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谁官大听谁的
李毅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发言。
在场众人,也没有人认出李毅的真实身份。
吴静芝道:“方县长,除了强拆一途,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由政府出资,建一座像样一点的小学,难道不可以吗?反正只有一个班,又不需要很大的房子,能花多少钱?”
方县长道:“问题是,我们没有这笔预算。而且,这不是只建一间房的事情,还有后续的养护和支持,等于又多出一项很大的开销。这对本来捉襟见肘的县财政,平添不小的负担。”
吴静芝道:“我就不相信你们县财政这么贫穷?”
方县长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如果你们媒体能帮忙筹到善款,那自然另当别论,可是,你们的宣传,也没有带来多少经济效益嘛!反倒给我们增添了不小的舆论压力,外面都在风传,说我们这些当干部的,都是吃干饭的,只吃饭不干事,这所村小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整修过,罪过全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吴静芝道:“看来,群众的眼睛真是雪亮的。你们县机关干部,每天少吃一顿酒宴,一个月下来,就足够在这里盖一座崭新的教学大楼了吧?”
方县长道:“这位记者同志,你对我们官员干部有所误会,我们那有那么多的酒宴吃啊?那都是坊间的传闻,是对官员的误解。其实除了工作不同,我们和大家过的生活都是差不多的。”
这时,何厚德的课上完了,他夹着课本走了出来,说道:“方县长,各位领导。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在上课,怠慢诸位了。”
方县长道:“何厚德,你现在可是名人,我们来见你一面,排一下队也是应该的嘛!”这话锦里藏针。带着几分不屑和冷笑。
何厚德表情平静如常,问道:“方县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方县长道:“上次已经通知过你,你们这里要撤掉了,这座危房也要被拆除。你是一个优秀的教师,县里打算破格安排你到一中去任教。你的学生,都将安排到附近小学上学。对此,你可否满意?”
“我不同意。”何厚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最近的小学。离这里也有十里以上的路程,这么小的孩子,每天要来回走这么久的路,人会疲劳过度,所花费的时间也太长,根本就没有多少精力用在学习上了。”
方县长道:“何厚德,我现在是在宣布市里的决定,而不是在和你商量!去把孩子们都叫出来吧!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了。叫他们全部回家,明天开始。去新的学校上学。”
何厚德伸开双手,挡在他的学校面前,说道:“方县长,你不能辙了这所学校!孩子们都会因此而失学的!”
方县长道:“这不是我的决定,而是市里的决定!别说你无力反对,就是我也反对不了!”
说着。他大手一挥,下令道:“去把里面的孩子都叫出来,准备拆除!”
后面跟着二十几个人,有县里和镇上的工作人员,也有十几个拆除工人。
领导下了命令。后面的人便哄然答应,就要上前。
这时,何厚德做出了一个令人惊叹的举动,他反身走进教室,喊道:“你们一定要拆,就把我一同拆了,埋在这教室里吧!我说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还能教得动,我就会守候这座学校!”
场面顿时变得紧张。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他们显然低估了何厚德对这所破学校的深厚感情。
“拆了!”方县长被何厚德的行为激怒了,他就不相信,一旦真的拆起来,他何厚德敢不出来?
“慢!”吴静芝大喊道:“里面还有孩子!方县长,我们是记者,我们是不能插手你们的政务,但是,如果你敢强拆,我们一定会如实报道事情经过!”
方县长道:“你吓唬谁呢?你们写的稿子,不经过宣传部门检查能发表出去吗?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市委的决定,就连省里也是知情的!你们要是真有爱心,就去把何厚德劝出来!”
李新星着急的道:“这可怎么办?他们要是真的强拆,非出人命不可!”
李毅沉声道:“有我在,出不了人命!”说着,他缓步走上前去,喊了一声:“方县长!”
方县长一听这声音有些气势,不由得一怔,应了一声,看向李毅:“你是谁?”
李毅道:“我是李毅,来自京城,今天本来是到这里看看这所小学校的。”
方县长上下打量李毅,猜测道:“你是投资商?”
“什么眼神啊,他长得像投资商吗?”吴静芝在旁边轻声一笑。
李毅瞪了吴静芝一眼。
“方县长。”李毅道:“你们的强拆行为,肯定是不行的,别说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生,就算没有,你们要拆的话,也得和何厚德同志以及二十七个学生的家长达成共识。大家都以为你们可以拆除时,你们再行拆除。不然,那就是违背民意的行为。”
“什么?什么?民意?”方县长刚开始,以为李毅是个投资商,所以敬他三分,现在一听他的话,马上就讥笑起来:“你当你是谁呢?跟我在这里谈民意?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李毅道:“不论我是谁,但我所说的,都是有道理的,你们应该遵从。”
方县长挥了挥手,不耐烦的道:“让开,让开!谁有这闲情在这里和你聊天打屁!”
李毅道:“这所学校,虽然只有二十七个学生和一个老师,但也是一所村小,是这个村里唯一的教育机构。关系到村子里所有学生的前程。岂能等闲视之?我意,请方县长暂缓拆校之事,先和何厚德同志,还有村里的居民商量好解决之道。如果民意许可你们的行为,那再拆除不迟。”
村长和村民都围在外面,他们或许有很多话想说,但他们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出口;他们或许也想学何厚德一样,站在孩子们唯一的学校里面,用自己的身躯,阻拦这场浩劫。但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自古以来,民畏官,官管民,早已成为了定式,不管什么事情,一旦碰到一个官字,老百姓就鲜有发言的勇气,更别提行动的能力。
他们只能默默的看着,承受即将到来的一切。
但他们听得懂话!
李毅的话,无疑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是啊,你们要拆我们的学校,要赶走这里唯一的老师,要孩子们远走十里路去外乡上学,你们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吗?
李毅的话,唤醒了大家的民主意识。
但不等村民们有什么举动,方县长就大声道:“这是市里的决定!还问什么问?学校是公家建的,市里说要拆,谁还敢不同意?”
本来想向前讲几句话的村民们,再次退后。
李毅道:“方县长,你好大的官威啊!动不动就拿市委说事!我告诉你,今天就算是周玉川他本人在这里,也逃不出这个理字去!官权可以肆意凌驾于民意之上吗?你们别忘了,就连你这个官,也是人民代表选出来的!”
方县长吃了一惊!所有政府官员也都吃了一惊!
周玉川,不是别人,正是本市的市委书记!
而李毅却直呼其名!而且很不给他面子!
方县长见李毅身上的气势非同凡响,不像一般人,便不敢造次,仔细端详李毅,心想这到底是哪路神圣?
旁边的吴静芝却是展颜一笑,心想这个小秘书,倒挺会打官腔的!几句话讲出来,有模有样,居然把那群官吏全给镇住了!
太牛了!光是这份气势,就足够让人刮目相看了呢!
得了,就冲你这帅气模样,我也该给你拍几张相片啊!
这么想着,吴静芝举起相机,找了个合适的方位,拍了起来。
李新星却瞪大眼,看着李毅,双眉微皱,似乎在想什么。
方县长被李毅的气势所慑,有些踟蹰不前。
“方县长。”旁边闪出一人,凑到方县长耳边,低声道:“你没有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方县长摇头说:“眼熟?没觉得啊。怎么,你见过他吗?”
“我也拿不太准。有一回我随市里的刘局长到京城跑资金,在教育部里好像见到过他。”
“什么?在教育部里见过他?而他也说来自京城!快说,你以为他是谁?”
“好像是李部长。”
“李部长?”
“对,就是像新升上来的李部长,我以前去部里时,和他擦肩而过,那时,他还是部长助理,我听别人都喊他李助。”
“是吗?他果真就是李部长?”
“很有可能呢!你看,还有记者跟着他!”
“他有可能来这里吗?”方县长半惊半疑。
“我想起来了,前天,省厅的罗厅长开过一次县级以上教育局长电话会议,说李部长来到了本省,要我们都精神一点应对。”
“那就无疑了!”方县长道:“他肯定就是李部长。”
“那怎么办?”
方县长道:“怎么办?我们这里,李部长的官最大,我们当然要顺着他的意思办!就算周玉川,不,周书记来了,也得听他的不是?”(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生无处不青山
“是啊,是啊。不过,李部长好像是在微服私访呢!咱们还是不要揭穿他的身份为是。”
“嗯,你说得对。”方县长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还好你眼尖,认出他来了,不然,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呢!”
“我也是忽然想起的。主要是李部长长得太帅了,我记得很深刻。”
“对,李部长的确很帅。”方县长点点头,然后看向李毅,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
“哈哈!”方县长脸上堆笑,大笑三声。
这笑来得莫名其妙,来得太过突然,引得众人都怔怔的看着他。
方县长完全不顾众人的惊讶表情,呵呵笑道:“这位同志说得太对了!官员是人民代表选出来的,也是为人民服务的。我虽是个小官,当然也不能例外。”
“咦?”吴静芝发出一声轻轻的惊讶声,心想这可不想是此人的作风啊!
刚才他还官腔十足,官威十足呢!转眼间,怎么这么讲理了?
刚才说村小是公家所建,想拆就拆,不必询问民意,现在又说官员是为人民服务的了?
方县长笑容可掬的说道:“之前,我们说要强拆这所村小,是我们的有欠考虑,事先没有和村民们商量,尤其是没有和何厚德老师和众学生们商量,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之处。”
做检讨还能做得这么笑意吟吟?
这不像这些官员平时的作风吧?
就连老百姓都觉得方县长现在的表情很不对劲。
李毅却没有丝毫惊诧,刚才方县长和身边人嘀嘀咕咕之时,他就猜测,有人识破自己身份了。
这又何妨?他本就是光明正大前来的。
“方县长,怎么了?改变主意了吗?那,你要怎么做?”李毅微微一笑。
“嗯。先不拆了,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个众人都可以接受的折衷之法。”方县长道:“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他本想说指示的,但一想不能泄漏李毅的身份,就马上改了口。
李毅道:“那就先谈谈嘛!听听乡亲们的意见,听听孩子们的意见。也许,他们会有很好的想法呢?”
方县长走到教室门外,笑道:“厚德同志,出来说话嘛!不拆了,不拆了呢!”
何厚德将信将疑:“真的不拆了?那行,你要说什么,说吧!”
李毅走过来,说:“村里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坐,要不。大家都坐到教室里谈谈吧!”
方县长连声应是,然后率先走了进去,其它工作人员也跟了进来。
原本就小的教室,一下子涌进来这许多人,顿时显得无比拥挤。
人是进来了,却无从就坐,因为那破旧的椅子太小,像方县长这种胖一点的人。根本就坐不下。
有工作人员比较机灵,从外面搬进来几把椅子。
方县长刚要坐下来。连忙又站起身,向李毅笑道:“你坐,你坐。”
李毅嘿嘿一笑,先请何厚德坐下,然后说道:“教室小,大家能坐就坐。不能坐就站着吧!方县长有话要和大家说。外来的村民,都进来听听。对,就是喊你们,不要害怕,都进来吧!”
门外挤着的村民也进来。站在教室的空地上。
李毅眼望方县长,示意他说话。
方县长道:“大家好,我是副县长方道宏。今天来这里,是奉了市委市政府的命令,来宣布、不,是来和大家商量一件事情,这所村小,年代久远,实在是破旧不堪了,而这个村小,也只有一个班,一个老师,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所以,我想问问大家,对此,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改变这种现状?”
何厚德举了举手,表示要发言。
方道宏道:“厚德同志,请讲。”
何厚德站起来,说道:“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保住这所学校就行。没有设备,没有好教室,没有新老师,我都认了,只要这里还有人上学,我就留在这里教下去。”
“厚德同志,你这么说,等于没说嘛!” 方道宏道:“现在我们是要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这里条件艰苦,县里也是知道的。县里的领导,一直以来,也很关心你们。现在派我来,就是想改变这种状况。”
“那就建新学校。也不用多,一间就够了!”何厚德道:“马上就放暑假了,我还可以帮着建!”
“我们都可以帮着建!劳动力不要请,也不要钱,县教育局只要出材料费就行了!”有村民大声喊。
方道宏看了看李毅,李毅却只是微笑不语。
“乡亲们,问题是,这不是一间教室的事情啊!就算盖起了新教室,这里的条件还是简陋,课桌,椅子,都得换,这黑板也得换!现在外面的学校都有科学室,还有图画室,还有图书馆,还有电脑室,这里呢?什么都没有!将来的孩子,怎么跟得上形势的发展?”方道宏说。
何厚德皱了一下眉头,沉默了。
李毅心想,这个方道宏还挺能说的啊!
方道宏看看李毅的反应,继续说:“还有最致命的缺点就是,这里只有一个老师!除了文化课之外,其它课程都没有上过吧?体育、社会实践,科学,音乐,美术,都没有上过吧?这些都是硬缺点啊!根本就弥补不了的。”
“不错,厚德同志是个优秀教师,他教出了不少的大学生,还教出过名牌大学生,别说在县里,就是在市里,这个成绩也是值得骄傲的。可是,学生只需要城绩吗?他们还需要其它学科的全面均衡的发展啊!上大学之前拼的是成绩,上大学之后,拼的就是缩合能力。”
李毅听了,微微点头,心想方道宏挺会演讲的,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方道宏说上几句,就看李毅一眼,见李毅点头,就高兴的讲下去。
“老实跟大家讲,为了二十七个学生,我们县教育局,不可能在这里投入大多的资金,把一切都搞齐全。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撤并。”
何厚德道:“方县长,说了这么久,还是要搞撤并?那还商量什么啊?你们直接拆了算了!我们也不要求建多好的学校,只需要有个地方教学就行了,孩子们不用走太远的路,家长们也不用操太多的心。我一个人在这里教,也教得挺好的。”
方道宏看看李毅,可李毅没有给他任何暗示。
“如果大家执意要留在这里,那我也可以帮你们争取争取,尽量不撤这所小学。还能尽量多拨一点款,把这里修缮一下!”方道宏终于说出了和市委命令完全相反的话来。
反正有李部长在这里坐镇,只要顺着李部长的意思去讲就行了!
就算市委,也不会违拗李部长的意思吧?
而看李部长的神情,似乎也是偏帮何厚德他们那边的。
所以,善于察言观色的方道宏,马上就见风使舵,答应何厚德的建议,但又给自己留了余地,说是向上面争取,如果上面坚持要撤并,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当真可以吗?”何厚德问,他还是不敢相信,今天的方道宏副县长,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呢?
方道宏道:“我说的是,可以向上级争取,但我个人,是不能承诺大家什么。”
何厚德道:“只要你肯尽力,那就行了!成不成的,听天由命吧!政府一定要拆,一定要撤,我作为一个党员,也是有思想觉悟的。”
刚才还倔强之极的何厚德,居然也缓和下来了。
人就是这样,你敬他,他就敬你,你理解他,他也会理解你。
方道宏再次看向李毅,心想李部长啊李部长,你再不说句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
李毅微微一笑,看向坐着的二十七个孩子,问道:“同学们,你们听清楚了大人们在谈的是什么事情了吗?”
“听清楚了!”孩子们回答:“他们要拆掉我们的学校!”
李毅道:“那么,你们自己的意思呢?是想继续留在这间教室里读书,还是想到外面的大学校里去上学?那里的学校,一间教室有五十个小朋友,一个学校有七、八百个小朋友!课间的时候,你跑出教室,就可以看到操场,可以打篮球要,可以踢足球,可以和同学们一起玩耍。”
孩子们沉默不言。
方道宏愣住了,心想李部长这是什么意思?
李毅道:“这所学校,的确离家乡近,但是,我们能因为远,就不求更好的学了吗?有一首诗是这样写的: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如果山那边,有更好的学校,有更多的同学,可以让你们学到更多的知识,得到更好的教育,你们愿意走出去吗?”
吴静芝和李新星也搞不明白了,这个李毅,到底想做什么?是想帮孩子们建新校?还是想把这里给拆掉?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厚德大声道:“你这是鼓动孩子们走远路去上学吗?那可不是一般的远,是十几里路的远!家长们会放心不下,孩子们会吃不消的!久而久之,他们会失学的!孩子们年幼不懂事,你不能这么诱导他们!”(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难题迎刃而解
李毅道:“我不是在诱导他们,只是把事实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来自由选择。”
吴静芝走过来,低声道:“李毅,你到底帮一边啊?”
李毅道:“我哪边都不帮。我只求圆满解决此事。”
吴静芝道:“你怎么能这样呢?眼看着政府方面都妥协了,方县长都同意在这里建新校了呢!你怎么能提出反对意见呢?”
李毅道:“我刚才就跟你说过了,重建新校,并不是唯一的出路,甚至也不是最好的出路。”
吴静芝道:“你这么这样啊?出尔反尔的!”
李毅道:“我一直都在坚持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出尔反尔。”
何厚德道:“李同志,你是外人,这事情,和你不相关,你还是先出去吧!”
李毅心想,这个老实厚道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也变得不厚道起来了,居然过河拆桥,要哄我出门。
“不!李先生,你继续说下去吧。”方道宏当然不能让李毅出去。
笑话,李毅才是这里的主角,他出去了,下面的戏,怎么唱?
李毅继续面对学生,二十七个学生,都睁着纯洁的眼睛看着讲台上。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勇敢的孩子,你们害怕的,并不是到远地方去上学,而是怕来回路程太远,怕迟到,怕没有时间写作业,怕没有时间帮妈妈做家务了,对吗?”
孩子们点了点头。
李毅道:“如果,我有办法解决你们所担忧的这个难题呢?你们是否愿意到别的小学去上学呢?”
“愿意!”孩子们这次终于喊出了声音。
“解决行路难的问题?怎么解决?”何厚德道:“你又不能把路程缩短。”
李毅道:“何老师,如果我能解决,你同意撤并方案吗?”
“这个?”何厚德有些迟疑,主要是害怕李毅和方道宏是一伙的。他们在合伙演什么双簧来骗自己。
李毅道:“大道理,刚才方道宏同志都说到了,撤并比重建更好。山区的孩子,将来都是要走出去的,来这里读书的学生,也会越来越少。现在国家提倡撤并村小。并在有条件的地区,实行阶梯式就学方式,我觉得是符合时代需要的。”
何厚德道:“阶梯式就学?这是什么?”
李毅道:“就是在生源严重短缺的乡村,只保留一到二年级,三、四年级并入到附近的中心小学,而五、六年级,则并入到初中学校去。”
何厚德想了想,说:“这倒是个好办法,谁想出来的?很不错啊!那咱们这里。也可以实行这种就学方法啊!”
李毅笑道:“何老师,你看看,你们这里总共才多少学生?分流出去之后,你这个班上,还能有几个学生?”
何厚德看了一眼那些可爱的孩子,半晌无语。
李毅道:“何老师,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好教师,我相信。你考虑问题的根基,也一定是从孩子们的切身利益出发的。不管是你本人。还是孩子,我都觉得,可以过上一种更加幸福的生活,最美的乡村教师,不一定要是最苦的乡村教师。”
何厚德道:“你刚才说有办法解决行路难的问题?”
李毅道:“我有办法!而且很简单。方县长,这些孩子要并入哪个学校?”
方道宏连忙回答:“最近的就是邻乡的中心小学。”
李毅问:“那个中心小学。接受了附近很多学校的孩子吧?”
方道宏道:“是的,撤并村小以来,很多孩子都要走较远的路上学了,但何厚德同志教的这个村小,是离得最远的。所以在几次撤并中,都保留了下来。”
李毅点点头:“那所中心小学,有校车吗?”
方道宏苦笑一声:“这怎么可能?中学都没有校车呢!小学怎么可能有啊?但在中学校外,倒是有些私人面包车拉活的,一块钱一个人,包送到家,家庭宽裕一些的学生,都坐那种车子上下学。”
李毅道:“是不是一辆面包车塞进去二十几个学生的那种?”
方道宏显然也看到了省内报纸上的那则跟校车有关的报道,不由得脸色一红,讪笑着嗯了一声。
李毅道:“给每个学校都配备上校车吧!”
“什么?”方道宏惊讶过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李毅沉声道:“给每个学校,都配备上校车!这样,不管多远的学生,都可以到远一点的学校就读!”
方道宏摇头道:“这个、这个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啊!哪有那么多的钱呢?”
李毅道:“那就根据各个学校学生的情况,因需配备!就像邻乡那座中心小学,就非常需要一辆校车,有了这辆校车,那这边的孩子,就再也不必害怕路途遥远了。就用重建学校的钱,也足够配备一辆校车了。”
方道宏道:“这个倒是可以商量,用盖学校的钱,投入到校车里去,还可以方便其它孩子,的确很好。可是,要是普及到全县范围内,那就有难度了。”
李毅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方县长,你分管教育工作,也想做出点名堂和成绩出来吧?我指点你一下,解决县内中小学校的校车问题,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着力点!你要是能把这事情办成了,那你的政绩,就出来了!”
方道宏眼睛一亮!
他从李毅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李毅已经知晓,自己知道他就是李部长这件事。
这算是李毅在向自己许诺吗?
如果能借此攀上李部长这条线,那自己的前程,就不用发愁了!
“这个难道系数真的很大。”方道宏道:“不过,我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李毅微微一笑:“方县长,很有志气嘛!如果每个官员,都像你这样,敢于接受挑战,不畏困难,那咱们这个社会,必将要美好得多啊!”
说着,转向何厚德,说道:“何老师,你觉得怎么样?在孩子们并入的新学校里,配备一辆全新的专业的校车,专门用来接送孩子们上下学。这样,就不要再担心路途遥远的问题了吧?”
何厚德道:“真的能配备校车吗?”
李毅道:“等他们配好了校车,再送孩子们过去嘛!什么时候配好,学生们就什么时候过去!”
孩子们听了,欣喜的发出一阵叫喊声。
何厚德的嘴唇有些发抖,说道:“如果真的能配校车,别说要拆了这学校,就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拆了,我也愿意!”
李毅笑道:“你这把老骨头,还是留着继续为祖国的教育事业做贡献吧!”
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何厚德道:“现在大部分学生离这所学校都太远了,为此,我还特意延后半个小时才上课呢!要是有了校车……”
李毅接道:“要是有了校车,孩子们上学的速度,就更快了!将有更多的时间,用在学习和做家务上!”
何厚德道:“对,就是这样!那我们先说好了,政府必须先把校车准备好,我才送孩子们过去。”
李毅道:“有校车来接,你们就去。没有校车来接,你们就继续在这里上学!我向你们保证,没有人谁敢拆你们的学校!也没有谁敢赶你们出这个校门!”
何厚德刚才是激动过度,此刻一冷静下来,立即满脸的狐疑:“你是什么领导?你讲的话,能算数吗?”
李毅呵呵一笑:“我的话,算不算数,你可以问问这个方县长。”
方道宏道:“当然算数!我在这里承诺你们,一定尽快办妥校车事宜,就算再难,也要先解决你们这边的难题!”
何厚德道:“有方县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方道宏心想,你却不知道,我这话,也是李部长给逼出来的啊!你不相信李部长,却相信我!你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李毅道:“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何厚德道:“方县长,我有一个条件,请你务必答应,不然,就算有了校车我,我也不离开这里。”
方道宏苦笑一声,心想这人不会又想到什么弯弯绕吧?脸上却含笑说道:“厚德同志,你还有什么要求,仅管提,能解决的,我一定尽力。”
何厚德道:“我不去县城一中当老师。我要求调到邻乡的中心小学去教书,当不当校长无所谓,只要还能和我的这些学生在一起,我就知足了!我就这么一个要求,请组织上无论如何,都要满足我。”
方道宏一愣,还以为他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原来只是为了这个!
“厚德同志!”方道宏不禁有些感动了,说道:“这个要求,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到时,你和你的学生,一起坐新的校车,去新的学校报道!至于校长一职,我觉得,还是非你莫属的!”
孩子们听到何老师又可以和他们在一起学生,都高兴的跳了起来,从座位上跑出来,热情的拥抱何厚德。
何厚德道:“你们要谢谢这些领导!还有这位——咦,那个李同志呢?”
李毅悄悄走出了教室,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
而前路,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他去解决。(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前方有人恭候
“喂,李毅!”吴静芝和李新星追了上来。
“你们是记者,不去采访那个方县长和何厚德,跑出来追我做什么?”李毅笑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吴静芝偏着脑袋,不解的问:“那个方县长,凭什么听你的话呢?我看他对你恭敬的很!”
李毅道:“有吗?可能,那个方县比较讲道理吧,而我讲的话,又正好合乎理。”
“少臭美了!”吴静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定是在扮猪吃老虎!你只是一个领导秘书,却装出大领导的架子来,把方县长他们全给镇住了!”
李毅一怔,随即莞尔而笑。
“还别说,你装大领导,挺像模像样的。”吴静芝道:“是不是成天跟大领导在一起,所以就耳濡目染了?”
李新星道:“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们想采访的新闻一个也没有。”
李毅道:“我倒觉得,这样的新闻,比有人投资建校,更有价值。教育这盘大棋,还得靠国家和政府来下。”
李新星道:“说得也是,慈善家发发善心,只能帮一所学校。国家那么大,最终还得靠政府的指导和改革。”
吴静芝道:“现在的孩子,不比以前的孩子,没有那么吃苦耐劳了,稍微走远一点的路,就喊苦受不了。所以校车就应运而生。哎,李新星,我们这教育专题的报道,是不是可以做一期校车的专题?”
李新星道:“当然可以啊!上层的领导,并不知道下面学校的具体情况,有时就算知道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我们如果能从这个题材入手。报道几篇跟校车有关的新闻,估计能起到一点效果。”
李毅道:“你们这个想法很不错,校车这个专题,值得一做。”
吴静芝道:“就从一场车祸引发的校车思考开始!我们来做一个专题!”
李毅道:“两位记者同志,我还有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吴静芝道:“喂,你不回省城吗?”
李毅摆摆手:“暂时还不回。”
吴静芝追问:“那你去哪里?”
李毅道:“行无目的,兴之所至。”
李新星道:“回省城时,记得来找我们,我请你喝酒!”
李毅呵呵一笑:“有空的话,一定去找你们。”
独自驾车上路。
旅途中,总会不期而遇一些朋友,虽是陌路相逢,却能带来几丝温暖和友谊。
李毅的下一站。其实并不远,就是方道宏所说的邻乡那所中心小学。
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
中心小学原是本地的祠堂,扩建了一排校舍而成了学校。
李毅到学校里走了一圈,就大致了解了这所学校的硬件设施。又找了两个老师,问了问学校的教学情况。
不出所料,如果以督导的十四项指标来进行规范的话,这所学校一半以上是不达标的。
当然了。这里的硬件设施,比起何厚德那个破学校来说。胜过千百倍了,而且这里的师资力量很强大,集合了附近几个村小的优秀教师,各门学课都有专业的教师。
在这里,除了听到读书声外,还能听到唱歌声。能看到孩子们在操场上奔跑时的身影。
李毅继续出发,到别的市县去考察。
这天,车子驶入凤凉山区地界。
刚刚进入国道不久,就见到路边停着一排小车,还站着一排人。
李毅心想。这定是当地政府官员在迎接什么上级领导,看这阵势,来的人级别还不低,都迎到边界来了。
中央三令五申,不能搞迎来送往这一套,但千古以来的习惯,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很多习惯都是陋习,但久植人心,要根除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奏效的。
官场之迎送,不只下面的人要改变思想观念,最重要还是上级领导要改变思想。俗话说,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你当领导的,喜欢排场,喜欢别人拍你马屁,喜欢下属对你奉逢,那下面的人就必定挖空心思来讨好你。
这么大热的天,炎阳当空照,地面热浪腾,这群人却守在路边,等候领导前来。想想都替他们觉得难受!
当个官,活得这么辛苦,这么累!偏偏还有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这扇门里挤。
这么想着,李毅看到旁边站着的那排人,忽然全冲马路中间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挥手。
李毅看看后视镜,心想是不是他们迎接的领导车队就在我车子后面?
可是,这一段路上,就李毅这一辆车。
李毅放缓车速,看到那群人真的是朝自己跑过来!他这才确定,人家的确是冲着他来的!
嘿!这倒奇了!
我李毅明明是微服私访,而且行无目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到这里来?
马路上的那群人,个个脸含笑容,人人点头哈腰,朝车里的李毅说着话。
李毅什么也听不到,便摇下车窗。
一股巨大的热浪扑进车内,同时传进来的,还有那嘈杂的人声。
“李部长!李部长!”外面的人都朝车里喊话,面容比见了多年老友还要热情万倍。
李毅不得不停下车子,因为车子周围全是人,根本就开不动了。
“你们是?”既然被人家追踪并认了出来,李毅也就不再假惺惺的装便衣了,走下车来,问他们。
“李部长,您好,我是凤凉州分管教育的副州长,我叫陈显平。这位是凤凉州教育局局长田庆昌同志……”
“呵呵,”李毅道:“你们消息灵通得很嘛!我只不过从省城出发,一路上随机看看,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这里的?还这么准时在这里迎接我?”
陈显平见李毅并没有生气,脸色便更加轻松了,说道:“是别市的朋友看到了李部长,就通知了我们,之后我们又有朋友看到您的车驾向我们这边开来,就告诉了我们,于是,我们就提前到这里等您,还好等到了。”
李毅心想,估计自己离开何厚德的学校后,行踪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可笑自己还一直以为是在微服私访呢!却不知道背里地,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呢!
“显平同志,你的朋友遍及天下,还个个长了一双火眼金睛啊!”李毅不硬不软的说了这么一句。
陈显平嘿嘿一笑:“李部长夸奖了。”
李毅道:“别杵在这大马路上,要挡住后面的车辆了,都回吧!”
陈显平便朝众人挥手喊话:“李部长有令,都回吧!”
他们的车子都已经掉好了头,一声令下,众人都上了车子,但又不开动,等李毅的车子启动后,他们才缓缓跟在后面。
李毅的车子快要到达车队最前面时,忽然窜出来一辆警车,呜呜的鸣着警报,闪着警灯,开在了李毅车子的前方。
“嘿!”李毅摇摇头:“这个陈显平,做得太过了啊!”
相比起来,还是方道宏那小子比较省事,明明看穿了我的身份,却毫不声张,装作不知情,只对我恭敬有加。
而这个陈显平,做得明显有些过分,生怕别人不知道教育部的李部长到凤凉市考察来了。
前面有警车开道,后面浩浩荡荡跟着长列车队,这有点大领导出巡的意味了。
李毅心想,古代交通落后,通信不发达,高官们微服私访还有可能,因为偏远地区的人,根本就没见过高官的模样,见了面也认不出来。
而现在,交通和交通都发达了,领导刚动身,下面的人都知道领导出巡了,然后领导走到哪里,都有人通风报信,要想微服私访,何其难啊!
既然被识破了身份,当然不能再暗访了。
不能暗访,那就明查吧!
暗访有暗访的套路,明查也有明查的路数。
李毅本已安排两个督导员到来凤凉市督导,这两个同志也被陈显平请了来,就坐在后面的某辆车子上。
来到凤凉市区,车队先开到了一家酒店门口,看来这接风宴是免不了的。
李毅倒也没有做作,像有些官员一样,为了表示自己的高风亮节,就故意板起脸来训斥下面的人。
“李部长,马上就到中午了,我们准备了素酒,请李部赏脸喝上两杯。”陈显平呵呵笑着,请李毅进酒店去。
李毅道:“显平同志,说实话吧,酒店里的饭菜,我还真的吃不习惯。你们一定要请我客,就不要讲什么面子,只需要请我吃好就行,附近有没有小饭店?我比较喜欢吃那小店里的饭菜,口味好,够辣!”
“这个?”陈显平眼珠子一转,马上说道:“李部长,还真有一家好的菜馆,口味绝对一流。我平时也不喜欢吃酒店菜,就喜欢到那里去点两个小菜下酒吃。要不,就请李部长移驾到那边去?”
李毅道:“行啊,那就去那边看看吧!”
一群人又上了车,往陈显平所讲的饭店开去。
两个地方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
下了车,李毅抬头一望,无语了。
这哪是什么小饭店啊?
这分明就是一家高档的私房菜馆!
单就饭菜的等级来讲,档次绝对要比刚才的酒店要高得多!(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宴无好宴
“李部长,您看看,这里还凑合吗?”陈显平问,一边察看李毅的脸色。
李毅问:“显平同志,你平时没事,就在这里吃饭?”
陈显平感觉出李毅脸色中隐含的不愉,连忙说道:“不经常,哪能经常到外面来吃饭呢!就是下了班后,偶尔带家人或朋友来这里打打牙祭,主要是这里的饭菜真的做得好,能解馋。”
李毅道:“看这装修,就知道这菜馆的档次不低啊!”
陈显平道:“也就是装修好一点,菜肴什么的,倒还便宜,大众化的消费。如果李部长不喜欢这里,咱们再换一家吧?”
李毅道:“算了,别折腾了,就这里吧!”心想换来换去,越换越高档,叫别人怎么看我李毅?
进了菜馆,只见里面大厅布置得十分雅致,另有大小包厢,也是相当的讲究,用的桌椅都是红木的。
李毅说:“我们人多,就在大厅里坐吧。”
陈显平等人连声说好,说大厅敞亮,空气好,于是大家就在大厅里坐了几桌。
有服务员走过来,陈显平身边的一个人马上迎上去,跟服务员说了几句什么。
服务员会意,过来笑道:“各位老板,点什么菜?”
陈显平便问李毅:“李部长,您想吃什么菜?”
李毅心想,这么上档次的菜馆,没有点菜单的吗?便道:“我就点一个剁椒鱼头吧!其它的,你们点。”心想这菜每个菜馆都有,好吃实惠。
陈显平笑道:“李部长就是讲民主,点菜也要民主,那大家就听李部长的,每人点一个菜吧!”说着。顺口便点了个东安子鸡。
其它人也都陆续点菜,有干锅牛肚,腊味合蒸,凤凉酸肉,宝塔香腰,水晶鸭掌。红煨羊蹄花,走油猪蹄,土匪鸭,竹筒鱼,金丝玉兔等菜肴。
服务员写完单子,又问:“我们这里有新鲜的甲鱼,还有刚到的鱼翅,不知道贵客们要不要尝尝?我家的组庵鱼翅可是招牌菜呢!”
陈显平看看李毅的脸色,说道:“不要了。不要了。不够我们再点吧!”
服务员便离开。
李毅道:“诸位,大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掌权人物,今天又是招待我。按理说,每人点一个菜,也不算多。刚才大家点的菜,也不是什么特别贵的,都是些家常菜,我要是再说什么。就有些矫情了。不过呢!”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李毅说下去。
李毅缓缓说道:“显平同志。你们消息这么灵通,想必也知道,我这一路上,去过哪些地方,看到过哪些学校。一想到那么多的穷困学生,我这心里就堵得慌。鱼肉满桌,却食不甘味啊!”
陈显平立即也是一脸的愁容,说道:“李部长的心情,也正是我们的心情啊!每次下乡,看到乡村学校那一张张清纯而贫困的小脸。我这心里就难受得很,可惜啊,我没有多大能力,能改变这一现状。”
李毅一句话,马上招来众人的一通自我批评,都在诉苦,说本市经济落后,学生艰苦,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做出更大的贡献。
陈显平道:“现在好了,李部长来了!”
李毅道:“我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啊!”
陈显平道:“李部长,您可是教育部的大员,我们就盼着您这样的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呢!盼您之心,有如干旱盼雨霖啊!”
李毅道:“显平同志,你这话让我听了,怎么觉得心里瘆得慌呢?你不会是把我当成土豪打吧?”
刚才的话题有些沉重,现在见李毅讲起笑来了,众人便都呵呵直乐。
陈显平道:“李部长,没办法啊,中央好不容易来一个部级大员,我们要是再不抱紧了大腿,那就真的要怪自己不懂得抓住时机了。”
李毅道:“瞧瞧,饭还没有吃你们的,你们倒先向我要起钱来了!我就知道,这宴无好宴!你们无事献殷勤,跑那么远去迎我,必定有所图谋啊!”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都说李部长风趣幽默。
这时,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四下瞧瞧,便朝陈显平走过来。
“陆绵绵同学,你怎么才来啊?”陈显平笑道:“快来见过李部长。这位就是教育部的李部长。”
李毅看了那个姑娘一眼,问道:“这位是?”
陈显平道:“这可是咱们凤凉市去年的高考文科状元,就在京城读书呢!她叫陆绵绵。陆游的陆,软绵绵的绵。”
李毅点点头:“那现在还没有放假吧?”
陈显平道:“他妈妈过世,她请假回家奔丧,正好在家。”
李毅缓缓点头,却是有些不解,一个奔丧的女大学生,为什么要请她到这里来?
陈显平看出了李毅的疑惑,解释道:“是这样的,陆绵绵家庭困难,去年考上了京城的大学,却又无钱上学,后来是我们教育局向部里申请,免除她的学杂费。所以,陆绵绵同学一直都十分感激教育部的各级领导,她听说李部长要到凤凉市来,所以特意前来表达谢意的。”
李毅心想,还有这种事情?但就算是真的,今天这事也透着诡异。
陆绵绵一个在校大学生,奔丧在家,如何得知我李毅要来这里?又是谁通知她来的?她来这里,就是为了单纯的说两句感谢话吗?
“哦!”李毅道:“可是,去年我还不在教育部工作。我是今年才调去的。因此,陆同学要感谢的人,并不包括我在内。”
“都是一样的嘛!反正李部长是部里的大员,就能代表部里接受她的道谢了。说老实话,平常时间里,她哪里有机会和部里大员们见面呢?趁这个机会,聊表谢意,也就够了吧!”陈显平微微笑着说,同时朝陆绵绵示意。
陆绵绵向李毅道:“感谢教育部门对我的关爱,我一定努力学习,将来毕业了,找份好工作,回报社会。”
“说得好啊!”陈显平笑道:“来,陆绵绵同志,敬李部长一杯酒吧!”
早有人倒了一杯酒,放在陆绵绵面前。
陆绵绵迟疑了一下,还是端起了酒杯。
李毅道:“一个女学生,喝什么酒啊!不要勉强她了。陆同学,只要你能好好学习,将来做一个对祖国、对社会有用之人,那就行了!另外,你也不必抱有太重的心理负担,国家帮助贫困学子,这是应该的。咱们平常不是常说,祖国是我们的母亲吗?女儿没钱上学,母亲帮一点忙,很正常嘛!”
“呵呵,李部长说得太好了!”陈显平笑道:“那就不喝酒了,来,给陆绵绵同学倒杯果汁来,就让她以果汁代酒,敬李部长一杯。”
李毅生平最讨厌就是这种“以什么代酒”的话,不能喝就不能喝,偏偏还要用别的东西来代替!
茶就是茶,水就是水,怎么能代替酒?你喝水,别人就要喝酒?这是什么道理?
偏偏很多人都喜欢用这种话来敷衍和应对。
而且,敢于说出这种话来的,要么就是权势高一级的,可以压得住人的,要么就是在一个小圈子里混得好的,敢于用茶水来代酒。这分明就有欺人一头的想法。
因此,如果碰到有这种人,李毅直接就会拒喝。
可是今天的情况有些特别,对方是一个娇柔的女大学生,还刚死了母亲,脸上泪痕未干,梨花带雨,就跑来向他敬酒,总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吧?
李毅端起酒杯,说:“随意就好。”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来。
陆绵绵却是很认真,仰头喝光了杯中的果汁。
看她那义无返顾的架势,李毅心想,就算那是杯高度酒,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吧?
“来,陆绵绵同学,坐下来吃饭吧!”陈显平招呼她坐下来。
她既然来了,总不能敬完一杯果汁就走人吧?
于是,大家都挪了挪座位,加了一把椅子放在李毅身边,让陆绵绵坐下来。
酒宴期间,陈显平不停的招呼陆绵绵,要她陪李毅喝酒。
刚开始时,陆绵绵还有些胆怯,看李毅都不敢用正眼瞧的,只是偶尔闪一下眼皮,偷瞄李毅一眼。
她还是个学生,几时和这么大的领导坐这么近的吃过饭?有些拘谨和不安,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后来,她见李毅温和有礼,并无一丝大领导的架子,更没有平常官员身上常见的那种官威官气,渐渐的,她也就放松下来了,敢和李毅说上一两句话,有时在陈显平的怂恿下,还敢夹上一筷子菜,送到李毅碗里去。
李毅且不去管这种安排有何深意,只喝了一杯酒,就任谁劝都不再沾杯了,然后就叫服务员添了饭来,说道:“我这肚子早饿了,就不陪诸位了,你们随意,我先吃饭了。”
陈显平说道:“那就吃饭吧,酒点到为止就够了。”
于是大家都吃饭。
饭后,李毅道:“显平同志,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后会有期!”
“哎,李部长,您要往哪里去啊?”陈显平见李毅抹抹嘴就要走,连忙喊住。
李毅根本就不想给他们再巴结的机会,淡然说道:“怎么?我要去哪里,要先向你报告吗?”
陈显平连说两个不字,说:“不敢,不敢,只是,这,这……”(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密室诉秘
李毅哦了一声,表示理解了陈显平的言外之意,朝一边站立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那个女服务员马上走过来,微微笑道:“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吗?”
李毅问:“我点的那个菜多少钱?就是那个剁椒鱼头。”
“您好,二十元整。”女服务员微微一笑。
李毅一愣:“这么便宜?”
女服务员道:“我们是大众消费,高档装修,中档消费。”
李毅微感诧异,他在南方省不只一次吃过这个菜,但价格都在三、四十以上,贵的也有卖七、八十的,这里居然只卖二十元,当真是又便宜又好吃。
掏出二十块,递给女服务员,李毅说:“我为我点的菜,买单。”
陈显平等人都惊呆了!
李部长好不容易来一次凤凉市,点了一个菜,结果还要自己掏腰包买单?
那凤凉市一众官员的脸面何存?
“李部长!”陈显平顾不得失态,冲上去,一把按住了李毅递钱的手,尴尬的笑道:“您误解我的意思了。您就点了一个菜,还要叫您付款,那不是打我们的脸呢!”
李毅道:“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嘛!今天大家就当是凑份子钱,吃了一顿饭,我觉得挺好的啊。”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留您的意思是,您不到机关去视察一下工作吗?”
李毅呵呵笑道:“派到这里来进行督导工作的,另有其它同志。我只不过是路过这里,并不做具体工作,就不打扰市里的其它同志了。”
他只是到南方省到处转转,掌握一下大体上的情况。
陈显平笑道:“那请李部长到宾馆午休,可好?”
现在天气炎热。昼长夜短,李毅一大早起来,开了半天车,刚才又喝了点酒,此刻还真是有些头晕晕的,有了三分睡意。这样子开车上路,的确不太安全。
“嗯,那就去你们的宾馆休息一下吧!”李毅点了点头:“你们也不必招呼我,去忙各自的工作吧,我自行去就行了。”
各级政府都会有自己的迎宾馆,这个并不难找。
陈显平道:“这,那我们岂不是太过怠慢了?”
李毅摆摆手说:“可以了,这一路上,你们算是最为热情的了!”
陈显平等人都呵呵一笑。当李部长这话是在表扬他们呢!
虽说不要相送,但陈显平还是亲自送李毅到了市政府的迎宾馆,并亲自替李毅安排了住宿事宜,又一再叮嘱迎宾馆的服务员,一定要侍候好李部长。
李毅任由他在外面啰嗦,自去房间休息。
刚躺下不久,正自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在呼喊:“李部长。李部长!”
李毅怵然惊醒,一看。却见一个女子站在自己床头,长发披垂,身形瘦长,脸容惨白,不由得吓了一跳!
“李部长,没吓着您吧?我是陆绵绵啊。刚刚还在一起喝酒吃饭的。您忘了吗?”
李毅道:“陆绵绵?哦,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绵绵回头看看,忽然双膝一跪,跪倒在李毅面前。
李毅双眉一皱,问道:“你这是何意?”
陆绵绵道:“求李部长给我做主!”
李毅道:“我给你做什么主?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偷偷摸摸来到我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陆绵绵声音哽咽,说道:“李部长,您要是不答应帮我,我就不起来了。”
李毅道:“行,那你就先跪着!我且问你,你真叫陆绵绵?”
“李部长,我就是陆绵绵。”
“你真是在校大学生?”
“真是在校大学生。您要是不信,可以查看我的学生证,也可以打电话到我们学校验证。”
“那你妈妈,真的刚刚过世?”
“我妈尸骨未寒,昨天才出的殡。”
李毅沉声说道:“这就怪了,你家庭贫寒,却能结交市里那么多的权贵显要,今天这样的酒宴,你都能来!这不是很奇怪吗?你能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个……”
“你走吧!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李部长!实不相瞒,是我费了很大的力气,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这才得以见您一面的。”
“哦?说!”
“李部长,我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我父亲去世得早,我妈妈一个人,拉扯我和弟弟。她这一生里,吃了很多的苦。她死得好冤枉,我要为她申冤!”
李毅道:“冤?你妈妈是含冤而死?那你应该去找当地公安局。我管不了这种事情。”
“李部长,你肯定能管。因为我妈妈也是一名教师啊!”
“哦?你妈妈是个老师!那她是怎么死的?”
“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
“你怀疑?这可不能当是证据。”
“李部长,我妈身体一向很好,没有什么大病,怎么会忽然死了呢?”
“这世界上,有很多病,平时根本就没有征兆,但在关键时候,就能要了人的命。这个,不足为凭。”
“李部长,那你看看这个!”
陆绵绵说着,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李毅看。
李毅打开来看,却是一封简短的信,只有寥寥几十个字:绵绵,我的女儿,我在这人世间最眷恋最喜爱的女儿!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请你一定要听妈妈一句劝,留在京城,不要再回来,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字迹潦草不堪,这对一个执教多年的老师来讲,除非当时情况很紧急,不然,她不会把写给女儿的信,字迹写得这么差。
李毅问:“这是你妈写给你的?”
陆绵绵道:“我接到这封信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妈妈去世的消息。我妈妈如果没有冤情,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样的话?叫我永远不要再回凤凉市?”
李毅微微沉吟,如果这个姑娘所言属实,那的确有些奇怪!
这封信,像是一封遗书!
一个母亲在无甚大病之时,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而写给女儿的遗书,不是叫她赶紧回家来看望自己,却是叫她不要再回来!
这其中隐含着怎样的绝望和无助?
李毅在房间里踱着步,忽然站住,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线索吗?”
“没有。”陆绵绵道:“我没有在家里找到其它证据。”
“那你弟弟呢?不在你妈身边吗?他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弟弟就要本市上高二,读的是寄宿。平时,就我妈一个人在家。”
“那你弟弟就没听你妈说起过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他就是个书呆子。”
“那就凭这封信,也不能说明什么啊!陆同学,你妈妈可能因为爱你深切,所以想让你留在京城发展,不想让你回到这小地方来,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我妈会丢下我弟弟不管吗?她一走,我弟唯一的亲人就是我了。”
“你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都过世了。”
“这?”李毅真的有些难以解开这个谜团了。
陆绵绵的母亲,到底为什么要在临死之前,写下这封让人看不懂的遗书?
“李部长,我求求你,求你帮帮我。”
李毅苦笑一声:“我不是包青天,不会夜审乌盆。我也不是施世纶,没有通天神通。你如果觉得可疑,可以去找当地公安帮忙。审案办案,那是他们的长项。”
陆绵绵道:“可是,害死我妈妈的,也是当官的人!公安局根本就审不了这案子。”
李毅道:“刚才我问你,你说全无证据,现在又一口咬定,说害死你妈妈的凶手,是当官的人,你且说说,你怀疑的是谁?”
陆绵绵道:“我怀疑是我妈妈学校的校长!”
李毅道:“一个校长,为什么要害死他学校的一个女教师呢?”
陆绵绵道:“因为他曾经欺负过我妈妈!”
“欺负你妈妈?怎么欺负?”李毅一时没弄明白。
陆绵绵俏脸晕红,说道:“就是那种欺负……”声音忽然就低了下去。
李毅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是如何知情的?”
“我看到过……”陆绵绵咬着嘴唇,说不下去了。
李毅摸着额头,轻咳一声,说道:“这种事情,就算真有其事,现在时过境迁了,也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当事人又已辞世,这是无头公案啊!”
陆绵绵道:“我当时就想报警,但我妈不让。”
李毅沉吟道:“你上大学的学费,是政府免去的?说老实话,能争取到这种福利,其实是很难的,你能申请成功,跟这个校长有关吗?”
陆绵绵道:“可能。”
李毅道:“如果你假设成立,那这也是一桩情杀案,或是毁灭证据的杀人案,你应该报警。”
陆绵绵道:“公安只会帮当官的,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
李毅踱了两步,问道:“你刚才说,你为了见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怎知我要来这里?又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是谁安排你来见我的?”
自从来到凤凉市,处处都透着诡异,就跟这座城市曾经有赶尸的传说一样,让人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惊惧。
陆绵绵紧咬着嘴唇,却是半晌没有说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政坛变局,拖人下水
“怎么了?”李毅沉声问:“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陆绵绵道:“我就想找一个能压得住凤凉市官场的大领导,可以替我妈找回一个公道。因为我学费的事情,认识了陈市长,所以,我就去找他帮忙。他就跟我说,这两天会有一个中央来的大领导,我如果能找到这个大领导帮忙,就肯定可以为妈妈申冤了。”
李毅道:“陈显平?是他通知你来的?”
陆绵绵道:“是的,中午时分,他叫人通知我的。”
李毅道:“他为什么要帮你?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交易?”
陆绵绵道:“李部长,我说不出口。”
李毅道:“尽管说!”
陆绵绵涨红了脸,纠结了良久,终于轻声说道:“陈市长答应帮我,但要我答应他,当他一年的情人。”
“哼!”李毅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难怪他一定要留我来宾馆休息!大概,你能进我房间,也是他的安排啰?”
“是的。”陆绵绵道:“在酒席上,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向李部长求救,只好另找机会来求您了。”
李毅心里无比愤怒,说道:“我最恨那些用权势来欺压占有女人的官员!这个陈显平,分明是在作死!”
陆绵绵道:“李部长,你生这么大的气?是打算骂陈市长吗?那岂不是我害了他?”
李毅冷笑道:“骂他?那太瞧得起他了!这种人,一定要撤了他的职!”
陆绵绵道:“其实,陈市长也是一片好心,为了帮我。”
李毅道:“陆同学,你真是个傻孩子!他都这么欺负你了,你还帮他讲话。你妈妈的事情。只能交给公安刑警去彻查,但陈显平的事情,我可以为你做主!”
“真的吗?”陆绵绵道:“那我不必当他一年的情人了吗?”
李毅道:“只要你不想,就没有人敢逼迫你。”
陆绵绵跪伏在地,朝李毅磕头谢恩。
李毅伸手扶起她,说道:“快快请起。不要这样,我会折寿的。”
陆绵绵道:“李部长,您真是个好官,我谢谢您了。”
李毅道:“只是你妈妈的案子,我是无力帮忙的。必须找公安去查找证据去破案。你要相信,绝大多数官员,都是好的。坏人,永远只是极少数。如果你妈妈真的是被冤而死,那就一定会讨回公道。”
“我相信您的话。那我这就去公安局报案!”陆绵绵道:“可是,陈市长的事情,我求您,千万别说出来是我告诉您的,不然,他不会饶了我。”
李毅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陆绵绵千恩万谢而去。
李毅很生气,恨不得马上就把陈显来叫来训斥一顿。然后将他的丑行昭告天下,立即免了他的职。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李毅只得忍耐下心绪,前去开门。
“李部长,您好!”外面站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朝李毅笑道:“我是凤凉市委书记董一波。闻听李部长在市里,特意前来聆听指示。”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人家还是凤凉市的一把手。李毅当然要和颜相待,便延请入内,请坐相谈。
董一波很健谈,向李毅汇报了凤凉市教育工作的相关情况,搞得好像李毅此次是专程来凤凉市考察调研一般隆重。
李毅耐着性子坐着。听董一波的长篇大论。
董一波是抓全面工作的,却对教育这一块很熟悉,说起来头头是道,可见此人平时是下了功夫的,或者说临时是抱了佛脚的。
不管怎么讲,人家如此行为,是尊重李毅,这让他觉得,自己在凤凉市受到了无比的重视。
这种效果,正是董一波所希望达到的。
最后,董一波大诉其苦,诉说凤凉教育工作的诸多困苦,请求部委给予更多的支持。
不管树上有没有枣,先打他三竿子再说。
李毅做倾听状,偶尔点点头,并不发表意见,等董一波说完之后,这才表态,说凤凉山区的困难部里领导都是知情的,今后将加大对贫困落后山区教育上的扶持。
好像许了诺,实际上又什么都没有落实。
李毅问董一波,陈显平这个同志平时表现怎么样?对市里的教育工作很上心吧?
董一波不懂李毅为什么忽然问到陈显平,微一沉吟,说回答说陈显平同志工作兢兢业业,对市里的教育工作很关心也很用心,为市里的教育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李毅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董一波下午还有会,谈完就告辞了。
一把手前脚刚走,市里的二把手聂华同志紧跟着就来了。
李毅免不了又是一番接待和谈话。
谈话的内容大同小异,教育工作报告,请求部里关照之类的套话。
最后,李毅问聂华,陈显平此人如何。
聂华回答说,显平同志工作能力强,善于场面上的应酬,本职工作做得十分出色,是一届常务副市长的热门人选。
回答完后,聂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李部长,请问,您和显平同志有什么关系吗?”
李毅哈哈一笑,知道聂华误会了,以为自己来到凤凉,谁也不问,就问了陈显平,就以为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聂华道:“李部长何故发笑?”
李毅忽然心里一动,问道:“除了陈显平之外,还有谁竞选常务副市长一职?”
聂华道:“还有一个副市长,名叫文豪。他是姓文,单名一个豪字,可不是什么大文豪。”
李毅哦了一声:“这个文豪同志,和陈显平同志关系如何?”
聂华道:“大家都是同事,关系也就那样了,不会特别好,也不会特别坏,偶尔见面,就聊天打屁。不过,真正的人际关系,就只有本人才知道了。”
李毅知道聂华说的是实话,高层官员之间的关系,不管心里如何不和,但在外人面前,都会尽量表现得很友好很和平。
一定层次的斗争,已经不需要互相谩骂和拳脚相加。
“贵市有一个陆绵绵,是一个在京就读的女大学生,聂华同志,你可认识?”李毅问道。
“陆绵绵?”聂华一怔,反问:“李部长,你怎么认识她的?”
李毅道:“呵呵,今天中午的午宴,有人请她过来作陪,说是要感谢部里的领导,帮她免除了学杂费。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可否确有其事?”
聂华道:“是有这么一件事情,陆绵绵是单亲家庭,她的父亲,还是因公牺牲的。而她本人成绩又很好,实属难得的人才。她考上京城的大学之后,本想放弃继续深造的机会,把有限的金钱,留给弟弟上大学时用。后来,市里考虑到她家庭的实际困难,不想这么好一棵苗子被废了,就帮她争取到了免除学杂费的机会。她心存感激,也是应该的。”
李毅道:“我听说,她母亲死了,而且死得很突然。”
聂华道:“我也知道她母亲的死讯,听说是高血压,摔一跤之后,就脑溢血,不治而亡。”
李毅道:“是高血压导致的脑溢血而死?有医学证明吗?”
聂华笑道:“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正常死亡,谁会去开医学证明啊?她的许多邻居都和同事都知道这事啊。怎么了?李部长怎么很关心这个陆绵绵?”
李毅呵呵一笑:“只是好奇罢了!也没有什么。”
聂华道:“李部长,请您在我市多驻留两天,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我们还想请您到我们市里的学校去演讲呢!”
李毅道:“这就不必了吧!”
聂华道:“不瞒李部长说,凤凉市自建市以来,还从来没有教育部的部级以上领导来过这里,您是头一位,我们全市上下,都深感幸焉,因此,无论如何,都要请你再留一天,让咱们凤凉市的教育工作者们和莘莘学子们,都瞻仰李部长的风采。”
李毅道:“聂华同志,你太客气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那什么,行吧,我就多留一天。你们对我有什么安活动安排,尽量在明天搞完。至于去学校演讲的事,就改成去学校慰问师生活动吧!”
“行,我们这就去安排相关活动,一定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聂华成功留下李毅,自是十分高兴,当即告辞离去。
李毅送他到门外,返身回来,心里却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陆绵绵来求自己的那件事,越想越觉得很古怪、很突兀!
陆绵绵说她母亲死得不明不白,聂华却说死因很清楚明白。
聂华是一市之长,看模样也是个正直君子,不至于信口开河,拿一个不相关的死人来骗我吧?
那么,陆绵绵是在说谎吗?
如果她是在说谎,那就太怕了!
她为什么要说谎,是何人指使他来说谎?
不论是聂华说了假话,还是陆绵绵说了假话,李毅都觉得,此人的用心,十分可恶、可怕!
那么,到底是谁在欺骗自己呢?
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一定和凤凉市的政坛变局有关!
他们要争要斗也就罢了,却自作聪明,想把我李毅也拉下水去!
想让我李毅替你们做事?
嘿嘿,不拉我下水还好,我一下水,就必定要把这池浑水给澄清了不可!(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告的就是你
陈显平跑来向李毅请安,并询问李毅是否休息得好。
李毅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陈显平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中午时分,李部长还好好的,怎么一觉醒来,就这模样了?不会是在生我的气了吧?
“李部长,我听聂市长说了,您还要在我们市里留上一天,今天下午的安排……”
陈显平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毅冷笑了一声,说道:“陈显平,你好大的胆子啊!”
“李部长,我……”陈显平有些慌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哪里做得不对,请您批评指教。”
李毅沉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陈显平腰一弯,低头苦思,但又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忽然间想起一事,便恍然大悟,说道:“李部长,您是不是怪我中午吃饭时,不该串通服务员,故意将菜价报低?”
李毅一愕,没想到这家伙还跟自己玩了这么一手。
陈显平见李毅不说话,便以为自己说中了,连忙做起了自我检讨。
“李部长,对不起,我就是怕您骂我们,说到那么贵的饭馆去吃饭。所以才叫服务员故意将菜价报低了一点。”陈显平说道:“不过,请您放心,只是报价低一点而已,后来付款时,那可是付的全款。”
李毅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好啊,陈显平同志,你果真是个官场里成了精的。我听说有人用二锅头的瓶子装茅台的酒,也听说过用五块的烟盒装一百多的好烟,还是头一回经历。叫服务员报低菜价的!”
陈显平苦笑道:“李部长,您要批评,就批评吧,这事情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是我欺骗了您。我没想到,您是火眼金睛。这么快就识破了我的小伎俩。”
李毅道:“实话跟你说,要不是你不打自招,我还真被你蒙在鼓里了!我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想到,服务员会故意报低价格!”
陈显平心里又打一个突,心想完了,李部长这是在诈我呢!原来他根本就不晓得这一节!反倒是自己撑不住,先说出来了。
想到这里,陈显平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子。
李毅道:“但是。我训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做假,证明你心里畏惧,你有这份畏惧之心,就算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因此,那件事情,我并不怪你。”
陈显平松了一口气。但又将心提了起来,李部长说不怪自己。但又说另有其事,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车队列迎,请客吃饭,安排住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情?
“李部长。我是个笨人,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里做错了,还请您明示。”陈显平将脖子一梗,心想与其不明不白的,还不如问个明白。死个痛快。
李毅不说话,只看着他,看得他浑身都不自在,有如芒刺在背。
良久,李毅这才冷笑一声,说道:“陆绵绵是怎么回事?”
“陆绵绵?”陈显平一脸的迷惑和茫然:“她怎么了?”
李毅道:“陈显平,你还要装到几时?你真以为,你做的好事,就能瞒天过海,无人知晓吗?”
陈显平眼皮一跳,急得面红耳赤,说道:“李部长,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陆绵绵哪里不对了吗?”
李毅望着他的眼睛,说:“中午时候,我刚睡下不久,陆绵绵就闯进我的房间。”
“啊?”陈显平愣道:“她来做什么?”
李毅道:“我正要问你,你叫她来做什么?”
陈显平道:“我并没有叫她来啊!”
李毅道:“不是你叫她来的吗?”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安排她到您房间来。”
李毅道:“可是,她却来了,还说是你安排她来的。你们两个,各执一词,我该相信谁的呢?”
陈显平道:“李部长,天地良心,我陈显平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认,就像刚才吃饭报低价那事,我直接就招了。但不是我做的事,打死我也不会认。”
李毅道:“你跟陆绵绵之间,是什么关系?”
陈显平道:“没有关系啊!她一个学生,我能跟她发生什么关系?”
李毅道:“你和她没有关系?谁信呐?今天中午,难道不是你安排她来陪我喝酒的吗?”
陈显平道:“不是我安排的啊!”
李毅沉声问道:“不是你安排的?那是谁?”
陈显平道:“是田庆昌啊。他跟我说,陆绵绵要来感谢李部长,想亲自敬李部长两杯酒。我当时听了,还觉得纳罕呢,她一个奔丧在家的大学生,怎么知道李部长来了咱们凤凉市?”
李毅双眉一扬,说道:“陈显平同志,你可要为你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拿我的党性和人格保证,我对您所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大实话。如有半句虚假,我甘受国法党纪的处置。”
李毅点点头,说了两声很好、很好,却不说别的。
陈显平却沉不住气了,问道:“李部长,那个陆绵绵,她跑到您房间来,做了什么?”
李毅瞥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以为她会来做什么?”
陈显平连忙后退两步,低下头去:“我不知道。”
李毅笑道:“你一定在想,她是不是来贿赂我?而她能拿出来贿赂我的,也只有她青春貌美的身体,对吗?”
陈显平的腰弯得更低了:“我不敢这么想。”
李毅道:“陈显平同志啊,你心口不一!你明明就是这么想的嘛!这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我睁开眼睛,看到她站在我床前时,也有过这种想法。”
陈显平道:“还是李部长英明,什么都能看破,想必她陆绵绵的美人计,也害不到您了。”
李毅道:“错了!你和我,都看错了。她不是来使美人计的,她来找我,也不是想害我,更不是因为喜欢我,想来攀附我。”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了。
陈显平真的很好奇了,等一会儿,见李毅仍然不说话,便忍不住问道:“李部长,那她来做什么?她到底说了什么?”
李毅道:“她所说的话,足够让一个高官落马!足够让一个好人蒙羞!足够让一个政客永无翻身之日!”
陈显平越听越心惊,最后简直是心胆俱寒,颤声问道:“李部长,她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李毅看着他,轻轻一笑:“你说呢?”
陈显平顿觉口干舌燥,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不会是我吧?”
李毅道:“陈显平同志,你颇有几分自知之明啊!”
陈显平顿觉山崩地裂,几欲站不住脚,虽然没有走路,却如跑完马拉松一般,气喘吁吁,口干舌燥,想说话却说不出口来。
李毅早知他会有此反应,只是冷眼相看,端起茶杯来,呷了一口,然后点起一支香烟,慢悠悠的吸着,任由他去消化刚才的所听见的信息。
陈显平身子晃了晃,说道:“李部长,陆绵绵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话?”
李毅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真不知道?”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到您这里来恶意中伤我!我更不知道,我哪里得罪过她了!”
李毅道:“那你可以好好想想,你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人家。”
陈显平摇摇头:“没有,我和她的接触,不过就是那么两三次,前一次是她考上了大学,市里打算给她申免学杂费,她来我办公室,见过我一面,第二次见面就是今天了。我自问没有什么言语或行为得罪于她的。”
李毅道:“你没有得罪她,那有没有得罪过其它人?”
陈显平道:“我这个人,虽然能力有限,但做人做事,从来都是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事无不可对人言,没有做过什么得罪谁的事情。”
李毅笑道:“就算是圣人,估计也不敢这么夸口。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陈显平道:“那她究竟说了我什么坏话?”
李毅道:“她也没说什么,就是跟我说,你威胁她,要她当你一年的情人。”
“什么?”陈显平失声叫道:“哪有此事!她这是恶意中伤!她这是血口喷人啊!李部长,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啊!我陈显平家中有爱妻,孩子都上中学了,跟她陆绵绵也小不了多少,我怎么可能对她下这种毒手?我陈显平再不济,也不会做出这种下.流之事。”
李毅道:“你不要激动,她的话,也是她的一面之词,你的话,也是你的一面之词,问题是,你们谁能拿出证据来?”
陈显平道:“子虚乌有的事情,哪里有什么证据?”
李毅道:“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了,你不能证明你的清白。就算陆绵绵拿不出你威胁她的证据,但只要她将此事宣扬出去,你说,外面的人,还有你的上级,是信她,还是信你?”
陈显平道:“李部长,这是污蔑!这是陷害!求您千万不要相信!”
李毅道:“我相不相信,于你影响并不大。南方省纪检委相不相信,才是你要担心的。”(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谎言与欺骗
陈显平有如雷击一般,焦头烂额,急忙说道:“李部长,陆绵绵这是在陷害我啊!”
李毅道:“就算她是在陷害你,你能说清楚吗?”
陈显平道:“不能,我说不清楚,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我一定不会让她的奸计得逞的!”
李毅道:“她的奸计?嘿嘿,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奸计是为了什么?”
陈显平道:“还不是为了拉我下马吗?没那么简单!她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有罪!我又没有真的侵犯过她!”
李毅道:“陈显平同志,我刚才还觉得你政治上比较成熟,现在一看,真的很一般嘛!”
陈显平愣道:“李部长,您何出此言?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想告我,本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李毅道:“问题是,她根本无须告倒你。”
陈显平道:“不告倒我,那她意图何在?”
李毅道:“只需要抹黑你就行了。世界上的事情,本就是黑白难分。哪怕你是白的,一旦外界都在传说你是黑的,那些不识你之人,会怎么看你?”
陈显平道:“她其心可诛!但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李毅道:“我也差一点就信了她的话,差一点就大发雷霆之怒。别人听了之后,会如何想?特别是纪检部门,一旦对你展开调查,那个时候,不管真相如何,你都将背上一个污点,怎么洗也洗不掉了。你想想,那会不会影响你的前程?”
陈显平道:“会!肯定会!纪检委只要调查了一个人,那这个人就算再好。也没有领导会信任他了。”
李毅道:“虽然不会有那么严重,但影响一时是很难消除的。”
陈显平道:“我和这个陆绵绵,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为什么要如此待我?我真的想不明白。”
李毅嘿嘿一笑,说道:“你真的不明白吗?那我提醒你一下。我听说你们市里马上就要选常务副市长了?”
陈显平有如醍醐灌顶,恍然说道:“李部长,我明白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一定是的,目的就是不让让我竞选成功,不想让我当上常务副市长!”
李毅道:“猜测可以,但不能当成证据。陈显平同志,我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跟你说这些。”
陈显平感激涕零的说道:“李部长,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点醒我。我还被他们蒙在鼓里呢!遭了奸人的算计,还不自知呢!”
李毅道:“陈显平同志,你好自为之吧!”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李毅道:“我帮你的,足够多了。”
陈显平道:“我知道。但我还想请您再帮我一个忙。”
李毅道:“说来听听。”
陈显平道:“我大概知道是谁在背后搞我的名堂。而且不只一个人。陆微微是田庆昌安排到午宴上来的,他肯定也逃不了干系!他现在是教育局长,估计是想抱谁的大腿,想再往前升一级呢!”
李毅摆摆手。说道:“这是你们凤凉市官场的内政,你们自己去斗吧!我明天就走了。”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做个证人,把陆绵绵喊进来,一起面对面的讲个清楚!我一定要她还我清白!”
李毅沉吟道:“这个跟我没有关系啊。我似乎不太好参与其中吧?要不,你去找聂华同志为你主持公道吧!”
陈显平道:“她把状告到了您这里,怎么能跟您没有关系呢?要不是您明察秋毫,您也会成了他们的帮凶啊!”
李毅道:“行,那你把陆绵绵喊过来。我来问问她。”
陈显平道:“李部长,还是您喊她为好,我喊她,就怕她心虚不敢来。”
李毅道:“可我不知道她住哪里。”
陈显平道:“我派个人去,以您的名义就行。”
李毅心里再次梳理了一遍整个事件的过程,觉得自己的推理应该没有问题了,这才缓缓点了点头。
陆绵绵很快就过来了。
她走进门,一见陈显平在场,立即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要退出去。
李毅叫道:“陆同学,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陆绵绵慢腾腾的走进来,站在李毅面前,问道:“李部长,您喊我来,要问什么呀?”
李毅道:“你妈是怎么死的?”
陆绵绵道:“我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
李毅道:“陆绵绵,你在京城,是学表演系的吗?”
陆绵绵道:“不是啊,我是在理科学校上学。”
李毅冷笑道:“那你怎么这么会演戏呢?”
陆绵绵眨眨眼,说:“李部长,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李毅道:“你妈死于高血压引起的突发性脑溢血!医生早就有了检测结果!你以为你是单纯的学生妹子,对我动之以情,我就会听信你的片面之词,不加考证就去撤掉一个副市长的职吗?”
陆绵绵被李毅犀利的眼神所逼视,有些慌乱,四处躲闪,不敢和李毅的目光对视。
李毅见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所猜测的,离真相亦不远矣。
“陆绵绵。”李毅道:“现在陈显平同志就在这里,你和他对质吧!他到底有没有对你说过,要包养你一年的话?”
陆绵绵看了看李毅,又抬头看了看一边的陈显平,不敢说话。
陈显平道:“陈绵绵,你想好了再回答!一定要说实话!”
李毅道:“陆绵绵,你也不必害怕,当着我的面,把事实说清楚,这比什么都强!你是一个苦出身的大学生,想来你家人对你寄予了极大的厚望,你不想你的前程,就毁在这一席谎言之上吧?”
陆绵绵咬紧嘴唇,就是不肯说话。
李毅道:“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日之事,只限于这房内之人知晓,法不传他耳。陈显平同志,你能同意我的话吗?”
陈显平道:“一切全凭李部长做主。”
李毅道:“陆绵绵,你听到没有?只要你肯说实话,今天之事,就绝不会外泄。否则,咱们就只能请公安机关和纪检委参加调查,到时,那就是要立案处理的!所有与案人员,都将成为新闻媒体和人民群众关注的焦点人物!那时事败的话,你还有何颜面回校上课?”
陆绵绵牙关紧咬,颤声问道:“李部长,您说的可都是真的吗?”
李毅道:“你看我像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吗?”
陆绵绵忽然跪倒在李毅面前,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来,哭泣道:“李部长,我对不起您!我欺骗了您。”
李毅道:“说说吧,你什么地方骗了我?”
陆绵绵道:“我中午对你说的话,都是谎言。”
李毅道:“谎言?欺骗!为什么?”
陆绵绵道:“我妈妈死后,亲戚朋友都不拢场,家里连火葬的钱都没有……”
刚说了这么一句,陆绵绵就泣不成声。
李毅道:“然后呢?”
陆绵绵道:“这时,忽然有人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就能帮我妈妈风光出殡,还能给我一笔钱。”
李毅道:“说下去!”
陆绵绵道:“于是,我就被他们安排到了宴请您的酒席上,中午也被安排进了您的房间,向您说那番谎言。”
李毅道:“你所说的话,全都是别人教你的?”
陆绵绵道:“都是他们教我的。”
李毅道:“你演得可真好!连我都差一点被你骗过去了!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陆绵绵道:“我才不管什么后果,我只求我的妈妈能顺利入土为安。能在这城市的墓地,有一块属于她的地方。”
李毅冷笑道:“你以为你这么做,你妈在地下,能安心吗?她是一个教师!她在世时,怎么教导你们姐弟的?”
陆绵绵绝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
陈显平问道:“陆绵绵,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叫你这么做的?快说!”
李毅道:“显平同志,事到如今,她肯定是会说出来的,你不要逼她。更别吓着她了。她也是为了尽孝道,这才被人利用的。”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实在是太着急了,太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背后搞我的鬼!”
李毅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这时,陆绵绵抬起身子,抹了抹脸,说道:“李部长,我可以说出来,但你一定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我怕他们会对我不利。”
陈显平冷笑道:“李部长是什么人物?有他护着你,谁敢对你不利?我告诉你,李部长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最见不得人欺瞒他,也最见不得坏人。你说出那坏人的名字来,李部长一定会将那人绳之以法的,坏人都进了牢房,谁还敢来害你?”
李毅微微皱眉,瞪了他一眼。
陈显平道:“李部长,对不起,我一激动,就多说了几句。”
李毅心中隐有不快,但也并没有显露在脸上,看向陆绵绵,温声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了。”(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百章 歹毒的算计
陆绵绵脸上梨花带雨,哽咽着说出了两个人名。
而这两个人名,还正好是李毅今天都听说过或见过的人。
一个就是凤凉市的副市长文豪,一个则是凤凉市教育局长田庆昌。
“真是他们两个吗?”旁边的陈显平再次按捺不住,大声追问。
他的凶相,吓了陆绵绵一跳,她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们两个,我不会记错的。”
陈显平道:“真的是他们两个人在合谋害我啊!”
李毅道:“显平同志,你早就想到了吗?”
陈显平一声长叹,说道:“李部长,我早有所感,只是不敢确定。文豪同志和我一样,同为凤凉市的副市长,这次常务副市长一职,就是他同我在竞争。而田庆昌同志,更是我的属下,几乎每天都要见上几面的人!”
李毅微微一声苦笑,表示理解陈显平心里的痛苦。
陈显平道:“我死也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会合谋一处,还要谋害于我呢?”
陆绵绵道:“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他们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其它的,我真的不知情。”
陈显平道:“陆绵绵!你可是一个大学生!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是非观念吗?他们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也不想想这么做的后果吗?”
陆绵绵泣道:“对不起,陈市长,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出卖了你,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陈显平道:“道歉管个屁的用!要不是李部长火眼金睛,替我平了反。我此刻早就被你给害死了!”
陆绵绵只是道歉和哭泣。
李毅摆摆手,说道:“显平同志,事情都说清楚了,她也是年幼无知,加上葬母心切,这才被人利用。好在没有发生更糟糕的情况,一切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你就不要再责备她了。”
陈显平道:“李部长,您真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好领导!您也是我陈显平的大恩人!要不是您,我的前程,就全被他们毁了,别说参与常务副市长的竞争,只怕连这个职务都难保住了呢!”
李毅道:“你言重了。我相信,就算是纪检委的同志来处理此案,也一定会目光如炬。看出忠奸来的。”
陈显平道:“那是,那是,纪检委的同志,肯定是很厉害的。只是,文豪和田庆昌两个人,居然如此对待我!我这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我一定要报复他们!”
李毅道:“显平同志,此事容后再议。”
陈显平看了看地上的陆绵绵,哦哦两声。表示明白。
李毅道:“陆绵绵同学,你起来吧。这就回家去,记住我的话,不要再害人了!害人一次,自己的心灵,却会痛苦一世!害了别人,将来。你都会生活在良心的折磨里,永世不得解脱!”
陆绵绵怵然一惊,看着李毅,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她点了点头,有些害怕的看向陈显平。
李毅道:“你走吧,陈市长大人大量,不会再跟你计较了!”
陆绵绵爬起身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了李毅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就开门走了出去。
李毅摇摇头,叹道:“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女大学生,却被人利用做这种龌龊事情!”
陈显平道:“可不是嘛!太可惜了!现在的人,都是金钱至上!节操什么的,早就摔在地上,踩在脚下,捡不起来了。”
李毅道:“显平同志,所幸的是,此事终于水落石出,否则,我要是真的因为听信片面之词,而做出伤害你的事,那就是我的过错了!那我会于心何安?”
陈显平道:“这是他们处心积虑要算计于我,可恨的是,他们要算计我,就冲我来好了,偏偏把您也拖下水,差一点就把您也给淹了。他们天大的胆子啊,居然连您也敢算计!”
李毅被他的话给激怒了,本来没觉得什么的,此刻还真的有些愤恨。
自己只不过是路过凤凉市,却被人当傻瓜一般耍来耍去!那些家伙,居然还想利用自己来对付他们的政敌!
这种借刀杀人的计策,可谓歹毒之极!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毅俊眉一扬,眼眸里有精光闪过!
陈显平继续说道:“李部长,我知道您是个温和敦厚的好领导,凡事不为己甚,能宽忍则宽忍了。可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不该拿您当猴耍啊!哦,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李毅道:“不,你所言,话糙理不糙。我差一点就他们给耍了。”
陈显平道:“李部长,文豪和田庆昌,这两个人联手,势力强大,他们要搞我的鬼,我怕是难以招架。他们此计不成,肯定还会另生计谋来对付我。唉,人在官场,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李毅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显平同志,你得及时做好应对准备,不然,还会落入他们的诡计之中。”
陈显平道:“李部长,我这个人,又没有什么本事,也没有什么后台,哪里争得过他们啊!算了,这个常务副市长,我也不争了,让给他文豪吧!我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李毅道:“显平同志,你这么做,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他们巴不得你退出竞选呢!”
陈显平道:“不然,我还能怎么做呢?我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毅道:“显平同志,我要是你,就一定会做出反击!一定要拿下这个常务副市长的位置!”
陈显平道:“经此一事,我当真是心灰意冷了!唉!”
李毅道:“你也太容易被打击了吧?这才多大的事?何况他们的阴谋根本就没有得逞啊!”
陈显平道:“我退出倒是无所谓的,只不过。”他看了一眼李毅,然后说道:“只可惜!常务副市长的职位,却被文豪那种人当了!我实在是不服气啊!随便换一人上位都比他要强!”
李毅沉吟道:“这是你们凤凉市的政务,须得南方省领导来决定。”
陈显平道:“李部长,您可是亲眼目睹了这一事件的领导,我斗胆再请您帮我一件事情,您可不可以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向省委有关领导说明一下?”
李毅为难的道:“事情虽然发生了,但我只是目睹而已,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就算说出去,也未必有人肯相信。”
陈显平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李部长,您是什么人物啊?只要您肯说出去,就肯定会有人相信的!”
李毅看了他一眼。
陈显平立刻说道:“李部长,我可不是为我个人着想,而是为凤凉市的市民百姓着想,文豪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难保他不会做出其它伤天害地的事情出来啊!害了我一个人无所谓,要是害了几百万市民百姓,那就是凤凉市之灾难了!”
李毅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显平同志,你说得对,我今天见到了不善之事,若是袖手旁观,也等于是在纵容恶人使坏,将来若发生什么事情,那我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陈显平道:“对啊,有句古话说得好,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讲的就是这个道理。李部长,我就知道,您不可能不管这事的!您真是一个好官啊!值得我们奉为一世楷模来学习呢!”
李毅呵呵一笑:“你这嘴啊,太会说话了!”
陈显平道:“李部长,那这事,就拜托您了!”
李毅道:“我回到省城后,会找机会和有关同志谈谈的。不过,我的话,也许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这可是常务副市长之争!不是一点外因就能随便更改的!”
陈显平道:“是啊!要是省纪检委能派人下来查查他,那就完美了!”
李毅轻笑道:“显平同志,你刚才说想放弃权力之争,但听你适才这话,我却能感觉到你心里那强烈的企图心啊!看来,你终究还是不甘心的!”
陈显平一惊,连忙低头,说道:“李部长,我的确是有些不甘心,但又无能为力啊!所以,只好退避了。”
李毅笑道:“不要这么悲观,也许,事态会有转机呢?”
陈显平道:“除非李部长您能大展神威相助。我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李毅呵呵笑道:“你又开始拍我马屁了!”
陈显平道:“李部长,谁不知道您以前在纪检委工作过啊?您要是真的肯插手此事,谁也难逃党纪的重惩。”
李毅微微一笑,不再许什么诺言了。
陈显平等了一会儿,见李毅确实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马上换了话题,说道:“哎呀,您瞧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李部长,我这次来找您,是奉了聂市长的命令,来和您商量明天行程的。”
李毅道:“哦?明天是怎么安排的?都说领导很自由,其实是最不自由的,因为他们的行程,永远都被别人安排好了!”
陈显平见李毅笑了,这才跟着笑了几声,然后和李毅商量明天的行程安排。(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百零一章 匿名检举信
凤凉市四面环山,树高林密,虽是六月夏热之时,但一入夜,气温骤降,甚是凉爽。
迎宾馆的小院子里,有几棵老樟树,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凤凉市里的其它党政领导,闻听李部长在此,也都赶来向李毅请示汇报,不过就是露个脸,聊上几句话而已。
尤其是人大和政协的几个老同志,见了李毅面后,就一直说长道短,倾吐自己对凤凉市教育工作的诸多不满,先还是言语有义,出口必讲教育,后来就海阔天空,漫无边际的讲了起来,把市里其它工作上存在的不足,也一一向李毅倾诉。
面对老同志,李毅又不能过于严厉,更不能赶人家走人,只得耐住性子,听他们倾吐心声。
整个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悄然溜走。
派到这里来督导的两个工作人员,直到晚上才找到空档,向李毅汇报此行的工作。
情况和李毅料想的差不多,凤凉市内的中小学校,能全部达标的都很少,更不用提下面县里的学校了。
不达标的项目,主要集中在饮用水、寄宿学生床位、食堂就餐面积、厕所蹲位、取暖条件、安全隐患、营养午餐、特困地区教师生活补助、数字教育资源收播设备、公用经费拨付等方面。
很多中学,一个班就分两个宿舍,一个男生宿舍,一个女生宿舍。
一个宿舍里面,上下两层的架子床,能放下十来张,男生挤一间宿舍,女生挤一间宿舍。
这样的宿舍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一旦发生火灾等灾难。就会引起大混乱。
宿舍的门窗也不严谨,窗户没有安装防盗网,门锁更是常坏。
因为人多,进进出出的太杂,门往往都是敞开的。丢钱丢物那都是小事,更有甚者。有一所学校的女生宿舍里,有一天晚上,摸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趁女生熟睡之机,猥亵了十几个女生。坏人后来虽然被抓到了,但此事的影响却长久未能消除,在学生中引起过巨大的反应。
李毅听着两个教育督导员的汇报,心情是无比沉重的。
国家的总体经济水平还不够发达,教育方面的投资肯定是不够的。在这种大环境下,要想完全解决国内所有中小学生的所有难题,那根本上是不现实的。
中央一再进行督导,其实又何尝不知道下面的真实情况?
大佬们也很想在自己的任期内,一次性解决国内所有的矛盾和难题,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大国的头头脑脑们,也会心有余而不足。
很多社会现象。领导们并不是不知情,并不是没看到。只是一时顾不到罢了!
李毅现在的心情,就是如此。
以前管着一地一市,虽然辛苦,但地方毕竟小,只要努力,经过几年的发展。就能上一个新台阶。
而现在,他要督导监管的,却是全国的教育系统!
几亿人的事情啊!
就算是上万亿的资金投进来,一平摊也就是毛毛雨了!
管了这边,顾不了那边。治好了这里,那里又出漏洞了。
听着属下的汇报,李毅忍不住想发出杜甫似的呼喊:“安得宿舍千万间,大庇天下学子俱欢颜!”
至于寄宿生的营养餐,更加难以跟上他们身体发育的水平。中专以上的学校,都会建有大型食堂,食物品种也比较丰富,可供学生选择。
而中小学校的食堂,相对来说就要简陋得多,菜肴每天都是两三个菜,有时供应土豆,就连着两个星期都是吃土豆,有时吃白菜,连着几个星期都是吃大白菜,肉菜虽有,但价格却不是所有寒门学子们都能接受的。
至于场地,能有一个窗口售菜已是奢侈,哪里还有窗明几净的桌椅供你坐下来舒适的用餐?要么就是端回教室吃,要么就是站在走廊上走,要么三五成群,散在学校各个角落里吃。
数字教育资源收播设备?大部分学校里,别说学生,就连老师,也不知道这些是指什么。
很多中小学生,根本就没有见过卫星数据接收卡、计算机、平板电视、电子白板和投影仪等数字教育资源收播设备。
这些高科技设备在大城市里都不普及,在这些偏远地区,更是闻所未闻了。
至于取暖条件等项目,更是一穷二白,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投入。
听完汇报之后,李毅指示他们,继续留在凤凉市进行督导,一定要深入到各级县镇乡村的学校去,拿到真实的第一手资料。
督导时得到的数据越真实,中央领导们才能据此制定出符合国情的教育政策。
人员全部散去,李毅终于可以安静的坐在窗下,享受一段美好的凤凉山之夜。
忽然,传来几声清脆响亮的敲门声。
李毅微皱眉头,心想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前来拜访?有什么工作要汇报,明天不行吗?何况,大部分来找我的人,并不有什么具体工作要谈。
稍坐了一下,却又没听到敲门声响了。
李毅起了疑惑之心,起身走到门边,拉开房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寂静的走廊。
李毅探头望望左右,也没有见到人影。
这倒怪了,明明听到敲门声响啊!
难道是扫地的清洁工,不小心碰到了房门?
李毅摇摇头,顺手带上房门。
就在他转身之时,看到地上有一张信封。
信封是空白的,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写。
李毅俯身捡起来,看到信封没有封口。
他拿着信封,走出房门,左右瞧瞧,还是没见到人。
他可以确定,这封信,是刚才那个敲门者留下来的,敲门却不入,只是提醒李毅来拿这封信罢了。
投匿名信的方式,总会存在,特别是在领导出巡的路上,总会有各色人种,因为各色理由,不敢来见领导的面,却投递匿名信来告状。
李毅现在是在教育系统工作,心想这是何人,有什么难解之事,非得用这种方式来传递?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向我反映吗?
关上房门,李毅拿着信来到沙发上坐下来。
他将信放在茶几上,不用看也知道,这封信里,一定装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写着对某人的攻击和揭发!
李毅本待不看,留着明天交给凤凉市的领导去处理。
可是,当一个秘密就摆在你面前时,人的好奇心会被无限放大,难以忍耐住不去揭开。
李毅还是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两张纸。
纸上的字,全是铅印字,而且是从报纸上一个字一个字剪下来,用胶水粘在信纸上的。
全文并不长,但也有好几百个字。
可以想见,这个投信人,当真是花费了莫大的时间和精力,才拼凑成这么一封信。
李毅不由得轻轻一笑,然后才从头看起。
“尊敬的领导:您好。
为了执行中央打击经济犯罪,纯洁干部队伍,提高党在人民心中的威望,现在将我所了解的陈显平(现担任凤凉市政府副市长)的犯罪事实检举如下:
陈显平担任凤凉市副市长期间,曾以进行工作检查为名义,多次到某学校进行视察,并利用职权之便,要胁一个已婚女青年教师,和他多次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后来更是包养她当情人,导致女教师家庭破裂。
为了供养情人,陈显平多次受贿,接受别人的钱财,帮他们调动工作,进行编制转正等交易。
陈显平的副市长,也是花钱买来的。
在市一中新校建设问题上,陈显平利用职权,贪污了几百万。
陈显平在职期间以权谋私、行贿受贿、弄虚作假,存在很大的问题,这样的干部应该严厉惩处,这样的党员,在党组织里是害群之马,如果不能严厉惩处无疑是鼓励那些**的干部继续兴风作浪,这样会让诚实的党员干部们失望、心寒!
请领导明鉴,尽快抓住陈显平这个大贪官。”
检举信,到此结束,没有具名。
李毅玩味的看着这封信,心想一个常务副市长之争,就给陈显平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和攻击。
这还是自己看到的一部分,还有更多的斗争,隐藏在李毅所不见的暗处。
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要拉陈显平下马?
真是那个文豪副市长所为吗?
今天,凤凉市里其它干部基本上都来看过李毅,唯独不见这个文豪。
难道,他一直躲在暗处,偷偷的施放冷箭,炮制检举信?
姑且不论信上的举报,是真是假,光是这种斗争的惨烈程度,就足够让李毅心寒了!
李毅点燃一颗烟,吸了两口,再次看了一遍检举信。
这信将陈显平贬得一文不值,行贿、受贿、包养情人,足够将一个官员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李毅只是教育部的副部长,不是纪检委的领导,也不是检察院的领导,他不能过问此事。
但这封信的出现,却让李毅对那个文豪的观感,又降低了几分。
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的人,看来真不怎么样!
或许,明天见到凤凉市相关领导时,可以跟他们谈谈这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百零二章 国之命在民心
那个文豪,使了一连串的手段,想借李毅的手,来打击陈显平,到头来,却都被李毅轻松识破,加重了对文豪此人的负面印象。
这种适得其反的效果,是文豪本人所不曾预料到的吧?
李毅虽然不想过度的插手别人的政务,可是,有人却一再惹到他,想拉他下水,他若是漠然不过问,也就不是李部长了。
第二天,凤凉市委书记董一波,市长聂华,副市长陈显平等人,陪同李毅,来到凤凉市一中,亲切的看望和慰问了该校的师生。
在凤凉市一中,李毅应邀做了重要讲话。
李毅同志讲到:“凤凉市一中的各位老师、各位教职工,各位学生代表,大家好:
我是李毅,我的职业和你们一样,也是一名教育工作者。
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和大家相聚一堂。
我来这里,就是想听听大家对我国教育工作的建议和看法。
因为你们的意见,就代表了民众的意见。
而民心的向背,不仅决定政策的制定的好坏,更决定政权的存亡,作为一个领导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懂得民情、民心、民意。
政策制定得好不好,衡量的标准只有一条,那就是看群众高兴不高兴、满意不满意,答应不答应。顺应民心的,就是好政策!
这次中央派我下来督导教育工作,并把督导的重心,放在穷困地区。
我们之所以经常讲穷人的经济学、穷人的政治学和穷人的教育学,就是想让人们懂得,在我国乃至世界上,穷人都是占大多数的。
穷人。不只存在于农村,同样也存在于城市。城市里,也有贫困阶层!
一个政府、一个社会应该更多地关爱穷人,穷人应该拥有平等的受教育的权利。
在我国,不懂得穷人,不懂得农民和城市贫困阶层。也就不会懂得穷人的经济学,更不可能树立穷人的教育观。
那么,什么是教育的公平?
公平的核心是什么?就是在生存、竞争和发展的机会上人人平等,而不是基于财富或其他特权的平等。
一个政府如果忽视民众和民生,就是忽视了根本。
而公平和正义是社会的顶梁柱,失去了它们,社会这个大厦就会倒塌。
国之命如人之命,人之命在元气,国之命在民心。
人心的向背。决定了社会的发展和政权的存亡。
政府是穷人最后的希望,民众的贫穷是政府最痛心的事。
我代表国家教育部门,督导城市和山区贫困学校的达标情况,目的就是建立教育的公平制度,让所有的孩子,都在一个舒适、宽松、友爱、互助的环境中,共同学习,一起成长!
当所有的孩子。都是从公平和公正中成长起来时,他们长大后。才能致力于建造一种公平和公正的社会秩序。
因为,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
全场响起热闹的掌声。
演讲完后,李毅走进师生当中。亲切的和他们交谈,让他们不必害怕,不必顾虑,对当前教育方面存在的各种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并和学生代表们交流。询问他们在学校的生活情况,中饭吃不吃得饱,营养跟不跟得上,宿舍味道大不大……
这一个个来自具体生活的关爱问题,引来学生们一阵阵的大笑,他们觉得这个李部长,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就像是一位邻家的大叔叔。
事实上,学生们也是这样称呼李毅的,一口一个李叔叔,喊得可亲热了。
在谈到食堂伙食时,有同学笑着说:“食堂的菜,就像是猪食一样的!特别是大白菜,都有一股馊味!”
又有同学说:“茄子鸡丁,分明只见茄子,不见鸡丁。”
旁边听着的教职工们,个个脸色大变。
李毅瞥了一眼老师们,不理他们,继续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在谈到宿舍问题时,有个男生笑道:“我们班有个同学,写了一付寝室对联:脚臭、汗臭、屁臭,臭臭入鼻;书声、鼾声、蚊声,声声震耳!”
李毅听了,哈哈大笑,不但不以为然,反而夸奖那个写对联的学生很有才华。
于是,学生们更加热情高涨,平日私下里说的话,都敢在李毅面前说出来。
他们聊得热火朝天,只苦了一中的那些教职工,一个人愁眉苦脸的,像刚生吞了几个大苦瓜。
李毅和学生们聊完之后,对教职工说道:“我也是从小学读到大学毕业的,这个阶段的学习经历,我有过切身的体验,他们现在过的生活,我以前也大体上经历上,只不过是大同小异,就算他们不说,我也能知道他们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所以,你们不必责备他们。”
老师们都是连连点头,说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虽然想了很多办法改变,但投入远远跟不上新生的增加,所以硬件方面,总是捉襟见肘。
李毅表示理解,说道,你们一中的教学设施,在市里肯定算是一流的,其它学校的条件,比你们更艰苦。但不管条件怎么样,都要一如既往的做好本职工作,教育出好学生。
教师们都答应,一定好好工作,培育好下一代。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中午休息的时候,聂华来看望李毅。
李毅问道:“你们市里的文豪副市长,怎么都没见过他?”
聂华道路“文豪啊?他出差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李毅道:“是吗?”心想这人很厉害啊,自己在外面出差,却指挥自己的人,在市里兴风作浪!好把自己摘除干净!真的是用心险恶!
聂华道:“文豪是个好同志啊!为了跑市里几个大项目的事业,这大半年来,忙得是脚不着地呢!这不,前天刚去的省城,去找发改委的领导要项目资金去了,这一次,他跟我立下了军令状,资金要不回来,他就赖在发改委,不回来上班了!哈哈,他啊,就是这么个死心眼!”
李毅道:“听聂华同志的口气,你还挺喜欢他的?”
聂华道:“这可是我的一员爱将啊!学历高,名牌大学的研究毕业生,又肯做事,最难得的是,他对妻子的那分坚贞不渝的爱情和守候,尤其叫人感动。”
李毅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聂华道:“文豪的妻子,在他们结婚第二年,就出车祸,被高位截肢,还影响到了生育能力。他妻子哭着喊着要闹离婚,说不能拖累他,但他硬是不肯,说我就算背着你,也要背完你这一生!”
李毅道:“他会不会是出于工作和前程的考虑?所以不肯抛下重残的妻子?现在很多干部,都有这样的想法,怕抛下糟糠之妻,惹来闲话,影响自己的升迁。”
聂华摇摇头:“别人或许有这方面的顾虑,但文豪同志肯定不会有。他和妻子,还是在读研时就结了婚,妻子出车祸时,他还没有参加工作呢!这又怎么能影响到他的什么前程呢?”
李毅动容道:“这么说来,文豪同志,还真的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聂华道:“岂止是好男人,简直是圣人了啊!唉,我活这么大,什么样轰轰烈烈的爱情也都见识过不少了,但像他们夫妻这样情深似海、坚如磐石的恋情,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看到他们两个,我才开始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爱,叫天长地久,有一种情,叫同生共死。”
李毅木然良久。
聂华道:“有时,我也扪心自问,如果我和文豪同志换位,我会坚持吗?说实话,我不能。一个月,半年,一年,或许我能坚持下来,但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真的不能。”
李毅听说过许多海誓山盟的爱情故事,也见识过不少忠贞不渝的恋人,但像文豪这样的故事,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识到。
“他妻子在哪里呢?”李毅问。
聂华道:“就住在他家里啊!就在咱们市里。怎么,李部长,你要去看望她吗?”
李毅点点头:“我很想去看看。可以吗?”
聂华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可是中央来的大领导!文豪同志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于是,聂华就亲自带着李毅,来到了文豪的家。
文豪家里,请了一个保姆,而这个保姆,并不是别人,正是文豪的丈母娘。
一辆轮椅上,坐着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女子,三十多岁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乱,面容安静,眼神平和,脸上总是带着微微的笑容。
她的腿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毛毯,遮盖住了脚上难言的伤痛。
“余纹,这位是中央来的李部长,听说你的故事后,一定要来看看你。”聂华笑着介绍。
余纹笑道:“李部长,您好,劳动您大驾了,快快请坐。”
屋子里的陈设,朴素而简单,墙面上挂着几幅字画,并不是名人手笔,但也秀丽脱俗。
文豪家里的情况,加上余纹那幸福的笑容,这一切,让李毅不由得有些犹豫。
那个素未谋面的文豪,真会是一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歹毒政客吗?(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百零三章 李毅回车
李毅盯着墙上的一幅国画看,这是一幅岁寒三友图。
洁白的宣纸上,绘有松、竹、梅折枝,以墨笔画上一株饱结花朵、苞蕾的梅枝,继而交错、绕夹着如星芒般的松针与墨影般的竹叶,将它们横斜置于画面中央,以松针的灰和墨竹的黑来衬托出梅花的白。
松叶如钢针,竹叶如刀剑,更表现出梅花的傲骨冰心。
整个画面笔墨秀丽,清绝幽雅,意趣横生。
这幅《岁寒三友图》通过对画面的安排,明确表达出画家刚正、坚贞的气节。画扇的右上方钤绘者的白文印。
余纹见李毅看墙上的字画,便笑道:“让李部长见笑了,这些字画,都是我和文豪两个人自己随手涂鸦的。”
李毅讶了一声:“是吗?我是不懂画的,不过,我看这竹子画得很好,颇有板桥之画风啊!”
余纹道:“李部长好眼力,我先生生平最爱的,就是郑板桥的画作。”
李毅不由得沉思起来。
一个画风如此刚正的人,居然会做出那种隐害同事的事情出来!
这真是人不可貌相,人心似海,深不可测。
余纹道:“李部长要是喜欢,就送您好了。”
李毅哈哈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画作,能被你们装裱好了摆在客厅里,足见你们对它的喜爱。我可不能要。”
余纹道:“自己画的,能值几个钱啊,回头再画一幅就是了。”说着,就推动轮椅,要去取那幅画。
李毅还待推辞,但又怕伤了余纹的心。至于文豪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更不可以在她面前提及,当即说道:“余纹同志,你且坐着不要动,我来取吧!”
聂华帮着李毅一起,将那幅画取了下来。擦拭上面的灰尘,卷了起来。
李毅笑道:“我也不能白拿啊!聂华同志,你说是不是?传出去,还以为文豪同志是在向我行贿呢!那就说不清楚了。”
聂华不好接话,只是笑笑。
李毅掏出钱包,拿出两千块钱,放在桌面上,说道:“这本来是我的慰问金,但有了这画作。就权当是买画的钱吧!”
余纹说什么也不肯要,但李毅说如果你不收我的钱,我也不收你的画了,又说你们辛苦学画、作画,也是要付出时间和纸墨的,不可能不要成本,区区两千块钱,并不算多。你要是不受,就是嫌少了。
聂华知道。以李毅的级别,轻易不可能接受别人的送礼,何况是余纹这种情况,便笑着打圆场,说:“余纹同志,你就收下了吧!这也是李部长的一点心意。李部长。这个钱可以给余纹同志,但这个钱,却不能由你出,应该由我出。”
李毅道:“那可不行,你出钱。那就是你变相的贿赂我了。聂华同志,你不会真这么想吧?”
他是笑着说的,但言辞之间,却有不似开玩笑的威严。
聂华便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劝余纹收下。
李毅也不便久坐,寒暄两句便告辞出门。
聂华跟出来,笑道:“李部长,你太客气了,不用给那么多,意思意思也就可以了。你给的太多,余纹同志都不好意思了。”
李毅道:“余纹同志很坚强啊!身残志不残,这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楷模人物。”
聂华道:“说起来,我也很敬佩她,她学的就是美术,人长得也跟画似的,安静、娴雅,和她谈话,往往会忽略她是一个残障人士。”
李毅道:“她有工作吗?”
聂华道:“本来是有的,在市美院当教师的,不过,文豪同志觉得她上班太辛苦,就让她辞职了。她赋闲在家,每日里就是写字画画,打发时间。”
李毅哦了一声:“文豪同志对他妻子的感情,的确是没有二话可说。可惜啊!”
聂华一怔,随即叹道:“的确可惜啊!余纹同志要是不出这车祸,那他俩还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呢!”
李毅知道他误会自己那声可惜中包含的意义,轻声一笑,问道:“聂华同志,你觉得文豪同志和陈显平同志之间,谁的赢面更大一些?”
聂华呆了一呆,然后才明白李毅所说的含义,心里不免疑心,李毅是教育部的副部长,怎么关心起我市常务副市长的人选来了?
他以为李毅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深思,回答道:“我只能说,这两个同志,各有千秋。”
李毅道:“但是,你比较倾向于文豪同志,对吗?”
聂华嘿嘿一笑:“我的心思,还真是瞒不过李部长的法眼啊!跟你说也无妨,我的确属意文豪同志。他的办事能力和工作才华,比陈显平同志要稍胜一筹。”
李毅心想,聂华是凤凉市长,他的意见,很大程度上能影响到上级对常务副市长的任命,心想是时候让聂华看清楚文豪这个人的真面目了!
“聂华同志,我来到凤凉市,发生了两件事,我想,有必要告你知晓。”李毅沉声说道。
“啊?什么事?”聂华道:“李部长,请指示。”
李毅道:“谈不上什么指示,只不过是我亲身经历而已。”
说着,便把陆绵绵经人唆使来告状以及匿名检举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只不过,李毅为了保全陆绵绵,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只说是某个女人。
李毅只是陈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并没有掺杂自己的一点主观判断在里面。
聂华不是笨蛋,他一听,自然会明白的做出正确判断。
果然,聂华听后,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
“竟然有这种事情?是谁在背后这么恶意中伤陈显平同志呢?这人也太毒了一点!”聂华摇摇头,说:“李部长,你要是不讲,我还不知道,这一日一夜之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呢!”
李毅道:“适当的竞争,是应该的,使一点小手段,拉拉票,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毕竟是内部矛盾,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大嘛!传出去,还是丢党员干部的脸!”
聂华叹息了一声:“可惜啊!”
这一声可惜,和李毅前面的那声叹息,意义非常接近了!
李毅听了,便即明白,聂华已经做出了他的判断。
聂华和李毅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都以为,文豪为了打击竞争对手,就故意安排了那两幕告状的好事,而他本人,则远远的躲到省城去。
殊不知,他越是造成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反而越引人怀疑。
李毅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下午,凤凉市本来还有安排的,但李毅却不想留在这里了,便推辞了原来的安排。
临行之前,陈显平又找到了李毅,向他诉苦,说不知道是谁,写了告他的信,到处乱寄,严重损害了他的名誉。
李毅道:“显平同志,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民群众的眼睛,会是雪亮的!不瞒你说,我也收到过那封信,也看了,觉得上面所写的事情,全是没有证据的臆测,我想,没有人会拿它当真的!反倒是写这封检举信的人,用心太过明显了!有点画蛇添足,可能是狗急跳墙之举吧!”
陈显平道:“那是,那是,什么邪魔歪道,一到李部长的火眼金睛面前,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幸好我能遇到您啊!李部长,您真是我的知音呢!”
李毅呵呵一笑:“显平同志,好好工作,凤凉市的教育工作,任重而道远呢!”
陈显平道:“我一定努力工作,抓好凤凉市的教育工作。”
李毅告别众人,驱车上路。
车子出了凤凉市城区,外面青山绿水,和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李毅忽然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总觉得自己这趟凤凉之行,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似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呢?
李毅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局里!
一个为他而准备的,精心设计的局!
可是,他身在局中,却看不透,也猜不到这局外之人、局外之事!
“文豪之事,难道我做错了吗?”李毅叩问自己。
李毅拨通了左晓霞的电话,问道:“老领导,我问你个事,凤凉市是不是有一个副市长,正在你们部门跑资金?”
左晓霞道:“奇了!你人在外地,怎知省城发生的事?”
李毅道:“我人就在凤凉市啊!”
左晓霞笑道:“是有一个副市长,名叫文豪,今天刚还找过我呢!怎么了?你认识他?想让我开开后门?”
李毅道:“你见过他了?更好,我问你,你对他的观感怎么样?就说你的第一印象,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左晓霞忽然生气了:“李毅!你闲得无聊的话,可以去爬山,可以去游泳!多的是事情可以做,何必一再的拿我寻开心?”
李毅一愕,便知她误会了,连忙道:“我不是给你介绍对象,人家文豪同志有老婆有家庭的!我就是想知道,你对他的第一印象如何?”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又要拉郎配呢!嗯,我觉得他为人很正直!为了市里的工作,真是不要命的奔波呢!”
李毅听了,将方向盘一打,车子在马路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又开回凤凉城去……(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百零四章 精心造的局
“哎,李毅,你问这个做什么啊?莫名其妙的啊!”左晓霞笑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想重用他吧?那倒是一个不错的干部哟!”
李毅道:“你真这么觉得?”
左晓霞道:“我看人一向准得很。我见你的第一面,就觉得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一个值得人信赖和托付的人。”
李毅道:“我被你感动了。”
左晓霞咯咯笑道:“你别想歪了!我说托付,可不是托付终身的意思,而是指你是一个讲信用的人,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
李毅道:“我本来没有误会的,听你这么讲,还真有些误会了。”
左晓霞道:“你就会拿我耍贫嘴!”
李毅道:“老领导,我希望,你这一次的感觉是对的!”
左晓霞道:“你是指我对文豪同志的第一感觉?”
李毅道:“是的!”
左晓霞道:“奇了怪了,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呢?他是你什么人啊?”
李毅道:“我和他没关系,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左晓霞道:“啊?那你问这些奇怪的问题,有什么用处?”
李毅道:“这事说来话长,等我回杜鹃市后,再和你彻夜长谈吧!”
左晓霞扑哧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李毅道:“我现在得赶回去,办一件要紧之事,不然,有一个好人,会因为我的愚蠢,而遭人陷害!”
左晓霞道:“有这么严重?那你快去!这个世界上的好人,本就快要绝种了。你既然好不容易发现一个,那可千万不能让他消失了。”
李毅道:“老领导,好咱们回头再聊。”
挂断电话,李毅脑海里的思路,忽然之间就连成了一片,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
他冷笑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成年抓鹰,今天却差一点就被鹰给啄了眼!”
车子飞速的在公路上行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凤凉市区。
李毅的车子,径直进了凤凉市政府大院。
停好车子,他就直接找到聂华的办公室里来。
聂华的秘书告诉李毅,聂市长正在和人谈工作,请李市长稍候。
李毅问:“聂市长和谁在谈工作?”
秘书回答说:“是陈副市长。”
李毅问:“是陈显平吗?”
秘书说:“是的。李部长,您先坐一下。我给您泡杯茶。”
李毅摆了摆手,说:“不坐了!我现在就要见聂华同志!”
秘书有些为难的道:“李部长,聂市长说了,他和陈副市长要谈很重要的工作,吩咐我,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扰……喂,李部长!您先等等、啊……”
不等秘书说完,李毅早已走到门前。敲了三下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秘书赶紧跑进去,说道:“聂市长,李部长一定要现在就进来。”
聂华无比惊讶的起身,看着李毅:“李部长,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显平却是满脸的笑容,呵呵笑道:“李部长。您好!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完成?需要我们帮忙吗?”
李毅放缓语调,尽量平静的说道:“显平同志,我有很重要的工作,要找聂华同志谈,能请你先回避一下吗?”
陈显平笑道:“当然可以啊!李部长。您请坐。聂市长,那我先告辞?”
聂华嗯了一声。
陈显平走了出去,经过李毅身边时,还谄笑着朝李毅躬了躬身。
看着他这殷勤模样,李毅却有上前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但李毅只是朝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只道:“显平同志,麻烦你把门带上。”
陈显平全然不觉,笑着退出房门,带上房门。
聂华知道,李毅去而复返,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请他坐下,问道:“李部长,发生什么事了?”
李毅先长叹一声:“聂华同志,对不起啊!”
聂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弄不明白李毅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
“李部长,您言重了。”聂华连忙说道:“到底有什么不妥之事吗?”
李毅先不讲自己的事,却问道:“聂华同志,你刚才和陈显平,谈了什么?”
聂华道:“李部长,说起此事,我还得多谢你啊!要不是你告诉我那些事情,我还被他蒙在鼓里呢!我一直都以为,文豪同志是个正直无私的好同志,结果,一遇到重要时刻,他却变得如此贪婪和不择手段!太让我失望了!”
李毅道:“聂华同志,我们都被人给捉弄了!”
聂华道:“李部长,您是部委高官,文豪同志又不分管教育工作,和您之间,不会有过多的接触,倒是我,嘿嘿!真的是……我都不想提这个人了!”
李毅道:“不,聂华同志,你听我说。”
聂华道:“那您先说。”
李毅道:“我觉得,我们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聂华怔道:“我们的想法,都是错误的?这从何说起?”
李毅道:“聂华同志,你是不是觉得,支使人向我跪下告状,诬蔑陈显平的人,还有那个写匿名检举信的人,都是文豪同志所为?”
聂华道:“难道不是吗?只有他和陈显平在竞争常务副市长一职啊!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个文豪,倒是自作聪明,人跑到省城,却摇控他的心腹手下,做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李毅道:“聂华同志,我们全都想左了!”
聂华道:“李部长,您的意思是?”
李毅道:“这些事情,都不是文豪做的!”
聂华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哦,当然不是他本人,但也是他指使人做的!他一样脱不开干系!”
李毅道:“据我分析,这几件龌龊事情,既不是文豪同志干的,也不是他指使别人做的。”
聂华道:“啊?那还有谁会做这种事?难不成是文豪同志的死党,为了帮他,所以瞒着他做出来的?”
李毅道:“聂华同志,我们的思维,受人故意引导,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去了!我们一直都在怀疑,是文豪同志有意在陷害陈显平!”
聂华道:“我现在还是这么认为的。你不是说,那个女人也招供了吗?供出是受别人指使的。总不能是陈显平自己害自己吧?”
李毅道:“可是,那个女人,还有可能继续在说谎话!也许,她一直都在演戏和撒谎!而且,陈显平这么做,根本就害不到他自己,反而能成功的嫁祸给文豪!”
聂华猛的一睁双眼,脑海里像有流星划过,瞬间一片光亮!
“李部长,我知道您的想法了!”聂华忍不住站起身来:“那个女人一直在说谎话!是的,她极有可能一直在说谎言!”
李毅道:“那么,真正导演这一切的,就不可能是文豪了。”
聂华道:“那这个导演就太可怕了!要不是李部长回车救文豪,那我们全错怪他了。”
李毅道:“嘿嘿,这个导演,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是谁了吧?”
聂华沉声说道:“陈显平!”
李毅道:“对,就是他自导自演!我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她就是回家奔丧的女大学生陆绵绵!”
聂华惊讶道:“是她!”
李毅道:“就是她,她一定是被陈显平利用了!现在就可以喊她过来对质,只要她这个突破口一开,就能真相大白。”
聂华道:“行,我就叫人把她请过来!”说着,他就把秘书喊进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秘书心领神会,走了出去。
“李部长,”聂华道:“照这么推测下去的话,那封匿名检举信,也是陈显平一手炮制的了!”
李毅道:“肯定是他自己!他利用了我们的心理,以为我们绝对想不到,他会自己写一封检举自己的匿名信,来告发自己!他正是利用了我们这种反向思维的惯性,以为我们肯定会把罪过推到他的竞争对手身上去。所以才使出这一招。”
聂华道:“要不是李部长提醒,我险些就铸成大错。就在刚才,陈显平坐在我这里时,我还向他保证,这次一定会向省里推荐他为常务副市长的最佳人选呢!”
李毅道:“那你还没有向省里打电话吧?”
聂华道:“我正要打这通电话,你就来了。”
李毅道:“我也是在路上时,忽然想到了这一节,就赶紧回来向你说明了。我们只要能从陆绵绵嘴里证实第一件事情,是陈显平自导自演,那匿名信的事情,更是不攻自破了。”
谈话间,秘书带着陆绵绵走了进来。
陆绵绵见到李毅在场,明显吃了一惊,迟疑了许久,在聂华说了一声请进之后,她才踟蹰走到李毅和聂华面前。
李毅冷笑道:“陆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陆绵绵怯生生的道:“李部长,您好。”
李毅寒声道:“好?好个屁!陆绵绵,你的表演功力,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啊!连我这个老江湖,也差一点就栽在你手里了!”
陆绵绵一脸的无辜样子:“李部长,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李毅嘿嘿一声冷笑,厉声说道:“你还嘴硬?陈显平都招了,你还硬撑着,做给谁看?”(未完待续。。)
第九卷 第二百零五章 剥茧,破局!
李毅这一声断喝,中气十足,把陆绵绵给镇住了。
她再会演戏,也只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涉世不深,知识浅薄。
一旦离开了剧本,她就不知道剧情如何发展,自己应该如何应对了。
更何况,她哪里会料到,李毅只不守是在诈她而已?
“李部长,我、我、我……”陆绵绵看着一脸正气凛气的李毅,不由得牙关打颤,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毅沉声道:“说吧!坦白交待的话,我或许还能为你争取网开一面的机会!不然,你这花样年华,也就毁定了!”
聂华坐在一边,心想李部长平时看上去平易近人,像个邻家大叔,但一旦发起官威来,那震慑力还真不是一般的牛!
李毅在纪检委工作过,知道对付什么人,就要使用什么手段。
像陆绵绵这种人,就必须在气势上镇住她,一声威吓,就能让她害怕,一害怕心就乱,心乱就会失去方寸和方向,不顾三七二十一,将心里的秘密全盘托出。
“李部长,聂市长。”陆绵绵道:“我说,我全说出来。可是,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李毅道:“昨天中午,到底是谁安排你来见我的?”
陆绵绵问:“李部长,您是指吃饭时,还是您在睡觉的时候?”
李毅道:“都说出来!”
陆绵绵道:“都是陈副市长叫我去的。”
李毅冷笑道:“那么,你昨天对我那番绝倒在地上的哭诉,也全是假的吧?”
陆绵绵道:“都是陈副市长教我这么做的。”
聂华越听越恼怒,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马上想起来,这虽然是自己的办公室。但有李部长在身边呢!哪里能轮到自己来拍桌子呢?便不好意思的朝李毅笑了笑。
李毅并不介意,继续道:“陆绵绵,说说经过和起因吧!陈显平为什么要找你帮忙?你和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陆绵绵道:“李部长,我昨天说的话,其实。有一小部分,是真实的。更多的,则是陈副市长编出来叫我这么讲的。”
李毅道:“哪部分是真实的?”
陆绵绵道:“就是我妈死后,我家亲戚都不拢场,没有人肯借钱给我母亲送殡。”
李毅道:“所以,你才能哭得那么逼真?”
陆绵绵道:“是。为了申免大学学杂费的事情,我和主管教育工作的陈副市长有过接触,我妈去世后,我便想到找政府帮忙。我想向政府借一笔钱。先安葬好我妈妈,以后我大学毕业后,再连本带息回给政府。我在政府里,也只认识陈副市长这个大官,所以就找了他。”
李毅道:“你是哪天去找的他?”
陆绵绵道:“前天下午。”
李毅问:“前天下午,他就跟你说,要你和他合谋演这么一出戏?”心想陈显平又不是神仙,前天下午就能预知我第二天会来凤凉市?
陆绵绵道:“那倒没有。他只是盯着我看。又夸我漂亮,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但他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不过,他也提出要求。”
李毅问:“他提出了什么要求?”
陆绵绵咬着嘴唇,眼角马上就泛起泪光。
聂华不耐烦了,皱眉道:“快讲!”
陆绵绵道:“他跟我说,要我做他一年的情人……”
李毅心想,这个情节。居然也是真的,只不过主角变换了而已!
没想到,陈显平会把自己做过的混账事情,加以利用,变成一种打击政敌的强大手段。
这人城府之深。手段之毒,心腹之黑,实在可怕!
要不是李毅多长了几个心眼,陈显平的奸计,还真的要得逞了!
聂华问:“那你答应他了?被他睡过了?”
陆绵绵道:“没、没!我跟他说,我可以答应他的要求,但要等我毕业之后,因为我怕怀孕会辍学。他就说,等我毕业之后也可以,不过一年就要变成两年。我为了拖住他,就答应了他。”
“畜生!”聂华大声骂道。
陆绵绵道:“后来,第二天上午,他忽然打电话给我,说要我帮他一个忙。”
李毅道:“就是后来你演出的那些戏份?”
陆绵绵道:“是的。”
聂华道:“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听了他的话后,就没想过要反抗吗?”
陆绵绵道:“我说过了,我不能害别人。可是,他跟我说,只要我帮了他这一次,他就可以放过我,不必再履行当他情人的承诺了。我心想这个交易倒是挺划算的,一犯糊涂,就答应了他。”
李毅道:“你所说的,全是真的?”
陆绵绵道:“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刚才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李毅冷笑道:“你昨天也这样发过誓!结果呢?全是谎言!”
陆绵绵道:“这一次真的不会假了。李部长,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有证据给您。”
李毅和聂华对视一眼:“证据?什么证据?”
陆绵绵道:“我和陈副市长的对话,我都录了下来,我当时也是害怕,怕他会对我不利,所以就在包包里放了一个录音机。重要的谈话,我都成功的录了音。”
李毅道:“说你傻吧,你还懂得保护自己!说你聪明吧,却一再的自作聪明,犯傻犯糊涂!你知道政治游戏有多么危险吗?你什么都不懂,就敢受人怂恿往里面跳!到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绵绵道:“我知道错了。我可以把录音带给你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还有一个弟弟要带,我不能进班房的。”
李毅道:“如果你所说的,全是实话,并对政府破案有所帮助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是,”李毅加重语气说道:“如果你还敢撒谎,那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了!”
陆绵绵被李毅的威势给镇慑住了,完全不敢乱来,只说自己说的话,全是真话。
聂华道:“李部长,要不,咱们先听听她的那盘录音带?”
李毅道:“好,陆绵绵,你那录音带放在哪里?去拿过来吧!”
陆绵绵红了脸,说道:“录音带就在我身上。”
李毅看了看她身着连衣裙的身体,脸现疑惑之色:“你没有带包包来啊!”
陆绵绵道:“我放在这里了。”说着,就指了指自己高挺的胸部。
李毅摆摆手:“你转过身去,取出来吧!”
陆绵绵转过身,将手伸进胸口,不一会,果然掏出一本录音磁带来,双手捧着,递给李毅。
李毅伸手接过来,只觉磁带上面,还余留有陆绵绵身上的体温,暖暖的。
聂华叫秘书拿了一台录放机过来,李毅将磁带放进去,按下播放键。
陈显平和陆绵绵谈话的声音从磁带里传了出来。
他们谈话的内容,和陆绵绵刚才说的基本一致,陈显平答应帮她的忙,但要求她当他一年的情人。陆绵绵为了稳住陈显平,以要读书为理由,答应毕业后再履行承诺,而陈显平则提出一个要求,毕业后再当情人是可以的,但在毕业之前,必须先陪他睡上一觉。
这一节,陆绵绵出于害羞,就没有说出来。
而当时,陆绵绵也很机灵,以自己正好来了经期由,说要过几天才能方便,成功的稳住了陈显平。
于是,两人约定,陈显平先出钱帮陆妈妈出殡,而陆绵绵则必须在家里多待三天,等经期干净之后,陪陈显平睡上一次,才能返回学校。
李毅听到这里,问道:“如果我们没有及时发现陈显平的诡计,你要怎么脱身?”
陆绵绵咬着嘴唇说:“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怎么脱身。”
李毅摇摇头,继续听下去。
更为荒唐的事情发生了!
陈显平居然写了一张借据,要陆绵绵签字画押。
这并不稀奇,为了钳制陆绵绵,以便以后可以控制她,陈显平当然要这么做。
离谱的事情是,陈显来居然还写了一份交易书!上面注明两人刚才约定的所有内容,并要求陆绵绵签字画押!
“畜生!”聂华再次大发雷霆,拍了桌子,随即看到一边的李部长,便再次歉疚的笑笑。
李毅毫不为意,几年前,他比聂华更容易激动,只不过,岁月磨平了他的性格,尤其是李老爷子过世后,他性情大变,不再轻易为一点事情就拍桌子瞪眼睛了。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稳重,更能容忍,更能收敛了!
唯有这样,才能让对手看不清你内心的真实想法!才能在关键时刻,出奇制胜。
“陆绵绵,那张交易书,你手里有吗?”李毅问。
“我手里没有。只有陈市长手里有。”
“那借据呢?总在你手里吧?”李毅问。
“借据在我这里。”陆绵绵说:“要交给您吗?”
李毅道:“给我看看。在身上吗?”
陆绵绵说:“在。”然后又指了指高耸的双峰。
李毅挥了挥手,示意她转过身去。
陆绵绵再次转过身去,伸出进胸口,掏出一张纸来,递给李毅。
李毅再次接过带着她体温的东西,展开来看,又递给聂华看。
聂华一看,马上就确定:“这就是陈显平同志的字迹。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肯定是他亲笔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