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虐人
第一百七十四章:虐人
青云道长轻轻抚摸着杨笑那略显消瘦的小黑脸,幽幽地叹道:“归元掌天下至毒,专破人体机能是当年邪灵魔君的看家本领,在一甲子之前伤人无数,即便是武林中的一流好手也只能保住性命,但寿命却大大地减少,更何况琴姑娘是个不会武功之人”
“太子妃,你是说琴姑娘没有生还的机会?”上官宠儿惊容乍现,“那刚才她这是——”上官宠儿说到这里指了指屋内再次沉睡的琴萧萧。
“满脸通红,那是机体潜能消失的征兆”青云道长轻叹道,“我不想笑儿受那王师爷的欺骗”
“这帮匪贼如此居心叵测”上官宠儿脸露杀机对着青云道长道,“太子妃,你在此照顾他,我去杀了那匪贼”说着欲起身往外走去,不防被一只大手差点给拉的趔趄。
“臭婆娘,谢谢你——”一个虚弱却不失冷漠的声音道。
上官宠儿循声看去,见牵住自己手儿的那只大手正是刚刚转醒的小恶贼。
微黑的脸庞苍白而落寞,原本灵动的眸子变得暗淡无光此时的小恶贼仿佛是一个垂死的耄耋老人一样,恍然没有刚才屋内见到琴姑娘时的那份生气和喜悦
从天堂坠入地狱眼前的两个女人自然知道此刻他心中的感受。
青云道长看得甚是心痛,晶莹的泪珠莫名地涌上了眼眶:“孩子,你想开些娘不想你被那王师爷欺骗”
“是啊小恶贼”上官宠儿也劝道,“我们把那王家父子五马分尸——”
上官宠儿精明聪慧她知道杨笑为了琴萧萧的事,处在深深的内疚与自责当中。
无声伤感最是神伤
上官宠儿知道只有转移注意力,只有用那仇恨来换回杨笑的神智。
“小恶贼,你快振作起来,那边的王标正准备逃走了——”
这话果然有效,杨笑听后双眼精光一凝,呼地一声站了起来,不顾眼前二人,满脸杀气地往王师爷父子跑去。
王师爷刚刚与王标交待好后事,正催促着流泪的王标赶快逃离这是非之地。
因为王师爷知道,此刻的了凡大师在那几个老人疗伤下很快要清醒过来了,归元掌的秘密别人或许不晓,但作为师兄的了凡大师却是一清二楚。因为他当年还没有离开师门时便已听过那老鬼说起。了凡大师作为大师兄也一定是听过的。
如今自己是罪魁祸首,更何况在这群人虎视眈眈的围伺下,想要逃脱那是比登天还难,此生性命便不作他想了,可标儿还年轻想方设法也要让他逃逸出去。
小秃驴救人心切,这才有了刚才那一番骗人的生死交易可王师爷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离开师门的时候,他口中的“老鬼”又收一个连他都没有见过的关门弟子——青云道长。
千算万算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杨笑不理后面紧追而至的青云道长和上官宠儿,跑到王师爷面前,二话不说右脚一抬便踹在王师爷的胸口上。
“嗵——”
这一脚力量颇大,王师爷没了武功,猝不及防便被踹得如滚地的葫芦一样在渗着血水的地面上滚了开来。而杨笑由于使力过甚也牵动着受伤的内脏,哇哇哇地连吐了几口鲜血。
晃然不顾自己的生死,杨笑右手拭了拭嘴角的血丝,然后疯狂地冲了过去,撩阴腿、飘飘拳……十八般武艺那可是无所不用其及。
突如起来的变故,让周围的几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老皇帝、青云道长、上官宠儿、禁卫军以及刚刚来到的猪老伯俱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杨笑这虐人的行动。
王标到底是清醒过来,见老父被打也不顾有伤在身,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然而就在王标甫加入战团的时候,一旁的青云道长早已跃到杨笑的身边,轻舒葱指闪电般地点在王师爷、王标二人的身上。
王家父子被点住穴位如两只死狗般地瘫软在地,任由着杨笑拳打脚踢
“小秃驴,你不想救那丫头了吗?”王师爷忍着身上的疼痛,厉声道。
“救你大爷的”杨笑暴喝一声一拳打在那空洞洞的左眼眶上。
鲜血再次狂涌而出王师爷那沟壑的老脸在血水、泥浆下更显得狰狞恐怖
“你***敢骗我你害死了萧萧姐姐、刘大哥、害死了落峡谷七百多人的性命——”杨笑越说越激动,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在抽在王师爷的脸颊上。说到最后眼中的泪水混合着口中汩汩而出的血水流满了整个胸襟。
干瘪的老脸如猪头一样肿了起来,作为天下第一帮的漕帮帮主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颜面丧尽、自尊丧尽——王师爷是恨不得地上有个缝钻了进去。
“小秃驴”王师爷再次疯狂地凄笑起来,“你有种把老夫杀死,如若有一天你落在老夫的手里,我一定要十倍的偿还你——哈哈哈——”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了么?”杨笑见到他疯狂反而冷静了下来,“我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你就受死吧”说着从小腿部抽着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徐徐地往王师爷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远处的树林里蓦地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刀下留人”
被人欺到近前却没有提前发觉两个站到杨勇身旁的白面无须的老者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四道锐利的寒光倏地往兀自摇曳树林瞟去。
几百禁卫军如临大敌,哗啦啦快速地把杨勇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话音刚落,远处一条白色纤细的人影慢慢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那身影曼妙多姿,杨笑看得眼熟,心中暗自嘀咕,这女子是谁好像哪里见过?
就在杨笑思虑间,只见远处那人儿脚丫微微一跺,便如一朵莲花一般临空飞来。飞得近了,脸容便看得清楚了。
“是她?她怎得来了”杨笑嘴角微微冷笑,“我正想找你们,嘿嘿,你们倒送上门来了”
凌空飞渡
在场会懂武功的人儿俱都看得心头一震,这女娃儿是谁,怎得有如此的功夫?
“站住”陈坚将军大喝一声,“否则休怪箭下无情”
“你问问杨公子,我是不是要停下来”那人儿笑靥轻展,如莲花盛开娇艳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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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谁?有啥变故各位看官猜上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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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艰难决择
第一百七十五章:艰难决择
“让她过来”
“还是杨公子明事理”那女子轻轻一笑,如仙子一般缓缓飘落,“你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再见面吧”
“我是想不到”杨笑淡淡地道,“可你也想不到我也会在这里吧”
那女子点了点头,旁若无人地走到杨笑身前,叹道:“沈姑娘让我三日后再去寻你,哪知才过了一夜你我——唉真想不到你在那种情况下也能自救。”
杨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的武功并不亚于董香芸,你们处心急虑把董香芸引走,把我关在那里到底有何居心?”
“你难道猜不到么?”那女子轻蹙着秀眉,看着一脸淡漠的杨笑微微地叹了叹口气。
见那女子孤身一人却还这般谈笑自如,上官宠儿不由暗自佩服,同时心中疑惑,轻移莲足,来到杨笑身旁轻声地问道:“这女子到底是谁?”
“是孟姚氏的贴身丫环”
上官宠儿摇了摇头道:“此人容貌虽然一般,但气质却甚是高贵,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杨笑听得一愣这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女子。
笑靥如玉,玲珑的嘴唇,虽嫌太大了,广阔的额角,虽嫌太高了些,但那双如秋月如明珠璀璨,却足以补救这一切。
她也许不如董香芸的明艳,也许不如孟姚氏的清丽,也许不如清儿的清雅脱俗……她也许并不能算很美。但她那绝代的风华,却颇让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旁观者清
自从昨晚漕帮总坛一见,杨笑下意识便把她当作是孟姚氏的贴身丫环,如今看来她的身份恐怕要重新掂估了。
“你是谁?”杨笑盯着她那璀璨的明珠,淡淡地问了一句。
那女子显然被杨笑这话给问得愣在当场,半晌方才幽幽一叹:“你是我见过除了沈姑娘之外的另一个聪明之人,我是谁无关紧要,你也不必知道——”
杨笑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你是谁我如今也不必知道,你今日来此想必是奉了你们家主人的意思了”杨笑说到主人二字时,故意说重了语气。
那女子怎能不懂杨笑话里的弦外之音,她看了杨笑一眼,秀眉轻蹙、嘴唇微动想要辨解,却始终没有说出,到得最后只是转了个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猜得倒也没错”那女淡淡地道,“我家主人早有留下字条,本待三日过后给你——如今只好提前给你了”说着轻轻地从怀里拿出一张雪白的娟纸。
“她料到今日之事?”杨笑眉头微皱,今日灭漕帮在即,孟姚氏也会算到,如若是这样此人真是妖孽无比。
“你也不必担心”那女子看了杨笑一眼轻笑道,“我家主人并不知道今日之事,她离开的时候只是递给我这张信笺,她说如若这两天之内王帮主有难便把这交给你,否则三日后让我再去寻你”
“这么说你们是想救王师爷了”杨笑脸色一变冷冷地道,“你救得了么?”
那女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几个武功已臻化境的老人早已团团把她围住,自己脱身都难,怎能救人?
“我不知道”那女子苦笑道,“这信笺我尚未打开,沈姑娘说了你自己有计效喏你自己拿去看吧”说着把那张芳香的信笺递给了杨笑。
杨笑顺手接了过来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抓了再逼供?”
“你还是看看吧”那女子自信地笑道,“沈姑娘说我是有惊无险”
“哼”杨笑冷哼了一声,颇有些不相信地打开了信笺。
“杨郎,我真不希望你打开这封信笺因为从这以后我对局势便再也无法控制了你要是不出小屋那该多好啊那样我们或许很快就会再次见面可我知道这或许有点自欺欺人,你是一条蛟龙,终归是要游入大海的,那小屋子岂能控得住你……”
孟姚氏的留言表面看起来平淡,但深层的寓意仿佛是浓浓的无耐与爱惜,杨笑看到这里脑中不由地浮现了昨夜在小亭里那张凄楚的艳脸
不管怎样她对自己可谓是情深意切杨笑想到这里心弦处莫名地起了一阵颤动。
“王帮主现在应该落在你手里了吧唉——昨夜行动之前我早就告诉他,能拿回箱子便罢,千万不可贪功可他想必还是听了王标的话——以至于功亏一篑……”
孟姚氏看人果然与上官宠儿不相上下,也是入木三分她虽然没有评点王标如何如何的怎样,但那一句“他想必还是听了王标的话”便足以说出了王标此人的最大缺点。
孟姚氏啊孟姚氏你虽为女子,但这份智谋却足以让天下男子汗颜
“王师爷是我沈家的重要人物,临行前爹爹便已吩咐我,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的性命我知道这很让你为难——”
“哼”杨笑暗自冷哼了一声,嘴角不由地耻笑了一下,暗道,“王师爷伤了萧萧姐姐,你今日便是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是不会放的”
“我知道你很难受可——可——是——你的清儿妹妹还是董香芸在我手里你——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杨笑看到这里,仿佛被雷轰了一般,愣神在呆在那里,昨夜到现在接二连三地发生变故,让他的思想还没来得及思考清儿妹妹和董香芸的去处,如今孟姚氏居然以此作要挟来交换清儿姑娘和董香芸。
要是换了让王师爷龙游大海,天地这阔那萧萧姐姐的仇啥办,眼看着萧萧姐姐要魂归极乐,我怎能让她走得那么的不甘心,要是不换清儿妹妹和董姐姐呢
艰难的决择,纠心的疼痛,杨笑仿佛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地坐在地上。骇得青云道长、上官宠儿惊叫一声双双跑了过去想要搀扶起他。
看着他阴睛变幻的神色,想起沈姑娘交待的事,那女子隐隐然已想到了什么。
“我要报仇,还是要救清儿妹妹、董香芸,我该怎样,我该怎样”杨笑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口中喃喃地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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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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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琴府姑爷(一)
第一百七十六章:琴府姑爷(一)
俗语说:秋高气爽、风色怡人
然而此时在场的众人却丝毫感受不到在这八月十五的前夕如此怡人的风色。
秋风轻徐,吹来了远处几只知了欢愉的歌声,也吹落了杨笑手上芳香的信笺。
摇摇摆摆的信笺仿佛有魔力一般引导着所有人惊骇的眼球让其目光上下沉浮。
那信笺到底写了些什么,能让杨笑变得这般模样。
上官宠儿疑惑地接过正要飘落的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越看到后面上官宠儿的脸色也越是沉重
王师爷是一代枭雄,漕帮是大隋的恶蛆,放了王师爷不啻于再给隆王再给江南沈家一个得力的臂膀
如若按以往的自己,按主子的意思,就是再多十个的清儿姑娘、董香芸,也是不放王师爷。
可自从遇到了眼前的小恶贼后,自己的这份心境已没有了往日的决然
小恶贼人虽然不怎样,对朋友、对亲情这种至情至性的性格确实是自己从不曾想过,同时也让自己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想当日,在落峡谷火光通天的时候,面对生死的那份坦然,如今想来仿佛如烙印一般深深地镌刻在自己的心中。
那时候的他或许还与落峡谷众人不是很熟。
琴萧萧的仇和清儿姑娘、董香芸的命让杨笑难以取舍
何处何从?上官宠儿也茫然了起来
唉芳心轻叹,上官宠儿沉重地握着那重如“千斤”的信笺朝杨勇走去。
让主子来决定吧
远处的禁卫军缓缓地让出了一条通道,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信笺里的内容,但此时天下第一文将所表现出的凝重,让他们感觉到此事颇不寻常。
几步之遥瞬间便到,老皇帝接过了信笺,微垂着眼睑看了起来。
一旁的上官宠儿在老皇帝接过信笺的时候,便一直在偷偷地打量着。希望从他的脸色中揣摩出主子的意思。
然而从始至终,老皇帝沟壑的老脸一直是平淡如昔、波澜不惊
内容不长,杨勇分分秒秒地看完了。
“丫头”杨勇淡淡地说道,“你如何看待此事?”
“回主子”上官宠儿毕恭毕敬地颤声道,“小的——小的——实在不知如何决策了”
老皇帝回过头来深深地注视着上官宠儿,看得她娇躯微微抖,胆颤心惊。
“唉——”老皇帝蓦然轻叹了一声,“丫头你变了”
“小的该死”上官宠儿吓得嗵地一声跪倒在地。
“起来吧朕不怪你”杨勇摇了摇头,眼望着远处的杨笑叹道,“几十年了大隋落得如此的局面,也该换换了——”
“主子”
“去吧”老皇帝有些萧索地道,“好好辅佐朕的长孙儿”说完转过身去朝远处的銮轿走去。
金黄的銮轿在几百人禁卫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返回洛阳城去了,慢慢地慢慢地消失在宋家庄的村头,消失在远处的古道中。
尘土飞扬,毁没了銮轿、毁没了禁卫军,也仿佛毁没了一个时代
上官宠儿目送着远处的銮轿,不知不觉地热泪盈眶,是痛心还是喜悦?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从今而后主子便真的是长居仁寿殿了。
对眼前的王师爷是杀是放,主子没有给出答案,却也给出了答案。
答案自然在杨笑身上。
当上官宠儿回到杨笑身边时,现原本呆的小恶贼也恢复了神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那个不算美丽的女子。
“你想必已想出了答案”那女子幽幽地道,“虽然难以决择,但你还是要做出决定,我还要告诉你沈姑娘留给你的话,你或许会好过些”
“怎么话?”杨笑语气虽然平淡,但那双血红的眼睛却难隐痛苦和怨恨。
那女子仿佛也不忍与杨笑对眼,蓦然地转过身,背对着杨笑说道:“沈姑娘说了,如若你不放王师爷,以你的才智想要找到那铁屋至少得七天时间,那时候清儿姑娘与董香芸便会由于饥饿而香消玉殒,而放了王师爷你以后或许还可以抓到他”
那女子说到这里停顿了半晌方才继道:“其实沈姑娘都帮你想到了问题,只不过——只不过她也没有想到那叫琴萧萧的姑娘会受了伤”
“哈哈哈——”杨笑蓦然大笑,咬着牙道,“好孟姚氏既然都帮我想到了办法,我还有得选择么?王师爷我放了他们父子,你——”杨笑说到这里指着那女子的前影大声道,“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她们”
“明天吧”那女子叹道,“我留在你的身边,你也不用担心我逃走,等我收到他们安全的消息,我自然会带你去的”
“希望你言出必行”杨笑说完理也不理那女子兀自往宋嫂的屋里走去。
待杨笑从屋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怀里已多了一个沉睡如婴的琴萧萧。
环顾四望,白衣飘飘的女子早已指点着王家父子踉跄地往树林逃逸而去,正返身往杨笑这边走来。
眼睁睁地看着王家父子消失在远处的树林之中,而不能为萧萧姐姐报仇,杨笑痛苦地流下了几行眼泪。
望着怀中依旧昏迷不醒的人儿,杨笑强颜着欢笑,硬咽地道:“萧萧姐姐,我们跟老和尚道别一声,我送你回家,啊”说完蹒跚地抱着琴萧萧朝着疗伤中的老和尚走去。
强颜欢笑其实内心早已是千疮百洞,琴萧萧的死无疑会让杨笑这一生多背了一道沉重的心灵枷锁
抱在怀里感受着滚热的体温,杨笑觉自己从未有对萧萧姐姐如此的眷恋和难舍,不管是落峡谷内赠袍的柔情,还是隧道口十指血淋淋的痴情,也无法抵挡得住自己心灵的那种负疚与感伤。
萧索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地模糊了上官宠儿和青云道长闪着泪花的双眼。泪水无声地滑了下来,一遍又是一遍对于此刻的杨笑,她们也不知道如何的自处,她们知道任何一句一个动作,都有可能让那个背影的心弦再次蹦断
两个白面无须的老者正满头蒸汗地为老和尚疗伤,老和尚清醒在即,杨笑似乎等待不及,来到老和尚的面前,柔声地道:“老和尚,今晚我要和萧萧姐姐成亲,一会儿我去向琴万昌——哦不,应该叫岳父大人求亲,你如果醒得过来,便来参加我的婚礼,你给我做媒可好——”
第一百七十七章:琴府姑爷(二)
第一百七十七章:琴府姑爷(二)
此时已近中午,骄阳早已亮出了他的杀手锏火辣辣地烘烤着大地
老和尚不知是因为疗伤还是太阳的毒晒而满脸滴汗。
在这疗伤的关键时候,对于杨笑的话语,老和尚自然是无法回答。
“老和尚你先疗伤”杨笑注视着老和尚,闪着微涩的眼眶道,“在大隋你不啻于我的再生父母,你无论如何也要渡过此劫来参加我的婚礼,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与萧萧姐姐一样默认了”
望着悄无声息的老和尚,杨笑脸上的泪水再度淌了下来,脑中也不由地想起了当日在法明寺那唠唠叨叨的话语。
“若正见佛法实义,应以慈悲相待,以因缘相待,以广结善缘相待,以无所求相待,与空性相待”
“这便是因缘相待了”杨笑苦笑着,“如若没有我、便没有今日之事,也就没有你这番所谓的因缘——可——可——尽管如此我终究是难以释怀只希望你老能平安”
“好了”杨笑蓦地叹了口气道,“我也不与你多说了,我这便去琴府了,你醒来便直接过来。”说完便抱着琴萧萧往宋家庄走去。
三步一停,跌跌撞撞
这条原本平坦宽阔的马路此刻在杨笑眼中仿佛是崎岖难行的山道。
忍住胸腔那股血腥的汹涌翻动,杨笑艰难地迈着两条如灌着铅水的双腿往前走着。
身体上即便再大的疼痛也比不了此刻他心灵所受的创伤。
当日沉迷在长恒县孟姚氏那孤独院落时,是萧萧姐姐的事把他拉了回来。在长恒县衙逼供柳二公子、在望江楼斗柳文振、以至于到今日还留着柳文振犯罪的证据……
所有的这些原来都是为了萧萧姐姐。呵直到今日我方才意识到原来萧萧姐姐在我心中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我还没有给你报仇,你就这么扔下我了?”杨笑深情地望着怀中的人儿,硬咽道,“柳文振、隆王还有那王师爷——”
想到了王师爷,再端详着依旧在怀中昏迷的人儿,杨笑胸前的血气仿佛如脱缰的野马一般更加汹涌地往喉咙冲去。
“哇——”一口血水喷薄而出。杨笑只觉得双腿一软,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然后便听到后面两声清脆的哭喊声。再然后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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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声惊呼不用说,便是当时不知如何自处的青云道长、和上官宠儿
对于杨笑的伤势,青云道长、上官宠儿她们怎能不知,在杨笑即将离开的时候,两人几番想上去劝解他,却不防被那不算美丽却有着绝代风华气质的女子三番两次给拦住了。刚才是杨笑在前,二人不便发怒,此刻他晕倒在地,上官宠儿压制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
“你这小狐狸精你几次三番拦我们干什么?”
那女子也不生气,她只看了上官宠儿一眼笑道:“你这般着急、发怒莫非你是喜欢他了,你此刻恐怕是恨不得能替代那琴姑娘”
上官宠儿仿佛被说中心事一般,涨红了俏脸,指着那女子大声道:“你——你——胡说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让我们上前,现在他晕了,你满意了,你是不是存心想害他”
“唉——”那女子摇头叹息道,“亏你还是他的红fen知已,杨公子对琴姑娘用情之深是恨不得以身代之,你上去帮他,莫说杨公子不答应,就是答应你也是害了他”
“你胡说”上官宠儿被眼前不知明的女子说得如此不堪早已气急败坏。
“你是天下第一的文将,沈姑娘对你也是称赞有佳,你此刻是当局者迷自然不易想到关键”
“什么关键?”上官宠儿脑中一转隐隐约约想通了什么,嘴里不经意地追问道。
那女子也不答,轻移两步走到青云道长身边,关心道:“道长,杨公子身子莫紧吧”
青云道长早在杨笑倒在地上之时便奔了过来,她匆匆忙忙地从杨笑怀里接过琴萧萧,然后忙不迭失地抓起杨笑的三寸尺关。此刻闻言口中轻吁了一口气道:“笑儿吐了这口鲜血,体内淤血倒是通了。”
“容妃,你是说——”上官宠儿不解地问着。
对于武功气机上官宠儿也是不懂,但此刻听青云道长如此一说倒也放下心来。
“这位姑娘说得没错,”青云道长接住上官宠儿的话道,“笑儿这伤如果再多托一个时辰,恐怕会更加难办,唉——这孩子就是太犟”
“道长他这不是犟,他这是率性——”那女子笑道。
“你倒是了解他”上官宠儿冷笑道。
那女子遥了摇头笑道:“我不是了解他,是我们家沈姑娘了解他”
“哼孟姚氏卢淳娟沈姑娘她倒是好身份啊狡兔三窟。”上官宠儿不失时机地嘲笑道,“如若不是她,小恶贼怎会变得这样?”
“我们家沈姑娘与杨公子的恩怨,我做外人的自然是不便插手,也不屑插手”那女子冷笑一下,仿佛高傲了许多,“你也不用对我这般冷讽热嘲,今日我也只是做个传信之人,待明日救回清儿和董姑娘,我应回了任务,那时天涯海角与你等也只是陌路人罢了。”
见那女子说话举手投足,隐隐然已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这种气质绝不亚于自己、不亚于她口中所说的沈姑娘、自己嘴的卢淳娟。如此的一个真的会是沈姑娘的贴身小婢?
“你到底是谁?”上官宠儿俏脸恢复了冷漠淡然,“为何要帮助那沈姑娘?”
“不愧为天下第一的文将”那女子嫣然一笑,无不佩服地道,“想必这才是你的真面目罢了,唉——不过说实在,刚才你生病的模样实在要比你现在好看得多了”
这话要是杨笑能听得见,顿时会把眼前的女子引为知已啊。
上官宠儿俏脸微红,口中微微哼了一声,脑中却不经意想起了小恶贼可恶的笑脸来。
“你也不用想我是谁如若是我先去救杨公子方才是上上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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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琴府姑爷(三)
第一百七十八章:琴府姑爷(三)
杨笑终于又来到了琴府,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他自己走进来的,而与琴萧萧一样被禁卫军抬进琴府的大厅。
当然紧随其后的自然是愁肠百结的青云道长、心急如焚的上官宠儿以及那不知名的白衣女子。
对于杨笑的养伤之地青云道长和上官宠儿有了不同的意见,青云道长想让杨笑回法明寺自己给他洗髓伐经,上官宠儿却想把杨笑送进大兴宫,再怎么说大兴宫里的御医那是全天下之最,更何况主子也认回了他这个长孙,以后那可是要长住大兴宫的,断然不会让他继续在外流浪。
最后那女子听了两人的意见后都摇头苦笑。惹得上官宠儿再一次发飚。
“你这小狐狸精,你笑什么?”
那女子也不生气,只是叹息了一下,然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通话:“这杨公子对琴姑娘用情之深,着实让人钦佩,琴姑娘生命垂危之际,想来杨公子是想好好陪她走完这一程,这要是杨公子醒来没有看到琴姑娘、恐怕——”
话说到这里也就非常明白了,青云道长和上官宠儿俱是聪明之人,杨笑在晕倒之前就曾反复地提起要去琴府向琴万昌提亲,看来也只有把杨笑和琴萧萧送回琴府。
两人对望了一眼,得到认可后,上官宠儿就命余下的禁卫军分成三拨,一拨快马加鞭地返回大兴宫请御医、另一拨留在当地照看正在疗伤关头的了凡大师,其他把杨笑、琴萧萧及刘雄伟抬进琴府。
得到琴家大小姐、琴府师爷受伤的消息,原本就惊惶失措的琴府再次震惊了起来。如今的琴府宛如风中的残烛一般再也经不起一丁儿的风雨了。
两个老主人已是一瘫一疯、今早的时候琴家的少爷和二小姐已随着马车远走西域,整个琴家也就依靠刚刚回门的琴大小姐。
哪知这还没有过半天就传来了琴家大小姐重伤不治的消息
看来琴家这回真得要回天无力了
斜眼歪嘴的琴万昌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晕了多少次,最后勉勉强强地在方管家等几人的搀扶下,老泪纵横地来到大厅。
然而当琴万昌看见那满身血渍、俏脸通红的琴萧萧时,忍不住再次圄囵地嚎哭起来。家里一次一次的惨变,让这个当年也是禁卫军统领的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那双原本闪着精光的细小眼睛此刻变得迷茫和绝望。
在这往后的日子琴家谁来主持大局?难道让自己这半身不遂、口齿不清的废物来?琴万昌想到这里疯狂地捶打着自己毫无知觉右腿,吓得一旁的方管家泪眼滂沱连忙拉住。
方管家虽然是个键全之人,但此刻的琴老爷更如疯子一般力大无穷,不但没有拉动反而被他一扯反压在琴万昌的身上。
两个老泪纵横的老人扭成一团,青云道长看得甚是心酸,忍不住走了过去,轻舒玉指点在琴万昌的睡穴之上。
“谢谢道长”方管家挣脱地站了起来,怜悯地望了身边绻缩在地的琴万昌,硬咽道,“我家主人失态还请道长见谅”
“唉”青云道长微微叹息道,“造化弄人啊,想不到几日没见,琴将军变成这付模样对了,方管家琴将军这病能治吗?”
方管家轻拭了眼角的泪花,道:“听那李少爷说能治,只不过得请他爷爷过来”
“李少爷?”青云道长秀眉微蹙,“李少爷是谁?”
“就是杨师爷叫来的李溥李神医”方管家解释道,“这几日都是李少爷用针炙替老爷通经络原本有了起色,哪知老爷这回又死命地捶打,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方管家说到这里老泪又溅出了泪花。
方管家说到这里,青云道长蓦地想起了在法明寺住在笑儿厢房里的那位白衣少年。记得听笑儿说过他好像是什么神医的后代如若这样是不是可以救琴丫头?想到这里青云道长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希望。
“方管家”青云道长转头对着方管家吩咐道,“你赶快去法明寺请那小神医,说不得琴丫头会有救”
“是是是”方管家恍然大悟,满眼欣喜连点着头,暗道:“我怎得把这人给忘了,真是该死,还好太子妃提醒”想到这里正想往外跑去,蓦地看见依旧还绻缩在地的琴老爷不由地踌躇了起来。
青云道长那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谢谢”方管家双手一拱,然后一阵小跑往法明寺去了。
安排禁卫军把刘雄伟、琴万昌、琴萧萧抬回内室,青云道长自己则抱着杨笑走进一间幽静偏僻的厢房。
所有人的伤都不如自己的笑儿来得重要,笑儿受的是内伤,脏腑离位,气血两虚,如不加紧治疗恐怕真要落下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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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多风
就在杨笑在受青云道长疗伤的时候,原本灼热天气突然渐渐地起了凉风。
这股凉风来得甚是奇怪,把原本一个天高云淡的洛阳,吹得云卷云舒。
秋老多风本来并不属奇,但在八月十五的前夕却不免让有些人忧心忡忡。
这人便是在大隋被人称为天下第一仙师的袁天罡。
这几日他可是掐指捏算着当年先师所推演的天呈异像之说
“明月潜云中、暴雨成天祸;洛水三尺岸,河洛十丈涡”可这几天天天是艳阳高照哪里会来的暴雨?难道先师会算错?
想不到念头刚起,就送来了这股冷风,袁天罡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直到嘴角轻笑方才展开轻功往仁寿殿去了。
仁寿殿依旧与往常一样清凉安静
因为这是大隋的一号大院,老皇帝的休养之所试问谁敢在此喧哗?
殿门“吱呀”地被打开了,一个手持佛尘的老太监正迈着脚步蹑走蹑脚地往龙床上走去。
“施总管,发生了什么事?”龙床上一个背对殿门的声音淡淡地问道。
施总管明显被那声音吓了一跳,慌忙地跪了下来颤道:“主子,老奴想进来看看您睡了没有,不曾吵醒主子,奴子罪该万死。”
老皇帝仿佛背后长眼睛地摆了摆手,叹道:“起来吧,朕没睡着,也罢你既然来了就陪朕说说话儿”老皇帝说完翻了个身,然后挪了下身子靠在龙床上。
[奉献]
第一百七十九章:琴府姑爷(四)
第一百七十九章:琴府姑爷(四)
施总管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眼角余光偷偷地瞄了瞄眼前龙床上那位天威难测的主子。
老眼迷茫、神色落莫
龙床上的主子依旧是刚才那付刚刚从宫外回来的模样
这种脸色好像这几年也不曾有过,施总管心中暗自嘀咕着,也不知道主子刚才是去了哪里?落得如此差的心情
身为奴才的总是要有七窍玲珑之心,总是要会揣摩主子的心情、话里的意思特别是这一个时候那更是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一个动作、说错一句话而遭来杀身之祸
就在施总管揣揣不安的时候,耳畔又传来了主子仿佛有些黯然的声音。
“施总管,你说说看自朕登基以来,这在数十年中民间有多少传朕的不是?”
“轰”这话是五雷轰顶,一下子把施总管给震得脑中空白,老脸刷的一下拉了下来,白惨惨的
我的主子椰,您怎得让奴才回这个话哩,您就是再借十个胆给奴才,奴才也是屁也不敢放一个,老总管这个时候可是胆颤心惊、那是吓得冷汗涔涔。
皇帝的不是谁敢评说?
就算是史家修史那也得按主子的意思来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奴才、一个不能上朝庭议政的阉官,怎敢评说皇帝一二,主子心情好则罢,心情不好的时候那是会秋后算账的
难道主子看我不顺眼?想要处置我?施总管想到这里双腿不由地软了下来,一股寒噤莫名地从尾脊处升了上来。
老皇帝等了许久也不见回话,心中疑惑于是转头朝施总管看去,这一看看得他哑然失笑。
见原本就战战兢兢的老总管此时更是不成*人样。一张老脸惨白如纸,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身子更是如筛糠似得抖过不停
没想到自己随心的一句话,这位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管家也被吓成这样
“罢了罢了,也不用你们来说”杨勇叹了叹道,“这天底下除了朕的长孙儿,恐怕也没有人敢跟朕说真话”
“是——是——”施总管连忙接住话,惊怯地道:“长——孙——殿下是天纵英才,颇有先帝遗风”
想起以前与他在这里针锋相对的场景,老皇帝难得地露出一丝笑颜,原本阴霾的心情仿佛一下子就好了许多。也不知道那女娃儿怎样了,他的心情如何了,能否过了这道坎?唉——想到这里老皇帝蓦地转头对施总管道:“传朕旨意,从宫里挑几个最好的御医去琴府”
“是主子”施总管恭身地应道。
见他还未动身,老皇帝龙颜一沉,冷声道:“你还有何事?”
“禀主子你一回来没多久,那些大臣们又来请罪”老总管见他颜色已有不悦,连忙应着。
“请什么罪,还有脸来”老皇帝一听这话,脸色更是寒了下来,“哼不思朝政这当儿就想着请罪,既然他们都有这份心,那让他们回去候着,这事过两日再议对了,隆王呢?”
“主子你不说奴才倒是还没有想起隆王殿下今天去了一趟明阳殿”
“明阳殿?”老皇帝脸色稍霁,鼻哼了一声,“算他还识相,还懂得礼乐还有其他的吗?”
见老皇帝仿佛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施总管摇了摇头又道:“其他的倒也没有,只是这阴阳殿老奴记得上回长孙殿下也亲自去看了一下——”
“哦”老皇帝蓦地坐了起来,“你是说上回的事长孙殿下还说什么?”
“长孙殿下只是问奴才八月十五拜月节是个什么节日,有什么礼仪啊——”
老皇帝眉头微皱,他自然知道施总管这个时候说出这些话是想要表达得什么,他的意思是说隆王去明阳殿不可能仅仅是为了明晚的拜月节漕帮虽然已经灭了,但这场战斗恐怕才真正开始。看来还是要再派人暗中去查一查了
老皇帝想到这里,双手蓦地凌空拍了两下。
声音刚落,施总管只觉得殿中光线一暗,身边倏地便多了一条人影。
这条人影也是一袭黑衣、背影甚是熟悉,乍看起来与传说中的武将非常的相似,只见好像更瘦小、更纤细了一些。
老皇帝只是瞄了一下那黑衣人一眼,微微颔首:“你呆在漕帮已有时日了,你再去仔细查一查那明阳殿,还有隆王的动静有什么发现务必及时回报”
“是——主子”那黑衣人儿微躬着身儿,轻脆地应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杨勇仿佛累极又缓缓地躺回龙床,闭起了眼睛遐寐了起来。
“奴才、小的——告退”二人小心奕奕的退出了房门,然后轻轻地掩上了大门。
日晷慢慢地偏移,天色也渐渐地阴暗了起来。
午后微风带着几许的凉意让龙床上了人儿微微地绻缩身子。
迷迷糊糊中的杨勇仿佛听到殿外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袁仙师主子刚刚睡下,仙师你看要不先回去,等主子醒来奴才再给你禀告”一个尖锐的声音轻声地道。
“不了贫道就在此等着”另一个声音应道。
“要紧事吗?”
“今晚到明日恐有大雨,如不及时防备,到时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惶——”
“唉——主子也太累了,要是上官在就好——”
能让天下一等的仙师说出恐惶二字,想来这雨还在自己想像之外了。
仁寿殿里的老皇帝听到这里心头豁然一惊,顿时清醒了过来
“施总管——传袁仙师进来”老皇帝坐了起来,凝声往外喊着。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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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户外的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除了雨声外,四周便显得静悄悄的,空空灵灵的。
这是哪儿,天怎得暗了下来,想到这里杨笑豁然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萧萧姐姐押不过今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在她身边。
转过几道走廊,迷朦的灯光从远处的房子里传了出来,窗纸上人影隐隐绰绰仿佛有些急促
那是萧萧姐姐房间杨笑心中一惊,难道出事了?
三步并两步,杨笑跑了过去,一推开房门就急忙叫道:“萧萧姐姐——”
房间里的人俱被吓了一跳,齐齐回头往门口望去。
“笑儿、杨师父、杨师爷……”
杨笑恍然不理推开众人往里面走去。
白色沙帐如流水浸泻而下,粉红的丝绸锦被裹着纤细安详的人儿
俏脸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红晕,萧萧姐姐已没有了白日那通红如妖冶的脸颊。
“萧萧姐姐醒来了没有?”杨笑心头大惊,急忙拉住一个正坐在床前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被抓得眉头微皱,忍着疼痛叫道:“杨大哥,萧萧姐姐还未醒来”
杨笑盯睛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抓得人儿正是小神医李溥
“小李”杨笑仿佛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得,急忙道,“你快救救萧萧姐姐”
李溥摇了摇头叹息道:“杨大哥,恕小弟无能,萧萧姐姐生机在潜失,现在体温已趋正常,便脉博却在转弱——”
虽是早已知道结果,但再次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让杨笑难以接受。
杨笑艰难地转过身来,坐在床沿,轻梳着琴萧萧额上整齐的刘海,无限怜惜地道:“萧萧姐姐,你快醒来,我还未带你去终南山,我还未拆下柳文振的大门、我还未跟你成亲呢……”
情到深处不言爱,了了的数语仿佛唤醒了在场所有人内心深处的幽伤。
一屋子的黯然与哀愁,有些人甚至莫名地起了轻微的抽泣声。
“杨大哥”李溥仿佛鼓起了勇气道,“我可以让萧萧姐姐醒来,只是她——”
“只是她怎么啦?”杨笑心中一喜,忍住流泪的冲动,抓起了李溥的手。
“只是会提前让萧萧姐姐——”
杨笑呆呆地坐在那里,李溥的话再明白不过了,他可唤醒萧萧姐姐但会提前走完人生的历程。
“可以清醒多久?”杨笑双目恢复清明,咬着牙道。
“一、两柱香”李溥急红着脸,不敢肯定地道。
“好”杨笑蓦然下了决定,“我要让萧萧姐姐没有遗憾”说完转头朝一旁瘫坐在轮椅上的琴万昌道:“琴老爷,我擅自做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琴万昌老眼浊泪,摇了摇头咿呀着:“我——不——会——由——你——作——主”
杨笑苦笑一道:“我要向你提亲,让萧萧姐姐做我杨家的媳妇,希望你老能答应”
琴万昌老眼蓦地放光,却又难以置信。
能与一个大隋的长孙殿下将来可能是大隋的皇上结为亲家,那是光宗耀祖的外戚,更何况他还是娶这么一个将死的,又是嫁过的女儿,他琴万昌激动的同时却又诚恐诚惶
琴万昌挣扎着一骨碌倒在地上,半跪半倒地磕着头咿呀着:“草——民——铭——感——五内——”
“好了好了”杨笑连忙搀扶起琴万昌,凄然笑道,“琴——岳父,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晚就布置,你看可好”
“好——好——好”琴万昌头如捣蒜地连点着,眼泪鼻涕流得杨笑满袖子都是。
扶着他坐回轮椅杨笑便转头吩咐着方管家布置一切。
[奉献]
第一百八十章:阴阳合佩
第一百八十章:阴阳合佩
这注定将是一场异样的婚礼
琴府的上上下下丝毫没有因为大小姐的出阁而欣喜若狂。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隐然有着几许的幽伤和感动。
古有捧灵位成亲,而今天的杨师爷,哦不,杨姑爷——皇长孙殿下却丝毫也不亚于古人。
大小姐临终之际,能得此情郎亦可瞑笑九泉同样杨师爷的重情重义也足以让他们铭感五内
大隋的皇长孙不惜自降身份下娶一个将死的人儿如此动人的故事也必将由他们口口相诵,传遍神州大地。
或许是因为感动、也或许是为了大小姐那凄苦的命运而感伤,琴府的上上下下无不竭尽全力、全心全意地忙碌着。
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一个简易的礼堂被布置在琴府的大厅
身著光鲜绵缎服的琴万昌难得地满脸红光,歪着嘴儿,耷拉着哈啦汁时不时兴奋地抖着肥胖身体,口齿不清地跟着同在主位上的青云道长说着话儿。
这是双方的父母、是新人叩首、敬茶的必需步骤
与琴万昌不同的是,青云道长那秀丽白皙的艳脸上似乎有些强颜欢笑,眼望着大厅屏风的入口,心不在蔫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讪着。
伤情伤心
青云道长悟道十几年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更何自己的笑儿刚刚才理顺了脏腑的气机
“太——子——妃——”琴万昌任由着不受控制的口水滴了下来,兴奋地道。
“叫我青云道长吧”青云道长苦笑道,“贫道已脱离红尘十数年了,已不在是当年的太子妃了”
琴万昌老脸一阵尴尬,却改口道:“青——云——仙——长琴——家——何德——何能——能——与长——孙——殿——下——结——成——亲——家——琴府——必——定效——”
话未说完,青云道长却已明白他的意思,此时的琴万昌早已失去了当年禁卫军统领的血气,俨然已成为一个溜须拍马的商贾之人了。
“唉”青云道长见他说话吃力,也就摆了摆那雪白的皓腕轻叹道,“琴丫头与笑儿也算有这一段姻缘,再说琴姑娘端庄贤淑,贫道也是欢喜的很,只是——唉贫道也不说别的,虽然这次有些仓促,但该怎样的我们杨家也会尽数补上,只是这媒人——”青云道长说到这里秀眸也跟着黯淡了起来,“笑儿是希望贫道的师兄能来——”
“贫道也不希望笑儿留下遗憾——”
说到了凡大师,满厅的人也跟着伤感起来,了凡大师是得道高僧,在宋家庄不啻于万家生佛的地位,更何况自家的姑爷与大师有着极其深厚的渊源。
在傍晚的时候,派去法明寺等候消息的家丁早已回报。
了凡大师经过两个老太监的疗伤后,生命已脱离危险,但要恢复行动自如却也不知道要等到何时,看来今日笑儿想到要了凡师兄做媒人的愿望恐怕要泡汤了。
除此之外还有谁能担当笑儿的媒人?
老皇帝太子杨成?青云道长暗自摇头着,在宋家庄村头的时候,老皇帝虽然不反对但对于用琴萧萧、清儿、董香芸换取王师爷父子的性命,老皇帝心中恐怕多少还是有些芥蒂
这一些作为曾经是太子妃的青云道长自然明白其中的隐晦
琴万昌虽然劲头十足,但琴家想要“登堂入室”成为外戚恐怕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一些青云道长是心如明镜,也不想打击此刻的琴万昌。但不管怎样如若有得高望重的媒人,这场有些异样的婚礼也不至于太儿戏。
没有人说话的大厅顿时都沉默了起来,看看吉时将到,青云道长心中也只有暗自作罢于是抬起头来对着方管家叹道:“方管家,你去后面看看笑儿和琴姑娘怎样了,吉时也快到了,让他们早拜完天地,好多留点时间给他们”
“是——”方管家黯然地应了一声,躬着身子往后院去了。
微风轻徐淡淡的哀愁瞬时弥漫在整个大厅淅沥的雨声轻打着厅外的花草,簌簌声响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衣褶之声
那是绝顶高手施展轻功独有的破空之声。
在场的除了青云道长听到声响外,便只有那不知名的白衣女子了
是谁在这个时候,还会来琴府呢?是敌是友?
青云道长秀眉微蹙,转头朝那白衣女子看去,但从她迷茫的凤眸中,青云道长找不出答案。
那声音来得好快,瞬眼间便来到了外面的庭院
青云道长和那白衣女子脸色微变,对看了一眼,俱都站了起来欲往厅外走去。
“师妹——是师兄我”一个清朗的声音蓦地响在门外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人影一闪,厅中便多了一道仙风道骨般的身影。
青衣皂角,形容飘逸
不是那天下闻名的第一仙师——袁天罡,还会有谁?
“师兄——你怎得来了?”青云道长脸露欣喜地迎了上去。
“呵呵呵——”袁天罡轻捋着胡须笑道,“师妹如此盛事岂能少得了师兄我?”
“师兄,你说笑了,唉这哪里是什么盛事?”
“人生大事莫过有四,这洞房花烛岂有不是盛事?”
见袁天罡仿佛不明白这事中间的曲折,青云道长忍不住叹道:“师兄,你有所不知啊笑儿身受重伤,这琴姑娘更是——唉”
“琴姑娘临危在际,师兄岂会不知”袁天罡接过话儿神态自若地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对于袁天罡此刻的神态,青云道长心中疑惑万分,听他语气应该知道琴姑娘中的是归元掌这归元掌数十年来在武林中是歹毒武功的代表,破生机、破潜能武功高强的人中了十有**也会失去性命,袁师兄常在江湖行走岂会不知之理难道袁师兄不知道琴姑娘中的是归元掌?
“琴姑娘中的可是当年邪灵魔君的归元掌”青云道长解释道。
“呵呵”袁天罡笑道,“师兄当然知道是归元掌,刚才师兄去了一趟法明寺,了凡大师兄正在闭关疗伤——”
“师兄莫非你有办法?“青云道长脑中灵光一闪,一双乌黑的秋水急切地望向袁天罡。
袁天罡微笑地点了点头道:“傍晚的时候,我去了一趟仁寿殿,陛下把所有经过都告诉我也算是了确了师父当年交待的一段因缘”袁天罡说到这里,神态恭敬地望向厅外那茫茫的苍穹
“这——这跟师父有什么关系?”青云道长不解地问道。
袁天罡回过神来,从怀里缓缓地拿着一个翠绿欲滴的玉佩来。
“师妹,你看这是什么?”
“翠玉阴阳佩?”青云道长惊呼出口,这一块可是一直佩带在自己身子的玉佩,她岂有不知之理。
当日为救身陷落峡谷的笑儿,袁师兄从自己身上拿走这块玉佩,目的就是向老皇帝证明杨笑乃是杨家失散多年的长孙儿
“嗯”袁天罡应道,“师妹你应该还记得,师父当年也跟你说过,这块玉佩分阴阳,分可养颜润肤,合则洗髓伐经——”
“杨笑他多次受伤却不曾伤及筋骨,有一大半便是这玉佩的润肤洗髓的功劳”
“师兄你是谁这玉佩可救琴姑娘?”青云道长话一出口,立马惊容了在场的所有人。
袁天罡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过单靠阴佩、阳佩还不足以成事,必须要阴阳合佩,再说这阴阳合佩也是具有不平凡的意义”
此刻琴府的一干人等早已听得双眼冒着精光了,峰回路转大小姐这下有救了
然而,青云道长在兴奋的同时却也听出了袁天罡口中隐含的寓意。
“师兄,还有什么不平凡的意义?”
“阴阳合佩、天下烽火将起”袁天罡眼望着苍穹轻轻叹道,“这也是师父当年推演出来的结果”
“天下因缘自有定数”袁天罡神色有些黯然地接着道,“陛下当时也曾说过,阴阳合佩便是杨笑真正认主归宗的时候”袁天罡说到这里蓦地转头朝青云道长望去,“师妹你母子二人想归隐终南山的愿望可要落空了”
青云道长听到这里,芳心不由地再次沉了谷底,命运多蹇,终归逃不了这一个圈子,十几年短暂的归隐,为了笑儿恐怕还要入主东宫。
这几日为了保护杨成,青云道长或多或少也大概了解了天下的大势,隆王此次夺嫡失败,使江南沈家失去朝中首尾呼应的局面。也宣告着江南沈家将正式脱离大隋,独大江南淮南的局面
没有了江南沈家几十万大军的威摄,他们杨家想要控制各地的门阀也将成为历史
君弱臣强各地豪强、门阀分崩离析是再所难免的
而笑儿难道真的是应劫而出的吗?(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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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兄弟、姐妹们本卷琴府姑爷终于写完了,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给各位看偶书兄弟姐妹造成不便,敬请原谅原因偶就不多说了,在这里我再次深深地感谢几位一直坚持等候我的读者,你们是我最大的精神支持
下卷写烽火九州
[奉献]
第一百八十一章:条件?
第一百八十一章:条件?
大雨嘀嘀嗒嗒雷声隐隐从天际传来
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婚礼却依旧有天地之威来祝贺
此时琴萧萧的闺房内早已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喜结——鸳鸯戏水、鸾凤和谐、百凤朝鸣……就联那一盏盏白色的蜡灯也换上了充满喜庆的红色灯笼
与大厅的气氛相比,这里显然要静谧了许多
一躺一坐,两人俱是神色安祥
李溥对琴萧萧施针后便早早地退了出去因为他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会太多这也许便是真正的“*宵一刻值千金”了。
“嘤呢”一声,床上的人儿轻蹙着秀眉,艰难地睁开了重如泰山的眼底。
入眼处,便是铿亮的光头、满含温情的大眼珠
“萧萧姐姐,你醒了”杨笑强压住内心狂涌起的酸楚,轻柔地道。
“杨郎我是不是在地狱里,怎得四处都是红色?”琴萧萧如蚁语的声音艰难地道。
“怎么会呢?来我扶你坐起来”杨笑坐在床沿,一手从琴萧萧的背脊处探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萧萧姐姐,你看到没,这就是我们的洞房”
琴萧萧秀眸转动了一下,看到满屋子的喜色,双颊不由地腾起两抹病态的酡红。
“我跟岳父大人提亲了,今天刚好是吉日”杨笑拉起锦被温柔地盖在琴萧萧的身上。
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儿,再想着此刻自己身上的感觉,琴萧萧岂有不知之理,杨郎虽然说得轻松,但双眸深处隐隐透出的眷恋已告知了一切。
杨郎他这是想让自己走得安心走得再无牵挂
乌黑的秀眸蓦地腾起了一片水雾,琴萧萧再也忍不住轻轻地哭泣了起来。
“不哭,啊”杨笑伸出拇指轻轻地拭了拭那吹弹可破的俏脸,硬咽着道,“我们大苦大难都经历过了,这等小病小灾不足话下”
“杨郎,你莫要骗我了,我不值得你这样”琴萧萧泪眼汪汪地望着眼前这张让她迷恋,让她痴情的脸儿
“怎会不值得呢,我杨笑何德何能能得到萧萧姐姐的垂青你对我的情,对我的心,我这辈子也都还不清的”杨笑说到这里蓦地想起了当日在落峡谷隧道口那十指血淋淋的惨面。
“当日,你都可以陷生死于不顾,我做的再多与你相比也是微不足道”杨笑说着怜惜地捧起了那双根根如葱白的玉指。
凤眸柔情万转,娇躯儿如柔弱的羔羊紧紧地依偎在杨笑的怀里。
“我只恨自己明白的太迟了些”杨笑黯然地抬起头,下颔轻轻地抵在那如墨的柔云上。
“杨——郎,我——很——开心,苍天——毕竟——对我——不薄”琴萧萧安详地闭上了双眼,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温馨
多么容易满足的女人啊就这么给一个宽阔的短暂的依靠,而从来都不曾计较自己的付出杨笑想到这里泪水再也止不住地涌上了眼眶。
怀中的娇躯渐渐地有些柔软,吐气如兰的鼻息也慢慢地粗重了起来。杨笑知道这是萧萧姐姐生命机能在逐渐消失的征兆而出现的困意
让她就这么睡着这辈子恐怕再也清醒不过来了可如若把她再次吵醒自己又于心何忍?
望着她嗜睡安详的俏脸儿,杨笑心如刀绞
“让她就这么睡吧”杨笑淌着泪水轻轻地呢喃着,“何苦让她再多受这尘世间的喧嚣”
就在杨笑想让萧萧姐姐安静地睡过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轻微的叩门声。
那声音虽轻,却明显把正在昏睡中的琴萧萧给惊了一跳。
睁开惊惶的秀眸,琴萧萧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地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待发现自己正躺在杨笑的怀中时,方才镇静了下来。
“杨郎,你怎得不叫醒我”琴萧萧打了一声呵欠,颇有些嗔怪地说着。
“你困了就睡,我就这样陪你”杨笑别过头去,用衣袖偷偷地轻拭着眼角的泪水,不让她看到自己流泪。
“不睡了,睡了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琴萧萧挣扎着想起来,“我要与杨郎多说说话儿”
就在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姑爷——外面布置好了青云道长叫奴才来叫你——”
“杨郎,方管家叫你怎么事?”琴萧萧秀眉微蹙,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打忧他们的二人世界
“娘亲叫我们去拜堂”杨笑打趣地笑道,“你爹也在外面,我们还没有交拜天地,就先进入洞房”
琴萧萧毕竟脸薄,闻言俏脸飞颊,轻颤道:“那——那——我们赶快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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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杨笑搀扶着琴萧萧来到大厅时,大厅早已欢腾了起来
望着琴府上上下下欢欣的场景,杨笑也颇感欣慰在萧萧姐姐临走的时刻能有这么盛大的场面,也足以让她安心了。
扶着萧萧姐姐坐在一个高背椅上,杨笑这才打量起四周来,这一打量发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天下第一等仙师袁天罡。
杨笑眼露欣喜,抱着拳走了过去,笑道:“袁牛鼻子你能参加我的婚礼,实乃大出我意料之外——”
“孩子,不可对师伯如此说话”青云道长听说能救琴萧萧也早已释下了胸怀,此刻听杨笑如此这般,忍不住嗔怪道。
“哈哈哈——”袁天罡捋须大笑,“不愧是天降之人当日在落峡谷你可是连陛下的圣旨都敢违逆,贫道这点虚名又岂会在眼内——”
“不过——”袁天罡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诡笑了起来。
杨笑心头一震这袁牛鼻子可是一代宗师,此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他诡笑的面容想必还有其他的事
“不过什么?”杨笑终究忍不住问了起来。
“不过确实有一件事让你意外?”袁天罡闭起了眼睛老神在在地说着。
“意外什么意外?”杨笑扫了众人一眼,发现在场的所有人俱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晃然没有了刚才在萧萧姐姐房内的那份沉重。
“师兄,他可以救琴姑娘性命”青云道长终归不忍让杨笑还在迷糊当中。
还有什么比这条消息更让人欣喜,怪不得琴府的上上下下一下子都变了一个脸色。
“真的?”杨笑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跳了起来,奔了过去抓住袁天罡的胳膊大声道。
“你莫非不相信贫道?”袁天罡眯缝着眼睛反问道。
“相——信——相信”杨笑欢喜过头,语无伦次地叫道。
袁天罡虽然是一代神棍,但他的推背图把玄学推向了历史的高峰,如此的一代神人杨笑口中不服,心中却早已服了。
“不过——”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杨笑当然知道,这神棍不过了好几次,想必是想从自己这儿捞点好处。
这丫的神棍,老子现在是一穷二白,我有什么好处给你捞,难道是为了那个?杨笑隐隐然猜到了什么。
但是为了救萧萧姐姐,什么条件都答应了,即便自己只有半桶水,但忽悠这神棍想来还是可以的。
“你说吧”杨笑咬牙切齿地道,“只要我有的,你要什么都可以”
“好”袁天罡双眼精光陡长,“我要你告诉我苹果落地的原理还有那什么公式”
果然是这个他大爷的,当日自己口不遮拦,已至于落下今日的场面不过为了救萧萧姐姐,自己就当一回天才了。
“可以那你现在可以救萧萧姐姐了吧”
“哈哈哈——”袁天罡突然站了起来大声笑道,“救琴姑娘还得应在你身上”
“你这话是怎么意思?”杨笑满头雾水地问道。
“笑儿,师兄的意思就是你脖子上的玉佩”青云道长含着笑解释道。
“玉佩?”杨笑嘀咕了一下,然后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翠绿欲滴的玉佩来。
这是一块可以打开虫洞、让他穿越的玉佩,对于它的神奇,杨笑从不否认,当年就是它发出一道白光,从而打开了虫洞。然后一阵卷风把自己从天上扔到了法明寺。
“你——你——知道——这玉佩的功能?”杨笑疑惑的望着袁天罡。
“当然”袁天罡自信地应道,“除了先师知道外,天下再无二人”
“包括打开虫洞的能力?”
“虫洞是什么东西?”袁天罡不解地问道。
看来这牛鼻子所知也有限,自己也要三缄其口,莫让这牛鼻子再钻了空子,
“哦——哦”杨笑吱吱唔唔地解释着,“这虫洞就是这玉佩在治疗时发出的光”
袁天罡恍然大悟地道:“当年先师好像也说过,这阴阳翠玉佩合佩时会发出氤氲如祥瑞般的霁光,七彩光环想来就是你所说的虫洞了,可他为什么叫虫洞呢?”袁天罡说到这里眉头一皱,颇有些狐疑地看着杨笑。
杨笑心头一震,这牛鼻子太聪明了,我还是小心些
“其实这只是叫法不一样吧了”杨笑淡定自若地道,“就好譬如是人名字一样,只是一个代号而已,譬如说你叫袁天罡一样,如若当年你爹把你叫袁地罡、袁人罡……那么你今日便是袁地罡、袁人罡,可你自己依旧还是自己。”
“孩子不可对你师伯无礼”青云道长笑骂道。
“袁地罡、袁人罡;有名万物之始、无名万物之母”袁天罡轻轻地叹道,“想不到你跟大师兄几日,便已得佛家三味,看来不管是道家也好、佛家也罢俱都万源归宗”
袁天罡说到这里,突然对着杨笑正色地道:“杨笑,你是个奇特之人,有开创光辉纪元的能力,贫道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只是希望在今后你能少些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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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夜话
第一百八十二章:夜话
袁天罡的凝重,让杨笑处于短暂的发愣当中
杀戮什么杀戮?老子来这大隋半年多的时间好像被人追杀、受伤的时候居多
这老神棍啥意思怎得突然间变得神神叨叨莫非真的以为我以后能当上大隋的皇帝?
想到这里杨笑也就明白了袁天罡这付悲天悯人的苦心了。
“我能有什么杀戮?”杨笑苦笑道,“你也不用担心江山皇权对我来说怎能抵得过逍遥一生这些时日以来我总算明白了平安是福的真谛”杨笑说到这里满含温情地望向坐在椅子上纤细柔弱的琴萧萧。
“你能堪破这些贫道甚是欣慰”袁天罡轻捋着胸前飘浮的胡须沉吟道,“大衍五十遁去其一这世间变化有时岂是人力所能左右,不说别的当就江南沈家——”
袁天罡正准备字斟句酌地道出自己对天下大势的推演结果时,却发现此刻的杨笑恍然没有在意一般正自顾自与琴萧萧说话。
“萧萧姐姐那袁牛鼻子说能治好你的病,那我先抱你回房休息”
“杨郎你怎得如此说袁仙师呢——”琴萧萧颇显惨白的俏脸上,两泓秋水柔情盎然。
“呵呵呵”杨笑傻笑道,“习惯了,不过看在他能救我老婆的份上,我以后改改口就是——来我抱你”说着弯下腰来旁若无人地抱起了琴萧萧往后堂走去。
天下第一等的仙师多少人想破脑袋想聆听一二、指点迷津然而眼前的这位琴家姑爷却丝毫不以为意这要是被天下的仕子看到,杨笑恐怕难逃这些人的口诛笔伐
大厅内十数个惊异的目光聚焦在这奇特的人儿身上感受到**辣注视,杨笑怀里的琴萧萧羞得满脸病态的嫣红,却也更加无力地把头埋在杨笑的怀里。
杨笑径直地走到屏风旁,突地停了下来,回过头来朝正在发愣中袁天罡坏坏地一笑,道:“袁——牛——道长,你如果想尽快知道苹果的落地原理、还有那万有引力的公式,那就快点来救我老婆嘿嘿——”杨笑说完诡笑了两声转入屏风后面。
众人大跌眼镜杨姑爷果然与众不同想要人家帮忙,居然还敢用这种语气,而且还是天下闻名的袁仙师
“唉”袁天罡暗中叹了一口气,“研究星宿的变化,是他们这些玄术师们的必修之课,想当年师父穷十年之功方才推演出那十子连珠天下异相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得到那个什么什么公式听说能轻易得出两个物种之间的什么引力和斥力”
这要是让自己推演,恐怕穷毕生之力也不能登堂入室这小子显然是切中了自己的软肋
“罢了罢了,老夫就——”袁天罡在一阵长吁短叹中转入屏风往后堂去了,而留下的却是一厅的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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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磅礴,树叶婆娑,层层雨幕扰人清幽
琴萧萧的闺房内此时静谧无声
袁天罡进去有大半个时辰了,除了刚开时那两块翠玉阴阳佩合佩时发出的光晕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声息了。
在合佩的时候杨笑稍稍有些担心,担心那两块玉佩再次打开虫洞把袁天罡和萧萧姐姐给送到不知名的异时空。
还好那些光晕没有扭曲时空,在袁天罡的指引下只是静谧地流淌在萧萧姐姐周围。
恢复生机据袁牛鼻子说至少还要一昼夜的时间
劝说青云道长去休息后,杨笑独自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眼望着雨幕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上官宠儿连夜走了,听青云道长说是老皇帝派了一个新的哼哈武将来叫的。看来大兴宫应该发生了一些不平常的事。
然而这些都不是眼下自己所关心的事了萧萧姐姐的伤、还有明日那不知名的女子要带自己去救清儿妹妹、董香芸才是最重要的。
想起了清儿妹妹杨笑便是满脑子的温馨,那清雅脱俗的艳脸、水灵灵满是温情的眼珠仿佛就在眼前。
清儿喜欢穿白衣,飘然若仙,盈盈一笑宛若天山上的梅花,傲雪怒发
走廊上的蜡灯摇曳、迷朦的灯光仿佛幻化出清儿淡淡的身影。
“花和尚,你在想什么?”清儿那独有的称呼仿佛想在耳边。
杨笑激动地站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往那人儿抱去
“你干什么”那人儿秀眉微蹙,轻叱了一声,皓腕一翻便把杨笑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杨笑被摔得呲牙裂嘴,却也清醒过来,眼前的这人绝不是清儿,清儿绝不会如此这般摔自己,她顶多只是拧拧自己的胳膊。
“抱一抱有又什么关系下手这么恨”杨笑虽然知道自己认错人,但口中依旧没羞没臊这般说着。
“是你?”杨笑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惊奇地道。
那女子冷哼了一声道:“当然是我,你以为是谁?”
“你来此作什么?”杨笑站了起来,又坐回原先的栏杆上,冷冷地道。
对于孟姚氏的贴身“婢女”,引走了董香芸,抓走了清儿妹妹,他杨笑怎么可能和颜悦色地与她说话。
“我来这里让你看着,免得你以为我逃走”那女子也不生气,也是望着夜空的雨幕,淡淡地道。
“哦”杨笑扭头扫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冷笑道,“孟姚氏恐怕另有交待吧你说我听着”
那女子明显一愣,颇为惊奇地看了杨笑一眼,然后把目光又投回茫茫的夜空。
“你猜错了,沈姑娘也没有留着什么交待”
“那么你呢?”
“我?”那女子犹豫了一下,方才苦笑道:“与你们说话实在是——唉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那女子蓦地瞪着清澈的眼睛望着杨笑道:“明日救回清儿姑娘和董香芸你们最好远离洛阳”
“威胁?”杨笑不耻地冷笑道。
“沈姑娘关着你们也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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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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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神棍门
第一百八十三章:神棍门
“为我好?”杨笑心中再次嘀咕着,双目却紧紧地盯着眼前这双清澈见底的剪水秋眸。
临近中午的时候,孟姚氏留下的信笺中也提到了累似的话题。
孟姚氏如果不是故布迷阵,那必然是还有后招。
信笺中说,本想关我两三天、眼前的女子又说让我远离洛阳
如今漕帮都灭了洛阳城里谁还能翻起巨*?难道另有隐兵不成?
不可能杨笑断然否决了,要是另有隐兵,老皇帝爷爷、臭婆娘岂有不知之理?
见眼前的男儿深锁着眉宇,来来回回地踱着脚步,白衣女子忍不住朱唇微启,却不防被一只从雨幕中飞来的白鸽给打断了。
栏杆上的白鸽颇有些憔悴,咕咕咕地抖动着身上的雨滴。
白衣女子心中一喜,信手解下绑在鸽腿上的小竹筒,玉指轻捻,利索地抽出一张短小的宣纸。
秀颜轻展,如昙花绽放白衣女子仿佛放下包袱一般轻吁了一口气,小手儿一翻宣纸便化作碎屑散入空中。
回过头来,见原本踱着步的杨笑,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回到栏杆上,神色淡然地望着苍穹,那神态仿佛没有看见一般。
“你就不问问?”那女子惊讶中透着些许笑容。
杨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安全了?”
那女子再次一愣,继而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快啊”杨笑冷笑道,“看来你们果真还有人隐在四周我倒要看看你们要以什么名义篡了杨家的江山清君侧,还是莫须有?”
“唉——”白衣女子神色黯然,“天呈异相、君子不和”
“哦就那十子连珠就引得你们兵犯洛阳?”杨笑冷笑道,“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天下的异相何其多,十子连珠、三星邀月——嘿嘿可悲啊可叹,一个天体运行的自然规律,却要造成无边的杀孽真不知道你们是愚,还是权欲薰天”杨笑说到最后语气已分不清是哀伤还是嘲弄了。
这一番话虽然没有明显的冷讽热嘲,但听在白衣女子的耳朵却像是根根针扎儿一样难受收到消息后原本大好心情,倾刻间化为乌有。
望着那阴睛变幻的白玉般脸儿,杨笑摇了摇头叹息着站了起来道:“既然王师爷他们安全了,那你便带我去救清儿和董香芸吧”
白衣女子回过神来,默默地盯着杨笑,小嘴儿向下微微地弯了一个弧度,淡淡的水雾悄悄地涌上眼眶,那神态仿佛透着无边的委屈。
“走吧你也不用委屈或许你是真的身不由已”杨笑淡淡地说着,一个键步从她身边走过,径往前厅走去。
看着那颗铿亮的光头渐渐地隐入黑夜中,白衣女子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阵酸楚,泪珠儿不争气地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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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了一个家丁,连夜套了一辆马车,二人默默地登上车辕,一左一右各自静静地坐在一旁。
马车辗着泥水咕噜咕噜地往村外的古道驰去。
颠簸的车辕让原本想休憩的杨笑,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对面的白衣女子神情呆滞,秋水般的凤眸泫然欲泣,那摇曳的身子宛如水中荷叶任雨冲打,此刻她俨然就是一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样楚楚可怜。
“你也不用这么恼心”杨笑终究是软心肠,轻轻叹道,“再说我说的也不是你”
见她依旧无动于衷,杨笑打趣道:“你一个学武之人,心肠也恁得小,再说——”
“我不是心肠小”那女子回过神来,望着杨笑冷声道。
“好”杨笑笑道,“到漕帮总坛尚有一段距离,那你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想哭?”
“谁想哭?”那女子咬着贝齿狠狠地瞪向杨笑。
“呵呵,你不是想哭,只不过是不小心沙子吹上了眼珠,是不是”
“哼油嘴滑舌”那女子哼了一声,不在理杨笑兀自闭目打坐了起来。
这女子倒也有趣,口是心非杨笑心中暗笑,不过见她神色恢复如常,也就跟着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驰了几箭之地,就在杨笑昏昏欲睡的时候,耳畔再次传来那女子清脆的声音。
“那你说说五星连珠,荧惑守心是怎么回事?”
杨笑愣了一下,继而清醒了过来,睁开迷惑的双眼看了过去。
黑色的玛瑙如深邃的星空灵动而富有神韵,这女子脸庞虽不算美丽,但恰恰就是这双眼珠子点遂出她那绝代的风华。
杨笑处于短暂的失神当中,却也不忘这女子提出的问题。
“荧惑守心是什么东东?”
那女子抿了抿嘴唇,正想说话,却又听见杨笑又说了起来:“你刚才说了五星连珠那么这个荧惑守心想必也是天呈异像了”
“嗯汉成帝二年便出现这个异像”
“你怎得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杨笑不答反问道。
那女子想了一会儿,方才轻启朱唇道:“百年前中原突然出现两大奇异门派,一个是玄学门,一个是星占门,他们都是以钻研天象而考天下之得失——”
“我看叫神棍门骗吃骗喝”杨笑哈哈大笑,脑中不由地浮现袁天罡那付仙风道骨的模样。
那女子白了她一眼,接着道:“两个门派由于观点不一渐渐地互相对抗了起来,到最后便是各事其主——”
杨笑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这女子显然是这两个门派的后人,不知道她是玄学门的还是星占门。
“我明白了”杨笑笑道,“那你是那派的后人?”
“星占门而袁道长便属于玄学门”
“什么?”杨笑惊得一跳坐直了身子道,“你是说了凡大师、还有我娘他们都属于玄学门的”
“嗯”
“怪不得怪不得”杨笑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怎么啦”
“嘿嘿,袁牛鼻子忠于大隋杨家,而你就是忠于江南沈家是不是呵呵,你们想以十子连珠之星象数天子之得失,从而问鼎中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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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再入漕帮
第一百八十四章:再入漕帮
白衣女子默默地看了杨笑一眼,继而缓缓地道:“五年前开通运河,民怨鼎天,九州流离失所比比皆是,更何况边塞几年烽火不息,这难道不是当今天子之失么?”
“哈哈——哈哈——”杨笑听到这里不由地失声笑了起来那神态分明透着几许的不屑。(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你笑什么?”白衣女子黛眉微蹙,神色也慢慢地变得冷了起来。
“我笑你们这些目光短浅之辈,不知天下之变却还在这里夸夸其谈”杨笑恍然不为所动,依旧冷讽热嘲着。
“你——”
“难道不是么?”杨笑冷哼道,“开通永渠、通渠、京杭运河互通南北、贯穿东西那是何等的丰功伟绩,在随后的千年里将会有多少的炎黄子孙受益,你们想过了么?”
“你们没有你们只知道眼前的困境,是我承认这千秋工程所耗财力、物力、人力让如今的大隋来承担确实有些仓促、有些步履维艰但这千秋帝业,这中华的民族昌盛终归需要人来做,当今的天子、太子有如此高瞻远瞩的目光却在你们的眼中变得这么的不堪,我真为你们感到痛心——”杨笑说到这里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白衣女子神色变幻莫定,原本冷俊清澈的目光渐渐地变着讶异起来。
“再说边塞烽火不息,你不就是想说的是东北高句丽之乱吗?”杨笑蓦地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
“据我所知金吾、龙虎两将军在辽东四郡挟天下之兵,却屡次推托不出从而贻误战机,不知是谁之过,却反而推到太子身上——”
“你是皇长孙殿下,你自然是这么说”白衣女子脸色不服,冷冷地应道。
“哼我是皇长孙殿下,哈哈真是可笑”杨笑自嘲地笑了几声,“你们还有把皇长孙放在眼里,还有把大隋杨家放在眼里么?”
“五百万江南、淮南的税银国库的银两你们说拿走就拿走,还有把杨家放在眼里么?”杨笑说到这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道,“我知道如今说什么也是没用、孟姚氏也好、沈姑娘也罢,你们什么星占门、玄学门不早已站好了队伍了吗?那就来吧大隋的天下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篡得?”杨笑说到最后蓦地挺起了胸膛,神态间顿起涌起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
这股傲气仿佛如有形之物刹那间充满了这个狭窄的小车厢。
白衣女子愣神地望着眼前这张颇为刚毅的小黑脸,心头转念间翻滚着数不清的五味杂阵。
“难道沈姑娘她们真的错了吗?可沈姑娘心肠那么好、又是那么的聪明怎会错呢?还有师兄温文儒雅,江南淮南在他们治下不也是民丰物阜,又岂会错?可是眼前的这位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白衣女子默默地低下了螓首,陷入了深深凝思中。
车厢中再次进入唯有呼吸声的沉静中,颠簸的车辕辗转着雨幕渐渐地隐入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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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如注
当马车抵达到二里埔码头时,原本淅淅沥沥的雨丝已磅礴起来。
远处的洛水河轰轰巨响隐隐然已有了奔腾之势。
“明月潜云中、暴雨成天祸;洛水三尺岸,河洛十丈涡”杨笑听到这里脑中莫名地想到了当日在法明寺中老和尚所解说的诗句了。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了看今夜突如其来的大雨,果真会应了袁牛鼻子的师父当年所推演的结果了。
不知道老皇帝爷爷、臭婆娘做好了防洪准备了么?否则这一些恐怕又要被他们作为砰击朝政的工具了
“唉如今也顾不得其他了”杨笑暗自摇了摇头,“先把清儿妹妹和董香芸救出再说吧”
马车缓缓地停在一个黑魆魆的房子前,杨笑刚掀开车帘,二人陆续地跳下了车辕纵身跃入屋檐之下。
白衣女子低头未语,只是引着杨笑穿屋越廊,在这迷宫似的漕帮总坛内,她显然是驾轻就熟
好像绕了十来个回转,杨笑正在迷糊的时候,白衣女子领着他进入了一间小屋。
杨笑是第二次进入漕帮总坛但看此刻白衣女子所带的路显然与当日董香芸带的不一样,要进入漕帮总坛的秘道看来还有其他路径。
黑暗中的白衣女子一阵摸索,紧接着便听到地底传来一阵机关消息的声音,然后一缕淡淡的烛光从黑暗中透了出来。
杨笑盯睛看去,黑暗的角落,烛光的尽头。一条狭长的台阶蜿蜒深入地底端是神秘无比。
果然是狡兔三窟啊杨笑心中感叹着,望江楼有个入口,这里有个入口,想必其他地方还是有通入漕帮地底的隧道的入口,好大的工程啊,颇有后世“地道战”之风格。
就在杨笑感慨的时候,白衣女子右手微提裙角拾级而下,几个小步便隐入拐弯中。
杨笑收拾起心情,连忙跟着而下,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丢了前面的白衣女子,毕竟救清儿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再生其他变肘了。
地道狭长通亮,每隔十来丈,通道的墙壁上便插着一根火把。
白衣女子疾步快走,如一阵旋风地过了几条岔道,左转右转带的杨笑晕头转向,气喘吁吁
走了十来分钟依旧不见尽头,伤势刚刚平缓的杨笑早已累得脸上虚汗直冒。
是傻子都知道前面的白衣女子是不想让杨笑认清地道的状况
“喂——你——你——要——是不想让我知道——你们漕帮的秘道——便把我的眼睛蒙上——”杨笑小跑了两步,喘着气叫道,“你——又何必如此这般”
白衣女子听得身子一顿便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轻咬着嘴唇道:“好这可是你说得,莫要说我不光明磊落”
杨笑双手驻着腿,弯着腰苦笑道:“大小姐,我真得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想让我知道这地道,你早点说呀,把我的眼睛蒙上,这般带着我转圈,就是为了我不说你光明磊落唉——”
“罢了罢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杨笑喘了几口气,然后从衣角撕下一条碎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拉着我的剑鞘,我带你走”
第一百八十五章:话说喷泉
第一百八十五章:话说喷泉
冰凉的剑鞘牵引着杨笑终于走入了正道。(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对于眼前白衣女子刚才的作为,杨笑心中不由暗自感到好笑。这一个女子看来也是涉世未深,否则刚才的那话岂有不好意思出口的道理?
也不知她口中星占门的入世标准是什么?用什么来衡量江南沈家能夺鼎天下?
江南古属吴楚之地,是天下盛产才子的地方;也是言论较为自由的摇蓝之地同时这十数年来海上贸易、水运的兴起更加丰富了吴楚人的腰包。
对于如今大隋的不作为,也难怪那一些吴楚门阀会生离异之心。
唉打铁还需自身硬啊杨笑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也就不再那么“愤青”了
“你叫什么名字?”杨笑蓦地张口问道。
白衣女子身子微微一顿,回过首来看了杨笑一眼,见他兀自蒙着眼睛,嘻皮笑脸的,便继续轻移莲步,小心奕奕地问道:“你问这干嘛?”
杨笑笑道:“这隧道空荡荡,我这人又耐不住寂寞,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和你闲聊着——”
“闲聊?”前面那女子仿佛不信地轻口问道。
“嗯你听听在这里就我俩脚步声,这声音好像是鬼在拍着棺材板——”
“啪——啪——”
白衣女子驻耳倾听,两人行走的声音果真如杨笑所说的那样一般诡异
白衣女子终究是一个女子,无论她武功如何的高强,在这种气氛下也不禁感到心颤意乱。
“你——你——胡说——些什么?”白衣女子微有些发颤的声音道。
“哈哈——你怕这些?”杨笑颇有些惊讶地笑道:“你是星占门的人,你们会信这些?”
“怎会不信”白衣女人左手轻抚着高耸的胸脯,暗自吁了一口气,然后正经地道:“玄门五术——山、医、命、卜、相其中便有讲到了风水诸如此类的诡事”
“嘿嘿——”
“你笑什么?”白衣女人秀眉轻蹙,不由地问道。
“玄门五术应该是脱胎于周易,看来你们玄学门修练的功课应是以《易经》推衍为主了。”
“你懂得倒也不少啊”白衣女子回首看了他一眼,讶然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杨笑虽然蒙着眼睛,但神态依旧是说不出的自信。
“你是谁?你不就是皇长孙殿下了”白衣女子见杨笑如此这般,也放开了胸怀调笑道。
“嘿嘿”杨笑笑道,“那你可知道我在江湖中的外号?”
“怎么外号?”
“胡搅蛮缠一朵花、精通歪理赛诸葛”
“噗嗤——”那女子听得有趣,不由地掩嘴轻笑了起来,“倒也形像”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地走了几箭之地,杨笑蒙着眼睛,脚下却默默地度量着隧道的走向与方位。
过了一小会儿,耳畔隐隐约约听到仿佛岩洞滴水的声音。
“叮咚——叮咚——”
“好大的一个工程啊”杨笑心中默量着脚步,不由地感慨了起来,道,“漕帮不愧是天下第一大帮,在京都脚下居然掏出这么一个地下迷宫不管在人力、物力上恐怕也没少花钱啊”
白衣女人听着默然了半晌,方才幽幽地道:“地下隧道花不了多大的钱财,倒是凉亭中央的喷水池代价却是不菲啊”
杨笑听得豁然一惊脑中不由地想起昨夜凉亭边那五彩斑斓的喷水池来。
直到现在杨笑也是琢磨不透,没有后世的动力,靠着齿轮与铜管硬生生地造出了一个与后世相媲美的喷泉来。
“你们沈姑娘手段倒也不凡”杨笑感叹道,“想要做成那么一个喷泉,不仅仅是学富五车那么简单,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们家的沈姑娘了”
“前面便是喷水池了”白衣女子对于杨笑感慨,也不作解释,“想来你昨日也是见过了,也罢此处离清儿姑娘和董香芸所囚的铁屋不远了,我便解开你眼睛”白衣女子说着轻移莲步,伸出雪白的素手解开了蒙在杨笑眼睛上的布条。
水池依旧如昨夜那般静静地淌洋在这地底迷宫之中。
大小各异的齿轮、粗细不一的铜管无一不映射着宛如后世的高科技。
再次看到这些复杂却又紧紧相扣的机关消息,杨笑心头再次起了震憾。
伸出右手不经意地探入水中,齿轮冰冷坚硬的触感从杨笑的指肚间刹那间传到大脑中枢。
杨笑心神一颤,连忙弯下腰来,双手迫不及待地摸向那冰冷的齿轮。
一番细细地摸索,原本幽黑的小俊脸再次苍白了起来。
“是钢——是钢——这怎么可能?”杨笑眼神空洞地望着水下冰凉的齿轮喃喃自语着,“这个时代怎么有练钢的技术,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听着杨笑的语话,白衣女子心中的震憾丝毫不亚于杨笑。
“你怎么知道练钢技术?”
这话宛如一个巨雷把杨笑震得惊呆当场。
练钢技术——那是后世的名词俗语,如今却在白衣女子的嘴里听到,这怎能不让杨笑惊讶,怎能不让杨笑惊慌。
自己的来处自己最是清楚,难道除了自己外还有第二个人穿越到这个平行的大隋?
“你们哪里得到练钢技术?难道你们沈姑娘会这些?还有这个名字你如何知道?”杨笑冲了过来,虎手紧紧的抓住那只柔软的胳膊。
白衣女子黛眉微蹙:“你——你——放手”
杨笑尴尬地放开了手,颇有些手无足措地急道:“恕我无礼,但——这一个事情真得对我很重要”
难得见他这翻着急,看那模样也不疑做作,白衣女子脸色稍霁地说道:“这一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听沈姑娘说起的。”白衣女子说到这里反而些盯着杨笑的眼睛道,“倒是你,你怎会也知道这一个事情?”
“沈姑娘又是沈姑娘”杨笑恍然不理那女子,双眼紧紧地盯着水底下密密麻麻的大小齿轮。
“沈姑娘、孟姚氏——嘿嘿”杨笑蓦地冷冷地笑道,“看来你我的交手不仅没有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八十六章:重逢(一)
第一百八十六章:重逢(一)
铁屋
黑魆魆的宛如一个宠然大物静静地卧在漕帮的地底。(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曲曲折折的地底小道早已把杨笑绕得七荤八素,也难怪那白衣女子胆敢把杨笑的眼睛放开,她心里想必早已料到杨笑绝不会认清这地下迷宫。
然而事实也确是如此,自从地底的喷水中央离开后,杨笑原本心存默念地底格局的想法早已被丢到爪哇国去了,取而代之的确是那大大小小的齿轮、还有那粗细不一的铜管……
地下迷宫的纷繁复杂对于来自后世的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什么九宫八卦,伏羲六十四阵法孰如此类无非便是幻、便是迷
如若没有出现“震天雷”杨笑或许还有些心忌,但如今有了“震天雷”,有了李溥妹妹这个逆天人物,再加上自己来自后世的思维,杨笑自信造出有巨大威力的火药已不在是个难题了。
有了火药之后整包整包的炸药包、火药桶,土地雷……便可以批量生产,到时候统统扔入地底,一切将夷为平地,管它怎样阵法、复杂的地底迷宫。
现在唯一让他担心的确是“还有另一个穿越人士存在”,这人会是谁?会懂得练钢技术,会懂得做喷泉,看来穿越的也不会是一个农民了
怪不得江南沈家敢造反有金手指啊唉——头痛啊也好现在知道的也不晚,至少对自己来说那是敌在明,我在暗看来以后自己得要加倍小心了,要把自己活得像一个“大隋人”隐藏起来,而不是标榜是穿越的逆天人士。
正思虑间,耳畔轻轻地传来那白衣女子淡然的声音:“前面便是铁屋了——”
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杨笑心中莫名地起了一阵激动原本沉静的脸颊也慢慢地起了轻微的抖动。
看着闭不透风直抵隧道顶口的大家伙,杨笑心中再也难迎住澎湃的激动。
旬日未见的清儿终于要见面,清雅脱俗的俏脸、冷如艳梅的傲人身姿、落峡谷水潭边温馨浪漫的软言细语无不历历在目。
多少次的梦中缠绕也唯有自己才能真正体会,自从委派清儿妹妹去探寻漕帮消息的几天后,杨笑心中便生出了隐隐的不安。
二里埔陈坚将军对阵漕帮王师爷时也证实了自己的这份担心。
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迈向眼前不远处的黑色大家伙——铁屋。这一个在漕帮总坛令人心忌,令人忌讳的大家伙终于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此刻一旁的白衣女子显然也看到了眼前男子的不寻常之处了,这一个在沈姑娘嘴里被夸得天上人物一般的人儿,终究有了一点儿的不寻常了。
原本在自己的心里,对沈姑娘的不吝赞词也颇不为意,要说男人有几个如师兄那般,不论武功和打仗俱是一等一的奇才。
但此刻看到他的这份凝重,白衣女子心中不免对关在铁屋里的女子感到幸福,想起自己的情意以及师兄那份对权力的执著,她的心不由暗自感伤。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或许便是人的悲哀,更是作为有情女的悲哀。
也许受了外面气氛的感应,铁屋内顿时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敲打声。
“清儿妹妹——清儿妹妹——董姐姐”
杨笑蓦地冲了过去大声吼了起来,脖颈上的青筋由于激动而根根凸起。
双手狠狠地捶打着那铁屋,杨笑发现这铁屋虽然不是精钢铸成,但至少也是生铁浇成的。
一扇人高的铁门,似乎毫无缝隙地紧紧闭合着,没有锁匙孔,杨笑纵然有着“神技”却也是无能为力,任何的工具都用不上
除非用上威力十足的震天雷但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莫说派的人去沧州接来李溥的一家人尚有些时日,就是里面的清儿妹妹和董香芸他也是不敢这么做的。
杨笑仔仔细细的查了一圈,累得心急如焚,还是没能找到打开铁屋的机关消息。
铁屋看来真如当初董香芸那样诡异。
就在杨笑一筹莫展的时候,耳畔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声:“唉——难得有情郎——”
那声音如甘霖一般降落在杨笑这片“土地”之上。
当局者迷啊那白衣女子奉命来解救清儿,她自然最是清楚不过的。解铃还需系铃人啊
杨笑蹭得跳了起来,双眼有如铜铃一般瞪着那女子,大声道:“快快快——我傻了——怎会忘了你——”
那女子仿佛没有听清楚杨笑话儿一般,兀自摇头叹息着:“唉——沈姑娘到底还是为情所困,不甘心把你和那清儿、董香芸关在一处,否则你也不会离开地底,不会和王师爷相遇,不至于再生出以后这数不清的恩恩怨怨——”
此刻的白衣女子显然就是一付语意未尽的模样,在一阵摇头叹息之后紧接着又是一阵的感慨唏嘘。
然而此刻的杨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的这一些的“神神叨叨”,他的满脑子满心怀全是清儿的面庞,全是清儿那含羞带嗔“花和尚你找打”的音容俏脸。
白衣女子终归在一阵唠叨后,径至走到那扇铁门前,在一个八卦模样的图案上,按顺时针、逆时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知道拍了多少掌,直看得杨笑眼花瞭乱,直拍得白衣女子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那铁门方才在一声“喀嚓”之后徐徐地滑到一边。
一丝清辉的冷光努力地从门缝里挤了出来,紧接着随着铁门的加大,耀眼的光芒从那铁屋内喷薄而出,刹那间映得整个地底亮如白昼。
一条纤瘦的白衣人儿踩着绚烂的光芒走了出来宛如九天的仙天散发着氤氲的瑞光。
神态依旧是那样的清雅脱俗,原来一尘不染的白衣虽然有些凌乱,冷艳如梅的俏脸虽然有些清减,但丝毫不减那原本骨子里的绝代风姿。更何况还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清儿妹妹呢
杨笑静静地站在那里,原本激动的心情仿佛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只感觉此刻自己的心里全是酸酸的,那酸意仿佛发酵一般从心底涌泉而出,刹那间来到了胸口,来到了鼻腔,来到了双眼也带起了一阵阵的水雾。
提着长剑、走出铁门口的清儿显然也被眼前那颗熟悉的光头给愣住了。
大眼睛扑眨扑眨地闪了几下,待看清眼前的人儿时,方才扔下长剑“哇”地一声朝杨笑扑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重逢(二)
第一百八十七章:重逢(二)
暖玉满怀杨笑也禁不住热泪盈眶,紧紧地揉住那纤弱、耸动的柔肩。(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闻着淡淡的秀发香味,感受着怀中颇有些羸弱的娇躯,杨笑心中的怜意大增,清儿妹妹明显比以前清减了许多。
这也难怪,清儿妹妹失手到现在也近旬日时光,一个人被关在这里,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都有着不少的压力,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刚从大山里出来的小姑娘。
杨笑想到这里,心头不由地对逃生而去的王师爷恨意大增。
丫的,王师爷胆敢把我的清儿妹妹来这么一招精神折磨,下次要是再遇上你老子不剥你皮就不姓杨,杨笑心里兀自狠狠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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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关,百十里外,一个岩洞内。
王师爷正抱着昏睡中的王标,静静地站在一个年轻的颇有将军模样的人身前。
一阵凉风轻徐,王师爷莫名地打了个寒噤,不由地抬头凝望着京城方向久久不语。
“管家,你也无需挂怀”那年轻的将军浅浅而笑,“胜败乃兵家常事,好好养足精神,这几日指不定还要你出马呢”那将军说到后面,双眸精光如利刃般地射向洞外的树林。
“是,少爷”王师爷躬身应了一声,抱着王标便往内洞走去。
过了一会儿,岩洞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报告主帅,姑娘来信”
年轻将军神情一震,颇有威武地应了一声,道:“嗯拿进来吧。”
语间刚落,只见洞内光线一暗,一个手持长枪兵卫模样的人儿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呈上一个纸笺,然后默不作声地退了回去。
年轻将军打开纸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看到最后是满脸桃花,似乎忘了身在何处,恍然不知道王师爷从里面又来到自己的身后。
“少爷,有好消息?”
“嗯妹妹好手段,银子到底是到了安全的地方,虽然我们江南不差那几百万两,但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天灾”
“少爷,说得也是”王师爷点了点头黯然道,“只可惜漕帮失在老夫手里……还有那些证据”
“哈哈哈——”那年轻将军蓦地大笑起来,回身轻轻地拍在王师爷肩膀上,笑道,“箱不箱子都无所谓,那只不过是妹子的一招棋罢了妹子胸有丘壑,藏有千军,我们用不用那些证据已经无关大碍”
这话听得王师爷脸上阴睛莫测,心中却苦楚万分,为了这四十个箱子他可是受尽苦头,连儿的命根子都没了当日在漕帮总坛的时候,他沈姑娘何曾如此说过否则他又怎会那般卖命去拿回那些证据
王师爷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地恨起了那个被沈家敬为天人的女人。你害得我王家断了根,老夫也先给你上上眼药。
“少——爷有些话老夫不知道该不该说”王师爷独眼龙一闪,欲语还说地迸了出来。
“什么话?”
“在——在帮里的时候,沈姑娘好像对那小秃驴有——”王师爷看了那年轻将军一眼,说了一半停了一半。
年轻的将军毕竟是雏儿,容易中计,只见他眉宇微皱道:“就是那长孙殿下?”
“是”
“难道她真想嫁入杨家,当妃子、当皇后?”
“这——这——老奴就不知了”
那年轻的将军踱起了脚步沉思了起来,过了半晌方才抬起头来阴森地道:“管家,这话就说到这儿,本将军不希望在外面听到其他的流言蜚语,否则——”
王师爷身子一挺,脸色一正,道:“是,少爷,老奴知道了”
“刚才妹子说了,今晚的主要任务是把当隆王给抢出来”
“为什么?”王师爷不解地问道。
“妹子说,要立国师出有名啊,这天下到底还是杨笑的天下,不是我们沈家的天下”年轻将军说完叹了叹口气。
“老奴明白了姑娘是想挟天子令诸侯”
“嗯虽然隆王不是天子,当过了今晚明日便是天子了”年轻将军说到这里脸上不由又得意了起来。
“好好干”年轻将军笑道,“回头叫妹子把神书翻一翻看看能否把王标兄弟的病给治好”
“真——真——的——的?”王师爷老脸一喜颤声道。他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叫沈姑娘通过神书看能否把那命根子给复原
“嗯”年轻的将军叹道,“你对我们沈家是劳苦功高,我们沈家岂能寒了你的心,至少也得给你们王家留下后代”
“谢少爷”王师爷这回真是感激万分,咚地一声跪在那人面前。
“起来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年轻将军眉宇颇有些得意,不慌不忙地受了他几个晌头方才扶起王师爷。
“少爷刚才姑娘来信除了银子外,可还有说其他的?”
“那倒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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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帮地底迷宫,铁屋前。
一阵“铿铿铿”金铁交鸣的声音,把重逢在喜悦中的杨笑和清儿姑娘给清醒了过来。
在耀眼光芒的映射下,狭小的通道里,一黑一白两条人影如一起飞的蝴蝶一般翩翩起舞。
清儿缓缓地从杨笑的怀里挣了开来,看了一眼不相上下的两个人影,凤目含煞地说道:“花和尚,我去帮董姐姐,把那妖女给杀了”说着弯腰拾起地下的长剑欲加入战团。
杨笑连忙拉住那雪白的柔荑,轻声道:“清儿妹妹算了,今日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如何救你们出来。”
清儿俏脸微红,抿了抿朱唇,看了杨笑一眼走了回来,低声道:“花和尚,我听你的”
杨笑点了点头,然后朝那两人叫道:“董姐姐,算了,罢手吧”
“不行”那飞舞中的黑衣女子冷声道,“这小狐狸精害我中计,我要杀她解恨”
白衣女子冷笑地接道:“就你这蛮夫,也想和我家姑娘斗智,哼——”
“看剑——”董香芸杀气大盛,手腕一抖漫天剑花铺天盖地漫了开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神书
第一百八十八章:神书
两人武功似是不相上下,打得满场飞舞,看得不懂武功的杨笑是眼花缭乱,眼里全是圈。(顶点小说手打小说)
杨笑这个时候也不想劝了,董香芸本是极为自负的人儿,天下第一武将的名头此番在这个名不经传的女子身上吃瘪,她又怎能甘心。
“也罢也罢让她打一会儿出出气也好”杨笑摇了摇头叹息着,便不再理二人,自己最关心的清儿妹妹还没有看够呢。
杨笑执手看着清儿姑娘清减的俏脸,忍不住再次心酸。清儿长这么大跟在青云道长身边何曾受过这种苦难。为了自己的猜测,险些把她送入了不劫之地。
“清儿妹妹花和尚对不起你了”
“花和尚,是清儿没用,这么点小事,我都办不好”清儿说着说着便又低声呜咽了起来。
杨笑连忙着急赔笑地劝道:“不是清儿没用,是他们太狡猾,是花和尚太低估了他们,清儿妹妹莫哭——莫哭,全是花和尚的错”
清儿见他着急只是抽噎了几声,然后满含温情地看着杨笑。
见远处一黑一白的人儿还在通道上斗得不亦乐乎,杨笑也不急着走出去,便和清儿聊起分别后的经过。
“清儿,你是如何被他们给骗了?”
“那日在七里埔黄河口分别后,我便化装成漕帮的漕工混了进去,呆了两天也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外面的漕工也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总坛——”
“嗯”杨笑听得点了点头,“漕帮总坛至少是分堂主以上的方可进去,后来呢?”
“后来,第三天晚上,我便偷偷地潜入进去,可一进到那些屋时,我便迷失了方向——”
杨笑听得也明白,那些小屋是按伏羲六十四卦建设而成的,大小一样间隔一样,方向感稍差的人迷在里面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在我心急的时候,有一间屋子突然亮了起来,我心头一喜便悄悄的踱了过去,然后便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
其中一个说:“姑娘东西都已造好了,我们怎么时候可去抬过去安装”
另一个说:“通道通了么?”
一个说:“就差最后半米,靠水力完全可能冲破,这样产生的力量反而更大”
“嗯高姐姐辛苦你了”另一个姑娘笑着说,“功成之日,姐姐便是开国功勋,是要封王的”
“沈姑娘太抬举奴家了,奴家可不敢尊王”
“谁说不敢,这些都是姐姐应得的,我们沈家得天眷顾,能得姐姐这般仙人是我沈家几世修来的福分。要不是姐姐矢志不改嫁,姐姐可就是我嫂子了。”
“姑娘说笑了,奴家残破之躯怎敢高攀?”
“唉——说起残花败柳,小妹我——我——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原先那声音说到这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只愿他能不嫌我方才是好的”
那姓高的寡妇听到这里连忙急声劝道:“姑娘,你这是舍生取义,这天下只有敬你,有哪个胆敢嫌你——”
“唉——高姐姐你是不知道的”那原先姑娘叹道,“姐姐不说这些了,你回去再翻翻神书看能不能造出那神器——”
杨笑听到清儿姑娘说到这里忍不住截住话儿问道:“神书?神器?什么神书什么神器?”
清儿姑娘摇了摇头叹道:“我也感到有些奇怪,后来那姓高的寡妇就出来了,我就跟在她后面,进入这隧道,然后便看到了那地底的稀里古怪的东西,正当我感到惊奇的时候,便被人打晕了”
杨笑也听明白了,想心清儿妹妹跟着那姓高的寡妇来到了地底中间的喷水池,而后被人打晕了,能让清儿妹妹毫无查觉的情况下失手,那人想必就是绝顶高手,在漕帮里面恐怕也只有王师爷了,怪不得当初在二里埔的时候便听王师爷那般说法。
“后来呢?”
“再后来,我醒来的时候,便在那铁屋里,满屋子都是宝物,什么珍珠、玛瑙、珊瑚还有四十个箱子……”
“那个屋子好像密不透风,可我却又感觉不到气闷真是奇怪?”清儿说到这里,洁白清秀的眉头轻轻地又皱了起来。到现在她仍是想不明白,这两天她还和董姐姐两人上上下下都查了各个遍,却还是没有结果。
“后来呢?”杨笑连忙问着,他想知道那四十个箱子是如何运了出去。“他们欺负你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我的武功不知怎得就失去了,再后来那沈姑娘便派人来运走那四十个箱子,再后来便是董姐姐也被抓了进来——”
“那你们吃的啥办?”
“不知道每天我们都会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旁边便有吃的”
“看来他们是用一种无嗅无味的气体把你们给迷晕了”杨笑微一沉思便明白了其中的大概。可让杨笑不明白的是,那铁屋既然是密不透风,那迷晕二人的气体又从何而来?
看来这铁屋应该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古怪。杨笑想到这里,便对着清儿道:“清儿妹妹,我们再进去看看,顺便把这一些会发光的宝物给搬出来,嘿嘿”
“嗯”清儿温顺地点了点螓首,自从落峡谷后清儿对杨笑早已是言听计从。
于是二人不理正在激烈打斗中的“黑白蝴蝶”,双双携走向那铁屋的小门走去。
就在二人正要踏入那铁门的时候,远处相斗中的白衣女子蓦然大喝一声,道:“杨笑莫要进去——”
话间未落,一道流光闪电般地射了过来。“铿”地一声,撞到铁门的八卦图案上,化作点点火星,落在地上。
杨笑当场吓得一跳,连忙拉着清儿跃了开来。
清儿显然被震怒了,新仇旧恨一起算,只见她清喝一声,脱离了杨笑,化作一道影子扑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此刻没了武器,自然不是清儿和董香芸二人的对手,三两招之下便被清儿点住了周身大穴,跌坐在地。
就在此刻,铁屋的小铁门,在一阵咯咯声响中,慢慢地闭合了起来,透过耀眼的光芒,杨笑依稀可见在铁屋的某个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本仿佛很是熟悉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