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必须来的理由
李毅嘿嘿一笑:“梁老,看来我是个干部模样,别人以为我很有钱,所以我买的菜,比你要贵呢!”
梁凤平略作沉吟,缓缓说道:“李市长,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蹊跷吗?”
李毅道:“什么蹊跷?”
梁凤平道:“第一个卖菜的,她以为你是物价局的,为了讨好你,应该把钱便宜给你才对啊,为什么要卖贵给你呢?”
李毅道:“你说得在理,这是为什么呢?”
梁凤平道:“我也不解。”
李毅道:“这一路上,我们碰到的所有不解之事,你都给我记下来,回头一并调查解决。”
梁凤平应了一声:“是!”
李毅在菜市场慢悠悠的逛荡,问问菜价,看看市民们买的什么菜,偶尔跟买菜的市民们交流几句。
梁凤平道:“李市长,从市民们的菜篮子来看,本地居民的生活并不很富裕。”
李毅沉着的点点头,说道:“为缓解我国副食品供应偏紧的矛盾,农业部于88年提出建设‘菜篮子工程’。一期工程建立了中央和地方的肉、蛋、奶、水产和蔬菜生产基地及良种繁育、饲料加工等服务体系,以保证居民一年四季都有新鲜蔬菜吃。但在绵州的菜市场上,果蔬品种却不多。”
梁凤平道:“现在是冬季,时令小菜本就比较少。”
李毅道:“大棚种植在发达城市和地区早就普及了,我在南方省当乡镇干部时,就曾经大力发展大棚种植和生态养殖业,西州市早在几年前,城市居民的菜篮子工程就解决了供应短缺的部题。都说有样学样,绵州市委市政府,这几年来,难道连捡个样子都没有学会吗?”
梁凤平道:“西州的政策,未必就能传到西川来。西川一省,自古为天府之国,粮食产量十分丰富,但近年来,这个天府之国的美名,也只是徒有虚名了。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让西川远远落后于其它省份。”
李毅道:“领导者观念要转变啊!一个地方治理得好不好,考验的是当政者的领导才能和魄力。这个菜市场,是整个南区最大的菜市场之一,周围数里的市民,都依赖这个菜市场供应蔬菜水果等货物。这个菜市场管理凌乱,品种少,商家奇货可居,菜价偏贵。这些莫不关系到市民的幸福指数。从中折射出当政者的管理水平和服务缺陷。”
梁凤平道:“绵州是西川省的重要城市之一,绵州如此,西川其它城市只怕也差不多。绵州的前两任市长,都干不长久,一个官员,初到一地,连脚跟都没有站稳,天天只顾着争权夺位,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用于城市建设和管理?就算有些奇思妙想,在权力不稳定的情况之下,他也不可能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绕来绕去,梁凤平又绕到政治斗争中来了。
李毅微微蹙眉,心想何尝不是如此呢?
“梁老,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又要劝我先进行权力争夺,在绵州站稳脚跟,再谈其它的施政理念和城市管理,是吧?”李毅看着熙熙攘攘的菜市场,沉声说道。
梁凤平道:“李市长,我说的可都是真理,也是经验之谈。我知道你是个好官,否则我也不会跟随于你。你有满腔的热血,还有满腹的经纶,想把绵州建设成你理想中的城市。这个理想是美好的,但在现实中,你如果不先把脚跟站稳了,你怎么去实现你的政治理想和抱负?”
李毅缓缓说道:“梁老,西川和绵州市的政局,十分凌乱,这一点,我在来之前,就有了心理准备。从我上任之曲折艰难,就可见一斑。我就是不想卷入到无休无止的政治斗争中去,所以才避开跟绵州市委其它领导的正面冲突。以这种方式来绵州上任。”
梁凤平道:“问题是,你如此想,只怕别人却不这么以为。绵州市委邵逸先同志,那可是个心地胸窄的人,你悄悄的来上任,他以为你是瞧不起他呢!前两任市长,都是因为受不了邵逸先的挤压,这才相继离任而去。你来到绵州,不去向他报道,却跑到下面东看西瞧,他一定以为你是在调查他的老底呢!”
李毅道:“刚才我们看到的迎接车队里,没有看到市委一号车,看来邵书记是不会前去迎接我的,这是一个高傲的人啊!我暂避其锋芒也好。至于他要怎么样想,脑袋长在他的身上,我管不着了。”
梁凤平道:“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倾力相助。李市长,你一心一意为民着想,这是极好的,但你也不得不防小人啊,如果有人恶意阻挠,那你所有的政策未必就能贯彻下去。”
李毅道:“他斗任他斗,我自施我政。只要政策好,深入民心,我就不相信老百姓们不领情。我也相信,咱们政府队伍里的大部分干部同志,还是想把工作做好的。”
一边谈论,一边走,把整个菜市场看了个遍。
“绵州有个开发区吧?”从菜市场里走出来时,李毅问梁凤平。
梁凤平道:“在北区有个电子工业产业园,但没有搞起来,十分萧条,不看也罢。”
李毅道:“还是去看看吧。菜市场是一个城市的居民生活线,开发区是一个城市的经济产业线,从这两个地方,基本上可以看出这个城市的经济水平来。”
梁凤平道:“我们打的过去还是?”
李毅道:“有公交车直达工业园吗?”
梁凤平道:“从这里过去,没有直达的公交,中途要转两趟车,还要绕不少的路。我们有三个人,这样算起来,跟打的的价格也差不多了。”
李毅道:“如果不远,我们就坐一趟公交,然后步行一段吧!”
梁凤平知道李毅是来体验生活,便不再坚持,领李毅和钱多来到公交车站等车。
一路上,李毅都在观察这座城市。
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这座城市将是李毅管理的城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看这座城市,就跟看自己的新家一样。
他怎么看都不满意!
这个新家,装修太过老旧,环境不够优美,绿化稀少,街道脏乱,街道两边的店铺,招牌和灯箱横七竖八……满眼看过去,全都是毛病。
钱多一直沉默不语,忽然说道:“这里比起江州来,真是差远了,江州好比是天堂,这里跟地狱也差不多了!”
李毅笑道:“不要过于苛求。它越是破烂落后,我们可以施展的空间也就越多,等我们把它变得漂漂亮亮的,市民们的直观感受也就越大。”
钱多道:“毅少,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这也太差了一点。早知道这样,你还不如仍回江州市去,在那边政治根基也移固了,过去之后,不必跟我斗来斗去的,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李毅道:“你们不懂,我来绵州,有必须来的理由!我将在这片土地上展开一系列政策和改革,誓言要让这片土地因我而璀璨!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拦我施政的步伐!”
梁凤平笑道:“李市长,绵州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糟糕。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来这里遭罪了。绵州是很穷,但穷也有穷的好处,容易出政绩。而且绵州资源广博,物产丰富,地处中部腹地,交通四达八通,借着西部大开放的东风,绵州的大发展,指日可待。”
李毅道:“梁老,我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我来绵州,还有一个大好的机会等着我?你所说的机会是什么?”
梁凤平道:“李市长,我所说的机会,就是指邵逸先!”
李毅道:“梁老,你又取笑我了。邵书记那可是绵州的地头蛇,他是我紧箍咒,不是我的机会吧?”
梁凤平道:“邵逸先虽然霸道,但这个人能力和手段却还是有的。早在几年前,他就在帮绵州争取副省级城市。如果这个能批下来,那绵州就更进一步了。你自然也就水涨船高,用最短的时间,完成向副省级官员的进步。”
李毅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副省级城市啊?这可不容易。凭他邵逸先,只怕还没有这个能力!”
梁凤平道:“山城不是被升级为直辖市了吗?原来的副省级城市就少了一个,国家有意增补一个进去,绵州市还是很有机会的。”
李毅道:“这些都是虚的,八字都没有一撇呢,不可尽信。我现在只想把手头的工作做好,至于升级,听天由命吧!”
说话间,来到了绵州市电子产业园区。
梁凤平指着前面一片建筑物,告诉李毅,那就是绵州市的开发区时,李毅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之所以惊呆,并不是这个园区有多么雄伟和庞大,而是因为这个园区实在是太差了!
李毅在临.沂任上搞的那个工业园区,都比这个像样!
临.沂还只是一个小县城!
一个地级市的开发区,居然搞成这个样子,这让李毅这个新晋市长情何以堪?
李毅的脸色真的拉了下来。绵州的工业基础,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劲!
第八卷 第七章 大叔叔与幺妹儿
李毅在绵州工业区里并没有做多久的停留。这样的地方,他只要用双眼一看,就知道里面大概有多少家工厂,每家工厂的规模如何。
从工业区里出来,梁凤平道:“李市长,这个电子工业园区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李毅风趣的说道:“可以说是一穷二白,一张白纸更适合我来作文章。”
“现在可以去市zhèng fǔ了吧?”梁凤平问。
李毅看看手表,说道:“我想去乡镇看看。”
梁凤平道:“乡镇?这个时候下乡镇?你真的不去市zhèng fǔ上任了?”
李毅道:“从我踏上绵州的第一步起,实际上就已经上任了。我现在是在工作。”
梁凤平苦笑一声:“那你起码要打个电话通知市府办,不然他们会发疯一般的找你。一个市长在上任时不见了,这可不是小事。”
李毅道:“不,不要通知。我真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梁凤平道:“他们还能有什么反应,肯定会全城搜索你啊。”
李毅笑道:“是吗?”
梁凤平见李毅的笑容莫测高深,心念一动,缓缓点头,说道:“或许你是对的。那你想去哪个乡镇?”遇到这样的明主,梁凤平也只能跟着他疯狂了。
李毅道:“你来绵州这么久,对绵州应该有所了解吧?给我说说看。”
梁凤平向李毅解说绵州市的相关信息:“绵州市共下辖两行政区,分别是北城区和南城区)、数个开发区,下辖六县一市,分别是三合县、古亭县、桐县、吉县、北羌县、田中县,一个县级市是长华市,并代管西川省zhèng fǔ科学城办事处。其中北羌县是少数民族自治县。
全市现有乡镇建制267个,其中乡128个,镇145个,农村村委会3376个。村民小组25867个,城市街道办事处17个,城镇社区居委会368个,居民小组2025个。
绵州市人口400万人。常住人口数约为361万人,全市常住人口中,居住在城镇的人口约为160万人。常住人口中少数民族约15万人。
绵州是一个多民族的大家庭。除汉族外,还主要有羌族、回族、藏族等40个少数民族约15万人,其中北羌县是国内唯一一个羌族自治县……”
李毅来之前,对绵州市有过一定的了解,也记住了一些数据。现在问出来,也有考较梁凤平的用意。
梁凤平年纪这么大,记心居然这么好,把相应的数据全部记了下来,这让李毅敬佩不已,同时也说明,梁凤平是真的用心了,为了相助李毅在绵州上任。他下了苦功夫,研读过绵州市相关的州志和历史古籍,对现当代的绵州名人和官吏都做出一番了解。
梁观平说道:“绵州自1985年撤地建市以来。坚持实施军转民科技兴市战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积极推进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经济科技、社会事业持续快速健康发展。总体来说,绵州是一个新兴的中西部城市,发展潜力巨大。”
李毅道:“你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一句话:发展潜力巨大!这句话适应于任何一座城市!哪座城市没有发展潜力?”
梁凤平道:“嘿嘿,绵州比其它城市,发展潜力更加巨大!”
李毅道:“不管这座城市有没有发展潜力。我李毅将来几年时间,都会留在这里。我听说绵州有一个最穷的乡,还有一个最富的乡,是吗?”
梁凤平道:“这是市里搞乡镇经济评比时总结出来的。搞这个经济评比的目的,也是为了增强各乡镇之间的竞争。”
李毅道:“那我们就到这两个乡镇去看看吧!看看绵州市最富裕的乡和最穷的乡,是什么样子的!”
梁凤平道:“最富的乡。在三合县,最穷的乡,在吉县。这两个县相隔蛮远,我们今天下去,只怕赶不回来。”
李毅道:“赶不回来,那就不回来嘛!到农家借住一晚就行了。这里的农民兄弟们,不会不欢迎外地人住宿吧?”
梁凤平道:“那倒不会。嗯,下乡路远,我们租个车子下去吧?”
李毅道:“不用租车子,市里应该有车去镇里,我们就乘坐班车去吧。两个乡镇,我们今天去访问一个,明天去另一个,应该来得及。”
梁凤平道:“先去哪里?”
李毅道:“先苦后甜,我们先去最穷的乡看看吧!”
梁凤平道:“最穷的乡,名叫裕南乡。”
李毅听了,忍不住哈哈一笑:“最穷的乡,这名字可不像啊!听起来像是最富裕的乡。”
梁凤平道:“这乡名,是祖传下来的。也许这个村子一向很穷,所以他们才取了这个寓意好的名字。”
李毅道:“一个人,一个地方,想要摆脱贫穷,光靠取个吉利名字,是不管用的,得努力拼博,得开拓进取,幸福是用双手创造出来的!”
梁凤平道:“时候不早了,从市里到裕南乡,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这便出发吧!”
从绵州市开往裕南乡的中巴车,在绵阳汽车站乘坐。
这种中巴车,因为长期长途营运,加之道路坎坷难行,长期积累下来,那车体又脏又旧。
李毅等人到达汽车站的时候,正好有一趟发往裕南乡方向的中巴车驶出站来。
梁凤平伸手拦车,司机在汽车站门口便踩了刹车,随车的售票阿姨招手道:“快上来,快上来!”
梁凤平并不着急,问:“还有座吗?”
售票员连声应道:“有,有,有!快上来。”
李毅三人便上了车子。
车子里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座位和驾驶座位之间,摆放了一条长板凳。
售票员指着那条长板凳,说道:“你们三个就坐那上面。”
李毅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当即坐下来,问道:“大姐,去裕南乡要多久?”
售票员道:“一个半小时。”
李毅看看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到达裕南乡时,估计是一点钟左右,到那边再吃中饭不迟。
车子缓缓启动,开了一阵,李毅发现不对劲了,问售票员道:“大姐,怎么又转回来了?这还是汽车站门口啊!”
售票员道:“接几个乘客就走。”车门打开,汽车站门口有几个等车的男女走了上来。
车子已经坐满了,售票员跟刚上车的人说:“站一会就好,前面就有人下。”那几个人只是木然的点点头,显然也并不相信售票员的鬼话,他们也不指望马上就有座位。从他们和售票员的神情来看,他们也不是什么相识的人,售票员刚才说接几个人的话,估计也是大话连篇。
车子继续前行。李毅以为这一次总可以正常行驶出城了,谁知道车子绕了一圈后,又回到了汽车站门口,这次又上来了几个人,把车子里的过道空间挤满了。
梁凤平笑道:“这里的班车,一个小时才发一趟,车站里面只售坐位票,每个车子出站后,都会在外面转悠,直到挤满人再走。这种事情,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毅缓缓点头,只是嗯了一声。
又绕了两圈,车子里实在是塞不下人了,中巴车这才往出城的道路上行驶。
这种中巴车,空调是不用指望了。这么多的人,不开空调倒也不冷。
李毅座位的后边,车窗玻璃破损了一大块,用一块瓦愣纸遮挡住,但堵不严实,刚才车速慢还没有什么,这车速一快,那冷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像刀子一般割在李毅的脖子上。
李毅摸了摸脖子,回头看看那个破洞。
钱多留意到这个问题,便说道:“毅少,我们换个座位吧!”
李毅摇了摇手,说道:“不妨事。”把外衣领子竖了起来,挡住了脖子。
“我们直呼其名吧!”李毅轻声说道:“这两天时间里,不用称呼我的职务。”
钱多笑道:“我想起乾隆私访时,有一个师爷,一个大内侍卫,一个太监,一个答应。你现在也有一个师爷,一个侍卫,就是少了一个太监和答应。”
站在李毅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忽然接口说道:“那部戏叫戏说乾隆!不是乾隆私访!”
钱多笑道:“小姑娘,你看过这部戏啊?”
小姑娘道:“我天天晚上都在看!电视台里正在放呢!”
李毅道:“小妹妹,你是裕南乡的吗?”
“大叔,我才不是你妹妹呢!你比我大那么多!”小姑娘撅起小嘴巴,不高兴的说道。
李毅一愕,嘿嘿一笑。
小姑娘身边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小姑娘的爷爷。他拍拍小姑娘的后脑勺,说道:“幺妹儿,不许这么没有礼貌。”
小姑娘翘嘴道:“爷爷,我才十岁耶!这个大叔叔看上去也有三十岁了吧?跟我爸爸差不多大,我不该喊他叔叔吗?”
李毅心想,岁月不饶人啊,转眼间,自己就成了小姑娘眼里的叔叔,而且是大叔叔了!回想过去,仿佛刚刚踏进校门呢……
转念又想:显得成熟也好,都是当市长的人了呢!
“我们是裕南乡人。你们不是本地人吧?”那个爷爷主动跟李毅拉起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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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八章 最穷的乡
梁凤平抢先回答道:“我们是去裕南乡访友。我们就住在市里。”
“哦。你们的朋友在哪个村?”那个爷爷跟梁凤平拉起了话。
梁凤平也从来没有去过裕南乡,便随口诌道:“就在乡zhèng fǔ旁边。”随后转移话题,跟他聊起农时作物来。
那个小姑娘却瞪着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毅。这小姑娘生着一张圆圆的脸庞,肌肤粉粉嫩嫩的,说不出来的可爱和萌。
李毅伸出手,捏捏她的小脸蛋,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伸手打开李毅的手,气呼呼的说道:“不许摸我!人家是女孩子,会害羞啦!”
李毅哈哈大笑。
“她叫罗涓。才十岁。”罗爷爷说道:“上小学四年级了。”
李毅道:“真可爱。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你们这是进城买东西吧?很多物质,只有城市里才有得卖吧?”
罗爷爷道:“她父母都在绵州市里打工,她也跟在绵州上学。”
李毅问:“孩子到绵州上学,方便吗?城里的学校收吗?”
罗爷爷道:“好学校是不收的,差一点的学校,交钱就可以读,每个学期都要交钱。不划算啊!但我儿子硬说城市里学校教育质量好,就算多花几个钱也值得。”
李毅道:“那你们村里的小学还在办吗?”
罗爷爷道:“在办。但学生娃娃少。教师也少,都是村里几个老教师和几个村小毕业的女娃娃在教书。有点条件的人家,都把娃娃带到外面去上学了。”
李毅缓缓点头,心想这种情况只会加剧,随着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加,广大农村里的空村、空校将会rì益增长。
一方面,城市里的外来人口越来越多,城市里的各种公共设施和学校都不堪重荷。另一方面,农村里只剩下孤寡老人在家里独守空房,农村里的学校等公共设施严重浪费。
这是城市化进程发展的必然结果。
我们的党,我们的zhèng fǔ,面对新形势下的新考验和新挑战,如果不能及时的做出应对部署,必将酿出众多新的社会问题。
留守老人是我们的上一代。留守儿童是我们的下一代。
如果我们连上一代和下一代都照顾不好,我们的国家和民族。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李毅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头异常沉重。
这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社会大问题!
正因为太过普遍,zhèng fǔ对其熟其无睹。这个问题出现得太过迅速和突然,范围之广,出乎意料之外,zhèng fǔ短时间内,根本想不出有效的应对措施,只能应其zì yóu发展。
这种放任放展的结果。造成了城市房价的疯狂上涨,以及农村土地和资源的大量闲置和浪费。
新一代农民工和经营商们。他们中的很多人,成了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他们想摘掉世代为农的帽子,进城买房,把户口迁进城里,做一个真正的城里人,并以此为荣。
这种社会风气,传染了所有的农村人,读书的目的是为了鲤鱼跳龙门,进城里工作当城里人,出外打工经商的目的,也是为了赚钱买房,当一个城里人。
有房有车有存款,成了女孩择偶的新标准。
然而,不管有多少人挣脱土地的束缚来到城市定居,三农问题始终是我们国家最重要的问题。
更多农民同胞们,他们不属于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工,做到五、六十岁,做不到了,还得卷起铺盖黯然返乡。
农村里还是会有人生活和生存。广袤的农村大地上,很多房屋里还住着人。
更多的农村创业者们,选择回乡建房,建房的成本低,房间多,更加经济和节省。于是在农村里兴起一轮新的建房风cháo。
人都是有攀比心理的,别人家建了新房,自己家还住老房的话,就会觉得丢面子,为了争一口气,也会翻新建房。
那些在城市里买了房子定居的人,随着下一代的成长,rì益感觉到在城市里生活的压力过大,也想着回乡,加之亲朋好友都在乡下,老了之后思乡情浓,也跑到家里去住,回乡之后,肯定也要建新房。
建房运动的结果,把良田侵占,宅基地越来越多,耕地面积rì渐减少。
zhèng fǔ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xìng,出台一系列举措,进行基本农田保护,同时限制宅基地的审批。
但这一切都是治标不治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农民建房的热情不减……
李毅的思绪翻飞,想到了今后十年间国家的巨大变化。
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绵州这一带的农居,还都是十分老式的房子。农民工们回乡建房的cháo流,还没有流行到这一带。
做为一市之长,又是一个重生者,李毅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对绵州市的百姓和未来负责任,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提前安排和部署,制定出相关的政策和规定,把将来可能出现的情况考虑进去,建设出一座崭新的城市,打造一个全新的城乡经济体!
这是李毅的豪情壮志。
这也是李毅给自己在绵州任上定下的宏伟目标!
所以,一到西川,李毅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绵州,来到这乡村里调研和考察。他想看到绵州最真实的现状,了解到农民们最真实的想法。这样,他才能制定出最符合现实的绵州发展策略。
中巴车在破烂不堪的马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绵州市乡镇经济评比中成绩最差的裕南乡。
裕南乡只有一条街道,这条街建在山脚下,蜿蜒的马路,沿着山脚延向远方更深的山区。
中巴车也只是路过此地,放下人后,继续朝着目的地进发。
李毅等人站在泥泞的街道上,感受着初冬的寒风,茫然四顾。
“乡zhèng fǔ在那边。”罗爷爷见李毅三人一脸茫然,便热情的指路:“这里只有这一条街,你一直往前面走,走到那个山脚下,就能看到一幢大房子,还有一个大院子的,就是乡zhèng fǔ了。”
李毅道:“谢谢。我们去看看。”刚才说到乡zhèng fǔ访友,只不过是顺口说出来的,其实三人到达此地,哪里有什么目的?只不过是想随处看看罢了。
这个小乡里,街道并不长,只有几十户商家,生意冷清。
李毅三人把街道逛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旅馆和住宿的地方,看来这种小地方,经济不发达,还没有人做这种生意。
梁凤平道:“裕南乡穷啊!四处都是山,水田也是在山地之间开垦出来的。触目所及,除了山林,还是山林。你看那些村屋房舍,大部分都是土砖屋,连红砖屋都很少。”
李毅沉声道:“是啊!这样的房子,怎么能抵抗住地震的袭击呢?”
梁凤平愕然说道:“地震?这不可能吧?”
李毅摆摆手,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先去乡zhèng fǔ瞅两眼吧!”
梁凤平笑道:“只怕你要失望了。”
李毅道:“乡一级zhèng fǔ,办公条件和办公状态,我都了解,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走吧!”
三人顺着马路,沿着山脚往前走,远远的看到一个大院子,一幢两层楼的房子。
两层楼房,而且是红砖结构的,这在裕南乡算是很好的建筑了。
梁凤平道:“那里就是乡zhèng fǔ了。”
院门是敞开的,三个人径直走了进去,但里面几间办公室都是紧闭着门,敲门也不见有人答应。
从一楼逛到二楼,把几间办公室的门都敲遍了,也没有见到人影。
李毅摇了摇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没想到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令他失望!李毅想到的是,乡zhèng fǔ机关干部们工作松散,甚至上班时间打打牌什么的,那都不算什么,谁知道这里居然连人都没有一个!
梁凤平道:“同志们可能都下村组里去工作了。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转转吧,时候不早了,得先找个地方把吃的问题解决了。”
三个人出来,看到罗爷爷和罗涓站在门口。
罗爷爷见到他们三人出来,笑道:“是不是没有人?经常这样。乡干部们都没有什么事做,大都在家里忙自己的事情呢!就算是上面来了人,也是直接跑到他们家里去找人。你们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或许认识哩!”
李毅道:“算了,不找了。老同志,你住哪个村啊?”
罗爷爷回答道:“我住板田村。”
梁凤平问道:“板田村?这名字有什么说道吗?”
罗爷爷道:“因为我们村里的田,都像铁板一样,又硬又糙,种不出好谷子来,所以就叫板田村。”
李毅道:“农技站的技术员们没有前去指导农业生产吗?”
农技站的全称是农业技术推广站,负责一个地方推广新技术、新产品,指导农民生产,为增加农民收入、发展农业生产、振兴农村经济服务。
农技站的最高机构是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总站,为农业部的下属机构之一。总站下有各省站,与各级zhèng fǔ机构平行有相应的农技站。
第九章 辩证唯物主义
罗爷爷道:“哪有啊?农技站的人还做这个工作吗?我们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他们的指导。\\首发\\”
梁凤平道:“这种地方的农技站,估计也没有什么真懂技术的人才。”
李毅道:“农业要发展,离不开科学技术的支持。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景色优美,为什么就种不出好稻谷来呢?”
罗涓在旁边说道:“我们这里的山景可美了,那边山上面,有一个很大的瀑布呢!我以前在村里上学时,学校常组织我们去游玩。每次游玩之后,我们都会写一篇游记。我写的作文,还得过市里的奖呢!”说着,用小手指着前方的一座山。
那山颇高,耸立在半空中,看上去巍峨挺秀。
李毅拍拍她的头,笑道:“真有出息!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拜读你的大作。”
罗爷爷道:“你们现在去哪里?”
李毅道:“找不到朋友,暂时没有地方去。”
罗爷爷道:“如果不嫌我家里简陋,就到我家里去住一个晚上吧!从这里走进去,也就半个小时路程了。”
李毅正有此意,便笑道:“那就麻烦罗叔了。”
罗爷爷道:“涓子,带路。”
罗涓哎了一声,走在前面,拉着爷爷的手,轻声问道:“爷爷,来了三个客人,我家里哪有床睡啊?”
罗爷爷道:“涓子,回头你上金花家里搭个铺。把床让出来。”
罗涓道:“我那个小床。也睡不下三个人啊。”
罗爷爷道:“我有办法。”
李毅在旁边听了,心里一阵暖和。这里虽然贫穷,但这里的人热情好客,朴素可爱啊!
“涓子,你们这里的山上面盛产什么啊?”李毅问。
罗涓道:“可多了,各种野果都有呢!最多的还是竹子,各种各样的竹子。不过,我们山上没有大熊猫。要是有大熊猫就好了,可以建个大熊猫动物园,让外面的人过来看,可以收他们的门票钱。”
李毅笑道:“你年小点子大啊!这么小就学会动脑筋赚钱了。不错。”
罗爷爷道:“咱们这里的竹子,那可是一宝啊!”
李毅道:“竹子还是个宝?怎么样个宝法?”
罗爷爷说道:“竹子可编制各种农具,如箩筛、簸箕、扫帚、晒垫等。将竹子的竹节打通当作水管,供农田灌溉和引水之用。我听说自贡盐区。还采用竹管输送盐卤,费用低廉。经久耐用。大竹竿削去竹青。扎成竹筏,吃水浅,浮力大,可以做成交通工具。咱们这里溪多河多,对渔民来说,竹子更是一个宝物。简单的渔具到复杂的器具,水产养殖的支架和漂浮物都要用竹子来做。渔船的网架、桅杆、船篷、船篱也都离不开竹子。你们说,这竹子是不是个宝物?”
这一路走来。李毅看到满山遍野都是青翠的竹子,一片片竹海。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山野里听来,格外的惬意。
李毅道:“在这里结庐而居,好过在闹市里居住啊。这里的风景实在是好啊!”
罗爷爷笑道:“这里风景美是美,但
梦幻神之路燃文
交通不方便,穷山窝窝里,谁还会到这种地方来建房子住啊?”
李毅道:“这是一个人居环境的问题。如果在国外,越是这种地方,越受欢迎。我个人就觉得在这种地方生活,比在城市里生活要好得多。”
罗涓道:“大叔叔,那你到我们这里来,买块地,起个大房子啊!”
李毅笑道:“终有一天,这里所有的村民,都会住上大大的楼房。”
罗爷爷摇头道:“都住上大大的楼房?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咱们这个乡,是整个绵州市最穷的乡呢!咱们这里,现在连一幢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我们这里的人,都是在外面打工做活的苦哈哈啊!赚两个辛苦钱,维持生计就不错了,想起新楼房,难啰!”
李毅道:“罗叔,改革开放以来,你觉得农村里的变化大吗?”
罗爷爷道:“变化还是蛮大的,最起码不饿肚子了。田里的庄稼虽然收获不多,但还是够一家人吃的。就是农业税完得有些多,不然还能有些小盈余……”
一行人一边聊天一边行走,走完大路走小路,进入一家农户。
“奶奶!”罗涓老远就大喊,蹦蹦跳跳的往家里跑。
“涓子,你怎么回来了?”罗涓奶奶走了出来,她惊喜的抱着孙女。
“我们学校放两天假,连上周末,有四天休息呢!”罗涓笑道。
“这无缘无故的,放什么假啊?”罗奶奶嘀咕。
罗涓道:“我也不知道,听说咱们学校的校长病了,所有的老师都要去省城看他呢!我们班级还派了同学代表去。我们每个学生都捐了五块钱。”
李毅闻言说道:“你们校长得了什么病?不治之症吗?”
罗涓道:“好像是什么发炎,要割掉呢!还要动手术,好可怜。”
李毅皱眉道:“是不是阑尾炎?”
罗涓笑道:“对,就是这个病,你怎么知道的?”
李毅淡淡地道:“阑尾炎是个小手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你们学校的老师真是会挑日子休息。校长动个小手术,学校就要放两天假,组织师生前往省城看望他。偌大一个绵州,难道连做个阑尾切除术的医院都没有吗?用得着跑到省城去?”
罗涓不解的摇了摇头,感觉这个大叔叔说话好深奥啊,那表情一本正经的,有些吓人呢!
罗爷爷向老伴介绍李毅三人。
李毅三人是罗爷爷在路上捡回来的,非亲非故,但罗奶奶却没有丝毫的不高兴,也没有询问李毅三人的来历,便笑眯眯的请进屋里去,泡了热茶端过来。然后又张罗着午饭。
经过这一路上的奔走,李毅三人肚子都饿扁了,吃起饭来,觉得这农家的饭菜格外的香甜美味。
罗奶奶一个劲的劝李毅等人多吃,还说实在匆忙,没有准备什么好菜,请贵客们见谅。
面对这热情好客的一家人,李毅都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好。
用过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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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对罗涓道:“涓子,你要是没事做,带我们到村里和山上到处转转吧。”
罗涓道:“好啊。你们想去看瀑布吗?”
李毅道:“我们先到村子里四处转转,然后再去山上看竹子和瀑布。”
罗涓奇道:“村子里就是房子和人,还有猪啊,鸡啊,有什么好看的?”
李毅呵呵笑道:“乡村乡味,别有一番韵味啊。我们在城里生活惯了,到村子里来,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
罗涓带着李毅三人,在村里到处转。
这个村子里,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是土砖瓦房,房檐低矮,样式陈旧。
只有罗家祠堂还像个样子,青砖砌就,古香古色,虽然旧,但并不破败,显然时有修缮。
梁凤平对这个祠堂很感兴趣,里里外外转着圈儿看了又看,摸着砖墙说道:“这可是明末清初时的建筑!这样的建筑,别说在绵州,便是在西川省里,都不多。大都经过毁坏重建,保存得这么完整漂亮的可不多啊!”
李毅道:“村子偏僻,战火很难波及到此地,这对板田村来说,也是一种财富啊。”
梁凤平道:“说得对。穷乡僻壤,让这些古代文物得以很好的保存下来。这是板田村之幸事。凡事有利就有弊,有弊也有利!这是辩证唯物主义观点的最佳论证啊。”
罗涓见客人们对这些旧房子感兴趣,便笑道:“那边山上还有座古庙呢!我们村里的人,都会到上面去上香,听说那座庙有上千年的历史了。”
梁凤平欣喜的道:“真的?那庙大不大?”
罗涓想了想,说道:“比这祠堂还要大!”
梁凤平道:“真是不虚此行啊!李毅,这样的古代寺庙,那可是值得瞻仰的文物古迹呢,我们快去瞧瞧。”
李毅对这个寺庙什么的,并没有多大兴趣,但见梁凤平如此兴奋,也不忍扫他的兴,便点了点头。
罗涓道:“那庙就在瀑布旁边,从这边有一条小路上去,可以直接到达庙门口。”
路在两座山的坳口处,这是一条石板路!
在高山上修出一条石板路,可见村民们对这山上寺庙的敬重程度。
石板路弯弯曲曲的向上,没入深林里。
这山看上去并不高,但爬起来就难了,李毅和钱多经常锻炼身体,还能撑得住,梁凤平上了年纪,累得他扶着腰,喘着粗气直叫痛。
罗涓却是没事人一般,直催李毅他们快些走。她见梁凤平走不动,便过来扶着他,说道:“老爷爷,你比我爷爷的身体可差远了,你平常肯定不会运动和劳动吧?”
梁凤平尴尬的笑笑,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说道:“老啰,老啰,不中用了。”
老远就听到轰隆隆的水流声。
透过树丛,看到一条洁白的练子,挂在山腰上,再走近一些,便能感受到水雾扑面而来。
钱多讶道:“小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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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首诗,疑是银河落九天,今天总算真切的感受到了这句诗的力量。这个诗人还真没有骗人哩!这瀑布看上去,可不像是从九天上掉落下来一般?太壮观了,太美了!”
第八卷 第十章 惊险的小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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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涓刮了刮自己的小脸蛋,说道:“这首诗是大诗人李白写的啦!你这么大的个人,居然连这个都不晓得!真是丢脸。(.)”
钱多被一个小孩子抢白一番,倒也全无脾气,嘿嘿笑道:“我没有文化,呵呵。”自从有了多多之后,他对小孩子的忍耐心达到了无上限。孩子再调皮,在他看来都是可爱的表现。
李毅哈哈一笑,继续往上走。山上寒意渐重,拾阶而上,闻瀑布隆隆之声,赏一路青翠之景,宛如漫步在人间仙境。
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寺庙。寺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比想象中保存得更要完好。
一座一人多高的围墙,墙是淡黄sè的。
从门里进去,看到一座大殿,殿两侧是厢房。庙里很静,连瀑布的声音也杳然了。
梁凤平左右看看,说道:“这是块风水宝地啊!死后若能葬于此地,后人必定福荫绵延。”
李毅笑道:“梁老,你还信这个啊?人死万事休,哪管身后事啊?”
梁凤平道:“说得也对,儿孙自有儿孙福,岂是风水之事可以荫蔽的?”
李毅等人逢庙拜佛,拜完之后,和庙里的和尚交谈。
庙里只有三个和尚,都上了年纪,不擅言辞,只知念经说佛。
李毅捐了些香火钱,便和众人出来,复又来到那个大瀑布处,仔细端详观赏。
“涓子,这瀑布的上流,是一条溪流?”李毅问。
罗涓道:“是条山溪,那水可甜了。”
李毅看了一阵,忽生感慨,说道:“裕南乡,不应该这么穷啊!”
梁凤平道:“这里风景秀丽,奈何水土不养人,难以发达。”
李毅道:“梁老。你看这满山的树木竹子,可以做什么用途?”
梁凤平道:“树木再生时间过长,砍伐的话,破坏环境过甚。竹子倒是可资利用。莫非你想打这竹林的主意?”
李毅道:“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想法罢了,能不能施行,还得经过多方论证。”
梁凤平点头道:“我记下了。回市里后,我会安排专家前来堪察。”
李毅背负双手,微微嗯了一声。
罗涓扑闪着大眼睛,完全听不懂这几个大人说的话。**
梁凤平微微一笑:“这会儿,估计市里闹开锅了。都在寻你!”
李毅道:“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哈哈!”
梁凤平道:“大家肯定以为你会去暗访市里机关或是企业的工作。”
李毅道:“我现在的眼光,不能再局限于一个部门或是一个地方。工业、农业、商业,业业都要抓;经济、政治、教育,样样都要jīng。”
梁凤平道:“凡事都有个主次轻重,只希望你能做到心里有数。别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李毅道:“我在想,我来绵州后。做出一点什么政绩,才能震慑住下面众多的官员,同时又能让他们甘心听我的话。在今后的工作中,尽量少跟我作对,大力的支持我,我该如何做?”
梁凤平道:“以最短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做出骄人的成绩来!让人刮目相看!想做正事的同志还是占大多数的,你只要用一种积极乐观的进取jīng神来工作,一定会征服这些同志的心,让他们甘愿跟随于你。”
李毅点头道:“不错。那么,最容易出成绩的地方在哪里?”
梁凤平恍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还有什么把一个最穷的乡变成最富裕的乡。更能震慑人心更具说服力呢?”
李毅赞许的道:“梁老,深得我心啊!”
梁凤平道:“但这个乡之所以落后和贫穷,是有历史原因和地域原因的,你想短时间内改变它的现状,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李毅道:“穷则思变。我不相信这里的村民都安守贫困,不思进取。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契机。缺少一种有效的引导。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会还我们一段传奇!”
梁凤平道:“你可有把握?如果失败,那你在绵州的威信,将很难树立起来。”
李毅站在山石上,高抬右手,从左至右,快速的划了过来,沉声说道:“我李毅在绵州的征途,就从裕南乡开始!我要把这里当成我的试验田,如果能够成功,那就可以将我的模式,应用到整个市,扩大到整省里去!”
梁凤平道:“李毅,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惟有全力支持。”
李毅道:“多谢梁老。梁老,我初来绵州,没有可用之人,我又不能蹲守在这里不动,因此,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梁凤平不待李毅说完,便笑道:“你想请我驻守在裕南乡蹲点?呵呵,我求之不得,这里山清水秀,深得我心啊!这人年纪一大,就免不了恋土眷乡。住在这里,也算是了却我一桩心愿!”
李毅道:“不会太久的!”这话说得豪情万丈。
罗涓听不懂大人们说的话,独个跑到瀑布下面去玩耍。
李毅转眼间不见了罗涓,搜索望去,看到她蹲在溪边洗手,便喊了一声:“小心啊!别掉下水里去了。”
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李毅这话刚落韵,那罗涓忽然一头栽进溪水里。
这段溪流,处于瀑布下面不远处,瀑布巨大的水流量,积攒在水潭里,然后挟千钧之势,冲向山下。这股力量很强大!罗滑掉下水后,被一股大水迅速的冲下山去。
李毅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心想罗涓是自己喊来当向导的,如果在这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自己就罪莫大焉!不及细想,大喊一声:“涓子!”便纵身跳下山石,往溪河跑去。
钱多生怕李毅摔倒,说道:“小心,这山上树叶多,小心打滑。”
李毅沉声道:“快去救人!”
说话间,三个大人沿着溪水飞奔过去。
溪流并不宽,但是下坡之势,水流湍急,涓子身子瘦小,在水里站不稳脚跟,一个头冒出来,又沉下去。
现在是初冬天气,山里气候尤为寒冷,这溪水肯定冰凉刺骨,涓子一个小女孩子,若是在水里被得过久,恐有生命危险。
溪水快速的流行,经过一方大岩石之后,从一处峭壁处直流而下,这是一个小的瀑布,直接距离虽然短,但人若摔将下去,只怕也够难受的。
李毅大急,疾步跑到涓子的前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心里心想着救人要紧,纵身一跃,跳进冰冷的溪水里。
涓子正好随着水流飘了过来。李毅伸开双手,抱紧了涓子。
溪水里的石头长满了苔藓,异常滑溜,李毅抱了个人,重心不稳,脚底打滑,抱着涓子跌倒在溪水里。
咕噜一声,李毅喝了一大口水,感觉一股强大的推力,在背后推着自己往下飘,完全身不由己,想站都站不起来。张口想喊,冰冷的溪水不断的灌进嘴里。
忽然身子一轻,完全失去了重心。心想完了,自己和涓子一起掉下那个小瀑布了。
怕伤到涓子,李毅紧紧将她环抱在胸口。
呯的一声响,两个人掉落在下面的小水潭里!
李毅在下面,磕到了头部,当时也不觉得疼痛,抱着涓子,奋力爬将起来。
好在那只是一个小潭,水并深,李毅努力走向岸边。
钱多一直跟在李毅身后不远处,眼睁睁看着李毅跳下水,然后被冲下小瀑布,心急如焚,纵身一跳,从小瀑布上跳将下来,顾不得寒冷,淌进水里,扶着李毅上岸。
李毅呛水,连咳一阵,吐出几口水,缓过气来,说道:“我没事,快看看涓子。”将涓子放在地上,只见她脸sè惨白,昏迷不醒。
钱多道:“毅少,得马上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李毅嗯了一声,俯下身子,捏开涓子的嘴,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忙活了一阵,涓子哇的吐出一大口水,睁开了双眼。
“菩萨保偌,你没有出事!”李毅笑了。
罗涓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恢复过来,指着李毅道:“你流血了。”
李毅一摸后脑勺,一看手心,一手的血。
这时梁凤平才赶下来,见状说道:“这山里有野草药,采些敷上,先止住血再说。”
罗涓起身道:“我知道这种草药,我爷爷曾经带我采过。”在附近搜寻起来。
梁凤平也知道采草药,和罗涓一起寻找。
李毅捂住伤口,说道:“找不找得到?找不到就算了,出点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罗涓忽然笑道:“就是这种草药了!我以前受了伤,我爷爷就是用这种草药给我敷的。”
梁凤平接过来看了看,说道:“不错,这的确是止血草。”放进嘴里咀嚼成烂泥,敷在李毅的伤口处。
钱多撕开自己的衣服,替李毅包扎,说道:“太冷了,得赶紧下山。”
梁凤平道:“涓子,你很厉害啊,居然还认得草药!”
罗涓很是得意,笑道:“我还知道有一种草药,也很厉害呢,可以让人生宝宝!”
别人听了还好,李毅听到这话,一把拉住罗涓,问道:“什么草药?可以让人生宝宝?”RQ
第八卷 第十一章 宁静的乡村之夜
罗涓道:“就是一种草药啊。我们村里有些女人生不出小宝宝,就吃这个东西,吃完之后,马上就能生出小宝宝来。”
李毅道:“真的这么灵?”
罗涓道:“我家隔壁刘阿姨就生不出小宝宝,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用,后来吃了这个草药后,第二年就生下小宝宝了。”
李毅道:“是哪种草药?你认识吗?”
罗涓道:“我认识啊。刘阿姨还是我带她上山来采摘的呢。”
李毅道:“现在有没有?你能不能找到?”
罗涓道:“我找找看——好冷。”
梁凤平道:“李毅,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别感冒了,我们还是先下去吧?这什么草药,改天再上来采摘吧。”
罗涓道:“没事,我们一边向山下走,一边找草药就行了。”低头在山林草丛中间寻找起来,忽然蹲下身子,扯出一株小植物来,说道:“就是它了!”
李毅惊喜交集,激动的接过那株小东西,像捧宝贝一般捧在手心里,问道:“就是它?”
罗涓道:“就是它,肯定不会错的。它在chūn天会开出小花来,现在是冬天,它没有花,就是这个样子的。我认识它。”
李毅道:“那它不开花也同样有药效吗?”
罗涓道:“应该有效吧。反正是用它的根部来煎水喝,其它部位都用不着。”
李毅道:“那多找一些给我,我带回去。”
罗涓道:“你要这个做什么?你也生不出小宝宝吗?”
李毅嘿嘿一笑:“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是有用呗!”
罗涓又找到几株植物,一并交给李毅,说道:“你如果想生男孩,就用单数煎水,如果想生女孩,就用双数煎水。”
李毅讶道:“还有这么灵验的?生男生女都能控制?这草叫什么草啊?”
罗涓道:“那我也不知道。就叫生宝宝草呗!刘阿姨想生个男宝宝,就用三株煎水喝,喝完之后。果真生了一个男宝宝。”
李毅心里惊疑不定,心里虽然不太相信罗涓所说的话,但所谓急病乱投医,林馨这么久不生育。让李毅也确实很着急,因此听说这草药能治病,他立马就想拿回去试试看。
钱多知道李毅的心病,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梁凤平却不知道李毅和林馨的这个秘密,不解的问道:“李毅,你要这种草药做什么呢?难道你不能生孩子?”
李毅道:“我和丫头在一起快一年了,也不见有任何反应。因此我想试试这种草药。”
梁凤平道:“不可能吧?我算过你的命,你命里肯定会有儿子。”
李毅道:“你还算过我的命啊?呵呵。但我们现在的确是还没有孩子,所以我想试试。”
梁凤平嗯了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民间多偏方,说不定这种草药真能让人生下小宝宝呢?
几个人回到罗家,罗爷爷罗nǎinǎi看到李毅和罗涓一身湿透,连声说怎么回事。
罗涓说自己不小心掉进了溪水里,多亏李毅救上来。说到事情经过时。小姑娘俏脸羞答答的。
李毅的行礼都存放在绵州的旅馆里,身边没有可换洗的衣服。
罗爷爷拿出儿子的换洗衣服来,交给李毅换上。
罗家儿子的衣服比较短小。款式也很老旧,李毅穿上后,完全不合身,整个人就像一个乡巴佬一般了。
钱多嘿嘿直笑:“毅少,你再扛上一把锄头,就跟一个农民叔叔差不多了。”
李毅道:“我本就是农民出身,我是农民的儿子,我不是像个农民,我本身就是个农民!”
为了招待李毅,罗家张罗了一席好菜。把自家养的一只土鸡都给杀了。
看着这一桌好菜,李毅连说不敢承受。
罗爷爷温了一壶自家酿的米酒,倒给李毅等人,笑道:“我们农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只有这杯米酒,是自家种出来的糯米酿造的。还可以入口,比外面买的白酒要好喝得多,你们多喝几杯。”
李毅抿了一口,赞道:“好酒!这是真正的好米酒,比那些大品牌的白酒好喝多了。”
罗爷爷笑道:“我们家里喝的酒,都是自己酿的。每一次酿造出来的酒,味道都会有些差异,这次的酒,是最好喝的。”
这酒确实好喝,李毅连喝了四五杯,犹未知足。这是他喝到的最美味的米酒,这餐饭,也是他吃的最香的一顿。
酒饱饭足,李毅和罗家人闲聊,谈了一个多小时话。
村子里的夜晚,格外的宁静,外面黑压压一片,只有远处偶尔有几点灯火。
农村人晚上睡得早,李毅也跟着早早入睡。
这个晚上,李毅睡得格外的香甜,一觉醒来,听到外面公鸡打鸣的声音,屋外还有两只小狗在追逐叫唤。
这种平静宁和的情景,让李毅心里格外的安宁。他赖在床上,双手枕在头下,微闭着双眼,享受着这平静的乡村早晨。
房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
李毅没有睁眼,继续享受这美好的宁静。
一个人慢慢的走近,过了一会儿,一只冰凉的小手摸上了李毅的额头。
李毅睁开眼,看到罗涓站在床头。
“叔叔,你没有感冒啊。怎么还不起床呢?我们都等你吃饭呢!”罗涓稚声稚气的说。
李毅呵呵一笑,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这么快就做好饭菜了啊?”李毅起身穿衣。
“我爷爷nǎinǎi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了,要放牛啊,喂猪啊,有时还要上田地里做事啊。很忙的。”罗涓看到李毅的公文包,好奇的拿在手里看,打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一个相机来,问道:“这是什么?”
李毅道:“这是照相机。”
罗涓道:“能给我照张相片吗?”
李毅道:“当然可以了,吃完早饭,我就给你照。”
罗涓十分高兴,蹦跳着走了出去,为李毅准备洗脸的热水和新毛巾。
李毅洗脸的时候,看到罗nǎinǎi从旁边的杂房里抱出被褥来,心里一阵感动。昨天晚上,罗家为了接待自己三人,把家里的床全部让了出来,叫罗涓到朋友家借宿,罗爷爷和罗nǎinǎi则在杂房里搭了个铺。
这种朴素大方的农家作风,深深的感动了李毅。
从世俗繁华的京城之地,来到这乡村野外,李毅感受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这里的人或许在物质上很贫困,但他们在jīng神上却十分的富有!
在这里,人的心灵,可以完全得到放松,不用担心别人的算计,不用担忧明天的生计,不必紧绷着心弦,不必劳碌着身体和灵魂。
这一天的放松,李毅整个人的jīng神状态都改观了。
临走的时候,李毅掏出一千块钱,偷偷的压在自己睡过的枕头下面。他知道,自己如果当面给罗爷爷钱,罗爷爷肯定不肯接受的。
昨天晚上,罗nǎinǎi用灶火烘干了李毅和钱多的湿衣,早上起来便让他们换上了。
罗涓送李毅他们到乡zhèng fǔ旁边,问道:“叔叔,你们还会来这里玩吗?”
李毅拿出相机,笑道:“我们还会再来的!我说过要帮你拍张照的,就在这乡zhèng fǔ前面帮你留个影吧!”
罗涓羞涩的应了一声,局促的站在乡zhèng fǔ门口,含羞带怯的看着李毅。
李毅给小姑娘拍了一张相片,跟她道别。
梁凤平道:“李毅,不去乡zhèng fǔ看看?”
李毅摇头道:“不去也罢。从这里去三合县那个最富的乡,要多久?”
梁凤平道:“得转车,先坐车到吉县县城,从县城转车去三合县,到达三合县后,再坐车去黄金铺乡。”
李毅道:“黄金铺乡?这名子好俗气啊!”
梁凤平呵呵一笑:“所以人家是最富的乡啊!”
李毅道:“转转也好,先去吉县看看吧。最穷的乡在吉县,吉县的县委县zhèng fǔ不知道怎么样呢?”
从裕南乡坐到吉县,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吉县也是个小县城,两条主要街道。所有的zhèng fǔ部门和金融机构,全部集中在这两条街道上。
李毅等人从吉县汽车站出来,步行到吉县县zhèng fǔ大门口。
吉县的县委和县zhèng fǔ在一幢楼里办公,门口挂着几块牌子。
县zhèng fǔ大楼是一幢很老旧的办公楼房,年代久远,围墙都有些破败了。
“李毅,要不要进去看看?”梁凤平问。
李毅沉吟道:“我们现在进去,势必要亮明身份,只怕会影响到我们今天的行程。”
梁凤平知道李毅还是想进去瞅瞅的,便道:“我们可以进去转转啊。”
李毅想了想,笑道:“行,我倒是想到了个好主意,进去看看。”
三个人往里面走,这时大门外忽然开进来几辆小车,看那车牌,是吉县的一号车和二号车。
车子停下来,吉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相继下车,两个人会合,聊起了天。
李毅听到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山装男人沉声说道:“魏县长,这李市长会不会来咱们吉县啊?”
魏县长挺着大大的啤酒肚,一张脸红光发亮,呵呵一笑:“胡书记,咱们县穷得叮当响,李市长怎么可能来咱们这里?他要去,也该去三合县那种富裕县城啊!”
第十二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毅三人正好走到门口,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不由得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毅佯装接了个电话,背过身子,在办公楼的花坛旁边站着,听他们继续谈论。
那个胡书记和魏县长站在大门口,旁若无人的高谈阔论。
胡书记说道:“魏县长,咱们昨天去市里迎接李市长,在市界处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李市长。昨天晚上在市里住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见到李市长上任。李市长如果拖延上任,必定会通知市委。依我之见,李市长必定是悄悄来上任了!”魏县长道:“不可妄自猜测。”
胡书记道:“魏县长,你跟邵书记素来走得近,昨天晚上你不是去过他家吗?邵书记有没有给你一点什么指示呢?”
魏县长皱皱眉头,说道:“哪T这种事情?我昨天晚上只不过是出去逛逛而已。”
胡书记道:“我只是在壬测啊,李市长若是悄悄来到了咱们吉县,那他此刻会在何处呢?”他双眼滴溜一转,看到不远处的李毅三人,或许是觉得面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见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将目光移开了。
县委大院里,机关林立,三底下的干部,胡、魏二人或许都有些面熟,但前来办事的其它部门的同志,他们就未必认识了,因此,就算看到李毅等人,他们也只当是前来办事的人,并没有多加在意。姓胡的却不知道,他刚才溜;一眼的那个男人,就是新来的市长李毅同志。魏县长呵呵一笑:“老胡,你多虑了。李市长来咱们县?总不会想去看看好个最穷的乡吧?那个乡叫什么名字来着?咱们县全都是穷疙瘩,穷地方,贪官少,发展前途渺茫,李市长就算想暗访,也不会找到咱们县里来。三合县多富啊,肥得流油呢!那边的故事多,呵呵,我要是市长,一准上那边去探查。”
胡书记打了个哈哈,说道:“现在二里正在寻找李市长呢!咱们也得发动广大干部群众,找一找才行。魏县长,你回头部署一下这个事情吧,我就不掺和了。”魏县长道:“行,我叫下二的同志留意一下吧!可是,咱们连李市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算他此刻站在咱们面前,我们也认不出他来啊?又怎么去找他呢?市里也是在瞎指挥,连个人像都不派一张,就叫我们找人口这上哪里找去?”
胡书记道:“李市长还没有来上任呢!哪个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估摸着也就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吧!有板有度,身边可能还带着一到两今年轻的男同志。这样的组合,也不难找,我要是看到,保证一眼就能认出来!”魏县长道:“说得也是,李市长必定风度不凡,又有随从人员,看那风度气质,就能认出来了。”
李毅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由得暗自发笑,心想自己果真就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却愣是认不出来。怪只怪自己太年轻,而自己的身边人又是一老一少,不像当市长的派头啊!
胡书记忽然长叹一声,说道:“魏县长,这次邵书记可又点名批评咱们吉县了,上季度的经济排名,咱们县又是垫底的。”魏县长道:“吉县底子太差了,又无甚资源可资利用开发,咱们想要发展经济,实在是没辙啊!”
胡书记道:“魏县长,邵书记说了,再给咱们半年的时间,如果还不能改善县里的经济,就要问责咱们两个党政一把手!”魏县长低头沉吟道:“胡书记,你是咱县的一把手,你拿个方案出来吧!只要你制定了大方向,我们县政府上下同仁,一定全力支持,拿出十万分热情来,把咱县的经济搞上去!”
李毅听了,不由得暗自冷笑:这姓魏的,分明就是在下圈套呢!
市委逼了下来,姓魏的怕担责任,便先给胡书记戴一顶高帽子,突出县委的主导地位,吹得姓胡的飘飘然,然后任由县委制定经济发展计划,他县政府只管遵照执行,将来如果成功了,他这个执行人肯定有功劳。如果不幸失败,本县经济完全没有起色,姓魏的还是有话可说,他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胡书记头上,说这是县委制定的政策,自己只是一个执行人,就算担责,也不是主要责任。
刚才胡书记说,这个魏县长可能是市委邵书记的人,如此,魏县长完全可以得到邵书记的额外照顾。
李毅在官场处久了,有了一种惯性思维,只要一看到这种事情,就忍不住会往更深层次的方向去想。如果魏县长是邵书记的人这一点能够成立,那这个胡书记很可能全坠入一个圈套之中呢!
半年时间,以吉县的现状和本届县委县政府的治政能力,根本不可能取得大的起色!如此一来,半年之后,胡书记就会被市委追究主要责任!
最终受益的是谁?魏县长!
凭借邵逸先的关系,魏县长可以成功的把胡书记挤下马去,然后自己取代县委书记的地位!
这一着真是狠招,杀人不见血啊!
那这个胡书记,会不会接况?会不会坠入魏县长精心编织的陷阱之中呢?
一念及此,李毅不由刑放下手机,扭头看了过去。
胡书记沉吟未语。魏县长继续忽悠:“胡书识,你以前在田中县当县过一任县长。田中县在你的治理之下,发展势力强劲,稳稳压住咱们吉县一头,虽然还比不上三合县,但比北羌县和桐县都要略胜一筹。
这全都是你的功劳呢!”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胡书记脸上卜露出洋洋自得的表情。
不管田中县现在的经济如何,儿不管那是不是他胡某人的功劳,能得到一县之长如此吹捧,他都是深感荣焉的。
魏县长见胡书记意有所动,继续说道:“胡书记,你现在到了咱们吉县,就应该一心一意为了吉县工作,把咱们吉县的经济拉上去才行啊!只要能达到田中县的水平,那咱们吉县就露大脸了!别说在市里出名,只怕在省里都要出大名了!到时,你一定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到市里去工作了……”
胡书记嘿嘿一笑,挺了挺胸,轻咳一声,说道:“这个经济工作嘛,我是不太在行的,还是魏县长你拿手一些。咱们共同参详商讨吧!”魏县长道:“岂敢,岂敢啊?我魏某人实在是浪得虚名,若不是因为资格老,论资排辈的轮到了我,我怎么能坐上这个县长的宝座?我肚子里没货啊,实在是束手无策。胡书记,你就辛苦辛苦,施展你的经世大才,把住咱吉县的舵,制定出经济发展的举措来。我一定唯你马首是瞻,甘当驱使!”
这话说得甜蜜,一步步把胡书记吹上了九天云霄。
胡书记呵呵一笑,脸上泛出红光来,似佛功名利禄就在眼前,唾手可得。他摆了摆手,说道:“我想想,我想想。一起参详,一起参详。”魏县长道:“胡书记,那你就受累多想想,期待你早日拿出吉县经济发展纲要来!”
他们的两个秘书,提着公文包,站在各自领导的身侧,微微弯着腰,时而附合着领导笑上两声,并没有开一句口。
这时,办公楼里走出来一个中年胖子,扭着水桶一般的粗腰,走到胡书记面前,满脸堆笑了喊了一声:“胡书记好,魏县长好。”
胡书记心情甚好,嗯了一声,和颜悦色的问道:“和主任,有事?”
那个和主任道:“胡书记,今天上午有个乡镇书记会议,同志们早就到了。”
胡书记哈哈一笑,说道:“和魏县长聊得兴起,生生把这事给忘了。我特意从市里赶回来,就是为了参加这个会议啊!魏县长,你也一起出席吧!”魏县长道:“这是党委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了。我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呢!”
胡书记嗯了一声,摆了摆手,率先走了。魏县长看着胡书记走向左边的楼房,他缓缓转身,向右边的楼房走去。
县委和县政府虽然在一个办公楼里办公,但各占一边,互不干涉。
难怪这两个大领导,宁可站在这大门口聊上这老半天了!
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办公室虽然相隔不远,但彼此除了正式开会和谈话,彼此会面聊天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则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二则两个人都是大官,除非工作需要,不想太过迁就对方;三则,一把手和二把手十之**是不太和睦的,两个人不会走得太近。
刚才一同从市里回来,正好在门口碰上了,便借此机会聊上了。
他们都走后,梁凤平轻声说道:“那个魏县长,心计深沉,姓胡的书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只怕有大亏要吃!”
李毅微微一笑:“梁老,你也看出来了?”
梁凤平道:“这么明显的弓君入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只可惜那姓胡的当局者迷了。”
李毅淡淡的道:“只怕未必!那姓胡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十三章 车匪路霸
梁凤平道:“难道这个姓胡的,是在使用欲擒故纵之计?表面上装得跟二百五似的,其实暗藏杀机呢!”
李毅道:“何尝不是?我刚才看到他目光阴冷,表面上却装得很受用的样子,就是想麻痹对手。真正的高手,都善于隐藏自己,不会轻易让人看穿自己的底牌。示敌以弱,才能列好的择机而进。”
钱多笑道:“拳头缩回来,才能更狠的打击敌人!”
李毅点头道:“世间万物,道理都是相通的。”
梁凤平问道:“我们还进去吗?”
李毅道:“刚才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了,我们走吧!”
梁凤平道:“吉县的班子成员们,只想着抢班夺权,连经济建设这样的头等大事,也被拿来做为政治斗争的工具。这样的班子,怎么可能带领吉县走向小康大道?”
李毅道:“梁老看得透彻啊!”
梁凤平道:“这两个人,你最好左右调走一个。主管们都把精力浪费在斗争上,此非百姓福事。”
李毅嗯了一声:“你帮我记下来。回头一并处理。
三个人出得吉县大门,复又来到汽车站,坐车前往三合县。
汽车站外面到处是中巴车和微型车在揽客。
李毅三人刚刚走拢来,立马就围过来一群拉客的堂客们,凑过来问去哪里。李毅随口回答了一句:“去三合县。”
不去三合县的拉客者便自动离开了,剩下几个跑三合县的拉客女人,显得更加热情:“去三合县,快上我们的车,马上就走了。”
一个女人更干脆上来拉住李毅的手就往自家的车子上拖。
李毅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这些车子说马上走,其实远没有这么快走,而且这些车子一看就不是正规的运营车,便问道:“你们有证没有?”
拉客女人咧嘴笑道:“大兄弟瞧你说的,什么叫有证没有?我们的车子都停在汽车站前面了,你说咱们有证没证?你是个坐车的人又不是交通局的,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快上去吧。车子马上就走了。”
三人被她连拉带扯的推上了车子。这是一辆还算比较新的中巴车,比起那些没有后门的微型车来,要安全得多,也暖和得多。
车上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都在大声询问车子什么时候开,等得不耐烦了,再不开就下去坐别家的车子了。
那拉客的妇女十分伶俐,连声说就开就开,又说大哥,你去别家的车子,不一样要等这么久?我们都是在外面讨份生活,不容易,请你们体谅体谅。
坐车的一听她这么说,便都不吭声了。
李毅等人坐了下来,耐心的等了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坐满了人,晃悠悠的朝三合县开去。
在等待的时间里李毅一直留意汽车站门口,发现这么久的时间里,没有一辆汽车出入。
难道这汽车站名存实亡了?所有的生意都被外面这些拉客的人抢走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汽车站应该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才对啊?
这些拉客的车子,如果都是非法的运营车辆那汽车站要打击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这中间还有什么说道?
换一种眼光来看事物,可以发现这个事物原来有很多面。
平常被忽略的小事,其实都有值得深思的内在含义。
对普通乘客来说,只要有车可坐就行了,不管这车子是不是合法的,这车子是不是公家的。
这种情况的混乱,恰恰证明了吉县政府部门的监管不力。
交通是一个城市的脉络!交通紊乱,指挥无序,相当于人的血脉不畅通,这样的肌体,迟早是要生大病的!
此去三合县汽车站,得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李毅便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居然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听到一阵尖锐的争吵声,睁开眼睛,看到中巴车已经停了,司机和跟车的妇女都下了车,在跟几个男子理论什么,双方都用大嗓门大声的呼喝。
“怎么回事?”李毅问身边的梁凤平。
梁凤平道:“有人拦住车子,硬说车子撞了他的胳膊,要车主赔钱。”
钱多道:“这是典型的碰瓷!”
李毅道:“这种小地方,也有这种人?”
梁凤平淡淡地说道:“有句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虽然说得太过恶毒,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总有人不安于现状,想方设法的出来搞钱财。如果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乐业,谁还会出来搞这么危险的职业?”
李毅道:“梁老,你这是在批评我的工作不得力吗?”
梁凤平道:“你还没有到任呢,我批评得着你吗?我只是就事论事。”
正自讨论着,车外面的斗争升级,双方的嗓门更加响亮了。
随车妇女大声说没有钱赔,一分钱都没有,叫他们滚蛋,还说这种事情,老娘见得多了,你们别想讹我们的辛苦钱!
那边的几个男人一字排开在车子的前面,不准车子开动。一个为首的夹克男子,指着司机大声嚷道:“你撞了人还想开溜?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你去打打听,我们别家五虎,在这一带鼎鼎有名!五百块钱,少一个子儿,你这车子就休想过去!”
随车妇女护在司机身前。她应该是司机的老婆,心想自己是个妇女,对方不敢随便动手动脚,又怕自己丈夫火气太盛,忍不住跟对方动手。她把男人护在自己身后,跟对方理论:“你说撞了你的手臂,你拿出来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撞折了?”
“撞折了?你以为撞折一条胳膊,只叫你赔五百块?真的撞折了,你把这车子全赔上也少了!“夹克男子扬了扬手臂,说道:“你车子挂了一下我的手臂,我的这条胳膊现在抬都抬不起来呢!五百块算是少的了!”
随车妇女道:“我们忙死忙活,一个月才赚那么点钱,哪里有五百块给你?你们也不是头一次在这条路上做这个勾当了,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是懂事,我拿十块钱出来,请你们每人抽包香烟,这事就当没有发生。你们要是霸蛮要搞事,我们也不怕事!”
李毅听得暗自点头,心想这个女人很会说话啊!
那个司机被老婆按住了,他在她身后一直嚷个不停,大意是谁敢接他的路,他就要开车碾过去。
钱多低声问李毅:“要不要我下去管一管?”
李毅缓缓摇头,化想看看这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到底会怎么样结束。
微服私访,不就是为了看看这市井百态吗?
这一路行来,李毅也的确体验到了很多的民情。这些民情综合起来,在李毅脑海里就组成一副立体的绵州市地图。
当一地主官,如果只是坐在办公室里,听听报告,看看文件,批批报告,开开会议,那他永远不可能制定出有利于这个城市发展的好规划来。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城市的百姓需要什么,缺少什么,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闭门造车,很可能造出方形车轮来!
李毅来绵州上任之前,在京城家里,常陪林馨看电视,某个地方台正在热播一部戏,《戏说乾隆》,讲的是乾隆爷微服私访的故事。
看完这部戏,李毅就荫生了这个念头,上任之始,他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不去正常的报道和上任,而是采取这种特殊的方式来到绵州。
他要先在绵州走上一圈,见识下面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好让绵州在自己的脑海里生动起来,活动起来,以后做决策和规划时,就能想到这座城市里具体的人和事。
比如说,市里想在某处建一座高架桥,做为决策者的李毅,马上就能想到这个附近的情况,有什么便民设施,有多少居民,这座桥一旦修建,会不会给附近的人带来出行的不方便?
因此,李毅带着眼睛和耳朵来到了绵州下面的县和乡镇里,他只管看,只管听,并没有干预任何一件事情。
双方继续争吵,对方是来讹钱的,早就做好了准备,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和你来熬,你是跑客运的,你等得起,你的客人等不起啊!他们就是拿准了这一点,才敢欺负这些司机。
李毅在想一件事情,车主碰到这种事情,只想着理论和争吵,却从来没想过要报警。这种法律意味的淡薄,让李毅深感无语。从反面也论证了一个事情:司法部门的严重不作为!
正因为政府有关部门不给力,老百姓遇事之后,首先想得的,并不是依靠法律途径来解决问题。
车子上的客人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停的催促司机。
司机也实在没有时间和耐性再跟这些无赖虚耗下去了,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说到了三百块钱。
对方承诺,只要交了这三百块钱,可以保证这辆车以后一年之内都可以在此地畅通无阻,保证一年之内不会有人再来找车主的麻烦。
这三百块钱,就相当于是一年的保护费用?
就在车主准备付钱的时候,李毅下车来了,他一把按住司机大哥的手臂,沉声说道:“不必给他们钱!”
第八卷 第十四章 这事我管定了
“怎么回事?你是谁啊?”车主疑惑的问。**
随车妇女认出李毅是车上的乘客,说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开,快上车。这个事情不是你能管的。”
李毅道:“别怕,一切有我在。这事我管定了!”
那夹克男子将眼睛一瞪,脸上的肌肉一颤一颤的,呸了一声,一句话不说,忽然伸拳砸向李毅的脸。
李毅久经考验,岂会被他打到脸上?不等他的拳头接近自己的肌肤,李毅将头一偏,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捋直了他的手臂,然后顺势这么一推,那夹克男子一个重心不稳,身子直直的往后退去,一连退了四五步才站稳脚跟。
“哟!”那几个男子一看李毅出手这架式,都愣了一愣:“会家子啊!”
李毅冷笑一声,左腿往后退了退,站了个架式,不丁不八的。右手往左手袖口处一捋,左手往右手袖口处一捋,摆了个架式,右手招了招,说道:“想打架吗?来啊,不用一个一个的上,只管一起来!”
那几个人看李毅这架式,不由得都退了一步。
李毅摆出来的这架式,是钱多教他的,打架之前,先摆个姿势,跑江湖的人一看,就知道你是个会家子,不会轻容动手。
钱多和梁凤平怕李毅吃亏,都跟了下来,站在李毅身后。钱多看到李毅这么老练,就跟一个真正跑江湖的把式。不由得嘿嘿一笑。
梁凤平笑着摇摇头,心想李毅这样子,哪里像个一市之长啊?分明就是一个江湖老大啊!
“兄弟,混哪条道上的啊?”夹克男子甩了甩手腕,瞪着李毅问。
李毅淡淡地道:“你又是混哪条道上的?”
夹克男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看到没有?我属这个帮的!”
李毅看到他的脑袋边缘有一条白线,看样子是染上去的。略一沉思,便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白布缠头的意思吗?不缠白布,改用这一条白线代替了。再仔细看看其它几个男子的头发,果然也有一条这样的白线。这条白线或长或短,有的只在额头处染上一小撮。看来这几个,都是缠头帮的人。
“缠头帮的?”李毅哦了一声:“难怪这么嚣张。”
夹克男子得意的道:“兄弟,知道咱的厉害了?识相的赶紧赔礼道歉,我既往不咎。否则的话。你惹上咱们缠头帮,那就有你好受的!”
李毅将脸一沉。寒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帮的。只要你敢在绵州地界上为非作歹,我就饶你不得!”
夹克男子道:“哟,你明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敢这么放肆啊?你信不信我一巴掌劈死你?”
李毅道:“你们拦路抢劫,这是在犯法!我走过南,闯过北,什么人没有见识过?像你们这么明目张胆抢钱的。还真是头一回看到!就算你们是缠头帮的人,我就不相信这里没有治你们的人!”
夹克男子道:“怎么?你还想打架不成?”
李毅道:“打架?我怕脏了我的手。不必我治你,自有治你的人!钱多。报jǐng!”
“报jǐng?”夹克男子一听李毅这话,仰头大笑:“我还以为你认识道上哪个大哥大爷呢!原来也就会报jǐng这一途啊?嘿嘿,小子,报,你尽管报,我倒要看看,在这地盘上,哪个jǐng察敢抓我们!”
钱多答应一声,掏出手机就拨打了110。
出事地点是在一个小镇外面,离镇上的街道并不远,那边镇上就有派出所。
钱多报jǐng的时候,微微离开电话,问车主:“大哥,这里叫什么地方?”
那个车主早就叫苦不迭了。这些人的厉害,他岂有不知情的?得罪了这些缠头帮的人大爷,自己以后还要不要在这条道上混了?交钱出血虽然难受,但好歹可以息事宁人啊。李毅这么一闹,那这梁子可就结下了!
车主连连摇手,说道:“不行,不行,不要报jǐng了。这三百块钱我交了,你们快走!”
李毅皱眉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这不是在养虎为患吗?这样的人,他在抢你钱呢,你也这么软弱?”
车主道:“你不懂,你们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在这条线上讨生活呢!这些人,我得罪不起!”
“三百?咱不要了!现在涨价了,六百!”那个夹克男子见车主怕事了,他立马得瑟起来,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六的手势,得意的瞥了李毅一眼。
钱多才不管他们争吵,他只执行李毅的命令,见车主不回答,便走到车上,问了一个乘客,得到了这里的地名,然后告诉给了当地的110指挥中心。
“我已经报jǐng了。”钱多回到李毅身边,说道。
李毅点点头,说道:“那就等jǐng察同志过来处理!”
“小子,我看你是外地人?你不懂咱们这里的行情!报jǐng?我告诉你,这里的公安,个个都是我哥们!就算来个不相识的,他也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你信不信?”夹克男子说道。
李毅道:“我还真不相信。这天下是党的天下,这社会有法纪管着,你们犯了罪,就必须接受惩罚。公安机关是司法执行机关,他们只**,讲理,可不认得你是什么人!”
夹克男子道:“不信?那你就等着瞧!别说是这小地方的公安,便是省城公安厅的人,见了咱们缠头帮的,一样得给面子让道走!”
李毅还在京城工作时,曾经去锦城公干,听说过这个缠头帮,听说省里公安厅的一个副厅长,还是这缠头帮里的成员,其它厅局级以上官员,跟这个缠头帮,也都有着扯不清楚的关系。他知道这个夹克男子所言非虚,并没有吹大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每个省市地区,都会有本土黑恶势力的存在。
zhèng fǔ部门的一个很大职责,就是对付这些黑恶势力。
黑恶势力的存在,扰乱社会秩序,危害公共安全,威胁人民群众的财产人身安全,垄断某些行业,暴力干预某些经营业,严重阻碍地方经济发展。
这些势力,跟**一起,形成了两颗巨大的毒瘤,影响着社会的和谐和发展。
李毅之前看过一本,中写到地方zhèng fǔ的职能问题。
zhèng fǔ的职能,古今中外进行过不少的转变,每个发展时期都有着不同的内容。
当代华夏地方zhèng fǔ的职能,不外乎以下几点:
1、执行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的决议,以及上级行政机关的决议和命令,规定行政措施,发布决议和命令;
2、领导和监督所属各工作部门和下级人民zhèng fǔ的工作;
3、执行经济计划和预算,管理本行政区域内经济文化建设、民政和公安等工作;
4、依法任免和奖惩国家行政机关工作人员;
5、保护公共财产,维护社会秩序,保障公民权利,保障少数民族的平等权利;
6、监督所属各部门和下级人民zhèng fǔ的工作;
7、办理上级国家行政机关交办的其他事项。
这些基本职能,构成了地方zhèng fǔ的权力范围。
保护公共财产,维护社会秩序,保障公民权利,这是zhèng fǔ最重要的职能之一,也是最重要的责任之一!
如果zhèng fǔ的暴力执法机关,不是为百姓和人民服务,如果公民的人身财产权利得不到应有的保护,那这个国家的公民,还有什么安全感和幸福感可言?那个zhèng fǔ就是一个不作为的zhèng fǔ!
李毅一恨贪官,二恨黑恶势力!正是这两者,把这个社会弄得乌烟瘴气!
以前他是京官,来西川省是出差公干,明知道这里有个不得人心的缠头帮,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他是绵州市的父母官了,一市之长了!
缠头帮胆敢在绵州地界上放肆,李毅岂会善罢甘休?岂能容得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欺负自己的百姓?
“很好,我正想见识一下,那些当官的,是怎么样包庇你们的!”李毅沉声说道。
车主夫妇唯有叫苦连连,事态的发展,完全超过了他们的预计,也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了。
一方面,六百块钱不是笔小数目,他们当然舍不得拿出来。另一方面,这些缠头帮的人他们也得罪不起。因此,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心里有一丝希望,希望李毅真的能替自己做这个主,把这些人给治服了!
派出所就在不远处的小镇上,从那边赶过来,顶多也就几分钟,就算是走路,估计十分钟也就够了。
但钱多报jǐng后,过了二十来分钟,这才看到一辆jǐng用面包车晃悠悠的开了过来。
车上的乘客在这半路上耗了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但老百姓大都是胆小怕事的人,看到外面这场面,心里虽然不高兴,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jǐng用面包车缓缓在旁边停了下来,三个民jǐng打着哈欠下了车子,其中一个还在说道:“真是晦气!刚才那一把,输了我三十多块钱!等会回去还得接着玩啊!今天晚上再玩一个通宵!”RQ
第八卷 第十五章 凛然生威
三个民jǐng晃悠悠的走过来,为首的那个指着这边问:“是不是你们报的jǐng?”
“是我!”钱多挺身站出来。
“虎子哥!”夹克男子哎哟一声,伸出双手,去抱那个民jǐng。
“刘彪!又是你们几兄弟在闹事?”那个叫虎子的民jǐng斜着眼,看了刘彪一眼。
刘彪笑道:“在虎子哥的地盘上,谁敢闹事啊?是这样的,我和兄弟们正走路呢,忽然间,一辆车子哗的一下飙了过来,这速度老快了,咣的一声,从我身边窜过去,好家伙,那后视镜把我这胳膊带了一下,痛得我直喊爹妈!虎子哥,我打牌搓麻将,吃饭做事,全靠这只手呢,你看看,我现在这手抬都抬不起来。你说我问他们要六百块钱的营养费,很合理?”
叫虎子的民jǐng哦了一声,打了个哈欠,拍拍刘彪的肩膀,说道:“我说叫你过来打牌,好半天不见动静呢!原来在这里耗上了。撞了你一条胳膊这么严重啊?那六百块钱是不是太少了?这年头打发叫化子都不只这个数呢!起码得一千!”
车主脸sè一变,说道:“公安同志,我开车一向都很小心,根本不可能刮到他的手臂,他们这是在讹诈我呢!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你就是司机?行,既然你们各说各有理,那就把车子暂时扣下来,你们两个随我回所里一趟,调查清楚再说。”虎子民jǐng说道。
“公安同志,我这车上还有一车人呢,我这车可不能扣啊。”车主一听要扣车,马上就蔫了,这一扣车,还不知道要耽搁到哪一天呢!而且这车子一进去,想拿出来,不送礼金是不行的。这里里外外的损失加在一起。还不如现在出钱来得干脆。
车主咬着牙,悔恨不已,刚才若不是李毅搅和,自己交三百块钱就走人了!现在一涨再涨。都涨到一千了!
“一千块?”那随车妇女倒吸一口凉气,连声说道:“公安同志,这不能啊!我们真的没有撞到他,不信你看看他的胳膊,肯定没事!这一千块钱,我们出得冤啊!”
“冤?那就回所里讲理去。这外面北风吹得小**都发抖呢!再待下去,估计还得涨价!”民jǐng虎子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车主只想息事宁人。说道:“一千就一千!不过,我们身上没有这么多的现钱,只有三百块,先给你们,我回程时再送七百块钱给你们。”
刘彪敬了一支烟给虎子,替他打着了火,一脸殷勤的笑道:“虎子哥,咱们不急。**就是怕耽搁了您打牌的时间。”
虎子道:“打牌嘛,在哪里都可以,要不。咱们就到这车子上去玩玩?”
李毅忽然一阵冷笑,说道:“你们真的是人民公安?怎么跟土匪一般德xìng?”
虎子道:“嘿!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呢?我不是公安?难道你是?你没瞧见我这身制服吗?这可是正儿八经的jǐng察制服!”
李毅道:“你们既然是人民jǐng察,怎么办案的呢?报jǐng的人是我们!你过来后,却跟匪徒勾肩搭背!一直在帮着他们说话!有你们这么办案的吗?”
“哟!”虎子道:“我们怎么办案,用得着你来教吗?这是咱们的地盘,我想怎么办案就怎么办案!”
李毅双手背负在身后,冷笑道:“你们一直都是这么办案的吗?我看你和这些路霸,是一伙的!称兄道弟,坐地分赃!”
虎子眼shè寒光。说道:“你胡说什么?知道祸从口出的意思吗?”
李毅道:“今天这个事情我管定了!你们休想得到一分钱!而且,你们最好秉公断案,把这几个拦路抢劫的人抓起来!”
“哈哈哈!”几个民jǐng和刘彪等人俱都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好听的笑话。
李毅冷冷的看着他们,任由他们放肆的大笑,就像在看马戏团里的猴戏。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给你一句忠告:少管闲事,多活几rì!”刘彪恶狠狠的说道。
李毅俊眉一扬,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刘彪道:“我这不是在威胁你,我这是在恐吓你!”说着,伸出右手食指,向李毅竖了竖。
这个动作激怒了钱多同志。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右手拗住刘彪的那根手指,左手托住他的肘部,双手一错力,只听一声脆响,旁边众人明显听到骨头错开的声音。
“啊!”刘彪发出一声杀猪一般的惨叫,大冷天的,痛得他直冒冷汗。
“我jǐng告你,再敢乱指乱画,我废了你!”钱多冷笑道。
“虎子哥,他、他、他竟然当着你的面,打我!”刘彪痛苦的大喊道:“虎子哥,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虎子沉声道:“好啊,你敢打人?当我们这些公安是透明还是怎么的?”
钱多道:“刚才你们都听到了,这个人恐吓我们,我只不过是自卫反击罢了!要抓,你们也该抓他们?”
虎子道:“娘的!你活得不耐烦了?兄弟们,给我上,抓起来!”
李毅一张俊脸,早就气得铁青。
这可是自己的治下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这让他这个一市之长情何以堪?
“住手!”见那两个公安扑上来要抓钱多,李毅猛然一声怒喝:“你们还有半分人民公安的模样吗?为虎作伥!欺压良善!你们配穿这身制服吗?”
李毅这一发威,一股凛凛的威势油然而生,唬得那两个公安同志一愣一愣的。
领导都有领导的威严,上位者也有上位者的气势,这股气势大都有相似之处,李毅这一霸气侧漏,上位者的威严展示了出来,那两个公安仿佛间,似乎看到了上级领导的身影,自然不敢乱动。
虎子也自暗暗吃惊,心想这人好大的威压啊!这么一声沉喝,就能把人镇慑住!这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虎子伸手制止两个手下,沉声问李毅。
李毅虎着脸,说道:“你还不配问!我只想告诉你,今天你们的所作所为,人在做,天在看!该怎么处理,你们最好想清楚了!一个人要为他的行为负责!一个人民公安,更应该为他的行为负责!只要你们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能负得起这个责任,你们尽管放手去做!”
虎子眼皮一跳,心想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听领导做报告呢?看这人的长相风度,不像是一般人呐!难道是某个部门当官的?又想这小子顶多也就三十郎当岁,这么年轻的人,能当到什么大官去?就算是个官,顶多也就是一个科级干部?
他眼珠子连转几转,心想小心驶得万年船,一千块钱是小事,千万别yīn沟里翻了船啊!
他向刘彪招招手,等他走近了,低声说道:“彪子,这人不好对付,怕是个硬茬子,这一票就算了,咱们辙!”
刘彪揉着疼痛的手臂,说道:“虎子哥,我看那人身手不凡,看来是个惹不起的人物,那就辙了?”
两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后,虎子点了点头,对那个车主说道:“你撞了人,又超速行驶,就罚你三百块钱!下次小心点,别撞我手里头!”
车主见这赔偿一下就降了七百,心花怒放啊!手里还攥着那三百块钱呢,马上递了过去。
李毅淡淡地道:“这位叫虎子的jǐng官,你敢收这个钱吗?”
虎子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说道:“这钱可不是我收的,是替这个受伤的苦主收的!这车子刮了人,理应赔钱!”
李毅道:“你还以为这车子真的刮了人?虎子同志,我要是你,就赶紧把这几个无赖抓起来法办!不然,我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虎子嘴角一抽,手向前伸了一下,随即又缓缓缩了回去,说道:“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今天就秉公处理一回。来人,把刘彪几个人抓回所里去!”
刘彪闻言,大惊失sè:“虎子哥,你这是做什么?我没有犯法,你凭什么抓我啊?”
虎子沉声道:“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心里清楚!带走!”
这个戏法变得太快,就连李毅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要说自己的威仪镇住了虎子他们,李前则不太相信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虎子和刘彪他们的地盘,就算自己有些来历,这虎子怎么会如此卖面子?
虎子的目光落在李毅身后。
李毅身后,站着的是梁凤平!
梁凤平一直负手而立,悠然自得的观看着这一切,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云淡风清模样。
李毅微微皱眉,心想莫非这虎子联想到了什么?
刘彪还待抗诉,那虎子民jǐng一掌掴在他脸上,沉声喝道:“光天化rì之下,你胆敢拦路抢劫!你胆子不小啊!带回去!”说着对那刘彪使了个眼sè。
刘彪几人被押上了jǐng车,不解的问道:“虎子哥,你怎么抓起我们来了?”
虎子看着正在上中巴车的李毅等人,沉声说道:“我听说新任的市长大人在下面视察工作呢!”RQ
第八卷 第十六章 伟大与现实
刘彪嗤笑道:“你怀疑那小子是市长?这不太可能?那人也忒年轻了一点?”
虎子摇摇头,说道:“我怀疑那个老头子是市长!”
刘彪啊了一声:“那个糟老头子啊?那老家伙沉着淡定,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很有可能。(.)那市长大人没事坐个破中巴车,这是到哪里去啊?”
虎子道:“不知道。这个情况得赶紧回去汇报。”
且说李毅等人上了车子。
那个司机夫妇对李毅刮目相看,连连道谢。
车子启动。李毅跟随车妇女聊天,问她这一带的治安情况。
车子上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了开来,都说这里的治安很不好,流氓地痞和车匪路霸特别多。行人还好一些,这些外地来的车辆,经常受到敲诈勒索。
随车妇女说道:“我们都是本市人,他们才没有特别为难我们,如果是外来牌照的小车,撞到他们手里,那就难以脱身了。上次有一个粤东人,开着小车经过这里,被刘彪他们当街拦住,敲诈了一万块钱去!不给钱就要打断人家的腿呢!”
李毅眉头一皱,心想这种人居然猖狂到了这种地步!这还有王法吗?看刚才那些民jǐng和这些路霸,分明就是一伙人,这些人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妄为,跟当地执法机关的不作为是有关系的!
百姓们的谈论。就像声声控诉,敲打在李毅的心坎上。
车到三合县城。
三合县比起吉县来,明显高出两个档次,这一点,从街市的繁华程度上就可以看出来。
“三合县搞得还蛮可以啊!”梁凤平说道:“市容整洁,商业发达。”
李毅道:“一个地方能够富裕,总有它的原因啊。从三合县去黄金铺乡,要多久?”
梁凤平道:“一个小时左右。”
李毅沉吟道:“如此说来。这个黄金铺乡,离城市也很远,那它为什么就能发展成本市最富有的乡呢?它出产什么矿产吗?”
梁凤平道:“没有,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乡镇。我听说这个乡的人,脑子都十分的灵活,都在外地做大生意!”
李毅道:“一个乡的人都在外面做大生意,当大老板?啧啧。那可不得了啊!”
梁凤平道:“乡里人,认真算起来。都能扯上点亲戚关系。一个人在外面做某行生意发了财。就会带动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起出去发财,长久下来,这人就都跑出去发财了。”
李毅呵呵一笑:“说得在理。这钱啊,反正是赚不完的,做同样生意的人多了,反而更容易成行成市,彼此又有个照顾。看来这个黄金铺乡的人。很会思考问题啊!如果所有的成功人士,都能这么想。这么做,带动家乡人一起致富。那zhèng fǔ要省下多少事情啊!”
梁凤平道:“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去过黄金铺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
李毅道:“我们这便前去瞧瞧,参观一下这个绵州最富有的乡!这样的乡,值得我们学习,推广他们成功的经验啊!”
从汽车站坐车去黄金铺乡。
这趟车坐的人很少,连座位都没有坐满就开出了城。
李毅问那个跟车售票的妇女:“大姐,这人怎么这么少啊?平时都这样吗?”
“去黄金铺乡的车,就这样!那里的人都有钱,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车,不稀罕坐我们这种小中巴。”
李毅道:“哦?这么富有啊?”
“你们是外地人?”随车妇女问。
李毅道:“是啊,去黄金铺乡办点事情。”
“你们也是在外面做那种生意?”随车妇女问,语气明显不同,表现出一种紧张和jǐng惕的表情。
李毅笑道:“我们不是做生意的,听说黄金铺乡是绵州市最富有的乡,感到十分好奇,就想去瞧瞧。”
“原来如此啊,吓死我了!”妇女道:“我还以为,你们也是跟他们一样,在外面做那种生意呢!”
李毅奇道:“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这么吓人吗?”
“没什么,没什么!”妇女甩甩手,不跟李毅说下去了。
李毅倒也没有在意,一路欣赏外面的乡村风光。
西川省的主要粮食作物,有水稻、小麦、玉米和红苕这四种,油菜也是一种主要农作物品种,但不属于主要粮食。
西川盆地小麦播种期,于十月下旬至十一月中旬为宜;小麦大面积收获期为四月底到五月上旬。
红苕播种期在chūn季种的一般夏季可收获,夏种的一般秋季可收获,秋种的一般冬季可收获。其中秋、冬两季为收获的旺季。
这个季节,野外正是小麦和红苕遍地的时节。到处可以看到忙碌的农人。
“绵州是个好地方啊!”梁凤平见李毅看得入神,便拉起话来。
李毅道:“现在农业虽然发达,但农民的负担还是很重啊!一年到头在田地里忙活,却没有多少收获。这种付出和收入,是不成正比的。所以,农民种地的积极xìng才不高,都想跑到外面去打工谋生。”
梁凤平道:“田地里只能种出庄稼作物,庄稼作物的生长周期长,价格又便宜,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李毅道:“千百年来,农民都是依靠田地生存。田土,是农民最大的财富。现在我们要想改善农民的收入,还是只能在土地上做文章。如何有效的利用土地资源,生产出更大的价值,这是咱们zhèng fǔ要思考的事情。”
梁凤平道:“你之前在柳林和江州工作时,推广的大棚和生态种养殖,我觉得是一种很好的模式,可以在绵州大力推广。”
李毅道:“那种方法当然很好,但我在想,有没有一种更好的方法,更加充分的利用土地资源,生产出更高的效益来?”
梁凤平道:“更好的方法?李毅,你有什么想法?”
李毅道:“梁老,你看,我们一路走来,这村庄里的房舍,是不是很稀?”
梁凤平道:“农村里都是这个样子,有的村屋建在一起,是个大屋场,有的则散落在山脚河边,总体来说,都是十分分散的。农村地广人稀,不比城市,这建房也就有了更多的选择xìng。”
李毅道:“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把农村按照城镇的标准来建造,你说可以实现吗?”
梁凤平一愣,问道:“乡村按照城镇的标准来建设?这怎么建设?城镇的人有工人,有收入来源,农民只有土地啊!”
李毅道:“我的设想是,按乡、镇为单位,把这个乡镇的人口集中在镇上居住,这样一来,所有的土地资源都可以利用起来,用来开发利用,创造出更多更大的价值。农民从此可以从土地里解放出双手,告别过去那种生活方式,步入城乡一体化的崭新时代!……”
梁凤平听得入了神,等李毅说完之后,他缓缓三击掌,说道:“李毅,这是一个伟大的构想啊!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无异一次农业革命啊!那样一来,所有的农民跟城里人都一样了,也没不存在城乡界限了!可是,这么多的农民,依靠什么来生存?这个问题不解决好,将是一个很大的社会问题。”
李毅道:“零散村户集中居住之后,村民原来的宅基地、田、地、山、土,还是归他们所有,不过,不再是像以前那种家庭承包责任制,而是一种全新的集体合作社,跟现在的农合社差不多。大家以土地入股,对所有的土地进行集中开发和种植,统一部署,各展神通,发展经济。土地可以得到充分的利用,而剩余劳力也可以统一安排工作……”
梁凤平初始的热情冷却之后,沉思着说道:“这样的设想很好很伟大!但具体实施起来,只怕阻力不小。农民已经习惯现在这种居住方式,他们能不能接受集中居住的方式?现在的农户,都是单门独户,如果按照城镇标准来建设,那每户人家,肯定不能再有一幢大楼房了,只能有一个单元房或是一套安置房,他们能同意吗?这里面涉及到的社会问题太大了。”
李毅道:“但好处和益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大家集中住在一起,有利于医疗、养老、教育、出行、购物等等,这些生活上的便利和好处,以前只有城镇居民才可以享受到。现在农民也可以享受这种待遇,这对他们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梁凤平道:“这个事情,还需谨慎!李毅,你初来绵州,脚跟未稳,切不可cāo之过急,以免收到反面效果。很多的改革措施,并不是它不好,而是因为各方面的阻挠,未能得到实施。”
绕来绕去,又绕回到政治斗争的老路上来了。
一言以蔽之,就是一个权字!手中无权,一切免谈!
李毅缓缓点头,知道梁凤平并不是有意泼自己冷水,而是在善意的提醒自己。
“黄金铺乡到了!”售票妇女大喊一声。
只有李毅三人下车。
下了车,四下里一望,李毅愣住了。RQ
第十七章 富乡隐藏的秘密
黄金铺乡比裕南乡要繁华得多,街市两边店铺林立,比起吉县县城来,都毫不逊色!
“名不虚传啊!这最富的乡,还真不是吹的。”梁凤平啧啧赞叹。
李毅缓缓点头,说道:“可是这街道上的行人怎么如此稀少?”三个人走过街道,来到乡里的马路上,一眼望过去,全是崭新的新楼房,但所有的田地都是荒芜一片,没有种任何的农作物。
“这个乡太特别了!”钱多笑道:“甚至有些诡异的感觉。没有人种田,家家户户起高楼,乡上大街商铺林立,却没有几个人逛街买东西。”
梁凤平道:“的确有些不解之处,要不,我们到处去转转,看看具体情况吧!”
李毅的感觉跟钱多一样。这个乡的人,在外面做什么生意,家家如此发大财?连家里的田地都荒芜不耕!
几个人信步而行,沿着一条小路,来到一个村落。
这个村子里的民居,全是新起的楼房,明亮的瓷砖,在阳光下反射着晃眼的光芒。
一般的农家,大门都是敞开着的,但这边的农家,户户大门紧间!
李毅三人逛了很久,没有看到哪家大门是打开的。往前走了一阵,看到一个老奶奶慢腾腾的走在前面,李毅便追了上去,问道:“大妈,村子里怎么都没有人啊?是不是都出去了?”
老奶奶缓缓偏过头,看了李毅一眼,继续慢腾腾的走路,并不搭理人。
李毅又连着问了几声但她都充耳不闻。
“难道是个聋哑人?还是听不懂普通话?”钱多在一边说道。
老奶奶忽然瞪了钱多一眼:“你才是个聋哑人呢!”
李毅笑道:“大妈,原来您听得见我们说话啊?”
老奶奶道:“当然听得见了!我又不是聋子。”
李毅道:“那我跟您说话,您怎么都不理人呢?”
老奶奶道:“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李毅道:“大妈,是这样的我们外地人,听说贵乡是整个绵州市最富有的乡,慕名过来游玩。这里的村民都很有钱啊,家家起了新楼房。”
老奶奶开了腔便消除了敌意,闻言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了,咱们乡家家户户都在外面赚大钱呢!”
李毅问道:“都是做什么生意啊?这么赚钱?”
老奶奶警愠的看了看李毅,说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问这个?”
李毅笑道:“我不是做生意的,不会抢你们乡的生意做。再说了,这天下这么大生意做不完,钱也是赚不尽的。我只是很好奇罢了。”
老奶奶又不说话了,只管往前走,一直走到一户新楼房前开门进去,不但不清李毅他们进去坐,反而顺手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钱多道:“这是什么民风啊?一点农家人的样子都没有!裕南乡虽然是最穷的乡,但那里的人们热情好客,家家户户夜不闭户,这个什么黄金铺乡,大白天的都是家门紧闭,莫非人人家里都藏着黄金,怕人偷不成?”
李毅也实在难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如钱多所说,这个黄金铺乡,家家都藏着黄金,防盗到了如此地步?
如果富裕的后果是这个样子,那这人真的穷得只刺下钱了!
梁凤平道:“实在令人难解啊!莫非这乡里以前经常遭盗?所以村民们才如此防范?”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走,偌大一个乡里,很难看到人走动,偶尔见到村民,不等李毅等人走近,那人便马上加快步伐走远了。
李毅愈加疑数,就算你们家里藏着一座金山,也不必如此恐惧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谁还敢当众抢劫不成?
“梁老,这中间必定有甚古怪。”李毅沉吟着说道。
梁凤平道:“我们回到乡里街市去,找人问问情况吧!”
李毅嗯了一声,三个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孩子的大哭声传来。
这小孩子的哭声,就从旁边一座新楼房里传出来,格外的刺耳。
村庄里有孩子的啼哭,并不稀奇,李毅等人也没有当成一回事。
三人走了一阵,那哭声益发大子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这家是不是大人都不在家里?”李毅驻足回头,心痛的说道:“我们回去看看吧,这孩子别在家里被开水烫到了吧?”
梁凤平和钱多也都有些担心。钱多自从有了钱多多之后,心思也变得格外细腻,说道:“毅少,这孩子哭得太凄惨了!”
李毅道:“这附近这么多的村民,难道都听不到这家孩子的啼哭声吗?怎么都没有人前去帮一把呢?这里的人,都掉进钱眼里,连邻里之间的情义都不讲了吗?”
三个人快速回转身,来到那家房屋前。
房子有个小院子,院门紧闭,里面的大门也是紧闭。孩子的哭声是从左边的侧房里传出来的。
钱多推了推院门,推不开,便放声大喊:“有人吗?有人吗?”连喊了数声,也不见有人答应。
梁凤平道:“可能这家的大人都不在家,钱师傅,你去隔壁邻居家看看,他们应该认识这家的大人,叫他们赶紧去找回去,晚了怕要出事!”
钱多跑到旁边的邻居家里去喊门,但那几家都是房门紧闭,没有人开门。
钱多回到李毅身边,说道:“毅少,那边房间里明明有人,但他们就是不舁。”
李毅皱眉道:“这样的富,还不如穷!钱多,翻进去看看!”
钱多应了一声,双手在院墙上一撑,身子轻轻一跃,便跳进了院子里,把院门打了开来。
李毅和梁凤平走进去。
钱多推了推里面的大门,但大门被反锁了,推不开。
“毅少,门是从里面反锁或是上了闩,里面应该有人才对!”钱多道。
“再喊门!”李毅听到那孩子还在惨叫,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吩咐钱多。
钱多答应一声,伸手擂门,那门被敲得震天价响。钱多运起气力,高声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在家吗?”
无人应答,无人前来开门。
梁凤平走到那边的窗户底下,伸头往里面探望,那窗玻璃是磨砂的,模糊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但从那影影绰绰的人影来看,里面确实有人无疑!
孩子的哭声忽然间小了下去,梁凤平将耳朵贴在窗玻璃上,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到孩子那压抑着的哭泣声,还能听到有大人在压低声音说话。
梁凤平向李毅招招手,待李毅走近,轻声说道:“里面有人!”
李毅道:“真是奇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什么不应声,也不开门?”
梁凤平道:“肯定有蹊跷!进去看看!”
钱多一直在敲门。梁凤平也擂起了窗玻璃,喊道:“喂,警齤察查户口,开门!开门!”
警齤察两个字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只喊得两声,里面便传来一个声音:“等等,就来了!”
梁凤平和李毅对望一眼,来到大门口。
又过了几分钟,大门这才吱的一声被打了开来。
里面站着一午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那男的一打开门,便说道:“不是才孝敬过吗?怎么又上门来了?”等看清李毅三人的模样后,愣住了:“你们是什么人?”
钱多刚才听到了梁凤平的话,便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来,亮了亮,便飞快的收了起来,说道:“我们是政府部门的,查户。!你们家怎么回事?门都敲烂了,也不见开门?”
“里面在忙事,没听清。以为是在敲别家的门呢!”男子瘦瘦的,一双绿豆大的上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那个妇女穿了一件大红外套,一张脸黑黑的,双手湿湿的,显然刚刚洗过。这两个人虽然打开了门,但一左一右把持在门口,不让李毅他们进去。
李毅越发好奇,心想你们这么多大人在家,还任由孩子如此惨叫了十几分钟?天底下哪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你们家孩子怎么哭得那么凶火?出什么事了?”李毅沉声问道。
“孩子哭?不可能啊?我们家的孩子都长大了,最小的都上高中了,怎么可能还有孩子哭呢?你们是不是听错了?”妇女抢先回答。
李毅心想,如果你承认有孩子生病了或是受伤了在哭,那我也就相信了你,你却说没有孩子,那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便对钱多丢了个眼色,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哎,同志,家里太乱了,不方便进去,你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男子双手抓在门板上,不让李毅他们进去。
钱多却不管这么多,一脚踏将进去,肩头一碰,把那瘦小男子撞开了,大声道:“渴了,讨杯水喝!大踏步往左侧的厢房走过去。
里面的门没有关上,钱多几步就走了进去,但他刚刚踏进去,便被骇得跳将出来,惊恐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血?”
第十八章 黑色利益网络
李毅和梁凤平闻言大惊,都抢着老了进去。
“怎么回事?”李毅沉声问道。
那屋主夫妇吓得手忙脚乱,先是双双前去阻拦钱多,钱多身强力壮,不等他们靠近他就已经冲进了里屋。屋主夫妇又反过身来想阻拦李毅和梁凤平,但李毅用力一推,就把他们两个人推开在一边,和梁凤平走到了钱多身边。
屋里地面上,有一滩血渍,屋中间的板凳上也沾有鲜血!
看到屋子里那触目惊心的情景,李毅心里一咯噬,霍然回身,问那屋主:“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啼哭的小孩子呢?”
屋主极力否认:“这是我家在杀鸡呢!我家没有小孩子。我家的小孩早就长大了……”
他越是不肯承认,李毅越发认定他心里有鬼,对钱多使了个眼色。
钱多点点头,侧耳倾听了一下,抬腿就往里面房间走去。
屋主冲过来,大声喊道:“喂,你们做什么?这是我们的睡房,你们要是敢乱闯,我就报警了!”
钱多道:“我怀疑你们超生了!我们是计生办的人!你想报就报警吧!”推开他,走到里房门口,伸手一推,没有推开。
这时,房里传来一阵小孩的嘤嘤哭泣声。
钱多用眼神向李毅请示下一步的行动。
李毅挥了挥手,说道:“请你们把门打开来!否则我们就要使用暴龘力了!”
女主人龘大喊大叫:“这是我们的房间,你们不准进去!你们给我出去,谁叫你们闯进来的?死汉子,你还死站着做什么?赶快报警啊!强盗要进室抢劫了呢!”
他们越是这么胡乱,李毅越发认定里面有鬼,回顾刚才小孩子的凄惨叫声,再看看这满地的鲜血,李毅心儿一沉,对钱多说道:“撞开来!”
钱多点点头,抬起右腿,奋力踢过去,那房门应声而开。
“毅少,快来看!”钱多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李毅和梁凤平疾步走过去,俱都惊呆了!
里面地板上,躺着一个小孩子,那孩子看上去也就七、八岁左右,令人心痛的是,这孩子的双手被捆绑住了,嘴里也被塞了一只臭袜子!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个孩子的一只左腿,居然齐膝断了!断腿处只做了一下简单的包扎,白布处汩汩的涌出鲜血!
“这是怎么回事?”李毅眼睛里射出愤怒的火焰,死死盯着屋主人。
屋主人眼神闪躲,吞吞吐吐的道:“这是我家的小孩子,他出车祸,把腿给扎断了。我们正在家里给他包扎呢!”
李毅冷冷的道:“我刚才问你们,你们不是说没有小孩子吗?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孩?他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出车祸,你们为什么不送医院?”
地面上的孩子,身子一阵阵的痉孪,嘴里发出轻轻的哼哼声音。
钱多双眼在房间里搜索,指着客房里的电视柜,说道:“这里面有东西!”
李毅点头道:“看看!”
钱多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柜门,饶是他见多识广,艺高人胆大,但见到里面的东西后,也被骇了一跳,颤声道:“毅少,是孩子的断腿!看这断面,分明就是被硬生生锯断的!”
李毅只觉脑袋一阵发晕,心想这是什么人家啊?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个自己治辖之下的地方,就是这样的人间地狱吗?
“110、120!快!”李毅看着里面正失于痛苦挣扎中的小孩,心如刀割。
钱多先后打了,力和,旧。
这边农村里没有,刃急救网络,120急救中心建议钱多拨打当地医院的电话,因为救护车要从市或县里开过来的话,怕耽误抢救时间。
钱多告诉对方自己在三合县的黄金铺乡,问这边有没有什么大一些的医院。
对方告诉钱多,黄金铺乡有一个乡卫生院,再大一点的,就是三合县的县人民医院。钱多为了保险起见,两个电话都拨打了一遍,报告了这边的病情。
屋主夫妇转身想溜,被钱多拦了下来。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们谁都别想离开!”李毅道:“我再你们一遍,这孩子是你们亲生的吗?”
女主人眼珠一转,说道:“当然是我们亲生的啊!他腿腐烂了,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将它锯掉!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们无关,你们出去!”
李毅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扯谎?你们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女主人道:“我们刚才是怕你们害怕,接受不了,所以才千方百计阻拦你们进来。”
李毅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医院?”
女主人还在狡辩:“我们家没钱上不起医院……”
李毅道:“看你们家的家境,看你们的衣着,像是没钱的人吗?锯腿这么大的手术,你们居然敢在自己家里做?你们有没有把这孩子当人看待?就算是条狗人,你们想锯它的腿,也得找个兽医吧?你口口声声说他是你们的亲生儿子,怎么不见你们脸上有丝毫的悲伤?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等警龘察来了,你们跟他们去说个清楚吧!”
女主人哑口无言,只想冲出去,但钱多挡在门口,不让他们离开。
李毅走过去,把孩子嘴里的臭袜子扯了出来,但不敢随便乱动小孩,听着小孩那揪声的痛哭声,李毅心如刀割,却又束手无策。
询问那孩子,问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但孩子只是哭泣,没有回答。
乡派龘出所的人先到,来的是两个民龘警,这两个民龘警跟屋主人是认识的,屋主人见了他们的面,又是打招呼,又是敬烟。
“谁报的警啊?刘文,你没事做,消谴我们兄弟来着?”一个胖警龘察点着了香烟,大咧咧的问道。
李毅沉声道:“是我报的警,你们当公龘安的,进门之后,看到这满屋子的血,还有那边受伤的孩子,你们难道就没有疑问吗?”
胖警龘察瞥了一眼李毅,皱眉问道:“你是谁?”
李毅道:“一个过路人!听到有孩子痛苦的哭声,所以进来看者情况。这孩子的腿,分明是被人恶意锯断的!请你们调查清楚!”
胖警龘察道:“我们怎么办案,用得着你来教吗?不就是断了条腿吗?有这么夸张吗?人还没有死吧?”
李毅道:“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孩子都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你们难道就不觉得痛心疾首吗?”
胖警龘察道:“行了,行了,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们不相干的人,就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李毅道:“我们报了,20,等他们到来之后,我们再走不迟。这里是现场,我除了拿开那个孩子嘴里塞着的袜子,其它的都没有破坏,你们现在可以展开取证调查工作了。”
胖警龘察看了看李毅,说道:“走开走开,我们自己会做事。”仍然慢慢的吸着香烟,完全没有把这血腥场面当回事情。
李毅心想,是什么让这些人变得如此冷血呢?是见惯不怪了吗?
“这个案子,请你们务必悉心经办!我会随时关注案件的进展情况!”李毅沉声说道:“这个孩子所遭受到的虐待,简直是非人遭遇,这两个人,应该就是犯罪嫌疑人,你们一定要认真审问,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该怎么处理就要怎么处理,不可手软!”
胖警龘察微微一讶,又打量了李毅一眼,见李毅气度非凡,说话有腔有板,一副官腔,本想抢白几句的,那话溜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了!我们向来秉公办案,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刘文,你们夫妻两个,随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吧!”
乡卫生院没有车子,来了一个男医生,一看小孩子的情况,说道:“我们这里条件达简陋了,这种情况我们治不了,得赶紧送到县立医院或是市立医院去急救。”
李毅问道:“他的腿还能接上吗?”
乡村医生道:“这个情况很难说,得看医院的医疗水平和医生的能耐。”
县医院的救护车一个小时之后才赶到。医护人员看到小孩子的惨状,一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女护士抹着眼泪,哭出了声。
随车医生看了看孩子的伤口,破口大骂:“这是哪个没良心的家伙做的孽啊?这腿是被锯下来的!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李毅跟随车医生交流,问他县人民医院可不可以做断肢再接手术。
随车医生说自己医院水平有限,像这种情况,最好是到省城去,但省城又太远了,怕要耽搁最佳治疗时间,还是赶紧送市人民医院靠谱。
李毅便问,由你们的车子送到市里去,可不可以?
随车医生回答说,情况紧急,就由我们的车子来护送吧!
李毅点了点头,心想世上坏人不少,但好人也总会有的,这个三合县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来得还算及时,随车的医护人员也都很有人情味。
这给李毅冰凉的心里,注入了一剂暖心药。
李毅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却没有想到,这个虐童事件背后,牵扯着一张巨大的黑色利益网络!
第十九章 不再低调
救护车载着受伤的小孩和他断裂的肢龘体离开,前往市里救治。
上前之前,随车医生问哪个是孩子的监护人?
知道这是要付医药费了,那刘文夫妇便不吭声。
梁凤平道:“我这里有些钱,先替孩子垫付吧,若是少了,回头我们回到市里,再行补上。”
李毅包里也有些钱,一并拿出来,交给了随车医生,请他代为交费治疗。
刘文夫妇被警龘察带回去审问。
李毅三人这才离开刘家,心里很不好受,心情很坏。
钱多道:“那孩子肯定不是他们亲生的!哪有这么虐待儿童的?真是惨无人道!”
梁凤平道:“这样的人,连做人的起码资格都丧失殆尽了!就算钱财再多,也只是一个会走动的魔鬼!”
李毅道:“一切向钱看齐,这是改革开放以来,很多人的共识。这种意识,让人不择手段的去获取金钱,而忽略了道龘德和人格的培养教育。长此以往,这将是我们民族的悲哀。”
钱多道:“我看那民龘警跟刘文十分相熟,他们会秉公办案吗?”
李毅道:“这个案子一定要跟进!我这两天的所见所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世态人情。”
梁凤平问道:“我们是继续逛下去呢?还是回市里?”
李毅本想继续看看下面的情况,但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心寒不已,绵州市存在的问题,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很多问题都亟待解决。他不想再在下面悠闲的逛下去了,他想回到市政府去,主持市府大局早日开展工作……”
市长大人在上龘任之日失踪,连续两天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事情在绵州市委市政府里早就炸开了锅。
虽然市府办主任邹志军同志一再嘱咐身边人,此消息千万不可外泄,但李市长失踪之事,还是闹得满城风雨,上下皆知。
市公龘安局局长程登云同志,并没有听他好友邹志军的话,而是选择了顺从上级的指示,在全城范围内“悄悄的”搜索新任市长李毅同志的下落。
政府里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机关里的消息也传得特别快新市长失踪的消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绵州市。
快两天了,还是没有李毅的消息。
程登云着急万分。市政法委书龘记应对良,给他下了限时找人的期限,四十八小时之内务必找到李市长,否则就要受到严重的处罚。
天地良心,程登云心里叫苦:我连李市长是啥样都不知道呢,居然就要因为他而遭罪?
他的各路手下纷纷向他汇报,都说没有发现新市长的消息。**们说没有发现可疑的异地政府牌照车辆各地公龘安同志也报告说没有发现什么像“市长”的大人物。
绵州市委一把手邵逸先同志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忍不住在想:这个李毅,他到底去了哪里?
邵逸先始终相信,李毅一定是悄悄的来到了绵州市,此刻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暗访。可是,李毅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绵州他要去暗访什么?他会在哪个地方?绵州有什么东西,值得李毅在上龘任之时不来报道,却悄悄的下去访杳?
一个人若是想一件事情,在没有得到答龘案之前,总会难以自拔。
邵逸先现在就是如此。查找李毅,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系列的动作,想打击这个新来的市长,给他一个下马威让李毅在上龘任之前,就认识到谁才是这里的一把手!
可惜,李毅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机会,他避开了邵逸先的锋芒,悠闲的到下面晃荡去了!
邵逸先攒足了力气握紧了拳头,狠狠砸过去时却打在了空气上!
他收回拳头,觉得不够尽兴,想再找人打个擂台,但却找不到对手了。
这种憋闷和落寞,大概只有真正的高手才能理解吧?
李毅在黄金铺乡解救被虐儿童时,邵逸先正在想这些事情。
这时,秘书龚红星走了进来,打断了老板的思绪:“邵书龘记,程局长在外面,说有事汇报。”
邵逸先摆手道:“不见,不见。”
龚红星小声的提醒了一句:“邵书龘记,是市公龘安局的程局长。”
邵逸先哦了一声:“是登云同志啊!他有什么事找我?”
龚红星道:“好像是有了李市长的消息。”
邵逸先精神一振,招了招手:“请他进来吧。”
龚红星应声退出,不一会,程登云便笑着走了进来。
“邵书龘记,您好!没有打扰您吧!”程登云弯了弯腰,笑眯眯的说道。
邵逸先呵呵一笑,起身说道:“登云同志,何谈打扰一说。快请坐。”
程登云趋前两步,握住了邵逸先的手,说道:“邵书龘记,您坐。”等邵逸先坐下后,程登云这才欠着身坐下来。
“登云同志,听说你有了李市长的下落?”邵逸先问。
程登云道:“我听下面一个派龘出所的同志报告说,好像见到过一个很像市长的人,那个人很有威严,一行共有三人。”
邵逸先道:“描述一下那人的长相。”
程登云道:“好像是个老头子,身边带着两个年轻人。”
邵逸先皱眉道:“老头子?这不可能啊!”
程登云道:“怎么了?不是李市长吗?”
邵逸先道:“李毅是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是个老头子?”
程登云不解的问道:“年轻人?都当市长了,还是个年轻人?也有可能下面的同志看走眼了,把他看老了吧!”
邵逸先摇头道:“不会是他们。李毅来西】,只带了一个人。而且,李毅比你还要年轻!他带的也是个年轻司机。”
程登云心想,原来邵书龘记对李市长早有研究啊!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邵逸先沉吟一会,又问道:“这三个人是在哪里发现的?”
程登云道:“在吉县和三合县的交界处。”
邵逸先道:“吉县?李毅应该不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总感觉,他就在绵州市里的某个地方。”程登云道:“那多半是平面的习志看走眼了。”
邵逸先道:“绵州城里,就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吗?”
程登云道:“我们都没有见过李市长,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能凭空想象,靠经验去判断,这很难找到他。”
邵逸先沉思一会儿,缓缓说道:“有两个地方,我想请登云同志格外留意一下,或许李市长会在那里。”
程登云便问是伴么地方。
邵逸先道:“绵涪化工厂附近,仙子湖附近。”
程登云满脸的迷惑不解:“绵涪化工厂,仙子湖?李市长要去仙子湖游玩,或许有可能,他怎么会去绵涪化工厂呢?一家化工厂,有什么好瞧的?”
邵逸先淡淡一笑,并没有说出自己真正担心的原因,只是说道:“李市长是从国资委外放出来的,他以前以善于管理企业出名,他来到绵州之后,肯定也会大抓本市的工业企业改革工作。绵涪化工厂是咱们市里最大的国企之一,又给本市环境造成了巨大的危害,他很可能前去暗暗的调研。
程登云恍然大悟,说道:“还是邵书龘记想的周到。我明白了。如果李市长是为了工作,他又仙子湖又做什么?”
邵逸先道:“年轻人,都爱玩嘛!仙子湖那一带,美女如云,呵呵,你懂的。”
程登云道:“那我就安排几个人,去那边仔细转转。”
邵逸先道:“要派便衣去,悄悄的,不要惊扰到李市长的暗访。既然他想暗访,咱们就应该给他一个机会嘛!”
程登云答应一声,见邵逸先端起桌面上的茶杯,便起身告辞。
邵逸先并没有喝水,见程登云起身,便放下杯子,说道:“登云同志这就走了啊?”
程登云道:“邵书龘记,您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回去后,马上部署您指示的工作。”
邵逸先嗯了一声,看似随意的问道:“你刚才向我汇报的情况,时良同志知道了吗?”
程登云道:“应书龘记还不知情。我知道邵书龘记紧张李市长的下落,因此得到信息之后,便第一时间跑来向您报告。”
邵逸先轻轻说道:“很好,很好!”
程登云便告辞离开。
邵逸先摸着下巴思考,他在想,李毅要是只去了绵涪化工厂,那事态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怕就怕李毅跑到仙子湖去了!
仙子湖那边的秘密,千万不能让李毅这么快发现了!
就在程登云部署人手去绵涪化工厂和仙子湖两地寻找李市长的当头,一个消息传了过来:李毅同志回市府了!
李毅的突然出现,结束了所有人对他的猜测。
是的,李毅结束了黄金铺乡的暗访后,就直接回到了绵州市里。
李毅一行三人坐公共汽车到达市政府旁边的公交车站,然后步行至市政府。
三人因为在乡下待了一天多的时间,都是风尘仆仆,进入市政府大门时,被站岗的值班**拦下了。
李毅这一次没有低调,直接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和相关身龘份证明文件,递给**同志看。
第二十章 李市长驾到
**着了李毅的证件后,脸色肃然,啪的一个立正,敬礼:“李市长,您好!”然后双手恭敬的一伸,将证件递还给李毅。
李毅点点头,昂首挺胸,大步往市府里迈进!
这里是李毅的主政中心!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第一天踏进这个像征他权力新顶峰的地方!
钱多和梁凤平一左一右跟在李毅身边,陪着李毅上任。
时间已经下午四点。
在行政机关里,一般到了这个点,该做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机关里的干部都开始喝茶聊天了。
李毅昂首阔步的走进来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只当他是一个前来办事的人。
“先去市府办吧!”梁凤平道:“大家还不知道你到任了呢!先去市委办跟大家见叮】面。”
李毅嗯了一声,微微顿了一下步伐。
梁凤平笑道:“市府办在六楼,你的力公室在七楼。”
李毅微微一笑,心想梁凤平跟自己也有些心意相通了,自己刚刚停住脚步,就是在想这个市府办在几层楼。
绵州市政府的办公楼,是八十年代末重建的,楼房还算新。
李毅踏进这座大院子里时,就抬头看了看这憧大楼,数了数这幢楼房的层数。以他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自己将在哪层楼房办公,他甚至能一层层的默数出来,哪个楼层是哪些办公室。
党政机关的办公楼和办公室,都是有一定规矩的,其安排布局,就算偶有差别,其实也都是相差不大的。
走进电梯,钱多摁下了第六层的数字。
“哎,慢着,慢着!等等我!”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李毅闻言,习惯性的伸手去按电梯的开门键,等待那人的到来。
一个女子抱着一大叠文件,走了进来,说道:“谢谢你啊。”
李毅道:“不必客气。你到几楼?”
“你已经按了。”女子笑道。她抱着的文件太高,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李毅道:“需要我帮忙吗?”
“啊,行啊,你也是市府办的?哪个科的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文件小山后面,露出一张纯真的微笑的脸来。
李毅一愣,这张脸,让他仿佛间看到了某个熟悉的影子。
“喂,不想帮忙了啊?小气!”小嘴嘟了起来,鼻子好看的皱成了团儿。
李毅微微一笑:“呵呵,我说话当然算数了。”
钱多道:“我来帮忙吧!”
女子看了钱多一眼,说道:“不让你帮忙,就让他帮!”说着,把东西往李毅怀里一扔。
那堆文件还挺沉的,李毅连忙伸手接住。
钱多道:“喂,你知道他是谁吗?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女子甩了甩双手,说道:“咯咯,可算解脱了。累死我了。他是谁?我怎么知道他是谁啊?喂,你是谁啊?我真没有见过你,你们几个都没有见过啊。全是新来的吗?哪个科室的?”
李毅道:“我叫李毅,木子李,毅力的毅。”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你是哪个科室的?”
“我啊?我是城建处的。我姓谢,谢谢的谢,谢嫣然,嫣然一笑的嫣然!”
“谢嫣然?这名字怎么像个小孩子的名字啊?”李毅笑道。
“我以前也是小女孩啊,现在不是长大了吗?”谢嫣然笑道。
李毅道:“说得对,我们都曾经年轻过。”
谢嫣然促狭的一笑:“你曾经年经过,我正年轻着!”
李毅被她的话说得一呛。
钱多道:“你这孩子,你怎么说话呢?也不怕得罪人!”
谢嫣然看看钱多,说道:“你也曾经年轻过!”
梁凤平道:“这孩子,真有一张利嘴!”
谢嫣然吐吐舌头,说道:“您啊,曾经的曾经年经过!”
李毅忍不住哈哈大笑。
钱多道:“毅少,我帮你拿这些东西吧?”
李毅道:“没事,就到了。”
说着话,电梯到了六楼。
“跟我来,这边走。”谢嫣然笑眯眯的对李毅说道。
迎头走过来一个中年男子,说道:“谢嫣然,你又指使人帮你做事呢?”
“谁叫我魅力大,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男人见了爱帮忙呢?嘻嘻!”谢嫣然招了招手,轻轻一笑。
钱多和梁凤平跟在李毅身后,都摇了摇头。他们两个都有些不解,凭李毅的阅历,早就过了看见美女就挪不动道的年纪,怎么见了这么一个小美女,就甘受其驱使了?
来到城建处,谢嫣然道:“放在这个办公桌上吧!”
李毅将文件全部放下,抬头打量这间办公室,问道:“谢小姐,你知道市府办主任办公室在哪里吗?”
谢嫣然道:“当然知道啊,你们要去找邹主任啊?你们不是咱们市府办的人吧?是来找邹主任办事的?”
李毅呵呵一笑:“我们的确不是市府办的人。我找邹主任有事。麻烦你带个路吧。”
谢嫣然道:“行,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吧!跟我来。”
李毅三人跟在他身后,往走廊里面走去。
谢嫣然甩着秀发,问李毅:“你们是哪个部门的人?”
李毅道:“我们就是市政府的人。”
谢嫣然道:“市政府哪个帮门的人啊?”这小妞,还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
李毅正要回答,可巧前边来了一个人,正是市府办主任邹志军。
“邹主任!”谢嫣然喊了一声。
邹志军双手背抄着,微微嗯了一声,像是从鼻子头吐出来的。
谢嫣然道:“邹主任,慢走,这里有人找你。”
邹志军还是轻轻嗯了一声,看了李毅三人一眼,打着腔板道:“你们是谁?”
李毅淡淡的道:“你就是市府办主任邹志军同志?”
邹志军眉毛微扬,心想,哟嗬!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这种口吻跟我说话呐?
“你是哪位?”邹志军慢条斯理的问。
“李毅。”
“哦!找我有事?”邹志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主要是李毅这个名字他还只接触了两天,并没有做到条件反射,匆忙之中听到,还以为是哪个陌生习志呢!
李毅不说话了,这个时候得轮到钱多和梁凤平来维护李毅的权威了。
谢嫣然道:“喂,你又犯傻了?邹主任在跟你说话呢!你不是要找邹主任吗?怎么不说话了?”
邹志军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钱多在旁边说道:“邹主任,这位是市里的李毅同志!”
扑哧!谢嫣然笑了,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介绍什么大人物呢!”
钱多道:“李毅同志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在咱们绵州市,也算是个人物了。”
谢嫣然道:“哦?什么样子的人物啊?是因为长得高,还是因为长得帅?”
邹志军已经往前走了两步,忽然之间回过身来,将上身压低了,弯腰问李毅道:“不好意思,您刚才说,您叫什么名字?”
李毅道:“李毅。”
邹志军道:“敢问是哪两个尊字?”
谢嫣然见邹大主任忽然间前倨而后恭,觉得好笑,不等李毅回答,便说道:“木子李,毅力的毅!李毅!邹主任,你怎么了?”
邹志军哎哟一声,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呵呵笑道:“您就是新来的李市长?”
李毅微微点头:“我就是李毅。”
邹志军伸出双手,笑道:“李市长,您可算来了!我们等您两天了都。”
李毅伸手跟他轻轻一握。
邹志军道:“李市长,你不是说昨天到任吗?我们在市界处等了您大半天,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呢!”
李毅道:“不好意思,因事耽搁了。”
邹志军道:“呵呵,李市长,您来上任,怎么也不打个电话通知我呢?我好安排车子去接您啊!啊哎,我这老耳昏愤的,刚才居然没听出您的声音来!我真是该死。得罪之处,还请李市长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李毅摆了摆手,说道:“不知者不怪,邹主任勿须介怀。”
邹志军道:“我这就去通知宗副市长和秘书长他们不对,我得先安排您的住处……”
李毅道:“邹主任,先带我去办公室吧!其它的事情,咱们慢慢再说。”
邹志军笑道:“行,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我这就带您上楼。”
李毅嗯了一声,对谢嫣然道:“多谢你啊,谢小姐。”
谢嫣然双手捂住嘴,睁开眼睛,瞪着李毅,就像在看怪物似的。
李毅呵呵一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怎么了?你也犯傻了?把眼睛瞪得比西瓜还大,小心收不回去!”
谢嫣然尖叫一声,连连跺脚,急道:“死了,死了!”
邹志军喝斥道:“小谢,你胡说什么呢?今天是李市长上任的大喜日子,你说什么死了死了的?难听……了”
谢嫣然俏脸晕红,说道:“哎呀,李毅,啊,不,李市长,你真是市长啊?我刚才不知道你是市长,我那样子对你,你大人大量,不会跟我一般计较吧?”
李毅摆了摆手,呵呵一笑,抬胸往前走,把个谢嫣然呆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