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十五章 心思一动
回到青州时天色已晚,回到房里稍微梳洗一下,先让怡卉将从老家带来的部分点心拿去分给东园的下人吃,然后就与风无涯前往大姨丈与大姨娘处请安。
虽然老太君发话说我们可以暂时先省掉晨昏请安,但今个刚回门回来,向公婆报备一下是本分之事,就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还要哄风无涯半天才可以,起初他说不用去了,派人过去传个话就是了。
最终风无涯还是沦陷在我的花言巧语里,乖乖跟着出了门来。一路上让我头疼的是大姨丈万一在哪房姨太太那里过夜的话,我们请安要如何处理。
刚走近大姨娘住处时,远远地就看到天天从拐角处狂奔而出,后面咋咋呼呼地跟着两个小丫头,喊着:“哎呦,您别跑呀,一会夫人发现咱们没照看好您,该罚咱们了。”
囧,天天这个小屁狐狸,看来混的不错啊,刚换了主子就有专用丫鬟了。
本来它在常府虽然得宠,但也是吃大锅饭的主,基本是这个院子住几天,那个院子住几天,几年下来早就野惯了,怎么会听两个小丫头的话,就见两个小丫头越叫它跑的越欢。
小屁狐狸估计是知道我要到了,急着来拍马屁讨巧的,看它朝我的方向拼命蹿来就可想而知了。
夜色中天天头上身上的茸毛因为快速奔跑,全部随风向后刺去,猛一看还真有那么点什么的意思,对了,是狮子狗的风采哦,很牛很彪悍……
张开手臂,满心愉悦的准备拥抱英姿飒爽的天天时,却见天天一个急刹车,平衡失调,控制不住的骨碌碌滚了几滚,四脚朝地跌了个狐狸啃地,抬起头呜咽着望着我泫然欲泣。
“……”唉,太没骨气了,难道风无涯的淫威在天天的心中就这么可怕?偷笑着望下风无涯,见他也是囧地厉害,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上前抱起可怜的天天,握握小狐狸爪检查下有没有受伤,摸摸狐狸毛道:“哦哦,天天乖,相思疼哦!”天天小狐狸眼一眯,脑袋在我怀里蹭来蹭去。
春风得意的风无涯心情好到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天天,道句:“再蹭煮了你……”,正摇头晃脑的天天猛然打个激灵,赶紧绷起身子不敢再动丝毫。
后面追上来的两个小丫头,上前蹲身行礼道:“给世子请安,给世子夫人请安。”
风无涯扯着天天的耳朵问道:“起身吧,父亲母亲大人可在房中?”
一个梳双髻扎红头绳的小丫头甜甜一笑到:“大人在书房接见客人,夫人在房中与小姐聊天呢!”。
在风无涯挥手打发两个小丫头下去,拉着我准备去给大姨娘请安时,心思一动笑道:“别急!”
转身对两个小丫头说:“你们去书房瞧瞧,若是客人走了,你们就禀告大人说我与世子从山州回来了,还给他老人家带了他最喜欢喝的老酒。若是客人还没走,你们就稍等等,我与世子不会太早回房的。”
“是”,两个小丫头点头朝寝殿远处的书房行去。
“请个安,咱就回房去好了,母亲有无若陪着,你何苦再让人去请父亲过来。”风无涯看来已经习惯向大姨娘一人请安,根本不在乎大姨丈在不在。
“你们男人怎会懂女人家的心思,母亲虽然喜欢由我们这些子女陪着说话解闷,但若是父亲大人在,母亲会更欢喜呢!”闺阁中的女人哪个不怕镜花水月照心碎,花前月下无人陪。
“哦?那思儿的意思是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为夫陪着才好?”翻下白眼白下风无涯,惹得风无涯低笑连连。
两人的说笑声惊动了屋里人,屋内响起风无若略有迷糊的声音道:“娘,是不是四哥与四嫂回来了?”
“乖,还没呢。是不是做梦梦到你四哥与四嫂了啊?娘这就让人去瞧瞧他们回来没,若是回来了就让他们赶紧过来陪咱们若儿说话。”大姨娘软生软语的哄着已经躺下入睡的风无若,“嗯……,若儿好想四哥。”
“呵呵,你四哥有什么好想的?天天板着个脸,别人瞧见躲还躲不及呢。偏你整天想着念着。”
“嘿嘿,不知道啊,只是觉得再也找不到比四哥更好看的男人了。”
“哈哈”,再也憋不住,捂着嘴轻笑出声,把个风无涯气得顿时冷下脸来,转身准备走人。
掀起门帘拉着风无涯进了屋子,将天天交给行礼的小丫头,轻轻拉着她让她不要出声,小丫头领会我的意思,抱着天天躲到了一边。
吸一口气绕过百花屏风笑道:“娘我们来给您请安了。”
本来还迷糊的小无若,从毯子里钻出脑袋来瞪着大眼睛瞧着门口的四哥与四嫂,困惑极了。大姨娘也讶异的抬起头,见我与风无涯站在屏风边上含笑而立,急忙丢下手中书卷笑道:“门房早来报说你们回来了,本想让人去和你们说不要过来了,早些歇息就成。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过来了,年轻就是好呀,来回奔波也不嫌累。”
行个礼,坐到大姨娘身边挽着大姨娘的胳膊笑道:“是夫君与思儿想娘了,想看看娘才来的,没有扰了娘休息吧。”
“没有没有,若儿刚还问四哥四嫂呢,怕她睡不踏实,就与她说你们还未回来。”大姨娘看看还一脸迷惑的风无若,笑笑点点小丫头的额头,将毯子掩掩,手轻拍着说道:“若儿,你四哥回来了,你要好好睡觉,不乖的话,你四哥可又要凶你了”!
看小无若根本不怕,就急忙对着小无若说道:“难道若儿不怕四嫂看了笑话,若是不怕,以后四嫂可就帮着你四哥凶你了哦。”
刚想坐起来说话的小无若一头黑线,吓得赶紧钻进毯子里,喊道:“四哥、四嫂,若儿已经睡了,已经睡了。”
滚成一团的羊毛毯子,稚嫩焦急的声音惹得我与大姨娘呵呵笑起来,边上风无涯也差点将刚入口的茶水喷出来,幸亏几个站在他身边伺候的小丫头不期然笑出来,让风无涯一禀才忍下来。
“哈哈……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说来也让我听听。”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洪亮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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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十六章 小四小五
原来是大姨丈回来了,见大姨丈今日神色颇为愉悦,就在与众人一起行过礼后,将大姨娘身边的位子让给大姨丈。
看着大姨丈与大姨娘两人开心的逗弄小无若,感觉孩子真是夫妻间不可缺少的沟通桥梁。
大姨丈见风无涯坐在那里斟茶默不出声,甚至连抬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而我站在一边正巧笑嫣然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家三口,就对我笑道:“你们这次回山州回门,亲家一家可都还好?”
忙蹲身行礼道:“都好,爹娘还让咱们代他们向父亲大人问好,说此次回来未能与父亲见上一面很是遗憾!不过却说今年就是外祖父七十大寿了,希望到时候可以在京城好好叙上一叙。”
大姨丈点点头颇为感慨道:“是啊,我与你父亲多少年都未曾好好坐下聊聊了。想当年,我们两人可是经常夜话畅谈、把酒言欢好不惬意,不过那时候你们都还小,什么也不知道呢。都说岁月不饶人,当年总是想你们两个小的成亲之事,还遥远着呢,没想到一眨眼小相思就已经是我风家媳妇了,而我们都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思儿以后可得帮爹爹好好管管老四啊。”
从大姨丈两鬓出现的白发与目光中的失落可以看出,一番话说的真情实意,实在想象不出是当年那个充满王霸之气的英伟男人说出的话,现在面前的男人更多的是一个被色欲掏空的男人,是一个渴望家庭温暖的普通男人。
或许过去多少年来,出于家族的责任与负担,大姨丈一直对风无涯严格苛刻,让父子两人感情疏离,关系逐渐恶化,但在众多子嗣按照规矩分出府后,附中唯一可以寄予安慰的就是风无涯了,但风无涯又已经养成了不苟言笑的禀性,让大姨丈很是失望吧。
想多了就明了了,于是大着胆子回道:“嘿嘿,父亲可别后悔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承父亲大人厚望,到时候父亲大人可别帮无涯训斥儿媳妇才好哦!”
“呵呵……看来是为父中了思儿丫头的计了,无涯,你有这么个刁蛮媳妇,以后可得小心了!”大姨丈说完不看着我,眼睛直盯着风无涯的脸,希望在上面看出什么不同的表情来。
风无涯还真是雷打不动,冷冷一笑只抬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根本就不接话。
“……”看场面一时有点冷,用脚尖踩踩风无涯的脚,转身对大姨丈打个哈哈道:“嘿嘿,大姨丈怎能说人家是刁蛮媳妇,可怜在媳妇心里一直敬重您如天神,总觉得父亲依如当年那般威武不凡;母亲也如当年那般雍容尔雅,丝毫不显岁月无情之说。”
大姨娘可能看多了两父子间的这种戏码,已经有点听之任之的味道。在听了我的话后则笑了起来,指着我笑骂道:“思儿越发会说了,我们啊现在都是些两鬓花白的人了,每日早起看着那些长出来的白发就越发惶恐起来。”
这些话让羊毛毯子下的小无若拱出毯子露出脑袋娇憨道:“哪有,娘亲才不老呢,娘亲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惹得大姨娘笑意盈盈,大姨丈还吃味的询问道:“你娘永远年轻漂亮,那爹爹呢?”
“呃?”小无若假装思考一下,歪头看看大姨丈笑道:“爹爹太老了不好看,娘亲最年轻最漂亮,不过全家还是四哥最好看。”,小家伙看看风无涯又打量一下我,才加上一句:“呃,四哥比其他的哥哥都好看,四嫂也比其他嫂子好看呢,娘,这是不是就是前几天学到的成语‘郎才女貌’啊。”
暗自嘘口气,觉得有个小姑子也不错,尤其是一个聪明的小姑子更不得了,这上上下下来往交际不是轻而易举吗?遂决定日后一定要好好拉拢这个小姑子。
只是好奇难道小无若不知道自己亲娘的事情吗?而且嫁进风府以后,因为世子身份的缘故不需要向妾室请安,因此让我一直无缘见到六姨太,又不好问风无涯,怕触动他那些不好的回忆。
就在大姨娘抱着风无若夸她聪明的时候,门外有丫头隔着帘子报说:“老爷夫人,四姨奶奶与五姨奶奶说世子与世子夫人回门回来,她们理当来看一下,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听是几位长辈来了,刚想上前几步,却被风无涯拉住,在原地动弹不得丝毫。又见大姨娘脸色也冷了下来,将头转向内里,大姨丈只好说道:“既然来了,就让她们都进来吧!”
小无若“哼”一声埋头进大姨娘怀里,还嘟囔道:“早不来,晚不来,每次爹爹来时她们就来”。
人未到,香先到,不知道是涂了多少粉才来请安的,帘子下那两双芙蓉花绣鞋迈着婀娜小步移来。帘子掀开就见两位姨太太衣着明媚的飘飘然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朝大姨丈与大姨娘蹲身行礼,起身后则不露声色的站到大姨丈身边,一边一个,不避嫌地帮大姨丈揉捏着肩膀,大姨丈很舒服的眯下眼睛,意识到我们在场后,才咳嗽一声,让下人给两人看坐。
两人这才正眼看下我与风无涯,就见五姨太眨巴下无辜的大眼睛,“哎呦”一声说道:“咱们世子爷的脸色怎么这般差?是不是来回奔波累到了?”我一愣,看下风无涯除了摆着个脸,脸色也没别的呀。
感觉到屋里气氛骤然下降,尤其身边的风无涯方向更是温度直逼零下40°。
但更冷的没想到是在软榻上,小无若从大姨娘怀里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对大姨娘道:“娘,若儿瞌睡了,可那些鬼叫声吵的人家睡不着。”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暗翻下白眼装着擦拭下眼泪。
本来就有点黑脸的大姨娘,则挽起手帕帮小无若擦拭,拖过毯子将小无若包裹好,搂进怀里后对大姨丈直接道:“孩子们都累了,咱们也早些歇息吧,小四小五这就回去吧”。
两位姨太太心不甘情不愿的看下大姨丈,在大姨丈耳边轻语几声,惹得大姨丈笑出声来。
就在我替大姨娘不平时,就见风无涯已经起身道:“父亲母亲大人早些歇息吧,儿子这就告辞了!”说完拉起我的手朝门外走去,心里暗叹一下,朝大姨娘看看,无奈下只好跟着风无涯出得门来。
与风无涯走出院子,回头看下。
夜色里,几盏灯笼照着小四小五搀扶着大姨丈出得门来,三人拥作一团朝对面院子行去。
我靠,不是我思想不纯洁,实在是这世界太邪恶,他们不会是要玩3P吧,真是无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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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十八章 黑脸无涯
与风无涯两人清一色的大红锦袍,面无表情的正襟危坐在上方。
咳……我是紧张的心里小鼓敲的震天响,根本就笑不出来。
而风无涯是一惯在外人面前都呈现面瘫状态,只看几个管事同样的面瘫表情就知道风无涯的御下风格了,有什么将军就有什么兵,一点也不用去想别的。
大厅中,我陪嫁过来的人以鹏哥带头,豆蔻、怡卉、秀蔓与宋嬷嬷等人全部站在左侧,原来就在东园伺候的人则在大管事卫廉的带领下站在右侧,右侧最靠墙的地方又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半大男孩怯生生的站在那里,三组人马泾渭分明。
秃叹了口气,对于人员刚合并生疏的问题属于要先解决的事情,又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搞定的,我得细细思量过才行。
看一群人都是低着头默不出声,貌似也都是紧张兮兮,相比之下我好像没有紧张的理由。
想到这里鼓起勇气,权当自己前世去代理公司做提案好了,整理好心态后静等风无涯开口训示。
“卫总管,人可都到齐了?”风无涯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话,让全场的人同时身子一禀。
就见那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例外,无论对谁时脸上总带着浅浅笑意的男人上前,双手一拱笑道:“回世子爷,齐了!这里总共为一百零六人,原先内院的八十六人,加上世子夫人带过来的二十人,还请世子爷与世子夫人训话。”
面瘫中的风无涯点点头,卫总管就悄声退到一边静候。
“今个让大家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认认你们的新主子,毕竟日后你们统统都归世子夫人管。来……”风无涯在说完这些话后起身,朝我伸出手,我也终于冷静到可以露出一个自如的微笑,笑着将素手递给我的男人缓缓起身,看着下面依然不敢抬头的众人。
“都抬起头来……本世子恕你们无过,都给爷仔细认好了你们日后真正的主子!别日后做出什么认错主子的事来。”随着声音猛然的提高,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从一开始的毕恭毕敬到如履薄冰,根本不敢直视,只是偷偷打量着我。
这种场面简直就是跨国总裁巡视分公司时,分公司职员的表情。让我一时为他们与她们有这么个面瘫主子而感慨,不由露出一个宽容的笑容,轻轻点头示意大家不要紧张,随着大家慢慢放松下来,揣测我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如何。
风无涯的话显然还没有完,继续不疾不徐的说道:“很多事情想必不用告诉你们了吧?你们也都知道世子夫人是爷老早就中意的,爷等了这么多年才心想事成,所以容不得你们这些奴才放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世子夫人打小脾气好心也软,你们以后的日子肯定比在爷手里过的舒坦,这个也算是你们烧高香了。”这个,这个说的太过了吧,什么叫老早就中意的,羞死人了,手不安的扯扯,反而被风无涯握的更紧起来。
还没等大家长舒一口起,风无涯的音量略有提高道:“但是……不管你们是老的还是新来的,不管你们先前在哪个院子做事或者是谁的亲戚,都应该从各种渠道知道爷的脾气,不妨告诉你们世子夫人是爷的心头肉,日后哪个敢给给世子夫人添丁点麻烦的,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帮你们求情也没用。”这些话分明就是告诉大家,你们得忘记先前的主子,尽心办事,若不成的话就等着挨罚吧。
看着下面不停点头的众人,风无涯很不爽的吼道:“都听到了没……”
“听到了……”在卫管事的提醒下,已经被吼聋了的众人才反应过来,齐齐回道。
“听到就记到心里去,这可关系到你们身家性命之事,别左耳朵进了右耳朵出去的,出了这个门就当本世子吓唬你们,那可就有好戏看了。”我被风无涯这不知的一面给震住了,又被他句句话都是为了我着想而感动。
偷瞟两眼一手抚背一手紧握着我手的风无涯,面如桃花的脸庞上刚毅冷酷,看不出一丝玩笑之意。
感受到我紧张的目光,嘴角一提的风无涯转身背对着众人对我眨眼笑道:“爱妻……给奴才们讲点什么吧。”
哦,憋住笑意,猜想风无涯的意思是,我们两人最好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
于是正正自己的神色,轻声细语道:“该讲的世子都已经讲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大家也都是为了一口饭而已,你好我好大家好……这话放哪儿都实用,以后还请大家在做事的时候多尽心就是了。”训话完毕,看下面的人都恭敬有加的行礼之后,才转身对风无涯笑道:“夫君还有话要说吗?”
“没了。”风无涯露出今天的第二次笑容说道,朝下面所有人道:“好了,除了几个管事的,其余人都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一百多号人就这么齐刷刷下跪,场面也是壮观十足。
剩余的人除了卫廉这个东园大管事外,还包括几个账房、库房、厨房与人事上的管事,加上替我管理陪嫁人员的鹏哥总共是十个人。
几位管事轮流向我与风无涯报告了各处的情况,又说了日后的打算,直到将近午时才起身告退。
虽说东园的所有开支还是必须经由城主府一路,但还是独自拥有不少产业的,加上我陪嫁的两处庄子与庄子上附带的产业,还是有不少事情需要操心的。
看风无涯翘着二郎腿坐在长椅上又开始眯眼打盹,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那副欠揍的面瘫表情,忍不住揪揪他的头发道:“怪不得以前总让人家帮你看账册,原来是存了这个心。”
“呵呵……这个也能被你猜到,你行。”拍拍衣摆上不存在地灰尘,风无涯戏谑的笑道。
翻个白眼白了他一眼,无语的埋头看起账册来,看了几本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觉得有些用度太过奢侈了些,若是能改善一下的话可以省出很多银子,无论是拿去经营或是做善事都是不错的主意。
摇晃几下已经昏昏欲睡的风无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风无涯也想学我刚才的动作揪揪我的头发,可惜今非昔比,我的头发如今都是盘的一丝不落,根本没地方可下手。
讪笑着看风无涯无处下手的猴急模样,捂嘴笑个不止。
风无涯一个饿虎扑羊抱住我,我的个乖乖吓的我咯噔一下,无视他的笑容,催他说出对我提议的看法。
半天后风无涯才磨磨蹭蹭道:“想法可行,但得等到咱们掌家时才可以让娘子大展身手,现在嘛,娘子只需要按照先前的惯例做下去就行,不必费这些心思了。”
“恩,夫君说的对。”也是,反正什么事都有大姨娘与大姨丈呢,我们做为小辈只需要尽孝顺本分,多逗逗老太君与大姨娘两位开心一笑才是重点。
看我这么乖这么听话,一点就通,风无涯无不狼性的给我了一个吻,还提醒道:“乖,什么事安排管事一声就是了,别累到自己,我可不想为了这些奴才们可以做好的事,占去我亲亲娘子的休息时间。”
拿手帕擦擦樱唇,发现早上涂好的胭脂全被吃掉了,脸红一下回道:“知道,劳逸结合嘛”。
这就相当于管理一个公司吧?如果上头什么事都过问,那些管事还不疯掉,就是办起事来也畏首畏尾,积极性全被灭掉不说,还让他们下面管理的人误以为不得主子心呢。
就在风无涯准备再次饿虎扑羊时,门外红衣的声音传来:“两位小主子可在屋里?”
急忙拍开风无涯,理理衣服起身迎到门前对红衣笑笑道:“红姨怎么得空来了?可是娘亲有什么事情吩咐?”
红衣让身后小丫头将手中端的金玉盅放下,道:“是夫人怕两位小主子忙的饿了,特意吩咐厨房炖了百合血燕粥,让奴才给您们送来呢。”
在红衣主动帮我与风无涯各盛了一小碗粥,看我们两人吃完后才对我说道:“用过午餐后,小主子就去夫人房里一趟吧,夫人有话和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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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十九章 唇红齿白
秋风卷落叶,梧桐树上的叶子打着漂的徐徐落地。
望着端坐在梧桐树下石桌旁的大姨娘,素衣简装,却依然雍容优雅,盯着那些落叶,如同它们似那些已经远去的似水年华,虽然再也寻不得找不回,却比香茶还让人难以忘怀,不思则已,一思即入骨三分。
出手制止丫头们出声搅扰到出神的大姨娘,几个人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原地。直到神思游走的大姨娘意识到周围安静的诡异,回过神来察看时才上前行礼。
长长的衣摆随着主人的走动不停带起地上的落叶,大姨娘伸手挽起蹲身的我,莞尔一笑道:“思儿何时来的?怕是等久了吧?来,正好陪娘聊聊。”
“娘,是思儿思虑不周,若不是红姨来说娘找思儿有事,思儿就要犯下不孝之罪了!”搀扶着大姨娘重新入座,心中无不自责道。
大姨娘慈爱的笑道:“哪儿来的如此严重,娘哪舍得去搅合你们的新婚日子。只是知道你们今个查院务了,所以才叫你来此问问,看你有没有想要改动的地方。”
望一眼大姨娘,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垂下眼睑遮盖住疑惑低声道:“卫管事打理的很好,思儿没有想要改动的地方。”得了风无涯的提醒,我还是乖乖陪大姨娘才是正途,那些不该管的事还是日后再说吧。
“卫管事是娘当年的陪嫁仆人之一,跟着你们的外祖父见过不少场面,在下人里面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了,所以娘才放心让他去打理东园。日后你若有不懂的就尽管放心询问与他,别拿着当外人看才好,倒是其他几个管事有卫管事监督着,也翻不出多大的浪去。”
“这个夫君也与思儿说过的,思儿明白。”这些个管事基本都是各房陪嫁过来的人,即使别房的姨太太陪嫁过来的人不能掌权,但他们与府内的家生子成亲生子,早就攀结在一处无法分开了,这才有大姨娘与风无涯两人如此重视卫管事的缘故吧。
想明白这些才笑了起来,至于鹏哥这个预备管事最好是交给卫管事带上两年,等人缘开拓后,再行安排就是了。
“明白就成!至于你带来的那些个人,娘也看过了,我知道那个鹏哥以前是跟着你父亲见识过的,可堪大用,娘已经嘱咐卫管事多照顾着了,其它的嘛,娘再观察观察,可以的话就给他们安排好点的差事,日后慢慢提升上来,也好安众人的口舌。”接过大姨娘递上的一块糕点小口的咀嚼着,连连点头。
轻抿一口茶水,满齿留芳,一丝暖意通遍四肢,帮大姨娘斟完一杯茶后,笑道:“这些个思儿在京时母亲也有教导过,但却没有娘您想的如此细致周到,平日里还是宋嬷嬷与林嬷嬷提点的多些,日后思儿遇到难处缠着娘讨办法的时候,娘您可不许嫌弃人家笨哦。”
大姨娘吃吃的笑起来,打趣道:“宫里出来的自然不一般,多听她们的没害处。倒是你娘一辈子顺泰,经历的事情也少,即使想不周全还有你那个人精爹爹在前面挡着,所以才能由着她的性子过日子,不象别人家,都还得争啊夺啊的,即使想不周到上那么一回子半回子的,环境也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为大姨娘的打趣而会心一笑,心想娘亲是比其他人更要依赖自己的丈夫些,不过貌似我家老爹也很享受那样的生活,要不也不会恩爱这么多年了。
就这样在秋天的午后,梧桐树下,在温暖的阳光下,我与大姨娘聊了又聊,聊完东园聊西园,最终聊到了月后的狩猎游。
想起当年八岁的风无涯带着四岁的自己,前往那个美轮美奂的猎庄吃鹿肉,还送了自己一只小狐狸,而如今昔日的两个黄口小儿,我已碧玉年华,风无涯已是弱冠之年,成为结发夫妻。
就连天天也不再是当年那个被金朵朵追着满园子跌跌撞撞跑路的小屁狐狸了,在寻到新追求对象风无若之后,见天的跑不见狐影。
金遥光也从年前接起了家族的担子,开始涉足生意场,若不是偶尔听三哥宋天翔提起与之合作的事,可能我早就忘掉他了吧。
转而又想到新婚第二日行礼时见到的风无锋,依旧面色苍白身体孱弱,在互相对视时的那一怔都透漏着怀念与珍惜而欣慰。
当年一车五小儿各散东西,进皇宫的进皇宫,奔波的奔波,分府的分府,不知是否还有重聚那一日没有。
不知不觉中与大姨娘聊到黄昏,天边五彩绚烂云朵涌过落日,无声又无息,云朵走远晚霞似锦。
夕阳下所有人景都被渲染上一层淡红色,托着长长的影子,散发着生命的极致美丽。
欣赏着大气磅礴的美丽天象,不由叹道:“真美!”
身边的大姨娘则抿嘴轻笑道:“年轻真好,看什么都是美的。”
从大姨娘那若有若无的失落眼神中,想到一句话“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看来晚霞也触动了大姨娘的老年情节。
正好这时东园的小厮来报说风无涯应客去吃酒了。
于是与大姨娘不约而同的想到去叨扰叨扰老太君的清闲岂不是更好?到了老太君那里又是好一顿说笑,还混了一顿美味佳肴,直到老太君笑累了,才起身告退回到东园,大姨娘则留在西园伺候老太君休息。
晚上在房里就着烛光看书等风无涯回来,见他也没有多少酒意,只喝了一杯茶就开始自行梳洗起来,连准备好的醒酒汤都免了,就兴奋地说道:“今个娘说下个月是去猎庄狩猎的日子,到时候又可以吃到鹿肉了哦。”
风无涯擦拭完脸将手中毛巾丢到秀蔓手中,轻笑道:“这事我知道,已经让卫管事为我们准备好东西了。看你乐得,就为了一点鹿肉?想吃明日让厨子去猎庄抓一只回来就是了,反正都是现成的东西。”
皱皱鼻子,叹他不记得了,用手中书卷敲打下风无涯道:“讨厌,人家才不是只为了吃鹿肉,是想起当年你带人家去过那么一次,总记得那里的景致,时常会想起呢。”
风无涯抬着头想了半天,才“嘶”一下吸口气道:“啧啧,让我想想……呃,那是多久的事情来着?”
随着时间过去我从眨巴着眼睛期待着到掘起小嘴,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毕竟那时他才八岁,不象我是个穿越怪物,能记得那么遥远的事情。
转身朝桌边行去,却不期然被抱进怀里,阵阵酒味扑鼻而来,熏的我昏昏欲醉,摇下头挣扎着转身小声道:“真个不要脸面的,没见还有外人在呢!”
风无涯不放手抱的更紧,嗅着我身上的熏香道:“放心,打发下去了。”
偷偷抬眼看到连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关好了,才放下心来撅着小嘴任由风无涯抱着。
在浅啄着偷香几下后,风无涯才带着宠溺的笑道:“那年你四岁,生了场大病将所有人都忘记了,病好后来府里做客,那一次我还送了你只小白狐,你给它取名叫天天,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天天快乐对不对?”
原来他什么都记得,原来那不是我一个人独自的回忆,有人分享真好,不用体会孤独与寂寞真好。
眼睛笑的如月牙儿般弯弯细细,用力点头,换来风无涯咧嘴而笑,雪白的牙齿在烛光下一闪一闪,唇红齿白的模样让人很想咬上一口的冲动。
想到就做呗,手臂圈上风无涯的脖颈,给风无涯一记飞眼,将个风无涯迷的七荤八素时,就踮起脚以飞快的速度咬上红白清晰的唇,偷袭成功立马咯咯娇笑着跑开,绝不给风无涯反击的机会。
吃痛的风无涯那肯白白吃亏,迈着大步追了上来,在我以书为档时,不耐烦的将我手中的书夺过朝边上一扔,就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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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章 笑着癫狂
成亲半月有余,风无涯开始每日去上书房跟随大姨丈处理公务,偶尔还要抽时间带着鹏哥去我陪嫁的庄子上巡视,察看一下具体情况。
晚上等风无涯巡视回来,两人就缩在被窝里,风无涯边吃嫩豆腐边给我讲述庄子的情况及产业的具体情况,连哪儿种棵什么花都说的一清二楚。
其实这些二哥也曾经与我讲述过,还绘制了详尽的图纸交给我,虽然碍于礼法我不好随意出门前往察看对比,但大概情况还是了解的。
现在又听了风无涯那让人身临其境的细致解说,让我不由对那两座陪嫁庄子越发向往起来。
忽而想起在两人成亲前,风无涯在二哥信中画的那三副画,两人半夜就爬起来从大箱子中翻上半天寻出来,又是指点笔法,又是说哪儿与现在不同了。
这种日子反而比先前两人整天腻在一起还有意思一些,“小别胜新婚”,虽然这里的“小别”有时候只有两三个时辰而已,嘿嘿,还是让两人好生激动。
既然风无涯也开始担起世子的责任,那我也应该恢复向长辈们晨昏请安的礼节,与风无涯商量过后,第二日就开始实施。
每日在辰时之前穿戴妥当,两人在秀蔓与怡卉,还有风无涯的两个贴身小太监伺候下吃完早餐,一起到大姨娘房中请安。
等辰时过后,估计老太君用完早餐时,就与大姨娘送风无涯出门后携手前往西园,若碰见大姨丈在正房过夜时,就变成送两个男人出门。
老太君的生活极有规律,每次都是在辰时三刻准时享用早餐,吃完后就会等我与大姨娘两人的到来,然后三代主妇凑一起说话解闷,后来在我的提议下还会到园子里漫步一会,呼吸下早晨的清新空气。
偶尔老太君还会讲起她老人家年轻时的一些趣闻,我也知道了老城主虽然在外人面前是个威严不可反驳的人物,原来在闺房中倒也是个风趣的人儿,要不也不会留给老太君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了。
有时老太君讲累了,就会逼着我给她讲些京城的趣闻或是笑话一类的。
二十一世纪网络上看来的笑话,让我占尽了便宜,讲出的笑话经过筛选,发挥出了强大的优势,让老太君笑得抱住贴身丫头秋菊哈哈大笑不止,直说:“这么新鲜的笑话也不知道是哪个伶俐人想出来的”。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又过了半月,连大姨娘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了起来。
一日正在园子里陪小无若逗弄天天时,红衣来说有京城来信送到大姨娘那里了,让我去大姨娘房中看信,喜得我什么也顾不得,留下怡卉照顾无若后,就急匆匆来到大姨娘院子。
到了门前看到老太君的贴身丫头秋菊也在,想进屋却被秋菊拉住小声道:“嘘……老太君好像正与夫人说什么呢,四少奶奶您稍等再进吧。”
与秋菊也混熟了,知道她是老太君身边最得用的丫头,若不是事情重大不会无缘无故阻挡我的,就抿嘴笑笑停步与她一起立在门外听起屋里人的对话来。
就听屋里的老太君语重心长道:“娘知道你以前吃多了委屈,所以一直在尽力补偿你。以前你亲你妹子家的相思丫头,我就说服你公公给无涯定下这门当时算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就是想以后你也能过的顺心一些。现在思丫头家里也算金贵了,给你争了多大的面子,让二房彻底死了心,对你除了敬重外还加了一份巴结。你不看她巴结你一场,也看娘的面子,让子信送无锋进京找御医看看身子可好?”
听到这里心里一动,难道风无锋身子最近有什么不妥?上次见面时虽然孱弱倒也行走正常,怎么会忽然严重到要入京看太医的地步?
再仔细听大姨娘回道:“娘,不是媳妇无情或是记恨当年之事,这也是守着朝廷规制祖上规矩办事呀。祖上讲的分明:分出府的主子就不能再享受城主府的任何特权,如今进京请御医要用什么名头?无锋那孩子也是媳妇看着长大的,谦恭本分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每年秋天他犯病时,媳妇也是焦急万分,可如果因他破了多年的规矩,让二十城主埋怨上咱们城主时,要媳妇如何自处?”
“哎,娘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你父亲出面请御医来为无锋看病,他总是我们风家的子孙,如何能抛弃他与不顾呢!”老太君说着已经语带伤悲了。
大姨娘也跟着叹了口气道:“娘,您应该知道多年前的事,当年媳妇找凤凰帮忙时她是如何说的,从那以后父亲就恨上她们金家了,如何还会去帮她?这……”虽然我不知道大姨娘吞吞吐吐讲出的事情是什么,但从老太君的沉默可以猜想到当年的事,老太君也是知道的。
抬眼打量下身边的秋菊,见她一副眼观鼻鼻观唇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就收神继续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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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老太君缓缓说道:“算了,这也是无锋的命!从小用了那么多金贵药材养着也不见有个好,就是进了京城见到御医也不见得能有效果。”
听房里传来脚步声,估计是老太君准备出来了,急忙推门进去,见到老太君以后就蹲身行礼。
老太君虎头拐一拐地面说道:“起来吧,好好陪陪你婆婆……”说完就由秋菊与另外几个丫头搀扶着上了坐轿,返回西园去了。
屋内地上还堆放了两个箱子,上有“京城常府”的封条,一看就知道是爹娘随信送来的物件。
软榻上大姨娘盯着手中一块绣帕狠狠的咬着牙,面容有些狰狞,让我一怔。
急忙上前用力掰开大姨娘的手,发现修理尖长染着蔻色的指甲竟然都已经扎入了手心,丝丝血点染的绣帕上如红梅绽放,触目惊心。
让红衣赶快去取来白酒,用干净布沾了点白酒帮大姨娘消毒过后,又用干净手帕利索的包好,才弱弱喊了声“娘”。
已经恢复平常的大姨娘挑眉道:“娘没事,只是笑老天有眼,果然是不是不报,只是时辰不到,没想到她金凤凰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有些癫狂又有些凄凉,伴随着远方传来的阵阵古筝声更是让人心慌意乱。
不顾及众多丫头在场,一把抱住大笑不止的大姨娘道:“娘,发生什么事了?您不要吓唬思儿好吗?”
红衣将所有丫头都打发下去,屋里一时就剩我们三人,才上前道:“小主子莫怕,还不是夫人觉得出气才高兴成这样,过会睡上一觉就好了。”
是这样吗?依然有点不放心,担忧地看着在我怀里笑个不停的大姨娘,直到大姨娘笑累了有点昏睡的迹象,才轻轻取过一个枕头,与红衣一起将大姨娘平放到软榻上,为睡熟过去的大姨娘覆盖上薄毯才跟着红衣到了侧厅。
入座后看着不惊不怪的红衣不由出口问道:“红姨,到底是何事让娘如此激动?”,难道大姨娘经常这个模样吗?
“小主子是自己人,知道这些也无妨,省得以后被人利用了也不知……这话说来话长,还得从大小姐刚嫁入风府说起。”随着红衣的话,那些陈年旧事逐渐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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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元旦出门逛街了,更新的有点晚。昨天承诺的加更估计要到凌晨才能上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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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一章 青州旧事
从红衣的描述中我整理出来,事情的大概过程如下:
前半段与成亲前一夜时娘亲讲的相差无几,但后面则有些微出入,而且这出入却是惊天秘密。
大姨娘刚嫁入城主府时,与大姨丈两人也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很快大姨娘就怀上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自然不是风无涯,而是风无涯从未见过面,也不可能见到面的同胞兄妹。
也就是在那时,在老城主的安排下,如今的二姨太金凤凰被接入府内,一个带着无数嫁妆进府的女子,带着“大齐第一商家”大小姐的身价进入当时入不敷出的青州城主府。可想而知,既然是为了使用人家的钱财发展自己的领地,老城主自然不遗余力的拉拢与她,甚至还强迫大姨丈在新婚期就冷淡大姨娘,专宠金凤凰一人,为的就是让金家形成一个误会。
这个误会就是大房虽是皇帝指婚的但不受世子宠爱,金凤凰虽然低为妾室却备受世子宠爱,如此将来有一日金凤凰生的孩子接任城主的机会就会大增。
但当时金家的当家人,也就是金遥光的祖父根本不吃老城主这一套,言明按照城主府世代以嫡子与长子为尊的惯例,就是金凤凰生下儿子,既非长又非嫡,摆明就是耻笑他们金家商人身份低贱,好欺负。
老城主在沉默几日之后,在一个阴沉的雨天里将大姨丈叫入书房商谈许久,在咆哮过、摔砸过、争吵过之后,直到深夜大姨丈拖着沉重的步伐从书房出来,在雨中站立一夜之后,一个惨无人道的阴谋就此达成。
那一年,豆蔻年华的大姨娘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一心只为了能与心爱的人长相思守而欢喜着,在知道怀有身孕之后,更是对未来充满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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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丈夫纳妾一事根本没多少放在心上,因为夫君是那样信誓旦旦的说:“此生我只爱你一人,她们即使进门也动摇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豆蔻年华女儿家最是人生痴情时,哪里会想到,就在妾室进府的几日后,迎接自己的就是一碗黑色浓稠的无名药,虽然年少无知却也有着天然的母性直觉,断然拒绝喝下那碗不知名的药,即使大姨丈苦苦哀求也不答应。
那碗黑色浓稠的药其实就是堕胎药,一饮就是母子再无相见之日,一饮就是再无长子,一饮就是再无嫡子。
这计策是何其伤天害理之计,皇帝指婚,无法更改,那就让嫡长子彻底消失掉,以达成引资入青的目的。
大姨娘在听完大姨丈的解释后,哀求无果,又求老城主又无果,只好冲到金凤凰的院子跪着求她开恩,说自己愿意带着孩子隐世避居,将来让所有人都以她的孩子为长,只要金凤凰肯帮忙求情救救自己的孩子。
可一心以为会成为世子夫人的金凤凰,在接受了天差地别的现实,心甘情愿入府为妾后,早已恨透了所有人,对大姨娘只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爷做的决定,妹妹一个妾室如何能更改得了?姐姐还是回去另想它途去吧!”
闻声赶来的老城主责骂大姨娘不分轻重,做出这样颠倒身份的事,丢了将军女儿的身份。就是稍后赶来的大姨丈也是默不出声,看着自己的爱妻被父亲破口大骂。
心灰意冷的大姨娘,在回房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好几日,直到失去耐性的老城主派人来强行灌下那碗药之后,大姨娘最终还是败在了利益之下,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如一个破碎娃娃般的大姨娘被老城主送到别庄休养,对外只说小两口闹别扭,过段日子自然就和好如初。
别庄一住五春秋,每每都是墙外男子徘徊不去,墙内女子泪流满面,相思之苦折磨着两个曾经相爱却无法原谅对方与自己的人。
同时,五年内二姨太金凤凰生了两个儿子,长子风无痕与三子风无锋,三姨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二子风无舟。再也没人记得那个曾经在大姨娘腹中还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只有我家外祖父的愤怒与指责,却也无可奈何的隐忍着。
五年内,金家资金全部投入青州,建码头开港口,一个普通的城市逐渐成为大齐最耀眼的城市。
五年后老城主在见了大姨娘一面后去世,大姨丈登上城主之位,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去迎接别庄的大姨娘,告诉她噩梦已经过去,以后再也没人可以让她受任何委屈了,他会再给她一个孩子,也是他今生最后一个孩子。
五年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成长为一个看透世事的少妇,默默的回到城主府,第二年风无涯出生,而金家这时候即使想退出青州已是不能,一个城市的繁华就是依靠这么一个悲伤的故事形成。
原来一切都是我错了,一个狭隘地理论误导着我,让我一直以为大姨娘是因为大姨丈纳妾的原因才郁郁不乐,原来大姨娘最想念的却是那个没有出生就死去的孩子,风无锋的病危则间接刺激了大姨娘的思子情怀。
远远看着软榻上熟睡中的大姨娘,心中无限伤感,想象不出大姨娘要如何隐忍才会原谅那一切,原谅那个给了自己无数幸福又背弃了誓约的丈夫,渡过了这漫长的几十年!
“既然公公当年发誓不会再伤害大姨娘,如何还会有后来的四姨太与五姨太?又如何会有六姨太,甚至还有了无若呢?还有,为什么我娘和我说的却是不一样呢?”从混乱的情感中理出最想知道的,向了解这件事情最多最真实的红衣问道。
红衣仿佛也是想起了那段痛苦的日子,面有戚色道:“大小姐虽然表面上原谅了大人,但心里何尝有一日放下过?为了世子,大小姐才竭力忍耐,其实每次都当是在演戏,演给世子是父母祥和,演给大家是夫妻相敬如宾,可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其实自从世子出生后,夫人就从未与大人同房过,长久如此,哪个男人能坚持下来。最终为了各方面的利益,大人又取了两房姨太太,而六姨太则是因为某些地方象极了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只是夫人不自知罢了。”
原来娶名满大齐的言冰玉,只因为她某些地方象极了年轻时的城主夫人才会被娶进城主府,这又是一个无可奈何的故事!
接着红衣又道:“至于三小姐与您说的应该只是些表面的事情,当时三小姐年纪还小,大小姐又怎么会向她说出实情,其实这事京城方面也就老太爷与老太君两人知道,其他人也都只知道个表面上的。”
“思儿斗胆问一句,如何思儿进府月余,从未见过六姨太?”既然说起来了,就索性一次问个清楚,也不至于以后再多般误会。就象刚才那样,我还以为大姨娘因为嫉妒才不帮风无锋进京呢。
“这个,这个小主子就别问了,问多了反而不好,只要知道在夫人与小姐面前不要提起就好。”再次点头,今天知道的消息已经够让我震惊的了,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要不真的有点接受不了。
边思索着边陪着红衣看顾还在甜睡的大姨娘,又知道了原来风无锋每年秋天都会犯病,可能就是类似于哮喘一类的,不知为何今年特别严重,已经晕厥过好几次去了。
二姨太心急如焚,求大姨丈将风无锋送进京城,为其请御医诊脉救治,大姨丈只说:“只要夫人同意,我就送无锋进京,若夫人不同意,就还是用老法子治吧。”
可想而知,金家虽然钱多,但要请御医诊治怎是有钱就可以办到的,因此二姨太金凤凰才求了老太君出面,让大姨娘帮忙,这才有了我看到的一幕。
直到傍晚大姨娘才缓缓醒过来,刚开始还有点激动,在我与红衣的安抚下,情绪才慢慢恢复平清,亲自伺候大姨娘就着温水吃了两颗冷心丸后,见大姨娘不说话只望着窗外发呆。
晚上见到风无涯后,只用力抱住他,想着如果我们也遇见当年那种情况,不知道风无涯会做出如何的抉择,是否也会如大姨丈一般屈服。
风无涯敏锐地觉察到我的不同,追问我白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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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二章 不准想念
不清楚风无涯知不知道以前的事,只好回避道:“没什么,人家只是忽然间有些想念你而已。”
闻言后,风无涯紧皱的眉头才松开,黑亮的眼眸弯了起来,轻啄粉腮笑道:“小傻瓜,才分开一会儿就想了,日后我若长期出门在外,你该如何是好?”
撇撇嘴,心里一柔,默不出声的将头埋进风无涯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清薄荷香味,掺杂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忽然有点不解气的感觉,下口狠咬住风无涯禁锢着我的臂膀。
“嘶”,吃痛的风无涯用力将我抱起来与自己平视,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轻笑道:“若这是娘子想念为夫的代表,那日后娘子还是别想为夫的好!不过为夫觉得这个有点为难亲亲娘子,就允许小娘子偶尔想为夫一次了,但不可日日都想才是。”
我如小狗般被凌空抱着,双脚晃悠着,口中还叼着风无涯的衣袖一角,口齿不清的嚷嚷道:“哼,想的美……”,见某人笑的越发得意起来。
噗的吐开嘴中咬住的衣袖,将头扭转到侧对着他后,才用凄怨幽幽的声音轻声道:“哎,想当年大冬天的加上长夜漫漫,某人依然骑马狂奔京城,只为与人家说一声梦里全是人家的影子,如今却是连想头都给限制了次数,这叫妾身如何不伤心,呜呜……”
“啊……”被说的里外不是的风无涯讪笑起来,看着怀中人儿垂首侧眸,弯弯的眼睫毛优美的扑闪着,眼看着就要把那泪珠儿滴,急忙解释道:“玩笑话呀,思儿想念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了,乖,千万别哭,笑一个给无涯哥哥看看!”
哈哈,情急之下连无涯哥哥都说出来了,笑死我了。
“扑哧”一声笑出来,哪还有刚才的半点哀怨之色,娇声道:“说的什么荤话……讨厌!”。
跟着笑出来的风无涯这才将人放下,柔声夸道:“这才对,娘子一笑百媚生,不笑太对不起相公一片痴心了!”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了,就拉着他朝花厅行去,晚餐早已摆好,两人简单的食用过后,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大姨娘,就以请安的由头拉着风无涯到了大姨娘房中。
房中大姨娘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来了,仿佛下午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我与风无涯进来时,大姨娘神色自若的指使着小丫头,整理美人娘从京城送来的两个红木箱子。见我与风无涯进来,就笑着上前拉住我们二人,指给我们看刚整理好的箱子。
一个箱子里放的是吃食,基本都是京城中的特色小吃,一看就是美人娘特意为大姨娘准备的,因为美人娘清楚我不是特别喜欢吃京城的东西,相反还是青州与山州的东西我吃的比较习惯些。
另一个箱子里放的是一些皮毛衣裳,信上说是宫里秋猎时陛下亲赐的上好皮毛,找人制好了才送来的。
送我与大姨娘两人的是纯白的貂皮围脖;送风无涯还有大姨丈是每人一条纯黑色貂皮围脖;送老太君的东西单独用一个蓝布包袱包裹着,伸展开才知道竟然是一张完整的虎皮。
大姨娘笑笑说:“青州靠海,冬天风大着呢,老太君睡觉铺着这个保准舒服。”
说完就让红衣将虎皮再仔细折好,用那包袱又重新包扎过,从貂皮围脖中选了一条包进去,让红衣一起送到老太君屋里去。
我将另外的围脖一条帮风无涯围好,一条帮大姨娘围好,将大姨娘推到铜镜前,自己则与风无涯两人站在大姨娘身后笑看着,见风无涯摆着个脸,毫不客气的用手肘暗拐一下,直到风无涯吃到警告,咧嘴笑了起来才罢手。
大姨娘摸着围脖望着镜中一坐两站三人影,久久之后才转身拉着我与风无涯的手轻声道:“思儿有心了,你们两个都是娘的宝贝孩子,日后你们二人一定要相亲相爱,好好过日子才是,只要你们两个好,娘就什么也不奢求了。”
“娘!”
“娘!”
我与风无涯同时呼出声,这一刻三个人终于走到一起。
夜里躺在风无涯怀里,一遍遍看着老爹与美人娘写的来信,只说平安到达京城,让我不要过于担心,要安心过日子。
信封里还夹杂着大哥与大嫂写的一封信,也是嘱咐我好生孝敬公婆的话,只是大嫂偶尔一句抱怨让我啼笑皆非,源自已经会说话的小延瑞开口第一句竟然喊“姑姑”,让大嫂好生嫉妒了一番,说都怪大哥天天在儿子耳边念叨着姑姑长姑姑短的,如今娘还不会叫,就先叫上姑姑了。
与风无涯大笑了半日,两相对视之后,都觉得有个孩子真好,即使吃醋也带着甜甜的香味。
于是床幔落下,熄灯努力干活,为了大齐这个大花园里能多增加一只花朵而奋斗不息,大家说,我们容易吗?
接下来就是尽心陪着大姨娘,防备着不让任何事情再刺激到大姨娘,因为上次看到的景象,实在让我心有余悸,因此越发的小心起来,不让二房的人再来探视。
算算日子,离秋猎的日子也只有几天了,整天忙着与大姨娘商量着要带什么吃的与用的去才好,幸好每年都有这么一次活动,往年都是按照惯例行使,我只需要跟着学习就是了。
十月一日,青州城主府秋猎的日子来到了。
一排排承载着女眷的马车舍近行远,游街似的打道而行吸引了无数人的围观,最前面是大姨丈打头,风无涯靠后,其他青州官员与邀请来参加秋猎的据说都是对青州城的发展有杰出贡献的人士,紧紧跟随其后,绕道码头港口游览一番,打马朝城主府后的猎庄行去。
此次秋猎要维持半月有余才会结束,到时候基本就是秋末冬初了,打下的猎物也可以存放很久。
由于人数众多,加上随行的护卫多不胜数,因此队伍连绵数里地,前头人员已经到达猎庄,开始按着名单寻找自己的住处了,后面的人员差不多才进山。
小时候来的那次只在庄子里转悠一下,并没有出庄子观看,倒也不知外面是何模样。只记得猎庄是在一个山谷里,谷里风景秀丽,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如世外桃源般让人难忘。如今大队人马杀到,防御的防御,清理障碍的清理,哪还有一丝美景可寻。
幸亏近景没了,远景却还多的是,入目都是浓郁的青山绿水,只有山上变红的枫叶稍微点缀着青山,让人知道秋天已经来临。
中午稍事休息过后,男人们就开始骑上马带上工具,向山里前进而去。
剩下的女眷们则在庄子里闲逛聊天,看着二姨太金凤凰朝我与大姨娘行来,我不自觉炸成一只小刺猬防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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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三章 凤凰念经(粉红票满66分加更章节)
无怪乎我现在如此紧张,毕竟从单一方面来说,我应该同情甚至帮助这位身为母亲的女人,但从情感上我却为大姨娘当年所遭的罪而无法释怀。
侧看大姨娘今日着一身暗红色长裙,外为银红色对襟长袍,只在衣裳对襟处绣着吉祥八宝连环图案,发上斜斜插着三支鎏金凤簪,凤簪上没有叼珠没有坠宝石,少了一份明媚却多了一份大气,整个人看上去沉稳又不沉闷,既简单又庄重。
金凤凰今天穿的则是一件紫色收腰长纱裙,发上以大黄牡丹簪在发中间,走近才发现那牡丹竟然是用金子打造而成,薄薄的花瓣花纹清晰,翠绿的叶子则采用绿水玉石制就,米粒般大小的琉璃作为水珠配饰,一看就是经过高级匠师精心打造而成,牡丹两边伸出的枝叶上垂下的细长金丝随着脚步的迈动,如步摇般摇旖生姿。
好吧,我承认那牡丹花儿做的跟真的一样,但现在的我可没多少心思去欣赏,我的任务是照顾好大姨娘。
于是转身对大姨娘道:“娘,祖母那里也不知道起身了没,咱们去瞧瞧吧!”
大姨娘将放远的视线收回,轻笑道:“好,就依思儿。”
抿嘴笑笑挽着大姨娘的手臂,朝老太君居住的屋子行去,手触摸着大姨娘身上的水缎子柔滑的手感,心却柔和不起来。
两人就这么走了开来,留下金凤凰进退不得。
走到猎庄上最大的一座木屋前,两个守门小丫头蹲身行礼道:“夫人好,世子夫人好……”又转身对屋内道:“秋菊姐姐,夫人与世子夫人来了。”
门“吱呀”一声轻开,秋菊笑着迎了上来,行过礼才小声道:“夫人一会见了老太太帮着劝说劝说才好,方才二姨太来过对着老太君哭诉了好半日,老太君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依奴才看老太太还是动心了。二姨太走后,老太太咳了半日,这回刚好了些。”
听完秋菊的话,我这个后悔啊,撞哪儿不好专挑枪口撞,真真是时不利我,不用想也知道金凤凰现在来找老太君是什么事情了。
我在边上干着急,反而是大姨娘一脸坦然道:“知道了。”
“外面什么人来了?”屋内响起老太君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声传来,咳的人心都快跳出来了。
秋菊急忙跑回屋内,应声道:“老太太,是夫人与世子夫人来给您请安了。”
“是吗?让她们进来吧!”听到这里我只有搀扶着大姨娘进屋,屋里烧着热炕燃着熏香,与外面的清新空气相比浑浊了许多。
我与大姨娘两人都是眉头一皱适用了一会才朝里间走去,炕上老太君闭眼斜靠着绣花软垫,显然因为刚才的咳嗽没咳利索,胸还急剧起伏着,炕边秋菊正在用手绢仔细的为老太君擦拭嘴唇。
“媳妇给娘请安了。”
“孙媳妇给祖母请安了。”
不耐烦的用手挡开秋菊的手,微睁双目看着炕下的我与大姨娘,叹口气道:“起来吧,秋菊……伺候两位主子坐好。”
秋菊搬了两个圆凳上前让我们两人坐好后,就返回炕边帮老太君揉桑着胸口。大姨娘起身走过去对秋菊道:“你下去吧。”
大姨娘帮老太君揉了一会后才道:“娘,可是凤凰来又与您说了什么?您可是生儿媳妇的气了?”
已经缓和过来的老太君又叹口气苦笑道:“她来是与我说别的事情,你别乱想。前几日的事也怨不得你!你受的苦没人比娘更清楚了,换成是娘的话,说不定还做不到你这般大度。哎,是娘强求你了,娘只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子受苦,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而已。”
大姨娘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一下,抿嘴看着老太君许久,见老太君紧皱的眉没有一刻松开的,只好轻抚上老太君的眉心,亲手抚开那些岁月的痕迹。
就在这时老太君又咳了起来,大姨娘赶紧帮老太君捶背,我也急忙起身接过秋菊手中的糖水,用勺子盛着一勺一勺的喂起老太君喝下去。
兴许是糖水让老太君稍微好受了点,就听老太君缓声说道:“孙媳妇……”
“祖母,思儿在!”放下碗,与大姨娘面对面的坐到老太君的身边,轻声回应着老太君。
“日后,你一定要好生孝顺你婆婆才是,她年轻时为了咱们城主府吃了天大的委屈,你爷爷临终前嘱咐奶奶一定要照顾好你婆婆,如今奶奶不中用了,照看不了你婆婆多久了,日后就思儿帮奶奶照看着吧。”
“祖母……”思儿知道,还没等我说完,大姨娘却先我喊道:“娘……娘……”。
大姨娘一直睁大眼睛让眼中的泪不要滑落下来,却在此时再也阻挡不住,泪顺流而下,一颗泪珠挂在下巴上欲滴不滴的。
“娘,您不要说这些,都是媳妇儿不对,惹您不痛快了。您说什么,儿媳妇听就是了。”
听大姨娘松口,老太君慈爱的抚摸着大姨娘的脸庞,道:“这就对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的就都放下吧,放在心里也就只有苦了你自己。你不要怨娘,大人错错不到孩子身上,等你也有了孙子时,就了解娘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看大姨娘只点头不说话,又看看身边的我继续道:“咱们女人命苦,所以要学会劝着自己。你看你现在有无涯,还有思儿这么个懂事的孩子在你身边时刻陪伴着,多好!而凤凰她有什么?她的两个儿子都分出府去了,大儿子不争气,只知结识那些个狐朋狗友,挥霍钱财,除了要钱是不会回来看她的;小儿子懂事但又打小有疾,不能承欢膝下;唯一算是在身边的丈夫又多年如一日的恨着她,她受得煎熬不比你少。刚才她还来我这里坐过一会,只说后悔自己年轻时不懂事,做的错事都报应在孩子身上。还说她已经看开了,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求我答应她到后山的庙中吃斋念佛,为往去之人超度,娘已经答应她了。”。
以退为进还是真正看开?真是耐人寻味的请求啊。我心里虽然腹诽,但长辈的事情我作为晚辈又不好插手,只好静等着大姨娘回话。
“那无锋她不管了吗?”大姨娘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忙问道。
“几位大夫看过后都说无锋熬不住长途奔波,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若是能熬过这个秋天,说不定还能有个一年半载,熬不过去也是他的命数到了。”老太君的话无疑让眼前的两人都吃惊不小,难道风无锋的病,已经严重到让金凤凰都已经放弃的地步了吗?
老太君又咳了一会才道:“娘先前不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自己放下心里的那些个事,如今凤凰准备走了,你也放下了,娘日后总算可以安心去见你公公了。”
说到这里大家都已经了然,也就不再去过多谈论了,只陪着老太君又说了些别的话,待老太君说累了时,大姨娘才带着我离开。
如果结局是这样让子的话,大家都稍微好受些吧,只是苦了风无锋这个可怜男子。
“思儿觉得奇怪吗?”从老太君屋里出来的路上大姨娘停步望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奇怪的意思。
“娘十几岁嫁给你公公,二十多年夫妻弹指即过,爱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总要有个尽头的时候。如今娘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好像忽然都看淡了一样。即使不是为了无锋的大限已到,也为了老太太疼我那么多年,两人情同母女的情分,娘也不应该让老人遗憾到老。娘啊实在不应该再纠缠下去了,再纠缠下去,娘怕是自己也要带着这些入土了。”大姨娘缓缓的说着,我认真的听着。
“娘,您这样想是对的,就让一切都过去吧,让咱们活的轻松些才是正理。”只感慨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而我们最重要的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学会笑对人生,莫要辜负自己来到人世间的这一遭。
看我如小老太太般发出感慨,大姨娘点点我鼻子笑道:“好了,什么正理歪理的,现在娘盼望的是,你与无涯两个赶紧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才是正理。”
看着枝头上的喜鹊唧唧喳喳的叫唤着跳跃着,我想那一日应该就要快到了吧,要不也太辜负风无涯每夜的辛苦劳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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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四章 我爱烤肉
午后跟随大姨娘接待了几个猎庄上的管事,听他们回报完晚上用餐的准备情况,又安排好后晚上的庆祝活动,就带着秀蔓返回到我与风无涯的住处。
秀蔓与怡卉两人正在铺炕,就随口问道:“怎么还没铺好?中午做什么去了?”
怡卉笑笑道:“嘿嘿,看外面日头大,庄子上准备的被子都是熏了香的,知道小姐您不太喜欢,所以拿出去晒过了。”
“嗯,多费些心思,世子爱干净,仔细别沾了灰尘。做好的话,晚上等世子他们打猎回来,给你们挑最好的肉吃。”囧,随口切中要害,怡卉眼睛立时瞪大,添下嘴巴吞下口水。
看秀蔓拐下怡卉让她不要太过了,就捂嘴笑笑,由着两人打打闹闹的做活,自己则抱起天天开始参观起这个暂时的小窝来。
这幢木屋为典型的北方建筑,六间屋子一字排开,屋体的建筑材料全是采用木头搭起的,屋顶上盖着厚厚的茅草,淡灰色的茅草疏松的从屋檐上垂下来,挡出一个自然回廊,写意十足,配合门前挂起的小巧灯笼,十足象极了二十一世纪的农家乐。
一入门就是厅,是接待客人或是用餐的地方,右侧是我与风无涯的卧室,里面盘了炕,不用担心夜里山里凉意,与卧室连着的是盥洗室,盥洗室隔出一小块是烧火的地方,连着火炕与浴桶。左侧则是书房与休息间。剩余的两间则是供带来的下人住,秀蔓与怡卉住一间,关复图与风无涯两个贴身小太监,小贵子与小谷子挤一间,剩下的人就全部让猎庄管事给安排到最边缘的排屋去住了,虽然条件不如这边的好,但也差不到哪儿去。
很满意这种格局,从小到大住惯了那种宽敞高大的屋子,再住这种小木屋就格外让人亲切。
一种小农的氛围环绕着,如果不是秋猎人多眼杂,倒很想下厨给风无涯做上两道菜,他吃酒我饮茶,饭后听雨滴淅淅沥沥,应该是惬意无比吧?
想到这里不由笑了起来,哪日如果两人都空下来,我一定要缠着风无涯单独带我来这里,抛弃繁华,就那样单纯的过几天农夫与农妇的日子。
天色渐暗,外出狩猎的男人们开始三五成群的陆续返回,基本上都是每人手中都多多少少有点猎物,那些空着手回来的人则被围着说笑上几句。
打回来的猎物分活的与死的两种处理方法,死的就直接送厨房,晚上宴席上食用,活的则送饲养场存起来。
若是客人打来的活猎物就让人用筐子暂时装起,准备狩猎结束时,让这些人带回去与家人分享,其实就是在返回的路上让他们炫耀一番罢了。
“四嫂,我们回来了。”小无若脆嫩的声音在门前响起,迈着欢快的脚步跑进门来。身后是一身黑色猎装的风无涯,黑色的紧身衣包裹下更显修长。
张手抱住冲过来的小无若,见她脏乎乎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与她说了两句调笑的话,就让秀蔓赶紧带她去梳洗。
就着小贵子手中的水盆,将毛巾沾了水又拧的半干交给风无涯,看他仔细的摸着脸就笑道:“出去一天了,都打了些什么回来?”。
风无涯抿嘴苦笑道:“带着无若这个调皮鬼,能打到什么?若不是关复图顺手打了两只山鸡一直野猪回来,怕不是你夫君今个要被人笑话了!”
“野猪?那你们可有危险?”不自觉皱眉,心揪了一把。在我心里野生动物都是难以靠近的,因为危险系数太大了。
“放心,我带着无若与小贵子他们在原地等着,关复图与莫璃光两人去打的,好家伙路上两人被恭维的不知道回来的路了。”
看着直摇头的风无涯没好气的道:“那就好,野猪可是会拱人的,你带着妹妹就越发要小心才是。”想起野猪那两只大獠牙就打个哆嗦抖上两抖,我是打死也不会去参加狩猎的,嘿嘿,前提是除非打不死。
“不怕,还记得我十一岁那年,三哥身体见好,也跟着大伙来参加秋猎,我们两人就合力打过一只小的,等大的出来时,我们两个人只好撒腿就跑,后来三哥因为跑的过分,回府后就累病了。”三哥风无锋,又想起那个如今缠绵病榻的男子。
“你多久没见过三哥了?”不由我不好奇,风无涯他们四兄弟中,风无涯可谓只和风无锋亲近那么一点,如今他病入膏肓风无涯应该知道的吧?
“就大婚第二日咱们请安时见过一面,后来就没见过了。怎么忽然问这个?”风无涯想着点点头肯定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年春天咱们来这里时,三哥也来的。”犹豫之下还是没有说出来,这个事情好像要大姨娘愿意说才可以,我若私自做决定的话,惹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沉默一阵后,风无涯放下手中毛巾,打发小贵子也下去后才道:“是啊,也就春天三哥的身体会好点。”
两人又说起当年的事,一种模模糊糊的美感掺和着,越发觉得当年的单纯可贵起来。
推开抱住我的风无涯,娇道:“好了,去换身衣裳,一会就要开宴了,若是你迟到怕父亲不高兴呢!”
“嗯,娘子稍等”,捶打下对我眨眼的风无涯,再次催他快些。
风无涯换衣裳时,小无若也梳洗好了,让秀蔓送她回大姨娘处换衣裳去,就与换好衣裳的风无涯往小广场行去。
广场中间燃着一大堆篝火,烧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上面驾着烤架,烤架上烤着的各色猎物,散发着浓浓的香味,直将腹中馋虫勾引的要死要活。
看着最上座的老太君穿着厚厚的貂皮大衣坐在那里,由着大姨娘将切好的肉夹到眼前盘中,对下面的所有人笑道:“今个来了就是图个开心,都不要有顾及,给我老太太放开怀的吃,看着你们吃的好,我的胃口也比平日里好多了,可别因为我这老婆子在场误了你们享乐,若是那样就罪过了。”。
下面的人不是府内的人,就是请来的青州名望,哪里会反驳老太君一句,都道:“哪里,看老太君身体康泰,咱们吃的也香了许多啊!”
吃一口风无涯夹给我的鹿肉,香味扑鼻,肚中馋虫更是嗷嗷叫唤着,无奈却滚烫的让人难以下口,我吹我吹我吹吹。
不知何时,风无涯不动生色的夹起一块来吹凉后,悄悄放进我的碗里,让我脸红了一把。
偷偷抬头看下四周有人发现没,幸好所有人都是大快朵颐着,根本顾不上看其他人。再看老太君也在吃鹿肉,怀疑老人的牙口能不能咬的动。
果然老太君在咀嚼了半天后,才对还在夹其它烤肉的大姨娘抱怨道:“哎,别夹了,年轻时吃这个觉得那叫一个香,现在吃什么都不见有那个滋味。还是你自个吃吧,多吃一些,别等到娘这个年纪时,想吃都吃不进去,可惜这么好的肉了。”,说完就端起眼前的茶,望着一大堆人有说有笑的吃着烤肉,继续劝大姨娘多吃,旁边大姨丈则在给老太君夹了一块肉后,又默默的帮大姨娘夹了一块烤兔肉,台下的金凤凰则低头吃着搭配口味的青菜,对旁边不停说话的三姨太,也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篝火上新架起的烤架又开始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众人流着口水喝彩。
宴会在请来的异域舞姬“玄桑”上场后,更是达到一个高潮。
蒙着面的玄桑,一身露脐劲装登场,在鼓点声中小蛮腰飞快扭动,肚脐上的亮片随着身子的扭动一闪一闪,赤裸的臂膀上缠绕着细细地小青蛇来回吐着蛇信子,颇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玄桑为客串角色,由柒殿。童鞋客串,虽然出现的有点晚,但毕竟还是出场了,(*^__^*
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五章 交易不成
脸上的薄纱随着舞姿的摆动时而飘开,露出薄纱下圆润小巧的下巴与红艳艳的性感小嘴,时而遮住美好容颜一丝不露,这种若隐若现的挑逗让在场的所有男人都大动心思,只是碍于人多又身份特殊才没有疯狂起来。
一只香辣美艳的舞蹈就在一个翻身动作中结束,许久之后大家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掌声不断的开始喝彩,坐在风无涯下首的大哥风无痕叫的声音最是响亮,最后还起身鼓掌大喊:“面纱取下再走!”,这种举动大出人们的意料,想让人不注目都不行。
风无涯闻声皱眉没有出声,风无痕察觉到自己母亲的警告眼神之后,才施施然坐回自己的位子。
等人们视线慢慢转移又开始说笑起来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扯下风无涯的袖子,暧昧地笑道:“四弟,从哪儿找来这等上好货色?怎么也不事先知会哥哥一声,让哥哥错过这么个尤物。等秋猎结束后送给哥哥可好?”
我停筷看下这位从小到大总共没见过几面的大伯,与风无涯两分相似的容貌,在一身彩衣坊最新出品的云白衣衫衬托下,让本就长相不俗的人儿看起来更是英俊不凡,可惜的是,再好的配饰也掩盖不住他眼神里的那种猥琐与下流,还真是传说中的酒囊饭袋之徒加好色如命,在这里我代表所有人鄙视丫的先。
近处的男人们在听到风无痕的问话后,也都好奇的侧着耳朵听起消息,都想知道这个女子的来历,看能不能等风大公子玩够之后,自己也给自己找点艳福,因此我们周围一时无比安静下来,只有远处与篝火对面的人没听到,还在继续津津有味的观看台上的表演。
“咳……”风无涯摆出面瘫脸,眼中泛出冷光的轻咳一声,根本不理会这个所谓的大哥。
当场吃瘪的风无痕兴许美色当前顾及不得许多,依然两眼放狼光的拉着风无涯追问道:“放心,你哥我有的是钱,钱对咱来说不是问题,咱缺的就是美人,四弟想要什么尽管和哥哥说就是了,做哥哥的不会委屈四弟您的。”
面瘫持续面瘫,丝毫不受这些话的影响,真是让我佩服眼前的风无涯啊,有这么个大哥追问,还有边上那么多人在偷听还能不动声色。
拿着酒杯顾自把玩着,轻抿一口含在嘴里也不咽下,就那么含着耍弄着。
而我垂目腹诽着“色狼大伯啊,您多保重,没看到我家相公大人要发火了。”
可惜风无痕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根本听不到也想不到这些,象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急道:“啊……四弟你是向来不好美色的啊,难道,难道……”说完偷看边上的我一眼,见我顾自吃着烤肉,就急吼吼地趴到风无涯耳边小声道:“啧啧,难道四弟有了弟妹这么个绝色娘子忽然开窍了?也动了春心不成?”。
靠,什么人啊,不想让我听到就小点声,装的神秘却依然那个音量,说给谁听呢?我会为你两三句话生气,也就白辜负这么多年对风无涯的了解了,哼,你要倒霉啦!
手握酒杯的风无涯眉脚抽动一下,瞄一眼越发吃肉吃的香甜的我,才嘴角一提低声道:“兄友弟恭,按理说大哥喜欢领去就是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该推托,但此女子菲比寻常,是顺鑫王前日打发人送来的,说是舞姿可解百愁,弟弟前几日为四方的事烦恼许久,本想看是否真有王爷说的那个作用!”
话说到这里我心砰砰乱跳,渣渣十三皇子有了新嘉表妹这个大美人后,不知道亲戚情深也就罢了,如今竟然送我相公美女,难道是报复我多次让他吃瘪不成?
风无涯这只猪也真是的,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让我一直以为这美女是请来的。难道他真的动了什么心思不成?如果是那样,看我耍一套“天马流星拳”给您瞧瞧,保准咱们花拳绣腿也让你招架不住。
深呼吸否定掉自己的想法,就看他平日里连秀蔓与怡卉伺候更衣都受不了,怎么会动那些心思,夫妻间重要的是互相信任,我坚决不能动摇,我坚决相信面瘫风无涯是个对女人有洁癖的怪胎。
阿弥陀佛保佑我,我家面瘫相公继续面瘫洁癖下去吧。
风无痕闻言眼光一闪,一副了然又很为难的表情,尴尬地笑笑道“了解、了解。”就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回自己位子喝起闷酒来。
场面随着接下来的节目越发热闹欢腾起来,大家也遗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只有我滴溜溜的转动着眼珠子打量下风无涯,又打量下风无痕,这两只公猪好像有什么交易要达成,但貌似因为特殊情况而谈不拢。
呃,难道风无涯用“美人计”吗?
我还在这厢埋头苦思,那厢风无涯在桌下捏捏我的手,示意我安心。
郁闷,虽然有点明了白风无涯的意图,但也不事先知会一声,万一我醋意大发出糗怎么办!
就在台上又一个节目结束时,早已舞毕的玄桑在后台已经换下舞衣,换上了一身鹅黄百花裙,百花裙配上淡绿色绣花腕纱,将整个人衬的越发明媚动人。
为什么我会知道呢?咳……不是我身为穿越人士就神通广大,是因为她此时正风姿万千的扭着蛮腰,朝我们这里走过来,我想不看却也因为全场人的目光忍不住瞧过去。
美人出场,虽穿的严实了,面纱也挡的更加看不到面目了。但刚才那还记忆忧新的火辣身材,早已深深刻画在了众人的脑海中,看了这幅模样让人越发的浮想联翩起来。
话说艳光四射的人到哪儿也不可能暗淡无光,人家玄桑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明走的是偏僻小路,明明绕着人群无声无息的走着,但在场众男子还是敏锐地觉察到,皆把持不住的将目光集中到玄桑身上,恨不得将那面纱用眼光给扯掉,顺便扒光衣裳扑上去XXOO一番(说多了,(*^__^*
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六章 本是同根
小贵子在叫完之后,立刻想到当日世子的警告之语:“哪个敢给世子夫人惹丁点麻烦的话,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都没用”的话来,捂着嘴巴东张西望一下,立马白了脸色,边上的小谷子紧咬着唇看面瘫风无涯的反应。
知道自己做的过了,我也只好投给风无涯一个抱歉的眼神,让他自己搞定眼前的女人。
风无涯打量一下直盯着自己不语的玄桑后,身子一侧仰头饮完敬酒,然后将酒杯一倾示意受了。
娇滴滴的玄桑用她那微蓝的眼眸看着面前从未对自己笑过的人儿,深深一鞠躬,又上前倒里一杯酒对我道:“久闻世子夫人乃京中名闺,玄桑今日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还请夫人饮下此杯。”
我本就不爱饮酒,更何况还是一个让我吃醋上火的女人敬的酒,酸溜溜中早就忘记了风无涯可能的用意,只看着那杯酒离自己越来越近,不出声不动手。
倒是风无涯从中截断玄桑递上的酒杯,挑眉道:“内人不喜饮酒,本世子代其承姑娘的情了。”说完又是仰头饮完倾杯示意,还难能可贵的轻笑道:“姑娘从京中赶来不易,又舞了大半日,这就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日子希望还能看到你的精彩表演。”
桌前的人儿蓝眼一眯,有留恋有不舍却不得不行礼,起身从风无涯与风无痕的中间穿过,身上的异域香气将个风无痕迷的闭目深嗅着,不愿漏过一丝。
就在这时,脚尖踩住了黄色百花裙的裙摆,美人控制不住的当场投怀送抱,扑到风无痕的身上。
风无痕顺势搂抱住,软玉在怀再也把持不住的紧抱着,看美人羞涩的低下头去,用低道不能再低的音量轻语道“谢谢大公子”。
风无痕那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随即单手挑起玄桑的下巴,轻佻的笑着伸手掀开面纱,立时愣在那里。
早已见识过的雪白肌肤,在咫尺眼前看来更是赛过其它任何美玉的润滑,蓝宝石色的眼眸如蓝天般纯净,挺立小巧的鼻子下那如樱桃般大小的红唇,让人恨不得立时吞入腹中。
两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互相凝望着,知道的人看来两人颇有一见钟情的味道。不知道的人定然以为两人乃热恋中的情人呢!
就在风无痕眼中只有玄桑,再无周围其他人的存在时,面瘫风无涯对着我邪恶的笑了起来,转身上前揪住玄桑的头发一把扔出去,怒道:“顺鑫王是让你来伺候爷的,不是让你来勾引其它主子的,给爷认清楚自己的本分!来人……给本世子将这个贱人拉下去关起来,在本世子没想好要怎样处置她之前,不许任何人探望与她。”
关复图与莫璃光两人应声持刀上前,将玄桑左右架起,准备拖走。
众人皆愕然,不明白现在唱的算是哪一出,怎么忽然间就将人给架起来了啊?
被左右架起的玄桑面纱又复遮面,露在外面的蓝眸盛满哀戚之色对风无涯哀求道:“世子开恩,世子开恩!”,一时柔弱的初春柳絮般化作软软一团,只想让人抱起来好好疼上一疼。
看的个风无痕抓耳挠腮好不着急,直说:“四弟误会,四弟误会,看哥哥面子饶了美人吧。”直到二姨太金凤凰一声“无痕……”,才让风无痕坐回位子,但却不停的朝风无涯打眼色,那意思颇有饶了她什么事好商量。
美人的哀求加上大哥风无痕的说情,却丝毫打动不了风无涯,皱眉对关复图阴沉道:“还愣着做什么?想听我说第二遍吗?”
再也没有质疑,关复图与莫璃光两人没有一丝犹豫的将玄桑拖了下去。
看着三人消失在远处的昏暗中后,风无涯对上位的老太君与大姨丈拱手笑道:“孙儿让祖母您受惊了,还请祖母责罚。”
老太君本在与大姨娘说着话,也不太了解事情的经过,只道是有那些不老实的狐狸精当场做出勾引主子的事来,就笑笑道:“乖孙处理的很好,我风府的好男儿本该以事业为重,做到不为美色所动,这才不妄你身为世子的身份。”说完不满的向金凤凰投去一记很厉的眼神。
稍后才对安静异常的众人笑道:“让各位见笑了,他们小孩子胡闹着玩,大家不要介意,接着吃……”。
事情如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再大也终归会消停下来,更何况大家并没有见到那女子的真实相貌,好感凭借的全是想象,想象出来的东西都是虚幻无力的,所以宴席很快恢复和谐。
这个和谐自然不包括风无痕,因为他的三魂七魄已经被偶然看到的玄桑勾走了一魂一魄,早就魂不守舍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连续几组精彩表演让所有宾客都大为尽兴,最后在一曲悠扬的“雪山春晓”的古筝曲中结束了一天的闹腾。
思路客
更深露重,与风无涯两人跟随大姨丈夫妇将老太君送回房后,就直接回到我们自己的小窝,屋里早已经烧好的热炕将房间烘的暖洋洋,由秀蔓与小贵子伺候着脱去披风后,用烧洗澡水的理由打发几人下去后,转身瞄着风无涯老实不客气道:“招吧……”。
风无涯“扑哧”笑出声,勾起手指一弹我额头道:“这青州城除了祖母与娘亲她们,也就你敢这么与我说话,怕是再也找不出一个来了吧!”
捂着额头翻白眼道:“少来给人家带高帽,方才摆明是让人家吃醋的,现在称心了?”
“呵呵……不真怎么引鱼上钩?思儿方才那一脚可真是够狠心的!”说完跷起自己的脚,雪白的靴子上印着一个大黑印子,一看就是重重踩下去的,囧,这个自然是我的杰作了。
点点头得意道:“不错,不错,很有后现代主义风格!”
失望的收回自己大脚的风无涯将身子全部压到我身上,问道:“什么是后现代主义风格?”
呃,露馅了。
承受不了风无涯的重量,歪着身子笑道:“别想转移话题,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禀祖父亲之意夺金家之权。这事拖了这么多年,现在开始行动而已。”-_-!夺金家之权,不是应该设计金遥光吗?风无痕一个外孙,能涉及到金家什么核心利益?
听了我的问话风无涯吃吃笑道:“金家老当家当年将家产一分两份,给了金凤凰一份,给了自己儿子一份,而金家那份现在在金遥光手上,金凤凰那份差不多已经有一半在大哥手上了。不过金遥光手上的那份差不多已经全在你二哥与三哥的控制下了,金凤凰手上的那份却很难下手,因为她与其他人不同,她现在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人无从下手,所以只好从大哥身上下手了,谁叫金凤凰将大部分权限给了个那么好色儿子呢”。咋舌啊咋舌,只知道金凤凰的嫁妆够多,没想到是金家的一半家产,天啊……嫁个女儿还真是不容易。
不过如果我没听错的话,这里怎么又牵扯到二哥了?父亲让他安心回山州,什么事都别管,但他怎么又掺和到这里面来了,有点生气的对风无涯道:“怕叫你失望了,我看大哥虽然对那玄桑动了心,但也知道了你的目的,怎肯乖乖就范?更何况你刚才对那玄桑一点怜香之意都无,大哥怕是更不上心了,男人不都好个‘争’字吗?”
自信满满的风无涯继续道:“你不了解大哥,就好像大哥不了解你一样,他只知道我向来对女人有洁癖,怎会无缘无故对一个舞姬动心,在我提出四方之事后,所以直接放弃。但你吃醋的模样还是让他半信半疑,只当那玄桑在我眼里真的与众不同呢,所以才会有后来那一幕,我若不动手,就不符合我的风格了,我动手就代表我在乎了,他就有争的瘾头了。”
头痛,男人真是不可理解的动物,为了个女人值得吗?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多滋润,在女人眼里再也没有那种老公孩子热炕头的生活更让人期待的了,为什么男人要去争啊夺的,哎,再说我刚才是真的吃醋了呀。
“就算你说的对,可你怎么知道大哥肯拿你想要的东西来换一个舞姬?没人会那么傻的,而且二娘也不会允许他那样做的。”
“会的,四方那条街以前是赚钱的地方,但在大哥接手后早就成空架子了,若不是金凤凰不肯再给他别的产业,怕他早就将这个烂摊子甩手不要了。如今一个想要的,一个不想要的两个东西摆在面前,尤其想要的还是在他最恨的人眼里比较特别的东西,他怎会不入局?只可惜玄桑落入他手中怕是没有出头的日子了。”是啊,一个害自己失去世子身份的兄弟,在得到自以为是特别的玄桑后,会将多少恨意撒到玄桑身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风无涯说的这些话只能让我想起这句话来,于是有一种悲凉的气氛围绕着自己,为之叹息,也为那绝色女子成为争权夺利的棋子而难受。
“思儿方才说的什么?”趴在我身上的风无涯不由起身直视着我问道。
低头将整个事件思量几遍,才抬起头对一脸疑问地风无涯说道:“妾身有一良策,夫君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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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七章 渣就是渣
从表面上看,金凤凰将部分产业交给分出府去的风无痕打理,但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儿子是属于“扶不起的阿斗型”,虽然外表玉树临风,内里却是嗜色如命,这个弱点虽然不是见不得人,但也是好几次被人利用过了的,所以无论金凤凰怎么心疼自己这个儿子,也仅仅只是给了他一部分的产业。
按照风无涯所说的,现在就是将风无痕手上的所有产业全部挖过来,也不见得能动摇金凤凰的根本,若是能够让她自己心甘情愿交出剩下的产业,那样不是更好吗?
正好也可以测试一下金凤凰的悔意程度,若她真的是为了风无锋祈福,那这些身外之物与儿子的性命比起来,根本就只是身外之物,相反,若她不答应或是推诿,就代表她先前和老太君说的话,大部分都是虚情假意。
而这个测试的结果,无非就是老城主与大姨丈他们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但间接的好处就是风无锋的病将成为平衡点,治好与治不好就不是现在这样听之任之这么简单了。
阿弥陀佛保佑我,尽量不想去伤害人,却也在不知不觉中卷了进来,我是真的真的只想找个理由救风无锋,而不是象现在这般,所有人都放弃了。
如果我与风无锋中间没有隔着这么多是非关系,我就是写信回京让家里人想办法也是义不容辞之举。
最让我担心的还是大姨娘的态度,虽然大姨娘自己说是放下了,但那前提是在风无锋病危,金凤凰自愿常伴青灯的前提下才放下的。
我嫁的老公是个什么家庭哦,救个人都要这样千回百转。
风无涯听我说有良策,好笑之余又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就是那个……”哎,真不知道要怎么与他说才好,撅着嘴巴无奈地看着他,觉得这主意无论出发点在那儿,都是挺歹毒的,我那纯洁善良小天使形象啊……呜呜。
学着我的样子撅起嘴巴,瞪眼看着我的风无涯,等了半天后才笑了起来,拉着我走到炕边,自己坐到炕上将我站立的我圈在怀中道:“说不出就算了,这些本来也不该牵扯到你的,怕你担心才与你略微提起,反而让你犯难了!其实做事情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最终的目的达成,中间曲折点算得了什么。思儿……可懂了?”
懂,直线曲线理论嘛,可不说出来又要怎么救风无锋呢,啊……老天爷帮帮我啊,烦躁的在内心大吼。
磨蹭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如果拿救风无锋的病为由头夺得金凤凰的产业,我自己也过不自己这一关。
说来好笑,“良心”这玩意,是咱二十一世纪的人以为没有,其实比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要多,只是咱们自己平日有点麻木有点不自知罢了,关键时刻我这样犹豫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小贵子轻轻扣门,小声报说:“两位主子,热水烧好了。”
“嗯,下去吧,晚上自个到关复图那里领罚去,什么原因你自己应该清楚!”没有风无涯的同意,小贵子根本不敢进门,只在门外听着屋内的风无涯冷冷的声音响起。
屋内的我听小贵子颤巍巍的道声“是”之后,觉得那声音比哭还难听,不由对风无涯笑道:“小贵子年纪还小,你就饶了他这一会吧,都是妾身不小心踩了世子大人您的脚,小贵子上心主子的事,才不由叫出来的嘛!您这样罚下去,岂不是让妾身难受吗?”
风无涯右眼一眨道:“那今晚为夫说什么娘子都不反对,为夫就饶了小贵子这一次。”
“……”看来风无涯真是吃定我了,真是鄙视自己竟然也有这么圣母的一天。
我的点头让风无涯终于赦免了跪在门外的小贵子,听着小贵子在门外跪谢道:“谢世子夫人,小贵子给您磕头了。”才笑对风无涯,感谢他在训斥人的时候,都能把功劳往我身上扔。
伸个懒腰推搡着风无涯让他快去洗澡,今个一天来回奔波加上脑力劳动也多,好像要比平日都要累上几分,真想爬进温暖的被窝大睡一场。
转身爬炕爬到一半的身子被风无涯拦腰抱起,吓得我惊叫道:“你做什么啊?”。
风无涯将我来回颠两颠,直到变成打横抱着后,才无耻地笑道:“刚才娘子答应为夫什么来着?现在就开始反悔了?是不是要为夫惩罚你,才能乖乖啊!”
恼恨他这样取笑人家,于是心里骂着无耻下流,手上不停的掐着捏着,脸上笑的甜蜜蜜,直到风无涯把自己洗白白后,又将洗白白的我从大浴桶里抱出来,瞄到他腰际上的青青紫紫时才内疚的将头埋进风无涯怀里,觉得“相公,您这样姹紫嫣红也挺好看的!”。
裹着毯子爬上滚烫的炕头,钻进被窝,将毯子掏出来扔掉,围着被子看风无涯擦拭着自己的长发,忍不住伸出手帮他擦拭起来,他也是拉过干布为我擦拭起来,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互相擦拭着,无聊也变有聊,转而笑的开怀起来。
待头发干的差不多了,风无涯才吹熄烛火上炕,一进被窝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将我摁着吻了个气喘吁吁不说,还……
“不要了,今天好累,人家想睡觉!”貌似这是成亲以来第一次拒绝风无涯,是因为真的感觉好累,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抱着他睡上一觉。
可能在炕下站的太久,风无涯的身子还有点微凉,往我这里蹭了一点后才笑道:“小笨蛋,不想做娘了?”
呃,做娘也不用急于这一夜嘛,我才不中你风无涯的诡计!趁他不注意“嗖”一下钻进被窝,拖着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蒙起来,故意打着鼾声示意他,我是真睡了。
听被子外传来风无涯的笑声,恨得我牙痒痒。
却在听到风无涯说道:“你傻呀,知道你累我还拉着你,还不是因为在京城听几位王爷说过,换个地方住的时候,那个……那个比较容易成功啦,所以思儿要真的想早日做娘的话,就快给为夫出来,咱们试上一试。”
渣渣王爷都什么人啊,这种理论都能被他们研究出来,难道在大内书院里,他们就谈论这些不成?
但想到兴许是换了地方,心理觉得比较刺激,内分泌还是激素会比平日多?好像有那么点靠谱哦。
探出头认真的问道:“真的?”
“嗯,上书房几位皇子和王爷他们都试验过了的,说是百发百中,老九几乎每次去异地,都会带上一个,回来的时候,那个基本就怀上了。”风无涯说的一板一眼,郑重其事,不由我不信了。
于是,在这样一个温暖的炕头上,被翻红浪,只为了验证渣渣王爷们说的那些话是对还是错,事实证明渣就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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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3:50分码完这一章后,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下雪了”!忍不住打开窗户探头观望,冷风吹的我直打哆嗦,却惊喜的发现真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着,这可是杭州今年的第一场雪哦,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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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八章 相公我烫
咳……有个叫什么黄金,什么孔雀鱼的家伙说:“明知道是渣,那不是更渣?”——
空童鞋啊,不是俺说您,您代表的可是群众啊,那群众是谁,是眼睛雪亮雪亮滴人们啊,那对啥事都是洞察秋毫滴呀,怎能是处在热恋中的俺们与刚开荤的风无涯小狼能比拟滴呢?
身为局中人的我与风无涯,在这事上那眼神多少就不怎么好使了。
这不?聪明如我,冷静如风无涯,如今就一头热的奋斗起来,事先两人还很神圣很诚信的趴在被窝里祈祷了一番,齐声道:“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们生个大胖小子”。
若不是因为夜黑风高的,还说不定焚香膜拜呢,真真是空童鞋说的“渣都不如”啦!。
夜里,躲在风无涯怀里,享受安全港湾的圈抱,我也反抱回去,嘻嘻……美男在怀,睡的香啊香啊,可惜未到深冬就烧炕的坏处就是炕太容易烫人了。
在左右挪动都觉得要把我烫熟之后,迷迷糊糊的嘟囔道:“相公,这炕好烫,要烫死我了!”
已经熟睡的风无涯闭目将手伸到被子下摸摸,也是迷糊道:“还好啊,要不你睡我这边?”说完抱着我一滚,闭着眼睛到了风无涯的位置,风无涯到了我原来的位置。
可能心理作用的原因,顿觉凉快了许多,迷迷糊糊的准备继续睡。
只能叹咱皮肤嫩啊水灵啊。不经烫啊,要不怎么我和风无涯睡一样地炕,他就睡的和猪一样,我就被烫的东扭西扭呢?
“相公,烫……”我忍无可忍。
“乖,咱们换位置!”风无涯抱着我一滚,直接换位置。
“相公……又烫!”我又忍无可忍。
“乖,我这里不烫!”继续换。
“相公,……”
“……”还没等我说出来,已经无语的风无涯到最后连回答都懒得回答我。直接抱着我滚!
滚,滚,滚……于是一晚上就这样滚来滚去,嘻嘻……特殊滴被翻红浪啊!(纯粹只是炕太烫了,不纯洁的童鞋们请到墙角自动面壁!)
直到清晨时分,炕慢慢凉了下来,我才终于沉沉睡去,连风无涯什么时候起床的我都不知道,幸亏因为是度假嘛,大家起的都晚。也不用去向老太那眼神可够寒碜人地,若不是姑爷怕吵了小姐您,怕是大公子连腿都挪不动了。”
靠之,连自己兄弟屋里的丫头都要贪看几眼,什么人啊!知道这事让我好生郁闷一会。
边上怡卉说完还偷瞧了一眼秀蔓,秀蔓被说的是又气又羞。甩了甩手绢转身出门去了。
出门时刚好撞见端着水盆进门的汐汐。两个人都是“哎呦”一声,水盆在晃荡一下后。盆里地水幸亏没撒出来。
惹得我与怡卉都咯咯娇笑起来,秀蔓更是恼羞起来,兰花指点一下汐汐的额头,见汐汐嘴巴撅起来,就斥道:“小时候就笨手笨脚的,现如今你们也都大了,怎么就连进个门都不知道仔细了,万一今个撞的是主子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将汐汐说地脑袋低得已经贴到前胸了,连连求饶道:“秀蔓姐姐饶了妹妹这一回吧,下次不敢了!”
秀蔓也不知道怎么了,还不罢休的道:“日后再这样,小心你的皮。”说的汐汐打了一个激灵,连道知道了。
怡卉可能平日里就比较亲厚汐汐多一下,看不了秀蔓这么指点着骂人,就插嘴道:“秀蔓,你今个怎么了?小姐刚睡醒,你不伺候着,就训斥起小丫头来了,若姑爷回来看到不踹死咱们才怪呢!再说汐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暗翻个白眼,果然一个比一个厉害呀,伶牙俐齿的,有气无力的道:“好了,都别说了,难得咱们说笑说笑,没成想倒把秀蔓给惹生气了,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吧!”说完仰天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脸显愧疚之色的秀蔓白了一眼汐汐,才回身到我身边笑道:“好小姐,您别取笑奴婢了,您是知道奴婢最受不得这些笑话的。”
知道秀蔓向来比较内向些,再说下去说不定就哭了,只好打住。
让赶上来地怡卉帮着穿戴好衣裳,又化了妆,上了头饰,对着镜子晃晃脑袋,臭美一会,才起身吃起早餐来。
早餐吃的是清粥,馒头,配着一些去年腌制的腊肉与几碟子小咸菜,倒也可口。
掰开馒头将几片腊肉夹起来,递交给小心翼翼站在一边的汐汐,补偿她刚才受得委屈,不过汐汐却是望着秀蔓,不知道该不该拿这个肉馒头。
秀蔓一跺脚气道:“小姐赏的,你瞅我做什?”
看汐汐越胆怯起来,知道自己平时都不怎么接触的到这些小丫头,她们都是全凭着秀蔓与怡卉管制着。县官不如现管嘛,在她们眼里虽然我这个主子地话要听,但秀蔓与怡卉地话也很重要。
只好笑道:“汐汐不怕,她们平日里吃的多去了,倒是你与绾绾……我平日里疏忽了,你回去和绾绾说,好好学规矩,做好了地话,过了年就将你们调到房里,到时候与秀蔓、怡卉她们俩吃一样的好东西。”
毕竟绾绾与汐汐也是娘亲为我准备的陪嫁丫头之一,自然要拉拢好,这样如果我怀孕了的话,到时候能排上大用场的人也多些。
“奴婢谢小姐……”见才十岁出头的汐汐正正神色,行了一个端正的不能再端正的礼给我,让我忽然想自己刚穿越时,行礼时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将肉馒头又往前递了递,给汐汐一个肯定的眼神,见汐汐吃的实在紧张,才示意怡卉将她带下去喝点粥,要是再让她这么紧张,怕不是要胃抽筋了。
因为忽然注意到汐汐与绾绾,才惊觉秀蔓与怡卉也都十五六了,再过两年都是要出嫁了的,那我身边不就没了体己人,由此绾绾与汐汐的存在就更重要起来了。
忽然很纠结的想到,别人的陪嫁丫头都是给老公做通房丫头的,不知道秀蔓与怡卉有没有这个想法,如果是的话,我要拿她们两人怎么办?
是撵还是卖?
可是毕竟这么多年的同吃同住过来了,还一起学刺绣写字,一起嬉闹玩耍,感情要比其他人深厚上许多,真到那个地步,真是老天捉弄了。
五卷终为连理枝
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二十九章 狐狸尾巴
不过我现在比较关注的风无锋的病情,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拖延不得,想着无论如何晚上都要与风无涯说清楚,然后派人去请二嫂来给风无锋看下,只是担心二嫂身怀六甲会不会忌讳这些。
努力苦思要如何做才算圆满时,听外面喧闹声起,知道狩猎的队伍准备出发了,起身走到房门前遥望着呼喝出庄去的人群,马声嘶鸣好不热闹。
小谷子跑来报说:“主子,世子爷说他直接带队出发了,让主子您用过餐后就自个到处走走或者去陪陪夫人也可以,不用担心。”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见小谷子行个礼就朝庄子门口奔去,笑笑回到房中看起书来,里间秀蔓默默的收拾着炕头,将换下来的衣裳装筐,从盥洗室出门往洗衣房送去。
不久觉得房内视线过于暗淡,抬头望窗外才发现阳光明媚的天气竟然阴沉起来,担心若是忽然下雨的话,猎队来不及返回,起身想去大姨娘房中问问要不要遣人去接应一下。
见红衣独自一人在房内来回走动着,貌似焦急万分的样子,细问之下才知道大姨娘一个时辰前被老太君房里的另外一个大丫头“秋蓉”叫走,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还特意不让自己跟过去。
红衣说完还自责道:“您看我真是急糊涂了,竟然忘记小主子您,您还是赶快去瞧瞧怎么回事吧。”
我心里也有点发急,能让红衣这样担心的事情,怕是真的出了大事,当下也不再与她啰嗦,直接往老太君房中行去。
谁知老太君房前此时正由几个大丫头神色不定的堵着门,说是老太君不让任何人进去,见到我时才闪开行礼,听到屋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哭声,有老太君的,还有金凤凰的。
皱眉摆手让她们起身后,侧耳倾听哭声里没有大姨娘的声音,稍做停留,一把拉过秋菊问到底是什么回事。
秋菊看起来也是吓坏了,拉着我走到一边角落里小声说道:“刚城里三少爷那边送来消息说,人已然不中用了,让准备后事呢!现在屋里已经哭开了。”
这消息无疑是旱天惊雷,震的我脑中嗡嗡作响,手里丝帕悄然落地,心想难道当年那个消瘦清俊、气度明媚的少年就真的这样要离开了?
再也听不下秋菊说别的了,手提着裙摆,赶紧进入房内。
外面的天空越发的隐晦起来,带动房内也是阴暗地厉害。
昏暗中老太君侧躺在炕头上,背朝炕里面,边哭变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直说:“造孽啊造孽……”,炕边上坐着泪流满面的金凤凰,炕下站着大姨娘与风无舟的娘亲三姨太。
向所有人点个头,看一眼大姨娘,发现大姨娘面有委屈之色,才走过去站在大姨娘身边,大姨娘伸手握住我的手,手上的玉扳指传来阵阵冰凉。一如这屋内的冰凉气氛。
躺在炕上的老太君豁得起身指着大姨娘哭骂道:“我好好一个孙子,就这么没了!这下你心里痛快了?亏凤凰前些日子退让到那个地步了,你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呀?啊……你自个的孩子没了,就要看着别人的也没了,你才安心是吧?无锋那孩子无欲无求,他能碍到你什么事啊?你说啊……”
大姨娘闻听此言,仿佛一下被抽空所有温度一般,手猛然变的冰凉起来,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口,见老太君说完又嚎啕大哭起来,将本来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随着老太君的痛苦,金凤凰倒停了下来,用手绢拭了拭几下眼角后,转身抱着老太君说道:“老太君,您仔细别哭坏了身子,都是无锋那孩子没福,贱妾也看淡了。还请老太君您答应凤凰,等锋儿去了后,就允许贱妾从此常伴青灯,以恕往年之过。”
“哼……你的心意我老太婆最是知道了,不过你这一去倒是让别人省心了,再说子信还健在,断由不得你做出这等事情来,想要念佛就给我待在府里,哪儿都不要去了。”老太君边说边抱着金凤凰,仿佛前几日抱着大姨娘温声安慰一般的温和,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下大姨娘与我。
这些话与这个眼神彻底把我激怒了,老糊涂不是这个糊涂法,大姨娘犹豫是多么正常的,多年积攒在心头的恩怨能放下已是不易,前个老太君自己也没少说“见谅”“放弃”之类的话,怎么今个就全变成大姨娘的不是了。
再说风无锋的病难道是大姨娘能治好的吗?若是那么简单就不用缠绵病榻这么多年了,还要那么多大夫有什么用。
放开大姨娘的手,上前对老太君说道:“祖母您消消气,您伤心咱们都知道,咱们心里也都不好过。可是不说三伯如今还有口气在,尚有救治的可能。就是真的去了,这事又如何责怪到婆婆身上,孙媳妇向来敬重您,觉得您亲和有加,觉得您对晚辈的疼爱是多么的可贵,但您现在这样说,岂不是往一个曾经失去孩子的母亲心上撒盐吗?孙媳妇恳请祖母您不要责怪婆婆,婆婆也是有苦难言,您……。”
气急之下该说的就要说,我实在不能忍受大姨娘遭受这些冤枉,如果非要说是大姨娘的错,那身为亲生母亲的金凤凰岂不是有更大的错,她自己首先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凭什么将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去。
也许是老太君承受不了孙子即将逝去的消息,所以才如方才那般胡乱指责。
在我说完这些话后,即抬头望着面有呆滞的大姨娘,老太君眼中的迷茫少了起来,多了几分清明,只长叹一声。
这边老太君没说什么,反而是坐在老太君身边的金凤凰皱眉指责道:“这是怎么和老太君说话的,亏你还是官家小姐出身,连如何尊敬长辈也不知道了吗?长辈说话,哪有晚辈插嘴的道理?白白让老太君与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疼了你一场。”
靠,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如果真心想吃斋念佛求心安,何必这样指桑骂槐挑拨是非,再说你哪儿疼我了?入府这么多日,见面不过点头之交,不在背后使绊子已经是意外了,就是这些也是因为你儿子有病,你没心思罢了。如今怎么就变成白白心疼我一场了!
心里冷笑一声,对金凤凰恭敬的道:“二娘指责的是,思儿失了礼数该当被说。但俗话说的好“家和往事兴”,思儿也是担心祖母与婆婆这两位当家女主人,因为某些人的挑唆而产生分歧,那样可不是咱们风家之福。只有当家的女人和睦,咱们身为下面的女人懂分寸,家里才会越发兴旺,男人们在外面也好放心打拼不是!”
看着已经气青脸咬牙的金凤凰,心里爽快极了,故作惊讶道:“啊,是思儿错了,思儿虽为世子夫人,却是晚辈,二娘身份菲比寻常,怎是思儿这个晚辈可以与之并肩的,还请祖母大人与婆婆大人责罚思儿的不知轻重。”
说完对老太君与大姨娘各福了一礼,就是不对金凤凰行礼,谁叫两人虽为长辈与晚辈辈分有别,但我是世子夫人她是妾,除了在大婚请安时行了一个礼,平日里根本不需要向她行礼。
金凤凰背对着老太君杏眼怒瞪,银牙几要咬断,收拾下情绪,起身走到我身边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
用哀伤加惋惜的声音对我道:“你这是知错的样子吗?还有你说谁挑唆了?老太君明察秋毫怎么到你这里就是个糊涂人了?哎,你这孩子真是……以前二娘怎么会看你是个乖巧温和的性子呢?姐姐,妹妹们还真是长见识了,是不是三妹妹!”说完看着大姨娘与不知所措的三姨太。
大姨娘仿佛被老太君那句“你自己没了孩子”的话,给吸走了魂魄般的没有任何反应,只盯着某个地方痴痴的看着。
看着金凤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作风,还真是……你妈个头,本小姐温柔也不是给你看的,给你脸不要脸,还真是蹬鼻子上眼,一砣紧一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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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终为连理枝 第三十章 偷鸡不成
叹息!
愤怒中瞥到大姨娘越发不对劲起来,只好赶紧让自己冷静下来,微微用身子隔开金凤凰与大姨娘的视线,温声的问道:“娘……”您怎么了?
话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直觉“怎么了”这几个字我万万不能问出口,因为心里下意识的知道,很有可能是刚才的那些话刺激到了大姨娘。
心里暗暗后悔,都怪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有照顾好大姨娘,白白辜负了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
可我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啊,若是土生土长的大家闺秀怕定是要被金凤凰这几句话给羞到了。但我自小肯用心学习与遵守那些所谓大家闺秀的法则,原因也只是为了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还有就是为了让疼爱我的双亲能省心些,但这样不表示我就完全认同了那些,一些自己的情绪还是不能由我自己控制的,就好像刚才那样,一时情急之下就……
在我担忧的大姨娘情况,想着要说什么话才会安慰到大姨娘时,目无焦距的大姨娘猛然推开我,直盯着金凤凰,盯到惺惺作态的金凤凰也渐渐露出怯色,直退着步子说道:“姐姐,您这是做什么?老太君可是在看着呢!”
大姨娘闻所未闻的模样,只逼着金凤凰退到炕边再也不能退的时候,一把抓住金凤凰的双臂,恶狠狠的问道:“孩子都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以命换命求来的,宝贝都来不及,我当年是无可奈何,而你呢?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的不管不顾。
你的锋儿至少活到这么大了,叫了你那么多年的‘娘亲’,现在他还活着呀,躺在那里无人陪伴,是多么的孤单,多么渴望见你一面,你……你不去陪他走这最后一程,让他能了无牵挂的去了,反而在这里与我纠缠,追究着那遥不可及的御医问题,你以前的聪明哪儿去了?你的心是不是全让权势迷住了?是不是让狗给吃了……啊……”大姨娘的最后一句话差不多已经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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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素手上的金属镂花指套已经深深陷入金凤凰的臂膀,痛的她眉头都皱了起来,厉声回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心疼?这么多年来我四处求医,我的锋儿什么大夫没有看过,若是经御医看过,怎么可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说完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嚎道:“我的儿,都是娘的错,娘没有能力给你请御医,不能救你的命,你去了后,娘也不活了!”
炕上经历过不知多少风雨的老太君,被炕下两个儿媳妇的混乱一激,反而冷静了下来,只皱眉看着炕下的两人继续纠缠着。
无视还在嚎哭的金凤凰,大姨娘继续指责道:“如果你以为官家背景可以通一切,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正如当年你说的,爷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如今你怎么就全给忘记了?于其指望着那些没有边际儿的事,还不如去陪陪你的锋儿,不如去问问爷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你只要满足了爷的要求,爷会不管不问?哈哈……”
也许是多年积压在心头的话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再也无法阻挡的倾泄而出,大姨娘再也不管什么,只是顾自说着,直到我与三姨太上前左右搀扶开大姨娘,大姨娘还指着金凤凰哈哈大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银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就守着你那些银钱守到烂掉为止吧,哈哈……”
窗外一道亮光炸开,耀出屋内众人不同的神情,紧跟着一声闷雷滚滚而来,本年度的最后一阵闷雷闪亮登场,将人震的两耳欲聋,紧接着就是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一时屋内穿戴华贵的几个女人们再无人出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屋外的闪电一亮一灭,听着那雷声一下一下的传来,然后是如泼大雨哗啦啦的下着。
就在我以为这种沉默要持续到永远时,坐在炕上的老太君剧咳几声,慌得我急忙将大姨娘拜托给三姨太后,赶上前去帮老太君顺背过气,想起身去拿炕桌上的茶杯时,却被老太君抚住手示意我不要动。
“来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太君如此的威严,一声“来人”喊的是洪亮又有力。
“奴才在。”秋菊、秋蓉等几个老太君房里的大丫头应声推门进入。
“秋菊,大夫人累了,你将她好生送回房去,顺便告诉红衣看好她们的主子,哪儿也不要去。如果不尊命令,别怪我老太婆无情!”眼看秋菊与三姨太为还在哈哈大笑的大姨娘披上蓑衣,撑开雨伞,搀扶着大姨娘走出门,我也很想起身去陪大姨娘,可惜老太君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动,所以只好看着大姨娘被秋菊她们消失在视线中。
“秋蓉,让人去准备马车,马上送二夫人回城去无锋那里,等无锋心愿了了后,直接让马车将二夫人送后山观音庙去,不许任何人探望,给金家送信去就说这是二夫人自个的意思。等城主大人回来,让他直接来我屋里回话!”
“是……”清脆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金凤凰被搀扶着出门。
金凤凰已经被这个与自己想象完全不同的局面气疯,挣扎开搀扶着自己的秋蓉,扑到炕边看着老太君,急切的道:“老太君,同样都是您的儿媳妇,您不能这么偏心啊,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的人儿吧,我的儿子,也就是您的亲孙子就要死了啊。都是她记恨当年的事,不肯帮我锋儿寻御医救治,她就是要给她孩子报仇啊!顺便把我们这些爷的女人一个个铲除掉。对了,老六,就是老六,老六哪儿去了?肯定是被她派人弄走了,老太君,您睁开眼看看呐……她才是个真正蛇蝎心肠的啊!当年如果不是我,青州城怎么会有今天?而她……而她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她卫文欣天生比我金凤凰好命,她稳坐大夫人的位子这么多年,我却屈居妾室永无出头之日,她的儿子就因为是嫡出,所以轻而易举的做上了世子之位,我的儿子虽是长子却合该被夺了位子,合该被分出府去。这些都凭的是什么?只因她比我先认识了爷,只因她在爷孤单的时候陪了爷几年,只因……”
看着眼神中有恨有不甘,就是无爱的金凤凰,猜想着她最后那句“只因”后面的可能,很有可能只是大姨丈的心里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人了吧,曾经的青梅竹马在与自己背心之后,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就只为有利用价值的玩物而已。
这话仿佛戳到了老太君的痛处,再也由不得她继续说下去,眼睛一闭,一滴泪滑落下来久久才说道:“下去吧,去好好看看无锋,好好陪他说说话,去尽一个母亲应尽的心去吧。是咱们亏欠了那孩子太多了,代娘与他说,祖母希望下辈子他还是我的孙儿,下辈子,祖母……会……好好……弥补他的……”
“走吧……”老太君的话让我唏嘘不已。哎,为什么人总在失去后才会知道珍惜?为什么人总是在最后才知道反悔?往年恩怨一桩桩一件件叠加在一起,天长日久,以至于纠缠到现在成为解不开的死结。
你冤我来,我冤你,但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被搀走的金凤凰还哭叫着:“卫文欣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也白发人送黑发人……诅咒你一辈子被当年心魔缠住逃不开……还有你儿子、你媳妇、你孙子、你的后代,统统都不得好死”。
已经无语的我带着麻木的感觉,侧坐在炕沿听着越来越远的诅咒声,伴随着震天雷声,声声入耳,声声震心。
连老太君接下来与我说了什么也都没听清楚,回过神来,见老太君充满怜惜地望着我,只觉得一阵恶寒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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