尊教诲。”

    却说另一边云天河等人也每天跟着慕容紫英修习,然而慕容紫英却只是反反复复地教些基本的御剑、用剑的心法,再不深教,每天与三人见面的时间愈加减少,若是三人问起,便以为蒙跖铸剑之说为由,没有时间教授三人武学。且放任三人不管,云天河三人也以为慕容紫英有事才不教三人武学,所以心中也不在意。

    云天河等人时常无事,有时去看望蒙跖,却被告知蒙跖闭关练武,不见外人,让三人切莫再去,韩菱纱差点破口大骂,若不是柳梦璃一旁劝说,只怕早就把五灵剑阁给掀翻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夜剑突鸣

    这天夜里,云天河睡得正熟,只觉得耳边忽然响起“叮铃”“叮铃”的铃声,那铃声初时还不明显,过得片刻,却越来越响起来,将睡意驱了个一干二净,心里奇怪,刚睁开眼睛,就听见床前传来韩菱纱的笑声:“嘻嘻,这‘鸣钟符’果然厉害,现在你是不是半点也不想睡了?”

    云天河翻身坐起,只见不但韩菱纱和柳梦璃站在床前,还有多日不见的蒙跖也站在床前,韩菱纱手里晃着一张黄色的道符,得意地瞅着自己,奇道:“‘鸣钟符’?就是这个吗?它到底是干吗的?”随即又道:“还有小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这么晚?”

    蒙跖笑道:“其实这几日,我是想说对不起的,师傅管理甚严,让我不能外出见人,还特别说明是你们三个人,这不,我听说菱纱在五灵剑阁差点闹起来,所以这晚才前来寻你们三人,不想正好碰到她们二人。”

    韩菱纱气道:“你还说,你那个师傅,我算是这辈子都不会见他了!”

    柳梦璃赶忙插嘴道:“好了,好了。”随后对云天河道:“这是琼华派的符咒之一,专门用来对付静思时打瞌睡的弟子,这张符发出的声音除了弟子本人,其他人是听不见的。”转过脸去,有些奇怪地说道:“先别说这个了,快看看那把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担心……”

    云天河转眼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本来在桌上放得好好的“这是剑”,此刻竟然飘离了桌面,悬浮在半空中,通体发出微弱的淡蓝色光泽。讶异之余,不由问道:“这剑,怎么浮着?”

    韩菱纱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觉得好累,不知不觉在房里睡着了,后来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鸣声,叫了梦璃,顺着声音一路寻过来,才发觉是这把剑……”

    云天河奇道:“鸣声?”

    韩菱纱道:“是啊,这把剑一直在鸣响,我听得很清楚。”转向梦璃,奇怪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梦璃说她一点都听不到。”梦璃点了点头,脸上也是十分不解的神情。

    蒙跖道:“我听师傅说,剑也是有生命的,有灵性的,遇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必然会有所暗动,这剑说不定就是这般情况。”

    云天河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点头道:“嗯……好像真的有声音……不过很微弱,听不清楚……”

    韩菱纱怪道:“很微弱?不会啊,我感觉比那个‘鸣钟符’还响呢。”

    听到这话,蒙跖不经意之间看了韩菱纱一眼,心中忧思更甚。

    正在似人为宝剑夜鸣之事莫衷一是,思绪纷纷之时,柳梦璃忽然道:“对了,你们看,这把剑浮在空中的样子,像不像指着某个方向呢?”

    韩菱纱听了这话,茅塞顿开,顺着剑尖所指的方向望去,忽地惊道:“那边……是禁地的方向?!”她这些天闲的无事,把琼华派上下转了个遍,唯独没去过禁地,此时好奇心一起,便再也消不下去,笑道:“我们去禁地看看怎么样?说不定这把剑跟禁地有什么关系呢。”

    蒙跖道:“这不好吧?毕竟是禁地,我们不能去的。”

    韩菱纱道:“你要不想去就别去了,我们又没求你。你说呢?天河?去不去?”

    云天河心中对长剑和父母与琼华派的渊源也颇有疑惑,一心想搞清楚这些事,于是想也不想便高兴地点了点头。柳梦璃虽有些担心,终究也抵不过好奇心的诱惑,蒙跖虽然这样说,但是也不能离开啊,只好随他们一起去禁地,四人悄悄溜出房来,避过几名巡夜的弟子,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禁地前的剑林处。

    琼华派中,剑林和肃仙堂均是纪念派中前辈之处,肃仙堂中安放有琼华派各代掌门及长老一级人物的牌位,剑林则是陈列前辈们所用宝剑的场所,每到清明时节,现任掌门便会带领所有派中弟子来这两处祭奠前辈英灵。云天河四人进到剑林中,只见十余尊巨石铸成的宝剑雕塑上,分别悬挂着若干柄长剑,许多长剑的剑穗颜色黝黑,显是历年已久,颇为古旧。

    四人走到剑林尽头,眼看前方一条小径幽深隐蔽,正是通往禁地之路。正要前行,耳旁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主人有命,琼华派一般弟子不可通过此地!”声音洪亮,有如钟鸣。

    云天河、韩菱纱乍听此声,心里都是一奇,隐约感到以前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声调。未及多想,只见眼前白气弥漫,一个人形缓缓显现,赫然便是当日在石沉溪洞里与之交手的魁召!

    云天河和韩菱纱放下心来,韩菱纱笑道:“又是这个怪物。天河,这怪物害怕你的剑,快亮给他看,让他放我们过去!”

    云天河笑呵呵地走上前来,亮出“这是剑”,得意道:“哈哈,快看看这是什么!怕的话就快快消失吧!”

    不料那魁召却似根本不认识这把剑一样,脸色愈发阴沉,喝道:“主人有命,擅闯者杀无赦!”

    云天河急道:“喂喂喂,你是不是没看清楚啊?你看你看!”把剑举的更高,那魁召再不多言,竟然一掌击了过来。

    云天河大吃一惊,突然雷火共击,魁召怪叫一声,消失不见。

    众人回头一看,却是蒙跖正在施法竟然同时用雷、火共攻,云天河道:“这个厉害,小跖你教我好不好?还有上回的传音入密呢!”

    “好。”蒙跖道:“当然教,只不过这里不是教东西的时候,等出去之后,我便马上教给你们。”

    韩菱纱却怪道:“想不到,就算看起来长得一样,不同的符灵忌讳的东西也不同,这家伙就不怕天河的剑呢……”

    柳梦璃细查四周,道:“我能感觉到,这些符灵的气很强,可见驱符的是个高手,这么强的气,即便一时消失了,过一段时间又会生聚而成。我们还是快些通过这里吧!”

    听她这么说,众人连忙加快了脚步,迅速前行,不久就来到了一堵石壁前,一道巨大的石门挡住了四人的去路。

    云天河望着这扇门,心生奇异之感,伸手用力推了推,石门却是纹丝不动。韩菱纱上前将头贴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摇头道:“这道门至少有五尺厚,推是肯定推不动的。”

    柳梦璃仔细观察这道门,道:“这道门似乎是被法力所封,用寻常方法打不开的。”

    韩菱纱正在冥思苦想,忽听天河惊道:“咦?门上的这个标志,怎么和那块玉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韩菱纱和柳梦璃十分奇怪:“标志?在哪里?”

    云天河指着石门,道:“不就在门上刻着呢……”两人细看石门,忽然恍然大悟,原来两扇石门上各自刻着一道道细微的痕迹,众多痕迹组合到一起,俨然便形成了一幅图案。两人刚才之所以未曾发现,一是因为夜里光线太暗,不便观察,即便摸到一二痕迹,也当是风尘侵蚀所致,并未放在心上;二是因为两人方才太过于细查石门表面,所见所查只是眼前的一小部分,所谓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自然无法察觉其中奥妙。

    韩菱纱喜道:“对对对,想不到你这野人有时候还挺聪明的。快把那块玉拿出来试试!”

    云天河取出古玉,放在门上,一阵巨响,石门缓缓打开,天河笑道:“哈哈,成功了!”

    蒙跖双眼一眯,精光一闪,看向四周,随即目光中的精光隐而不见,仿若回到先前那般的那个蒙跖。(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玄霄

    四人走入门中,只见禁地所在之处,乃是一个高达数丈的岩洞,顺着洞内小径没走几步,只见眼前现出一个赤红色的石室,一股燥热之气扑面而来,四面的石壁粘稠模糊,看起来几乎要被这里的热气烤化一样,地面上闪着点点火光,令人不敢走进去。

    韩菱纱奇怪道:“看样子,这里和承天剑台也没什么不同,禁地里难道就只有这么点东西?”承天剑台是琼华派中一处天然形成的炽热之地,派中弟子因地制宜,便将那里修建成了铸剑之所。柳梦璃突然指着一边,道:“那边,好像有一条小路。”

    云天河、韩菱纱和蒙跖转眼望去,果然发现在石室入口旁还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四人来都来了,索性一探到底,顺着小路向前走去。没走几步,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只见小路尽头是另一个银白色的石室,洞壁上结满了寒冰。四人走进石室,只觉得四周空气一下子寒冷下来,韩菱纱甚至打起了哆嗦,怪道:“一边热死、一边又是冷死,这究竟是什么怪地方啊?”

    只见石室中央,立着一个方圆丈余的冰柱,而冰柱之中,赫然是一个身穿琼华派道服的人!那人端然而立,一张面孔如同白玉雕刻成的一样,相貌极是俊朗,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虽被冰封,一头长发仍是飘逸地披洒在身周,显出几分不羁之气,神色间却透着一种无比落寞的感觉。

    云天河骇然道:“这、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在冰里?”话音刚落,只听冰柱中一个黯然的声音传来:“此话应是由我来问,你们难道不知道,擅闯琼华禁地乃是重罪?”

    韩菱纱大惊失色:“呀!尸体、尸体还会说话!”

    柳梦璃摆了摆手,小声道:“这个人还活着,和我们说话的正是他的生灵,只不过气息很弱,不知道他被封在这里多久了……”

    蒙跖却无所畏惧,上前一步道:“这个人没死,只是被冰封而已,只怕被封了有十几年之久吧!”

    那人道:“你怎么知道我被封了十几年之久?”

    蒙跖道:“地上满是尘埃,空气中充满腐朽的味道,少数也有十几年!”

    “不错!”那人缓缓道,随即面向云天河道:“这位少年人,你,能否靠近一些?”

    云天河听他叫自己,微微一愣,随即走上前来。半晌,冰柱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又听那人道:“你的长相,果真……你,可认识一个叫云天青的人?”

    云天河答道:“他是我爹啊。”

    那人“哦”了一声,又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云天河道:“我叫云天河。”

    那人似乎怔了一怔,低声轻叹:“天河……天河……天悬星河……”语气忽然急切起来:“你娘,她是不是叫夙玉?”

    云天河点了点头,奇道:“到处都有人认识我爹,今天还是头一次有人问起我娘呢,娘也是琼华派的人吗?你又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爹娘?”

    那人悠然道:“吾名玄霄,乃是你爹和你娘的师兄。”略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身上所携之剑名为‘望舒’,与冰中的‘羲和’正是一阴一阳的配剑,以日月之神为名,原本都归本派所有。望舒、羲和长久分离,一旦重逢,便会发出共鸣,想必你们就是因为这个,才闯入禁地的吧。”

    云天河等人这才发现,冰柱的另一侧,插着一柄通体橙红色的宝剑,和望舒剑的细长轻盈不同,那柄宝剑剑身较短而厚重,隐隐发出暗红色的光泽,显是一样神兵利器。众人一见,都不由暗赞了一声:好一柄仙剑!

    韩菱纱奇道:“你……你是天河爹娘的师兄?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老啊……”

    玄霄淡淡地道:“我在这里十九年了,只因身被冰封,看起来容颜未老罢了。”

    云天河又问道:“你叫……玄霄,你刚才说,这把剑是琼华派的东西?”

    玄霄道:“不错,你可是不信?”

    云天河忙道:“不、不是,我没有不信。”心下却是十分奇怪:“上次梦璃问掌门这剑的来历,掌门干嘛不告诉我们?”

    玄霄沉默片刻,问道:“是你爹和你娘让你上山来的?”

    云天河摇头道:“不是,爹早就死了,娘也死了,他们什么也没告诉我,是我自己要来这里。”

    “死了吗?……他们都已经……都已经……”玄霄似乎十分伤感,叹道:“我原以为自己常年封于冰中,早已心如止水……不想听到故人噩耗,仍是百感交集……唉……”云天河也有些难过,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与父母都有交情的人,谈起往事,不觉对玄霄亲近起来。

    又听玄霄问道:“你们如何进到这里?”云天河拿出那块古玉,玄霄声音一滞,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长叹道:“灵光藻玉,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人生百岁,终归尘土。当初我们三人一同修炼仙道、参研剑术,正当风华之年,如今却只余我一人……”

    韩菱纱问道:“只剩你一个……但是,这儿冷到骨子里了,你干嘛一个人待在这里呢?”玄霄不答,反问天河道:“云天河,你应该自小就十分畏寒吧?进入此地,岂非度日如年?”

    云天河怪道:“不会啊,我身体一直好好的,也没觉得这儿很冷。倒是爹和娘,他们都特别怕冷……”话音未落,只听玄霄惊道:“什么?这……怎么可能……不可能……”喃喃自语不已。

    云天河正感奇怪,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极为恼火的声音:“云天河!你们简直是目无规矩,连禁地都敢乱闯!”正是慕容紫英。

    云天河见慕容紫英发火,摸摸脑袋,低声道:“可是……师叔你不是也来了吗?”

    慕容紫英勃然大怒:“岂有此理!”刚想出言训斥,只听玄霄淡然道:“这禁地中并无惊世骇俗之物,来便来了,又何必大呼小叫呢?”

    紫英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冰柱中的玄霄,吃了一惊:“你是……?”

    韩菱纱在一旁笑道:“紫英你没想到吧,我们刚才也吓了一跳呢,想不到这里会有人,玄霄他还是天河爹娘的师兄呢!”

    慕容紫英一愣,脸上神色忽转恭敬:“你、你是玄霄师叔?!”

    玄霄笑道:“怎么,你不相信?”紫英忽地拜伏于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师叔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玄霄温言道:“你起来吧。看你身后的剑匣,可是宗炼之物?”

    慕容紫英揖道:“是,弟子慕容紫英,曾蒙宗炼长老传授武功心法、以及铸剑之术。”

    玄霄问道:“宗炼他……如今过得如何?”

    慕容紫英难过道:“师公早些年前便已过世了,他老人家曾经交代,若有生之年得见玄霄师叔,必要恭敬相待。师叔如有任何差遣,不问原由,弟子纵然粉身碎骨也要达成。”说完又是深深一揖,他虽不认识玄霄,但对宗炼长老却是无比崇敬,对他老人家的吩咐无有不依,因而对玄霄也极为尊敬。

    玄霄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个遭弃之人,宗炼如此吩咐,未免小题大做。”见紫英一脸恭敬之情,又道:“既然如此,我便吩咐你两件事,第一,禁地发生这种种事情,不必告知掌门;第二,他们几人闯入禁地,依照门规本应重罚,但我命你不可追究此事。”

    他见紫英微微一愣,微笑道:“如何?令你为难了?”

    紫英忙道:“不,弟子听命。”一旁的云天河喜形于色,兴奋道:“就是说,我们不用被训了?哈哈!”

    玄霄道:“你们闯入禁地已经很久,都回去吧,即便有种种疑问,也无须再提,只当幻梦一场。”云天河好不容易得知一点关于父母过去的消息,哪肯就此放过,急问道:“那,我们还能再来吗?”

    慕容紫英已是大怒:“云天河!你将本门禁地当成什么地方!”

    玄霄却是轻叹一声,许久道:“若想来此,改日再说吧。”

    慕容紫英微感讶异,天河笑道:“好,那就改日。”话毕,几人先后出去,却未发现蒙跖早已不见。

    “你怎么还不走?”玄霄见蒙跖走在众人最后似无意离去,不由问道。

    蒙跖嘴角微撅,宛若换了一个人,淡淡道:“玄霄,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愿你别触碰到我的底线。”

    玄霄眼睛微缩,随后笑道:“难道你不想成仙神吗?当你踏入琼华派的那一刻我便感觉你与众不同,只要我二人合作,日后你必成神!成神之后,你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也可以复活你死去的妻子不是吗?这在仙神看来不过是举手之劳。”

    蒙跖眼中精光闪烁,道:“你知道的不少啊……”

    玄霄道:“我虽然被封闭于此,但是,外界却不隔绝,任何消息都逃不过我的耳目。怎么样?有些人可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只要你点头,我们便可以正是合作!”

    蒙跖微微一笑,沉默不说,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思返谷

    一出禁地,只见慕容紫英满脸不悦,问三人道:“这禁地的石门为法力所封,你们几个,究竟是如何打开的?”

    云天河笑着拿出灵光藻玉,道:“很简单啊,用这块玉就打开了。”

    慕容紫英瞥了那块玉一眼,又问道:“这玉是从哪里来的?”

    云天河道:“是在我爹和我娘的墓室里找到的,下山后就一直带在身边了……”旁边菱纱笑道:“紫英,玄霄他明明说了,云天河的爹娘都做过琼华派的弟子。你之前说没听过云天青这个人,铁定是骗人的吧?”

    慕容紫英严肃地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何必欺瞒。”

    韩菱纱撇嘴道:“干嘛一脸严肃得要死的样子,你、你可别想阳奉阴违,处罚我们哦。”

    慕容紫英道:“我既已答应师叔不再追究,自会做到。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回房去吧。”转身要走,只听背后菱纱嘻嘻一笑:“等一下~”

    慕容紫英回过头来:“怎么?”

    韩菱纱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听其他弟子说,紫英你喜欢宝剑,还有和宝剑相关的东西,是吧?”慕容紫英一怔,微微点了点头。

    韩菱纱笑道:“那就好了,这玩意我一直带在身边,用不上也可惜了,不如送给你吧~”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条淡黄色的物事平放在掌心。

    慕容紫英低头一看,脸上微露惊色,诧异道:“这是……九龙缚丝剑穗?!”

    韩菱纱笑道:“紫英你果然识货,这确实是选了万年冰蚕丝,再用‘九龙缚丝’的特殊手法结成的剑穗,虽然看起来不是珠玉在外,但绝对是个好东西。怎么样,配得上你这琼华派大侠吧?”说完笑嘻嘻地递了过来。

    慕容紫英却不接过,肃然道:“如此贵重之物,唯有皇族方能持有,你又如何得来?”

    韩菱纱眼珠一转,避而不答道:“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你拿着就是。人说拜师有大礼,才显得诚心,你怎么说也是师叔,我们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呢!”

    慕容紫英摇了摇头:“琼华派乃是修仙清静之地,何来此等世俗规矩?何况此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韩菱纱有些失望,叹了口气道:“算了,早知道你是一板一眼的人……那你就当帮这剑穗找到原本相配的宝剑好了,我得到它的时候,只有剑穗,剑早就不知所踪了。我听说琼华派藏剑上千,说不定其中就有那把剑呢,要是能物归原处,也算一件功德吧?”

    慕容紫英心里微微一动,沉吟片刻,终于接了过来,道:“既是如此,我暂且替你保管,看看能不能找到原本的那支剑……你既然能寻到剑穗,也算与它有缘。找到原本的配剑之后,若是掌门允许,我自会将它们一同交付给你。”

    韩菱纱连连摆手,脸上满是笑意:“给我?不用、不用,你尽管留着好了!”心里却是嘀咕:“唉,这个冰块脸怎么跟野人一样,连话都听不明白,你收下不就完了……”暗自摇头。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道:“好了,你们三个通通回房去,若是错过明日早课,我定不轻饶!”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韩菱纱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扁了扁嘴道:“哼,还是凶巴巴的老样子。不过呢,至少他把剑穗收下了,嘻!”

    云天河一脸不解,问道:“菱纱,你干吗要送师叔那个九龙、九龙什么剑穗啊?”

    韩菱纱白了他一眼:“是‘九龙缚丝剑穗’!笨!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紫英拿了我的东西,以后就不太会对我们凶了,多少总要有点顾忌吧?而且据我观察,小紫英八成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对付他用这招最有效了~我也是想让往后日子好过点嘛。”

    柳梦璃叹道:“但愿如此。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位……那位玄霄前辈,我感觉……他也许是个很可怜的人,我还从来没有感到一个人的灵,像他那样孤单、寂寥,简直像要把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冰结了,实在太痛苦了……如果师叔不反对,以后有机会我们还是多来陪陪他吧。”

    云天河点了点头,忽然一正,道:“嗯!?不对吧?”

    韩菱纱道:“怎么了?”

    云天河道:“小跖呢?我说这半天总感觉那里有点不对劲?”

    “你们叫我?有什么事吗?”蒙跖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云天河回头一瞧正是蒙跖,道:“你刚刚还不在这里的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蒙跖笑道:“你看错了吧?对了,现在出来禁地,正好我便把刚刚的法术和传音入密传授给你们!”

    “真的?”云天河喜道。

    蒙跖道:“这还有假?听好!”

    片刻之后,蒙跖道:“好,既然你们都已学会,而且天色也晚了,那我便先走了,日后再见!”

    韩菱纱撇撇嘴道:“哼,某人就是无心啊!”

    蒙跖苦笑一番,道:“菱纱姐,好不好?我若是被师傅发现,必定要受罚,你忍心看我这样吗?”

    “噗嗤”柳梦璃轻笑出声道:“菱纱,小跖都叫你姐了,你也就不必如此了!”

    韩菱纱面上不便,心中却很高兴,道:“既然这样,那你走吧!”

    蒙跖无奈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禁地。

    “你会答应呢?还是与我做对?我很好奇啊……真是有趣。”

    第二天。

    蒙跖比平时晚许多才到五灵剑阁,昨天晚上玄霄给自己的诱惑实在太大,这是现在最简单的成神办法,但是事实告诉自己这不但会失败,而且还会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

    “小跖,怎么了?可是没听懂?”肃武发现蒙跖异常,不禁出口问道。

    “没有。”蒙跖急忙回道。

    肃武心下虽然疑惑却也不在多说,依旧给蒙跖讲解起来。

    却说另一边云天河又是睡过了时辰,睁眼一看,只见慕容紫英已生气地站在自己房中,忙道:“师叔,我、我又起晚了?”

    慕容紫英脸上怒气不减,大声道:“云天河,你一再不上早课,更无悔改之心,今日就罚你去思返谷思过,直至子时方可出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离去

    “好了,今日所教便是为师的最后一课!日后,你便自行修炼吧!”

    听到这话,蒙跖惊道:“师傅……”

    肃武缓缓摆手道:“虽然我只教了你七天,但是却把能教的全都教了,不能教的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以后你便不用在来五灵剑阁了!何况我也要走了……对了,记住,记住,去一趟南疆。”

    “嗯?”蒙跖心中疑惑,不禁道:“师傅去哪儿?”

    肃武道:“当年我满怀壮志而来,如今却要兴尽而归,我人生已老,虽然不欲与重光、青阳般隐居,但我也想游览这九州大地,至少也完成我年少之时的雅趣,你我师徒若是有缘自然会相见,若是无缘,便不再见。”

    蒙跖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悲凉之意,还未说话,肃武又道:“天道恒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有些事虽欲为之,却逆天而行,最后必遭失败!人亦然,活若是为了心中的一丝**和执念便为不可为之事,日后,也必横遭大罪,不如顺性而为,任其而动!你还不懂吗?”

    听到这话,蒙跖恍然抬头,只见肃武的眼中闪烁着睿智的亮光和看透人生的沧桑。

    思返谷是琼华派弟子静心思过的地方,琼华派四季如春,芳菲随处可见,思返谷里却无一花一木,为的是令弟子专心思过,不致心有旁鹜。今日这里静静的只有云天河一人,他呆着无事,“思过”又实在思不明白:“不就是起来晚了点,剑上有灰没擦吗?师叔干嘛这么生气……”

    “嘻嘻,居然有人敢在这里睡觉,胆子可真不小~”身旁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

    云天河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只见已是明月高升,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不远处,一个少女笑嘻嘻地看着自己,正是璇玑,她身旁的怀朔也是一脸微笑:“云师弟,你醒了?”

    璇玑做了个鬼脸道:“睡了那么久,还不该醒?再敢睡小心我告到紫英师叔那里去,让他罚得更重!”

    云天河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璇玑笑道:“看不出来,你入门时间不长,丰功伟绩倒是不少,能被紫英师叔送来思返谷的,你还是第一个呢!我和师兄哪能不来看看?”边说边嘻嘻直笑,搞得天河满脸通红。一旁的怀朔忙打圆场:“璇玑,别闹了。”

    云天河无奈道:“唉,这里好无聊,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

    怀朔道:“现在子时已过,依照本门规矩,你可以走了,要不然我和璇玑也不敢来打扰。”

    璇玑打了个哈欠道:“是啊,看你打盹看得我也困了,不多说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哪天你再被罚来思过,我跟师兄再来看看你还敢不敢睡觉~”刚要走,突然回头一笑:“嘻嘻,菱纱师妹老说你是什么也不懂的野人,今天看来,真是一点不错。”

    她年龄小菱纱不少,但依先入门者为大的规矩,她倒算是韩菱纱、云天河他们的师姐,言语间显是十分得意。云天河只听得啼笑皆非,见她走远,问怀朔道:“师兄,那个……那个璇玑师姐,你们又在一起了?”

    怀朔不禁莞尔道:“什么师兄师姐的,叫我们的名字就行了。你是说上次夏鸣虫的事啊,璇玑她不知又从哪里听说,紫英师叔不喜欢这些小东西,所以她也不捉了。这几天又开始缠着我找人帮她铸把好剑送给紫英师叔,唉,派里就数紫英师叔铸剑的本领最高,哪用别人送他……”自嘲地笑了笑,又道:“我也该回去了,你多保重,大家改日再见。”

    云天河伸了个懒腰,也出了思返谷,方要回房休息,只听见身后一个略带哀愁的声音唤道:“云公子?”

    云天河回过头来,月光之下,柳梦璃的面容上如同蒙了一层轻纱,一道单薄的身影悄然凝立在这剑舞坪上。

    云天河看见梦璃,奇道:“梦璃,你怎么在这儿?菱纱呢?”梦璃道:“我听说云公子被责罚,有点担心,过来看看。本来想和菱纱一起来的,可是她不在房间里,不知道去了哪,只好自己一个人来了。”

    云天河不觉有些感动,笑道:“呵呵,我没什么的。谢谢你,梦璃。”

    柳梦璃点了点头:“没事就好。嗯……”两只玉手指尖轻微交缠,似是有些心事,许久又道:“其实……我来这里,除了看看云公子,还有件事……除了爹娘,云公子算是我最亲的人了,我、我心里有些事,想对云公子说……”

    云天河凝视梦璃的脸庞,见她娥眉微颦,愁容淡淡,幽幽道:“我……我自从听说要和妖界开战,心里总是烦闷得很。我问过师叔,也问过琼华派其他弟子,其实大家都不清楚妖的实力深浅,如果……如果这次大战像十九年前那样惨烈,你、我、菱纱,我们可能都会……”说到这里,语音渐转微弱,默默低下头去。

    云天河安慰道:“梦璃,你不用怕。你放心,师叔的武功那么厉害,还有掌门和一大堆师叔那一辈的高手,我们一定不会输的!”

    柳梦璃摇了摇头,微声道:“不,我不是怕死,我怕的是、是……那种感觉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就像脑中有团影子,但却没办法看清是什么……我只是不喜欢看见流血、受伤……不管是人还是妖……”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抬起头来,轻声问道:“云公子,记得在女萝岩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人和妖都是一样,不是一定要杀来杀去,你……你到现在还这么想吗?”

    云天河点点头道:“是啊,我想,人和妖就算长相差很多,也不用一见面就斗个你死我活吧?那样该有多累~不过,我不管妖界和琼华派有什么恩怨,但那些妖怪不能伤害我身边的人!尤其是你和菱纱还有小跖,你们是除了爹娘以外跟我最亲的人,我早就想好了,我云天河一定要保护你们一生一世,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也都要做到!”

    他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脸上带着一种无比自信的神情。此时的天河,大概还不会明白,人世间的事,又有几件能遂人愿……

    柳梦璃脸上一红,感动道:“云公子……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和云公子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你和其他很多人都不同,总是那么磊落坦荡……很谢谢云公子要保护我与菱纱还有小跖一生一世,我听了真的很高兴……只要云公子不嫌弃我,我们可以一起……一起去很多地方玩……”

    云天河只觉一股热流不知不觉涌到脸上,张口结舌地说道:“嫌、嫌弃?怎么会呢!梦璃你、你不要这么说……”两眼不自觉地向下望去,竟是不敢再看梦璃的脸,一缕说不清的旖旎思绪在心底涌动,一颗心怦怦乱跳,身体几乎不受自己控制:“我、我这是怎么了?”

    柳梦璃说完这些,心里释然不少,忽见天河窘态,奇道:“咦,云公子,你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云天河急忙转过脸去:“哪、哪里有,梦璃,我、我想先走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再见玄霄

    慕容紫英看着云柳二人叹了口气,刚想离去,忽听见背后一个得意的声音笑道:“哈哈~我看有的人就是不坦率,明明担心自己的师侄,却只会在一边偷偷地看。”

    慕容紫英没有回头,光凭这说话的声音和语调他也知道身后是谁,轻轻地掸了掸身上的浮尘。

    韩菱纱见他不说话,有些泄气地道:“喂,明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干嘛不把话讲出来?憋在心里很好受吗?”

    慕容紫英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道:“不坦率的人是你吧?”

    韩菱纱心里一动,问道:“什么意思?”等了半天,只见,慕容紫英沉默依旧,韩菱纱大感不爽,道:“哎哎哎,怎么搞的,讲话又只讲一半,小紫英你不但是个冰块脸,还是个闷葫芦,总这么严肃干嘛?”

    慕容紫英坦然自若,说道:“谨言慎行又何错之有?难道人人都要与你性情相投才好?”

    韩菱纱摇头道:“我可没这么说,要是你自己觉得开心,别人才没话好讲。不过,我见你每天守着规矩,眉头却又常常皱起来,可就不明白了。你问问你自己嘛,到底过得快不快活。”

    慕容紫英微微闭了闭双目,轻吐一口气,悠然道:“你这话很奇怪,人生数十载,岂能事事都随人所愿?”

    韩菱纱笑道:“就因为人生苦短,不过得开心点,难道等到死之前才后悔?”

    慕容紫英默然不语,他不愿想这些事情。菱纱却被自己挑起的话题所吸引,顿了顿继续说道:“就说天河吧,有时候我觉得他很胡闹,可又不知不觉羡慕他,说不定就该像他那样,才不算白过了一辈子……”

    慕容紫英轻哼一声,说道:“岂有这种道理?他那样不过是目无礼法、肆意妄为罢了。”转眼望着远处月光笼罩下的浩浩山河,朗声道:“我修仙问道,为世间斩妖除魔,没有一样不是自己想要的,怎会虚耗一世?又何悔之有?”

    韩菱纱叹了口气,摇头道:“算了算了,和你真的说不通呐,你觉得好就好。唉~”

    云天河回到房中,只见桌面上一道寒光雪亮刺眼,定睛一看,只见望舒剑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剑下压着一张字条:“云天河,宝剑难得,待剑须如待人,再有玷辱,绝不轻饶!慕容紫英亲笔。”一笔一划写得锋芒毕露,看来紫英这次气得不轻。

    云天河不由苦笑,小心翼翼地收起望舒剑,上床欲睡,头脑里梦璃的温柔话语却此起彼伏,挥之不去。“……和云公子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你和其他很多人都不同,总是那么磊落坦荡……”“……只要云公子不嫌弃我,我们可以一起……一起去很多地方玩……”只觉又是面热如火,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看着梦璃,就会觉得头晕晕的,话也说得乱七八糟……是不是病了?可是有菱纱在的时候又不会这样……”云天河懵懵懂懂地想着,心里对刚才落荒而逃的表现有点后悔,可要他出去找梦璃,却又万万不敢。

    但总这么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云天河翻来覆去,心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悄悄下床开了房门,向禁地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肩头忽被人从后拍了一下,吓了一跳:“谁?”

    韩菱纱笑嘻嘻地转到他面前,问道:“天河,你是想去那个禁地,想去看玄霄,对不对?”云天河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韩菱纱微笑道:“你都用不着回答,答案都写在脸上了!虽说你这野人平时就一副没烦恼的样子,可是只要一说到去看那个人,你的眉毛眼睛,说不出哪里,总是显得特别开心。”

    云天河点头道:“玄霄他……他是不太一样,我觉得他有点像爹,不过没爹那么凶;又有点像哥哥……唉,我也没有其他兄弟姐妹,不知想得对不对……”想了想又道:“反正,我爹娘的事、玄霄被封在冰里的事,我总也放不下……但是我看玄霄好像不想多说,我想问却又问不出口……”

    韩菱纱笑道:“难得难得,你这少根筋的家伙居然也会有放不下的事情!对了,你知道吗?今天白天我去借了琼华派的弟子名录来看,都翻遍了也没瞧见你爹、玄霄和你娘的名字,真是太奇怪了!”

    云天河奇道:“这个地方的人不是很小气吗?怎么你说借就能借来?”菱纱得意道:“这儿的人小气倒是不假,不过也难不倒本姑娘。至于我如何借来的,你就别管了,姑娘我自有办法,嘻嘻。”

    云天河摸摸脑袋,脸上忽然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睁大了眼睛,张口欲言。韩菱纱微微一笑,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其实,我也一样放不下,玄霄那种孤单……我能体会,真的太可怜了……”

    不想两人刚到承天剑台便见到蒙跖独自一人站在前往禁地的路口,两人面显疑惑,韩菱纱直接道:“小跖?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蒙跖回头一瞧,道:“我在等你们!”

    “什么?”云天河挠挠头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蒙跖点点头道:“师傅走了……我准备去找你们的,可是却发现你们不在,于是我便想,你们也许去找玄霄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师傅走了?”韩菱纱疑惑道,“那个老顽固?连见你一面都不让!”

    蒙跖长叹一声,欲言又止:“没错……”

    韩菱纱见蒙跖面色悲凉,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玄霄。”

    “……嗯”

    三人来到禁地,刚走进冰室,只听见冰柱中传来玄霄的叹息声:“云天河,是你?”

    云天河有些忐忑地道:“是我,是不是……这时候不能来?”

    玄霄看了看菱纱和蒙跖,欲言又止,良久才道:“无妨,你到这里来,可是有事情想要问我?”

    云天河点点头,问道:“我想知道,我爹和我娘不是琼华派的弟子吗,他们为什么又离开琼华派了?是他们已经不想做剑仙了吗?”

    玄霄脸上闪过一丝苦笑,叹道:“这些前尘往事,你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它们对你真的很重要吗?”

    云天河讪讪地道:“我、我也不清楚,就是心里很记挂,总想弄明白。”

    玄霄注视云天河许久,见他脸上终有牵挂之意,微叹一声,喟然道:“……你爹性情不羁,门中诸多清规戒律,委实不适于他。至于你娘……唉,她的性子外柔内刚,既已打定主意随你爹下山,便也不会再留……”见云天河一脸恍惚之色,叹道:“人各有志,常人修仙半途而止,并不稀奇。你身上的望舒剑与灵光藻玉虽是本门之物,但你娘还在山上时,这两样东西都为她所用,当日她与你爹一同离去,便将它们一并带走了……这里面的因由也不必多提。你这些天能够来此,也算是十九年前定下的宿缘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相助玄霄

    韩菱纱在一旁问道:“那,是不是离开门派的弟子,在名录上就找不到了?”

    玄霄道:“不错。”两人这才明白过来。

    云天河望了望冰柱中的玄霄,又问道:“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封在冰中?”话音刚落,冰室里蓦地安静下来,天河心知自己这一问,必定触及了他心底最深的伤口,不由歉意大生,急忙道:“对、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的。”

    玄霄黯然道:“不,你无需自责,我不过是想起往事,有些感慨罢了。”语气中忽然流露出无比苍凉之意,长叹道:“我是罪有应得,当年我修炼的乃是天下至阳至烈之功,不想一时走火入魔,将派中弟子打成重伤。其他人顾及门规,更念同门之谊,不愿杀我,却也不能放我,于是想出这个冰封的法子,让我静思自省。”

    云天河和韩菱纱都是惊诧不已,想到玄霄仅仅因为打伤了个弟子便被冰封在此十九年,不由得为他不平。

    蒙跖心中却冷笑一声,云天河问道:“那,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能让你出来吗?”

    玄霄冷哼一声,道:“如今琼华派中,又有几人还记得当年旧事?若等他们想起,放我出来,只怕要等到海枯石烂,也未可知。”

    云天河急道:“那怎么行?要不然我们去求掌门——”话没说完,玄霄冷冷地打断了他:“夙瑶吗?求她何用?当年——”忽然住口,轻叹道:“这些年来我内息流转不断,如同苦修,这区区寒冰又怎会放在眼里?之所以至今未破冰而出,却是有所顾忌。只因我身中阳炎炽烈,自被冰封,便苦修自创的‘凝冰诀’加以制衡。若是破冰,我自信不会再重蹈覆辙,但为保万无一失,还需三样至阴至寒之物从旁相辅。”

    云天河问道:“三样至阴至寒之物?它们在哪里呢?”

    玄霄微微摇头:“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当年曾有耳闻而已。”

    云天河听了,大为着急道:“那可麻烦了,天下那么大,要是不知道它们究竟在哪里,就算用御剑来找,也要花上很久,说不定一辈子都找不完!那你岂不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玄霄叹道:“生死之事,尚要听天由命,何况这等去留,又岂随我意。十九年了,我也看得淡了……”

    云天河却放不下这件事,急切而诚恳地道:“玄霄,我帮你去找那三件寒器吧!”

    身旁韩菱纱微微一惊:“天河?”她知此事定非寻常,说不定还涉及派中秘辛,见云天河轻易揽下此事,不觉有些为他担心。玄霄微微苦笑,摇头不语。云天河却是坚定地点了点头:“玄霄,你是爹和娘的师兄,要是爹在这儿的话,也肯定会管的!再说,就算你伤了人,被关在这儿这么久,还不够吗?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让我帮你吧!”

    蒙跖心中早已知道这个结局,在如何改变也是无济于事。

    玄霄默然良久,徐徐说道:“你已这样说,我再推托,未免显得矫情。但此事绝非轻易,只恐尽你们几人之力,也未必能成。如果感到困难,你们随时都可反悔,我不会有何怨言。”

    云天河郑重说道:“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玄霄道:“若有意帮我,可以穿过本派后山的醉花荫,去往一处叫作‘清风涧’的地方。那里隐居的两位长老青阳、重光,应该知道何处能找到这三件寒器。报上我姓名。他们愿意相助,自然是好,若是不愿,也不必强求……”

    云天河助人心切,当即道:“好,我这就去!”刚想离开,却听玄霄忽然说道:“且慢,云天河,上回我问你,可是自小畏寒,你说没有,此言不虚?”

    云天河点点头:“是啊,我从小到大都不怕冷,也不怕热。”

    玄霄怪道:“这可奇了,以你的体质,本不该……”又问道:“你爹……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云天河摇头。

    玄霄心下疑惑,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你气色如常,应可修炼我所创的‘凝冰诀’,这虽然只是心法,并不能使功力一日千里,但时日久了,便可固你根基,令你修行事半功倍。”随即将心法口诀传给了天河,云天河虽有些疑惑,但见玄霄神色郑重严肃,便尽数记了下来,将内息按心法运转一周,只觉得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通泰,精神也为之一振。

    一旁的韩菱纱看得心痒痒的,不由问道:“这个‘凝冰诀’,我也能学吗?”

    玄霄摇了摇头,道:“不可,你性喜动,而修炼此功务必要意沉如水、心无旁鹜,于你并不合适,若是练了,反而有害无益。”

    韩菱纱怪道:“怎么会呢?天河才是一刻都静不下来,他却能学?”

    玄霄笑道:“他看来好动,其实最无杂念,不然也不会初习心法,便能心随意动,立时有感。”

    韩菱纱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唉,算了吧……那我还是跟着紫英学功夫好了。”

    “那可不一定……”蒙跖忽然开口道:“我会的心法可是也不少,其中可是不乏顶尖功法,就看能不能领悟……”

    韩菱纱面上一喜,道:“真的?”

    “我还骗过你吗?我手上有一门心法可不简单,乃是黄帝之师广成子所留《长生诀》千古以来能练成的人不过五指!”

    玄霄面上一惊,心中却是怀疑不已,远古之时的功法能留到现在?可是,若是果真是广成子所留,恐怕也绝不简单。

    “皇帝?”云天河挠挠头道:“是那个可以随意杀人的人吗?这可是个大坏蛋!他的心法也一定不好……”

    韩菱纱气道:“笨蛋,此黄帝非本皇帝!黄帝是轩辕氏,传说是人族大帝,他师傅的功法一定不简单。”随后,看向蒙跖道:“你要教我?”

    蒙跖笑道:“你能不能学会都是两说!仅我知道才只有三人学会,就算我都没练成!”

    韩菱纱脸色一暗,道:“你都学不会,那我也肯定不可能……”

    “那可不一定!”蒙跖道:“《长生诀》不看天资不看体质,只看你有无机缘!还有一点必是赤子之心!依我看,你们当中能练者,也就天河和你罢了。”

    云天河奇道:“我也能炼?”

    蒙跖点点头道:“赤子之心你有,机缘你也有,我感觉你极有可能学会,其次便是菱纱了。”

    玄霄忽然开口对云天河道:“你这么朋友可是不简单啊!”

    云天河笑道:“嗯!”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师傅是谁?”玄霄有开口道。

    韩菱纱道:“是小紫英啊!”

    玄霄疑惑道道:“慕容紫英?夙瑶命他来教你们?”

    韩菱纱道:“是啊,掌门原本想让其他人做我们的师父,可那人又正好下山,这才换了紫英……”

    玄霄微微冷笑:“下山去了?夙瑶这推托之辞未免太不高明。十九年不见,还是如此水平。”

    云天河也抱怨道:“掌门实在有些小气,山下有个村子没水了,我们想找她借那个‘水林猪’用一下,她都不肯……”

    玄霄“哦”了一声,叹道:“你们几个,当真是初生牛犊。要知道水灵珠乃是琼华派至宝,依夙瑶的性子,她如何会轻易拿出?”云天河抱怨几句,又问道:“对了,玄霄,紫英说马上会有妖界飞来这里,那个妖界很厉害吗?”

    玄霄两道长眉陡然耸起,眼中精光闪烁,仰天长叹:“十九年了、十九年了,妖界果然又来了啊……十九年前,我的师父,前代掌门太清真人正是被妖界之主所害,此仇不报,琼华派何以雪耻?!”

    韩菱纱听他提起十九年前那场大战,心有余悸,感叹道:“怪不得……掌门还有紫英,提到妖界都那样小心戒备,妖怪那么强,我们又怎么赢得了?”

    玄霄哼了一声,巍然道:“那也未必,办法还是有的,却要看天意是否能成了……”

    云天河道:“我们先去找长老了,玄霄,你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玄霄向他凝视良久,又看了看韩菱纱,终于轻叹道:“去吧,万事小心,若是凶险,不用勉强而为。”

    云韩二人前面相走,蒙跖缀于最后,耳边忽然传来玄霄的声音,道:“你可是想好了?”

    蒙跖冷笑一声,道:“天道恒常自有原理,你不觉得你多此一举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醉花荫

    三人离开禁地,刚从剑林出来,就见慕容紫英立在不远处,正向自己三人望来。韩菱纱暗道不好,却也无法可想,只好上前。

    慕容紫英见到蒙跖道:“师叔。”随后看向云韩二人淡淡问道:“你们两个,又去师叔那里?”

    韩菱纱哼道:“你、你不是已经看见了,还问我们干嘛?要罚就罚吧,大不了我和天河一起去思过。”

    慕容紫英叹了口气,低声向两人道:“你们以后往来禁地须得小心,这剑林附近常有弟子修炼,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却也不好解释。”

    韩菱纱大吃一惊,俏眼圆睁,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慕容紫英见她表情,摆了摆手:“师叔已经吩咐过,不要把禁地之事告诉其他人,而你们过去他并不阻拦,我便不该多说什么。这也算是宗炼师公的遗愿。”

    云天河听了这话,放下心来,喜道:“既然这样,那紫英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找三寒器吧!”

    慕容紫英奇道:“三寒器?”天河将玄霄的话告诉紫英,紫英想了想,沉吟道:“此事、此事掌门又不知道,这……”

    韩菱纱在一边劝道:“我看玄霄的意思,好像也不想让掌门知道呢。再说紫英你不是很担心妖界要来的事吗?如果玄霄能从冰里出来,以他的功力,说不定能帮上大忙呢!这不是很好吗?”

    慕容紫英思略片刻,终于下了决心:“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宗炼师公命我无论如何也要达成师叔所愿,说不定……正是为了今日之事。”

    韩菱纱笑道:“那就太好了!你们先等一下,我去叫上梦璃,大家一起去!”说完转身向剑舞坪跑去,不一会,和梦璃并肩走来,五人商议已定,随即直奔后山而去。

    众人甫入醉花荫,只觉自己忽然之间进入了一个橙色的世界,山道两旁枫树林立,此时乃是夏秋交际,枫叶半黄不黄、将红未红,恰成橙色,阳光斜照之下,鲜艳诱人,粲然夺目;但就在这铺天盖地的橙色之中,几团鲜红赫然映入众人眼帘,竟丝毫没被旁边的枫叶所感染湮没。一股醉人的香意随风飘来。

    众人随留意与醉花荫之美,但是为了玄霄,还是继续向前走去。没走多远,只听前方水声不断,眼前风景豁然开朗,一条瀑布如银练一般,披覆在山壁之上。瀑布底部是一条小溪,溪水卷着浪花,从四人面前流过。溪流上是一座竹桥,竹桥对面,是两座修建齐整的木屋,天河一见之下,不由想起了在青鸾峰度过的日子。

    慕容紫英道:“这里应该就是清风涧了。”走上前去,朗声道:“弟子慕容紫英,有要事前来求见二位长老,还请一见!”

    吱呀一声,面前一座木屋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踱了出来。他面容清癯,须发均已雪白,少说也有九十多岁了。看他走路的步伐,却是沉稳之极,一双眸子十分清亮,绝没有寻常老者那种老眼昏花的感觉,显是修为极高。他看了看紫英,问道:“是掌门命你来的吗?”

    慕容紫英连忙施了一礼,答道:“不,弟子来此,并非掌门之意……”正说着话,只听旁边一个冷冷的声音道:“青阳,你我都退隐快二十年了,早就约好,再不见琼华派中人,又何必跟这些后辈多话?”

    慕容紫英循声望去,只见另一座木屋门口,一个矮小老者倚门而立,他也是一头白发,脸上却是一道皱纹也无,单看容貌,竟似与玄霄一般年轻。他一脸冷漠之色,扫了众人一眼,冷然道:“你们几个回去罢,告诉掌门,我们两个老东西,没什么能帮她的了。”

    蒙跖道:“家师肃武,还请诸位长老且听我等一言!”

    青阳也道:“重光,看这名弟子背上剑匣,似乎是宗炼的传人,况且那位少年也是肃武的弟子,还是听他们一言。”

    重光如同不闻,仍是冷冷地道:“那又怎么样,老夫再也不会和琼华派有何瓜葛了。你们几个,快快离开吧!”

    慕容紫英大为焦急,连忙说道:“玄霄师叔命我们来此求助两位长老,还望——”话没说完,只见青阳、重光两人脸色大变,重光喝道:“玄霄?你刚才说的的确是玄霄?!”

    慕容紫英道:“是,弟子不敢有所欺瞒!”

    青阳满脸疑惑,问道:“你们这些后辈弟子,又如何会见到玄霄?”

    云天河连忙上前答道:“是这样的,我们偷偷跑去禁地,然后就认识他了。”

    青阳看了云天河一眼,突然惊道:“天青?!你怎么……”旁边重光摇头道:“青阳,你看清楚,他并非云天青,不过是容貌相似罢了。”

    柳梦璃奇道:“二位长老,你们也认识云叔……云天青吗?”

    青阳叹道:“派中弟子,我们怎会不识……”

    重光忽地打断了他:“闲话休提,玄霄差你们前来,必有大事,快告诉我们两个!”

    慕容紫英道:“二位长老,玄霄师叔想要破冰而出,不过还需要三件天下最阴寒的东西帮他抑制体内阳气,师叔说只有二位长老才知道哪里能找到那三件寒器,特托我们前来求助。”

    青阳微微迟疑,道:“玄霄……他看起来如何?他真有十足把握能破冰而出?!”言语间似有犹豫之意,云天河急道:“什么如何,好好一个人,被关上那么多年,看起来还能好?要是我的话,一个月也受不了……”

    青阳又道:“玄霄体内烈阳纵横,单靠几件寒器,怎可能压得住?”

    云天河忙道:“玄霄说他练了一种叫作‘凝冰诀’的功夫,已经好很多了,要那三样东西,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让我也练了一点……”

    重光听到这里,忽然左手一翻,扣住了天河右腕处的脉门,云天河一惊,刚要缩手,重光已放开了他,脸上神情舒展,点头道:“不错,这少年初学凝冰诀,体内便有此等阴寒之气。玄霄修练多年,看来他的确有把握。青阳,你我不必再多有担心了罢!”

    青阳叹道:“如此那是最好,不过……”向天河问道:“你不似玄霄体内烈阳纵横,修练凝冰诀之后,竟不会觉得阴寒难耐?”云天河连连摇头,青阳虽略有不解,但此时他九分心思都放在玄霄之事上,也不及多想其它,长叹道:“这委实过于惊人……短短十九年间,便能抑制体内阳气,玄霄当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可叹造化弄人,当年偏偏落到被冰封的下场……”

    说到这里,重光忽地怒哼一声,脸上神情极是愤慨。

    青阳望他一眼,继续说道:“他个性素来孤傲,从不向人求助,今日既已相托,我和重光自当尽力帮忙。”众人闻言,均是大喜。

    青阳问云天河道:“这位小兄弟,你可是云天青和夙玉的儿子?”

    云天河点头:“是啊。”青阳叹了口气,悠悠道:“看来,这或许都是天意吧……”又看了看韩菱纱,说道:“这位姑娘看起来气色不佳,灵力又是你们之中最弱的……重光,我看不如由你传授她一套心法,让她自行修炼吧。”

    重光微一皱眉,随即点了点头:“也好。”

    韩菱纱心中虽然高兴,可是先前蒙跖以说要教她心法,如今若是在答应这两位长老,岂不是轻视蒙跖吗?面显难色,一时却不知如何是好。

    青阳道:“怎么?不愿意?”

    韩菱纱即,急忙摆摆手道:“不是,只是小跖说要给我教心法……”

    “小跖?”重光眉头一皱看向众人中的蒙跖道,“就这个肃武的弟子?他师傅的本事我可是清楚的很,他那点心法我还看不在眼里。”

    蒙跖苦笑道:“我教的并非是家师所传,乃是我意外所得,黄帝之师广成子的练气之决《长生决》。”

    “什么?”青阳面显惊讶,道:“黄帝之师广成子?”随后,仔细看了看蒙跖,又道:“肃武可是收了个好徒弟!此等际遇、天资恐怕千年都未得一见,以后你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对了,你师傅如何?”

    蒙跖面色黯然道:“家师云游四方去了,曾言再不回来,若是有缘还能一见,若是无缘便如此!”

    重光道:“这肃武倒是好性子!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随后,看向韩菱纱道:“既然你能有缘得练此等心法,那我也不在丢人了!”

    青阳忽然道:“你不是有快暖魄吗?反正放着也没用,不如给这位姑娘如何?”

    良久,重光道:“……好吧!”(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即墨

    话毕,只见重光手中一块散发着火热气息的暖魄缓缓飞到韩菱纱身前,韩菱纱高兴地说道:“这东西真好,现在身上暖暖的。”

    青阳和重光对视一眼,青阳似乎叹了口气,重光却是沉默不语,许久道:“你们听好,天下至阴至寒之物虽不多,但也不少于五件,只是踪迹难觅,能寻到三件,已属不易。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传言,其中之一‘光纪寒图’曾于数百年前在海边——如今的即墨现身,而第二件‘鲲鳞’则是北方大鱼的鳞片,那条鱼数年前曾游曳至巢湖附近,至于第三件么——”眼望青阳,青阳叹道:“那第三件寒器,我却也不知是什么,只知道藏在传说中的炎帝神农洞。这些地方,你们不妨过去一探。唉,本来玄霄有事,我们理应亲往,只可惜囿于当日誓言,无法亲自相助,不过你们既然有意,也是一样……”

    紫英谢道:“多谢二位长老!”

    重光摆了摆手:“你们快去吧。”

    五人走后,青阳仰望长天,叹道:“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十九年了啊……”

    重光哼了一声,道:“十九年、三十八年,亦或是昆仑、妖界之争再多少次地往复轮回,又有分别吗?世间除了‘玄霄’,还有什么是与你我相关的?肃武可是撇的一干二净!知道期限又道,云游四方而走!”

    青阳喟然道:“你说的对,他若能破冰而出,你我终可放下愧疚,安心离世了……至于肃武,哈哈,我终知他为何十几年前便不离开琼华派,原是要找一位传人,如今人以到,他自然离开。可叹,我二人连一个传人都没有……”

    云天河五人返回琼华派,一路上大家兴高采烈,韩菱纱好奇地问紫英道:“紫英,那个重光长老,是不是已经修成仙身了?头发、眉毛虽是白的,脸却好年轻!不想小跖的师傅肃武,都那么老了……”

    慕容紫英怒道:“如何说话?还有尊卑之念吗?”随后又缓缓道:“重光长老鹤发童颜,那只是他修炼的道法所至。论及寿命,他们两位长老自是比寻常人久上二十年、三十年,但也并非长生不老,更不要说修成仙身了。至于肃武长老只是身上有伤才落至如此境地。”

    韩菱纱听了这话,大感失望道:“是吗,唉,真是无聊,我翻遍书库里所有典籍,也没见琼华派哪个人修成仙身的……”

    慕容紫英淡然一笑,叹道:“常人想要成仙确是极难,不然又怎能体现出修仙的价值?但纵使修仙之路艰难无比,我辈夙夜苦修、时刻躬行,未尝不能达成所愿,完成前辈们的未竟之业……”忽地一愣,望向韩菱纱:“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书库、典籍?”

    韩菱纱心知说漏了嘴,连忙避开紫英的目光,掩饰道:“没、没有啦……我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找那三样东西?又从哪一样开始找呢?”

    慕容紫英想了想道:“既然这三件寒器都不简单,先找哪一样也没有区别了,不如就从光纪寒图找起吧。”抬头看了看天色,又道:“今天时辰已晚,这样吧,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夜,养足精神,明日一早,我们在山门集合,一起去即墨。”

    第二天清晨,云天河记着玄霄的事,头一次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跑到山门旁等着大家,不一会,慕容紫英等四人早已等候多是。韩菱纱见云天河居然比往常早不少,不由笑道:“想不到,你这野人也有早起的时候!看来你对玄霄的事,倒是很放在心上嘛!”

    韩菱纱笑道:“我们这就去即墨吧!即墨就在东北方向,紧靠着大海,可漂亮了!我以前去过那里,大家跟着我飞就行了,嘻嘻~”说着率先御剑飞起,向北面飞去。天河、梦璃、紫英、蒙跖四人紧紧地跟在后面。约莫飞了两炷香的时间,只见远处浩瀚的大海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韩菱纱喜道:“是这里了!”

    众人落到地上,只见此地依山傍海,虽不似寿阳、陈州这些大城市那般繁荣富贵、人口众多,但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另有一番引人入胜之处。不知是什么原因,今日即墨的户户人家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装点得一派喜气,路上行人个个行色匆匆,大多数手里还提着东西,纷纷向半山腰处的一座大庙赶去。

    韩菱纱高兴道:“哇!这里张灯结彩的,好像有什么庆典!”刚想找人问问是怎么回事,忽听见身旁有人焦急地问道:“你们、你们有谁看见我女儿莲宝了?!”

    云天河五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蓝衫书生形容落魄,满脸焦急,拉住身边的两人连声询问。被拉住的一人着急道:“哎呀,我说夏书生,你自己的女儿当然要自己顾好,丢了怎么还来问我们?我们几个还得赶去狐仙庙,要是不快点把贡品送过去,可不晓得会出什么事!”

    那夏书生急道:“可是,莲宝、莲宝她刚刚还跟在我身边,一转眼就不见了……”

    旁边肉摊上的一个屠夫似乎认识他,走上来安慰道:“莫急莫急,待俺帮你一起找找!”被拉住的两人眼见有人帮忙,喜出望外,忙道:“张大叔,夏书生的事就拜托你了!我们得赶快去狐仙庙上供,要是耽误了时候,惹恼了狐仙,我们全部人都得遭殃……”连忙挣开夏书生,急匆匆地走了。

    旁边又走来一位老者,问那书生道:“元辰啊,小莲宝是怎么丢的?”

    那书生夏元辰急道:“就在刚才,我一转身就不见了……我、我担心,莲宝她是被狐仙带走的……”

    此言一出,那姓张的屠户和老者均是脸上变色。那屠户长得人高马大,此刻却似有些害怕,挠着头道:“啥?!你说小莲宝是被狐仙……对、对不住,那、那俺可能帮不了你了……”

    老者皱眉问道:“元辰,莲宝她真是被狐仙带走了?上次狐仙大寿,你是不是没诚心庆贺?要不然这倒霉的事,怎么会落在你头上……”

    夏元辰六神无主,喃喃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莲宝她向来很乖,不会随便乱跑的……”

    老者叹了口气:“你说是,那就是了……你好像总能感应到什么,大多时候也都灵验了,这些年来,大伙儿都是靠你才躲过了不少祸事啊……可是这回惹上了狐仙,你让大伙儿怎么帮忙……”

    夏元辰见两人面有难色,心下也是不忍,一跺脚道:“唉,算了,你们别为难,我自己去把莲宝找回来!”转身向山中小路走去,没走几步,只听身后有人朗声说道:“这位公子,且请留步!”

    夏元辰吃了一惊,转过身来,只见天河五人站在面前,柳梦璃向他施了一礼,问道:“我们有事探访,初来乍到,恰巧见到你……你的女儿走失了,不知能帮上什么忙?”

    慕容紫英也道:“我等乃是昆仑琼华派的弟子,略通剑术,有什么事请尽管开口!”

    夏元辰正感绝望,忽然得人相助,不由得又惊又喜道:“你们、你们竟是修道之人!太好了!我女儿莲宝十有**是被隐香山的狐仙带走了,诸位若是愿意,请随我去救救她!”

    韩菱纱安慰道:“你先别着急,你确定你女儿是被那个狐仙抓走的吗?狐仙不是应该佑护一方的吗,怎么会乱抓人呢?”

    夏元辰一脸焦急,连连点头道:“我、我觉得就是他,这其中的原因实在一言难尽,眼下我只想快点找到莲宝,看见她安然无恙!”

    柳梦璃道:“那我们快去吧,一切等找到你的女儿,再说也不迟。”

    夏元辰连连道谢:“你们的大恩大德,夏元辰永远铭记在心!那狐仙就住在这座山的山谷里,我带你们一起去吧——”边说边向谷中跑去,紫英等人连忙跟在他身后。

    众人刚追进山谷,只见前方一道蓝影焦急地呼唤着:“莲宝!我听见了莲宝的声音!莲宝,你在哪里——”众人方欲赶上,只见蓝影旁忽地腾起一团紫雾,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啊”声,众人心中一凛,感到事情不妙,赶上前去,却是再也看不见夏元辰的身影。

    韩菱纱急得跺脚道:“糟了,夏书生会不会有事啊?”

    慕容紫英摆了摆手,示意她冷静下来,沉声说道:“大家放心,看他方才表情,虽然焦急,却无恐惧之色,足见那狐仙一时并无伤人之意。他若也是被狐仙抓走,当无性命之忧。”环顾四周山谷,肃然道:“这山中不太寻常,我们务必要谨慎些!”(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明珠有泪续(一)

    五人急于救回夏元辰父女,在山谷之中四处寻找。

    半个时辰后,五人落到地上,只见广阔的山谷中空无一人,除了天空中不时飞过的几只大雁,连动物也难得一见,只余下漫山遍野的野花芳草,那些花草无人照料修剪,生长得极是茂盛,足足没过了几人的膝盖。

    最深处一个暗紫色的巨大光球飘浮在距地面数尺高的空中,光球上现出许多奇异的花纹,不住地旋转着,光球底部散发出深蓝色光芒,将地面照出一个光环,光环中显示出一些奇怪的图案。再看光球背后,竟然是一片碧绿的原野,四周绿树环绕,鸟鸣声不时传来。云天河看得出神,不觉向前走去,只听身后梦璃急道:“云公子,别去!”

    云天河听到梦璃的呼唤,刚想收步,右脚已经迈出,忽然“砰”的一声,像是踢到了一堵硬墙上,一个没站稳,扑地摔倒在地上。抬眼一看,只见眼前仍是一片原野,什么障碍物也没有,不由得目瞪口呆,连脚上的疼痛都忘了。

    柳梦璃看着眼前的法阵,坚定地道:“这个法阵……我记得正是这种感觉,让欧阳小姐坠入沉睡的咒术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云天河、蒙跖和韩菱纱互看一眼,慕容紫英却是懵懵懂懂,柳梦璃仔细地看着那个光球,又诧异道:“这个法阵,竟然是极其罕见的‘同殇’之阵!连施法之人自身都坠于梦中……做到如此地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云天河急道:“那这么说,我们把这个法阵破坏掉,那个欧阳小姐就能醒过来了?”

    柳梦璃点点头,转向四人又道:“此阵中含有极为霸道的咒力,惟有令施术之人露出一丝破绽,方有可能破解。待我一会儿神体分离,魂魄入此咒术之中,用言语相激施术之人,他若是心有动摇,法阵就会出现些许异状。到了那时,云公子、菱纱、小跖、紫英,你们四位便立刻用兵刃毁去这个漂浮的‘咒珠’!”

    三人点点头,慕容紫英一时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三人郑重神情,也跟着点了点头。柳梦璃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向前方走去。只见众人面前的景象忽然泛起了道道波纹,如同一颗石子击中水中倒影一样,柳梦璃缓缓地穿过了这道“水幕”,刚才那般美景在这一瞬间顿时化作碎片,随着波纹四处摇荡。

    过了许久,分裂的景象渐渐弥合起来,只见柳梦璃面前忽地出现了一个蓝袍男子,云天河等人不认识,柳梦璃却记得清清楚楚,正是当日在欧阳明珠梦中见到的男子。那男子见到梦璃,脸上露出极为震惊之情,厉喝道:“你究竟是何人?竟能一再侵入此地?”奇怪的是,天河等人就在梦璃身后,那人却视而不见,似乎旁人能通过法阵看见阵内的情景,而身在阵中之人却无法看到阵外的情况。

    柳梦璃看了看他,反问道:“果然……法阵环绕的凶煞之力与你周身之气如出一辙,是你将欧阳小姐的魂识禁锢于梦中?”那人见柳梦璃避而不答,怒道:“你不答我所问,是否想尝一尝万蚁噬体之苦?!”

    云天河和韩菱纱听到“万蚁噬体”四字,忽地想起钟伯的话来:“……那天夜里,老爷的整个身体上都爬满了毒虫,被咬得面目全非……”,又惊又恐,难道、难道此人就是……两人正在不安地思索着,果然听见柳梦璃惊问道:“万蚁噬体?难道,欧阳老爷身故,是你所为?!”

    那人一惊,脸上杀气陡然涌起,冷喝道:“知道的似乎不少,留你不得!”左手平平伸出,掌中隐然现出一团黑色的光球,眼中厉芒闪出,似乎便要扬手击过来。

    柳梦璃见他凶相毕露,连忙微微退后,暗作防备。“好强的杀气!”阵外的天河惊叫道,众人均感到那人杀机,更是为柳梦璃捏了一把汗。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个急切的女声:“相公,住手!”

    阵中阵外之人都是一愣,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向那蓝袍男子跑来,她容貌本来就十分娇美,在一身华丽的装束下,更显得清丽脱俗,正是当日云天河三人在寿阳城钟伯家里见到的欧阳明珠。但见她此刻却是一副惊恐的表情,连声急道:“相公,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慕容紫英奇道:“天河,她是谁?”

    云天河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慕容紫英。与此同时,那男子见欧阳明珠到来,悚然一惊,连忙将双手负于身后,笑着对她道:“明珠,你怎么来了?你近来身体不适,还是多歇息为好,快回家去吧。”

    他方才还是一脸凶煞之气,此时见到欧阳明珠,竟如同立刻变了一个人一般,脸蕴微笑,说话的语调和蔼可亲,全身上下透出一种男子少有的温柔。然而欧阳明珠却是一脸惊惧之色,急问道:“相公,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说话,相公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那男子脸上一震,急忙定住心神,强笑道:“明珠,你怎么又在胡思乱想了?你我夫妻九年,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我哪件事瞒了你?我刚才不过是和这位姑娘随便说了几句话,你怎么又多心了?”

    欧阳明珠见丈夫软语安慰,神色稍稍平静下来,但一转头,看见旁边的柳梦璃,又突然紧张起来,摇头道:“不对,相公,我和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除了这位姑娘,从来也没有见过外人,这、这未免也太不寻常……”回忆起刚才柳梦璃的话,又急道:“还有,这位姑娘刚才说的欧阳老爷是谁?是、是我爹爹,对吗?!”

    那男子大惊失色,急忙出言掩饰:“不是的,明珠,你想得太多了……”心神慌乱之下,语气再也无法镇定下来,话音中已有颤抖之意。

    柳梦璃缓缓走向欧阳明珠,柔声道:“欧阳小姐,你不要怕,事情是这样的……”

    忽然,阵外的蒙跖大惊,喊道:“不好!他要对梦璃不利!”(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明珠有泪续(二)

    云天河、慕容紫英和韩菱纱一惊,转眼看去,只见那男子满脸杀气,负在身后的右手从长袍的左袖里,缓缓地抽出了一把匕首,一道寒光由短变长,眼看就要刺向柳梦璃。

    “轰!”

    众人只觉迎面照来一道极强烈的白光,刺得双目无法睁开,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巨雷也似的暴鸣,均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原来是蒙跖却已出手,太白剑在手,威力立显,猛击在法阵之上的圆球。

    过了半晌,众人只听得刚才那声暴鸣仍在耳边回响,久久不绝,睁眼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刚才一望无际的原野片刻间消失无踪,众人所处的地方,竟不过是个杂草丛生的也为荒地!

    这时,只见柳梦璃从半空中飘落,着地时微微一斜,随即站稳。

    “梦璃!”蒙跖急忙上前搀扶,暗渡真气于梦璃。

    法阵中又是两道白影一闪,幻出两个人形,正是欧阳明珠和那蓝袍男子。那男子伏在地上,左手抚胸,脸上现出极为痛苦的神情,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已涌到了嘴中,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过了好一会,脸色渐转红润,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手指梦璃,怒喝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指使人毁我法阵?!”

    这“同殇”之阵,乃是苗疆中故老相传的一种极为诡异的法阵,通过这种法阵施展咒术,能令身在千里之外的人在阵中沉睡,供施法者操纵。然而要达到这个效果,不仅需要施法之人具有极高深的道行,更要有极巧的机缘,令被施法的对象精神涣散、心智全失,方才有可能成功。当日欧阳明珠眼见父亲惨死,魂飞天外,精神近乎崩溃,才令这男子有机可乘,让她在此阵中足足沉睡了九年,直至今日。

    但是,这种咒术虽然强大,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被施法者沉睡之后,不仅自己被困在梦中无法醒来,施法者也会被困在那人的梦中,除非主动撤除法阵,否则也无法离去;而且这种法阵所耗精力极大,一旦被人为破坏,施法者更会遭到极为强烈的反噬。由于施法者无法离开法阵,如有敌人趁自己施法时来袭,几乎便只有束手待毙,因此缘故,从来都很少有人使用这种咒术。

    柳梦璃见咒珠已碎,然而地上的法阵却仍旋转如故,倒吸了口冷气,叹道:“好霸道的咒术,咒珠毁了,竟然也只是有损法阵,并没有将其彻底毁去……”

    另一边,法阵之中,欧阳明珠呆呆地站立着,看见丈夫受伤,站立不稳,急忙奔过去扶住他:“相公!你怎么样——”

    突然,欧阳明珠脸上露出极为恐惧和愤怒的表情,连退数步,指着丈夫:“不、不对!你的脸、你的脸我见过……你、你就是那一夜杀死爹爹的人!”

    男子那张已有些血色的脸庞霎时间又转灰白,强忍住胸口剧痛,向她温声道:“明珠,你莫要惊惶,听我解释——”

    欧阳明珠不等他说完,又惊又怒道:“你到底是谁?怎可如此唤我?!我的头、我的头好痛……”

    只听一旁传来柳梦璃柔和的声音:“欧阳小姐,你且定一定心神,先不要多想事情。过去九年里,你一直沉眠于梦境之中,如今初醒,神思难免混乱……”

    欧阳明珠惊道:“九年?九年……难道说,这些年我经历的事,都只是一个梦?”不安地看着柳梦璃,又惊道:“我见过你两次,你、你又是谁?”

    柳梦璃微笑着,尽力使她安下心来,说道:“欧阳小姐,你不要害怕,是钟伯托付我们将你救醒的——”

    欧阳明珠见她神情,心情略略平静下来,急切地向她问道:“钟伯?……那,这位姑娘,钟伯他好吗?还有我娘,我娘她怎么样了?”

    柳梦璃神情黯然,道:“欧阳老爷过世,你又长眠不醒,令堂伤心过度,已经去了……钟伯见你这些年一直不醒,带着你四处求医,机缘巧合,才遇到我们……”

    欧阳明珠痛苦道:“娘!……怎么会这样?女儿对不起你……这九年之间,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旁边男子见他悲痛欲绝的神色,十分着急,连忙温言劝诫道:“明珠,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我如今皆是魂识之态,千万莫要乱了心智,以致六神涣散!也万万不可走出此法阵之外!”

    欧阳明珠猛然望向他,眼神中尽是愤怒之意,颤声问道:“厉江流……我记得在梦中你叫这个名字……你、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恨的仇人,却成了我最亲的枕边人?!”

    厉江流正视着欧阳明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明珠,我杀你父亲是真,与你举案齐眉亦是真,对你情意若有半点虚假,但叫我受万蛊噬心而亡!”

    只听厉江流悠悠道:“明珠,你可还记得,渝州的城隍庙?你曾经在那里帮过一个重伤之人……”

    欧阳明珠用力想了想,头又巨痛起来,痛苦地摇了摇头。厉江流见她难受之状,叹道:“明珠,你不用想了。你自然记不起来,那个时候的我蓬头垢面,身上满是脓疮,比最臭的乞丐还要脏。”闭上双目,恨恨地叹了口气道:“我本来是苗疆的大祭司,是族中最受敬重的人物,想不到被一个地位在我之下的祭司嫉恨,那人设下诡计,假托族长之命,将我从苗疆骗到了中原……就在半路上,那人买通许多高手,暗算于我,我虽然杀了数人,侥幸逃脱,却也身负重伤,挣扎着来到渝州,实在走不动了,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厉江流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一旁的路人只当我快死了,偶尔扔下一些残羹冷炙。哼,我厉江流是人,不是等着施舍的猪狗,苗疆的黑巫之术能咒杀活人于千里之外,我身为苗疆的大祭司,怎能受此羞辱?!”

    他语气极是森然,众人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柳梦璃不安道:“你、你难道……!”

    蒙跖冷哼一声,道:“自作自受!毫无人性!妄为南疆祭祀!”(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明珠有泪续(终)

    厉江流冷笑道:“不错,我将那些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众人哗然大惊,只觉面前之人,简直凶残狠辣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更替那些无辜丧命的路人痛心。

    慕容紫英怒发冲冠,抑不可止道:“你怎能如此残忍?他们好心相助于你,何罪之有?你竟然恩将仇报,反而害了他们性命?!”

    蒙跖道:“怪不得你会被赶出南疆!比你地位低一级的祭祀所陷害?哈哈,只怕是你们族长暗自推许!像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如何会得到敬重女娲大神的族人尊敬?只怕是你在南疆怨言太甚!”

    厉江流冷冷扫他一眼,疯狂道:“竟然如此!枉我一生为他们竭心尽力!想不到最后却被卸磨杀驴!我不服!我要复仇!南疆!!!”随后又森然道:“所谓的好心?在我看来,也不过是那些人的伪善而已,表面上装出一副菩萨心肠,其实还不是一样任我自生自灭!”

    慕容紫英怒道:“你——!”

    厉江流不理怀朔,忽地换了副口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幸福的时光,悠然说道:“我在城隍庙旁躺了一个多月,路过的那么多人里,只有一个女孩子,虽是千金小姐打扮,却不计较脏污,替我上药,还说要带我回家疗伤。后来,她果然请人驾了马车前来……只是,我无论如何不想再以那副模样见她,于是藏身树后,心中默默记下这份恩德。”

    欧阳明珠脸色巨震,颤声道:“我、我想起来了,那一天,钟伯驾了马车去城隍庙,你却已经不在了……我没有救到你,你不必对我说什么恩德。可是,你、你为何要杀死爹爹,害得我家破人亡?你说,这是为什么?!”

    厉江流抬首望天,涩声道:“那天之后,我又修养了半年,伤好了大半,可族中大祭司之位已被那个奸贼所篡,我势单力弱,已不可能与那人相争。更何况,我欠那个女孩子一份恩情,也不想从此便走。于是我就在中原独自行走,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她一面,报答这个恩情。想不到……”长叹一声,继续道:“有一天,有个中原人请我降蛊杀死他生意场上的对头,对方死得越痛苦,他付的报酬越高。我在中原行走,对这种仇杀早已司空见惯,只需将蛊毒附于人身,夜半催动,片刻便能让对方受尽苦楚而亡,自己却不费吹灰之力。我见那个中原人给的报酬实在诱人,便欣然答应了他……”

    欧阳明珠尖声惊叫道:“难道、难道,那个中原人要杀的人,是我爹爹?!”

    厉江流神色灰暗,默默地点了点头。欧阳明珠发出一声悲凄的惨叫,眼前一黑,几乎要晕倒在地,随后愤恨道:“好、好,你就是因为这个杀了我爹爹。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将我困在这里,害得我娘早早故去?你说?!”

    厉江流脸露悔恨之意,叹道:“因为这一次所用之蛊十分珍稀,那天夜里,我才会冒险接近尸体,想将其收回。想不到即将功成之时,你却进到屋内……”

    欧阳明珠厉声悲道:“是啊,我看见爹爹的样子,全身上下都是毒虫,死得那样惨……厉江流!你好狠的心肠、好毒辣的手段!”

    只听厉江流仍在悠悠叹道:“从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明白,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孩,永远不会再原谅我,永远都会将我当作她的仇人……只可惜,我还没有通晓最高级的巫术,无法真正消去你的记忆,只好退而求其次,将你的魂魄禁于梦中,在梦里做一对恩爱夫妻,岂非胜过尘世里这许多仇怨?”

    欧阳明珠痛苦地愤怒道:“这九年来的恩爱不渝、缱绻情深……原来不过都是一场骗局,厉江流,你骗得我好苦!”

    厉江流柔声道:“明珠,你不必如此看轻自己。我已说过,梦虽是幻,对你的情意却绝无虚假!”恨恨地扫了阵外众人一眼,遗憾道:“只恨我一时大意,竟让他们损及此阵!明珠,你可知道,我——”

    欧阳明珠厉声打断了他,愤然道:“你错了!就算梦醒之后再痛苦,我也感激这位姑娘、还有这几位朋友让我不必在自欺中过一辈子!假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

    厉江流默然良久,微微地叹了口气,又道:“明珠,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若恨我,尽管杀了我便是。只是你魂魄骤然被驱离梦中,须得尽快合于身体,否则会性命不保……让我帮你。”又缓缓向她伸出手来。

    欧阳明珠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冷笑一声,擦干眼泪,连退数步,直退到法阵边缘,回身瞅着厉江流,轻声道:“是了,你说过现在我们都是魂识之态,我不懂法术,千万不要踏出这个法阵,踏出了……又会怎样呢?”

    厉江流大惊失色:“明珠!你想做什么?!”阵外众人也是一惊,未及说话,只听欧阳明珠恨恨地道:“厉江流,我虽恨你入骨,但不会杀你。你说你自己咒杀别人易如反掌,如今,轮到你也尝一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明珠!”“欧阳小姐!”阵中阵外之人一齐惊叫起来。柳梦璃和厉江流同时伸手去拉欧阳明珠,可是已经太迟了。欧阳明珠的一只脚已经跨出了法阵边缘,轰然一声,地上仅存的光环也就此消失,欧阳明珠身体倾斜,软软地倒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蒙跖只觉内心苦涩,缓缓道:“何必?何苦?爱之极也恨之极!”

    厉江流只觉胸口一阵剧痛,咬牙飞奔过来,抱起欧阳明珠的身体,悲声道:“明珠!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你为何要这么傻?!”

    怀中的欧阳明珠一脸嘲讽之意,轻笑道:“你……你害怕了?难受了?……这样……岂非比杀了你,更让你痛心百倍千倍!”她强行步出法阵,已然气息奄奄,魂魄即将散去。

    厉江流痛心道:“明珠,你这是何苦?!你死了,我一样不能独活,我们成亲之时,早就发誓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欧阳明珠微声道:“你说的……那都是梦……如今想来……不觉得可笑吗?”

    厉江流痛苦地摇了摇头,大声道:“不,明珠,我不管你怎么想,这九年的夫妻恩情,对我来说,却是真的,我厉江流一生只娶欧阳明珠一人!你若去了,我又怎么能独活于世?”

    欧阳明珠微微喘息,突然集中气力,厉声道:“厉江流……你想得太好了,我……不许你死,我要你活到阳寿尽时……每当想起这一刻,就受心如刀绞之苦……这……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报复……”虽然语音仍是断断续续,但话语中那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却刺得厉江流心里一痛,又听欧阳明珠继续说道:“还有……也不许你……伤害那位姑娘和她的朋友……你我之事,不用牵扯他人……”

    厉江流怔怔地看着她,似乎他从今日,才真正认识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女子,过了许久,方才悠悠叹道:“好,明珠,我答应你不寻死,也不向别人寻仇,你……可满意了?……想不到,我厉江流和你夫妻九年,竟不知你决绝如此,论及心狠,我比不上你……”言罢,萧索之意不禁而发,众人只感觉其周身死气沉沉,宛若尸体一般。(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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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唐到仙剑介绍:
蒙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穿越,本已为穿越完金庸自己就可以结束了。却不知故事才刚刚在大唐展开,横贯仙剑奇侠传,最后的结局咋样?为何自己会穿越?为何偏偏是自己?一场从大唐才开始的故事,一个穿越在大唐和仙剑的故事。一个漩涡所搅动对的海浪才刚刚掀起......从大唐到仙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大唐到仙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大唐到仙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