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推测
那么灵魂天赋到底怎么才能显现出来呢？
既然重生是叶宁宁灵魂天赋导致的，那么就是果而不是因，所以叶宁宁推测，灵魂天赋能够显现，或许和灵魂本身的质量有关。
这是结合叶宁宁前世经历，以及游戏中一些关乎灵魂方面的研究，所得出的推测。
前世的恐怖魔女或许不是唯一一个被剧痛之藤附生的玩家，但却是唯一一个与之对抗了8年之久，而且一步步爬上了玩家顶端的人。
也许，正是在长期与剧痛的对抗，以及实力等级的积累提高中，叶宁宁的灵魂也在纯粹和升华，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异，使她的灵魂天赋得到了显现的机会，进而在后面的机缘巧合以及重生十字架的作用下，导致了叶宁宁这一世的重生。
而叶宁宁重生之后，灵魂也并非没有损失——这也是合理的推测，否则如果灵魂没有损失，可以无限重生，那也太可怕了，如果高等文明拥有这样的人，只要活得久，怕不是早就统一宇宙了——所以叶宁宁重生的灵魂天赋并没有在游戏一开始显现，直到黄金迷宫中令秩序之火认主，再经历这一次契机，叶宁宁的灵魂天赋才再一次显出端倪。
“这样想的话，拥有灵魂天赋是一回事，能觉醒灵魂天赋是另一回事，在觉醒天赋的人之中，哪怕在外星文明里，拥有和我相同天赋的应该也不多。”叶宁宁想。
外星文明不好说，但对地球文明而言，单从叶宁宁的经验来看，其他玩家想觉醒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要经历的波折磨难恐怕不会比叶宁宁低。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无论前世今生，都完全没听说过关于灵魂天赋的任何信息。
或许即便在数以亿计的玩家之中，能像叶宁宁这样觉醒灵魂天赋的玩家也是凤毛麟角，毕竟，不论其他，单是恐怖魔女的个人实力，就已经是前世玩家金字塔的顶点。
但即使如此，叶宁宁也不觉得自己会是唯一的特例。
毕竟，在这个残酷的末日游戏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磨难了，没有了恐怖魔女，也会有其他人，人的潜力总是要在极端环境下才能真正被激发。
“或许，这就是这个游戏的目的？”叶宁宁难以遏制地联想。
关于外星文明在地球上开启《地球Online》的目的，前世今生的公共论坛上各种推测从没停歇过，毕竟任何一个玩家都想知道导致他们在这个游戏中挣扎求生的原因。
这其中，“救世”和“灭世”是最常见的两大主流观点，“地球游戏场”、“异星殖民”等类似言论也甚嚣尘上，诸多观点在公共论坛上甚至形成了派系，各执一词，争论不休，谁也没法说服谁。倒是有一点，是得到不少玩家认可的，既然外星文明没有直接灭绝地球文明，而是在地球上开启了这个末日游戏，至少可以说明，地球在外星文明眼中至少有一定价值，否则从《地球Online》所展现出文明差距看，外星文明根本无需这么复杂的手段。
然而对于地球在外星文明眼中究竟有何价值，在公共论坛上却从没有公论。
因为《地球Online》本身已是证实外星文明存在的最大证明，那个外星文明从没有具体形象出现，在如此巨大的文明差距下，以地球尚未飞出太阳系的文明程度去推测一个轻而易举就能改造行星的高等星际文明的目的和价值观，就好像蚂蚁去推测人类的行为一样，完全是一个笑话。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某种程度上，外星文明对地球而言，和上帝也差不多了。
但灵魂天赋的出现，又指出了另一个方向。
“……‘幻想力’……‘灵魂天赋’……《地球Online》……如果是这样的话，好像可以说得通……”叶宁宁的脑海中，前世今生的种种经历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线连起。
从前世开始，包括叶宁宁在内的一些顶级玩家就已经注意到了幻想力的存在，但也就仅此而已，几乎没人能更深层地发掘出幻想力的作用和原理。
哪怕是有过重生经历的叶宁宁，也是对比了两世的见闻，从食人魔医生，也就是全氏父女身上，探索出幻想力或许要在极端情绪甚至生死之间，才有极小概率被激发，而且或许还需要一些环境或其他因素，如极其坚固的感情牵绊的催化。且在今天之前，叶宁宁也就模模糊糊地猜想，有朝一日如果能掌握幻想力产生的原理，或许能让她摆脱游戏的控制，真正获得和掌控到真实的力量。
在叶宁宁原本的推想中，外星文明的目的，也和这所谓的“幻想力”有关。
但“灵魂天赋”的出现，似乎终于证明了，真相或许在更深的层次。
任何文明，哪怕是科幻想象中从人工智能基础上诞生的智械文明，对于生命本源的探索，都会是文明发展中最重要且永不过时的课题。
叶宁宁的联想是对的，“幻想力”和“灵魂天赋”的根源，都在于灵魂，是生命与生俱来的能力，那么无疑说明灵魂有着远超地球文明想象的潜力。
而叶宁宁笃定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至少这个方向，应该是目前玩家中最为接近真相的一个，因为她的重生就是最大的奇迹，也是最好的证明！
死而复生，穿越时空——
就算是文明高度发达如外星文明，恐怕都不能无视这样的奇迹！
或许拥有这样天赋的灵魂还成功激发的人极其罕见，但不要忘了，地球玩家即使到现在也有二十亿之多，基数巨大。
而且除去“灵魂天赋”外，还有“幻想力”的存在。
从种种迹象看，“幻想力”的作用和潜力，也并不比“灵魂天赋”低，两者应该是息息相关的存在。
至少在叶宁宁看来，比起至今还不能确定觉醒条件，她这个觉醒者都有些稀里糊涂而且作用在正常情况下都无法显现的“灵魂天赋”，“幻想力”应该是更有普适性，也更容易被探索和掌握的力量。
第96章 出了什么问题？
从这个角度看，在外星文明眼中，地球怕不是如同一个储量巨大的宝矿。
而《地球Online》，则是筛选打磨的过程，让无数玩家在其中优胜劣汰，挣扎求生，直到胜利者的灵魂洗去铅华，打磨成璀璨光亮的宝石！
这样的猜测骇人听闻，尤其在叶宁宁本身经历已经足以证明其中一部分真实的情况下，如果公布出去，足以令大部分玩家如坠深渊，在绝望驱使下掀起又一波灭世言论和自杀狂潮。
但对叶宁宁来说，只能说虽然不到心如止水，无波无澜的程度，却也不会产生多少恐慌。
倒不是说死过一次就大彻大悟，而是更糟糕的可能都猜想过，比起这只是高等文明的一个玩笑或取乐方式的可能，这样的结果已经不算坏。
因为在巨大的文明差距下，地球在肉眼可见的未来时间内，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那么哪怕代价是地球人被当成货物奴隶般贩卖，地球资源被敲骨吸髓地压榨，也比因为毫无价值而瞬间炮灰，成为文明碰撞碾压下的宇宙尘埃要好，起码前者还有文明存续的可能，虽然这种聊以**的侥幸显得如此可笑。
作为当事人，叶宁宁本身很难为地球文明的前路产生担忧的另一原因也在于此：她自己的前程都还未卜呢！
刚才系统提示可是实打实出现了“灵魂天赋”，这也是叶宁宁前后两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提示。
所以叶宁宁等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瞬间眼前一黑，或者周围环境突然冻结凝固，然后成为第一个面见高等外星文明智慧的地球人，提起的心略微放松，接着就有点疑惑。
认真说起来，她的想法可能有些不自量力。
但从叶宁宁角度来看，自从重生后弄清周围的一切之后，她就一直把创造《地球Online》的人工智能主脑视为假想敌。
这不是主角光环上身吃饱了撑的所谓自我挑战，也和什么人类生存文明延续的大义没有关系，就单纯是因为自身生存而产生的一种防范之心。
这是一个重生者，一个在穿越时空在平行世界死而复生的真实案例，一个多疑、并且对周围一切可能威胁自身生存的存在保持怀疑的利己主义者，叶宁宁本能对《地球Online》的主脑保持的警惕。
虽然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但所有玩家都知道且确定《地球Online》的主脑必然存在，而且绝对拥有着极高的智慧和自主能力，否则这个游戏的NPC不可能如真人一般无二；虽然不确定这个游戏的一草一木，路边的一颗石头乃至身处周围的空气都是游戏创造的，但所有人都知道《地球Online》的主脑可以掌握所有玩家的一举一动，因为每个玩家身上都有人物面板，玩家身上的一切变化很多时候甚至自己还没发觉，系统提示中就已经先有了记录。
从这个角度看，叶宁宁把主脑当成假想敌的做法显得十分可笑，甚至比唐吉坷德大战风车的行为更令人发噱，就像有人异想天开想要挑战自己所生存的天地一样疯狂。
但叶宁宁并不觉得自己疯狂。
她觉得自己一直很理智很清醒，不但没有被这种巨大威胁的恐惧所压垮，相反，还在一点一点对周围的人透露自己是重生者的事实，以此试探《地球Online》的主脑对她的威胁程度。
这听起来很矛盾。
哪有一边防范被主脑知道真相，又一边自我暴露来试探敌人的？
但叶宁宁清楚这并不矛盾。
正如她清楚自己时时刻刻一举一动都在主脑监视下，同时叶宁宁也清楚，同样处于这种监视下的还有二十多亿《地球Online》的所有玩家。
从主脑的角度看，它每分每秒都在接收处理论兆亿计的信息，在这些信息之中，别说是自爆自己是重生者的，每天宣布自己是游戏主神、主角光环上身、拥有随身老爷爷或小姐姐，又或者已经建国称帝，成神堕魔的精神病患和间歇性行为癫狂者，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层出不穷，叶宁宁的自爆对主脑来说既不是独一无二，连创意都乏善可陈，所以在没有足够充分证明的情况下，所有类似的信息都只会被主脑当成无效信息处理。
这是叶宁宁意料之中的结果。
而叶宁宁的试探，则是为了让她了解到主脑的运行机制。
起码到今天之前，叶宁宁知道，即便是叶宁宁和徐鹤程晓玥的各种言行都已经很大程度主观认证叶宁宁为重生者的情况下，主脑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别管主脑是因为没有足够充分的客观证明——因为不能完全排除叶宁宁徐鹤等人在演疯了产生幻觉自嗨觉醒奇怪能力等因素，或者主脑只是维持游戏运行的存在不具有主动清除“病毒”的执行权力，又或根本不把叶宁宁这类情况列入威胁等原因，至少叶宁宁知道，她目前的种种试探和行为，仍在主脑的容许范围之内。
而在刚才获得“灵魂天赋”的提示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叶宁宁是真的做好要被人间蒸发的准备了。
但等了一会儿，变故没有降临。
这是她这颗原石刚刚露出内核的一角，远没到打磨成功，所以还要继续打磨的意思？
这种侥幸一瞬间浮起，但立即被叶宁宁浇灭。
如果没有之前自爆重生者的事，叶宁宁倒是相信这个可能，而且几率很大，但结合之前系统提示的“灵魂天赋”和她自爆的信息，叶宁宁不相信主脑不明白，摆在面前的已经不是一颗尚未完全发掘的原石，而是一颗已经打磨成型而后又机缘巧合掩埋了光芒的真正宝石。
这和未真正觉醒的灵魂天赋是两回事。
穿越时空，死而复生，这两者没有任何文明能无视，哪怕它们已经可能拥有，也绝不会介意拥有更多。
所以，这个游戏，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第97章 离开半位面
虽然公共论坛上早已有人提出过类似的设想。
任何一个存活下来的玩家，都不会忘记《地球Online》背后的外星文明第一次在地球上发声的场景，甚至在公共论坛上早有玩家将全部内容给复制了出来，但在根本对外星文明人工智能运行逻辑毫无了解前提下，地球玩家在这些内容基础上所做的种种延伸猜想，除了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外，其实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直到今天，叶宁宁意识到“灵魂天赋”有可能会是这个游戏的目的——至少是其中之一——后，再看游戏主脑对自己的反应，才终于确定，也许真如公共论坛上的猜测一样，这个游戏背后的主脑，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有什么比被人工智能操控更恐怖的事吗？
有。
那就是这个人工智能可能还是个“疯子”的。
想到这叶宁宁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或许多数人会害怕被外星人奴役压榨的未来，但叶宁宁并不恐惧，如果能有亲身接触真相的机会，她也不惜一死，反正重活一生，叶宁宁的终极目标之一也就是这个，反倒是游戏主脑出问题这件事，让这个目标的前路变得混沌，却令她感到了希望渺茫。
如果游戏主脑真的“疯”了，那么除非外星文明的人亲自出现，拨乱反正，又或叶宁宁成功发掘灵魂潜力，真正觉醒灵魂天赋和幻想力，而且还要强大到能够打破这个游戏的地步，否则是难以达成目标了。
这有多么天方夜谭自不必说，至少在现在，叶宁宁看不到一点成功的可能。
在她之前的预想中，能探索出幻想力的奥秘，已经是最大的成功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两个文明间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一个连本星系都没有飞出的低等星球文明的个体，想要靠自己探知出一个能轻易跨越星系改造行星的高等文明所使用的能量运行方式，哪怕只是皮毛，只要是有基础科学素养的人都会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不是有《地球Online》作为媒介，连叶宁宁都不会有这样的妄想。
但重生一次，有点妄想又如何？
至少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妄想也不是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
叶宁宁心中万千思绪起伏，但外界的时间只过去了短短两三分钟。
凯尔还在等叶宁宁的反应。
以木精灵的高傲，凯尔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向叶宁宁，这个曾经触犯过他逆鳞的天选者示好，目的只是想让叶宁宁允许他告知大祭司，关于她疑似拥有【时间感知】的事。
好在叶宁宁还是答应了。
虽然她花了几分钟考虑，但凯尔完全理解，换成是他，只会更加慎重。
这是与叶宁宁自身密切相关的大事，原本他一个外人贸然探究就是禁忌，更不要说外传，但凯尔明知道触犯了隐私也顾不上了，要知道，叶宁宁的那种感知时间流速差异的天赋，听起来，很像是【时间感知】！
如果凯尔继续追问下去，叶宁宁很可能会肯定他这个猜测，反正都允许他转告瑟密尔大祭司知情了，也不介意让凯尔了解更多，至少在叶宁宁打算中，有这个相对青涩单纯的年轻木精灵参与其中，不见得是坏事。
至于为什么轻易同意将这么重要的事外泄？
难道叶宁宁还会天真到觉得那位大祭司不在场，就对他们这群外人在自家半位面里一举一动的毫不知情吗？
哪怕他现在顾不上，但事后绝对有千百种办法回溯发生在这里的一切事情。
但凯尔是真的这么觉得的，所以几乎是有些焦灼地等待时间的流逝。
翟万琛杜擎淮他们也是知道看眼色的。
虽然叶宁宁和凯尔语焉不详，但只看凯尔的态度，也知道叶宁宁能感知时间流速差异的情况非常特殊，特殊到令在雅蜜木精灵中地位不低理应见多识广的凯尔都极度重视，甚至都快要把和绿龙的决战抛到脑后了——当然，这也和凯尔知道绿龙已经落入陷阱，对胜算胸有成竹有关——脑子稍微灵光的，都在心中忖度起这事对他们的影响，毕竟在木精灵眼中，他们都是绑在一起的。
一行人中比较事不关己的，反而是阿列姆这个按理说应该和叶宁宁关系最紧密的附庸。
贸易商人和他同族的那个男孩坐在人群边缘，偶尔用土语交谈，多数时候那男孩都在念念有词，好像在自己的族人祈祷着，阿列姆则有些出神，不怎么参与谈话，一反之前的积极。
因为阿列姆知道，在离开这个半位面之后，他和这些人恐怕不会有太多交集了，叶宁宁他们就快要离开了，而且他也没多少说话的欲望，只是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荒谬。
为了救援他的族人，他做了所能做的一切努力，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主动成为仇人的附庸，阿列姆以为自己努力会是有用的，至少能给族人带来一些帮助，但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告诉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所作所为一文不值，不管是他的尊严还是族人的命运，都从来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他们只不过是这块棋盘上不起眼的小小棋子。
自从游戏开启以来，自以为带领族人崛起的意气风发，到头来仿佛一场大梦。
阿列姆回想起此前的种种遭遇，他与木精灵的那些周旋，以及与叶宁宁的种种勾心斗角，忽然显得那样可笑，看向那个少女，阿列姆眼中掠过讥讽，他当然也听到了凯尔和叶宁宁的对话，心中陡然生出巨大恶意：你的下场，也绝不会比我好！
半位面中的流速比外界慢一倍，等候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众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石台上忽然光芒大盛，众人身下凭空显现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还来不及细看，猝不及防的一阵天旋地转，熟悉的眩晕感传来，所有人已经被传送出半位面。
第98章 【侦测思维】
身下的魔法阵光满慢慢消退，众人被传送出半位面，还来不及观察四周环境，便再次被一片白光笼罩。
这次的光芒再不是来自身下，而是神术施展时自带的光芒，白光笼罩住了包括叶宁宁和凯尔在内的所有人。
“不对……”
程晓玥是除叶宁宁外对神术稍能抵御的唯一一人，【崇善之书】对她的意志加成巨大，但也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就脱力倒下。
至于其他人，更是毫无抵抗之能，转瞬就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还站立着的，只剩下叶宁宁和凯尔。
叶宁宁没有惊慌。
甫一站稳，她就已经感知到，这里不是他们原本传送进半位面时的坐标，周围安谧宁静，不存在威胁。
果然，等光芒消失后，入目一片生机勃勃。
藤萝垂坠，树木苍翠，他们所在是位于水面之上一处高台，由几棵葱茏巨树延伸出的枝干交错而成，高台下方是一泓清泉，无数气根藤条飘荡摇曳，不到一指长的小小花精在树叶间隙间嬉戏，挥动翅膀穿梭往来，翅膀下撒落一片片光尘，为这片秘境增添几分梦幻般的景象，几乎让身处其中的人以为置身绿野仙境之中。
……
“……你受到神术影响！”
“……意志检定中……”
“……由于【秩序灵魂】（伪），你免疫了该神术的负面作用。”
“……你发现了新地图，经验值+300。”
……
叶宁宁轻轻打了个寒噤。
泉水周围的空气湿润清新，带着清凉，但以叶宁宁的身体抗性，早就已经寒暑不侵，有这样的反应当然不可能是因为环境温度改变，而是源自泉水旁不远处等候他们的一人一兽。
瑟密尔大祭司还是老样子，身背长弓，腰悬短剑，一身黄褐色的藤甲，如果不是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中有着岁月洗涤留下的沧桑，那长生种特有的年轻英俊面容看上去就和凯尔是两兄弟。
几步之外的茵茵绿草之中，一头圣洁的生物安静地趴服在地。
它的身形宛若一匹雄骏的白马，额部正中长着一根尖锥般的独角，全身通体纯白，包括四蹄和长角在内都毫无杂色，只有一双蓝绿色的眼眸圣洁而清澈，安静地望向叶宁宁，闪烁着智慧生物特有的好奇之色。
哪怕没见过，任何一个看过电影或听说过相关传说的玩家在这里，都理应能认出，这是一头独角兽。
独角兽一般生活是森林之中，普遍等级在10级以上，是混乱善良阵营的生物，和木精灵是同一阵营。
叶宁宁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独角兽。
这种圣洁的生物喜欢独居，但也经常和木族或精类生物结盟，按道理说，她不应该意外独角兽的存在，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传送出来的这个位置，应该已经是木精灵真正的族地所在，独角兽的出现在情理之中。
眼前一片安详静谧，似乎喻示着战争已经结束。
但叶宁宁却感觉寒毛耸立，危机本能却先于思维感官给了叶宁宁提示。
她悄然打开了系统提示。
“……通过收集环境信息，你获得了【危机直觉】的部分信息。”
短短半天之内，第二次获得了【危机直觉】的领悟信息……叶宁宁默然，联想到某些生物的爱好习性，给对面的独角兽拍了一记【侦查】。
……
“……你对目标进行侦查。”
“……获得感知加值+7……正在进行检定……”
“……检定通过。”
“……你获得了目标的不完整属性。”
……
因为已经对目标身份有所推测，在此情形下进行侦查，是能够获得检定加值的，所以就算有着不小的阶位差距，叶宁宁依旧得到了一定信息。
一个透明属性面框很快出现在她眼前。
……
“姓名：？？？”
“种族：青铜龙”
“属性：力量？？？、敏捷？？？、体质？？？、智力？？？、感知？？？、魅力？？？”
“阵营：守序善良”
“职业：？？级金属龙（青铜）”
“生命值：？？？？？？？？”
“技能——喷吐龙息、？？？、水中呼吸、？？？、龙族变形、？？？”
“专长——易容、？？？、游泳、？？？、？？？、？？？”
……
“喔，真是个机灵的小姑娘小姑娘！你是怎么猜到我的？我可没出现在你面前过！”不请自来的浑厚男声出现在脑海中，带着懒洋洋的味道。
叶宁宁还没回答，忽然有种被窥视感！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一动，飞快联想到许多画面，这几天中她的所有记忆就好像一本书，被一只无形之手柔和地轻轻翻过。
这种思维被触动的感觉十分轻微，操纵者技巧娴熟而巧妙，很难被人发觉，但对于叶宁宁而言，这点轻微的感受已经足以令她感觉如同全身被剥光了衣物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应该说，哪怕是赤|身|裸|体暴露在他人目光中，都远比不上此刻更令她感到恼怒！
“——找死！”
叶宁宁瞬间收束起所有思绪，随后凝聚所有注意力，在脑海中具象出一根锋锐尖针，狠狠扎向入侵者！
对方万万想不到叶宁宁反应如此敏锐，更始料不及叶宁宁拥有反击思维入侵的意志力，猝不及防下挨了一下狠的，思维触角触电般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匍匐的独角兽嗷地痛呼，原地一个翻滚，一蹦三尺高！
它浑身精健肌肉在缎子般光滑的雪白皮毛下痉挛抽搐不止，可见叶宁宁的反击让它疼痛到了何等地步，即便是活了漫长时间的青铜龙都难以忍耐，很快忽地扬起前蹄，雪白圣洁的独角兽体型迅速拉伸，膨胀变大，化为一头青铜色的巨龙！
巨龙发出一声长长的龙吟，振翅而起，铺天盖地的阴影展开，往森林上空飞去。
巨翼带起的气流排开，令泉水翻涌阵阵涟漪，也掀飞了不少藏在枝叶间的小花精，叽叽喳喳的惊呼声中，叶宁宁听若未闻，自顾自在脑海中构设起思维壁垒。
请假条
牙龈肿胀得厉害，一晚上没睡好，抱歉，今天请个假……明天会回来的，放心~
跪地道歉请假条！
对不住大家，请假两周，年末事情有点忙，只能十六号恢复更新了。
之前一直没上来说，因为还不确定要不要出差，今天刚定下有我的份，所以现在才来请假，对不起对不起，郑重道歉！！！
第99章 催促离开
青铜龙说飞就飞，只留下一地鸡飞狗跳，饶是凯尔心事重重，一时也被这动静吸引住了，顾不上告诉大祭司关于叶宁宁能感知时间的事。
倒是瑟密尔大祭司先开了口。
“很抱歉，但尼古拉斯对你并没有恶意。”
他没有询问，而是直接道歉，明显已经看出了青铜龙干了什么好事，对好友不按常理出牌的混（逗）乱（比）天性习以为常，不得不给青铜龙擦屁股，同时暗暗惊讶叶宁宁竟能发现青铜龙的窥视，甚至直接令青铜龙受到反噬。
叶宁宁蹙了蹙眉。
她对青铜龙混乱阵营的习性也有些了解，从瑟密尔大祭司神情话语中判断出刚才的窥视之举是青铜龙的个龙行为，而不是什么预谋的暗算，心中戒备稍降，但恼怒并未消退，即便她听得出刚才窥视记忆的举动只是青铜龙兴之所至的一个恶作剧，仍冷冷道：“没什么，就是尼古拉斯阁下可能不太好过。”
“给他一个教训也不错，用【侦测思维】来打招呼不是什么好习惯。”木精灵大祭司对青铜龙的偷|窥|癖也忍了很久了。
法术反噬可不好受，尤其是【侦测思维】这类涉及大脑精神方面的法术导致的反噬，严重的会令施法者实力大受影响，甚至失去施法能力，叶宁宁看出木精灵大祭司没有追究的打算，这也代表着他对青铜龙不会受到严重负面影响有着巨大信心，否则就不是这么若无其事的态度了。
脑海中闪过刚才青铜龙恢复原形后惊鸿一瞥所看到的体型和鳞甲颜色，叶宁宁判断出刚才的那头青铜龙早已成年，甚至即将步入壮年，这意味着那头青铜龙和绿龙龙母一样是一头传奇阶位的巨龙，这就难怪了，就算叶宁宁感知属性达到29点，两者之间的阶位差距造成的属性减值，足以确保青铜龙不会遭到严重影响，让青铜龙得个轻度脑震荡就顶天了。
再联想到此前种种迹象，足以验证叶宁宁此前的一些猜测。
单看那头青铜龙在这次关键时刻出现的木精灵腹地，明显是木精灵拉来的友军，恐怕它早已潜藏在岛上，甚至可能之前一直在暗中窥视，这就解释了杀死那头小绿龙后，她瞬间开启的金属龙阵营声望的原因——某种程度上，之前能在绿龙龙母的攻击下顺利脱身，还可能是多亏了对方的暗中保护。
这样看来，青铜龙刚才的举动可能真不是恶意，虽然用【侦测思维】来打招呼的习惯可能更加恶劣。
但从另一个角度想，青铜龙在【侦测思维】方面的造诣称得上是大师级了，要知道，【侦测思维】这个法术虽然只是5环法术，但绝大部分施法者无法做到像青铜龙那样无声无息甚至受术者都无法发现，倒是被类似窥视搜查记忆的法术搞成白痴的倒霉蛋比比皆是。
这也是叶宁宁恼火的原因之一，大脑是非常脆弱的，不请自来的窥视他人思维从来都是禁忌行为，哪怕是瑟密尔作为好友，都有些无法忍受青铜龙的这种偷|窥|癖。
“请不用担心，你的同伴们只是暂时失去了意识，最多半小时后他们就会醒来，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瑟密尔没有纠缠，叶宁宁和青铜龙之间的事先放一边，他直接说起真正和他们密切相关的事情。
叶宁宁想了想，先放弃构筑思维壁垒，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机，她像是忘了刚才与青铜龙的交锋，闻言敏感地意识到，“您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我说吗？”
瑟密尔大祭司沉默了一下，“‘毒瞳龙母’逃跑了。”
“毒瞳龙母？”
“这是那头绿龙的外号。”
叶宁宁点点头。
之前老是“那头绿龙”“那头绿龙”地叫，直到现在才知道人家真正的外号。
所谓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龙族的外号和他们的真名不一样，并非与生俱来，而通常是根据他们留下的事迹或特征而被慢慢传播起来的，诸如“金色闪光”、“焚城魔炎”等，外人一听就很容易从外号上分辨出他们的种族和阵营倾向。
这头绿龙也一样，既然叫“毒瞳龙母”，她的外貌或是招牌能力，应该与“毒瞳”有很大关系了，这不出叶宁宁预料，毒素本身就是绿龙的招牌本事；而另一半称号中的“龙母”，则说明这头绿龙在构建自己的龙巢和吸纳经营势力上颇有能力，甚至以此成名，要知道，五色龙中的母龙在进入成年后，大部分都会筑巢繁衍，但“龙母”这个称号却不是每头母龙都能获得的。
叶宁宁这头还淡定，甚至有心思分析从绿龙的外号上获取的信息，凯尔却淡定不起来，惊叫道：“什么，怎么会让她跑了！”
“不用担心，那头绿龙的伤势不轻，就算不死，至少也要沉睡几十年才能恢复。”年长精灵安抚道。
“可是……”凯尔神色并不轻松，反而更见凝重。
五色邪龙的记仇可不是说笑的，别说二三十年，就算二三百年，都不能让他们忘记仇恨，尤其还是这种杀身之仇。
龙族就这点好处，只要不是必死的伤势，没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当然，前提是它们沉眠前进行足够的狩猎和进食，以确保体内有能量储备用于修复伤势，不然龙族的血脉再强大也不能不遵守能量法则无中生有，因为伤势过重而且无法在沉睡前进食足够多的食物用于补充修复伤势的损失，一睡就永久沉眠变成骨头架子的巨龙，也不是没有过。
叶宁宁听瑟密尔的意思就知道，他也没把握“毒瞳龙母”会不会死。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
毕竟是传奇绿龙，就算事前设下陷阱，且被同级强者围攻，但如果一心想逃的话，以龙族的皮糙肉厚，生还的可能性也远大于被围杀成功，前世游戏进程八年后，叶宁宁听闻到的传奇陨落的事迹，也没有超过二十之数。
当然，也不排除玩家接触到的层次有限，NPC群体中的真正核心消息，并不能被他们所知。
这也就意味着，雅蜜木精灵要有遭受毒瞳龙母回来报复的准备。
第100章 后续麻烦
实力越强，生存能力越强，尤其对是邪恶阵营来说，不像善良阵营大部分时候只需防备敌对阵营的敌人，而是同时面对敌我两方阵营的压力，逃命的能力是必须点满的，前世恐怖魔女就有过不止一次从同级强者的陷阱围杀中逃生的经历，叶宁宁能做到，绿龙也有可能做得到，所以叶宁宁在出来之前，早就做好听到不利消息的心理准备，也没怎么吃惊。
她观察了瑟密尔大祭司的神色，并未看出多少担忧，倒是凯尔显得十分凝重，看得出年轻的木精灵对绿龙日后的报复产生了不小的心理包袱。
也是，对于巨龙和木精灵这类长生种而言，几十年的修养恢复对他们而言，也只是生命中的一个阶段，并非遥远到不可预见，绿龙的这次逃脱对雅蜜木精灵而言可说是后患无穷。
但这又不关叶宁宁的事，她才不关心雅蜜木精灵以后会遭受什么劫难，只是问瑟密尔大祭司，“那么，您想要我做什么？”
他们刚传送出半位面，瑟密尔就把其他人弄晕，看对方这个样子，又不像是要过河拆桥，准备找补后账，叶宁宁当然要问问对方目的。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那我就直接说了。”
没想到少女经历刚才的变故，还能如此敏锐，瑟密尔大祭司原本准备好的许多铺垫都没能说出口，微微沉吟，直视叶宁宁道：“虽然有些冒昧，但我有个不情之请。”
这可不是高傲的木精灵一贯的风格。
叶宁宁没发动【察言观色】技能，牧师职业就是靠感知属性吃饭的，大祭司的感知比她只高不低，因此很难以此获取信息，她不动声色观察瑟密尔的神情，“请说。”
“我希望你们能尽早离开。”
“既然是您的要求，”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凯尔，叶宁宁并未因对方生硬的驱逐而恼怒，不疾不徐道，“虽然有点遗憾，但只要有足够的补偿，我可以同意。”
“补偿没问题。”瑟密尔知道她所指的是，她的同伴那些没完成的训导，以雅蜜木精灵的底蕴，拿出点代价交换条件，根本是九牛一毛。
“等等，大祭司阁下!”凯尔语声急促地插进来，“她能够感知到时间！我怀疑她……”
后面的话直接消音了，叶宁宁只见年轻的木精灵嘴巴不断张合，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她看向瑟密尔大祭司，不意外对方也正盯着她，眼神中流露些许凝重，却找不到半点惊诧。
“看来您已经知道了。”叶宁宁歪了歪头，不意外对方知道他们在半位面里的一举一动，也是，谁能放心把外人随便放进自己老家而没一半点防备呢。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知道”上了。
这不由让叶宁宁联想到了更多东西，“我想解释一下，这是个意外……”
“我知道。”瑟密尔大祭司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早就知道，不会暴露这件事——假设你真的了解这件事的严重性的话。”
“感谢您的告诫。”叶宁宁又看了凯尔一眼，微微躬身，表示领悟大祭司的言下之意，“我会尽量不在任何地方再提起这件事。”
瑟密尔大祭司当然看到了叶宁宁的眼神，也看了眼凯尔，“在这里，还是安全的。”
那就是说离开这里后不安全了。
叶宁宁勾勾嘴角，转开话题，“那么，我假设这件事并没有对你们的战斗产生太大影响？”
瑟密尔大祭司顿了顿，恢复了神色。“严格来说，影响不大。”
也就是说，其实还是有影响的了。
叶宁宁暗道果然，心里对自己的灵魂天赋的重视程度更加深一层。
毕竟，瑟密尔大祭司敢在战斗中分心二用，肯定就是有把握的，以传奇强者的战斗经验，不该发生这样的意外，除非叶宁宁时间感知天赋的消息令他心灵震动太大。
一旁凯尔的禁言不知什么时候给解除了，“……大祭司你在和绿龙战斗的时候，还在同时监控我们？”他才分析出了两人对话中的意思，“所以，难道是因此才令那头绿龙有机会逃出去的？”
“不，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想过能杀死‘毒瞳龙母’，只是想重创她罢了！”浑厚的男声伴随着沉沉龙吼传来。
几人只觉一阵与巨大龙躯相比堪称轻柔的气流刮过，青铜龙从天而降，尚未落地，已在光芒中化为一个超过两米的高大男人。
男人身材健硕，身着极为普通的布衣，不看那几乎可以反光的光头的话，五官倒是称得上英俊，由此也看得出这是一头喜欢融入人群的金属龙，至少是审美上和常人还是比较一致的，尤其是那双粗黑剑眉下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好奇地凝注在叶宁宁身上。
后者也正看他，“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一般情况下，龙族不能随便杀死龙族。”
“哪怕是五色龙和金属龙？”
“哪怕是五色龙和金属龙！”青铜龙回答得干脆。
“那么，什么才是不一般的情况？”叶宁宁没漏过这个前置条件。
“除非他们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
叶宁宁不太意外，只是皱眉，“既然你参战了，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下死手，即便这可能给你的朋友带来更多麻烦？”
“不，不会有太多麻烦了，就算几十年后‘毒瞳龙母’恢复了，也顶多能派些手下来袭扰，除非她能打败我，否则，按照五色龙和金属龙之间的协议，她不能再入侵这座岛。”
“金色龙和金属龙之间还有这样的协议？”叶宁宁前世没听说过这件事，“难道龙族的契约？”
像是看出了叶宁宁的疑问，凯尔解释，“你不知道也正常，这只是龙族之间默认的口头规则，并不是契约。”
“哎呀，说明白点，主要就是怕下死手结成死仇，又打了小的来老的，最后大家一锅端，把龙族打得死绝了，最后给你们这些外人占了便宜嘛！”
青铜龙大大咧咧说完，睨一眼叶宁宁。
“小家伙，你身上的龙族怨气可新鲜，一两百年里都散不掉！小心点，你以后麻烦大了！”他威吓道。
第101章 复杂局面
“别以为毒瞳那家伙被我们重伤，你就没事了，带着这一身龙族怨气走出去，等着吧，以后会有很多龙族主动来拜访你的！”
叶宁宁挑了挑眉，怀疑对方危言耸听。
前世玩家中也并非没有过屠龙者，而且还不止一个，甚至由于龙血转化仪式的缘故，龙族一度成为顶级玩家圈子公开的狩猎目标，只是龙族的报复也确实来得迅速而激烈，加上龙血转化仪式失败的比例远远超出玩家们的底线，才令大部分顶级玩家望而却步，不再打龙族的主意。
也因此，前世私人版块中关于龙族的资料也不算少，至少关于龙族怨气这东西，就远没有青铜龙说的那么严重。
一来叶宁宁杀的是五色龙，邪恶阵营自私自利的本性决定了他们远没有金属龙那么团结，会主动为一个不认识的同族主动找陌生人麻烦；二来龙族相比人族来说算得上珍稀生物，尤其五色龙不像金属龙那样喜爱与人族来往——其中最典型的金龙就经常化身强大冒险者，甚至在人族中闯出不小的名号——五色龙常年生活的区域与人族并不重合，除非叶宁宁倒霉到家，否则没那么容易被其他五色龙看到身上的绿龙怨气。
青铜龙不知道自己的恐吓早被看穿了，犹自道：“……当然，如果你求我的话，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叶宁宁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转向瑟密尔，木精灵大祭司不悦地低喝：“尼古拉斯！！！”
“哎呀，别这样，瑟密尔，反正你不就是想让这个小家伙加入巡礼嘛！再加上我，不是更能保障安全吗！”青铜龙在木精灵大祭司严厉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声，最后挣扎着道，“那什么，这个小家伙那么特殊，没有我跟着，你能放心吗？”
“有你在，我才更不放心！”瑟密尔大祭司没好气道。
“抱歉，打扰一下！”叶宁宁平静的声音突然插入，“请问，两位是不是应该对我解释一下？”
“大祭司，让她加入巡礼是什么意思！”凯尔也在此时如梦初醒，一脸错愕。
“即使字面上的意思。”大祭司先看了眼凯尔，才对叶宁宁道，“这也是我请你来的目的，我希望你能同戈兰和凯尔一起离开，帮助他们完成巡礼。”
四目相对，年长木精灵眸底深邃如海，似隐匿着无数汹涌，叶宁宁心中霎时掠过无数念头，对木精灵大祭司此举的各种恶意揣测纷杂其中。但她表面没有丝毫流露，只是顿了顿，便毫不犹豫道：“抱歉，我恐怕要拒绝您的请求。”
“我能知道你拒绝的原因吗？”
“可以，”叶宁宁平静回答，“我要前往北俄曼里克——尽快。”
听到这个回答，瑟密尔并不意外，这原本就是他们此前约定的重点核心，“但据我所知，你们来自东陆，你那些同伴的亲人朋友也在东陆等待着他们归来。”
叶宁宁不意外他能知道这些。
徐鹤他们被拉出去训导，她早就做好了被雅蜜木精灵摸底的准备，这是外来者来到他人地盘上必然都会经历的遭遇，实际上他们的来历本就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最大的秘密只在她身上，而徐鹤他们本对她并不了解，又能外泄出什么——前提是如果没有青铜龙的话。
还是那句话，青铜龙是个意外，他的存在打破了叶宁宁的许多预想，局面演变成眼下的情况，很大程度也与青铜龙脱不开关系。
【侦测思维】能直接查阅到受术者的记忆，这可比套话所能得到的信息周全多了，许多秘密诸如叶宁宁是重生者以及他们在黄金迷宫中的经历等，是徐鹤等人绝不会在话语中透露，却可能被【侦测思维】窥伺到的，虽然青铜龙会窥伺徐鹤等人记忆只是叶宁宁的猜测，但叶宁宁不惮以最坏的可能来推测局势的发展。
只是叶宁宁不能肯定的是，青铜龙窥测到了什么程度。
【侦测思维】只是个5环法术，但5环之上还有不少更高阶的法术能够窥视他人记忆，但从徐鹤等人多日来的反应看，他们对自身记忆被窥视并不知情，而他们的大脑思维方面看起来也没有受到什么负面影响，加上无论木精灵和青铜龙都是善良阵营生物，这又很大程度又排除了他们被强制施术的可能，所以他们也很可能如叶宁宁此前遭遇一样，只是在不知情下被【侦测思维】了而已。
这就很难确定青铜龙的知情范围了。
黄金迷宫的经历被窥视是几乎能够肯定的，能不能知道叶宁宁是重生者却不一定。
【侦测思维】的侦测范围到底有限，而且青铜龙又不是徐鹤本人，没有他对叶宁宁的记忆感情，只是看到他们只言片语的对话，青铜龙未必能明白那其中代表的意义。
但即便只是知道了他们在黄金迷宫中的遭遇，尤其是叶宁宁收获的秩序之火和黄金方舟，也已经足够令他们对叶宁宁等人产生偌大兴趣：
众所周知，无论善龙还是恶龙都对黄金等亮闪闪的宝物都有着如传闻一般的钟爱和执着，而木精灵漫长生命带来的眼界和底蕴，则注定他们必然知道秩序之火的价值——倒不是说木精灵没有比秩序之火更好的宝物了，但能够屏蔽预言这点，对正处于圣叶巡礼的候补圣女而言，却是当下最无可替代的，要知道，戈兰兄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其他木精灵分支的内部竞争，还有来自外部的恶意攻击，别说那些邪恶阵营种族了，就算是中立和善良阵营中，也不是每个种族走愿意看到木精灵出现一位圣女的。
这也是瑟密尔大祭司想让叶宁宁加入巡礼的原因。
当然，这是往好的一面推测，往更坏的地方想，如果青铜龙和木精灵知道了叶宁宁是重生者，那么他们提出这要求，也只是为了顺理成章长期出现在叶宁宁身旁以达到更深层目的。
不管是往好还是往坏的方面想，至少叶宁宁已经在诸多纷杂线索中抓住了重点，明白了当下所发生的事情的缘由。
第102章 面临抉择
青铜龙想要同行以及瑟密尔所提出的要求看起来突兀，实则顺理成章：
叶宁宁不仅本人有着不小的潜力，且还身怀重宝，又有着许多秘密，即便善良阵营的立场决定了他们不会轻易伤害一个非邪恶阵营且还刚刚帮助了他们驱逐大敌的人，但无论出于种族利益还是好奇心，叶宁宁与瑟密尔和青铜龙易地而处，也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他们视野的。
当然，瑟密尔大祭司没有理由将他们拘禁起来，也不可能这么做，否则叶宁宁身上可能的麻烦，就会变成他们的麻烦，那么，在既要让叶宁宁处于他们的视野之下，又不能过于紧密的前提下，让叶宁宁加入圣叶巡礼，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还能顺便助益戈兰完成圣叶巡礼。
短短时间内想出这样的办法，瑟密尔不愧为雅蜜木精灵的大祭司，如果不是叶宁宁察觉到了青铜龙的窥视行径，在不知道自身底细可能泄露的情况下，倒真可能中了他的套路。
即便是现在，叶宁宁也要感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不论是在抵御毒瞳龙母还是在对待她的手段上，瑟密尔大祭司所体现出游刃有余和缜密思维，都给了她不小压力，由此可见传奇强者的强大，不仅体现在他们恐怖的个体实力，更在于与之匹配的心智。
但压力归压力，叶宁宁却不会屈从木精灵大祭司的想法，就如她清楚队伍中除了她之外，其实没人想要前往北美，却也不会在乎他们的意见一样，她只是平静地回应：“如果他们想，当然也可以离开我。”
“哦豁！你们听到了吗？”青铜龙充满兴味的声音响起。
与此同时，叶宁宁如有所觉，目光微垂，落到七倒八歪的众人身上。
先有动静的，不出意外是徐鹤，他摇头晃脑从地上坐起，随后才是翟杜和阿列姆等人。
但神术震慑的后遗症却不是一时半会能立即恢复的，坐在地上休息了几分钟，才慢慢恢复过来，所以一时间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瑟密尔和叶宁宁等人视线都注视着他们，因为他们根本是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的——事实上，也没有必要，瑟密尔大祭司和青铜龙没必要用这种小手段，那未免失之下乘。
青铜龙只是在众人清醒后，将叶宁宁的话重复一遍，直接询问他们：“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是回东陆，还是和她一起前往黄金之乡，你们可以自己做选择！”
眼前的光头男子是谁，众人全然不知，但不论是他能在瑟密尔大祭司面前抢话，还是对方身上并不掩饰的强悍气息，都表明对方身份并不简单，而且青铜龙一开口就毫不掩饰打算拆散队伍的目的，众人不由看向叶宁宁。
后者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程晓玥一个激灵！
叶宁宁这个表情她太熟悉了：每当叶宁宁对什么事物产生兴趣——通常那事物都不会有好下场——或者心生杀机的时候，就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可怕！
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不，我不走！大小姐去哪我就去哪！”声音震耳，铿锵有力，让青铜龙恶狠狠地瞪过来，一脸的“小丫头你很不上道啊”的神情。
程晓玥觉得这人眼神太凶了，眼神躲闪一下，抱头呻吟，“啊我头疼！”青铜龙总不能扑过去打她，扭头又恶狠狠瞪向其他人。
这人看上去气势汹汹，但好像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
程晓玥无意出头做了探路石，翟万琛和杜擎淮隐约有了底，相视一眼，杜擎淮问：“请问，我们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他的目光在全场扫了一眼，落到凯尔身上，在场就他最好说话——这个在场包括了叶宁宁。
但青铜龙没给凯尔开口的机会。
“毒瞳龙母重伤跑了，我们决定尽快将你们传送走——黄金之乡或者东陆，别怪我们不给你们选择的机会！“
叶宁宁轻笑了一下。
青铜龙的话就算是她这个知道真相的人来看，也找不出什么毛病，至少你不能说他在说假话。
就是太没毛病了，反而不像是青铜龙这个种族的习惯，正常来说，信口胡诌、胡编乱造才是青铜龙的天性，也是由此，叶宁宁看出了端倪。
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原本是打算用在叶宁宁身上的，如果叶宁宁没发现青铜龙，进而从青铜龙身上联想到更多的话，在叶宁宁被毫无准备地拆分掉队伍之后，叶宁宁即便怀疑他们的动机，也是有可能被套路住，同意加入巡礼的——至少是木精灵和青铜龙看来是有可能的。
现在明知道叶宁宁已经知道真相，青铜龙依旧大咧咧把套路用到其他人身上，只能说，这就是强者的权利：我比你强，所以我能无视你的意愿。
叶宁宁谈不上有什么愤懑不甘，她本身也是这一准则的执行者，所以她只是平静地等待众人做出决定，甚至因为清楚队伍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利益牵扯的缘故，还觉得其他人被猝不及防逼到悬崖边上的局面很有意思。
至于程晓玥的选择，倒是没什么意外，这小家伙弱归弱，倒是有种与生俱来的直觉本能和运气，每每能趋利避害，否则也不能一次又一次从杀身之祸中活下来——要不是看中这点，叶宁宁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
翟万琛和杜擎淮也不傻，即便没有叶宁宁的笑，看凯尔的神色，也能猜得出光头男子的话即便是真，背后也一定还有内情，所以并没立即做出回应，打算拖下去，看看局势发展，反正看现在的样子，木精灵也不是要他们立即做出决定。
但他们稳得住，却不代表其他人能。
房哥早就对现状不满了。
这不仅是因为此前的过节，更多是因为自从落到这个岛上开始，他们就处处受制，不但语言不通，很多时候甚至是事情发生了，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被动跟着叶宁宁的所有决定，大多数时候都是晕头转向的。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但关键在于，房哥不信叶宁宁。
第103章 臣服或死
原本就是因利而来的队伍，虽然因为人生地不熟而被迫绑在一起，他们却知道了叶宁宁太多秘密，叶宁宁身怀重宝的事情稍露风声，立即就有有杀身之祸。
易地而处，房哥觉得如果他是叶宁宁，也绝不会放过他们这些拿着她把柄的人。
同样的心思，房哥相信这个队伍中不止他一人有。
之前只是因为外界的压力，加上不敢和叶宁宁直接翻脸，以免她痛下杀手，因而一再打消了想要脱离叶宁宁的想法。
但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你们能保证安全将我们送返吗？”
“不能。”面对第一个出头的房哥，青铜龙却不着急，摇了摇他的大光头，“我们只能将你们传送到东陆，但剩下的路，只能看你们自己的了，我们最多保证传送落点是安全的。”
这就够了。
只要能传送到亚洲，哪怕不是国内，在以黄种人居多的地方，他们的肤色就不再那么突兀，以他们的实力，混进玩家群体不难，只要找到合适的路径，总能重回故土。
所以房哥不怒反喜。
如果木精灵一方大包大揽，担保送他们会老家，房哥倒真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真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们，或者半路就要把他们杀人灭口，但现在这么一说，房哥反而相信他们是有诚意的。
“好，那我选择回东陆！”
“老房！”杜擎淮不由出声制止。
“老大，这是最好的时机，下一次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房哥意有所指地瞥一眼叶宁宁。
他不是不知道杜擎淮的顾忌。
在他们传送出半位面后昏迷的时间里，显然木精灵和叶宁宁之间发生了变故，杜擎淮显然是担心事情背后不简单，甚至有陷阱，所以拖着不愿表态。
但在房哥看来，这变故很可能就和叶宁宁那什么时间天赋有关，哪怕不是，房哥也觉得相比叶宁宁，他们这段时间安安分分，既没有窥视到木精灵的任何秘密，本身也委实没有什么值得雅蜜木精灵算计的地方，从这光头男子的态度也看得出，他们的重心放在叶宁宁身上，所以想要拆分他们的队伍，有他们态度在，现在正是脱离叶宁宁的最好时机，叶宁宁哪怕想报复他们，也没有能力在木精灵的阻挠下实施，等到两方分道扬镳，房哥就不信叶宁宁还有能力相隔万里之遥对他们做什么。
到时候，握着叶宁宁把柄的他们，就要反过来，让叶宁宁尝尝受制的滋味了！
所以，不趁此机会同意他们的要求，返回老家，难道还和叶宁宁一起去更加陌生的北美，等着叶宁宁日后对他们下手吗？
房哥想来想去，都觉得他的选择利远大于弊，反倒是杜擎淮瞻前顾后，有些太过谨慎了。
所以即便知道杜擎淮肯定会反对，他也抢在最先表态。
果然叶宁宁始终没有出声，就像事不关己一般。
房哥观察叶宁宁，在他的出言挑衅后，那张连依旧和以往般看不出丝毫情绪，心中更加确定，叶宁宁是迫于木精灵的压力无法阻止，甚至说不定都已经身不由己了。
这也正常。
到底这是雅蜜木精灵的地盘，之前是因为绿龙龙母牵扯了绝大部分注意力，木精灵大祭司不想出现意外，才不和叶宁宁计较，现在大局已定，木精灵大祭司腾出手了，可不是时候该收拾这不知死活挑衅传奇强者的家伙了。
在加上之前凯尔说的什么时间天赋，房哥觉得，叶宁宁怕不是已经麻烦上身，自身都已经难保了。
有相似的想法的不止房哥一人。
李成明显有所意动，忍不住看向翟万琛，翟万琛接收到他的目光，却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他看了眼杜擎淮，杜擎淮正眉头紧锁，脸色相当难看。
翟万琛心道果然。
“老杜怕是也猜到了。”翟万琛心想。
杜擎淮不知道翟万琛所想，此时眉心突突直跳，只觉得叶宁宁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几乎不亚于之前的绿龙龙母。
以杜擎淮对房哥的了解，他当然猜得出房哥此时的想法，心中只有苦笑，懊悔之前没有对房哥透露他对叶宁宁很可能是玩家第一人的猜测，否则以【黑暗天堂】的消息正在公共论坛上沸沸扬扬的时刻，房哥怎么也不会第一个跳出来。
好在局势还不是不能挽回。
他对上叶宁宁的目光，后者一如既往的平静，又似好整以暇地在等待着什么。
杜擎淮心中暗叹，今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要真正发生变化了。
今天之前，叶宁宁哪怕猜得出，他们会根据之前的经历猜到她的身份，但只要他们态度上没有露出端倪，她也不会主动透露什么；
但在今天之后，这层隔阂已经被打破了。
就算没人说出口，但彼此间心照不宣的那个秘密也已经浮出水面，不能再无视。
而叶宁宁也不容他们无视。
她的态度很明确：
要么臣服，要么死！
眼前的局面，在木精灵和房哥等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似是叶宁宁被逼到了困境，但只有叶宁宁和杜擎淮翟万琛他们对彼此心照不宣的人才知道，真正被逼到悬崖边上的，不是叶宁宁，是不小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的人。
杜擎淮还有几分不甘，他问青铜龙，“我能知道叶小姐后续的行程吗？”
他不问叶宁宁，却去问青铜龙，已经大有暗示，但青铜龙却没捉住其中隐意，防备道：“你问这个干嘛！关你什么事？”
“我只是想知道叶小姐后面的行程是否安全。”杜擎淮的笑容像一张彬彬有礼的面具。
“当然不会有危险，有我……咳，总之你们可以放心！”青铜龙拍胸道。
杜擎淮不在意他的大包大揽，却抓住了青铜龙话语中无意外泄些微真实意向，心中一沉：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看了眼叶宁宁。
叶宁宁也正注视他，漆瞳中闪过明显的戏谑，明显已经猜出他心底的想法。
杜擎淮暗叹。
最后一丝转机的可能也已泯灭了。
他最后下定了决心。
第104章 领悟【领导力】
“我想好了，我决定和大小姐一起前往黄金之乡。”
杜擎淮语声坚决，房哥立即注意到，杜擎淮对叶宁宁的称呼与之前已经完全改变了，错愕不已，惊呼：“老大！”
“老房，你不用再说了，我有我的考量！”经此一事，杜擎淮反而不想对房哥透露叶宁宁的身份了，知道太多对房哥未必是好事，他转头对叶宁宁道，“老房他恐怕不适合留下了。”房哥对叶宁宁的敌意太明显，他怕继续留着，房哥早晚要被叶宁宁弄死。
“大小姐，你看……”
杜擎淮只怕叶宁宁已经对房哥心生杀机，试探地问，却不料叶宁宁不在意道：“不要紧，让他回去吧，”她笑了笑，淡淡地说，“想必大祭司有办法，让他说不出不该说的。”
说完目视瑟密尔，瑟密尔不动声色地点头，仿佛两人早有默契，“当然，我会准备好守密契约。”
叶宁宁毫不意外他答应得痛快。
木精灵当然不会允许其他人泄露出她身怀重宝的事，否则她加入巡礼就不是帮助而是添麻烦了，所以就算叶宁宁不说，木精灵也会主动弥补这个漏洞，别说房哥，就是留下的人和木精灵一方，也都要定下保密誓言，毕竟青铜龙窥视他人记忆在先，拆分叶宁宁队伍在后，木精灵大祭司捏着鼻子也要帮他补锅，不然就踩到叶宁宁底线，要和她结仇了。
杜擎淮松了口气。
他从之前的试探就看出，木精灵对叶宁宁看似强硬，其实并没有太大恶意，甚至从青铜龙透露的口风看，都不像是要找她后账，倒像是对叶宁宁有所求，现在看来果然猜得不错。
也是因为确定木精灵不会与叶宁宁反目成仇，甚至痛下杀手，杜擎淮才再没有挣扎。
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杜擎淮自认没有反杀叶宁宁的能力，木精灵就是唯一转机，现在确定转机不存在，如果此刻选择与叶宁宁分道扬镳，恐怕还没等他踏足东陆，他的悬赏就已经【黑暗天堂】了。
或许以他的实力，加上一时间行踪不定，短时间【黑暗天堂】的悬赏无法威胁他。
但从此达摩克利斯之剑将时时刻刻悬在他的头顶，为他和他身边的人引来无穷无尽的杀机。
何况杜擎淮并不敢低估【轮回地狱】的潜力。
这是第一个跨越洲际、覆盖了整个玩家群体的又超然于现实团队的玩家势力，以玩家第一人在公共论坛的影响力，【轮回地狱】的影响力将如同滚雪球一般，随着时间流逝不断扩大，进而渗透到整个玩家群体，成为遮蔽玩家头顶的乌云是迟早的事。
而他却没有更多选择，甚至未必敢两败俱伤，泄露叶宁宁身上的诸多秘密。
因为那只能让别人得到好处，而将他推到风头浪尖，不等叶宁宁倒霉，他就会被蜂拥而至的玩家弄得死无葬身之地！
杜擎淮清楚，到了这一步，叶宁宁是不会允许他们脱离她的掌控的。
除了臣服，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既然如果，索性低头吧。
其实换个角度想，以叶宁宁现在的实力和势力，能让他追随，倒是他近水楼台，占了大便宜。
但问题就在于，哪怕他愿意追随，这位未必肯收。
倒不是担心叶宁宁会对他之前的挣扎有芥蒂。
这位大小姐与他接触的时间不短，甚至比程晓玥还早，她清楚他的性格，不挣扎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认命的，而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至于这点肚量都没有，正相反，如果一点不挣扎就低头，这位大小姐反而要怀疑他包藏祸心了。
他只是摸不准叶宁宁的心思。
就如阿列姆，别看他已经是这位大小姐的附庸，但杜擎淮敢肯定，这位大小姐恐怕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同样的，就算他现在被迫做出了选择，却不代表这位大小姐就会收下他。
选择权从来不在他的手上。
这才是杜擎淮感到焦灼不安之处。
翟万琛倒没杜擎淮想的那么深，但他同样是个聪明人，适时开口：“既然这样，那李成也回去吧，你们一起结伴更安全，也能给家里报个平安。”
这就是默认徐鹤会留下了。
果然徐鹤迟疑一下，也说要和叶宁宁一起走。
他不是不担心徐母，但通讯录虽然无法联系，徐母的名字却是一直亮着的，有叶叔和安宁团队在，徐鹤料想不会有什么危险。
反倒是叶宁宁这边，徐鹤隐隐有种直觉，叶宁宁千里迢迢赶赴北美寻找宁姨，恐怕不止是为了确认宁姨的安危，再想到叶宁宁从没掩饰的那些言行举止，徐鹤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哪怕为了宁姨，徐鹤也觉得自己必须跟着叶宁宁。
随着徐鹤做出选择，叶宁宁心念一动，打开系统提示。
……
“……你获得了【领导力】的部分信息。”
“你领悟了【领导力】专长。”
……
【领导力】：你是他人追随的对象，能吸引忠心的伙伴或部属来协助你。
……
在属性面板上的专长栏，【领导力】专长的解释非常简单，但叶宁宁清楚这个专长的作用。
在组成冒险者团队或存在附庸关系等情况下，【领导力】对大部分群体增益效果都有10%~20%的加成，并且这个专长是【天生统帅】这个稀有的战争专长的前置条件。
当然，【天生统帅】这个战场专长是极其遥远的事，事实上，即便是【领导力】，在前世也并不是那么容易领悟的。
因为这个专长的领悟并没有总结出具体的条件，有的玩家在游戏开始不到十天，就莫名其妙地领悟了，有的玩家直到八年后，麾下已经建立起不小的玩家势力，依旧被最后一次领悟信息卡着。
叶宁宁原本也以为自己会是后者。
因为前两次领悟信息她很早就获得了，却迟迟不见第三次，却没想到在她已经放弃的时候，第三次领悟信息却不期而至。
而这次领悟也果然如前世论坛上所说，来的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叶宁宁直觉敏锐，怕是要到复盘的时候，才会察觉自身变化。
第105章 提出要求
大费周章的折腾半天，却没达到预想的效果，青铜龙十分不甘。
“你们确定好了吗，错过这一回，下次你们可未必有机会了！黄金之乡和东陆远隔重洋，超远距离的群体传送所要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你们现在能承担的。”
没人回答他。
但这缄默足以代表答案。
青铜龙明显有点气恼，瞪着叶宁宁道：“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带着一群累赘上路。”
“大概是因为相比麻烦，还是累赘更好吧。”叶宁宁淡淡道。
青铜龙语噎。
他倒是忘了，叶宁宁还没答应他们的要求呢。
他看向瑟密尔。
瑟密尔用木精灵语对叶宁宁道：“同行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知道。”叶宁宁道，“但我还是要拒绝。”
“我可以知道你拒绝的理由吗？”
“太显眼了。”
瑟密尔皱了皱眉。
他明白，叶宁宁所说的显眼，并不是明面上的意思。
凯尔的变形能力，叶宁宁他们之前已经见识过了，掩盖真实身份混进人群，对有整个雅蜜木精灵做后盾的凯尔兄妹而言，根本不是难事。
但圣叶巡礼本身，不仅在木精灵内部是一件盛事，即便在外界，也会备受瞩目，作为木精灵一族中地位仅次于木精灵王的圣女候选者，候选圣女和她的守护者不仅要完成巡礼，取悦他们的主神，以期获得神祇的认可和喜爱，还要应对来自内部和外界的种种明道暗枪。
事实上，相比取悦神祇，很多时候，后者才是圣叶巡礼的真正关卡，毕竟，木精灵所侍奉的主神对祂的子民多数时候都是较为宽容的。
但也正因为事涉神祇，不知有多少人正盯着每一支木精灵分支派出的候选圣女，哪怕这里面不见得每一个都会是木精灵的敌人，也并不是每一个都会关注到雅蜜木精灵这一支，但对叶宁宁而言，这和被摆到聚光灯下没有区别，正是她想要竭力避免的。
瑟密尔明白了她的顾虑，“有秩序之火的认主后，预言方面的能力都已经对你不再生效，”他顿了顿，“哪怕是神祇。”
叶宁宁眸色微动。
这是她不知道的——准确地说，是她拿不准的。
前世她尽量避免和神祇打交道，而论坛上对这方面的信息虽然不少，但涉及深层次的不多，知情者大多都不会轻易透露。
如果瑟密尔所言为实，叶宁宁确实顾忌少了一半。
她拒绝瑟密尔的最大原因之一，就是不想在实力尚弱时，被神祇关注，哪怕是善良阵营的神祇。
或许这些神祇并不能进入凡世，但祂们在凡世的宗教势力，却是哪怕传奇强者都不敢忽视的，惹怒一位神祇就像捅了一个马蜂窝，往往会招来不死不休的报复。
这是前世玩家以血得来的教训。
“但是，凡走过，必有痕迹。”叶宁宁沉吟了一下道。
瑟密尔却抓到她的语气似有松动，“你可以直接说出要求。”
“首先，这位阁下不能同行，他太显眼了。”叶宁宁示意青铜龙，后者还没来得及不满，瑟密尔便道：“当然，尼古拉斯原本也只是要把你们送到黄金之乡，后面的路程只能你们自己走。”
叶宁宁了然。
这倒没出乎她的意料。
如果拉个外来的传奇强者都能参与圣叶巡礼，那培养凯尔这个守护者还有什么意义，每支木精灵直接拉来他们的外族传奇同盟全程保护就完事了。
瑟密尔大祭司既然找到她头上，除了她有秩序之火认主的原因外，实力阶位上有严格要求恐怕也是一个原因。
果然瑟密尔随后就解释，候选圣女除了守护者以外，其他同行者的等级不能超过一阶。
至于青铜龙，其实不算是同行者。
因为凯尔兄妹的圣叶巡礼其实还没正式启程，按照以往的惯例，一般候选圣女也是要从本支族地作为巡礼起点，但这并非绝对，瑟密尔这次就决定将他们传送到黄金之乡，以黄金之乡的塔雅木精灵分支的暮日谷作为戈兰的巡礼起点。
叶宁宁不管瑟密尔怎么去和塔雅木精灵商议改换巡礼起点的事，那是他该解决的问题，她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么尼古拉斯阁下？”
“尼古拉斯只是为了传送安全，会和你们一起传送过去，启程后就不再参与。”
叶宁宁与他视线一对，就明白了瑟密尔的言下之意。
之前叶宁宁提出使用木精灵的传送阵时，瑟密尔就提到过，雅蜜木精灵在黄金之乡有亲族，但没有同盟。
这个说法就很微妙了。
虽说两边远隔重洋，但对木精灵远比人族漫长的生命而言，这并非不可跨越的天堑，尤其双方还建立有传送阵的情况下，同族之间却并非同盟，可想而知雅蜜木精灵和塔雅木精灵过往历史中的交往恐怕不甚和谐，尤其在这次的圣叶巡礼中，双方毫无疑问是彼此的强劲竞争对手。
或许按照木精灵内部的约定，再加上一些利益置换，让凯尔兄妹可以在暮日谷开始巡礼，但不代表对方就不会做一些规则之内的小动作来拖延他们的行程，反之，对方也未必不担心雅蜜木精灵这边派来的人在自己地盘上搞事，然后他们被反咬一口——总之，为了公平起见，双方需要有一个来自第三方的见证人存在，由青铜龙这个侦测记忆的大师来扮演这个角色，无论从实力还是专长上，都是一种很好的震慑。
想到这，叶宁宁心中一动。
瑟密尔大祭司计划周详，就明显不是临时起意，甚至已经与青铜龙达成默契。
那么对方要她加入巡礼，是因为发现了她的时间天赋吗，还是在此之前就有所打算了呢？
想到这，叶宁宁心生防备，“那么第二点，我不能保证会一直与他们同行，我要有随时退出的权利。”
瑟密尔没有立即否定，“我可以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吗？”
“寻人。”
“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母亲。”
叶宁宁平静道。
第106章 加入巡礼
瑟密尔脸上闪过明显的意外。
他余光扫了下一旁众人，依旧用木精灵语问道：“你的同伴们知道你的目的吗？”
“这重要吗？”
“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风险，”瑟密尔一针见血，“你的队伍良莠不齐，人心外向，和他们一起不能给你带来多少好处，却有许多隐患，你现在能威慑他们，是因为你没有软肋，但以后就不一定了，尼古拉斯之前想让他们离开，从长远看，对你不是坏事。”
这是为青铜龙之前的行径描补，既然叶宁宁有松口的迹象，就不好把双方关系弄得太僵，大家还是要合作的。
而且瑟密尔自觉也不是在危言耸听。
“这就不必您费心了，”叶宁宁淡笑，将谈话转回正题，“我不太了解巡礼的内容，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保留退出的主动权。”
瑟密尔沉思了一下，“好，你可以不用全程参与。但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你要完成黄金之乡的巡礼，如果可以，尽量和凯尔他们一同回东陆，至于后面的行程，我不强求。”
这是可以接受的条件。
叶宁宁点头同意。
不是她轻易妥协，而是她已经被透露了这么多，不同意也要同意了，这到底事关机密，而且即便她已经成为参与者，之后也依旧要结下密约。
其实换成游戏的角度看，圣叶巡礼是木精灵一族为了取悦精灵主神、遴选木精灵王庭圣女的超大型现实副本，目前水平的玩家们想得知相关信息都难，更别说参与其中，叶宁宁能够参与，事后的好处或许不下于黄金迷宫一行。
叶宁宁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决定参与，当然要尽可能弄到更多情报，“关于这次巡礼的路线，我想知道你们的大体规划。”
“塔雅木精灵族地位于南黄金之乡中部，在哪里举行第一次祭礼后，你们将从暮日谷出发，北上渡海，前往北黄金之乡东岸，在王庭举行第二次祭礼，而后西行，借道摩罗海峡进入东陆，在东陆月牙湾约陌木精灵族地进行第三次祭礼，然后贯穿东陆前往西陆南岸的罗尼玛雅，完成第四次祭礼，最后南下，渡海返回我们的族地，完成最后一次圣祭……”
瑟密尔简单说了一些计划路线，叶宁宁便在心中大体勾勒出凯尔兄妹圣叶巡礼的路线：从南美中部开始，前往北美东岸的木精灵王庭打卡，然后西行，通过白令海峡进入白熊国，南下在渤海湾打卡，再贯穿亚欧大陆，在地中海北岸打卡，最后进入非洲，返回马达加斯加。
“这是必须严格遵守的路线吗？”
瑟密尔很欣慰叶宁宁抓住了重点。不得不说，他想让叶宁宁加入巡礼，虽然有各种因素，但她的脑子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不，这只是计划中的最短路线，但你们的巡礼路线并非不能重复折返，甚至举行祭礼地点的顺序也没有严格要求，但祭礼的次数不能少于五次，祭礼的地点也必须获得吾主的认可，才能完成沟通。”顿了顿，瑟密尔意味深长道，“历史上，还曾有一位圣女在巡礼之中自己建立起了一座祭坛，并顺利完成了祭礼，从而获得了吾主的青睐，而那处祭坛，最后也成为了我族一个分支的圣坛。”
叶宁宁只当没听到。
开玩笑，别看大祭司说得简单，好像给了一个完成圣叶巡礼的捷径，但天底下哪有这么多便宜好捡，真要取巧能完成祭礼的话，木精灵分支早就遍地开花了。
实际上他所说的祭坛可不是狗头人副本里那种原始的祭坛，而是至少能够承载圣叶祭礼这种规模的大型祭坛，建立这种祭坛人力物力资源就不说了，没有一个足够富庶的族地为后盾想都别想，更关键是，建起祭坛只是第一步，能不能获得神祇认可才是关键，哪怕你幸运地获得了神祇的青睐，如何将祭坛维持下去也是一个问题，祭坛是沟通神祇的所在，不容污秽，更不能用完就扔，否则那就不是取悦神祇而是惹怒神祇了。
所以这才是那个祭坛所在最后建立起木精灵分支的原因，就叶宁宁猜测，恐怕当年根本不是圣女为取悦神祇建立圣坛，而是木精灵因种种原因内部发生分裂，迁徙至此才建立起了新的祭坛和族地。
但不管原因为何，叶宁宁也不会去追究和拆穿，只是转移关注点，“就算按照最短路线，巡礼也不是一两年能完成的。”
难怪叫做巡礼，她此前不是猜不到圣叶巡礼既然名为巡礼，必定周期漫长，却也没想到候选圣女是真的要基本走遍所有大陆——在瑟密尔规划的路线中，也就剩大洋洲和南极没有涉足了。
瑟密尔平静道：“历史上，大部分巡礼都在十年内出现结果。”
果然是长生种，一个取悦神祇的巡礼都要十年为周期，真是够繁复的，怕是都不知道“夜长梦多”四个字怎么写。
叶宁宁自然注意到瑟密尔说的是“出现结果”而不是诞生圣女，微带好奇，“如果十年内都没有候选者得到神祇的青睐呢？”
“一切自有吾主裁决，”瑟密尔略显犹豫，还是透露了这次巡礼的几分根底，“此次巡礼，也是因为候选者的神眷几乎无分上下。”
也就是说，木精灵这一代的候选圣女中并没有格外突出的神眷者，否则也就直接成为圣女了，根本不用举行什么圣叶巡礼来取悦神祇——说到底，还是要看神祇的心意。
当然，这也不是说圣叶巡礼就没有举行的意义。
单从目前得到的信息看，圣叶巡礼不单是要候选者在历练中洗练心灵，增强信仰，以取悦神祇，更是要在巡礼中在木精灵王庭和各分支中建立圣女的影响力，以此增加分散各地的木精灵的沟通交流和王庭的向心力，只看历史上那次巡礼甚至能影响一个木精灵分支的建立，就知道圣叶巡礼在木精灵一族中的政治宗教意义之重大。
再由此联想，瑟密尔作为雅蜜木精灵的大祭司，特意将她拉进这次巡礼中，恐怕远不是想要利用她那么简单。
但人与人之间，无非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叶宁宁不在乎瑟密尔的打算，通盘考虑后，终于点头：“那么，我没有什么问题了，订立契约吧！”
第107章 没有绝对的自由
用木材、岩石和水晶等天然物质构筑的宽阔祭台上，洁白而纯粹的光芒笼罩住以大祭司和凯尔兄妹为首的八人。
大祭司站立在最前方，剩下七人以戈兰为首，凯尔次之，叶宁宁和徐鹤等列于第三排，皆是双膝跪地，低头敛目，摆出虔诚祈祷的姿势。
“以卓珊之名，吾等以信仰起誓，自愿加入圣叶之巡礼，守护戈兰·雅蜜身心之纯洁，信仰之荣光……沿途之见闻，无论何时何地，绝不泄于他人之耳，直至生命终结，回归冥土……如违此誓，愿受神罚！”
在七人异口同声的发下誓言下，祭坛光芒大盛，与此同时，七人都感受到一股仿佛来自虚空之上的注视，温和而又威严，如同一位温柔而公正的母亲，视线在七人身上一扫而过，而后消失，与此同时，七人左手无名指上出现一道淡金色的圆环，细看竟有微小的神文篆刻其中，随后金环一闪而逝，很快隐没，笼罩在七人身体周围的神光也渐渐消散。
神誓达成，代表着叶宁宁等人加入圣叶巡礼的请求已经获得了神祇的准允。
七人完成最后的礼仪，退出祭坛，凯尔兄妹和叶宁宁倒没什么，其余几个却忍不住面面相觑，忍不住用眼神询问彼此的感觉。
他们之前也曾旁观瑟密尔大祭司立下的自然之誓，当时只觉得宏大而神秘，却还是第一次亲身经历发下神誓的过程。
如果只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大惊小怪，毕竟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公共论坛上也不是没有玩家把神誓的过程和感受分享上来的，。
所以他们能很清楚地对比出，他们这次神誓的过程和其他玩家分享的有明显的不同：不是说仪式上的繁冗，正相反，或许是见证神祇是来自精灵神系的缘故，仪式上反而没有人族神系的神誓那么复杂，而是简洁又不失庄重，但那种宣誓过程中被神祇注视见证的感受，却十分清晰，仿佛整个心灵都纤毫毕现地裸|露在神祇的目光之下，一丝不好的想法都会被察觉，那种强烈的感受也是其他玩家的分享帖中没有的。
到底亲身感受到了神祇的注视，几人不约而同生出了几分谨慎，不敢直接将自己的感受宣之于口，倒是叶宁宁似乎能看透他们的想法，简单地解释：“精灵数量少，他们的神祇对自己的眷族是比较关注的。”
她没说的是，精灵神系的誓约之神卓珊本就是微小神力的神祇，信仰者不多，在本就不算大的精灵神系中也处于底层，加上木精灵却是精灵中仅次于海精灵的种族，圣叶巡礼是木精灵整个族群的大型祭礼，卓珊为此亲自注目一下是很正常的事。
其余人了然，程晓玥对其他人解释：“在神誓中，神祇参与的部分只是负责给与神力回馈，代表誓言得到了神祇的见证，这种回馈通常的自动完成的，只要誓言者足够虔诚就行，神祇并不需要亲自注视每一个誓言，这和日常祈祷是差不多的，不然的话，神祇早就累死了。”
她作为牧师职业，在升级时也会获得一些职业信息的灌输，加上平时会阅览一些牧师职业帖，相关知识还是比一般玩家知道得多，相关的【神秘知识】技能等级都超过了20级，仅次于【专注】。
只是程晓玥的职业和其他牧师有很大不同，在获得崇善之书后，她就已经自动转职了灵魂牧师。
这个特殊职业的特点有点像术士和法师的结合，对神祇和信仰方面的依赖没有其他牧师职业那么大，但每日祈祷也是必做的功课，否则无法恢复神术位。
在叶宁宁的建议下，程晓玥目前主要向财富女神祈祷，但还没选定其作为主信仰，反正就算没有主信神祇赐予的特殊神术，灵魂祭司本身的战斗力在牧师职业中也足够强横了，反倒是她能力不足，还远没有发掘出自身职业和崇善之书的潜力。
神誓立下，大局已定，瑟密尔倒不显得那么迫切了，对叶宁宁等人的态度也缓和不少，毕竟双方关系从此之后已经不同，算得上是半个同盟了。
他知道叶宁宁等人最大的后顾之忧是什么，取出一张半新不旧的羊皮卷，对房哥和李成道：“签下密约，你们可以随时离开。”
两人还没回答，叶宁宁就面色有异。
她重又细细打量了那张不起眼的羊皮卷，确认自己的感知没错，“这是‘海涅欧尼契约’？”
瑟密尔讶然，“你知道？”随后便了然，“哦对，太久没外出游历，我都忘了‘海涅欧尼契约’的副本在外界流传有不少。”
叶宁宁听出他的话意，“这是正本？”
“这是我年轻时一次冒险收获的战利品，真正的‘海涅欧尼约本’。”
叶宁宁一顿，看向瑟密尔，后者也意味深长道：“你既然知道海涅欧尼，那么应该也知道‘海涅欧尼约本’的约束力。”
“我知道。”
“我知道你们天选者有自己特殊的联系方式，甚至连神祇都无法窥视，更不受绝大部分规则的约束。所以，对你们天选者来说，许多誓言和契约都没有真正的约束力，因为即使你们违背了誓约，也无法被规则所约束。但我今天要给你们上一课，就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自由，只看你是否懂得利用规则达到目的。”
瑟密尔似乎在对房哥李成两人解释，又似对隐约告诫着其他人，“以‘海涅欧尼约本’为例，这个约本的执行规则和大部分誓约不同，只看因果法则，或许它管不到天选者用你们的方法透露约誓所禁止的内容，但只要约誓被透露的后果发生在了现实，哪怕这后果的执行者与约誓者远隔千里，没有半点关系，甚至不曾见过面，但只要存在因果，约誓的惩罚就会通过因果法则，直接降临到约誓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