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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武装修道     从大唐到仙剑txt下载     从大唐到仙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 淮南王陵(一)

    云天河揉揉惺忪的睡眼,模糊地应了一声。那侍女又说道:“云公子,小姐猜您大概不喜欢让人服侍,所以请您用过早膳,打理妥当后,就去柳府大门口准备起程了。”说完端了一个餐盒进来之后便出去了,云天河三口两口刨完了早饭,收拾好了行李,径自来到了柳府门口。见韩菱纱、蒙跖和柳梦璃都早早地站在了外面,有点不好意思:“对、对不起,我起得有点晚,让你们久等了。”

    韩菱纱气道:“人家小跖可是和你住一间,都比你起的早,你倒好,还要人服侍,真是快活!”

    云天河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柳梦璃笑了,道:“没事的。云公子,你看,这是昨日说要送你的,试试称不称手。”说完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崭新的长弓递给云天河。

    云天河接过,仔细看了看,喜道:“这弓不错,木头好,木纹又匀,射出去的箭肯定箭势强劲、箭路不偏,而且木头外面还加了小石头,握着应该很稳!真是太好了!”拿在手里连连摆弄,显是十分喜欢。

    韩菱纱却是笑道:“什么小石头,明明是玉,野人就是不识货!不过,梦璃你的眼光真是不错哦,造这把弓的人可一点也没偷工减料,玉片都是用上好的碧玉打磨,这样一把‘玉腰弓’肯定价值不菲了。”

    柳梦璃谦虚地摇摇头,道:“哪里,我见云公子的弓用得久了,似乎有些破旧,所以想送他一把新的。其实我对弓的优劣不太懂,多亏了铁泽居的刘老板,他手艺精湛,人又热心,实在帮了大忙。”话没说完,只听身后柳世封喊道:“璃儿、璃儿,快来看,爹都给你们准备妥当了!”

    四人回过头来,只见柳氏夫妇站在身后,阮慈手中提着一篮点心,不远处,裴剑牵着一辆马拉大车正走过来。

    柳梦璃吃了一惊:“爹?这是……?”

    柳世封笑道:“哈哈!这是爹特地为你挑的车马,车上已铺了毯子,璃儿你在里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醒来就到陈州了。”

    韩菱纱不禁莞尔道:“我说,县令大人,这马车看起来是不错,可要乘着它走官道,不知何年何月才到得了陈州,我看还是算了吧。”

    柳世封急道:“什么?你们不要车?”转身向裴剑喊道:“裴剑,你快去牵三匹马来,这车先不要了!”

    “哈哈”蒙跖不由轻笑出声,道:“这柳伯伯,果然有趣,想必年轻时,定有一番故事。”

    裴剑应了一声,转身正要走,柳梦璃摆手道:“爹,女儿虽然没有出过远门,但韩姑娘颇有阅历,先听她安排便是,最多多带些银两在身边,不至捉襟见肘。这些车马,我看都不用了。”柳世封无奈,只得听女儿的话,让裴剑把车拉了回去。

    阮慈走到女儿面前,柔声道:“璃儿,这些点心带在路上吃吧。”柳梦璃接过点心,心知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与父母相见,想起这些年父母对自己的养育之恩、照料之情,不禁扑到母亲的怀抱里,哽咽道:“娘……您二老要保重。”

    柳世封和阮慈的眼圈都红了,柳世封背过身去,强行使自己的嗓音不因难过而变调:“璃儿……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阮慈擦了擦眼睛,强颜笑道:“老爷,该说的昨晚都说了,现在我们就少说两句吧,这样讲下去,可要耽搁他们的时间了。”

    柳梦璃也是强笑,拿出一个香囊,道:“爹、娘,这是离香草制成的香囊,我会把它永远带在身上,传说它离家越远,香气就越浓,终有一日,女儿也会回到你们身边……”

    看他们一家离别伤感,云天河、韩菱纱还有蒙跖心里也有点难过。韩菱纱忙上前打圆场,笑道:“县令大人,你们放宽心吧。就算别的不行,江湖规矩我可是懂不少,梦璃跟着我不会有事的。”

    云天河也道:“是啊,柳**你放心吧,我一定、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梦璃的!”

    蒙跖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既然出来这个门,我们就一定会照顾好梦璃的,伯父伯母就放心吧!”

    阮慈点了点头,叹道:“云公子、韩姑娘还有小跖,璃儿她从没出过门,在外面就请你们多多照顾她了。”

    柳梦璃和父母道别,四人向城外走去。柳氏夫妇站在当地,眼看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均是难过不胜。只听身后裴剑走来:“老爷,我回来了——咦?小姐呢?”

    柳世封摇了摇头,裴剑明白过来,眼望远方,小声道:“小姐……你多保重……”

    却说四人出来城门,柳梦璃一指前方道:“我们走吧,前面就是官道了。”

    韩菱纱想了想,摇摇头道:“走官道太慢了,怀朔他们的御剑术瞬息万里,现在恐怕已经到陈州了,如今也只好碰碰运气,盼他们在陈州多逗留几天,我们这边的速度也得加快,才有可能遇上他们。我倒有一个近路,可以直接到陈州。”

    云天河想起那天晚上的话,好奇地问道:“对了,菱纱,那条近路到底在哪里?”

    韩菱纱得意地一笑,道:“嘻嘻,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我们这次呢,就取道淮南王陵地宫,顺利的话,要不了多久就能到陈州附近的碗丘山,比起走官道,那可是大大的省事了。”

    柳梦璃吃了一惊:“淮南王陵?可是……贸然进入那里,有违法令,怕是不好吧。何况你的通缉告示才撤下没多久……”

    韩菱纱笑道:“不用怕啦,凡事都有变通嘛。再说,我们此去又不是搜刮宝器,不过是借人家的地盘当一下过道,淮南王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王爷,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见梦璃仍有犹豫之色,道:“唉,其实我也不稀罕到人家的陵墓里乱跑,只不过这次时间真的很紧,要是不走这条路,可能永远都赶不上怀朔他们了……天河、小跖,你们说是吧?”

    云天河点点头:“嗯,你说的对!”

    蒙跖道:“对怕是对,但是,要是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

    “哎呀!”韩菱纱抢道,“有我在你怕什么?”

    听到几人所说,柳梦璃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想,那就走这条路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淮南王陵(二)

    韩菱纱喜道:“好啊!其实陵墓里很壮观的,你们要是不去开开眼界那真是太不划算了!”四人顺着山道一路向前走去。八公山草木茂盛,四人所到之处,几乎都被遮蔽在树荫之下,甚是凉爽,无形中却是减少了几分行路之苦。

    没走多久,四人来到山腰处的一块平坦空地上,只见面前乃是一座巨冢,冢前碑上刻着“汉淮南王之墓”六个大字,碑旁站着两个士兵。见三人来到,两人上前喝道:“干什么的?此地不可通行!还不快滚!”

    韩菱纱大为恼火,怒道:“大胆!你们可知我身后的这位姑娘是谁?”一士兵看了看柳梦璃,嬉皮笑脸地道:“哟,这小妞长得倒是不错……”另一人却不屑道:“再漂亮也就是个女人,难道还是天仙不成?快滚!这里岂是你们随便乱走的地方?”

    韩菱纱怒道:“哼,这位姑娘乃是寿阳县令的千金,今日代父巡查此地,你们两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家伙,还不快快让开!”

    那人笑道:“我就说嘛,真是天仙,哪还能来这鬼地方?老二,我看你是想女人想疯了。”

    旁边那人也跟着笑道:“老大,你还不是一样?天天发牢骚,怪长官不给你假去泡小妞……”转向梦璃,嬉皮笑脸道:“走开走开!长得再漂亮,这儿也不能让你过!不过……你要是想留下来陪大爷玩玩儿,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柳梦璃的脸涨的通红,怒道:“你——!”她从小生长在深宅大院里,父母爱护,下人尊敬,哪里受过这等侮辱,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韩菱纱也是大怒,喝道:“闭上你的臭嘴!好大的狗胆,连县令千金也敢冒犯!”

    那较大的士兵冷笑一声:“县令千金?那又怎么样?她爹办事不力,前阵子这儿竟出了盗墓贼,皇上下了圣旨,如今这前朝王陵已归京中直接管辖,不干县令什么事了!”另一人也骂道:“他娘的,听说那毛贼还是个女的,不知道长啥样。我呸!要不是那婆娘害的,我们兄弟几个又怎会来守这鬼地方,不但没油水捞,最近连妖怪都冒出来了,真是他娘的苦差事!奶奶的,那女贼以后生孩子一定没屁眼!”

    韩菱纱听了这话,脸上腾地涌起一股愤怒,道:“你说什么?!”

    云天河也生了气,怒道:“你们,不许骂人!”两个士兵一看两人竟敢还口,抄起兵器道:“骂就骂了,怎样?你小子找死啊?”

    蒙跖此刻心中早已不爽,若不是担心贸然将这二人杀了,恐怕柳世封会有麻烦,早就下手了!冷笑一声,看向二人道:“怎么?想打架?”

    两个士兵一看,竟然是一个小屁孩,骂道:“小子,你他么是找死吧?老子一个就能捏死你十个!”

    “是吗?”

    眼看五人就要打起来,柳梦璃忍住心里的愤怒,拉过三人:“云公子、菱纱、小跖,别理他们,跟我来……”拉着两人走到远处的树荫下,身后传来士兵的叫骂声:“算你们识相!再多废话,全给大爷抓回去关起来!他娘的!一个小屁孩给老子拽个毛?”

    韩菱纱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余怒未消:“气死我了!那两个混蛋,满口胡说八道!”

    柳梦璃叹了口气,道:“都是些疯话,又何必跟他们计较。”

    韩菱纱气得连连拍地:“最可恨的是,如今他们已经知道了梦璃的来历,又不能直接动手打晕他们!唉,太失算了!本以为说出梦璃的身份就能轻而易举过关的……”

    云天河疑道:“菱纱,我还是不太懂,柳**不是老大吗?他手下那么多,干嘛要怕这两个人?”

    韩菱纱气道:“这两个混蛋当然不用怕,可是他们的老大,比县令老大要厉害得多,所以县令老大也不敢惹他们!唉,现在看样子只有另外找条路绕过去了……”

    “那可不一定?”蒙跖道,“实在不行毁尸灭迹!”

    听到这话柳梦璃伸手一拦,急道道:“千万不要冲动,我倒有个办法,不妨试一试。你们跟我来。”说着又向陵墓走去,那士兵见梦璃走来,痞笑道:“怎么?又想来陪大爷啊……”只见梦璃右手一挥,两人只觉眼前一阵晕眩,急道:“你做什……”话没说完,便扑地倒地晕了过去。

    韩菱纱、云天河和蒙跖走上前来,眼见如此情景,心里都是大奇。柳梦璃解释道:“他们中了法术,要过一会儿才能清醒,醒来以后也不会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当然也不记得我们了。我们快走吧。”

    韩菱纱喜道:“真的?太奇妙了,天底下竟有这种法术!好梦璃,你真厉害!”;

    柳梦璃摇摇头,道:“其实,这个法术也没有你说的那样厉害,它只对寻常人有用,若是稍有修炼或是精神力强的人,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更何况……”叹了口气,有点难过地道:“人心里的记忆本是最重要的东西,这样随随便便夺取,未免过于残忍……”

    韩菱纱安慰道:“梦璃,你的心真好。不过这两个家伙一看就知道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根本不算什么好人,所以你做的也不算坏事!”

    云天河也在一边道:“对对对,我爹说过的,对坏人就要有硬心肠!梦璃你做的没错!”

    蒙跖也道:“这不叫残忍,这叫罪有应得!活该!”

    柳梦璃微微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你们,我心里好受多了……趁卫兵还没醒,我们快走吧。”

    韩菱纱却笑道:“慢!依我看呢,这两个家伙刚才说了不少梦璃和我的坏话,连县令大人也被他们羞辱,不教训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随即上前解了这两个人的钱袋,笑道:“哼哼,让他们破点财,以后也好知道嘴上多积德!”

    韩菱纱走到坟墓旁边,指着一块大石说道:“喏,就是它了,天河把它推开,我们就有路进去了!”那石块足有近一人高,梦璃看了看,有些担心地道:“这么大的石头,我看我们几个还是一起——”

    韩菱纱笑道:“别看它大,可是没多重。这石头连我都挪得动,只不过要多费点工夫罢了,就凭天河那一身蛮力,绝对不在话下!我们在旁边替他呐喊助威就好。是吧,天河?”

    云天河傻笑道:“呵呵,是啊,包在我身上!”上前推了推,果然不久就将巨石推开了近丈远,只见原来巨石遮住的地面上,竟有一个方圆数尺的地道,洞口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人出入。

    韩菱纱道:“好了,就这样吧,不用推得太开,这旁边有草丛遮着,就算有人经过,也不容易被发现。”

    云天河停下手,奇道:“这里的人真怪,好好的大门不开,偏要把门开在石头下面……”

    蒙跖突然轻笑一声,云天河这是找死啊!

    韩菱纱气道:“什么大门,这是我自己挖的洞!可是我亲手一铲一铲辛苦挖出来的!哼,别看只是挖个洞,讲究的事情多着呢!挑地点要慎重、下铲要匀,万一挖得不好,把周围弄塌可就惨了……”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比划着。

    云天河碰了个钉子,突发奇想,对梦璃道:“梦璃、小跖,不晓得菱纱和老鼠,哪个打洞更厉害一些?”

    柳梦璃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韩菱纱没听清天河的话,疑道:“喂,你们嘀咕什么呢?”

    云天河刚想回答,柳梦璃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什么,菱纱,我们这就进去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淮南王陵(三)

    四人顺地道而下,那地道初时颇为狭窄,越到后面越是宽阔,四人的视野也渐渐明亮起来,最后通到一个庞大的地宫之内。四人刚走出地道,只听外面传来士兵的说话声。“……唔……咦?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嗯,奇怪,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糟了!我的钱袋不见了,昨天才发的饷银!”“哎呀,我也是!怎么搞的?”“妈的,哪个家伙搞的鬼……鬼……妈呀,难道有鬼?!”“什、什么?你别自己吓自己!”“可、可是,前天夜里你不也听见王陵里传出了鬼叫!那、那个时候你还说我听错了……”“妈呀,真的有鬼!我们快走!”“喂,你别跑那么快呀!等等我!”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上面再无声息,想是那两人吓破了胆,早把上面的命令抛到脑后去了,哪里还敢多留。

    云天河四人听了这番对话,均是不禁莞尔。韩菱纱更是得意之形现于颜色,笑道:“哼,那两个家伙刚才在我们面前横行霸道,想不到也是个胆小鬼。”

    四人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所在之处乃是一个极其宽阔雄伟的大厅,四面墙壁都用清一色的大理石砌成,石壁极是光滑,四人的影子在上面清晰可见。厅中的巨柱上刻着许多浮雕,浮雕的内容尽是些道士修仙之事,那些匠人的手艺出神入化,浮雕虽是死物,在旁人看来却如真人活生生地站在那里一般。最令人惊叹的还是四人面前的两座雕塑,身形庞大,似是一种猛兽,两眼之中冒出淡黄色的火光,火焰不大,却是极为明亮,整个大厅都被这四点火光照亮,竟没留下一点阴暗之处。

    云天河看得长大了嘴,半晌奇道:“哇,这是什么?老虎吗?眼睛还会冒火!”

    柳梦璃想了想,道:“这个东西,我在书上见过,好像叫‘辟邪兽’。”

    韩菱纱赞道:“没错,还是梦璃有见识!辟邪兽是为了镇住墓中邪气而设置的,不过这一对,除了镇邪之用,匠人们还在它的肚子里灌满了油,当作‘长明灯’来用。”

    蒙跖忽然道:“这长明灯……”

    “怎么了?”韩菱纱疑惑道。

    “你说这长明灯之所以长明是因为这镇邪兽肚子里灌满了油?”

    “是啊!”

    蒙跖忽然想到始皇陵中,那通夜彻明的灯火,只是一盏小小的灯座而已,竟然能有数百年不熄,与这淮南王陵想比,档次瞬间高了不少。

    柳梦璃十分惊奇:“这灯火……竟能百年不熄?”

    韩菱纱点了点头:“岂止百年?据说秦始皇给自己修陵墓时,用的秘制灯油可以万年不熄。这淮南王虽说比不上秦始皇,用的灯油点个上千年还是没问题的吧。”

    “没错!”蒙跖点点头道,“始皇陵中确实如此,一盏小小的灯座竟然能够照亮数百年,当真是举世无双!”

    韩菱纱一脸异色的看向蒙跖,见此,蒙跖道:“我不是说过我有一个朋友去过始皇陵吗?这是他说的!”

    柳梦璃又是惊讶、又是感慨,叹道:“我从前只在书上读到过王墓‘巍峨雄浑、气象万千’,如今亲眼所见,确是一点不差。”

    韩菱纱笑道:“所以说啊,你们要是不来开开眼界,那才是大大的损失呢!其实,这淮南王陵还只算一般的,若是皇帝老儿的墓,常常要国库相倾,数十万工匠修上二三十年才修成,不知有多华美呢!”

    “这还差点,”蒙跖插嘴道,“始皇陵中可是有一片天宫!”

    “天宫?”

    “没错,我那个朋友说,有至少不下于现在皇宫的一片建筑群漂浮于墓中,宏伟壮丽,灯火通明!简直超出常人想象!”

    韩菱纱道:“你说的,我都想去一看了。”

    “千万不要!”蒙跖急忙制止,大唐世界中的秦陵依然非常,这仙剑世界中的也必然不同,若是有个差错,十死无生啊!“皇陵之中,十死无生!”

    “那你朋友……”

    韩菱纱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柳梦璃吃惊道:“如此劳民伤财,竟然只为一个死人,未免也太、太……”

    韩菱纱笑着接过她的话头:“太混帐了!对吧?好梦璃,我就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所以我们借过一下这老头子的墓,那是一点都用不着愧疚的。对吧,天河?”见天河没反应,有点生气地道:“喂,野人,想什么呢?”

    云天河紧皱眉头,道:“这里,不太好,好像有杀气。”

    韩菱纱愣了一下,不满道:“什么杀气,少唬人了。这八公山风水算是不错,看那石林便知道,此处的山由石变木、由木变石,千百年来不知经过多少次,正是‘脱卸剥换’之象,好比凡人脱胎换骨,是了不得的吉兆呢!这么好的地方,哪会有什么杀气?”

    “不!”蒙跖道,“确实有杀气!”

    云天河也急道:“不是,真的有杀气!”话音未落,只见大殿角落里现出一个红衣女子,脚不沾地,向四人飘来。尚未近身,梦璃已是惊道:“小心!她身上戾气很重,恐怕不是活人!”

    只见那女子转眼间飘到了韩菱纱面前,右手五指利如尖刀,直向韩菱纱面上插去。韩菱纱惊叫一声,急忙退开。云天河连忙挡在韩菱纱身前,一剑砍去,却是砍了个空。只听得柳梦璃急道:“云公子,这女子没有形体,快用仙术!

    话还未完,那女子身上衣服“呼”地燃烧起来,惨叫一声,消失不见,却是蒙跖适时运用火咒将其消灭。

    韩菱纱惊魂未定,害怕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梦璃叹道:“刚才那个女子,恐怕不是活人,反倒像是戾气凝成的魂魄,十分凶煞。可是……怎么会这样……”

    韩菱纱惊道:“鬼魂?可是,我上次来时还……不妙!这淮南王陵中一定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不会风水生变,连厉鬼怨魂都冒出来了!”随即叹了口气道:“唉,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看样子这淮南王陵是不能走了……”

    流梦璃反而摇摇头道:“可是,这座陵墓距离寿阳如此接近,万一那些厉鬼危害到城中百姓怎么办?我反倒想将此事查清,看看能不能断绝祸害……”

    云天河也道:“梦璃,你说的有道理,我和你一起!”

    蒙跖也道:“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鬼呢!正想一看!”

    见三人都想追查下去,韩菱纱也只好笑道:“哎,既然这样,那我当然也只有舍命陪美人了,嘻嘻,你们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不过,这种风水突变的陵墓,我也是头一回遇上,大家千万要小心些,剑仙还没做成,万一有个闪失,可太不划算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淮南王陵(四)

    云天河点了点头,走在前面给大家开路,蒙跖紧随其后,再往后便是韩菱纱和柳梦璃。四人很快就来到了大厅的尽头,只见面前出现了一条黑洞洞的走廊。韩菱纱擦亮火折,使走廊里不甚昏暗,只见走廊四周不乏精美的装饰和器物,然而却也有许多厉鬼怨魂不时从阴影中出现袭击四人,幸得云天河和蒙跖反应迅速,总能及时化解危险。

    走了许久,四人终于来到了一个比前厅更大的殿内,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这殿内并没设置辟邪兽作为“长明灯”,而是将无数油灯嵌在四周的墙壁上,光线从四面射来,显得更加堂皇。殿中央高台上固定着一把长椅和一张长桌,布置的十分美观。尤其是长椅两边扶手上的雕塑,一红一黄,温润通透,发出柔和的光芒,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云天河奇道:“咦,这里没有鬼魂?”

    韩菱纱也有点奇怪:“按理说,‘鬼’属阴寒而畏阳,陵墓入口处被我挖了个大洞,生气泄入,鬼当然都不敢靠近,没什么奇怪的。可是这里也没有什么生气,不晓得这后殿没鬼是怎么一回事……”正说着,天河走到长椅旁,喜道:“菱纱、梦璃、小跖,你们过来看!这两只蛤蟆真有意思!”

    韩菱纱、蒙跖和柳梦璃走了过去,见云天河抚摸着扶手上的蛤蟆雕塑,爱不释手。

    韩菱纱撇了撇嘴,道:“蛤蟆就蛤蟆,恶心死了,还大声嚷嚷什么……”

    柳梦璃却道:“我记得书中好像把蛤蟆叫作‘蟾蜍’,却还是个吉物呢。”

    韩菱纱点了点头:“那倒是!传说嫦娥奔月,飞升成仙,月亮里就有只很大很大的蛤蟆,所以这丑东西也变得讨人喜欢起来。哼哼,不过我还是不喜欢这东西。”

    蒙跖却看着这两件蛤蟆奇道:“我倒不觉得这是蛤蟆,虽然不认识,但是我觉得淮南王怎么会雕成如此模样还放在这里,况且蛤蟆与蟾蜍也不同。”

    韩菱纱一点头,道:“这倒是……莫非还有什么吗?”

    柳梦璃道:“我听书上说,淮南王生前笃好寻仙修炼之术,最后同八位老者服食仙丹而飞升,‘八公山’也因此得名,不知是真是假……”

    韩菱纱摇摇头道:“天知道呐,我倒是进他的冥宫看过,那老头的棺椁里没有尸骨,说不定真的变神仙去了……”低头看了看扶手上的蛤蟆,道:“你们看这两只蛤蟆,用的玉也不同,左面是红玉,右面是黄玉。我猜呢,应该是分别对应‘日中赤气上皇真君’和‘月中黄气上黄神母’。哈哈,太阳月亮都到齐了,可不正是暗合仙籍典故里常说的阴阳顺调、天人合一呐。”

    云天河惊讶道:“想不到,原来蛤蟆是这么厉害的东西……”

    韩菱纱轻笑一声,拍了拍蛤蟆的头:“哼,厉害又怎么样,长得那么难看……”

    突然,两只蛤蟆发出了一红一黄两道光束,射向殿顶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明镜,两束光在镜上反射后相交在一起,在墙壁上幻出一道华丽的光带。三人看得惊奇之时,两道光束又突然消失了,耳旁传来隆隆的响声,只见刚才墙壁上光带覆盖之处竟一下子凹陷了进去,形成了一条暗道。

    韩菱纱惊道:“咦?真没想到,难怪、难怪我之前一直找不到地宫的秘室,原来在这里……”

    柳梦璃奇道:“这……这两块玉石莫非是通灵之物?”

    韩菱纱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嗯,刚刚竟然看走眼了,看来还是蒙跖说的对,这本不是凡物,也根本不是什么黄玉红玉,是传说中的宝物,名为‘阴阳紫阕’,我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呢!”

    云天河听了,喜道:“阴阳紫阕?这东西我晓得,是爹告诉我的,他说有种叫‘阴阳紫阕’的好东西,人吃了以后身体就会变得很壮,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阴阳紫阙?”蒙跖奇道,“不知有何作用?”

    韩菱纱道:“阴阳紫阕,顾名思义分为阴、阳两部分,原本是长在一块儿的,在地下一千年才能成玉石之形,这个时候把它挖出来做成玉器,就已经是无价的宝贝了!要是阴阳紫阕成为玉石后,没有被人挖出来,再过上一千年,玉髓成精,就能用来填肚子了,至于功效怎样,我可不清楚。只是听说它有了灵性便要乱跑,阳实和阴实会分开,凡人如果只得其中一个吃下去,反而不好……”云天河听得连连点头,心想这东西一定比烤山猪好吃多了,不过不知如何?

    柳梦璃笑道:“菱纱,听你说的,那不是和成了精的人参差不多?真是有趣。”

    韩菱纱得意道:“有趣的还多着呢!这阴阳紫阕如果感应到极盛的阳气与阴气,便会激发灵力;但如果只碰触一边,或是阴阳互换,就一点用都没有。看来淮南王是请了奇人把它们做成机关,恰好男为阳、女为阴,被我和天河碰到,倒把这机关给破了。”

    蒙跖却道:“那这座椅之上的阴阳紫阙是不能够吃了?”

    韩菱纱道:“怎么?你想带走吃了?这可是我也拿不下来……”

    蒙跖摇了摇头,道:“阴阳紫阙……”

    韩菱纱看了看秘道,喜道:“好了,走吧,我们赶快进到秘道里,看看这淮南王用了这么贵重的宝物当开门锁,门里面又能有什么好东西。”

    柳梦璃点点头:“嗯,我们进去看看,不知道这秘道和墓中的厉鬼有无关系……”四人走进秘道,只见这里却没有什么鬼魂,一路走得十分顺畅。不多久,面前出现了一道暗门,两扇门间的缝隙上斜贴着一道符咒,云天河伸手就要去揭,韩菱纱连忙阻止了他:“等等,这可能是个陷阱!”

    云天河惊道:“陷阱?”

    韩菱纱不答,让云天河三人退后,伸手掏出一枚铜钱,瞄准两扇门之间的门缝,“嗖”的一声掷了出去。这一掷准头把握得恰到好处,铜钱不偏不斜,恰巧从门缝之中穿过,符咒也被拦腰切断。菱纱急忙后跃,只听铮铮数声,几枚弩箭分别钉在暗门和门前的地面上,用火折一照,箭锋上闪着诡异的蓝光,显然是淬有剧毒。若是这被射中只怕在场众人便是死尸一般!

    云天河谢道:“菱纱,多亏你了,刚才真是好险……”

    韩菱纱却白他一眼:“哼,野人,这可不是在山上,不懂就不要乱动,不然可就要当心自己的小命了!”

    柳梦璃皱眉道:“这里,竟有这么歹毒的机关?”

    韩菱纱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小儿科罢了,比这厉害的机关我见得多了。”

    听了这话,云天河有些担心,道:“菱纱,那岂不是很危险?我看、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

    韩菱纱瞪了他一眼,道:“哼,你懂什么,我韩家世代以盗墓为生,在同行里也算是佼佼者,子孙要是连这点险都不敢冒,岂不是辱没了祖宗的威名?”

    云天河急道:“可是……”

    这时,蒙跖突然出声道:“菱纱,你还是听我们一句,一起这么久,你们韩家盗墓接济平民我们也知道,但是天地流传,阴阳相隔,六界不尽。盗墓必有害处!这是死人的东西,活人拿了怎么都有坏处!”

    听到这话,韩菱纱面色一暗,似乎想起来什么,站在原地不动,恐怕根本就没有将蒙跖的话听进去。

    “唉……”蒙跖轻叹一口气,道:“……走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淮南王陵(五)

    沉默良久,韩菱纱缓缓道:“我知道,但是我有理由不得不这么做……而且,我们韩家……”说到这里,语气一顿,道:“……走吧,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话毕,从怀中取出一根短棍,随手一拉,短棍竟伸长了数尺,原来那短棍是由几节粗细不同的铜管相套而成,平时缩在一起便于携带,使用时即可用手拉长。

    缓缓靠近暗门,用铜管轻轻地推开暗门。暗门一开,韩菱纱四人连忙闪到一边,生怕又有什么暗器射出来,所幸并无异状,只是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三人直皱眉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进这最深处的内殿中。

    只见那殿面积甚小,装潢也很简朴,远不及先前两个大殿的雄伟华丽。殿内并无多余装饰,仅仅在光秃秃的石壁上安置着几盏油灯。殿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丹炉,却是颇为华贵,炉壁上雕刻着各种奇禽异兽,栩栩如生。

    柳梦璃疑道:“我在书上看过,淮南王极好炼丹之术,莫非,这里就是他陵墓中的炼丹室?”

    韩菱纱点了点头,面上复然,没有先前那般沉重,喜道:“嗯,我以前没来过这里,在陵墓里到处乱找淮南王的炼丹之所,就是找不到。想不到今天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太好了!”

    柳梦璃走到丹炉旁边,细看四周,只见丹炉旁边散落着许多盛放丹药的器皿,有些木质的因为年头太久,已经腐烂了,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又看见旁边一张土黄色的旧纸,小心地拿起来,读道:“……夜半,王梦于青云之上,太一神君现明轮间,瑞气千重,光普三界,垂目示下尔……鸡鸣日出,炉紫气龙腾,顶现晕华,敛于赤绯玉壶,气凝若神丸,方知‘太仙霞丹’乃成,王与八公顿首而拜,心悦服食,终脱胎换骨,白日飞升!……”

    韩菱纱听了,又惊又喜道:“呀!这么说传说的没错,淮南王真的是成了神仙!太好了!他的那些仙丹一定还有剩余,我们快找找那个‘赤绯玉壶’!”

    蒙跖摇了摇头,道:“服丹成仙?我根本不相信,想当年秦始皇相比较淮南王,动用全国之势想要成仙,不也最后死掉了吗?难道这区区王侯便能成仙?那将始皇放到何地?”

    韩菱纱道:“这倒是……,但是史籍和这里的竹简都是这般记载的……”

    “史籍不也记载了始皇之事?可是到头来,却一件也没说对,也就一统六国对了。”

    韩菱纱奇道:“我说,你怎么就拿秦始皇当例子?”

    听到这话,蒙跖略显尴尬,道:“哦,我也只是随便说说……那个……既然你们要找仙丹,那就快点。”话毕,也一头钻进周围,仔细寻找。

    韩菱纱看着蒙跖身影心中满怀疑惑,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个念头,莫非蒙跖口中的那个朋友便是他自己!?他之所以变成如此模样也是因为始皇陵?反正时间有的是,我就不信他不露出马脚,想到这里,韩菱纱也伏地找了起来。

    四人小心翼翼地翻看各个器皿,找了半天,却没见到半粒丹药。菱纱泄了气,抱怨道:“这老头,把仙丹全吃光了,也不给别人留点。哼,还说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真是胡说八道!”

    云天河拿起一个红色的小壶,奇道:“咦?这个壶,虽然晃起来没有东西,可是好沉……”

    韩菱纱忙走过来,拿了拿,也奇道:“哎,真的耶?”刚想打开,突然听见壶中传来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生气……竟然是生气……”

    云天河和韩菱纱吓了一大跳,韩菱纱手一哆嗦,险些将壶摔在地上,急忙把壶放好,连退几步,柳梦璃也是一惊,退到韩菱纱旁边,蒙跖悄悄错在其旁,最终暗暗念起来五灵术法。只听壶中传来桀桀的怪笑声:“哈哈哈,居然有生人来到这里,真是天意、真是天意啊!”

    “呯”

    壶盖弹了开来,一股黑气冒了出来,只见黑气之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形。那人头戴王冠,一身褐色道服虽不十分华贵,却制作的极为讲究,显然并非寻常修道之人。他一脸凶戾之气,嘴角挂着阴森的笑容,说不出的阴沉恐怖。只听那人狂笑道:“哈哈哈!真没想到,本王重见天日了!”

    韩菱纱吃了一惊:“本王?难道、难道你是……”

    云天河全神戒备,急道:“菱纱、梦璃、小跖你们小心!这人杀气很强!”三人不约而同退了一步。

    那人扫了四人一眼,疑道:“唔?尔等何人?怎么会出现在本王的陵墓内?”

    柳梦璃惊道:“你、你是淮南王?”

    那人冷然道:“不错,本座正是淮南王!”

    韩菱纱大为震惊,急道:“可是,你、你不是已经成仙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只见淮南王脸上现出极为恼怒的神情,愤怒道:“成仙?哼,当初本王自是积功德、求仙道,想不到却被一个无耻道士所欺,和八位贤人服下所谓‘太仙霞丹’,反而送掉性命!那妖道一心骗取荣华富贵,眼见酿成大祸,又心恐本王索命报复,竟将本王与八公的魂魄封于这赤绯玉壶,自行逃之夭夭!”

    说到这里,脸上杀气大盛,森然道:“想不到,这玉壶经数百年封印,力量渐失,尔等又闯入此间,有生人阳气为助力,今日本王与八公才得以脱出,真是天助我也!待本王出世,定要索那妖道性命!哈哈哈……”随即放声长笑,笑声中却充满了怨毒之意,有如戾枭夜鸣,让人不觉打了个寒噤。

    蒙跖冷笑一声,道:“蠢货!”

    淮南王扭头一看,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蠢货!是猪!你不懂?”蒙跖假装疑惑道。

    淮南王面上怒火中烧,道:“找死!本王一要拿你祭奠我出世之时!”

    “哈哈……”蒙跖失笑出口,仿佛听到了世上最搞笑的话,道:“当年秦始皇也是这般想的!可是到头来还是化为一缕烟气!你算什么?比得上他?”(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淮南王陵(六)

    “什么?”听到此话,韩菱纱、柳梦璃面上一惊,不由脱口而出,云天河却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蒙跖没有在意他人的惊讶,双手背后,暗中给他们指示,面上却继续道:“没错,秦始皇却是没有死,淮南王,你比秦始皇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你充其量只是冤魂而已,秦始皇可不是鬼,他可是真正长生不死的人!不过最后还是死在我手上,你算什么?”

    三人看到蒙跖的手势,暗中挪移位置,如今这种状况,必然有一战,但是在场诸人显然与淮南王有差距,所以只有占据一定的优势才能胜利!

    韩菱纱适时插嘴,不满道:“我说老头啊,你死都死了,还让手下写什么《玉鼎灵丹文》来骗人,又把地宫修得神神秘秘的,让姑娘我白白高兴一场!”

    淮南王勃然大怒:“大胆刁民!你们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随即,又看向蒙跖道:“既然你去过始皇陵,想必你一定知道如何长生不老,只要你告诉本王,本王饶你一命!”

    “哼……”蒙跖讥讽道:“你连一个道士都搞不定,竟然还妄图长生不老?痴人说梦!”

    “啊啊啊……本王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见其如此,柳梦璃适时出声,温言道:“世间早已改朝易代,你已经不是淮南王了,你要找的道士也已经不在世上,你又如何报仇?我看,你还是早早投胎,重入轮回吧。”

    淮南王怒道:“一派胡言!本王大仇未报,岂能就此罢休?既然那妖道已死,那么本王索性即刻出去,杀光全天下的道士,以泄本王数百载怨恨!”

    柳梦璃急道:“你怎可如此残忍?害你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你又怎能以这股怨气伤及无辜?!”

    淮南王面上杀气涌起,沉声道:“尔等擅闯本王陵墓,现在又口出狂言,本王今日就拿你们祭旗!小的们,给我上!”说罢手一挥,只见丹室四周竟出现了无数的鬼魂,向三人扑来。

    蒙跖冷笑一声,左手一挥,在场诸人顿时念动咒语,离四人最近的几个厉鬼瞬间被烧作灰,将众鬼魂阻在两丈之外。蒙跖暗念咒语,霎时,一股炙热炎火自底而生,将淮南王覆盖,一时之间,青气弥漫,其中发出连连怒吼,众鬼魂仍是无法攻近四人,反有倒退之意。

    火焰之中,淮南王忽然冷笑连声,阴恻恻地道:“乡野愚民,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既然尔等存心找死,本王便让尔等见识见识八公的怨力!”话音未落,只听淮南王身旁传来无数的话音“大王,求您救救老臣……”“大王,老臣愿忠心跟随大王……”“大王,老臣在此……”

    淮南王哈哈大笑,双手一挥,道:“众位爱卿,你们只需与本王合力杀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本王自有方法为你们报仇!就是再修仙道,也不是什么难事!”只听得身旁一片感激涕零之声,随即隐隐看到无数怨魂,围绕着火焰之中淮南王的魂灵旋转,殿中的小鬼也上前围住淮南王。众鬼魂越转越快,不时发出阴森恐怖的怪笑声,云天河等人看得只觉头晕眼花,胸口烦恶欲吐。

    猛然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所有魂灵全部融入淮南王体内,淮南王身形急剧膨胀,竟增大了一倍有余,周身火焰霎时被灭,眼中凶光闪出,双手五指均化作尖利的骨节,如同骷髅一般。

    淮南王怪笑数声,向蒙跖猛扑过来,来到仙剑世界也有数日,蒙跖已知淮南王属于魂灵,平常武功对其恐怕对其没有任何用处,不再想武功之事,而是脚下运出凌波微步,纵身而闪,同时使出仙术,只见又一道火光闪过,但是淮南王却是毫发未损。

    原来那淮南王反应也是极快,见其躲闪,想必定然会念出咒语,急忙默运邪功,化解了这一击,随即五指抓出,直指蒙跖面门。

    “小跖!”

    韩菱纱、云天河和柳梦璃三人急用仙术,霎时只见一道水镜漫过蒙跖,另一道炎火直烧淮南王,身上顿时青气直冒,还有一道狂风席卷而来,将淮南王刮至远处。

    淮南王大喝一声,又向柳梦璃攻去,却又在韩菱纱和云天河的攻击下被逼得撤招自保,一时之间,场中僵持无比。蒙跖一旁暗用仙术相助,另一面有冷眼瞧看淮南王,企图找出其缺点,一击必杀。

    这淮南王见自己竟然有败退之势,大吼一声,心中复仇心切,不由分说便想使出日夜修炼鬼魂所用的邪功,自己实力原本便在云天河等人之上,更何况又加上了八公和众鬼魂的功力。但他功力虽强,只是孤身一人,云天河三人功力虽逊,却能分进合击、相互援助且有蒙跖这个实力几欲自己相当的人一旁相助,因此自己才处于下风。再斗数合,眼见自己不能取胜,飘身退后,双手指天,大喝道:“疾——”

    只见墓室上空,突然出现了一团黑气,不久化作一张人脸,两眼漆黑如墨,猛地张开,射出一道黑色光箭,直指云天河。柳梦璃见状,大吃一惊,急道:“云公子,快躲开!”

    云天河正和蒙跖与淮南王缠斗,闻听此言,急忙后跃,那道光箭射到地上,轰的一声,竟将地面击出了一个大坑!

    柳梦璃惊道:“夺魂妖术?如此恶毒的法术,你怎么会用?”淮南王刚才所使用的法术,正是妖邪中一种极为歹毒的术法,若是人类被刚才那道光箭击中,必然魂飞魄散、命丧当场,其凶狠毒辣,实是骇人。

    只听淮南王哈哈大笑,道:“哼,那不过是本王这些年来苦练的招数罢了,用来对付你们这些刁民,真是杀鸡用了牛刀——”

    柳梦璃怒道:“我听书上说,你在世之日,一向体恤百姓,诚心向善,一心想要得道成仙,为何却会修习这种伤天害理的妖术?难道就不怕修仙不成,反遭天谴吗?就算你不顾自己,和你一起修仙的八公也是向善之人,难道你就不为他们想想?”

    淮南王冷笑道:“哼,本王修仙数十载,行善积德无数,自认修仙之心可算至诚,想不到到头来竟被一个妖人所害,上天待我未免也太薄了!好,既然老天不让我成仙,我便成妖成怪,又有何不可?至于八公,嘿嘿,他们此刻的功力尽归我手,本王要干什么,他们又岂敢说半个不字?”

    韩菱纱怒道:“梦璃,不用跟这老头废话!我们一起打倒他便是!”淮南王哈哈狂笑,又是一道光箭射向菱纱,韩菱纱急忙闪身躲开,光箭连连射下,直将一座好好的丹室击得满地是坑,尘土飞扬。(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淮南王陵(七)

    韩菱纱、柳梦璃、云天河三人堪堪躲闪,若不是有蒙跖一旁相助,只怕三人便由灭亡之危,如今的形势极为严峻!淮南王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灵力,夺魂之力到处飞射,幸亏有轻功相助,不然定会被击中而亡。

    “轰!”

    又是一道光箭飞出,射在柳梦璃与蒙跖当中,霎时飞石杂射,烟尘铺地,蒙跖尚且能凭借轻功得以躲闪,但是柳梦璃却不然,本身行动迟缓,而且衣衫宽大,虽未被击中,却也炸出的飞石划破衣服。若是在这般下去,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蒙跖起身一跃,蹬至空中,脑海之中,反复仙咒之术,顿时有诸多小精灵蜂拥而至,传入其脑海当中,在经脉之中流转,周身猛然一爆,数条六爪金龙突然出现环身而为,正是从始皇手中所得的九龙缚身决,但此刻却又有所不同,龙身似乎蕴含着某种能力,与五灵术法有这一丝联系。

    “嗖!”

    又是一声破空之声,只见一道光箭霎时射向蒙跖,此时蒙跖正分神与九龙缚身决的异同之处,未及躲闪。

    “小跖!小心!”三人见状,连忙疾呼,但仍是无可避免,夺魂之术与蒙跖空中相撞。

    “哈哈哈……”见此,淮南王狂笑出声,“我看你看不死?”

    韩菱纱眼睛被泪水浸没,脑中浮现与蒙跖相伴的过往,怒道:“你……”

    “啊!”云天河怒吼一声,舍身而上,俨然不顾自身安危,欲与其搏斗。

    “切莫轻举妄动!”忽然,光箭之中,蒙跖的声音兀然传出,平静如常,显然没有任何事。

    柳梦璃惊喜道:“小跖,小跖,还活着……”

    “这不可能……”淮南王大吼出声,直扑蒙跖而去。

    “彭!”

    还未及身,猛然一声龙吟,淮南王便被狠狠弹出。

    “哈哈……”蒙跖轻笑出声,左手收腰,右手而出,正是一式飞龙在天。

    原先的五灵术法是运用空中所存在的某种细小元素,但是蒙跖却感受到这些东西却充斥在自己的上丹田中,于是蒙跖狠下心来,中丹田中北冥神功释放,上丹田中的各种元素迅速击中,并通过经脉洗刷全身,将其怀于真气之中,猛然爆发而出,若是常人那能受到了这些火、风、雷、水、土元素?但是蒙跖却不同,从金庸世界中所练各种内功,对于自己的筋脉依然打下坚实的基础,更重要的是自己曾吃下的那几枚莲子彻底使自己焕然一新,除了那破碎的下丹田,经脉更是宽阔坚韧,全然不受这些元素影响,蒙跖愈加感觉到自己所吃的那些莲子非同寻常,或许它的功能不仅仅只有这些……

    “吼……”

    淮南王惨叫一声,蒙跖这一击又准又狠,使自己头痛欲裂,“夺魂”之术已然无法施展,回身疾撤,似欲逃跑,突然身上的道服又突起大火,哀嚎一声,竟然站立不稳,扑倒在地。云天河、柳梦璃、韩菱纱不敢大意,连忙又补了几招,眼见淮南王浑身是火,面孔被雷电劈的漆黑,已无还击之力,这才松了口气。

    淮南王集中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来,恶狠狠地望向四人,话语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本王……本王还要千秋……万代……与……天同……寿……我不甘心……我……诅咒……你们……”一声巨响,形体轰然炸裂,化作无数怨魂,就此消散。

    见此,蒙跖从空中缓缓落于地上

    韩菱纱擦了擦冷汗,道:“好险,还以为这次真的要去见玉皇大帝了呢。”

    柳梦璃长出了一口气,道:“幸好我们阻止了他,这淮南王生前修仙不成,心里怨恨极重,若是让他跑了出去,真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韩菱纱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道:“总之啊,都怪那臭老头不好!明明没有成仙,还故弄玄虚,浪费人家感情!唉,还以为真的能找到长生不老药呢,结果又是空欢喜一场……”随即,面色一转,看向蒙跖道:“等等,……你见过长生不老药?而且你去过秦始皇陵?”

    蒙跖还以为她忘了,苦笑道:“确实是这样,但是真的没有长生不老药!秦始皇虽然活着,但是他肉身早已腐烂,凭着一不过是一缕神念而已。”

    柳梦璃见她念念不忘淮南王的仙丹,不由疑道:“菱纱,你在找那种药,莫非是想长生不老吗?”见菱纱不回答,似是默认,叹了口气,道:“也许……也许我不该这么说,可是人生在世,虽然只有短短数十年,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好过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上百年千年,那样的日子,岂不是更让人痛苦……唉,长生之法,人人艳羡,却又有几人真正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忽然听见韩菱纱悲愤地打断了她的话:“不是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我——”

    柳梦璃与韩菱纱这一路走来,只觉她生性开朗、活泼乐观,说话总带着三分俏皮、三分可爱,没想到此时韩菱纱的声调竟如此悲伤,透着那种渗入骨髓的心痛,不由得惊呆了。云天河和蒙跖却见过两次韩菱纱的悲伤之情,心知梦璃的话一定触到了她心底的痛处,才会使她如此悲痛,想要劝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急道:“菱纱,你……梦璃她不知道……你别伤心……”

    蒙跖暗叹一口气,六道轮回便是如此,这世上真能成仙吗?长生不老吗?

    韩菱纱转过头去,眼里闪动着泪花,几乎是哽咽着道:“……我……我要救人,我要找到长生药,救整个村子的人!如果我找不到,他们就要永远永远受苦下去……每次一想到这个……我就、我就……”

    柳梦璃满脸歉意,低声道:“都怪我不好,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做的?”

    韩菱纱擦了擦眼睛,转过头来,摇了摇头:“谢谢,可是……这是我们韩家的事……我不想再多说了……”

    蒙跖看到韩菱纱心情稍稍平复,道:“话说,这世上也不一定没有没有长生不老药,我们只要找一定找的到的!”

    云天河见她情绪好了些,也喜道:“呵呵,不说就不说,反正我帮你一起找那个什么药好了!想不到,原来菱纱你不是只会玩,还像爹说过的一样,要救人于水火之中——他说这种人最了不起了!”

    韩菱纱的脸微微一红,嘟囔道:“什、什么啊,你这野人突然说这么正经的话,真让人反应不过来……”

    云天河却笑着对梦璃道:“梦璃,你说过,看一个人顺眼,就会想要嫁给他对不对?”

    柳梦璃点了点头:“是啊。”

    云天河笑道:“那好啊!菱纱,我越看你越顺眼,干脆我嫁给你,以后我们俩都一起玩,找什么东西也可以一起找!”(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陈州

    却说云天河话一出口,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韩菱纱、柳梦璃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天河,一动不动,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丹室中忽地安静下来,四人之间,彼此呼吸可闻。

    过了片刻,“噗……”蒙跖差点没一口气憋出去,惊异的看向云天河,“我……你……尼玛……”

    柳梦璃也实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韩菱纱的脸却是越来越红,如同火烧云一般。云天河感到气氛不对,小声道:“菱纱,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韩菱纱再也站不住了,狠狠地捶了天河一拳,羞怒交集:“你!你白痴啊!猪头!什么嫁、嫁给我!我才不要你这种野人!不、不对,根本不是这个问题!气死我了!不晓得是不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这辈子遭报应才遇到你!”只觉脸上像着了火一样,再也呆不下去,捂着脸连忙跑开。

    云天河急道:“菱、菱纱,你别走啊……”见菱纱跑开,便想追过去。

    柳梦璃笑着拉住了天河,问道:“云公子,你看菱纱很顺眼,所以就想要‘嫁’给她?”

    蒙跖在一旁插嘴道:“天河,你牛!我这辈子就服你!竟然想嫁出去,对了,不如你先在去追韩菱纱,告诉她你想娶她。”

    云天河懵懂道:“娶她?”

    “没错,就是和嫁是一个意思……”

    蒙跖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柳梦璃瞪了一眼便立刻闭口不言。

    柳梦璃在此问道:“你真的想娶她?”

    云天河点头道:“是,不过,我、我看你们俩也很顺眼,可以的话,我嫁你们三个,以后我们四个都在一起玩,找什么东西也一起找!”

    “我……”蒙跖连忙挥手道,“千万别,天河大哥,千万别这做……”

    柳梦璃好容易忍住笑意,摇头道:“云公子,只有女孩子才能嫁人,男孩子是不能嫁的。”

    云天河听了梦璃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急道:“啊,怎么会这样?那男孩子岂不是很可怜?”

    柳梦璃又是一阵窃笑,她虽然听说天河自小在山上长大,不懂得世间之事,却也没想到他竟然傻得如此可爱。见云天河一脸又是疑惑、又是焦急的表情,笑道:“云公子,不用想那么多了,至少现在菱纱没那么伤心了,我们也快点离开这儿吧。”走到韩菱纱身旁,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韩菱纱也不由得破颜而笑。

    云天河等人走出丹室,回到大殿之中,只见此时地宫中的鬼魂已消失大半,残存的孤魂野鬼知道三人厉害,避之唯恐不及,再也不敢上前挑衅。韩菱纱恢复了精神头,在四周略微转转,便找出了出路所在,领着二人七拐八拐,不久便由另一条地道出了地宫。四人从一个被树木遮盖着、极其隐蔽的出口处出来,来到了一条山路旁。

    地宫里的空气甚是浑浊,三人一回到地面上,陡然闻见外面清新的空气,混着四周青松翠柏散发出的淡淡清香,均是神清气爽、胸怀大畅。韩菱纱看了看前方,笑道:“嗯,没错,我记得这条路就是通向陈州的捷径!我们脚程快些,午后就可以到陈州了!”却见云天河向一旁林中跑去,韩菱纱奇道:“喂,你干什么?”

    云天河答道:“哦,那个……”边说边跑,转眼间跑出十丈开外,两人已听不清他的话语了。

    韩菱纱跺脚气道:“什么嘛,没说完就自己跑了!”

    蒙跖戏言道:“或许,他去准备嫁妆了?”

    听到这话,韩菱纱回头一瞧蒙跖,气道:“你……”

    柳梦璃微笑道:“好了、好了,大概云公子要方便一下,不好意思说,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却说云天河回来之后,又是一番打闹,四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陈州城。只见城中热闹非凡,城门口便是一家西域来的马戏团在表演,一人执鞭,一象随着鞭子抽打的节拍,翩翩起舞,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直引得一旁观看的人们连连喝彩。

    云天河和韩菱纱看得入神,两人从没见过如此精彩的表演,不觉忘了身在何处,蒙跖倒是无所谓,对于这些,自己早已见怪不怪。

    柳梦璃却是轻叹一声,道:“唉,这些大象本来好好地生活在自然中,如今却被人驭使,作为谋利的工具,真不知它们心里是何感想。”

    云天河奇道:“象又不是人,哪会有什么想法?”

    “……你错了。”蒙跖摇摇头道,“谁说只有人有想法?万物皆有灵性,在小的生物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我们不得而知罢了。”

    柳梦璃也道:“没错,万物皆有灵性,向往自由乃是它们的天性。我想,即便它们在这里生活得衣食无忧,恐怕内心深处,也仍然盼望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

    云天河听得似懂非懂,韩菱纱却是脸上一红,小声道:“好梦璃,我知道啦,就是不要只把动物当成宠物,要将他们看成朋友。”

    韩梦璃微笑着向她道:“谢谢你,菱纱。”

    韩菱纱道:“快中午了,我们去客栈找点东西吃吧!”云天河、蒙跖和柳梦璃点点头,韩菱纱和蒙跖走在四人最前面,她以前来过好几次陈州,边走边介绍道:“说起来,这陈州才算得上是淮河岸边真正的宝地,传说天神伏羲在这儿设下了先天八卦之阵,再厉害的妖魔也不能作乱。而且历朝历代的皇亲国戚都特别偏爱这里,最最有名的要数那个才高很多斗的曹、曹……曹子佳?不对、不对,梦璃你在书上读过吧,那人叫什么来着?——咦?梦璃?”突然觉得气氛不对,转头一看,云天河和柳梦璃早已不知去向了,就是有蒙跖和自己二人。

    韩菱纱心想梦璃是大家闺秀,不会到处乱走,云天河却是野人一个,什么世面都没见过,肯定又是见到什么没看过的东西,拉着梦璃去看,结果两人都走丢了。想到这里,刚消下去的火一下子又冒了上来,大怒道:“云~天~河!竟然又给我乱跑,还把梦璃一起拐走!”

    “唉……”蒙跖轻叹一口气,道:“这实属正常,何必如此,天河没有见过如此场面,活脱一点是正常的嘛!对了,我还有事问你。”(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弦歌问情(一)

    此时,韩菱纱正怒气冲冲,听到蒙跖如此一说,心中怒气已然消失不少,道:“什么事?”

    蒙跖道:“你刚刚说天神伏羲在这里设下先天八卦之阵?”

    “没错,怎么了?”

    蒙跖道:“我在秦始皇陵也见过先天八卦之阵,不知这陈州的先天八卦之阵在那里?我欲一观!”

    “……呃。”韩菱纱一时语滞,尴尬道:“我也不知道,这只是传说而已,我也不知他在那里……”

    “好吧……”

    二人边说边走,韩菱纱由于对陈州城颇为熟悉,所以二人也在城里热闹的地方略微转了转,也不见云柳两人,仔细一想,这陈州城风景最好的地方便是城边湖旁的弦歌台,他两人若不是去看热闹,便一定是去弦歌台观赏风景去了。想到这里,二人直奔弦歌台而去。

    走到城东头,只见城门外便是一片清澈的湖泊,几座短桥从岸边架起,短桥尽头的台子上是一座巨大的凉亭,凉亭旁边就是码头,乘船离去或归来的人们往往便在这座亭子里与亲人告别或相见。那亭子木质的柱子上现出一道道紫黑色的裂纹,显然已经久历风霜,不知见证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台旁湖中的荷花却开得正旺,绿叶将湖面点缀得一派生机,绽放的花瓣散发出阵阵清香,随风飘来,令人不觉心旷神怡。这二景一新一旧、一荣一衰,让人一观之下,不由感叹时光如水、天道无情。也许不仅仅是因为景色的美丽,更是因为带给人们的这份感慨,这弦歌台才成为了古往今来文人墨客、游子行人们心中最难忘的风景。

    不过韩菱纱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景色,她蹬蹬蹬地跑上弦歌台,果然第一眼就看见一个一头乱发、背着长剑的人站在那里,正是云天河。

    韩菱纱见到天河,又是生气,又是松了口气,怒道:“好哇!你这野人四处乱跑,总算给我找到了!”

    云天河回头看见韩菱纱和蒙跖,喜道:“菱纱、小跖,你们快来……”

    韩菱纱见他看见自己,居然一点歉意都没有,气得打断了他的话:“来什么来!你又到处乱跑!嫌以前闯的祸不够多是不是!”

    蒙跖摇摇头,却向前一瞧,看见一位青年女子婷婷而立,脚下赫然放着把七弦琴,心中顿觉有些许感伤,缓缓向前。

    云天河笑道:“呵呵,我、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一旁的柳梦璃走上前来,向韩菱纱道歉道:“菱纱,都是我不好,我见云公子看这里的风景看得入迷了,越走越远,本想把他喊回来,结果却也……”

    韩菱纱见却是梦璃上来道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好梦璃,你别事事都替这傻瓜担待,哼,别把这野人惯坏了。其实你们四处逛逛也没什么啦,可千万别不打招呼就消失,害得我和蒙跖好一阵担心……”说到这里,回头一看蒙跖,却发现人以不见,奇道:“小跖呢?”

    三人四周环看,却看见蒙跖正站在中央那青年女子身前,似乎在相谈着什么。

    云天河此时忽道:“嗯,那个,菱纱,我想买样好东西,可身上没钱,你有吗?能不能给我一点?”

    韩菱纱见他又是开口要钱,气道:“居然还有脸要钱,一点不知反省,上次在太平村……”忽然想起来云天河从下山以来并未买什么东西,又改口:“唉,算了,说吧,这次你到底想买什么?”

    云天河指着一边,说道:“就是那个……”

    韩菱纱抬眼一看,正是凉亭中央蒙跖旁边站着的那个青年女子,女子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把七弦琴,琴质古朴,看起来十分贵重,不由疑道:“你想买琴?要送给梦璃?”心想若是这野人要送琴给梦璃,自己倒也不反对,这琴虽然贵重,也只好买了,也算是还柳梦璃的一个人情。可是想到云天河居然主动给柳梦璃送琴,不知怎的,心里闪过一丝难受。

    却说蒙跖走进这女子近前,一指七弦琴道:“我能看看吗?”

    青年女子敛衽施礼,道:“请!”

    蒙跖伏身看着面前这把古琴似桐木胎,黑漆朱髹,品相完好。通体断纹,琴身斑烂陆离,龙鳞,龟坼、流水、蛇蚹、错杂相间,美不胜收,难以相描。琴名双钩篆书《太古遗音》四字。龙池两侧镌有行草:“佩剑冲金聊暂据,匣琴流水自须弹。”字体似王羲之圣教序,颇具狂人笔意,且词义豪拓,亦有慷慨之气息。

    蒙跖伸出食指,轻轻一拨,顿觉婉转舒情,圆润细腻,如人婉婉倾诉衷情,不禁赞道:“好琴、好琴。”

    那女子面显异色,道:“你……懂琴?”

    蒙跖还未回答,忽听旁边韩菱纱大声呼喊气道:“什么?你要买的竟然是……太胡闹了!你这色心不死的野人!不行!我绝不同意!”

    云天河急道:“可是……”

    韩菱纱怒道:“少废话!不行就是不行!没看出来,你……”心里恼怒之极,要不是看梦璃在旁边,真想冲上去给这不知好歹的野人两拳。

    “哎……”蒙跖回头喊道,“你们声音能不能低一点?”

    此时那女子也缓缓地道:“这位姑娘莫要误会,我只是答应为云少侠唱上一曲,还未来得及告诉他不纳金银,只想求他帮我一个忙……”

    云天河也急道:“是啊,我只想买她唱首歌,菱纱你干嘛……”

    韩菱纱这才明白过来,心里的恼怒一下子平息下来:“这野人,说话也不说清楚,原来是错怪他了……”嘴上却不服软:“哼,谁让你胡说八道……”

    柳梦璃在一边说道:“菱纱,我刚才听这位姑娘抚琴,曲意凄婉哀伤,好像有莫大的痛苦。我们要是力所能及,就帮帮她吧。好吗?”语气十分诚恳,韩菱纱虽有些担心给那女子帮忙会耽误了找怀朔等人,但见柳梦璃如此热心,却也不好拒绝,道:“那好吧,梦璃,就听你的。”

    见事态平息,蒙跖回头道:“我确实懂,我想弹不知可否?”

    那女子道:“当然可以!”

    韩菱纱、云天河奇道:“你还会弹?”柳梦璃却无惊讶之处,先前在寿阳城便知蒙跖是真正的懂琴之人。(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弦歌问情(二)

    只见蒙跖盘坐于琴前左手微微抬起,右手按住琴弦,猛然一动,左右手指似疾兔双脚扑朔,众人一时感觉眼花缭乱,“铮、铮”瑶琴响起,初闻之时悠柔平和,如流水般畅通无阻,继而双手似蜻蜓点水,一停一琢,琴声也杂乱无章,但却清如止水,瑶然而立,仿若山中清泉叮铃而响。

    “铮、铮”

    蒙跖右手食指卓然立于弦中,如重山岳,动似风发,清响裂金石,亮而齐发,兀地琴声猛然一暗,低哑难抑,尤山巅坠地,一时巨创,渐入黑暗,无法自拔。众人心中顿觉压抑。

    但见蒙跖面上从容宛转,仿若无意。稍稍逗留,忽变紧促,手指之间疾急迎之。节奏见迟速之辨,吟猱有缓急之别,声调愈欲疏越,似一度一候,琴音澄然秋潭,皎然寒月,湱然山涛,幽然谷应,甑然而回。

    “铮、铮”琴音又是一变,似形神并洁,逸气渐来,临缓则舒缓而多韵,处急则犹连急而不乖,现安闲自如之景,突有潇洒不群之趣。琴声却忽然一滞,继而犹如过河大江一般清泉入离,缓缓而逝,没有了高昂亦没有低吟,只有那种留于世人的无动于衷,但是,柳梦璃以及那青年女子却感到一种不同,这种平缓中蕴育这思念,怅然若失的思念和回忆,好像明月照大江般平缓,却又激荡人心。

    良久,琴音缓缓结束,众人心中感觉还是不过瘾,只是有种失望之感。

    那女子眼中竟然隐约有泪滴出,哽咽道:“不知此曲……”

    “《幽谷逸》”蒙跖缓缓道。

    云天河一旁也道:“你这琴,弹得我也有点感伤……”

    韩菱纱道:“我们四人中竟然有两人有如此琴音,路上怕是不寂寞了。”随即看向青年女子,心中看到这女子泪水,道:“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那女子对柳梦璃深施一礼,道:“这位姑娘,谢谢你。两位姑娘,还有云少侠以及这位蒙小兄弟,若是愿意耽搁片刻,我自会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你们……”

    韩菱纱道:“嗯,我们自然愿意,不过,这位姑娘,不知道如何称呼?”

    那女子叹道:“三位叫我‘琴姬’便好,已为人妇,又哪敢再以姑娘自居。”

    云天河奇道:“琴、姬?”小声问菱纱:“菱纱,有姓‘琴’的吗?我怎么没听过?”

    韩菱纱不理他,心想这女子以“琴”为假姓,想必是个极爱琴之人,又想她隐姓埋名,必是有着极大为难之事,说不定还是受人迫害至此。想到这里,不由得侠义之心大起,心想就算梦璃不说,自己也应该帮这个忙,对琴姬的态度不知不觉中变得热情了起来。

    琴姬凄然一笑,幽幽道:“刚才这位柳姑娘说我曲意哀伤,心中痛苦,倒是言重了。只不过,人生在世,难免有许多妄念,我有个心愿未了,怕是到死都看不破……”

    柳梦璃见她语气凄婉,柔声道:“琴姬姐姐,你别太难过了,慢慢说,我们能做到的话,一定帮你实现这个心愿!”

    琴姬叹道:“说起这个心愿,可得从头说起了。我自幼喜爱音律,却更是仰慕世间的高人侠士,及笄之后便出门闯荡,仗着一身武艺惩奸除恶,倒也十分痛快……”

    韩菱纱听得由衷赞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锄强扶弱的女侠!真了不起!”赞叹之余又是一奇,心想这女子既然是女侠,行走江湖快意恩仇,又会有什么为难之事,不由多了三分疑惑。

    琴姬摇了摇头,凄楚之色溢于言表:“什么女侠,也不过是年少时的胡闹罢了……”继续说道:“后来,我因音律结识了陈州秦家的独子,他虽不懂武功,也很文弱,却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没过多久他就将我迎娶入门。本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幸福地过下去,想不到……”长叹一声,脸上神色极是凄凉。

    柳梦璃疑道:“莫非……他有负于你?”

    琴姬摇摇头,脸上现出极痛苦的表情,道:“不,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钻研曲谱,他还教我读书写字,那真是、真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可惜,不管我怎么做,也做不来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让公公婆婆开心。他那样孝顺的一个人,当初为了娶我,却不惜违逆家里的意思。只是,这种事又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渐渐地,就算有相公陪伴,日子也变得越来越难熬。我便有了重出江湖的念头,直到有一天,我又不小心惹得婆婆不高兴,连相公也责怪了我几句,我一怒之下,竟然留书出走……其实,我倒宁愿是他负我,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伤心……”

    韩菱纱见她十分悲伤,安慰道:“你做的也没什么错啊,与其在家里受气,当女侠说不定还自在很多呢。”

    琴姬叹道:“岂止是女侠?每个学剑的人都梦想成为上天入地的剑仙,我也是一样,离家以后就遍访名山大川,求仙问道……可能人心就是这么不知足,当我剑术大进之时,反而常常想念相公,他的身子本来就不是特别好,我很担心……我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终于说服自己回到陈州来看看他……”

    柳梦璃问道:“那后来呢?你见到他了吗?”

    琴姬嗓音一滞,几乎落下泪来:“我回到陈州时才知道,他、他竟然已经过世好几个月了。听说相公在我离开后,身子更是糟糕,婆婆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冲喜,但新妇过门没多久,他还是去了……我曾经想像过千百遍和他重逢的情形,我宁可他骂我、不原谅我,也不要这个样子。成亲的时候,我们互相许诺要共度此生,想不到,他离开的时候,我竟然不在他的身旁……我辜负了他,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吧……”眼中闪着泪光,云天河四人听了这番故事,也是不胜伤感。

    “唉……”不知为何,蒙跖忽然想到师妃暄、石青璇他们,不知她们是否也是如此,还在苦苦等待自己,同病相怜之意,却是如此深刻,道:“不知我们该如何做?”

    柳梦璃凄然也道:“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琴姬闭了闭眼睛,忍住泪,叹道:“如今后悔也没用了,我根本不知道秦家把相公葬在哪里,我只想去千佛塔,在他的牌位前上柱香,请他原谅我以前的不懂事……”(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弦歌问情(三)

    云天河奇道:“只是上炷香?那有什么难的?我天天都会点给爹啊。”

    琴姬叹道:“云少侠有所不知,这湖心的千佛塔****有佛门圣物,塔顶有圣光投下,所以不单是本城,许多有钱人都千里迢迢把亲眷的牌位送来此地,想要他们的魂灵受佛祖保佑。秦家当然也是一样,他们还曾经捐钱修塔,和方丈也颇有交情,或许是秦家知会过什么,那些僧人根本不让我进塔,我也想过在夜里进去,可是为了守护圣物,那儿夜里更是有武僧把守……我看得出诸位身手不凡,只想请你们帮我,让我进入塔内祭拜亡夫,了结这个心愿。”

    韩菱纱怪道:“可是,以你的剑术竟然打不过那些和尚?”

    琴姬摇摇头,道:“当初听到相公过世时,我伤心欲绝,想到他和婆婆生前都不喜欢我舞刀弄剑,那次离家出走也与此不无关系,便立下重誓再也不使用武艺。谁能想到,后来又有这许多波折……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这弦歌台上弹琴卖艺,既是谋生,更是想从那些往来的人中,找到心地善良又身怀武艺的人来帮帮我……”

    韩菱纱一跺脚,气道:“那秦家的人也太过份了,人都入土了,祭拜一下又不会怎样,干嘛做得这么刻薄!这个忙我是帮定了!琴姬姐姐,我们今晚就去吧!”

    “可以!”蒙跖起身道,“我们今夜便出发!”云天河和柳梦璃也同意。

    琴姬躬身向四人谢道:“有劳各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生一世都铭记在心……”话音因感动都有些哽咽了。

    柳梦璃连忙扶起她,笑道:“你太客气了,我们还想听你弹琴唱歌呢,所以也不算白帮你。既然这样,我们今晚戌时在千佛塔下见面吧。”琴姬十分感激,又深深施了一礼,抱起琴离开了弦歌台。

    韩菱纱叹道:“哎,老天爷也太会捉弄人了吧?本来明明是一段好姻缘,偏偏变成这种结局。琴姬姐姐真是可怜……”

    柳梦璃道:“是啊,这次多亏云公子误打误撞,不然我们只怕就错过了。”

    云天河笑道:“是吗?那这么说我们也不算白来,呵呵。”

    韩菱纱瞪他一眼,气道:“少在那里得意了,你这野人也不想想,自己下山来一路惹出多少事……再说了,琴姬姐姐的事和你乱跑胡闹根本是两回事,别以为以后到处乱跑就没事了,否则,小心我……哼!”或许是因为同情琴姬的遭遇,天河这次乱跑也多少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韩菱纱嘴上说的虽然厉害,心里却平静了许多。心下一瞥,发现蒙跖却是一脸庄严,眼睛深处隐约可见悲戚之色,道:“小跖,你怎么了?”

    “啊?”蒙跖一愣,随即心中明白,道:“……没有,没事。”

    但是明眼人却一眼便能看出蒙跖心中定然有事,但是看他的样子,还是不说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说吧。

    柳梦璃道:“现在到戊时还早,我们先去客栈休息一下吧。”

    云天河面露喜色,高兴道:“好啊!我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啦!”

    韩菱纱气道:“哼,现在知道饿了,刚才还让我空着肚子找你!”天河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走吧!”

    四人来到客栈,云天河自是大吃一顿,他饿了大半天,一阵风卷残云下来,光是米饭就吃了将近一斤。一旁的柳梦璃只看得大感有趣,韩菱纱却是连连摇头,小声道:“梦璃,这野人的饭量也太夸张了吧?”

    “和他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的饭量?”蒙跖此时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

    柳梦璃也小声笑道:“我看,云公子大概真是饿了吧……”

    云天河吃得兴起,却是浑然不觉。足足吃了半个时辰,云天河这才拍拍肚子,满意地道:“嗯,这饭真好吃,跟柳**家的差不多!”

    柳梦璃问道:“云公子,你吃饱了?”

    云天河点点头,见柳梦璃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有点奇怪,刚想询问,韩菱纱板了板脸道:“吃饱了就好。我和梦璃要到城里走走,买点东西,顺便找找怀朔他们。你和蒙跖就好好地呆在屋子里,不许乱走!哼,这次要是走丢了,我可不找你,到时候看你一个人没钱怎么过……还有,蒙跖你一定要看好他!”说完便和梦璃出了客栈。云天河无奈,只好在客房里等候。

    蒙跖道:“不如我们去喝酒?”

    云天河犹豫不决,最终道:“还、还是算了吧!”

    入夜时分,韩菱纱和柳梦璃回到了客栈。韩菱纱看了看窗外的夜空,对云天河和蒙跖道:“快到戌时了,我们走吧!从弦歌台那里乘船,就能去湖心岛上的千佛塔了。”四人顺原路回到了弦歌台,只见码头上的艄公大多已经休息了,韩菱纱和柳梦璃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一人搭载他们,四人乘船来到了湖心岛。

    四人登上小岛,第一眼便看见了岛中央矗立的高塔,塔身高达八层,远远望去十分壮观。塔底四周均是寺院,隐隐有钟声传来,更让人觉得此地宝相庄严、神圣之极。塔底大门旁不远处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正是琴姬。她见四人来到,上前施礼:“这便是千佛塔,相公的牌位就在塔的最顶层,一切有劳三位了。”

    韩菱纱奇道:“可是,你说的和尚呢?我们这一路上,连半个和尚也没遇到。”

    琴姬道:“此时大部分僧人恐怕已经休息了。出家人讲究六根清静,无论何时都是空门大开,因此这千佛塔晚上也不关闭,只不过塔中的圣物实在很重要,寺院才会派人把守。”

    韩菱纱看了看塔内,只见刚进门旁边就是三四个僧人,手持禅杖站在那里,摇头道:“这几个和尚看来武功不弱,硬闯恐怕不是好办法。我想想——”突然一喜,手指不远处的红漆木窗,道:“有了,你们看那边!”(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弦歌问情(四)

    云天河莫名其妙:“那边、怎么啦?”突然想起进淮南王陵时的情景,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菱纱,你又想学老鼠打洞吧?呵呵,这招真好用,哪天你教教我好不好——”话没说完,肩头已中了韩菱纱狠狠一拳,痛道:“哎呦,你干嘛又打我……”

    柳梦璃明白过来,道:“菱纱,你说我们从窗子进去?”菱纱点点头,狠狠地瞪天河一眼。

    琴姬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试试看吧。”菱纱悄声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窗子,索性窗内无人把守,五人趁机跳入塔内,只见这千佛塔分内外两层,外面一层围墙只起装饰之用,塔中各层建筑和楼梯均在内层围墙里,武僧只守在外层的门旁,内层却是无人把守。

    韩菱纱走到内层的窗口处向里张望,只见塔底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僧人,背对着大门,或诵经、或打坐,不由皱眉道:“我们该如何上去?硬闯还是智取?”随即扫视在场几人,忽然惊道:“小跖呢?怎么没见他?”

    柳梦璃道:“刚刚还和我们在一起的,怎么会不见了呢?云公子,你看见没有?”

    云天河摸摸头道:“不知道,没看见……”

    “笨蛋!”韩菱纱气道,“连个人都看不住!”

    琴姬忽道:“若是如此,不如我们先找小跖,我的事不着急……”

    韩菱纱道:“没有不要,他武功那么好,应该不会出事的,你别看他是小孩子,其实比我们都大……我们先走。”

    “这……”琴姬有些许迟疑。

    柳梦璃笑道:“没事的,走吧!”话毕,柳梦璃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道:“这本是普通的香料,常人闻了有宁神静气的功效,我为了加强它的效力,多加了一些没药,一般人闻多了便会昏昏欲睡,我看门口就是香炉,不妨试试。”顿了顿,又道:“一会大家进去时,尽量屏住呼吸,动作也要快一些,我的香不多,恐怕支持不了太多时间。”韩菱纱点点头,接过香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趁那些僧人不注意,将香囊里的香料全部倒入香炉,随即屏息离开。

    不一会,只见塔内一层的僧人大多打起了瞌睡,偶有几个没睡着的,也是眼皮打架、哈欠连天,连经都念不下去了,哪里还注意得到门外的四人。四人见机会已到,连忙悄无声息地从门口走进来,绕开这些僧人,顺着楼梯一路向上走去。

    刚到二层便看到许多僧人倒躺在地,韩菱纱奇道:“梦璃,你的药效没有这么强吧?”

    柳梦璃道:“确实如此,那这……”话还未说完,蒙跖的声音忽然传来,道:“你们才来了?”

    韩菱纱佯怒道:“小跖,你刚刚干嘛去了?”

    蒙跖笑道:“我见你们磨磨蹭蹭也不走,于是用轻功直接从上到最高层,然后慢慢将僧人打昏,一直清理到这里,想不到,你们才上来……”

    “你……”

    “走吧,还猫着腰干嘛?”蒙跖直接道,话毕,面上似乎想起什么,又道:“其实,唉,算了,你们上去便知道了……”

    五人一路顺风,毫无阻挡来到了千佛塔顶层。此处却没有僧人把守,塔顶中央安置着一尊巨大的佛像,金光闪闪,十分华贵。佛像面前乃是一排灵位,一个女子正跪在正中央的牌位前,只见那块灵位上,赫然写着“秦逸”二字。

    琴姬惊道:“相公!”眼中满是泪水,几乎站立不稳。那女子听见琴姬的声音,缓缓站起,只见她穿了一身盛装,头上还戴了鲜花,全然不像是来此祭祀之人的装扮。她扫了四人一眼,目光最终停留在琴姬的脸上一动不动,眼神微微一颤,却没显出丝毫惊讶之色,脸上悲哀之余,竟有几丝愤怒和无奈。只听她缓缓说道:“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来的……虽然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你……只不过,你比我想象的差远了……”

    琴姬疑道:“你是……?”

    那女子目光凝聚,死死地盯住琴姬的双眼,似要看穿她心里的一切,冷然道:“你想不出我是谁吗?我却是一眼就认出你了。如今相公面前,也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琴姬惊道:“你是秦逸他、他的——”

    那女子冷冷地道:“他的妾。”

    琴姬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那里。那女子微叹一声,带着几分轻蔑道:“你尽可安心,直到相公过世,我也做不了他的妻子,我的名份永远都只是一个妾而已。”

    琴姬嗫嚅道:“不、不是……我……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那女子却以愤怒之极的语气打断了她:“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在相公和公公婆婆心里,我却胜过你这个妻子百倍千倍!若不是相公心肠太好,顾念一点旧情,今天又哪里轮到你坐正妻之位!你扪心自问,你配吗?你——”手指着琴姬,指尖轻颤,几年来心里的怒气和不甘一下子发泄出来。琴姬双手抱头,痛苦地颤抖着。

    韩菱纱见她难受之极的样子,不由怒道:“喂,你别这么尖酸刻薄地欺负人!人都过世了,争这些有的没的名份还有什么用!”

    那女子看了菱纱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语气一下子平静下来,淡然道:“小姑娘,你说的太好了,本来我和她就没什么可争的。毕竟相公生前,日夜侍候左右的是我,给他熬药穿衣的也是我,我敬他爱他,他也待我惜如珍宝。”神色恍惚,似是回忆起了往事:“夫妻同心,心意相连,就算……就算他的病再也没法治了,这短短数月,不也如神仙眷侣一般——”

    琴姬痛苦之极,颤声道:“不、不要说了!”

    那女子看了看她,冷笑一声,轻蔑道:“怎么,你不爱听?不爱听我和相公是如何恩爱?”

    琴姬痛苦地摇着头,那女子的每个字都如一把尖刀刺在心上:“你可知,妇人妒忌,合当七出?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也难怪公公婆婆不喜欢你。……”想要捂住耳朵,那话语还是一句句地钻入脑海中:“你不爱夫婿,不敬公婆,还指望着相公会喜欢你吗?他是太念旧情了,要不然,还轮得到你弃夫而去吗?……”

    “何必呢?”蒙跖突然开口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身前嫉妒得不到他的爱,身后便要如此折磨她吗?怪不得,秦逸最后也只是将你看作表妹,恐怕便是如此!”

    那女子忽然吼道:“你闭嘴!你闭嘴!你什么也不知道!”

    “哈哈……”蒙跖轻笑出声道:“是吗?”

    那女子面带悲愤的神色,似乎她自己也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对琴姬的斥责也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琴姬面色痛苦,道:“小跖,你别说了。”随后看向那女子道:“……我今天来……只是想给相公上柱香,很快就走……”

    那女子冷笑道:“走?是啊,你又可以抛下他,就跟从前一样。不是吗?”

    琴姬又是痛苦、又是着急,失声道:“不是的、我不是——”

    那女子厉声打断了她:“不是什么!你知道吗?自从相公去了,我怕他一个人孤单寂寞,每天都来这儿陪着他,从早到晚都待在他身边。”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愤怒道:“可你呢?!你抛下了他整整四年!不是四天、四个月,是四年!四年了,相公坟上的土都干了,你才假惺惺地来这里!你不用解释什么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如今要说的话,相公他若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听的!”

    琴姬无话可说,痛苦地低下了头,只听那女子道:“你要上香,可以!但须得答应我一件事,你上完香之后,即刻离开陈州,永远不许再回来!你根本不配待在这里!”

    蒙跖又道:“果然不过最毒妇人心!秦逸死前对琴姬一定是念念不忘的,你却如此做,硬要拆散他们两个,若是他泉下有知,此生也不会再见你!”

    “你……你……”

    韩菱纱也怒道:“没错,你这种人,怪不得只能做妾!”

    琴姬却无力地点了点头,微声道:“好,我、我答应你……”

    韩菱纱急道:“琴姬姐姐,你……”

    蒙跖也回头看向琴姬道:“何必管她?她是对你嫉妒才这样讽刺你,若是你真的离开陈州,那么秦逸岂不是遗憾而逝?我相信他在死前还是想见你的!”

    琴姬颤抖着摆了摆手:“心愿了却,我、我也再不踏进陈州半步!我……走……”

    那女子冷然道:“这样最好,我想相公他也不愿意再见你的。”说完退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琴姬。

    琴姬走到灵位前面,徐徐跪下,眼前一阵模糊,仿佛回到了成亲之时,两人新婚燕尔,琴瑟和谐,说不尽的快活时光一幕幕地在眼前闪过。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眼前景物一晃,尽皆消失,只留下面前冰冷的牌位,不由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滴在佛前的地面上。

    三炷香很快就烧完了,琴姬勉强起身,面向那女子,微微一躬身:“多谢……告辞!”

    那女子冷笑一声,转过身去再不言语。韩菱纱怒上心头,刚想痛斥那女子,却被柳梦璃拉住,摆了摆手,悄声道:“菱纱,走吧,孰是孰非,不是我们可以说的。”

    看四人离去,蒙跖开口道:“你死吧,就算这样,冥界秦逸也是不愿见你的,转轮台前他是不会投胎的,一定会等琴姬的。”

    那女子面色惨然,道:“那又如何?她不配,要不是她,相公也不会死,全都是因为她!而我则会永远陪着相公……”

    蒙跖冷哼一声,道:“自欺欺人!”随后扬长而去。

    五人走出塔外,韩菱纱见琴姬黯然神色,安慰道:“琴姬姐姐,你别难过了。哼,刚才那个女的真是讨厌!陈州又不是她家大院,要由她做主!琴姬姐姐,你不用管她,什么时候想来看看你相公,只管来便是!”

    琴姬道:“谢谢你们,我想独自一人呆一会儿,你们先走吧,明日弦歌台,我会去赴约的。”

    韩菱纱、云天河几人对视一眼,悄然离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弦歌问情(五)

    次日一早,陈州城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姜氏坠楼,自尽身亡!

    云天河几人早早便来到弦歌台,便见到琴姬一人独立于中,韩菱纱连忙道:“姐姐,你没事吧?”

    琴姬摇了摇头,叹道:“谢谢你,韩姑娘。你不用多说了,她、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唉,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当初没有意气用事,再和相公想想别的法子,或许、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同了……”

    柳梦璃也安慰道:“我看那女子满面怨怼,她说的话,也未必全是真的……你也不必太自责了,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琴姬惨笑一下,道:“生人已逝,真的还是假的,已经无所谓了……若她令相公开开心心地过完那段日子,我反倒只有说不尽的感激和惭愧……我对不起相公,她来代我做我该做的事,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一旁沉吟不语的天河突然开口说道:“嗯,你这么说,和我爹说过的好像,他说真心为一个人好,就是要让她天天高兴,就算那个人不喜欢自己,甚至根本不认识自己也没关系。”

    琴姬叹道:“令尊的话一点都没错,世人只盼做神仙的好,却不知心有牵挂,无论圆满不圆满,也胜过孑然一身,独自漂泊……”

    韩菱纱难过地问道:“琴姬姐姐,以后……你要去哪里呢?”

    琴姬两眼微闭,轻声道:“与琴相伴,四海为家,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了。”语音一顿,茫然道:“其实……记不清有多少次,我真想放下尘世一切,就这样随相公去了……”

    韩菱纱难过道:“琴姬姐姐,你别……”

    琴姬轻叹一声:“可是,我对不起相公,我没有脸去见他……相公他最喜欢弹琴,我不能陪伴在他左右,便以琴为姓、与琴为伴,每天给他弹琴奏乐,希望他在天上听见我弹奏的琴曲,能够原谅我……我还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心搜集历代的乐曲残谱,替相公了却生前心愿,或许、或许这样,他才愿意在梦中与我见上一面……”

    蒙跖叹道:“琴姬,你一定好好活下去,说不定,你还能在看见秦逸呢。”

    “什么?”韩菱纱急忙道:“小跖,你这是什么意思?”

    蒙跖缓缓道:“凡人衰亡,必回前往冥界,若是身前犯有大错便会留下受罪,若是无罪便会前往转轮台前投胎转世,但是凡人往往有遗憾未成,会滞留转轮台久久不愿离去,只为等待一人,秦逸身前至死未见琴姬一眼,那么死后一定会在转轮台等待你!”随后,看向琴姬道:“所以,琴姬,你要好好活下去!活的快乐、安稳,这样秦逸也不会悲伤,若是日后见面,你们二人便会相约而去。”

    “真的?”韩菱纱道。

    蒙跖点点头道:“真的!我有必要欺骗你们吗?”

    柳梦璃道:“琴姬姐姐,你太痛苦了,别这样……小跖既然如此说,那么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琴姬摇了摇头,道:“不,你们不用担心,该怎么做,我心里很清楚……我不在相公身边的时候,他一定也很痛苦、很伤心……如今,我不过是尝到昔日的苦果,又凭什么一死以求解脱呢……我也一定会好好活下去,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愿望,若是……以后见面,我也定会高兴地。”

    云天河四人心中感伤,均是沉默不语。琴姬强笑道:“各位的热血心肠,琴姬不胜感佩,既已说过为你们歌唱一曲,自当信守诺言。这大概是我在陈州唱的最后一支歌了,就送与你们三位一听吧——”说完,将七弦琴轻轻地放于地上,徐徐端坐下来。云天河四人也席地而坐,侧耳倾听着。

    琴姬纤指轻拨,琴上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颤音,如人低语,微不可闻,然而语中悲戚感慨之情却深深地印刻在了三人心中。琴音逐渐由短而长,连成一片,乐声渐转悠扬,然而那份令人难以忘怀的悲伤仍是贯穿始终,但却是哀而不伤,让人难过之余,仍不由得为这支琴曲的音乐之美而赞叹感动。

    听得正入神时,只见琴姬轻启朱唇,悠悠唱道:“……细雨飘,轻风摇,凭藉痴心般情长;皓雪落,黄河浊,任由他绝情心伤……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初时唱得十分优美动听,然而不久声调便转凄凉,琴音也为之一变,悲伤之情更进一层,远远地传来几声鸦叫,似也为歌声所感,更显得歌曲悲哀不胜。唱到“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一句时,声音已近哽咽。一旁的韩菱纱已是听得满眼泪水,几乎就要哭出来。柳梦璃微微叹息,悄悄地递了块手帕过来。

    一曲唱毕,四人只觉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梦,梦中种种悲伤之事、悲哀之情、悲痛之感,犹如亲身所遇所感,如幻如真。琴姬忍住泪水,冉冉起身,向四人道别。韩菱纱含泪看着琴姬乘船远去,心里难受已极,哀声道:“琴姬姐姐……她是在用自己全部的心和命在唱这首歌啊……太悲伤了……为什么上天要让两个人有缘,却又无份……”

    柳梦璃见她难过,也有些伤感地道:“我想,或许人和人之间的缘份,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时候,连一天一刻都不会多等……”

    韩菱纱悲道:“像琴姬姐姐这样,真的好残忍……要我选的话,我宁可一开始就不认识那个人,也好过相识以后却要生离死别……”

    云天河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菱纱,虽然你说的没错,但是……就算我们三个明天就会分开,我也不后悔认识你和梦璃。爹说过,活着的时候要尽欢,死的时候才没有遗憾,要是因为害怕以后的事,一直避开当下的事,那活着也不会开心的,又有什么意思。”

    “没错!”蒙跖道:“既然人一生难免遗憾,那何必曲曲转转,只有活在当下,活的开心就好!”

    柳梦璃叹道:“我想,我能明白云叔说的意思……与其担心人生无常,不如多珍惜眼前时光、多珍惜和重要的人在一起的时光啊……”

    云天河点头道:“我爹总说,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以前我老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今天我想,大概也是让我们把握自己、把握眼前快乐的事吧。反正,只要每天都过得开心,以后想起来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既然如此,”蒙跖深吸一口气道,“那我们在陈州好好走走!”

    云天河呼应道:“好,我已经饿了!我们去大吃一顿!”

    “……”

    一旁的韩菱纱依旧悲叹道:“是吗?生尽欢、死无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望向远处无边的湖面,口中仍是喃喃念道:“……生尽欢、死无憾……”(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明珠有泪(一)

    却说四人在弦歌台离开之后,便在陈州玩了起来,韩菱纱来过陈州数次,对此自然不陌生,但是云天河却是第一次来陈州,玩的可是不亦乐乎,左瞧瞧,右看看。

    “哎呀!”韩菱纱双拳紧握,气道:“野人呢?又去哪里了?”

    柳梦璃笑道:“肯定在周围,不会走太远的,仔细找找。”

    蒙跖道:“还用找?你们看看左边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韩柳二人向左瞧去,果然看见云天河站在一副庭院旁边正在和一位白发老者交谈。

    韩菱纱一跺脚,跑过去气道:“云、天、河!你又擅自离开!”

    云天河摸摸头道:“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还想狡辩?”还未等云天河说完,韩菱纱忽然打断。

    站在云天河的那位白发老者忽然开口道:“这位小兄弟也是好意,我只是一介奴仆,只是因为一些事,今日出去走走,不想却被这位小兄弟看到,见我面带哀愁,便于我相谈。”

    此时,柳梦璃与蒙跖也踏步而来,听到此话,不禁蒙跖开口道:“不知是何事?老伯但说无妨,或许我们能解决也不一定。”

    听闻此话,那白发老者眼中突然闪出希冀的目光,颤颤巍巍道:“老朽姓钟,乃是面前这做院子主人的奴仆,原本老爷、夫人和小姐一家三口快乐无比,但是老爷却意外逝世,夫人也因为思念之痛,撒手人寰,徒留小姐一人,但是九年前,不知为何小姐一睡不醒,直至如今,我遍寻名医,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治疗,如今,我已快八十了,我怕我坚持不了多久了……”说到这里,钟伯一脸悲戚之色。

    韩菱纱宽慰道:“只要是病,一定可以治好的,钟伯不要太担心。”

    柳梦璃也道:“我可以看看吗?或许我可以一试。”

    钟伯面显喜色,道:“真的?那太谢谢了,老爷家便在前面,我先去收拾一番,你们随后便来。”说到这里,赶忙离开前去收拾。

    “唉……”蒙跖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然知道是什么事了,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难以改变,无能啊!纵看世上繁华过境,悲伤凄然,自己却徒然无能。

    见到蒙跖神色,柳梦璃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事,走吧!”

    走了没多久,四人来到了一个小院里,院里长着几棵桃树,此时桃花已经几乎落尽,只剩下光光的树枝到处伸展,显是好久都没有修剪过了。钟伯正站在院里,唉声叹气,柳梦璃走上前去。

    钟伯不胜感激,叹道:“唉,九年了,没想到还有你们四位这样的有心人,特地来一趟,这份心意老朽真是感激不尽呐。”

    柳梦璃道:“钟伯,您别这么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不过,我也只是略通法术,也不晓得能不能帮上忙……”转向云天河、蒙跖和韩菱纱,向钟伯介绍道:“这三位都是我的朋友,也是身怀异能之人,我们前去一看。”

    钟伯道:“当然可以,便请四位进屋吧。”说完将四人迎进了屋里。只见屋内甚是简陋,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想是钟伯为了给小姐看病,把大部分值钱的家具都当掉了。只剩下一张颇为华贵的大床,上面躺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女,双眼紧闭,似在沉沉入睡。

    钟伯叹道:“这位便是我家小姐了,唉,她这样昏迷不醒已经有九年了,各方名医看过不少,可都是束手无策。更奇怪的是,这么久了,小姐的容貌却一点都不见老去,那些名医也说不出名堂来,简直是太奇怪了……”

    云天河见柳梦璃看着看着呆呆出神,道:“梦璃,你想到什么了?”

    柳梦璃闭上眼睛仔细地想了想,肯定地道:“果然如我所想,她这样不是生病,而是睡着了,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梦中……”

    钟伯吃了一惊:“梦中?可是,小姐怎么会一睡就是九年?”

    柳梦璃道:“她被人施了咒术,只要咒术不解,便会一直昏睡下去。”

    钟伯痛苦地道:“咒术?!天啊,难道自从老爷暴毙,这个家就被妖魔缠上了?为什么连小姐也……”突然向柳梦璃跪下,连连磕头道:“柳小姐,既然你知道小姐她是被人害的,请你一定要救救她!老朽求你了!”

    柳梦璃连忙扶起他:“钟伯您快起来,您别急,我现在就施法进入她的梦中,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天河有些担心:“梦璃,你会不会有危险啊?”

    韩菱纱也道:“是啊,梦璃,要不我和你一块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蒙跖道:“竟然能有如此威力的咒术,想必来人定然非同小可,你孤身一人前去,我心难安啊!”

    柳梦璃摇头道:“不用了,你们不会这种仙术,进不去的。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不会有事的。”说完默念咒语,云天河、蒙跖和韩菱纱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睁开眼时,柳梦璃的形体已消失不见。

    柳梦璃进入欧阳小姐的梦中,只见身处之地乃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原野上盛开着各种鲜花,姹紫嫣红,甚是可爱。不远处,只见一个华服女子与一个一身蓝袍的男子站在一起,那女子的容貌与装束都和躺在床上之人一模一样,正是欧阳小姐。只听她面对男子,喃喃问道:“相公,我爹娘真的是被山贼害死的吗?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那男子笑了笑,说道:“明珠,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又在胡思乱想呢?”揽过欧阳明珠肩头,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

    欧阳明珠身体微微发抖,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颤声道:“可是,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人身上爬满了虫子,那些虫子都在吃他的身体,好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个人……他好像是我爹……虽然我不记得见过他的脸……”

    男子柔声道:“明珠,那只是一个梦啊,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当初从山贼手中救下你的时候,你已经惊吓过度,失了记忆,又怎么会梦见从前的事呢?”

    欧阳明珠握着他的手,仍是十分不安地道:“我……我真的是欧阳明珠?为什么我每次想回忆一些事情,头就好痛,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男子温柔地道:“唉,小傻瓜,你胸口的玉佩上不是刻着这个名字吗?就算你不是她,那也只是一个称呼,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欧阳明珠稍稍心安了些,望着丈夫,小声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突然,那蓝袍男子猛地回头,厉喝道:“什么人?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明珠有泪(二)

    柳梦璃自知已被发现,她刚才见这蓝袍人古怪,用“风归云隐”之术将自己隐藏起来,想多听一些他们二人的对话,以便从中找到解咒之法。不料那蓝袍人道行甚高,没过多久就发现有人从旁窥视,柳梦璃只得现身出来。

    欧阳明珠看见柳梦璃,奇道:“咦?真是难得,相公,我和你隐居在此,还从来没有外人来过呢。”

    那男子却是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来这里?!”声色俱厉,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惊惧之色。

    欧阳明珠嗔道:“相公,你不要这么凶嘛,会吓着这位姑娘的……”

    柳梦璃走到欧阳明珠面前,问道:“你,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梦里吗?”

    欧阳明珠吃了一惊:“什么?”

    那男子厉声喝道:“住口!”转向欧阳明珠,柔声道:“明珠,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家了。”

    欧阳明珠微感奇怪,迟疑道:“可是这位姑娘……”男子淡然道:“她只是一个外人,你不必理会。”

    欧阳明珠还有些疑惑,看见丈夫柔和的眼神,只得道:“好吧,我听你的,相公你做什么事,一向都有道理的。”两人并肩而行,向远处的木屋走去。

    柳梦璃连忙追上,急道:“欧阳小姐……”突见那蓝袍人转过身来,单手指天,猛喝道:“给我退——!”柳梦璃只觉面前一股大力涌来,不觉惊叫:“啊!——”

    眼前一花,自己已回到了屋中,韩菱纱焦急地问道:“梦璃,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柳梦璃擦擦额角渗出的冷汗,摇了摇头:“我没事,只不过一时不慎,被法术弹出了梦境。”

    钟伯甚是着急:“柳小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到底怎么样?”

    柳梦璃叹道:“我在梦中见到了她,可是她好像只记得梦中的事,那个咒术太过强大,她的意识几乎被吞噬了……”

    钟伯急道:“那、那还有没有办法能救我家小姐?”

    柳梦璃满脸遗憾和歉意之情,道:“让一个人沉睡九年,在梦中度日,如此霸道的咒术必定要布下法阵,若是不知对方在何处布阵,根本无从破解……对不起,钟伯,我什么忙也没帮上……”此言一出,云天河和韩菱纱也叹了口气,想不到四人一番热心相助,竟没起到半点作用。

    蒙跖却道:“那可不一定,梦璃,你进入梦中所在景观是何等模样?”

    柳梦璃仔细一想,道:“草木繁盛,蓝天白云,一望无际。”

    “那定然是在森林等人烟稀少的地方,如今我等不行,若是日后学了御剑之术,我定然跑遍名山大川,也要找出来!”

    柳梦璃点点头,道:“只是……现在,我们却无能为力啊。”

    钟伯叹了口气,道:“不,柳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还一直以为小姐是生了病,连她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唉,我真是对不起过世的老爷啊……”

    柳梦璃想了想,问道:“钟伯,恕我冒昧,请问欧阳家是不是曾经与人结仇?而且并非中原人?还有,您说过欧阳小姐的父亲,乃是暴毙而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伯摇了摇头,道:“老爷他是很本份的商人,做买卖五湖四海都要跑的,生意场上难免得罪了谁,可是也不至于有什么血海深仇吧……”语气忽转沉痛,忍不住流下泪来:“说到老爷过世,那真是天塌了一般……九年前的一个夜里,是小姐先发现了老爷的尸首……那简直、简直惨不忍睹……老爷的整个身体上都爬满了毒虫,被咬得面目全非……”

    四人听了这话,均是不寒而栗。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人,那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如果只是生意场上得罪了人而至于此,那凶手未免也太狠毒了。云天河喃喃地道:“这个人……真是太可怜了,比我爹还要惨多了……”

    钟伯继续说道:“从那时起,小姐就好像神魂出窍了一样,不吃不喝、也完全不说话……没过几日,突然昏睡过去,再也没有醒来……夫人的身子本来就不太好,她伤心欲绝,没过半年便跟着老爷去了……唉,老爷和夫人都去了,要是小姐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

    柳梦璃联系前因后果,心里已明白了一些,道:“钟伯,我觉得你家老爷的过世、还有小姐昏睡,这之间绝对不会毫无关系……如今我虽救不了欧阳姑娘,但若是有朝一日,见到那个法阵,我一定能认出来,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破阵,救醒欧阳姑娘。”

    钟伯连连谢道:“柳小姐的大恩大德,老朽先在这里谢过了……”说着又要跪下,柳梦璃连忙扶住了他。四人眼见一时无法救得欧阳小姐,只好就此告辞。钟伯将三人送至院外,连连称谢不提。

    四人经过这件事,心中的快意顿时消失不见,只见这陈州虽然繁华,却也是无趣,蒙跖开口道:“能用如此毒手,只怕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至少在中原是没有人敢做如此事情的,修仙之事一直与凡人相隔,还有诸多门派互相监视,只怕这事不简单。”

    柳梦璃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见那男人身穿衣着也并非中原人士,似乎是南疆之地……”

    “南疆之地……”蒙跖心中不由浮想联翩,仙四是历代仙剑中唯一一部没有提及女娲后人之事的故事,而女娲后人所居住之地便是南疆,也就是日后的南诏,看来自己有时间的前去一看,或许能有所发现也不一定,只是这事似乎透露着蹊跷。

    “对了,”柳梦璃突然惊呼一声,道:“菱纱和天河呢?怎么没见到他们?莫非……”

    听到这话,蒙跖才发现,现在只有自己与柳梦璃二人确实未见他们二人,道:“可能天河又贪玩,菱纱去找他了,应该就在附近,我们四处找找。”(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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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唐到仙剑介绍:
蒙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穿越,本已为穿越完金庸自己就可以结束了。却不知故事才刚刚在大唐展开,横贯仙剑奇侠传,最后的结局咋样?为何自己会穿越?为何偏偏是自己?一场从大唐才开始的故事,一个穿越在大唐和仙剑的故事。一个漩涡所搅动对的海浪才刚刚掀起......从大唐到仙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从大唐到仙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从大唐到仙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