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一句话让人丢职位
交投集团的大楼占地面积很大，内部空间更是密布走廊，左右贯通，若不是熟识的人带路，那真和走迷宫差不多了。
到崔风华的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
万高卓故意和杨小天落在后面，小声的问杨小天：“杨主任……”
“私下里叫我小天就行了，毕竟你和傅哥的关系那么熟，咱们也挺聊得来的！”杨小天说道。
万高卓笑着点了点头，问：“你觉得那个姓周的不对劲？”
杨小天看了眼万高卓，赞道：“怪不得人都说成功的商人都是人精，你还真厉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姓周的应该就是个大忽悠！”
“大忽悠？”万高卓一脸惊讶，“不应该吧？敢跑到交投集团这里忽悠，胆子也太肥了吧？”
杨小天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觉得胆子肥，人家或许还觉得不够呢！世上无难事，只要胆子大啊！你看王林，真的会气功吗？还有什么吃黄豆治病，什么病都吃黄豆，尼玛黄豆是万能的，就这样还能把一群人给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还能出书立著！”
万高卓点了点头：“你这样一说，还真有点道理……确实，太多人智商太低了，你说的我都想去当骗子了！”
“呵呵！”杨小天笑了起来。
周老头扭过头看向二人，冲杨小天投去威胁的眼神。
原本还只是怀疑呢，看到这眼神，杨小天几乎就是确定了，中医讲究修身养性，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暴脾气，哪里会是中医所为？
他继续对万高卓说：“其实当骗子是最简单的，遇到什么病都开些益气养生的药，吃不死人！而且现阶段来找他们看病的多是疑难杂症，治不好，那是命中注定，毕竟西医也治不好，可要是治好了呢？那对不起了，是我的功劳！”
万高卓点头，感慨道：“他们还真有研究啊！”
说话间，就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你们先等一下，我去通报一下！”秦承望说着敲门。
“进！”
秦承望这才推开门进去，开门进去时还不忘记把门再次带上，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片刻之后，秦承望走了出来，说道：“咱们进去吧，一会儿拿出你们最厉害的本事来，不说治好老太太，就即便能缓解，我们崔总也会好好感谢你们的！”
众人都知道，对于像崔总这个级别的人来说，感谢可不只是表面言语的意思，那往往意味着重大利益。
三人随着秦承望鱼贯而入。
崔风华这才抬起头，看了眼三人，面色无悲无喜道：“请坐吧，我请我妈出来！”
三人坐下。
杨小天得以观察下崔风华的办公室，足有上百个平方，屏风、书架、字画等一应俱全，感觉好像是星级酒店的套房一样。
办公室一侧墙壁上还有一扇门，崔风华就走到门旁，敲门后进入，柔声道：“妈，医生来了，出来看看吧！”
显然里面是一套休息室。
不一会儿，一个干瘦的老太太走了出来，老太太面容柔和，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婉约的女子，只是此时脸上表情麻木，好像有很大的心事一般。
杨小天看到这里，就奇怪了，心想这老太太的儿子是交投集团的老总，吃喝不愁，还会有什么心事呢？
与杨小天一样，在老太太出来的时候周老头也在仔细观察。
杨小天看在眼中，也是微微点头。
甭管是不是骗子，就这一点说明他还是懂中医的，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眼力劲是很重要的，在病人刚刚走出来时就应该观察，看病人走路的姿态，气息是否平顺等等。
老太太在崔风华的搀扶下坐在三人对面的沙发上，还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小华，妈这身体自己知道，吃药是没用的！”
崔风华笑着劝道：“妈，这个周医生是全国闻名的老中医，您就让他看看好了！”
老太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崔风华看了看几人，说道：“是这样的，我妈呢，精神不太好，去看过心理医生，说抑郁，她有时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饭吃的也不多，人家都说笑一笑三年少，我担心她再这样下去，身体都憋坏了！”
周老头微微点头，说道：“喜伤心，怒伤肝，悲伤肺，思伤脾，优伤胃，忧伤和相思对脾和胃不好，脾主运化，伤脾会导致脾失运化，水谷精微不能吸收，消化不良，以致食欲减退，茶不思饭不想，日久伤气血，营养不良，形体消瘦，体虚多病。由于五脏六腑是相互关联的，长期下去全身各系统都受到损害。”
这是在卖弄本事了。
崔风华却不是那么好被蒙混的，盖因为自己母亲的病，西医没有什么好的质量方法，他才找的中医来治，在周老头之前，已经找过不少医生了。
旁边秦承望小声说道：“崔总，周医生是国手生意，帝都的人都来看的！”
崔风华“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而是问周老头：“周医生，依你看来，应该怎么治？”
周老头笑了笑，说：“先把脉吧？”
“妈，给周医生把脉吧！”崔风华柔声说。
周老头就过去给老太太把脉。
片刻之后，周老头说：“崔总，你母亲的病其实也好治，不过要分疗程的，这样，我先开些药，一个疗程后，我再来！”
“纸笔！”崔风华说。
秦承望立即去办公桌上拿来纸笔。
若是给一般人看病，在开方之前肯定就要钱了，但周老头知道对这种领导来说应该放长线钓大鱼，一点点药方算什么？
于是他大笔一挥，就写下了药方。
“拿来我先看看！”崔风华说道。
秦承望就把药方拿起来，双手恭敬的递给崔风华。
崔风华接过去看。
只见上面写着“人参(去芦)当归(去尾)白芍药茯神(去木)白茯苓黄耆白术半夏曲五味子熟地黄(洗，酒蒸)麦门冬(去心)甘草(炙)莲肉(去心)大麦冬(去心)桔梗各等分……上药锉散。每服12克，用水400毫升，加乌梅、红枣各1枚，煎至200毫升，内服。”
他皱眉，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周老头点头微笑道：“起码第一个疗程这样就可以！”
“那么结束之后呢？”崔风华步步紧逼。
“这……结束后应该看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再做下一步诊断的方法！”周老头说道。
“呵呵！”崔风华笑了起来，满脸的失望，直接把药方撕碎，“这样静气凝神的药方，不知有多少人开过给我了，有什么用？我看你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小秦，送客！”
周老头面色立即红了起来，不过迅速恢复正常，说道：“看来我们无缘，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自己起身就走。
“呵，倒是有些眼色！”崔风华嘲笑道，旋即看向杨小天二人，“你们……不是一起的？”
原来他把杨小天和万高卓当成是周老头的跟班了。
秦承望丢了面子，而且在领导面前办事不利，见领导询问，连忙说道：“那个年纪大点的叫万高卓，是‘道通交通工程’的老板，旁边那个年轻人是他请来的医生！”
果然，被他如此一说，崔风华立即面色不善，说道：“什么人你都放进来，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在他看来，万高卓这是不知道怎么知道自己母亲生病的消息，来碰运气的，他最讨厌这种人了，连带着也觉得杨小天没啥真本事。
秦承望回过头看向杨小天和万高卓，脸上露出笑容，自己找来的医生丢了人，那么别人也别想好。
他说：“二位，是自己出去呢，还是我赶你们出去？”
不得不说，这人心理确实是挺阴暗的。
杨小天没有走，而是朗声说道：“崔总是不是？我觉得既然来了，老太太也出来了，不妨看一看，还是你觉得，被下属这样蒙蔽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此言一出，秦承望连忙一脸惊恐的对崔风华说：“崔总，他血口喷人，我可没有蒙蔽您啊，我说的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未必不是蒙蔽！”杨小天一针见血道，“没错，老万是想来碰碰运气，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找医生来，不也是为了仕途通达吗？你能找，老万为什么不能找？再者而言，医生就在面前，你却蛊惑你老板，让他赶医生走，只为了自己的仕途，这不是蒙蔽上司是什么？”
秦承望没想到杨小天嘴皮子那么溜，一时之间无语，只好对崔风华说：“崔总，您明鉴！”
崔风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这么说，是代表你有真本事喽？”
杨小天朗声说道：“是否有真本事，我不好自夸，但就目前来看，我觉得老太太的病，是在心里，一般药石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心病还须心药医，不知我如此说，是否正确！”
崔风华瞪大了眼睛，旋即表情恢复，低垂眼皮，缓声说：“小秦，你先出去吧！”
“啊！”秦承望一脸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我先出去？
崔风华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没眼色的东西，出去后自己申请换个职位吧，我手下不需要你这种只会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人！”
第三百零二章 病因，抽丝剥茧
等秦承望走出去后，崔风华对杨小天说道：“我估计他应该对你们态度不太好吧？这责任怪我！我向你们道歉！”
杨小天奇怪道：“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明明是他自己的事！”
“我有领导责任！”崔风华一脸严肃的说。
杨小天只觉得想笑。
倒是万高卓好像很感动一样：“崔总，言重了，实在是言重了！这件事其实就是秦承望他自己的责任！”
“不，不，责任在我！”崔风华坚持到。
杨小天看到这才明白，这俩人其实就是在演戏，演给他看呢。
他喝了口水：“那个……咱们还是先给老太太看病吧！”
“对，对，看病重要！”万高卓恍然大悟道。
崔风华也点头：“那就麻烦了。”
杨小天看了老太太的舌苔，又把脉，之后对崔风华说：“崔总，其实刚才那个李鬼医生开的药也没错，就是静气养身，但关键问题在于治标不治本！”
“对，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崔风华觉得杨小天厉害，只是短暂接触就能看到病因了。
杨小天说：“老太太呢，心里有疙瘩，这样才导致身体不好，唯有把疙瘩解开了，才能让她的身体变好！”
“这……”崔风华的脸色变了变。
杨小天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知道疙瘩在哪里了！”
崔风华犹豫了片刻，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唉，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既然是为了治病，我也就说了！”
万高卓连忙起身：“我回避下！”
崔风华看了眼万高卓，说道：“没事，你留下吧！”
万高卓立即受宠若惊。
事情呢，还要从崔风华开始当官说起。
把老太太请到屋里去看电视，崔风华开始说了起来。
老太太姓吴，就叫吴老太吧。
她老伴，也就是崔风华的父亲死的早，在崔风华七岁时就因为一场交通意外死了，那时的人淳朴，没有说一场交通意外就索赔上百万的，所以说崔家的日子一下子就变的很难过。
崔风华说道：“实话实说，我也很感谢我外婆和我舅舅一家，若不是他们接济我们母子俩，我肯定没有今天的！”
陷入困境的崔家是被吴老太的娘家还有娘家弟弟接济的。
这本是感动中国的剧本，但后面就越来越不靠谱了。
崔风华也是知道感恩的人。
他妈吴老太也一直告诉崔风华，要感恩。
于是大学毕业后，崔风华当上公务员，就奋发图强，努力工作，一步步的职位升上去了，在自己有上升的同时，还帮外婆家人的忙。
有钱的公务员过的滋润，但没钱的公务员其实是很苦逼的。
好不容易三十岁，事业有小成，也有女的看上他了，身上也攒了比结婚买房子的钱，然后外婆家就说老房子要返修，缺钱。
没二话，崔风华就把准备结婚买房的钱给了外婆，还好他老婆有眼光，对他不离不弃，依然结婚，才没有造成遗憾。
在国内来说，天大的恩情，一套房子也能还的差不多了吧？
更何况其实恩情也就是平时帮帮忙，缺钱时借点钱，毕竟吴老太年轻时也是能工作赚钱的。
不说人力吧，那钱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就三万左右，吴老太也还了一部分。
而农村翻修房子虽然便宜，但也要十几万。
这恩情也算还的差不多了吧？
但吴家人依然是口口声声说，没有我们，就没你小崔的今天。
恩大于山，却也恩重于山。
吴老太劝崔风华：“儿啊，总归是妈的亲人，能帮就帮吧！”
于是崔风华动用自己的关系，把自己表弟，也就是舅舅的儿子，给安排到了当地的交通局工作。
外甥结婚时，还送了表弟一套两室一厅足有八十平方的房子，另外还有一辆花冠轿车，市价也要九万多。
但外甥吴凯就不满意了。
婚礼当天，就把车钥匙和门钥匙拍在崔风华面前，对一脸错愕的崔风华说：“哥，你这就厚道了！”
崔风华一脸错愕：“怎么？”
人家彩礼送一千就算多了，自己送一套房子，一套车子，还不厚道？
吴凯理直气壮的说：“当初你家困难时，我家也困难，却没亏了你吃喝吧？我穿什么，你就穿的什么！可现在呢，你发达了，手下管着的资金上千万，你看看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坐的也是大几十万的奥迪！可我呢？花冠？日本车！你这是打弟弟我的脸呢？”
吴老太脸上挂不住了，对吴凯说：“小凯，你哥是国家干部，那手底下的资金也不是他的啊！奥迪是国家配给他的，怎么能给你呢？”
吴凯“呵呵”一笑：“老姨，你们别用这一套来糊弄我，这年头国家干部可是比商人还有钱，我哥富，我穷，帮帮我又怎么了？”
吴老太就问：“那你要怎么样呢？”
吴凯狮子大开口：“市里新开的东方花园，那里的别墅我看不错，我不要联排，要独栋！车的话，我也不说要和我哥的一样好，毕竟他是哥！只要四个圈就行，他a6，给我a4就行！”
当时吴老太就差点没气吐出血来，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啊？他们自己在城里还住着单位给房子呢，你开口就是别墅四个圈？
他苦口婆心的解释。
吴凯却是一脸冷笑：“老姨，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怎么着，当初你们困难时，我们老吴家帮你们，现在发达了，就摆起来，不认人了？”
吴老太生气道：“小凯，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也姓吴，我不是老吴家的人啊？”
“呵呵，还别说，你嫁给姓崔的了，当然是崔家人了！”吴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反正条件我就放在这了，看你们答应不答应吧！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面，如果不答应的话，今后就别来我们老吴家了，祖坟也别想来祭拜！”
说完便扬长而去。
答应，肯定是不能答应啊。
不是说别的，那是真没那么多钱，就是有，也不能说拿就拿出来啊，这年头当官的谁不小心翼翼啊？
而且，问题是！凭什么啊？
那我今天给你别墅四个圈，明天是不是你儿子满月酒，我还得拿几百万出来，才能让你满意？
凭什么啊？
就凭当初困难时你照顾了几年？
那天大的恩情也该还的差不多了。
再说，恩情是恩情，你不能说用恩情去勒索对不对？
见和吴凯说不清，吴老太就找自己的弟弟去说话。
结果，她弟弟也和吴凯一个意见，言语确凿的说道：“你们现在发达了，帮帮我们家小凯又怎么了？”
得，找老妈说去吧。
结果老太太哼哼唧唧，说道：“小妮啊，妈当初最疼你了，你看吴家三代单传，就小凯一个，你能帮就帮吧，再说了，你儿子小华不是当大官了吗？稍微贪点不就有了吗？”
你瞧瞧这，这一家人，竟然还劝自己的外孙去贪。
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当然，崔风华还是没有把房子和车拿走。
原以为过段时间冷静下，这件事也就算了。
结果过年时，吴家竟然真不让他们回去。
祭祀也不让。
甚至一直到崔风华的外婆病危、去世，都没有让吴老太回去一次。
这就成了纠结在吴老太心中的一块病，每每想起自己母亲临死，她都不能看一眼时，她心里就难受的很。
听完故事。
杨小天问道：“所以……其实你还是贪污了吧？”
“什么？”崔风华一瞪眼。
万高卓连忙打圆场：“崔总，崔总，别生气，杨主任这是……这……”
杨小天嘴角露出笑容：“行了，别怒啊怒的，整天怒来怒去也没意思！贪不贪的……谁不贪？你还别这样瞪我，实话实说，你不信问傅来西，在傅老面前，我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的，今天到你这还要受个小秘书的气，要不是看在老万的份上，我有心思听你在这叨叨叨的啊？”
崔风华当即那叫一个气啊，他颤抖着手指着杨小天。
万高卓连忙凑上去说：“崔总，杨主任就这脾气，但他说的是实话，年后他还要给傅老去做手术……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真性情！因为他无欲则刚啊……”
说实话，万高卓现在也头疼万分，早知道杨小天是这脾气，他就不带杨小天来了啊。
但他也无法责怪杨小天，确实是秦承望一开始欺人太甚。
崔风华听到傅老后，心态才算平和点，傅老是江省出去的干部，在江省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
他拱手说道：“杨医生，小秦的态度问题，我会教训他的，还请你不要再生气了。只是不知道我妈的病……”
“呵呵，你当我白痴吗？如果不是有把握，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拿捏？”杨小天笑呵呵的看着崔风华，“你妈的病，只要你听我的，就能治！”
这就是当医生的牛逼之处。
甭管你是多大的官，你想治病，那你就得听我的，我骂你你也的听着，除非你不要治病了。
再说了，杨小天也不是言之无物，他生气，是有道理的，是你们先怠慢了他！
第三百零三章 上门治疗
崔风华生气吗？
那肯定是生气的。
交投集团的老总，那在省内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省内能让他低头的没有多少，而且混到这个级别，就算是级别比他高的，对他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像杨小天这么冲说话的还真是绝无仅有。
但他还真不敢生气。
他妈的病都十几年了，这期间寻医问药不知有多少，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这次好不容易来了个靠谱的，如果真被他给气走的话，他妈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有医术在身的就是牛啊！”崔风华心中感慨，“今后一定要送自己儿子去学医！”
旁边万高卓见崔风华不言不语。
有心想劝一劝杨小天，却又不敢在这种场合劝，他生怕杨小天在这里就直接和他闹起来了。
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杨小天是这暴脾气，来之前不如多掏几万块把秦承望给打点好，也省的杨小天生气了。
崔风华深吸一口气，对杨小天说：“杨医生，小秦做事确实是不对，你看是开除他呢，还是怎么办？”
杨小天笑了笑，说道：“开除的话倒是不必，毕竟这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但我觉得，身为你的秘书，看人带有自己的眼光，这不是什么好事，甭管你今后用不用他，总得让他把这个坏毛病给改掉才行吧！”
不管认可不认可杨小天的话，崔风华都只能点头，他言辞诚恳道：“既然他狗眼看人低，那这样，我让他去当几个月的保安，迎来送去，磨砺下他的性格……这也是为了他好，相信他今后肯定会感谢杨医生的！”
杨小天摇头道：“这是你们自己内部的事，你们看着办，我不关心，我还是和你说说老太太的病吧！”
崔风华心想杨小天这样说，那就是默认了自己的方案，于是点头道：“行，我妈这病，你是怎么看呢？”
“心病！”杨小天抬头看了眼崔风华，继续说道，“但心病积压久了，就影响了身体，我的疗法，第一步还是吃药！”
崔风华点头。
杨小天接着说：“当然，心病的关键是在于要让患者心理上能够接受，所以我觉得最好得是上门治疗！”
“上门治疗？”崔风华有些纳闷，“现在不就是在上门治疗吗？”
“不，我说的上门治疗，是去你家里治疗，在老太太熟悉的环境中治疗，事实上，得住在你家里！”杨小天说道。
“啊！”崔风华有些吃惊。
“呵呵，别先急着说话，不是我去，而是我们院里的一名护士！”杨小天解释道，“事实上这个病症也是我们院之前没有展开的，现在正好可以开展一下！”
杨小天的这个治疗方法还真的是别具风格，起码崔风华以前是没听说过的，这让他莫名的对杨小天也多了几分信心。
杨小天和崔风华交流了一些细节，然后又问崔风华要了一些资料，关于老人年轻时的，还有吴家的一些资料。
“有照片最好，当然，如果有视频资料那是最棒的了！”杨小天说道。
“视频资料肯定没！”崔风华说道，“不过照片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杨小天摇头：“你啊，要用用计谋啊！你想，年轻人肯定有用微信啊，找你们单位里的美女，加下吴家的年轻人，三言两语不就把他们家的情况和照片都给套出来了吗？”
崔风华一愣，旋即茅塞顿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呢，嗨，我们单位里年轻美女还是挺多的，我一会儿就安排下去！”
“嗯，照片质量要高一些，到时你发给我或者发给老万都可以！”杨小天说。
“嗯，冒昧问下，要这些资料是干什么啊？”崔风华问道，“难道你们准备去威胁吴家的人？实不相瞒，威逼利诱我都试过，但他们是油盐不进，我糖衣炮弹打过去，他们把糖衣吃掉，炮弹又打回来！好歹是亲戚，我总不能去做什么犯法的事吧！”
“嗨嗨，想什么呢，我是医生，又不是劫匪！”杨小天连忙说道，“具体怎么做，你先别管，你放心吧，听我的，绝对能把老太太给治好！”
又聊了一会儿，杨小天就告辞了。
“吃了午饭再走吧！”崔风华挽留道。
“别，先不吃了，真心得回去忙老太太的事，晚上我还来找你！”杨小天说着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回过头，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得把老太太的医保卡给我，医保卡应该有吧？”
“有，有！”崔风华连忙点头。
“那就好，那就只要给我医保卡就行了，钱先不用给我，我回去给你们挂号，到时诊疗结束后再一起结账！”杨小天说着又看向万高卓，“老万，你是不是还有事和崔总说？那你先聊会儿，我在楼下等你十分钟？”
万高卓连忙点头，双手合十：“谢谢了！”
等杨小天一走出去，万高卓连忙放低姿态道歉道：“崔总，实在抱歉，杨主任就这脾气，我也是托了傅来西傅主任的关系才把他请来……”
虽然刚才崔风华和杨小天谈笑风生，但万高卓知道自己还是要道歉的，毕竟杨小天有医术，他万高卓没啊，他就是一介商人。
崔风华摆摆手，说道：“不必道歉，你也是尽力了！而且你能把他引荐给我，足见你够用心了！奇人，必有奇特之处啊！不说别的，就他在我面前不卑不亢，甚至还压我一头，就足以看出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了！”
这人也真是奇怪，别人敬着你，你不觉得什么，甚至还会觉得不满意，但别人不给你面子，你反倒觉得别人性情独特，有真本事。
说罢，他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你刚才说傅主任，发改委的傅主任？”
“对，对！”万高卓连连点头。
“嗯，我和傅主任也算是朋友了！”崔风华点头，“听说你是做交通工程的？”
“对，对！”
“那行，这件事结束后，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找我，咱们私下里聊聊！”崔风华说道。
“哎哎，真谢谢您了！”万高卓连声道谢，其实心里已经知道崔风华是什么意思了。
所谓“这件事结束后”，那必然是得给老太太治好，能治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治不好，你来找我私下里聊，聊什么？聊怎么给我赔礼道歉的吗？
虽说在商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但万高卓还是不得不感慨，现在的人啊，都是太实在了，无论干什么事，都必须得有利益交换，你没有提供出足够的利益，别人就不给你相应的资源。
看来这件事，最终还是得落在杨小天身上。
“行了，你先下去吧，也别让杨医生久等！”崔风华说道。
“是，是，那我先下去了！”万高卓连忙起身告辞。
万高卓下楼后，看到杨小天正坐在一楼电梯旁的茶水间里喝咖啡，不知在说什么话呢，逗的茶水间的小姑娘咯咯直笑。
见到万高卓出现，杨小天招呼道：“喝杯茶再走吧！”
万高卓点头，坐在杨小天身边。
杨小天对那小姑娘说：“给他杯咖啡吧！”
“嗯！”小姑娘点头，转到柜台去做了。
万高卓小声对杨小天说：“小天，你刚才在崔总面前的态度，着实吓我一跳啊！”
杨小天“呵呵”一笑，轻声说：“老万啊，你在商场待那么久，有些事啊，你还是搞不清楚！我呢，其实就相当于奇货可居，他没得选择，所以我的态度并不是关键的，关键在于，我能不能治好他妈的病！”
万高卓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好像猫爪在抓一般，却也是明智的没有去问杨小天到底能不能治好吴老太太的病，而是竖起大拇指说：“医术牛，就是有底气！”
“呵呵！”杨小天笑了笑，不置可否。
喝完咖啡后，杨小天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小姑娘，坐万高卓的车回到了办公室。
把吴老太的医保卡给一名护工，让他帮忙去挂号。
然后杨小天就在想人选。
其实这个病例是可以作为案例的，如果今后能写出论文，对实际参与者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所以在人选上是要选好。
毫无疑问，论关系的话，童欣是最好的选择。
但杨小天想了想之后，不准备选童欣，因为童欣是独生女，虽不能说养尊处优，但也是没受过什么委屈就长大了。
让她去伺候人，即便童欣答应了，在伺候的过程中，也不会做的太好。
思来想去，杨小天决定还是选吴敏。
当然，最终还是要看吴敏是否愿意。
于是他拨打内线电话：“护士站吗？帮我叫吴敏过来，我找他有事！”
片刻之后，吴敏小跑步走了进来，微微喘息道：“杨主任，你找我？”
杨小天指着椅子说：“先坐，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我接了一个患者，病症比较特殊，我想用中医和心理学的手段结合去治疗，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我！”
第三百零四章 夜半梦醒见阎罗
见杨小天说的郑重其事，吴敏立即一脸严肃：“保证完成任务！”
“呵呵，别那么紧张！”杨小天笑了笑，“其实很简单，就是照顾人，我估计老太太脾气也挺好的……另外重要的一点就是，在照顾她的时候，也要和她多沟通，多交流，这里会用到心理学上的方法，到时咱们及时沟通！”
“照顾老太太？”吴敏吃惊道。
“对！”杨小天点头，“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我也不会说用空头支票、高大上的口号去忽悠人。不过你做好这个病例后，在这方面就算说不上是权威，也应该算是比较有经验的人士了！”
听到这话，吴敏用力点头，农村出来的小姑娘不怕苦不怕累，最怕的就是缺少机遇。
现在杨小天给她机遇了，她自然要抓紧。
※※※※※※※※
“妈，我这段时间要出差，给你请了个保姆！”崔风华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母亲说道。
吴老太有些迟缓的看向崔风华，点了点头，费力的说：“注意安全！”
“放心吧！”崔风华笑道，“都是和单位上人出去，有司机开车，没啥不安全的！”说着他想到一件事，把一张照片递到吴老太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新来保姆的照片，叫吴敏，身份证号我写在照片后面了，你到时确认下！”
“嗯！”吴老太点头看向照片，挺俊的一个姑娘，旋即她说，“妈也不是老糊涂，就是心情不好，自己也能照顾自己的！”
“嗨，妈，我出去工作不想还有啥顾虑，请个保姆您就放心的用吧！”崔风华说着系好领带，拎着行李箱就走了出去。
实际上他根本就是住单位，做戏做全套而已。
吴老太心理有病，但并不是老年痴呆，智商是很正常的，她主要是由于心中长期郁闷压抑，从而产生了病态的变化，进而影响了身体。
比如说胃口，这就很容易受到心情的影响，如果长期胃口不好，那必然会造成营养不良，营养不良又会造成更多的疾病。
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有人会说，有那么严重吗？
真的有！
如果非要举个例子的话，抑郁症可能比较接近。
同样是心理疾病，抑郁症严重的话是会跳楼自杀的。
吴老太虽然没那么严重，但一直郁郁寡欢，胃口也不好，沉默寡言，一直不快乐。
她这样子，难受的不止是她自己，让身为人子的崔风华也很难受，却无能为力。
出了门，崔风华深吸一口气，心想：“杨小天啊杨小天，我全力配合你，这次就靠你了啊！”
十分钟后，吴敏出现在门口。
她一身干净简谱的衣服，本色出演农村进城务工女孩，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连续敲了好几次门，正当吴敏怀疑里面是不是没人时。
里面才传出声音。
“谁啊？”
“阿姨您好，我叫吴敏，是您儿子请来的保姆！”吴敏立即按照事先背好的剧本说道。
“哦，我来了！”吴老太说着从猫眼里看了眼，觉得是对的，就开门了。
进门口，吴敏露出亲切的笑容，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吴老太，说道：“吴阿姨，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没错的吧！”
吴老太接过一看，点了点头，旋即问道：“你叫吴敏？”
“对！”吴敏笑着说，“您也姓吴，说不准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吴老太不置可否。
关门进去后，吴老太也没怎么招呼吴敏，就自顾自的看电视了。
这要是一般小保姆，早就郁闷了，不知道该干嘛。
但吴敏知道吴老太的情况，杨小天也教她很多招，这首先第一步就是要让吴老太对她没有戒心，最好是有亲切感。
其实想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老人，特别是空巢老人，最主要的感受就是孤单。
有个人陪在她身边，她总会觉得好一些的。
吴敏先是去厨房做清洁打扫。
然后又抹桌子擦地板，做保姆应该做的一切工作。
到了中午，和吴老太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买菜，半小时后，满头大汗的回来做饭。
由于事先从崔风华那里得到吴老太的资料，所以午餐做的都是吴老太爱吃的食物。
可吴老太不知道这一点啊，见到这一桌子爱吃的菜，就觉得这丫头挺好的，和自己挺投缘的。
午饭后，吴敏打了个电话给崔风华，然后对吴老太说：“阿姨，崔哥交代得给您吃药，是保健药，让脑子好使的，您听崔哥和您说！”
这是避免吴老太以为是吴敏自作主张给她下药呢，老人总有种被迫害恐惧症。
电话里崔风华说：“妈，那药是我托朋友从美国带来的，补脑的，您按时吃，有好处的！”
吴老太点头。
其实这药就是安神补脑的药，顺便还有点营养剂，提高免疫力的。
就这样吴敏住在了吴老太家里。
每天中午晚上她都会用手机和杨小天交流，汇报目前的工作情况以及进展，以供杨小天进行评估。
与此同时杨小天这边也在忙着。
他托万高卓找了个化妆师。
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亲自上阵比较好，毕竟现场可能会需要随机应变，嗯……另外还需要几个人，就让老万、童欣她们都一起上吧。
吴老太最近的精神是好了一些。
起码她觉得自己的睡眠好了一些。
另外她挺喜欢吴敏这个小丫头的，要不是儿子已经结婚了，她都想让吴敏嫁给自己儿子。
老人家睡得不死。
这天晚上她听到外面有些响声，就被吵醒了，既然醒了，索性就上个厕所吧。
于是起床去卫生间。
老人家比较节约，半夜起床没有开灯的习惯，就是靠着外面的月光和路灯照进来的光芒走路。
刚走到客厅，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莫非是到了阴曹地府？
地上烟雾缭绕，客厅里的家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看不懂的符箓和装饰品，正中间还坐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人，那不就是阎罗王吗？
第三百零五章 事成矣
虽说吴老太最近心情舒缓很多，但本质上精神还是很紧张的，此时恍惚之间，也没有任何怀疑，就觉得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
老一辈人是迷信的，她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崔吴氏，请起！”
堂上黑脸好像包拯的阎罗王忽然开口了，他正是杨小天扮的。
开玩笑，当然不能让吴老太下跪了，这是给人家妈治病的，时候还要把视频给崔风华看呢，到时要是让崔风华看到他妈跪自己，别说诊疗费了，不打起来就算是好的了。
接着两旁就快步走出两名鬼差，扶住吴老太的胳膊，不让她跪下去。
这两名鬼差一点都不可怕，吴老太觉得就好像是电视剧包青天里面的王朝赵虎一般。
事实上杨小天也考虑过用黑白无常，但想了想觉得，这要是用黑白无常的话，把吴老太给吓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做戏是为了治病救人，可不是为了吓唬人玩的。
“看座！”杨小天拿腔作势的喊道。
两名中医内科医生扮演的鬼差立即就搀扶着吴老太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杨小天咳嗽一声，说道：“崔吴氏，你可知我是谁？”
吴老太立即站起来说道：“您……莫不就是阎罗王？可我怎么看着您像包青天呢？”
“哈哈，没错，老夫正是包青天，我日审阳夜断阴，今日就到了这里！”杨小天说这话倒也不是随口胡诌，他研究到吴老太平时喜欢看这些古装戏，因此分析判断如果这样扮演的话会让吴老太有代入感。
果然，吴老太郑重其事的点头，接着问：“我死了吗？”
“你先坐下吧！”杨小天解释道，“你是十世善人，有权在本官面前坐下讲话！”
吴老太心中就很骄傲，然后坐下了，看着杨小天。
涂了黑脸额头上画着月亮冒充美少女战士……不，冒充包拯的杨小天粗着嗓门说道：“你并没有死，此时只是灵魂出窍而已，放心，这是本官招你问事，并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损害，问话结束之后，你就会睡去，醒来后会发现只不过是梦一场。”
吴老太一脸严肃：“不知包大人您有什么事要问我！”
“前几天，我这里来了一个鬼魂，已经死去十余年，却是阴魂不散，也拒绝转世投胎，我有心感化她，所以问她心中为何执念，她说出了你的名字！”杨小天把编好的故事婉婉道来。
吴老太“啊”了一声，满脸惊讶：“是什么人，死了十余年，还记得我的名字？”
“带上来你就知道了！”杨小天说罢高喊一声，“带孤鬼上殿！”
一个瘦弱的身体被带了上来，那人一上来，就哑着声音喊道：“我的女儿啊，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在那身影出现时，吴老太先是一怔，旋即整个人都疯了一般，瞪大眼睛，张嘴难以置信的哆嗦着，说道：“娘……娘……是你吗？”
“我的女儿啊！是为娘啊，为娘的对不起你啊！”那人哭着诉说道。
“妈……”吴老太说着就起身要去搀扶伏在地上哭泣的母亲。
却被旁边鬼差给拦住了。
杨小天严肃道：“崔吴氏，你尚未身死，不能接触阴魂，不然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这道理其实是骗鬼的，主要原因是离的近的话，化妆再精致也会穿帮，毕竟人家是一辈子的母女，是不是，一眼就能看穿。
现在就是借着个灯光幽暗和距离远，还能唬一唬人。
对了，这个母亲是童欣扮演的。
“我的女儿啊，妈对不起你啊！”
“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给了女儿身体，养育女儿长大，怎么会对不起我呢！”吴老太说到这，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伤心的姿态让杨小天也有几分不忍。
但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此时必须得忍！只有这样才能将吴老太的病给治好。
“不，是妈对不起你，当娘的太偏心了！”
“娘，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您怎么会偏心呢……”
“不，是娘偏心，你先别哭，听娘说，娘的时间并不多，必须得告诉你，不然娘即便投胎转世了，也是会后悔一辈子的！”童欣按照剧本把这话说出来，她和杨小天都担心言多有失，所以剧本的节奏比较快。
这就和骗子骗人的道理一样，慢慢把事说出来，给受害者留有思考的时间，往往骗局不会成功。
但短时间内给受害者很多信息，让受害者思考都思考不过来，那十有**就把受害者绕晕了，从而成功。
“娘，您说，我听着呢！”吴老太止住哭声，低声抽泣着说道。
童欣低沉着嗓音说道：“你弟弟，他不对！我生前太偏袒他们了，导致他们骄纵蛮横，对你，对小华，都太苛刻了，我死后这些年，也逐渐想明白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此言一出，吴老太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高声哭道：“娘，您知道吗？我从来没怪过您！谁叫您是我娘呢！关键是，小华这孩子，他确实是太苦了，您不知道啊，也就是这些年他才过的开心些，前些年，我不知多少次半夜起床时看到他还在书桌前冥思苦想，就为了早日把工作做出点成绩来，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那么急的，完全可以像同龄人一样出去聚会玩乐的，娘，您知道吗？”
“闺女啊，我都知道，娘这不就是来认错了吗？闺女，你能原谅娘吗？”童欣问道。
吴老太连忙擦干眼泪，一边擦一边说：“娘，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您，又怎么去原谅您呢？”
“这就好，这就好！”童欣边说边向后走。
“娘……”吴老太声嘶力竭。
“我的时间快到了，能够在死后再次看到你，我心满意足了……女儿，你保重，娘会保佑你的……”
童欣一边后退一边说话，她的声音也有些飘渺，就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出的一般。
“对了，今年过年，记得给娘扫墓，娘……好久没有在坟上见到你了！”
“我会的！”吴老太大声喊道。
虽然她哭的泪人一个。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吴老太的精气神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
扮演鬼差的孔光远与常奇伟距离吴老太最近，此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之色，他们原以为杨小天的这种治疗方法是异想天开——要知道即便是治疗精神类疾病，世界通行的方法也不过是谈话与吃药。
像这种方法……他们二人也不知道该称之为什么方法了，就光演演戏，就能治好？
太匪夷所思了。
但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杨小天“啪”的一声，拍下惊堂木，对吴老太说道：“崔吴氏，你母亲临去之前告诉我，想让你弟弟和侄子一起前来，向你道歉，请你稍等片刻！”
“啊！”吴老太一愣，旋即点头，“谨遵！”
后台。
“快点化妆，快点！”童欣一边脱着身上穿着的老太太的衣服，一边催促化妆师赶紧化妆，她要去扮演吴老太的侄子，也就是崔风华的堂弟。
刚被人家叫妈，现在又要被人家叫侄子，还真算是现世报啊。
不过童欣也是乐在其中罢了。
吴老太只觉时间没过一会儿，就见屋里电闪雷鸣，接着两个人影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她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正是自己的弟弟和侄子吗？
等二人就位后，杨小天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你可知罪！”
二人吓的浑身一哆嗦，立即跪在地上：“知罪，知罪！”
然后杨小天开始审讯。
基本上就是青天大老爷那一套，说他们没有良心，斗米恩升米仇之类的，其实就是做戏给吴老太看。
不过还别说，吴老太看到自己的弟弟和侄子此时磕头认错，心里还是觉得很舒畅的。
最后的肉戏来了。
杨小天对吴老太说：“崔吴氏，现在本官命你痛痛的训斥他们一顿！”
吴老太一愣：“训斥他们？”
“对！”杨小天说，“惩罚他们的错误！”
“不必了吧……”吴老太唯唯诺诺道。
“一定要的！”杨小天说，“恶不惩，何以扬善？”
这时吴老太身边的“鬼差”也说道：“崔吴氏，你就骂吧，想想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是怎么对你儿子的，你就不觉得心里不顺吗？”
被“鬼差”这么一说，吴老太又回想起以前那些日子。
特别是母亲死时她也不能去送一送，死后也不能去上坟，当即就泪眼蒙蒙，指着吴家父子说道：“吴凯……你们……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接着就是各种训斥，各种诉苦。
从中可以听出吴老太心中这些年到底有多么的苦楚，说起来，自己反倒是哭的几乎不行了。
杨小天一拍桌子，得意道：“事情成了！”
治疗这种憋屈抑郁的心理疾病，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让患者的情绪大起大落，而且一定是要能够得到抒发！
第三百零六章 痊愈，论文
这一通骂，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吴老太在骂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心的投入，旁边的一切好像都不存在，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看到的是她的怒火。
看不到的是她浑身的负面情绪也随着骂声传了出去。
老人本来就体虚，精气神都不好。
而骂人恰好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这么一通折腾后，吴老太就觉得有些困乏。
然后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在她睡着后，吴敏立即把她抱回床上。
然后外面就忙忙碌碌有条不絮的把各种道具收拾好，再打扫卫生，把家具挪回来。
至此，这一场戏算是全部结束了。
杨小天在旁边的摄像机上看了看刚才拍摄的画面，满意的点头，然后对请来的化妆师说道：“谢谢了，今天多亏了你！”
化妆师笑道：“不用客气，我第一次发现化妆也可以治病，很开心的！”
走出去后，呼吸着外面的凛冽的空气，杨小天直接拨通了崔风华的手机，说道：“你母亲的心病应该去掉了，接下来就是巩固了，主要是你母亲娘家那里，这一点不需要我去做了吧？”
崔风华却是笑道：“我觉得，还是需要你来做！”
“嗯？”杨小天有些纳闷，也有些觉得崔风华不识好歹，不知进退。
“呵呵，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崔风华笑道，“我之前没介绍，我母亲的娘家呢，就在广安市，和你年后去任职的是一个地方，我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你年后要去，倒不如委托给你去做了！”
杨小天说道：“我在广安市可没有资源！”
“呵呵，资源是相互共享的，过几天吴书记就要来蓝市了，到时咱们一起吃顿饭聚一聚吧！”崔风华提出邀请。
“吴书记？你认识吴德树？”杨小天问。
“瞧你这话说的，大家都是江省官场的人，再说吴德树年后不也在蓝市任职吗？熟人多了好办事，对不对？”崔风华的提议在官场上其实是很正常的。
杨小天想了想说：“那行，要不要我给吴书记打个电话问问看？”
“不用，我来约就行了！”崔风华说道。
挂断电话后，杨小天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几个医生护士，不由笑了起来，对毕良平说：“老毕，这个病例，你能写出一篇水准之上的论文吗？”
“省级期刊？”毕良平眨了眨眼问道，心中则是狂喜的，论文的发表，对于个人来说是好事，今后评职称提干什么的，都是离不开它的。
其余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杨小天，就算当不了第一作者，能当第二第三第四作者也是好的啊。
杨小天笑了笑，说道：“辛辛苦苦忙乎大半夜，就只在省级期刊上发表论文，那也太亏了吧？我觉得发表论文起码得在影响因子4以上的刊物上发吧？”
“影响因子？那是啥？”常奇伟一脸迷茫。
“嘘！”徐娟连忙把常奇伟拉到一旁，小声科普道：“影响因子是期刊引证报告中的一项数据，简单来说就是一份期刊前两年发表的论文在该报告年份中被引用总次数除以该期刊在这两年内法比奥的论文总数……这是国际上通行的期刊评价指标！”
常奇伟还是没明白，看来这孩子的本科就是忽悠忽悠过来的。
不过他还是一脸严肃：“虽然我没听懂，但又是国际又是评价的，不明觉厉啊！肯定很牛！”
杨小天一脸无语的看着常奇伟，说道：“小常，你还得多努力学习啊！在咱们科室混吃等死可不是好习惯！这样说吧，影响因子是一篇论文质量的重要指标！”
自诩为杨小天之下第一人的毕良平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任，您的意思……咱们得在国家级核心刊物上发表论文了？”
杨小天一怔，旋即笑道：“国家级刊物上也可以，不过我对国内的刊物不是很了解！是这样的，我本来是想在new engl j med；lancet；jama-jmed assoc；british medical journal；circulation；jcoll cardiol……这几份刊物中找一份来投稿的……这样吧，咱们科室也是要民主的，你们觉得，是去投稿这些刊物好呢，还是在国家级刊物上投稿好？”
这一连串的英文刊物名字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惊了。
吴敏心想，自己还要努力啊，什么时候才能像小天哥这样张口就是各种专业术语，感觉很专业的样子啊。
童欣则是双眼放光，咱男人就是帅啊！瞧瞧，把这一群医生都给震慑住了，牛逼，太牛逼了！
不过旋即她也有类似于吴敏的忧患，甚至是更甚之，毕竟男人太优秀，女人就有压力啊。生怕追赶不上，就被抛弃了。
她决定回去之后，也努力学习，先考个研再说，护士考研也是很牛的嘛。
在场的几名医生确实是有些懵。
他们中最牛的也就是徐娟和毕良平，但他们二人以前也就是个主任医生，评职称的要求中除了工作年限以外，对论文的要求也就是省级刊物上发表两篇及以上论文，这基本上是花钱可以买到的。
至于在国外期刊上发表论文，他们想都没有想过。
这时孔光远忽然皱眉问道：“主任，您说的那个‘lancet’……翻译成中文你是不是叫‘柳叶刀’啊？”
杨小天一脸欣慰，这要是真没一人知道这些期刊，他还真是有些失望。
毕竟在医术上，国外还是要比国内先进一些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毕竟人家起步比较早。
所以想要让自己进步，那必须得看国外的期刊。
至于中医传人的身份。
杨小天根本就不在乎，他一直坚持的就是中西医结合疗效好，治病这玩意儿，真心是治好病就行，甭管你用的是什么医术。
哪怕是巫医，只要你能治好病，那就是牛。
他点头说道：“对，翻译过来就是柳叶刀，柳叶刀嘛，就是手术刀的别称！这笨英国医学杂志是世界上最悠久以及最受重视的同行评审性质的医学期刊……事实上，我也建议你们平时多看些国外的医学期刊，倒不是说能学到什么，主要是可以了解到世界上最前进最尖端的医学动态。”
众人纷纷点头。
杨小天说：“这样吧，你们先写，我到时根据你们的写作、论文风格，来决定投给哪家期刊吧！”
这下毕良平只觉得压力好大，他压根就没写过英文论文，而且上学时学的那些英语，他早都忘的差不多了。
他犹豫的说道：“杨主任，我……我怕我自己搞不定啊！”
杨小天笑道：“群策群力嘛，在我看来，这个医疗病例起码够写两篇论文的，从心理学角度去写，从心理对生理影响的角度去写，一篇论文三个作者，我做第一作者，你们四人分别做两篇论文的第二第三作者！”
这下不止毕良平了，所有人都觉得压力好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是徐娟站出来，她解释道：“杨主任，可能刚才毕医生说的有些委婉，您没明白。实际上是这样的，我们都从来没写过英文论文，怕写不好！”
杨小天这才明白，他虽然没把四人看成和自已一样高度，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水平比自己想的还要差。
虽然是中医内科，但他可不想自己的手下人今后都是混吃等死的。
即便是最大的毕良平也才四十六岁，一辈子在三零七医院的一个科室里混，即便能混成老大又有什么意思呢？
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于是他说道：“英语论文其实不算太难，抓住格式以及几个相应的关键点，只要有亮点，还是很容易能够通过的……
不过我现在觉得，论文倒不是需要先写的，这样吧，我看看时间……嗯，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下班时，咱们开个会，交流下思路怎么样？
正好大家在一起工作也有段时间了，我也想听听大家彼此之间对工作的看法！”
“行！”
“没问题！”
四人纷纷点头答应了。
杨小天笑道：“那行，大家就各自回家吧，记住明天早晨要上班啊，今天这算是额外加班，我给你们记住了，月底发你们奖金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
杨小天也笑道：“都别以为我是空许诺，这个病人的儿子可是交投集团的大领导，红包是少不了你们的！”
送走了众人后。
杨小天又对吴敏交代了下明天应该怎么对吴老太说话之类的，然后带着童欣走了。
当然，他是把童欣送回宿舍，然后自己睡在自己的宿舍。
第二天一早，崔风华就回到了家。
他打开家门。
急急切切的喊道：“妈！”
就只见吴老太坐在餐椅上正剥鸡蛋呢，面前还有一碗杂粮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说道：“喊什么喊啊，你妈我还没聋呢！”
崔风华当即就愣在了那里。
这说话的姿态。
这中气十足的样子。
哪里还有之前病恹恹老太太的感觉啊。
说年轻了十岁都不为过啊！
第三百零七章 大成功，家庭和睦
事实上，吴老太这一觉睡的很死，很舒服。
一直到八点钟，她才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各种舒服。
就好像……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回到了母亲还没有死的那一年一样。
那时，虽然不年轻了，但母亲还在，自己仍然可以像个孩子一般在目前面前撒娇。
起床之后，她没有敢立即下床，看到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她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开始回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
“应该是梦吧……”理智告诉老太太，这不是很现实。
但……如果是梦的话，怎么会那么真实呢？
而且，心里好像丢掉了一块石头一般，不像以前那么堵得慌了，轻松的很。
“小吴！小吴！”
想到这，吴老太开始喊了起来。
这一喊，不得了，她觉得自己昨晚不是做梦。
原因很简单，她的喉咙是沙哑的。
如果是做梦的话，断没有可能喉咙沙哑啊。
不过她还是要找吴敏确认下。
“来了！”吴敏急急忙忙的跑过来，“阿姨，是要吃早饭吗？”
“早饭的事一会儿再说！”吴老太摇头，“我问你件事，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声音？”
“稀奇古怪的声音？”吴敏做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一脸茫然的摇头，“没有啊！阿姨，莫非您听到什么声音了？有老鼠？”
“不是！”吴老太皱眉摇头，又问，“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就在客厅里！”她还提示了起来。
吴敏再次摇头：“真的没！阿姨，我敢保证，肯定没什么声音，我睡眠很浅的，只要有一丁点声音，我肯定就能听到的！”
吴老太点了点头，心想也是，昨天晚上那阎王判官把惊堂木瞧的啪啪作响，别说是睡眠浅的了，就是睡的跟死猪一样的人，也是会被吵醒的。
这么一想，应该是真的只有阎罗王用莫大的法力才会让那喧哗声只有她一人能够听到。
想到这，吴老太心中感慨万分。
是啊。
肯定是阎罗王才有这种本事的，不然谁能够直接就把弟弟和侄子给拘了过来呢？对了，还是把魂魄给拘了过来。
“对了，昨晚我有没有大声的叫喊？”吴老太再次确认。
“没有！”吴敏强忍着笑，一脸严肃的摇头说。
“嗯！行了，没事了，你去做早饭吧，还别说，我真有点饿了！”吴老太说着，她要让吴敏离开，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一想。
她心想，吴敏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自己的嗓子又哑了，这说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哪里会有做梦把嗓子做哑的呢？
这说明自己必然是真的有喊叫了。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既然有喊叫，为什么吴敏没听到任何声音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真的遇到阎罗王了。
天见可怜。
母亲在阴曹地府一定是苦苦哀求了。
若不然，阎罗王为什么会专门来见自己呢？
那整齐的仪仗，想来也是花了阎罗王不少薪金吧。
市场经济的今天，连老太太都知道做事要花钱的，而且还和封建迷信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老太太决定今天得去烧香，甭管天气如何，得烧香，嗯，最好是去城隍庙。
想到母亲，老太太心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想哭。
高兴是因为又见到母亲了。
想哭是因为那么大年纪了还要让母亲牵挂。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儿子的母亲，而且儿子即将有他的孩子，自己要当奶奶了。
事实上崔风华早该有孩子了，毕竟已经四十岁了，但因为家庭的负担——其实就是吴家的负担——前几年耽搁了，后几年又为老娘操碎了心，现在努力造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怀上了。
当然，老太太还没有把事情考虑到这一步。
她就这样坐在床上，想了很多。
然后就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是太混蛋了。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从今天起，要做一个阳光的老太太。
把窗帘拉开，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她如是想。
嗯……最重要的是，年底要回家扫墓，拔掉父母坟头上的草，再给坟头添上几铲土，也算是尽一尽身为女儿的孝心吧。
忽然间，她就觉得饿了。
这种好胃口，是多少年都没有过的了。
※※※※※※※※
崔风华进门后，就觉得整个房间里的氛围都不一样了。
以前和母亲单独待在一起时，总觉得死气沉沉的，好像空气都变的比外面的空气要重一般。
老婆也是因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而搬出去住了。
他身为人子没办法，只能说这边住几天，那边住几天。
“妈，我回来了！”崔风华决定再仔细观察观察。
“回来了？”吴老太笑呵呵的说道，“吃饭没？”
崔风华是吃过了，不过转念一想，笑道：“还没吃呢！”
“那还愣着干嘛，一起吃啊！”吴老太连忙说道，扯开嗓子喊道，“小吴，再来一碗稀饭，给你崔哥！”
“好嘞！”吴敏答应着。
结果稀饭，崔风华道了声谢，他知道吴敏是医院里的护士，所以姿态摆的不高，他喝了口稀饭，笑着对吴老太说：“妈，看你今天心情不错啊？”
“呵呵，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吴老太言不由衷的说，因为吴敏没有听到阎罗王的声音，所以崔老太觉得阎罗王不希望这件事被别人知道，所以她就没有告诉任何人，连自己的儿子也不准备告诉，就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好了。
“那就好！”崔风华连忙点头，一时之间心中感慨万分，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吴老太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妈现在想想，过去那些年，妈也真不是东西，就知道向着你舅舅和你堂弟……”
“妈，说什么呢您！天底下哪里有不是的妈啊？”崔风华连忙说道。
“呵呵，别劝妈，妈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吴老太却是很淡定的说，“我现在也是想明白了，吴家是吴家，我是我，我虽然是吴家的女儿，但我同时也是崔家的媳妇，事实上，我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顾及任何人的想法，我只要做的问心无愧就行了！”
崔风华赞同的点头：“是啊，问心无愧！”
心中感慨万分，这才是自己妈啊，那个坚强又勇敢，独自把自己拉扯大的伟大母亲。
前几年那个生病的母亲，可不是真实的母亲。
“说到问心无愧！”吴老太又继续说，“我对别人还没什么，但我对小芸是真的有愧，就我这古怪脾气，她肯定受不了！”
小芸是吴老太的儿媳妇，崔风华的老婆，大名叫赵芸。
“妈，这件事小芸也是有错的！”崔风华连忙开启了训媳妇模式。
吴老太“哈哈”笑了起来：“行了，错了就是错了，妈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心思了，我会认错的！这样，你叫小芸回来吧……不，我直接给小芸打电话好了，她总该是会给我这把老骨头一点面子吧？”
“别，别，我打，我打！”崔风华连忙拿出手机。
向外面走了几步后，拨通媳妇的电话：“媳妇，回家住吧，嗨，放心，我妈现在好了，这事回头我和你说，总之你肯定是难以置信的！”
赵芸受不了吴老太之前古怪的脾气，但对这个家，对崔风华是没有任何不满意的，所以接到崔风华的电话后，半个小时就到了。
吴老太对崔风华说：“小华，我想去城隍庙烧香，你们是在家待着呢，还是一起去？”
崔风华看了眼媳妇。
经过短暂的接触后，赵芸也觉得婆婆的性格脾气和以前不一样了，于是她主动说：“妈，咱们一起去吧，您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
“好，好！”吴老太欣慰的拍着赵芸的手背，一脸的幸福。
崔风华也对媳妇低声说：“谢谢你！”
“嗨，谢我干嘛，咱们不是夫妻吗？”赵芸笑道，一脸的温柔。
吴老太看了看吴敏，说道：“小敏，一起去吧？”
吴敏一阵纠结，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总不能放着护士不当，来这里当保姆吧？
崔风华看出吴敏的纠结了。
连忙对母亲说：“妈，她是我从朋友那借来的，前几天我不是出差吗？担心您没人照顾！现在我出差回来了，她自然得走了！”
“啊！”吴老太有些惊讶，“挺好的一小姑娘，不然你和你朋友商量下，看能不能让咱家雇了她？”
这一出是出乎意料的。
吴敏想了想，对吴老太说：“阿姨，很高兴您看重我！但我其实是勤工俭学的，现在钱也攒的差不多了，我还得学习呢！”
几句话，一个家境贫寒的学生形象就被吴敏构建出来了。
吴老太连连点头，说道：“好，好！这样，小华，你去我房里拿五千块给小敏，她年纪轻轻都知道勤工俭学，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就冲她叫我阿姨，我都得帮帮她！”
吴敏连忙推脱：“阿姨，不用，不用的！”
“呵呵，我给你，你就收着吧！”吴老太说道，“丫头，你好好学习，就对得起阿姨我了！”
这时崔风华也拿出五千块递给吴敏，然后小声说：“替我向杨医生道谢，我这几天会找他亲自致谢的！”
第三百零八章 凝聚力，领导力
吴敏哭笑不得的拿着五千块的“红包”离开了吴老太家。
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收红包呢。
真是……奇葩而又有意义的一次经历啊。
她如是想。
当吴敏把这五千块的红包放在杨小天办公桌上时，杨小天笑了笑，对吴敏说：“给你你就收下吧！”
“这……不合规矩吧？”吴敏问道。
杨小天想了想，说：“护士的话，收红包确实是不合规矩！当然，我这话不是说医生收就合规矩了……不过你想想看，这几天你在崔家，可不是单纯的做护士的工作，你还打扫卫生，还煮饭烧水什么的，这五千块，就算是你的劳务费吧！而且也是雇主认可的，不是吗？”
“可是……只几天的活，没有五千块那么多的劳务费吧？”吴敏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钱真那么好赚的话，大家都去当保姆好了。
“这你和我说没用啊！”杨小天耸肩，“关键是雇主认可你的劳动对不对？这钱也是他们主动给你的！”
“你这样说……似乎也有些道理，但这钱……好像真的有些多！”吴敏还是觉得不敢接受那么多钱。
主要是五千块都顶的上她一个半月工资了，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多。
杨小天拍了拍吴敏的肩膀：“放心吧，这不是纪律上的问题！而且有钱人，他主要是花钱买个舒心，对不对？所以钱对你来说很重要，很多。但对他们来说只是个数字而已，你安心收着就好了，不用过于放在心上！”
“那……我就收下了？”吴敏再次确认。
“收下吧！”杨小天哭笑不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晚上有个会议，就是关于这个病例的会，你有时间的话也参加下吧，虽说你现在用不到写论文，但多了解些总是有好处的！”
“嗯！”吴敏点了点头，忽然鬼使神差的问，“童欣参加吗？”
杨小天一愣，旋即笑道：“会参加的，毕竟她也参加了这次诊断，还演的不错，哈哈，行了，别多想，回去干活吧！”
“嗯，那我去忙了！”吴敏点头，跑了出去。
由于昨晚熬夜装神弄鬼。
白天大家的精神都不算特别的好。
还好中午能够午睡一小时。
这才硬撑着下午没有睡着。
幸运的是，工作中也没有出错。
不过即便如此，杨小天还是在心中对自己警告，今后不能再做这种拉着全体医生开夜班的事了。
毕竟是医生，万一因为睡眠不足引起医疗事故的话，责任是谁无所谓，关键是出了问题，给患者造成身心上的伤害，这是不可逆的，到时追悔莫及啊！
晚上开会的主要议题就是关于论文的撰写。
等人都到齐后，杨小天看了看腕上手表的时间，说道：“大家都还没吃饭呢，咱们这个小会尽量缩短时间，为了提高效率，我也不给大家准备座位了，咱们都站着聊，这样会更提高效率的！”
徐娟在三甲医院工作过，即便自身医术一般，但见识也稍微多点，闻言后她说道：“都说主任您是留学归来，这会议的方式还真有点西式的感觉！”
杨小天点头说：“我不喜欢长篇大论的会议，有的会议明明主题是讲的a，可是在会议中还要讲政治讲说话的方式，讨论来讨论去，就变成讨论b问题了！咱们肚子都饿了，着急吃饭，会议就尽量简单一些，高效，大家也省里！”
他这话就是表明自己不是崇洋媚外，而是说怎么方便怎么来，事实上这就是会议的发展趋势，长篇累赘的会议不可能一直是主题。
就好像说，手机电脑都是外国人发明的，但咱们用手机电脑工作，那也不叫崇洋媚外不是？
“好了，我先再确认下今天的会议主题！”杨小天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视线缓缓从众人脸上挪过，然后说，“主要就是针对吴老太这个病例，我觉得很有典型代表意义，因此想写几篇文章，发表在国外期刊上，也好提高咱们中医内科乃至咱们三零七医院的影响力！现在就这个想法，你们诸位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吗？”
众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脑子里没有货，怎么能提出意见呢。
这一幕是杨小天事先预料到过的，但真发生时，他还是多少有些气馁。
“没关系，慢慢来！他们要是什么都会了，还要我这个主任干什么呢？”
杨小天给自己打气。
事实上如果只是想发表论文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操刀，而且由于他英语比较熟练，可以直接用英语编写论文，而不是像很多人那样先用中文写一遍论文，然后再找人或自己查字典翻译成英文。
前者的论文，意思会比较贯通，歧义也会比较少。
但后者的话，因为是二次加工翻译，会有些词不达意。
事实上现在在国内，一般投稿到国外期刊上的论文，也很少有人是先中文再翻译成英文，一般都是直接英文来写。
但他不能自己操刀去做。
原因很简单。
他要培养下属们的能力。
担任一个科室的主任，和自己单打独斗是不一样的。
事实上杨小天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逐渐的开始有了责任感。
“既然没人说，那我就点名了！”杨小天笑了笑，他忽然小时候上课时老师找人上黑板默写汉字的感觉，只不过他现在是老师。
他说：“老毕，从你先开始吧！别有压力，想什么就说什么！”
毕良平吭哧了半天，才说道：“主任，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我还没来得及去想呢！”
“哎呀！”杨小天惊讶的张了张嘴，“我把这一茬给忘记了，这么一说，你们也应该都没来得及想吧？”
众人好像得到了特赦令一般，纷纷点头。
“是啊，没来得及想！”
“我回去翻翻资料再说！”
杨小天点头，说道：“那行，那我就简单说几句吧！首先是这个论文，大家不要有畏难情绪，其实很简单的，在美国不说本科生吧，很多研究生都会在上面发表论文，我想你们的实际水平肯定要比那些研究生来的厉害吧？”
“有那么简单吗？”常奇伟有些不相信，“主任，你是不是骗我们玩的啊！”
不止他，其余几人也都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只不过他们没有常奇伟说话那么直而已。
杨小天笑了笑：“我骗你们干什么？我读本科时就已经在《柳叶刀》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
“哇！”
“真的假的？”
“不是吧？”
众人纷纷惊呼。
不过再看杨小天时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比之前要严肃很多。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没本事，要求被人去做这做那，别人是有抵触的。
但你有真本事，再要求别人去做这些事，别人不但会觉得理所当然，而且还会感谢你，觉得你这是在提携他。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讲的！其实这些论文都是有固定格式的，你们多读一些的话就能找到规律！”杨小天说着走到自己电脑面前，打开自己的网盘，把白天做好的带标注的论文打开，然后连上打印机开始打印。
“咔嚓咔嚓！”
打印机很快就把论文打印好了。
杨小天指着论文上的标注说：“这是我本科期间的一篇论文，被《英国生命期刊》刊登的，你们可以看看我标注的重点，体会下论文应该怎么写！
然后你们试着写一篇论文给我，可以独立写，也可以合作写！”
说到这，他笑了笑：“不用担心出错，这个世界上谁不会出错呢？只要你们用心去写就行了！错了，我可以帮你们把关！”
众人纷纷点头。
这时徐娟问道：“主任，我们写的话……真的能够在这些国外期刊上刊登吗？”
常奇伟听到这个问题也抬起头看向杨小天：“是啊，主任，这要是真能刊登的话，过年时我把全是洋文的杂志在我家桌子上那么一摆，我们家亲戚都能看到，别说第几作者，只要挂名，上面写着‘qiwei chang’！呵，那我爸得开心死，我过年的压岁钱都能多几千块！”
杨小天一阵无语：“小常，你都工作了还有压岁钱？”
“那当然，没结婚的都有！”常奇伟得意洋洋，“主任，你过年要不要给我压岁钱？”
杨小天“嘿嘿”一笑：“我也没结婚呢！你要要，也得去找老毕、徐姐他们去要啊！”
众人都轻轻的笑出了声。
“你要是抱着要压岁钱的心思，你得失望了，论文就算过稿，刊登出来也没那么快，或者，你可以等明年的压岁钱！”杨小天补充道。
“明年就明年！”常奇伟握紧拳头说，“这国外刊登的论文，听上去就很牛逼啊！哎，你们几个觉得呢？”
“是挺牛的！”孔光远也点头，“我们学校里那些大学教授，能在国外刊登论文的都不多，有的甚至也只是综述而已，没有详细的！”
“确实，就我以前工作的医院，大多数也都只是省级刊物！”徐娟也点头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来三零七医院还能在国外刊物刊登论文，那得羡慕死了！”
“呵呵，别看我，我们那小县城医院你们知道的，大多数都是混吃等死的！”毕良平也笑了起来，扶了扶眼镜，说道，“不过想想看，如果真能在国外刊登论文，那这辈子也值了，多光荣啊！”
这年头，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国外的就是好的。
但无论如何，仅从医学上来说，国外的专业期刊，水平确实要比国内要强很多。
“大家加油，有我把关，大家肯定能出论文的！”杨小天笑着给大家鼓劲，然后又对吴敏和童欣说：“你们俩也可以合作写一篇，从护理的角度去写！”
第三百零九章 天宝堂升级的想法
说完这些，杨小天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笑道：“咱们六点十分开始的会议，现在六点三十结束，效率还是挺高的！行了，散会，如果谁还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私下里和我交流！”
大家纷纷离场。
显然没人准备现在和杨小天交流，什么都不懂呢，来找杨小天，岂不是找虐啊。
不过出了办公室，他们却是又聚在了一起去吃饭。
当童欣发微信给杨小天，拍了一桌子菜肴时，杨小天也很无奈，这就是当领导的代价啊，无论关系再好，下属们出去聚餐，总归是不能带你一起去的，不然会浑身不自在，想说什么话都得在脑子里转一转才能说，忒累了。
吃饭不是目的。
他们在一起吃饭的目的还是在讨论论文的事。
不过不同于白天的迷茫，现在的他们每个人都精神亢奋。
虽说论文不能当场就带来很直观的价值、利益，但起码这是一项荣誉，说出去“我在国外某某期刊上都有论文发表”，这就是逼格啊。
而且学术圈里的地位是怎么来的？
不断的发表论文就是最初的步骤，只要你的论文发表的足够多，引用你论文的人足够多，你自己就会变成大牛，然后逐渐就成了学霸、学阀之类的存在。
本以为这个夜晚是属于孤独的，但杨小天接到了万高卓的电话。
“小天，这件事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万高卓开门见山的说道。
“呵呵，对你有帮助吗？”杨小天问道。
“简直是太有帮助了！”万高卓感慨万分道，“我以前在段柏、游鸿雪哪里装孙子装的再厉害，都没有你出马厉害！”
杨小天郁闷：“瞧你这说的，好像我装孙子比你厉害一样！”
“哈哈，口误，口误，我是说你医术厉害！”万高卓确实是感慨万分，别看他有钱，但在段柏、崔风华这些人面前，根本不敢有任何脾气，都是别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对比之下，杨小天因为有医术傍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嬉笑怒骂皆自然。
没有对比也就算了。
对比之下，万高卓才发现自己这人生算什么啊？
根本没有杨小天过的开心。
他以前是准备让自己儿子读商学院，今后继承家业的，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就继承家业有什么用？还不是装孙子陪这些官员？喝个胃出血，吃到想吐？
他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去读医学院，学不好，腿给他打断！
万高卓非要来请杨小天吃饭，说是要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杨小天坳不过他，说道：“吃饭就算了，请我喝茶吧，叫上傅哥，去你家聚一聚！咱们聊聊天！”
“行！”万高卓立即点头，这正合他意。
傅来西也不是那么好约的，不过一听杨小天也要去，傅来西就立即有时间了，说晚上去万高卓家里聚会。
打好电话后，万高卓就出去买茶叶去了，既然物质上杨小天不需要他什么回报，那么茶叶一定要好的才行。
晚上在万家三人喝茶聊天，倒也自在。
杨小天忽然想到，自己的天宝堂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改造改造，他觉得现在来天宝堂消费的人吧，来了就按摩，按摩好后就走。
虽说也赚钱，但总觉得和自己建设天宝堂的初衷有些违背。
自己的初衷，天宝堂应该还要有一定的社交功能，类似于西方的那种会所，毕竟能够掏得起会员费的人，都是一个层次的，如果只是起到按摩理疗功能的话，似乎有些浪费，而且是让用户的体验粘度不足。
“想什么呢？”傅来西见杨小天心不在焉，就问道。
杨小天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有个天宝堂吗？”于是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说完后又补充道：“我现在的想法还比较感性，没有成逻辑，脑袋里就只有那么一个想法，但没有完整的套路！”
傅来西笑了起来，指着万高卓道：“老万不是在这里吗？在经商上他是一把好手，你拿不准的地方，不如直接请教他好了！”
“哎呀，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杨小天恍然大悟，对万高卓说：“老万，我可得请教下你了！”
“请教不敢说！”老万连忙谦虚道，“但我觉得以我多年的眼光来看，帮你改善改善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也行！”杨小天笑着说道，“我知道天宝堂现在是有问题的，业务太单一，但我就是拿捏不准应该怎么去改善，直到我今天来这里喝茶，我就想啊，想让来天宝堂消费的客人都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关键是要舒服，当然，这种舒服是绿色健康的，就比如咱们现在，三五好友相聚一堂，喝喝茶聊聊天，让思维碰撞下！”
傅来西深有感悟的点头：“确实，现在的人都太浮躁了，就是出去打个高尔夫球，旁边都得有几个长的如花似玉穿的露大腿的姑娘陪着，好像没有女人，那就不叫玩一样，太肤浅、太浮躁了！其实几个人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不也是挺有意思的吗？”
万高卓笑道：“那是傅主任您的情趣比较高雅，换一般的官员，他们还是喜欢财色！不过小天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差异化竞争嘛，我觉得想法是好的！”
然后万高卓就开始问起杨小天天宝堂的情况。
杨小天详细的说了说。
杨小天越说，万高卓的眼睛越亮，一直等杨小天说完，他才说道：“小天，你这是典型的以技术起步，事实上我很看好你的天宝堂！别管女人还是钱又或者别的什么，要享受这些的话，前提就只有一个，你要有健康的身体才行！你以健康立足，我觉得是很有前途的！至于你说的喝茶聊天什么的，我觉得这就是增值服务了，属于那种没有也行，但有了会更好的增值服务。”
杨小天点头。
万高卓却是说兴奋了，他说道：“小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去南湖看看怎么样？这种东西纸上谈来终归浅，还是得实地看过之后才能说别的！”
杨小天看了看手机上的日程表，说道：“要不周六去吧，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回南湖了，回去看看情况！”
虽然从杜重智那边得到的消息，目前天宝堂一切正常，与庚嘉佑主持的理疗中心也在合作了，目前看来，庚嘉佑还算是比较规矩，但杨小天可不信庚嘉佑会一直规矩下去，他必须得未雨绸缪，不然这些官员会把他吃的连渣子都不剩的。
两个小时后，聊的开心的三人就各回各家了。
杨小天回到宿舍就打开笔记本电脑，他还要给南湖台写新节目的文案呢。
然后又在微博上回答了几个人的问题——这是每天必须得做的。
现在他微博上的粉丝已经突破二十万了，而且每天还不断的有新粉丝关注他。
果然只要是个人，对健康就比较重视。
杨小天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这不，今天的私信那么多，光卖保健品的厂商就发来好多私信，都想让杨小天为他们的保健品发软文。
最高的一个厂商，甚至许诺给杨小天二十万。
当然，这不是一条微博的价格，而是一系列的炒作。
杨小天当然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开玩笑，哥缺你这点小钱吗？
※※※※※※
此时的南湖市，也是寒风凛冽。
就连打擦边球的会所，门口高挑的迎宾姑娘，也都穿上了厚厚的肉色丝袜，极具伪装性啊。
一间包厢里，音乐声震耳欲聋。
里面三个年轻人很是放浪，不断饮酒作乐。
“刘少，放心吧，给您准备的这个是南湖卫校的，还是处呢，绝对没病！”庚嘉佑挤眉弄眼的对刘小聪说道。
刘小聪一脸惊讶，怪叫道：“不会吧，卫校还有处？”然后搂着那姑娘说，“小妞，老庚没说错吧？你还是处？我以为你们卫校都是乱来的呢？”
那姑娘脸上一阵恼怒，不过也知道现在这里不是她耍脾气的地方，她陪笑道：“哥，信不信，今天晚上你不就知道了吗？”
“好，好好！”刘小聪笑了起来，“今天晚上我就验明正身，如果你还是处的话，我会给你好处的！”
说到这他想起一件事，问庚嘉佑：“哎，人家一黄花大闺女，你是怎么哄来的啊？”
庚嘉佑笑道：“我好歹也是卫生局的人吧？随便找个护士的岗位，一大堆黄花大闺女都要抢破头来好吧？”
“哈哈，你啊，够阴险，不过我喜欢！”刘小聪冲庚嘉佑竖起大拇指，然后对那姑娘说，“你叫什么？说真名啊！如果你真是处的话，回头我让老庚给你找家最好的医院，嗯……你不想去上班也没问题，天天陪着我就好了！我养你！”
“谢谢哥，我叫梁婉茹！”姑娘没有接这茬，她可不想成二奶，就想靠着一次付出，找个好工作而已，今后还是要找个老实人嫁了的。
“梁婉茹……婉茹！好名字！”刘小聪赞道。
旁边连晓鹤不乐意了：“哎我说老庚，你这就厚此薄彼了啊，凭什么刘少的是黄花大闺女，我的就是陪酒妹啊？”
第三百一十章 刘小聪的阳谋
连晓鹤旁边靠着一个腿长波挺的妹子，听这话后就不高兴了，用波蹭着连晓鹤的胳膊，小脾气一阵一阵的：“哥，怎么了，人家长得不好看啊？”
连晓鹤盯着她看了会儿，皮笑肉不笑道：“粉底太厚，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不过身材是好的！但是，你没黄花大闺女有劲啊！”
这话算是**裸的鄙视了。
就算小姐也是有自尊的。
这小姐当场就翻脸了，站起来骂道：“草泥马的，出来嫖还嫌这嫌那，老娘我还不伺候了呢！”
说完就向外走去。
“哎呦我去，我还说错了，看来你也挺有劲的啊！”连晓鹤一脸的阴霾，阴阳怪气的说道，“给我站住！”
小姐没理连晓鹤，继续往外走。
连晓鹤快步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拉住小姐的手腕：“草泥马，让你站住，你没长耳朵，听不到啊？”
小姐被捏的手腕发疼，挣扎了几下后发现挣扎不脱，于是没再挣扎，而是甩脸色说道：“你不是嫌我不是处吗？你找个处去呗，还拉着我不放干什么？”
“我操，你真当自己是黄花大闺女了，一个**的，我还说都说不得了？”连晓鹤脸色不好看。
旁边庚嘉佑害怕出事，对连晓鹤说：“连少，算了，算了，就一不懂事的小女孩而已！大姑娘也不是那么好找的，网上不是有句话吗？现在要找都得去幼儿园找了，回头我给你留意下，有的话，我肯定找给你！”
“滚开，没你的事！”连晓鹤不悦道，“你说她小女孩，哪里小了？”
说完还用力捏了下小姐的胸。
“哎呦！”小姐吃痛叫了声，骂道，“你变态啊！”
“变态？”连晓鹤“呵呵”一笑，说道：“我一会儿让你知道什么叫变态！臭**，在我面前狂，你当你是谁啊？”
说完“啪”一巴掌打在小姐脸上。
小姐当场就被打懵了。
然后连晓鹤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姐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给脱掉了，然后把自己的裤子一扒，带上套子，把小姐推倒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前戏的就直接进入。
小姐惨叫一声。
“哎呦我操，姓连的，你牛逼啊，在这里现场直播啊？”刘小聪怪叫一声，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反倒是掏出手机拍摄了。
旁边的梁婉茹吓的浑身瑟瑟发抖，这才知道自己是来到了什么地方，隐约有些后悔，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庚嘉佑骨子里不算是权二代，他就是靠拍须溜马嘴甜爬上来的，因此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有些接受不了，觉得有些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他旁边的陪酒女看出他有些于心不忍，又知道他是今天请客掏钱的人，于是就在旁边小声求饶：“哥，薇薇不懂事，您说一声，让连哥饶了薇薇吧，我让薇薇给他赔礼道歉！”
听到这话，庚嘉佑浑身一哆嗦。
“庚嘉佑啊庚嘉佑！你为什么会于心不忍？她们，之所以会被这样对待，那是因为她们没本事！她们如果有本事，不说别的，能当上省部级干部的干女儿，不就不会被这样对待了吗？所以，归根结底，问题还在于她们自身！”
“你以为你很牛吗？几个月前被杨小天给逼到什么狼狈样？现在刚开始有点好，就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了？”
“你要努力向上爬，努力，努力，再努力！”
想到这，庚嘉佑的眼神变的坚毅了。
“啪！”
他抬手就给了身边陪酒女一巴掌，几乎把那女人给打懵了，看着庚嘉佑，不知所措。
“操，你是什么玩意儿？臭**，敢和我谈条件？她得罪了连少，理所应当是要付出代价的，懂不懂？”
正卖力冲刺的连晓鹤听到这，对庚嘉佑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庚，虽然你人长得不咋样，但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得罪了我连少，我就只是艹艹她，已经算是轻的了！”
五分钟后，连晓鹤一声怒吼，算是完事了。
那女人露出卑微的笑容：“连，连少，我能走了吗？”
连晓鹤“啪啪”拍着她的脸，笑着对几人说：“看到了吗？对这种女人，就是不能太好，你对她越好，她越是找不着北！可你对她狠点呢，她立即就像狗一样听话！”
“行了，赶紧擦擦吧！”刘小聪厌恶的丢过去一盒餐巾纸，“让她们都出去，咱们好好聊一聊！”
“嘿嘿！”在刘小聪面前，连晓鹤不敢牛，他揪出几张纸胡乱擦了擦，就把裤子穿上，靠到刘小聪身边，“刘少，还有啥好聊的啊？”
“呵呵，不聊，怎么能把天宝堂从别人的变成我的呢？”刘小聪一脸霸气的说道。
连晓鹤这才点头，拍马屁道：“还是刘少想的清楚！”
刘小聪没有理他，而是问庚嘉佑：“老庚，现在天宝堂的单子，每个月有多少是从你这边走的？”
庚嘉佑想了想，说道：“起码有七成是从我这里走的，政府机关的活基本上都是我给安排的！”
“七成啊！”刘小聪想了想，又问，“他们有多少员工？”
“满打满算五十人吧！”庚嘉佑对这些是了如指掌。
“五十人……”刘小聪又问，“那现在每个月的盈利呢？”
“保守估计，应该在四十万的样子！”庚嘉佑说。
“呵，你倒是记得清楚啊！”刘小聪问。
庚嘉佑笑道：“别的不敢说，这些数字可都是记在我脑子里的，再清楚不过了！”
“四十万……四十万的三成也有十二万了，养活五十人也是可以的！”刘小聪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说道，“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你这边的业务量再提高一些！”
“嗯，提高多少？”庚嘉佑问。
“那自然是多多益善！”刘小聪笑道，“最低要求也得是八成半！”
那边连晓鹤没明白，提高嗓门问道：“刘少，咱们不是要把天宝堂搞过来吗？你还帮他提高业务了干什么？”
“笨！”刘小聪骂了一句，“要不是你爹是城监局局长，我会和你搭伙做事？你真是太笨了！老庚，你解释给他听！”
刘小聪敢骂连晓鹤，庚嘉佑可不敢，他连忙抽丝拨茧的解释道：“连少，您看是这样的！现在咱们不是给天宝堂介绍业务吗？”
“对，这我知道，当初你还和我举例呢，这天宝堂就是提供服务，咱们是销售，拿提成的！”连晓鹤说道。
“对，就说销售和服务吧！您想啊，现在天宝堂除了咱们这个销售以外，自己还是有业务的！如果咱们的销售额也就是说业务量提高一些，让天宝堂无暇去做别的业务——毕竟他人数就那么多，那么今后等到有一天，咱们的业务量占据的比例很高时，是不是就可以占据主动位置了？”
连晓鹤这才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等他们的业务全部都是咱们介绍的时，咱们就可以以此为威胁，让他们听咱们的，若不然，就不给他们业务去做，我理解的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意思！”庚嘉佑点头，“不过也不必全部是咱们介绍的，按照刘少的分析，咱们介绍的业务占据八成半，一旦不再介绍给他们业务时，他们就承担不起了！”
连晓鹤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太高了！”
刘小聪“呵呵”一笑：“从开始合作伊始，他们就结局就是注定的！”
“但他们又不得不合作！”庚嘉佑跟着捧道，“有刘少在，他们不合作的话，只要政策一变，他们的业务量就会迅速萎缩！”
“对！”刘小聪点头，“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一个空的天宝堂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作用，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给我提供利润的天宝堂！”
庚嘉佑点头，说道：“刘少，根据我的测算，只要天宝堂能够到您手里，每年能够提供超过四百万的利润，再加上卫生局给的补贴，轻轻松松七八百万！”
“呵呵，这一切只是开始！”刘小聪笑的很开心，指着庚嘉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视野太狭隘了，再做到后面，自然是要吸引投资了，拿别人的钱为我所用……哎，先不说这些，现在说这些你也不明白，你就看着好了！放心，我吃肉的话，会给你喝汤的！”
“这是我的荣幸，我的荣幸！”庚嘉佑笑的一脸幸福。
他们也不怕杨小天知道他们的阴谋，事实上这就是阳谋。
首先第一步是和你合作，我介绍业务给你做，你给我分润、提成。
你不答应的话，我爸是市长，我可以引导政策，让政府机关各单位不再是你的客户，你立即就死。
好，那你肯定要答应。
那么第二步，我把我介绍给你的业务扩大规模，就好比我是苹果，你是富士康，但区别就在乎，因为我的业务量大，你这个富士康只能代工我的产品了，无暇去代工别的产品。
等到这一步后，就可以开始第三步了。
我忽然以不让你代工为要挟，为你要股份！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第三百一十一章 小主任
当然，我不会一下子就和你鱼死网破的，不可能说一下子问你要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我会说，哎呀你看，这些客户都是我介绍的，我也担心你服务不好，万一惹恼了客人怎么办呢？
这样吧，先给我百分之五的股份，咱们就是一伙的了，我也对你放心。
百分之五。
无伤大雅。
你给还是不给？
给的话，我今后再找机会再问你要，直到我达到控股为止。
在此之间，如果你选择不给，事实上每一次说不给时，应对策略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让你承担政策风险，然后不再介绍业务给你。
因为你的业务基本上都是我提供的，我不介绍业务给你了，你立即就面临巨大的人工开支，然后就是死掉。
你说这样做，我有什么好处？
我是没好处啊，但我也没损失对不对？
我就是在用阳谋逼你。
要么你赚点小钱，大头给我。
要么你直接倒闭，我也不惦记着你，反正我能得到手，是天上掉下来的，得不到手，我也没什么损失不是？
或许你可以说，在你介绍给我业务时，我也迅速扩充我的队伍，同时接别的业务。
这样等咱们彼此闹翻时，我就还有别的业务量可以保障我的生存。
这个想法是对的，所以庚嘉佑他们就一直抓紧给天宝堂介绍业务，这作用就是让你来不及培养新队伍，直接让你忙的脚不沾地。
但刘小聪机关算尽，却没想到杨小天是在别的地方突围。
在手机app上突围。
※※※※※※
徐娟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上学时，每天晚上还要看书学习。
把母亲安抚睡后，她就在自己卧室里打开电脑查找资料。
她丈夫也是医生，三甲医院的主任医生。
一家两个医生，基本上很难同步休息的。
今天难得一起休息，她丈夫魏亮就奇怪的问：“你在查什么资料？怎么都还是英文的？”
徐娟笑道：“我们科室主任让我们写个论文，我就写呗！”
“写什么论文？”魏亮纳闷，“你去三零七医院不就是图个轻松吗，怎么搞得比在以前单位还要忙？”
“嗨，那不一样！”徐娟说道。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忙吗？”魏亮问道。
“以前在单位加班，现在在家里加班！”徐娟说了个笑话。
“晕！”魏亮笑了起来，“你这是什么理由！”
“哈哈，说真的！”徐娟回过身，盘膝坐在床上，对魏亮说，“我说下前几天做的那个医疗案例，你听听看！”
“行，我看看你们小医院能解决什么疑难杂症！”魏亮笑了起来。
“嗨，你别看不起我们小医院啊！先听我说了你再做判断！”徐娟不知不觉中，似乎对三零七医院也有了主人翁精神，“交投集团的崔总你知道吧？”
“知道，他也来我们医院好几次呢！是他母亲的病！”魏亮说到这，一脸惊讶，“不会前几天你们治的就是他母亲的病吧？”
“正是！”徐娟笑着点头，她很满意丈夫的吃惊表情。
“我去，不会是真的吧？”魏亮一脸惊讶，“你们治好了？”
“那不是废话吗？”徐娟翻了翻白眼，“要是治不好的话，我还写什么论文？”
“快说说，怎么治的！”魏亮连忙问道，“我们以前也会诊过，这老太太的情况很复杂，各种治疗都试过，效果都不明显啊！”
医生遇到这种自己治不好的病，却被别人治好的情况，也是会很好奇的。
徐娟就把事情的经过婉婉道来。
魏亮听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就靠这装神弄鬼，就把老太太的病给治好了？”
他一时之间接受不能。
“嗨，什么叫装神弄鬼，你这说的太难听了！”徐娟不爱听了，“我和你说，这是心理疗法！心理学，知不知道？”
国内的心理医生其实发展的比较缓慢，就即便魏亮这样的医生也觉得心理医生治病就应该是在窗明几亮的办公室里，宽大的沙发上，和患者聊天沟通，在聊天沟通中找到问题，从而治疗问题！
他摇了摇头：“还真是奇怪，那行，你写吧，写好后给我瞅瞅呗！”
“行！”徐娟嘿嘿一笑，“这下不嫌我把工作带回家了吧！”
“不嫌，不嫌！”魏亮笑了笑，接着一本正经道，“不过我说真的，我总觉得你去这三零七医院，别人看着是图个安逸，但我觉得啊，说不准还是一次机会呢！”
“哦？为什么这样说？”徐娟问道。
“我也说不清，就是一种感觉！”魏亮说，“你瞧，你们主任那么厉害，你们科室全国闻名，那是早晚的事！”
徐娟叹了口气：“可惜我们主任年后要去广安市任职了！”
“嗨，怕什么，可以兼任你们科的主任嘛！又不是没有这种先例！”魏亮说道。
“还可以这样？”徐娟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可以，我们院里心脑内科的主任，就那个赵铭凯，你不是知道的吗？去分院当院长时，也不耽误两头跑，依然是在心脑内科当着主任，这还不叫揽权，这年头，这叫做能者多劳！”魏亮举例说明。
徐娟若有所思的点头。
第二天上班，徐娟脑海中还不时浮现出魏亮说的话。
她不由觉得心烦意燥。
于是在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她把毕良平、孔光远、常奇伟三人聚集起来，一边吃饭一边聊。
聊天也是有策略的，单刀直入肯定是不行的。
她就问道：“哎，你们觉得，在咱们科室工作怎么样？我觉得和我来之前想的不一样！”说到这她略带羞涩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当初来这里就是图个清闲，可没想到，却也不怎么清闲！”
“呵呵，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的，觉得铁饭碗稳稳当当的挺好的……”孔光远也觉得有共鸣，“不过说真的，我觉得现在这样生活也不错，谁愿意就一辈子没啥前途啊，我昨天晚上就觉得干劲十足！”
常奇伟点头：“那可不是！我昨天在班级群里已经把大话说出去了，不，不是大话，这是实话！我们班的班花还问我呢，嘿嘿！”
说到这他幸福满满的笑了起来。
毕良平无语道：“你不会以为你们班花爱上你了吧？”
“那可不是咋滴？”常奇伟一梗脖子，“我那么帅，现在又要变的有才了，是个女人都会爱上我！”
在他们聊天时，徐娟一直在观察。
常奇伟就是个小年轻，可以忽略不计，只要大家赞同的，他也会赞同。
孔光远是个求稳的人，应该也不会有异议。
关键的就在于毕良平，这个小地方来的医生是有野心的，而且医术也确实还可以。
如果杨小天调走的话，那么中医内科主任十有**就是他。
可如果杨小天身兼两职的话，那他升职的美梦就落空了。
看似是死结。
但徐娟觉得这也不一定。
其实就是鸡头凤尾的区别，愿意**头还是愿意做凤尾，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
毕良平很有深意的看了眼徐娟。
徐娟也看了眼毕良平，她相信毕良平明白她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
果然，下午时毕良平找了过来。
开门见山的问徐娟：“徐医生，你是不是想让杨主任留下来？”
徐娟点头：“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我的想法确实是如此！”
毕良平犹豫了片刻，说道：“一定要让他留下来吗？”
“我知道你想当主任！”徐娟笑道。
“不……”毕良平下意识的想否认。
徐娟摆手：“先别否认，我想咱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说，“事实上，如果主任走了的话，你十有**能当主任！但你觉得，那时的中医内科还会是现在的中医内科吗？”
毕良平瞪大眼睛，有些迷惑。
徐娟继续说：“这样说吧，有主任在的中医内科，那是权威。但如果主任不在了，中医内科就和别的科室一样，毫无竞争力！这是一个鸡头和凤尾的选择！”
毕良平皱眉，在考虑。
徐娟继续说：“你想想看，如果主任不在的话，有人能带咱们写论文吗？咱们能有机会提高自身水平吗？”
毕良平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不得不说，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徐娟继续说：“你今年才四十六岁！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进步！事实上超过六十岁的老专业还一大把呢，你还年轻！
如果你今年是五十六岁，我就不劝你什么了，临退休，总归是要当回官的。
但总的来说，你还年轻，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毕良平点头，旋即笑道：“行，我支持你！”
“啊！”这下轮到徐娟吃惊了，诧异的看向毕良平。
毕良平笑道：“你也别这样看我，你会理性思考，我也会啊！我明白怎么样做，对我今后的发展会更好！”
徐娟笑了起来。
内部矛盾没有了，接下来就是说服杨小天身兼二职。
她相信这不成问题的。
这个小主任，虽然年轻，但其实还是很有想法和本领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商人的本事
杨小天审视着面前的论文，徐娟等人站在房间里等待。
这已经是写论文后的第三天了，这几天每一天徐娟等人都会把写好的论文拿给杨小天看。
第一天，被批的体无完肤。
第二天稍微好一些，但也是被批的挺厉害。
今天……
童欣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杨小天，嗯……一脸严肃，我家男人就是帅……可是，有时候会不会太严厉点了啊！
想到那让人头疼的论文，童欣就忍不住皱眉，凭什么啊，哪里有男朋友给女朋友布置作业的啊！
不过好像……现在他们俩还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的情况被童欣选择性忽略了。
终于，杨小天脸上的表情变的柔和了，他笑了笑，说道：“可以，这篇论文已经写的可圈可点了！”
“万岁！”
众人欢呼了起来。
毕良平也是随着众人一起欢呼，欢呼过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四十六岁的自己竟然是像十六岁的少年一样欢呼！
而欢呼的原因，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
似乎这个年轻人有种魔力一般，可以影响他们的情绪！
“先别忙着欢呼！”杨小天连忙给他们泼冷水，“我说的只是可圈可点，可没有说能过审！事实上，这篇论文离过审，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我们欢呼的就是你说的可圈可点！”常奇伟“嘿嘿”笑道，“事实上我们也没有想过能那么快就过审，别说我们了，就学校里的教授，想要在外刊上过审一篇论文，那不也得精雕细琢好久，半年都算少的了吧？光远，我说的对吧？”
因为年龄比较接近，这几个医生里面，常奇伟和孔光远是最比较能谈得来的。
孔光远点了点头：“是这样的，以前我学校里教呼吸科的老师，想要过一篇论文，来回折腾了两年多，还请专家吃饭，让专家给修改意见，好不容易才勉强过！”
众人说说笑笑。
杨小天说道：“呵呵，放心吧，不会让你们等那么久的，年前，咱们就把稿子递出去！我现在看看咱们两位护士的论文，呵呵，我虽不是护理专业，但我的眼光其实还是可以的！”
说着杨小天拿过另一份论文看了起来。
这份论文是准备投稿给《南丁格尔》杂志的，这篇杂志在护理界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嗯……类似于《新华日报》在国内领导干部群体中的影响力。
“啧！”
这份论文就让杨小天觉得好多了。
或许是因为两位小护士的思维还没有定格，写作的风格也是天马行空，可偏偏是这种天马行空的写作风格，让人有种脑洞大开的感觉。
杨小天觉得，这篇论文，应该能行。
他直接说道：“行了，这篇论文放我这里吧，我帮你们改改格式，修正下语法错误，然后就可以投出去了！”
吴敏傻了吧唧的看着杨小天，问道：“主任，不需要我们来修改吗？”
童欣反应的快多了，拍了吴敏一下：“笨蛋！主任的意思是，咱们的论文通过了！”
“啊！”吴敏一脸惊讶，“可……可……可他们的都没过，咱们的怎么就能过了？”这小丫头的思想很质朴，一群牛到不行——起码在她看来是如此——的医生们的论文没过，她一个小护士，大学都没读过，这论文何德何能能通过？
“那说明本小姐厉害！”童欣得意洋洋的傲娇了起来，“这里面大部分功劳是我的哦，起码没有我，中英翻译你就搞不定，所以我要占第一作者的名额！”
杨小天事先已经说好了，护士的论文，他不占作者名额。
开玩笑，一个医生，你发表护理的论文，是想干什么？
“行，行！”吴敏眯眼笑道，对她来说，能有个第二作者的署名已经是很好很满足的了。
杨小天招呼着大家：“来，来，都来看看，虽然专业不同，但我觉得这篇论文能够开拓你们的思路，事实上别说你们，就我的思路也开拓了不少！”
众人闻言，纷纷接过论文去看。
杨小天在旁边指点他们，告诉他们哪里写的比较好，哪里的内容审稿编辑会比较喜欢。
这让众人都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转眼周六。
一大早万高卓就打电话给杨小天，询问杨小天在哪里。
“我当然是在宿舍了！”杨小天说道。
“那行，我来接你啊！”
没一会儿，万高卓又打电话给杨小天，说：“我到你们楼下了，在等着你！”
“行，我马上到！”
杨小天把电脑上正修改着的论文存档，然后合上电脑，用冷水洗了把脸，就走了出去。
他惊讶的发现，这次万高卓开着的是一辆价值六十多万，和骚包的奔驰e级，一看就是暴发户开的那种感觉。
上了车，杨小天好奇的问道：“怎么？你开车不是中庸之道吗？怎么现在又开这么骚包的车！”
“呵呵，这是我找朋友借的，我还真没那么骚包的车！”万高卓笑着解释，“和政府单位打交道是要中庸，但这次是去你的公司里，当然要开好车给你撑面子喽！商人和商人之间，那是越高调越好！”
杨小天又学了一招。
他忽然庆幸自己是学医的，一技傍身，不用管别的乱七八糟的，若不然，只是这个开车，就足够他学上十天半个月的，学问太多了啊。
万高卓泼冷水道：“可是你现在也有公司了，而且还搞上高科技的app，你的身份也在转变啊！”
杨小天顿时石化，片刻之后才说道：“算……算了吧，反正我手下有几员大将，我就安安心心的当老板好了！”
万高卓羡慕的说：“真好，我家业也不算小，但公司里就没有能信任的人，所以我出来跑关系，就得让老婆在家里帮我镇守着，防止出什么意外！
可再看看你，你在蓝市，一群朋友在南湖就帮你把生意做的好好的，真是让人羡慕不来啊！”
杨小天“哈哈”笑道：“这种事，随缘，你强求也是强求不来的！”
一路上万高卓说的多，杨小天主要是在听。
但他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知识，而且都是书本上学不来的为人处世的知识。
还有做生意时的尔虞我诈，杨小天也听的很仔细。
既然是朋友，那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何况刘小聪用的是阳谋，关注天宝堂的人都能看出来，杨小天索性就对万高卓把这个情况说了出来，然后又说了自己的应对之策。
“用高科技的app来突围，这是很正确的选择！”万高卓点了点头，“我们浙省有很多互联网从业者，我老乡会里也有些做天使投资的，如果有需要的话，到时我介绍给你！不过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其实是蛮想投资你们公司的！”
杨小天说道：“我的公司现在风雨交加，随时有可能倒闭，你就不怕万一我撑不过那些当官的地头蛇，倒闭了，你血本无归啊？”
“无所谓了！”万高卓说道，“我的产业很单一，就是交通工程，单一有好处，就是集中力量做大事，但也有劣势，就是抗风险能力比较差！我早就想转移点投资倾向了，既然你这边有项目，那我就投好喽，几百万的话，对我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
杨小天说道：“那你好歹也要先考察考察吧？什么都不说就投资？不怕我坑了你的钱？”
万高卓“哈哈”笑了起来：“小天，你还是不了解我！我做生意，看项目是其次，主要的还是看人！你人好，即便这个生意失败了，你再做生意，总归是能成功的！”
“那如果我再做还失败呢？你也别说第三次，就假如我一直失败！”杨小天又问了个很极端的问题，“我觉得只是看人，是不对的吧？”
万高卓却是摇头：“就算你一直失败，你也欠我人情了对不对？”
“对！”杨小天点头，这话万高卓说的没错。
“那不就好了吗？”万高卓笑道，“花个几百万，让名医欠我人情，我今后不就不用担心生病了吗？所以说，这笔生意，无论我怎么去做，其实都是赚的啊！”
杨小天顿时目瞪口呆，还能这样去算！
汽车下了高速之后，很快就到了南湖市。
没有做任何停留，直奔天宝堂。
事实证明，大奔的出现，还是给天宝堂的工作人员打了一剂定心针。
毕竟外面闹的沸沸扬扬，工作人员即便再忠心，心里也会犯嘀咕的。
现在见杨小天从价值不菲的大奔里下来，大家就又都有信心了。
许眉出任务去了。
杜重智和叶梦蕊在门口迎接杨小天。
杨小天介绍道：“这是我在蓝市认识的的朋友，万高卓！老万，他们俩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杜重智，叶梦蕊！”
万高卓连忙热情的和二人握手打招呼，说些久仰之类的话。
然后就开始套近乎。
比如说你是哪里人，哦，本地的？那你爸妈呢？你亲戚呢！
哎呀，这个地方我知道，我妈也是这个地方的人。
你瞧，咱们也算是老乡了。
不愧是成功的商人，几句话，就和二人把关系拉近不少，这本事让杨小天自叹不如。
第三百一十三章 郑博宁求救
在接人待物上女人是有优势的，本来应该叶梦蕊带着万高卓参观天宝堂，杜重智向杨小天汇报工作的。
但杨小天临时接到了郑博宁的电话，电话中郑博宁没说具体什么事，在得知杨小天在南湖时，就询问杨小天能否去他公司一趟。
杨小天知道郑博宁的性格，典型的技术宅，有些傲气，但可能是因为经常宅在家里缺少朋友的原因，谁如果对他好的话，他对人是真心的好。
像这种人一般很少会主动给别人找麻烦。
现在郑博宁既然找他，那肯定是有事的。
于是他对万高卓说：“老万，车借我用下，我出去有点事！”
“行，你去忙吧，我先参观参观你这公司，布置的挺不错的！”万高卓说着把车钥匙递给杨小天。
杨小天道了声谢就走了出去。
手机导航到万维公司。
这种高科技公司为了节约成本，一般都是租用外环的写字楼，交通还是比较方便的。
杨小天到地方把车停好后，就打电话问郑博宁在哪里。
“十三楼，我在十三楼！”电话中郑博宁那边有些吵闹。
挂断电话后杨小天直奔电梯，上了十三楼。
刚出电梯门，就听到里面一阵吵闹声。
“郑博宁，你现在必须得道歉，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
杨小天走上去，只见一个中年微胖有些微微谢顶，西装革履，整体看上去像是个成功人士还有些成熟大叔范的男人正指着郑博宁说道。
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人站在他旁边，满脸委屈。
二人对面站着的是郑博宁。
旁边远远的有好几个技术员在围观，不过都没敢明目张胆的围观，而是远远的看。
郑博宁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沉声道：“杨总，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需要向她道歉！”
“哪里做错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哪里做错了？”杨总唾沫四溅的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总公司那里怎么会派你这么个没眼力劲的人过来，你智商是有了，但你的情商呢？读书都读到猪脑子里去了！”
郑博宁也生气了，瞪着杨总说：“杨总，如果我做错了，你可以说我，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人格？人格值多少钱一斤？有我楼下的奥迪贵吗？”杨总反问道，“别以为你是总公司来的就牛了，平时我是惯着你，但现在你首先做出这种事来，我就不能惯着你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手底下没个人了，随便总公司来个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的人！就这件事，打官司到总公司去，也是你理亏！”
“我理亏？”郑博宁冷哼一声，“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总裁办的助理，她凭什么对我指指点点了？我归她管吗？”
“总裁办的助理，那代表的是我，代表的是我杨明辉，我杨明辉是分公司的独立法人，是老总！而你，只不过是借调过来打工的，你说说看，她有没有权利指挥你？”杨明辉声势逼人的反问道。
万维公司有些分公司是总部直辖的，但因为扩张初期想要尽快铺开局面，特别是一些o2o业务，必须得在当地有点，于是就采用了类似于连锁加盟店快速开分店一样，有的分店是总公司直营，有的分店是总公司和当地地头蛇合资运营。
像南湖分公司就是采用的后一种方式，杨明辉的资金出的是大头，而且杨明辉在当地人脉也很广。
所以同样是分公司，南湖分公司的权限就比蓝市分公司要高，几乎相当于一个独立王国，总公司只有监督指导权。
举个例子来说，南湖分公司的老板杨明辉可以自称董事长，万维总公司没有办法罢免他，只能说在分公司设置财务来监管。
而蓝市分公司的老板就没办法自称董事长了，那是越权了，他只能自称总经理，如果干的不好，任务不达标的话，总公司分分钟罢免他。
理清这些后，就可以知道杨明辉的底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
顾轻言娇滴滴一脸委屈的说：“杨总，不是我来事，您是没看到当时郑博宁的态度，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别说我了，就换您来，肯定也没好脸色！”
“听到了吗？”杨明辉问郑博宁，“就不说她代表我来了，就算换一个普通的同事来，你就这种态度吗？团结友爱还要不要了？你技术再牛，能单打独斗吗？”
郑博宁深吸一口气，说道：“两件事，第一，请你不要再拿手指指我了，我忍很久了！第二，我的技术就是牛，这是公司里公认的，事实上如果不是我的技术牛，总公司也不可能派我来的！至于你说普通同事来，我就笑了，你他妈随便什么阿猫阿狗来，我都要应付一趟啊？别的不说，我写的代码你能看得懂吗？我写的函数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这里为什么要用这个变量你搞得清楚吗？就英语你会不会？除了**、honey、ok、goodbye之类的话，你们还会什么英语？”
这最后一句话差点没让杨小天笑喷了，心想看来郑博宁的嘲讽技能也是点满了啊。
杨明辉脸色一变，指着郑博宁：“你什么态度你？会英语你了不起了啊？”
“会英语没什么了不起，读过书的人都会！”郑博宁冷静的说道，“但关键是，你们英语又不会，在编程上要指点我什么啊？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是不是让我今天写一万行代码？你找个刚毕业的学生，写个十万行又怎么样？我们程序员又不是伐木工，砍的树多才有本事？不是我说你，你们到底懂不懂？我都纳闷了，这分公司被你们这样瞎管理竟然还不倒闭，真是没道理了！”
杨明辉勃然大怒，训斥道：“好你个小子，你别忘记你现在是在哪里，在南湖你也敢这样和我说话？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我今天要是不发怒，你都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说着他把西装一脱，衬衫袖子一撩，露出有纹身的胳膊，一拳就向郑博宁打去。
在南湖，打个程序员，他自信还是能够摆平的。
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杨小天可不能再看戏了，连忙冲上前，猛地一拉郑博宁，把郑博宁拉到后面，躲过了这一拳。
然后他把郑博宁挡在自己身后的安全地方。
郑博宁可是自己健康卫士开发的核心也是唯一力量，不能有所闪失。
事实上对于郑博宁和公司老总闹矛盾，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杨小天还是比较乐见其成的。
他心里比较阴暗的一面在想，郑博宁最好辞职，辞职后呢，就来天宝堂好了，it部门的经理位置等着他呢。
当然，目前也就他一个人。
“哎哎，吵架归吵架，打人就不对了啊！”杨小天连忙制止道。
郑博宁笑道：“你来了，你来了我就松了口气！”
杨小天“哈哈”一笑，说：“行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必须得给力点啊，不然都不值你如此信任！”
杨明辉一拳打空，很是不爽，直接骂道：“谁裤裆没拉好，你哪里蹦出来的？”
“哎呦我操！”杨小天也不是好脾气，指着杨明辉骂道：“孙子骂谁？”
“孙子骂你！”杨明辉下意识的接道。
“哈哈，乖孙子！”杨小天立即接道，“可惜啊，你太胖了，也太丑了，我可不想当你爷爷！那是有辱家门的！”
顾轻言娇滴滴的提醒道：“杨总，他骂你呢！”
“我知道！”杨明辉没好气的说，他对杨小天说：“耍嘴皮子功夫不算什么本事啊！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你确定要多管闲事？”
“呵，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打人也算是公司内部的事？”杨小天看了眼郑博宁，直白的说，“实话告诉你吧，郑博宁是我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怎么样，就直接说吧！”
“呵呵，还来了个讲义气的！”杨明辉皮笑肉不笑道，“那行，你就讲义气吧，我看到时你是怎么哭的！行了，郑博宁，也别在那装了，我今天给你朋友个面子，先这样，你回去老老实实的上班，不上班的话，那就是你没道理了哦！”
这一招以退为进，确实是高明。
如果郑博宁不去上班，反倒显得是郑博宁理亏了。
不过杨小天可不能让杨明辉如愿，他说道：“得，你刚骂过人家，还差点打了他，现在就让他去上班？”
“差点打，那不是还没打吗？他身上又没有伤！”杨明辉一脸无赖的说，“你说骂，我就骂了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乱说话可是污蔑啊，小心我找律师告你去！”
“呵呵！”杨小天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杨明辉的声音。
“但你的情商呢？读书都读到猪脑子里去了！”
“人格？人格值多少钱一斤？有我楼下的奥迪贵吗？”
“随便总公司来个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我的人！”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地头蛇也变地头虫
杨明辉的脸色变的不好看了。
杨小天笑了笑说：“怎么样？你觉得我是在乱说话吗？事实上我觉得……乱说话的似乎是你吧？”
杨明辉也算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了，脸皮很厚，他冷静下来后笑了笑说道：“你这录音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就算我说了他，那也只是因为我爱之深恨之切，我对工作要求太高了，我恨铁不成钢而已！”
“有本事你去告我啊！就这几句话，派出所都不高兴出警，法院就算受理了，就算能判你胜诉，拖上几个月也不过赔你几百块，你以为我在乎？”
“要不我现在给你几百块请你吃饭喽？”
他越说越自信，完全无视了杨小天。
杨小天笑了笑，说道：“谁说我要去法院告你？这份录音啊，我准备放到网上去！”
“嗯？”杨明辉有些吃惊。
杨小天没有理他，而是问郑博宁：“郑博宁，你说如果我把这段录音放到网上去，以你的本事，能把这件事发酵成网络热点吗？哦，对了，忘记说，我还有二十多万粉丝呢，我觉得我发上去肯定是有影响力吧？啧啧，万维的新闻啊！想想我都激动，万维老总怒斥程序员连狗都不如，怒斥程序员都是猪！”
“喂，我什么时候说这些话了？”杨明辉急了，如果发到网上去，网友是什么评价他无所谓，但可以想象的是，万维总公司肯定会有意见的，这几年万维的生存压力也很大，虽说国内搜素处于垄断地位，但后继无力，国内的搜索业务也被人诟病是骗子成群，各种法律问题。
在这种情况下，万维公司就依靠强大的财力去发展别的业务。
比如说在线影视。
网盘。
网上商城。
聊天软件。
但这些业务都是有行业巨头的。
所以万维最近的核心策略是进入一些新兴产业，比如说在线阅读，以及最近他们在做的项目——团购、外卖业务。
正因为这两个业务是要本地化进行的，所以总公司才会把郑博宁派到南湖支援分公司。
在线阅读、团购、外卖，这三个业务现在没有绝对的垄断，但几大互联网巨头都已经把视线转移到这上面来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对人才的需求是很大的。
杨明辉可以想象，如果杨小天真能把这件事炒作成热点的话，那些心高气傲的程序员肯定会谴责万维，进而更坏的可能是不来万维工作。
想到这，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如果真这样的话，虽说他是南湖的地头蛇，但万维总公司也不会饶了他的。
惹怒市值七百多亿的公司是很可怕的，哪怕他是地头蛇也不敢。
更别说万维南湖分公司每年还给他带来很多盈利，如果真的惹怒了总公司，不和他合作了，那他真是倒霉又破财。
想到这，杨明辉就有些怕了，他恶狠狠的说道：“把手机交出来，不然今天你们俩都别想走！”
杨小天笑了起来：“怕了是不是？”
“开玩笑，我会怕？我就只是不想多麻烦而已！”杨明辉一脸嚣张的说道，“听我的，赶紧把手机给我，不要逼我动粗！”
“呵，正好，我挺想让你动粗的，你动粗呗！”杨小天笑了起来。
杨明辉咬牙切齿：“好，这是你逼我的！”说着就打电话。
杨小天没有搭理他，而是问郑博宁：“你准备怎么办？还在这家公司待着？”
郑博宁苦笑道：“都闹到这份上了还怎么待？事实上我最近在做你那个app，越做越觉得有前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加入你的公司！”
这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杨小天也不含糊，笑道：“行，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有专门的法律顾问，你劳务合同、法律上的问题，我们帮你解决，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二人就在这自顾自的聊了起来，把事情解决。
完全无视杨明辉。
杨明辉咬牙切齿，心想先让你们得意，一会儿有你们哭的时候。
郑博宁担忧的说：“杨医生，咱们先走吧，他认识不少黑道的人，我怕再晚咱们俩就走不掉了！”
“呵呵，黑道又怎么了？”杨小天反问道，“我也不是吃素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干嘛要傻乎乎的在这里等着？走，咱们走好了！”
说完他拉着郑博宁就向电梯里走去。
杨明辉立即喊道：“怎么走了？别走，有种的留在这，咱们扳扳腕子！”
杨小天已经按下电梯，在等，听到这话，回头看了眼杨明辉：“我有没有种，那得你妈来试试，你没资格说！”
“我操，你说谁呢？”杨明辉恼羞成怒，立即冲了上去，一拳直接打向杨小天。
杨小天也不躲避，伸出手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拳。
杨明辉惊讶的发现，他的拳头被杨小天给仅仅的抓住了，伸不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他用力的喊叫着，脸都憋红了，却还是收不回去。
“呵呵，回去吧你！”杨小天忽然猛地一松手。
杨明辉“哎呀”一声，重心不稳，立即向后倒退了几步，然后摔倒在地。
这时电梯来了，杨小天对郑博宁说道：“走，咱们走！”
杨明辉急了，要真被杨小天把那段对话给发到网上，他不死也的褪层皮，于是他顾不上刚摔倒，往前猛地一扑，也跟着进了电梯。
“哎呦我去，你这是恶狗扑食吗？”杨小天打趣的问道。
杨明辉怒目圆睁的瞪着杨小天：“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和你没关系，你不要多管闲事！”
“呵呵，郑博宁是我朋友，我怎么是多管闲事呢？”杨小天反问道。
杨明辉继续恐吓：“这样，你把手机里的视频录音删掉，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果郑博宁想离职的话，我也帮他，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杨小天笑了起来。
“是啊，这是双赢的啊，你是不知道，郑博宁和公司签的都有保密协议，就算离职了，麻烦事还一大堆呢，到时麻烦的，倒不如咱们好好聊聊，冤家宜解不宜结，对吧？咱们一起把这件事解决好，我也为刚才说错的话道个歉！”
杨明辉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但他心里却在想，你答应我吧，我就先拖延下时间，等我的人来了后，把你们塞进车里，找个小黑屋关上几天，搞不死你也吓死你。
杨小天似笑非笑道：“那这样吧，你先运作郑博宁离职的事，等你运作好之后，我就把录音资料删除，如何？”
杨明辉一脸便秘的表情：“你这是在玩我啊？”
杨小天笑道：“你本来就在开玩笑，我当然也可以玩你了！”
“混蛋！”杨明辉怒吼一声，却听到手机响了，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声音。
“老大，我们到楼下了，你在哪里？”
“来电梯口！”杨明辉精神一振，再次感谢这电梯里的手机信号好。
他挂断电话，立即就牛逼哄哄的对杨小天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送上来！既然不吃敬酒，我就让你吃吃罚酒好了！”
杨明辉是地头蛇起家，现在虽然也算是it精英人士了，但骨子里还是很土鳖那种地头蛇，手下兄弟颇多，帮他做一些土方、沙石生意。
他刚才打电话叫的就是一个叫二傻的手下，憨头憨脑的，个子又高，很能打，是他手下的头号马仔。
“老大说了，一会儿直接把他们抓车里，不要在这里砍，这里人多，万一被拍了放网上就危险了！”二傻吩咐着身后的几个人道。
他们是开面包车来的，正好可以把杨小天、郑博宁二人塞到面包车后面。
“叮咚！”
电梯门开了。
二傻立即喊道：“操你妹的，敢和我们老大牛，找死啊你！”
说完正要动手，却忽然发现画风不对。
杨明辉正软趴趴的靠在杨小天身上，被杨小天给托着，这是被杨小天给点了穴道，气血供不上去，浑身虚软无力。
二傻目瞪口呆：“大……大哥，你这是在做啥呦？好激情四射！”
“射你麻痹！”杨明辉说话的力气还是有的，他破口大骂，“还不赶紧给这位大爷让开路，让他们走！”
杨小天“呵呵”笑了笑。
在杨明辉的“护送”下，他们俩上了奔驰，把杨明辉放在一旁的地上，杨小天对杨明辉说：“我教你一个乖，下次再逞凶斗狠时，先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我何必和你的小弟打？那岂不是自堕身份？我只要把你制服不就行了吗？”
“好了，别一脸被人**后的表情，有那骚劲对着你那个助理用去吧！我告诉你啊，把郑博宁辞职的事搞定，咱们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要不然……呵呵，别以为你是南湖的地头蛇，我要真想动你，分分钟的事！”
杨小天这倒不是在说大话，不说他在南湖有多少底蕴了，就看看他的对手吧，最厉害的是市长家公子。
能和市长家公子打擂的角色，岂是杨明辉这么一个小小的地头蛇能得罪的起的？
杨小天也就是不想多事，若不然杨明辉会更倒霉的。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不要不要
杨明辉本来还是有想报复杨小天的心思。
但一看人家的车，百来万的大奔，还是外地牌照，这年头不是猛龙不过江，想了想，还是作罢。
再说了，主要杨小天手上还捏着他的把柄呢。
到了四十岁这个年纪，面子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能赚到钱，吃得美食、上得美人，那才叫舒服。
面子什么的，能当饭吃吗？
想到这，杨明辉摇了摇头，一步一步的向公司里走去，公司里还一堆头疼的事呢。
“没事吧你？”在路上，杨小天问郑博宁。
郑博宁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你哭丧着脸！”杨小天问道，“感觉你有些悲伤啊！”
郑博宁苦笑道：“我刚毕业就在万维工作，到今年为止干了有七年了，即便是离职，感情还是有的啊！”
见郑博宁如此伤感，杨小天也有些过意不去了，他说道：“要不然，你回头给总公司打个电话，你总公司总归也是有领导的吧？把这里的情况说一下，让他们把你调回总公司好了啊！”
郑博宁摇了摇头：“虽然伤感，但还是要离开的！”
“为什么？”杨小天没明白，舍不得离开就不离开好了，既然要离开，为什么又要伤感。
“你不懂！”郑博宁很文青。
杨小天来了兴趣：“你说说看呗，也许你说了，我就懂了！”
“这样说吧！我对万维是有感情的，但从理智上来说，离开万维是正确的，为了我今后的发展前途，一直待在万维不能说没前途，但机会比较小一些！”郑博宁给杨小天分析道。
“我明白了！”杨小天点了点头，“这就和男女谈朋友一样，你找了个女朋友，谈了好些年，然后在结婚前发现她不会生孩子，虽然在一起很快乐，但在你父母的压力以及自己对孩子的渴望之下，你还是要离开他……”
“这个比喻……”郑博宁有些石化的感觉，“好吧，其实也差不多吧！”
“嗯，早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杨小天笑道，“不过我有一点还是不明白！”
“说！”
“万维公司在业界也是很大的公司，不说前三吧，起码国内互联网行业前五它是占据的吧，这样一家公司，为什么在你说来就好像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一样没前途呢？”杨小天问道。
郑博宁笑了起来：“你这样比喻，是不尊重女性哦，小心被女权主义者暴打！”
“好吧，我换个比喻，就好像精子活跃度不够的男人一样，也生不出孩子！这下没有男权主义者投诉我吧？”杨小天笑了笑说道。
“这个比喻可以有！”郑博宁点头，“现在回答你刚才的疑问，万维公司规模是比较大，但它的赢利点比较单调，就是靠搜索业务！别的业务虽然它也涉足，比如说在线旅游网站、视频网站等等，但都做不到业内第一的地位，始终是第三第四的地位……当然，这是外部原因，但外部原因总归是有内部原因造成的，若不然一项业务不成功也就算了，不能所有业务都不成功吧？要知道万维是很舍得烧钱的！”
“你是说……万维公司内部有问题，所以才造成现在打不开局面的情况？”杨小天问道。
他很喜欢听这些话题，或许是因为最近自己也在创业的原因吧，多听听成功公司的经验，对自己的发展，以及今后避免走进同样的陷阱，是有很好的帮助的。
“对，就是内部有问题！”说起这个问题来，郑博宁可是吐槽不断，“简单的来说，就是每个人都担心犯错，每个人都不想担责任！我举个例子啊，比如说上面下发一个任务，那么每个人都只走自己分内的事，而不是说努力去做到最好，因为很简单啊，公司大了，管理制度全了，那么就是多做多错，少做不错，只要完成分内的事就好了，不用发挥主观能动性！”
杨小天听到这琢磨出味道了：“你这说的，怎么好像是以前的老国企一样啊？”
“对，就是这样的！”郑博宁说道，“公司大了，员工多了，要管理，担心员工人浮于事，要加人事专员去监督，可人事专员一多，又要有专门的管理机构……反正啊，人是越来越多，可干活的人越来越少了！”
听他这样说，杨小天不由想起明朝时。
皇帝怕文官不听话，建了锦衣卫监察文官，又怕锦衣卫不听话，建了东厂监视锦衣卫，可万一东厂也不听话呢？得，建个西厂去监督东厂吧……
郑博宁感慨道：“所以啊，很多资金、时间都消耗在内部空耗上了，真正做事的人，反倒是没有几个了！”
杨小天点头，心想自己今后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下万维公司的案例，毕竟自己的健康卫士一推出，好歹也算是互联网行业了吧，到时免不得也会遇到类似的问题，早做准备总是没错的。
聊了一会儿后，杨小天问郑博宁：“博宁，咱们俩也算是认识不少时间了，对吧？”
“那是啊，要不是有您，我刚到南湖时那病生的，举目无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了！”郑博宁感慨万分。
杨小天心想当时郑博宁已经在万维南湖分公司了，可生病后公司里也没人照顾郑博宁。
这种公司文化他不喜欢，毕竟年轻人出门在外打工，谁能没个三长两短？
于是他决定回到天宝堂就把这个制度整理出来，核心思想就是要互助互爱，谁生病了之类的，大家要关心他帮助他，让他在天宝堂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他认为这应该作为升职加薪的考虑因素。
或许有人会认为，这样做完全是没意义的，公司又不是保姆，没必要做那么多事无巨细的事。
但杨小天认为，公司的吸引力不仅仅在于能够提供多好的办公条件，能够给出多么诱人的薪水。
企业文化也应该是其中需要重要考虑的一项。
别的不说，郑博宁为什么对自己如此言听计从？还不是因为自己在他危难时帮了他，其实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对郑博宁提出邀请：“有没有兴趣来天宝堂工作？”
“有，太有了啊！你不说我都想找你说来着！”郑博宁情绪激动的说道。
杨小天“哈哈”大笑：“你这样说的话，薪水上可占不了主动的！”
“薪水没关系，只要平均水平就行了！”郑博宁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反正我宅男一个也花不了多少钱，足够钱买我喜欢的手办、看电影啥的就够了！”
“呵呵，那行！”杨小天笑着点了点头，“你在万维一个月是多少？或者说年薪多少？”
郑博宁掰着手指算了算：“去年的话，一年我拿到了三十万吧！”
杨小天点了点头，对于一个毕业后干了七年工作的程序员，且技术能够达到技术总监级别的程序员，一年三十万这个价位还是比较合理的。
或许有人会说，这工资会不会太高了，我在别的行业累死累活干一辈子，也拿不到这个年薪啊。
这就不得不说下供求关系了。
前几年还好，程序员的工资其实并不太高，因为互联网行业只有那么多，互联网就是互联网，和别的行业并没有联系在一起，所以供求关系是比较稳定的。
但这几年大环境都变了，大家可以看看，出租车行业有快车切入互联网、旅游行业有携程艺龙切入互联网、金融行业有余额宝……
基本上是加有点规模的公司，都需要做移动互联网。
以前需要程序员的行业就只有传统it行业和互联网行业。但现在的情况是，每一个行业都需要程序员。
就拿天宝堂来说，说难听点，你一家按摩店也需要程序员？
但事实就是如此。
而每年的程序员数量是有限的，一下子那么多行业都需要程序员。
程序员的薪水自然就是水涨船高了。
特别是像郑博宁这样有技术有资历的程序员。
杨小天说道：“这样吧，跳槽后不加薪水肯定是不行的，我给你加百分之十的薪水，三十五万！五险一金另算！嗯……如果干的不错的话，你也喜欢天宝堂，咱们再谈股份的事，如何？”
郑博宁无所谓的点头：“其实我对钱真的无所谓，不过说实话，健康卫士只靠我自己的话做出来是会很慢的，我需要再多几个人，我需要了解我的权利有多少！”
“首席信息官，或者随便什么你觉得好听的名字，反正公司关于it开发的事项都交给你！至于人，你算下需要几个人，开多少薪水，报给我，如果我不在的话，你可以报给叶梦蕊！”杨小天说道。
郑博宁点头：“短时间内不需要多少人，大概也就两三个人，毕竟只是第一版的软件，不费力的！”
说话间二人到了公司。
把车停好，带着郑博宁进门后，杨小天问楼层服务员：“杜经理和叶经理呢？”
“他们在楼上会议室呢！”服务员说道。
“嗯，来的客人呢？”杨小天又问。
服务员轻笑道：“杜经理带体验了下理疗，这会儿已经睡着了，杜经理没让人去打扰他！”
这一幕服务员都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基本上很多第一次来理疗的，理疗前都说不要不要，但理疗后都舒服的不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