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床戏七 (上)
远离尘嚣、大气磅礴的新索邦大学像是一块翡冷翠,艺术和宗教在这里撞击出火花。梧桐树上深浅不同的黄色,随风飘落一地。暖暖的阳光将微凉的空气加热,拨开淡淡的晨雾洒在洁白的石壁上。
高梓淇刚入学,读的是艺术造型专业,林白杨修的是语言专业,今年刚升大三。约好午餐后两人便分开去上课。
林白杨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她跟着一块来到法国。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母亲和继父又都忙着工作,把她一个人丢在郊区的庄园,不到五岁的她就跟在庄园里的孩子们的身后,一起去小学的教室里坐着,林白杨一坐就是一整天,读完高中申请大学时也才15岁。今年十七岁了,是全校大三年级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裴奕比她小一岁多,从小就没把心思花在读书上,吃喝玩乐还不够他一个心装的,所以现在还在高三混。
安卉和韩若诗刚巧和高梓淇一个班,下课后她们走过来坐在高梓淇旁边和她搭讪。
高梓淇和韩若诗在饭桌上见过几次面,知道她是王公子爷的现任女朋友。因此见她们过来搭讪,礼貌上也陪着聊了几句,哪知她们句句除了名牌包就是豪华车,还非要装出一幅行家的摸样,真真让人倒胃口。
安卉的目标是林白杨,她问高梓淇是怎么认识林白杨的。
高梓淇也是豪门大院里出来的人精,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只说是饭桌上认识的,再问是和谁吃饭的时候认识的,高梓淇只往那饭店的饭菜和装修上扯。
说了半天,安卉口干舌燥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心里还不甘心,要约她吃午饭,想在饭桌上继续套话。
高梓淇早就约好了林白杨,心想和小白吃饭说笑那比和这几个女人打嘴仗有趣多了,找了个理由就推脱了。
可韩若诗心眼多,知道高梓淇是高大少的妹妹,也是高氏家族大房唯一的女儿,能和她套上近乎、攀上关系是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中午放学后,她就偷偷跟在高梓淇身后,想假装和她在同一家饭店偶遇。
巴黎午后的阳光是泛着油彩画色调的金黄,林白杨和高梓淇坐在餐厅的落地窗旁,享受着微暖的阳光,伴着天使爱美丽式的手风琴华尔兹,吃着美味可口的烧奶油,品尝着馥郁香淳的红酒。
韩若诗带着安卉和郑允美进来,就看到这一幕带着欧式风格演绎着经典小资情调。心想高梓淇推掉自己的邀请,原来是跑来和林白杨这丫头吃饭。可转眼还是摆出个笑脸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嘴里说着真巧啊,在这偶遇。也没问高梓淇的意见,带着姐妹淘就坐下来凑成一大桌了。
高梓淇看在王子聪的面子上也不好让韩若诗难看,大家坐成一桌,互相介绍认识,聊起天来。
安卉心中有气,看着林白杨也是百般不顺眼,坐在桌前只端着咖啡喝,摆着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生人勿进。
韩若诗问林白杨早上开的车是谁的。
林白杨只说不是自己买的。
韩若诗再问,林白杨就开始抱怨起这款车的缺点,夸奖这款车的优点,只决口不提车主是谁。和高梓淇是一个套路,看起来回答了很多,其实一句她想打探的消息也没有。
韩若诗暗骂,果然能和高梓淇走到一块,原来是一路货色。
郑允美也看出林白杨不是个好惹的货,单说把裴二少迷得神魂颠倒的功力就让人佩服,更别提又拉拢到了高家大小姐。她有心讨好林白杨,说话语气也刻意温柔几分,只可惜聊的话题都不是林白杨和高梓淇感兴趣的。
聊到某巴黎时尚品牌推出了今年秋季主打款,韩若诗约她们周末去参加发布会,高梓淇学的是艺术专业,韩若诗这招算是投其所好了。高梓淇接过邀请卡,问林白杨,“小白,你周末怎么过?”林白杨想我宁可窝在家里陪夏洛克颠来倒去看那部二战片,也不想去和那帮女人虚而委蛇,更何况自己对时尚是一窍不通,不感兴趣地答道,“略过。”高梓淇一听,自作主张地替她接了邀请卡。
裴奕发来短信,“在做什么?”
林白杨劈里啪啦按键盘,“吃饭”。
裴奕这下嫌又林白杨发来内容太简短了,他又发,“吃什么好吃的?”
林白杨皱着眉想他是不是最近太无聊了,“吃糕点品红酒”。
裴奕一收到短信,差点跳起来,心想臭丫头大中午的居然在和别人喝红酒,赶紧急匆匆地拨个电话。
林白杨这手机刚搁在桌上,电话就追着过来了。“裴二色”三字大字在屏幕上冲着一桌的女人在闪着光。高梓淇调笑她,“哎,爱情呀爱情,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有如纯洁之美的天仙……”
得了吧,林白杨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安卉在一旁气得脑门冒烟,听林白杨在那腻腻歪歪的和裴二少说着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妒忌地恨不得撕碎了她,心里YY着裴二少若不是被这个女人迷惑了,一定能看到自己的优点;如果没有林白杨,自己肯定是裴奕的女朋友,这林白杨到底使了什么妖招?
安卉人长得漂亮,又聪明,学习成绩也优秀,在国内读书时风头无人能敌,身后跟着的追求者众多,慢慢就养成了一个清高自负的性子。可家境一般,父母都是电厂的普通职工,这几年父亲当上了个小部门经理,捞了点钱,把她送到国外来读书。安卉在感情路上顺风顺水,遇到裴奕才算栽个大跟头,可把这一腔的怨气都怪到林白杨头上去了。
你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得不到男人的心,不是因为他身边有别的女人,而是因为他的心在别的女人那。
安卉也是个沉不住火气的人,也不顾韩若诗的警告,当着高梓淇的面就对着林白杨刺起话来了,“男人对女人有*,那叫喜欢,男人为女人能忍住*,那才叫爱。”
高梓淇和林白杨都是人精,一听就知道她在刺啥,一桌子的人都坐着装傻,不搭她话。结果她见大家没有反映,放下咖啡杯继续说,“男人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感觉不错的女人,即使他有女人了。特别是优秀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像衣服似的换,可就有一些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的女人,非要死缠着不放,可下场还不是都一样。哼……”
林白杨倒吸一口气,暗骂,他妈的戳到老娘痛处了。老娘现在只要一想到裴奕明年去英国念书后,会招惹女主角,心里就揪着痛。今天被安卉阴阳怪调的一刺激,林白杨当场就拉下了脸。
爱情总是患得患失的时候最美好,如果不去开始,也永远不会消逝。可是,林白杨又怎能按捺得住当初相会时心头的悸动。开始对于她来说就是置死地而后生的结束。
高梓淇一看林白杨的脸色,就知道这几个麻烦的女人得罪了林白杨,她不怕林白杨发火,她怕的裴奕发飙,高梓淇赶紧在中间充当和事老,心想赶紧让林白杨消消气,千万别让裴奕知道,不然自己是吃不了兜着走。
高梓淇在这搅稀泥,那厢安卉还越发认为她们怕了自己,冷哼一声,“其实男人都喜欢、尊重自尊自爱的女人,轻易得到的,永远都不会去好好珍惜。”
高梓淇冷笑,“原来安小姐是这么纯洁、高尚、清高自爱的女孩子,看来和我们是格格不入了。”高梓淇冷眼看着韩若诗,心想,今天带着人是来砸场子的吗?
韩若诗这头也是急得满头汗,心想若不是安卉一张脸可以给自己长点面子,自己当初也不会拉她进小团体里,早就知道她脾气任性好强,哪料到她在高大小姐面前就敢发疯,丢尽了自己的脸。郑允美在桌子底下也不停地扯安卉的衣服,示意她少说几句,没看到高家大小姐面露不喜了吗!
林白杨拉着脸,手指不耐烦地点着手机屏幕,低声怒道,“既然安小姐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看不惯我们不自尊不自爱的做法,那不防麻烦你移架到旁边桌上。坐在这里,我怕我就着你那套白莲花的理论,吃不下东西!”
“高小姐请我们坐的,你凭什么赶我们走?!”安卉提声道。
韩若诗也觉得林白杨在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是和自己一样在刻意讨好拉拢高梓淇,居然还敢充大头,在高大小姐面前发火赶人,简直是不给她面子。于是便坐着不动,等着高梓淇给她个教训。
高梓淇在心里把面前这三个女人骂了个臭头,争风吃醋居然把自己拉下了水,若是林白杨迁怒到裴奕,那自己是惹了无妄之灾了。她赶紧站好队形摆正姿势,表示和林白杨是一伙,皱着眉对韩若诗她们说,“既然双方话不投机半句多,那请你们还是另起一桌吧。请……”
高梓淇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只把面前这三人看得目瞪口呆,弄不清楚状况。韩若诗想林白杨充其量就和自己一样,是那圈子里贵公子的女伴而已,何至于要高梓淇这么相待?无奈,只好找个借口领着两人灰溜溜地走了。
林白杨的好心情被一扫而空,正巧老天爷变天,整个空天渐渐阴霾,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灰暗色基调,正好应景着她此刻的心情,脸上一点笑容也不见。
高梓淇看着林白杨的手机来电的屏幕一直闪烁,到最后林白杨不仅不接,还把电池给取下来了。高梓淇暗呼,小白生气了,裴二少的电话都敢不接了,这熊胆真肥儿!
17床戏七 (中)
男女恋爱本来就是驯服与被驯服的关系,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呢”?林白杨作为上物,死死的降住了裴奕,让他爱得心甘情愿地被她驯服。
裴奕坐在麻将桌旁,一边摸牌,一边时不时地瞅瞅手机。王子聪往桌上丢一张牌,骂骂咧咧地抱怨牌赖,冲裴奕道,“二少你鸡/巴能不能别看手机了,一个劲的给黄甄喂牌,害得老子牌都露天了,几圈下来光输不入。”黄甄顶他,“自己水平臭就别赖别人啊,爷我这是人品好,手艺高。”高宪也取笑王子聪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章雨辰这个赌场高手只有在一旁看的份,几个坏坯子不肯让他上场,三缺一找人顶数都不找他,除非是要一致对付外人,才把他请出坐镇。他小子嘴又欠,人家观棋不语真君子,他倒好,站在桌旁一个劲地打转,一会在这个后面喊臭牌,一会在那个后面喊水平差,尤其喜欢站在王子聪后面骂他猪脑子,直把王子聪气得蹬着脚踹他。
高宪看出裴奕心不在蔫,问,“有事?”
裴奕摇摇头,“没事。”
在座的人都看出来他有事,偏他又好面子不肯说。高宪想,八成是那个林妹妹脱不了关系,他知道自个妹妹和林白杨是同学,于是打个电话给高梓淇,喊她过来问问。
高梓淇推门进来下意识地就往裴奕方向看,瞧他脸色不好就晓得二少是被林白杨气着了。高宪对她招招手,问,“在学校还适应吗?”
高梓淇乖乖的坐在大哥旁边,向他汇报今天在校的情况。
高宪听了几句就直奔主题,“听二少说,你中午和林白杨吃的午饭?”
高梓淇算是明白她哥的意图了,关心她是顺便的,打探裴奕心情不好的原因才是真的。她赶紧麻溜地老实交代,把中午遇到韩若诗一伙人的事情抖了个竹筒倒豆子。
王子聪本就输得来气,一听高梓淇这么说,更是火冒三丈,嚷着要好好教训下韩若诗,心想老子花了那么钱砸她,她还敢在我背后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在王子聪这帮二世祖眼里,女人就是花钱买来玩的,连好兄弟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裴奕听了之后反而脸上更看不出表情了,他把手机揣回兜里,点了个炮又继续推牌玩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
谁也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一圈人互相递个眼色,谁也不再多提这事一句。
自林白杨挂了裴奕的电话后,裴奕这几天都没有再主动给她打过电话。她心想,这小子还真能沉住气,倒要看看这回冷战他能坚持多久。林白杨这是吃准了裴奕,为啥?因为老娘还有几场戏没有拍完呐!——
这厢裴奕也是闹起了公子哥的脾气,在酒吧里喝红酒像白开水一样一个劲地往嘴里灌,却抑制不住往外冒的酸苦。他自认为对林白杨那叫千依百顺,宠溺有加。可她怎么对自己的呢,就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的挑拨,她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就连一句解释也不肯听他说。
裴奕闭上眼睛无力的往沙发上一靠,想,林白杨,你知不知道,有时你不经意的一句话会影响我一天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很晚入睡,只为了等你最后一个电话,只为睡前和你道声晚安;你又知不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傻事,我甚至愿意为你放弃自由。可你呢,你到底有没有为我考虑过,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裴奕越想越难受,举起酒杯狠狠地砸向地面,恨她,恨她为什么这么薄情寡义,可是自己又怎么舍得真的去恨。
高宪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别想了,来,喝酒。”
黄甄大大咧咧的说,“小两口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合,裴兄就放下脸,哄上几句甜言蜜语,保准她回心转意,立马蜜里调油。女孩子不是都爱吃那一套的嘛。你作为男人,主动点嘛,何必和女孩子计较。”
章雨辰和王子聪刚从场子里下来,勾/搭了几个衣着暴露的美女,搂搂抱抱的往大伙身边带。
王子聪心有内疚,坐在他身边撞撞他的肩,“哎,裴二,我说你为个女人愁眉苦脸的也太不爷们了,我可告诉你了,作为帅哥的最高境界不是你去泡妞,而是让妞来泡你。”说完,拉着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就往他身边推。
王子聪哪知道裴奕对林白杨九曲十八弯的感情,只当他是被甩了,正在为失恋难受呢。这不就想为他介绍个美女,替他解解闷,早点忘记上一段失恋的痛苦。
裴奕一下甩开粘过来的女人,站起来指着王子聪,吼,“给小爷管好你自己的女人,别他妈的再去招惹我的人!再有下次,不用你去管,小爷我自会让她好看!给小爷记住了!”
等裴奕怒气冲冲地摔门走人,王子聪才回过神来,想,我靠,裴二少这是动真情了啊——
法国歌剧久负盛名,其声乐的感染力、戏剧的效果、配器的色彩以及宏大场面让观众狂热不已。晚上林白杨和夏洛克去加尼叶歌剧院欣赏《罗密欧和朱丽叶》,回来的路上夏洛克还意犹未尽地重复着歌剧中的经典歌词,林白杨也跟着轻声合唱。
林白杨洗完澡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晚风把头发上的水滴吹落,滑在光/裸的脚背上。
她隐约听到花园的大门轻微的响动,路灯下拉长的身影站在梧桐树旁。林白杨试着喊了声,“裴奕?”
身影没有动。可林白杨感觉就是他,冲着楼下提高了声音,喊,“裴奕,是你吗?”
过了一好会,身影才慢慢从树影下走了出来,昏暗的路灯和树阴把罩在他的脸上的光线分割得阴暗不明,英挺的鼻梁隐藏在明暗交界线处,碎碎的短发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额外的不羁,他插着兜微微抬头看着阳台上的林白杨。
林白杨惯来就是没心没肺,她探出身子看向裴奕,未干的长发重重的悬空在阳台外,睡衣的胸口开出一个小口,她用手指着裴奕,说,“罗密欧,是你吗?”
裴奕没有说话。
林白杨把手指缩回来,瘪瘪嘴,为他的不配合感到不快。她又试着重复了一遍,“真的是你吗?罗密欧?”声音明显没有刚才那么欢乐了。
裴奕从阴影处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在路灯下显出了他修长的身子,他看着林白杨,良久,说,“是的,我的爱。”裴奕的双眼里好像酝着一潭深水,林白杨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掉进去,心不由地有些慌乱起来。她抿了抿嘴,说道,“明天我应该在什么时候叫人来看你?”
裴奕对白,“九点吧。”
林白杨说,“挨到那个时候,简直有二十年那么长久!我怕自己会记不起为什么要叫你回来了。”
裴奕说得很慢,“那我就一直站在这儿,等你记起了告诉我。”
林白杨,“你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心想着多么爱跟你在一块儿,一定永远记不起来了。”
裴奕,“那么我就永远等在这儿,让你永远记不起来,忘记除了这里以外还有什么家。”
林白杨轻声唱着,合着夜晚的风,悠悠的飘到裴奕的耳朵里,“天快要亮了,我希望你快去;可是我就好比一个淘气的女孩子,像放松一个囚犯似的让她心爱的鸟儿暂时跳出她的掌心,又用一根丝线把它拉了回来,爱的私心使她不愿意给它自由。”
看着林白杨微闭着眼睛,专心地唱着《罗密欧和朱丽叶》里的独白,裴奕的心像从冰天雪地里跳进了温泉,他柔声说,“但愿我是你的鸟儿”。
林白杨笑着说,“我也这样希望,可是我怕你会死在我的过分的爱抚里。晚安,罗密欧!”
裴奕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阳台上的林白杨,想,我就这样了,这辈子就这样了。站在这里这样远远地看着她,我都幸福的如同冬季里遇到坚果的松鼠那样,恨不得把她密藏起来,把她藏在最隐蔽、最安妥的树洞里,可下一刻钟我又迫不及待的想告诉全世界我拥有她。
裴奕缓缓地、一字一顿的说,“亲爱的,晚安!”
林白杨趁着兴头,把刚看完的歌剧即兴表演了出来,就像和好朋友分享了自己的喜悦一般,她开心的挥挥手,对楼下的裴奕说,“晚安,晚安!”
18床戏七 (下) 之一
巴黎的时尚圈吸纳全世界的时装精英踏至纷来,来自中国、日本、英国和比利时的殿堂级时装设计师们,几乎每一个都是通过巴黎走进了世界的视野。巴黎,无时无刻不在像世界展示它的梦想、胆色、技艺和带来的商机。
曲恒枫作为一名国内三流演员,在他哥哥的格外开恩下,跟着公司的前辈们来到巴黎参加一年一度的时尚圈盛宴。
负责人厉姐从早上就开始对他耳提面命:拍摄时应注意掌握最佳的角度,抬头侧脸略微15度角;遇到国际名人应该不管认不认识,先冲上去对着摄像头来个热情拥抱;看到记者一定要不管心情好坏先说句HELLO;遇到不同公司的同行,一定要在他们前面摆好POSE,角度要恰好挡住他们的脸;碰到时尚评论人,一定要把衣服扣子松开几颗,裤子扯歪一些,裤脚尽量做到一边高一点低,然后走个猫步在他们身边故意转一圈。
曲恒枫听得头大,忍不住说,“厉姐,不就是服装发布会加上会后聚餐吗?怎么把这说的那么严肃?”车上还坐着一名国内一线大牌明星宋雅善,她笑着解释,“阿曲你是不知道,巴黎时尚周对于我们这些只能在好莱坞的国际舞台下转悠,不得其门而入的人来说,就相当于是一把金钥匙。”她从影生涯三十年,从十五岁出道打拼到现在的位置,虽说已站在了国内娱乐圈的巅峰位置,但放眼国际,还不过井底之蛙而已,宋雅善扭头说,“一把可以打开国际舞台的金钥匙。”
曲恒枫很受教地坐直了身子,把衣服扣子解开了两颗,点点头,“我会尽量向梅超风的造型看起,希望发型也能赶超周伯通。”
励姐一个巴掌把他打回了椅子里——
林白杨对时尚没有研究,说白了一窍不通,对这次去参加的发布会的服装更是一筹莫展。夏洛克自荐,很谦虚地说自己对时尚这块略有触及,可林白杨一看她黄上衣、虎皮裙,一头杂毛,差一根棒子就整一个孙行者的装扮,还是婉言谢绝了她的好意。打电话给高梓淇,请她来帮忙。
高梓淇拎着一大堆工具从门口进来,就指挥林白杨先去洗澡。待林白杨洗澡出来,夏洛克和高梓淇已经把东西摆满了一房间,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女人是爱美丽的,可漂亮是需要代价的。从早上九点高梓淇进门到下午四点,林白杨只就着吸管饮了些牛奶外,一直坐在梳妆台前任由摆布。
夏洛克啃着PIZZA站在一旁,问高梓淇,“真不给她吃点东西?”
高梓淇擦擦手,拿一块放嘴里,说,“这裙子腰围就这样设计的,你姐那水桶腰要再吃东西,会把礼服撑坏。”
夏洛克砸砸嘴,赞同道,“我也一直说她腰太粗,那剩下的我替她吃光了。”
高梓淇,“给我留点。”
林白杨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胃中空荡,腰间紧锢,导致脚步有些絮乱。刚进门的裴奕一看林白杨在楼梯上摇摇晃晃,赶紧上前抱住,关切的问怎么了。
林白杨觉得自己可能是饿得眼发晕,看一身正装的裴奕帅得像打了层舞台亮光;再加上饿的头晕,靠在裴奕身上又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还好脸上涂得粉多,暂时看不出老脸红了。
林白杨向他撒娇,“她们说我腰粗,不让我吃东西。”
高梓淇和夏洛克本往楼下迈的脚步,一下就缩回了房里,夏洛克赶紧反锁上房门,“我姐这心黑的家伙,存心陷害我们。”
高梓淇想,我哪里敢陷害小白,上回的事已经被大哥训过了,这回虽然有心逗她,饿她一顿,可谁料到她告状告得比兔子还快。
夏洛克回头望高梓淇,“刚才谁说她腰粗的?”
高梓淇可劲地摇头,“谁说了?我一句都没有听到。”
夏洛克嗯了声,“就是,谁也没说啊。”
楼下的裴奕搂着林白杨,哄女儿似得哄,“谁敢说你腰粗?那都是瞎说,你的腰是全世界最细的了。她们那都是妒忌。”一边哄一边低头细细看她,想化上妆的林白杨穿上礼服更漂亮了。
夏洛克和高梓淇躲在一旁听得直打哆嗦,冷的直摇头,心想裴二少瞎掰的功夫已炉火纯青了——
一伙二世祖前后脚都到了发布会,王子聪身边的女伴换成一个火辣的洋妞,其他几人的女伴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临时凑数的。黄甄手臂上挽着的洋妞身材很结实,透过薄礼服还能看到肌肉。气得高梓淇在一旁直瞪眼,想骂又怕她听不懂国学,想打又担心打不过她。
林白杨挂在裴奕的手臂上,挺胸收腹抬头,情绪激昂地走完红地毯,问,“我刚才表现好吗?”
裴奕看着林白杨兴奋得发亮的眸子,笑道,“最棒了。”
林白杨难得老脸羞涩,“唉,你别一个劲地夸我了,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
裴奕搂着她,两人轻轻晃,“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
林白杨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被人夸得轻飘飘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脑子一热,对着他的嘴轻轻一咬,然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裴奕简直都不敢看她漂亮得让人心颤的眼睛,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心想,今天晚上不能放她回家了——
韩若诗带着安卉和郑允美也盛装出席了活动,三人各怀鬼胎,各自四下打量自己的目标。
安卉看到林白杨和裴奕若无旁人的抱在一块,恨得牙痒痒,她向其他两人使了个眼色,偷偷跟在林白杨身后。
裴奕遇到一名意大利的友人,趁两人交谈时,林白杨去找高梓淇,想请她高抬贵手帮忙放松下背后的绳子,实在是把她勒得快断气了。
安卉一见林白杨落单了,斜刺里穿了过来,拦住了她。虽然心里恨气冲天,可她还是表面平静向她道歉,希望林白杨不要计较上回她语言上的唐突和冒犯。
林白杨本不是什么小心眼,说了句没关系就准备走。
可安卉又拦住她,非要和她喝一杯,一饮泯恩仇。
林白杨哪里肯喝,心想你当老娘是穿越来专门吃肉的啊?就你们那点花花心思还不够看的。不是酒里有药就是你准备把酒撒老娘身上,又或者你想浇自己头上然后冤枉说是我整的吧。
安卉见林白杨不为所动,向郑允美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的就扮上了。
郑允美装作一幅很悲伤的样子说,“其实我们这次是有事找你帮忙的。”
林白杨挑眉表示在听,请继续。
郑允美做戏的功夫一流,“韩若诗怀孕了。”
真是大爆炸新闻,好一场凭子逼宫的好戏。林白杨问,“所以呢?希望我做什么?”
没料到林白杨这么直接,郑允美反倒不好意思开口了,支支吾吾地说“如果林小姐方便的话,能否安排若诗和王公子见面……”
“韩若诗为什么不直接联系他?”林白杨问。
“因为王公子现在不接她的电话,去他在的地方堵他也被保镖拦住。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才想到找你来帮忙的。”郑允美急着说。
林白杨点点头,“我试试。”
为什么林白杨会揽这活?虽然她不是玛利亚,可于情于理,王子聪都有知情权。
安卉见林白杨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接着说,“韩若诗在楼顶的天台上等你,她有话和你说。”
林白杨对这几个女人防备着呢,请他们稍等会,跑到裴奕身边,告诉他韩若诗约在她楼顶见面谈话。裴奕虽有些好奇,但林白杨保证回家告诉他具体情况。接着怀着一腔看八卦看热闹的心态跟着安卉上楼了。
韩若诗站在顶楼的天台上,俯视地上的奢侈喧闹嘈杂,她觉得自己离上流社会再也不是遥不可及了,天边的繁华似乎触手可及。这几天王子聪对她避而不见,她的确是想托林白杨帮忙给他带话,可今天晚上她顺利见着王子聪了,所以林白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安卉领着林白杨上楼,韩若诗朝安卉使个眼色,安卉猛地一推,把林白杨推到坐在天台的地上,韩若诗抢过她的晚礼包,两人迅速的把天台的大门一关,落下三层铁链的大锁。
韩若诗站在门后,把安卉的包丢在脚边,和安卉相视一笑:现如今自己有依仗了,而她林白杨不过是个一时的玩物而已,想和她斗?哼。
林白杨缓缓坐起来,以为她会很忧伤很郁闷很生气很自怨自艾?NO,她很淡定,她等着裴奕来找她呢,哎,人生嘛,要经历一些才完整嘛,这不都是社会阅历嘛,别人想经历还不一定经历得了呢。得,林白杨就自个一边在阿Q精神自我麻痹,一边在那冷得直哆嗦。
19床戏七 (下) 之二
林白杨和曲恒枫的相遇并不那么美好,一个穿着露胳膊露腿的小礼服在寒风中冻得打哆嗦,一个衣装不整在辣妹身上爽得直打哆嗦。
曲恒枫本性风流不羁,在宴会上和一个辣妹勾搭上了,两人便偷偷摸摸的搂抱着上天台你啃我咬地激情起来了。
林白杨听到角落里有动静,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打野战,她本想后退一步给人家留点私人空间,可楼下的灯光射向男人的右眼下的一颗泪痣,林白杨当场就呆了。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女主角的风流负心的初恋曲恒枫。女主角因他伤心离国前往大不列颠疗伤,才遇上了裴奕,故事的结局就挖坑在了女主风光回国,潇洒的周旋在裴奕和曲恒枫中间,看尽曲恒枫的悔恨享尽裴奕的温柔,同时也让女配林白杨受尽了委屈。
你说林白杨仇人相见,能不分外眼红吗?
曲恒枫的火热蓄势待发,一只手在辣妹胸口乱揉,一只手已亟不可待的在她腿间胡拈乱戳,口中喷出的热气让周围的冷空气都暖了几分,弥漫着淡淡粉色的暧昧。辣妹也是久经沙场动情极快,扭着身子就往曲恒枫身上挤,屁股时不时的往他腰间磨,一只腿无力地踩在地上,另一只圈着曲恒枫的腰,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吊在他身上。
一个愿干一个愿被/干,男女就在这天台的角落就热火朝天地奋战了起来。林白杨傻站在不远处,被剧情大神安排的偶遇震惊得还没有回过神来,曲恒枫的屁股对着她在不停地耸动,辣妹的长腿挂在他腰间前后晃动,尖尖的指甲在他昂贵的西装上划出嗞哑的声音。女人呻/吟男人低吼,靠在身后的箱子承受不住地颤/抖。
林白杨是个皮厚不知羞涩腼腆为何物的货,她不仅没有面红心跳地缩在一旁闭眼躲藏,反而大大咧咧的走向他们,白色的小礼服在寒风中索索发抖,倔强的身板在黑暗中透出绝望。林白杨心中头一次涌起了一股恨意,一种对罪魁祸首的极度亢奋的仇愤、蔑视和对即将失去裴奕的反抗、委屈。
曾经以为能和他携手谱写的故事,其实早就准备了物是人非的结局。
辣妹的呻/吟渐渐变成了压抑的尖叫,曲恒枫耸/动的动作也越来越快,这浪货也是久经战场的床上高手,这男女之事讲的就是个情趣,他愈到兴头上,嘴巴就愈放/荡,直嚷着问身下的辣妹HI不HI,捏着她屁股还非要逼着人家承认自己是个贱/人。
辣妹正抖着身子承认自己是bi/tch,可斜着眼看到旁边飘过来一个面无表情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吓得BI字哽在喉咙里拖了半拉。曲恒枫正在巅峰上不上下不下,顺着辣妹惊恐的眼神往后看,看到一个真实版贞子,吓得差点没阳/痿,一下子软了下来。
辣妹也是个风场上打滚的人,一想到不是女鬼,那就是抓小三的,赶紧从曲恒枫身下钻走,躲到暗处角落缩着。
着实是林白杨的出场太具震撼性了,一片漆黑刮着寒风的天台上,巴黎城市的灯光闪着诡异的色彩掠在天台的上方,林白杨穿着白色的礼服瞪着黑漆漆没有焦距的大眼,因为束腰而僵硬的背部一步一步的缓缓向他走来。
你说正常人会以这种方式打扰别人欢爱吗?
林白杨心里想,要是你丫的不那么种马,女主角会离开你?要是你丫的没有被抓奸在床上,女主角会负伤到英国?要是你丫的及时赶去机场阻拦,女主角会一路畅通的飞到国外?要是你丫的在女主角回国后不悔恨不纠缠,我家裴奕至于为了女主醉生梦死吗?
好像最后一句怎么把自己有搞得有点泪眼婆娑的悲情感觉?林白杨心想,要是你现在能浪子回头苦苦挽留女主角,老娘就不用整天晚上担心地睡不着了。
林白杨飘到曲恒枫身旁,问,“曲恒枫?”
曲恒枫这下眼都快瞪出来了,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个疯女人,居然痴情追到这来了,他一边提裤子一边问,“你妈的什么时候整容的?我他妈都不知道你以前长什么样子,你他妈是谁啊!”
林白杨问,“我他妈一直长这样。”
“我CAO那你是谁?”曲恒枫手忙脚乱的系皮带。
“楚可儿和你分手了?”林白杨问道。
曲恒枫心想,原来是知道自己恢复单身了,千里迢迢跑来纠缠自己的,他无所谓的嗯了声,“所以呢?”
林白杨眯着眼,“楚可儿已经到英国了?”
这都打听到了?曲恒枫单手撑着身后的箱子,侧着身子摆出一副自认为潇洒的样子,“所以呢?”
林白杨一瞧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浪荡模样,恨不得把他从楼顶丢到楼下去,怒气冲冲地吼,“老娘问你准不准备向她认错道歉,求她回头?”
曲恒枫赶紧站直身子,向眼前的美女表明立场,“放心,绝对不会。我百分之一千是单身!”
林白杨这妞也是气疯了,鼻子里喷着怒气,眼睛里冒着怒火,她冲上前去,一脚踢在他裆部,重重一击,骂道,“我踢你个不能人道!”
曲恒枫没料到眼前迷恋自己的这个女人忽然化身为女奥特曼,他捂着自己脆弱的部位,跪在地上,痛得长着嘴却叫不出来。
林白杨趁他无反抗之力之际,攥起拳头往他背上锤,“我打你个死不要脸的。”
曲恒枫的背被林白杨揍得像打鼓似的咚咚咚,他痛得弯下腰,心里骂到,到底是从哪个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疯子啊。
林白杨打得还不过瘾,跳起脚来踢他屁股,狠骂,“我踢你个无耻下流秀下线的混蛋。”
林白杨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花心,我让你风流,我让你种马,我让你跟楚可儿分手,我让你来祸害我,我让你不要脸跟裴奕争,我让你好马吃回头草。”
曲恒枫已经半趴在地上了,心里想,我这趟出门一定是没有看黄历,这么倒霉遇到了这疯子,他妈的说了这么多,我一句没有听懂。
他好歹是个男人,等下/体的疼痛缓过来,哪真能让一个女人把他按在地上打?一分钟不到,他就迅速站了起来,握住林白杨的手,怒道,“你从哪冒出来的,老子压根不认识你!”
林白杨是怒气壮胆,直视他,“我耳闻你的风流下作的事情,替天行道!”
“你怎么认识楚可儿?”
“她一貌倾城、艳色绝世、秀色可餐,我对她早有耳闻。”林白杨满口鬼话。
曲恒枫暗想,居然是个蕾丝边?为仰慕的人来抱不平了?他手用力,怒道,“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把你丢下楼。”
林白杨总不能老实交代,在将来不久你以前的女人会和我现在的男人搞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好好把她留在身边,别放出来祸害别人好吗?
手被曲恒枫捏住,林白杨用力的扭动想扯回来,结果小礼服的束腰经过刚才那场混战,终于经受不住地崩裂开来了。
林白杨低头一看,腰上的小游泳圈挣扎着从礼服里露了出来。曲恒枫没注意到,还在拉扯她的手,眼瞅着胸口的春光就要暴露了。林白杨赶紧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挡在两人之间——
裴奕招呼着一大帮人砍掉门上的铁链,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几个二世祖一个接一个的刹住脚步,停在裴奕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天台上的两个人。高梓淇最后进来,表情夸张地用手指着两个人,啊了一声傻在当场。
裴奕黑着脸,面色阴沉的问林白杨,“这小子是谁?”
曲恒枫举着林白杨的右手放在自己眼前,林白杨左手横在两人胸前似推还拉,再往下看,曲恒枫裤子的拉链还没拉上,林白杨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裴奕低吼,“我问,这小子是谁?”
林白杨没见过裴奕这么生气吓人的模样,好像随时冲上来能把人撕了。林白杨脑一热,脱口而出,“你的情敌!”
高梓淇倒吸一口气。
曲恒枫一听,赶紧放开她的手,退后几步和她保持一段距离,对着观众连连摆手强调自己的清白,“我不认识这疯女人。”
可他水门都没关上,还能看到他白色的CK底裤。
裴奕一听,咬着牙就挥着拳头冲上来,把曲恒枫揍得摔到地上。裴奕蹲在地上猛挥拳头,曲恒枫也不甘示弱,挥手打在裴奕的鼻梁上,两人混战在一起。
王子聪一看兄弟被揍了,把外套一脱,捏着拳头也冲上来参战。
章雨辰也是个爱凑热闹的货,他跟着王子聪跑上前来,在外围时不时地给曲恒枫一脚。边踢边骂,“敢撬我兄弟的墙角,叫你知道爷几个的厉害。”
高宪和黄甄还算狼,只站在旁边看不下手,主要是拉住曲恒枫挥出拳头的手臂,以防自己兄弟受伤。
得,就五打一,哦,算上林白杨一个,应该是六打一。
可怜曲恒枫被揍得头晕眼花,还不忘喊林白杨拦住那个见势不好想开溜的辣妹,高梓淇反映快,拽着一脚在门外的辣妹就押上前来。
辣妹哪见过这场面,吓得鼻涕眼泪往下掉,心想这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女人来抓小三,女人的男人带一大帮男人来抓男小三。那我是小三的三了?!
20床戏八 (上)
林白杨自知理亏,连着几天往裴奕家里跑。
裴奕的妈妈这几天刚巧在家,每天见着林白杨的次数比见着自个儿子的次数还多。早上很早走,儿子还没有起床,林白杨就在门外按门铃;晚上很晚回,要不儿子不在,林白杨独自在家等他,要不就是儿子在客厅玩自己的,林白杨在一旁闹他。
裴妈妈打趣,“吵架了?”
林白杨摇摇头,“阿姨,没有吵架,我们连话都不说呢。”瞧这状告的,裴妈妈笑着说,要好好说说裴奕,怎么能和女孩子闹气。
林白杨暗想,您就该好好治治他,他小子现在抓住了点把柄,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裴奕这几天睡得格外踏实,晚上微微开些窗户,巴黎的夜气透过纱帘吹在床上,冰凉带着冷香,让人舍不得起床,再一想到第二天林白杨会站在自己的床边,一边讨好地希望和解,一边傻乎乎的被自己指挥得团团转,心里那个爽啊,恨不得在床上滚个几圈。
林白杨站在床边,瞅着裴奕闭着眼睛在梦里还在傻笑的摸样,她拎在手上的三条街外买来的马卡龙和卡布奇诺,真想甩在他脸上。可她这不是心里有亏嘛,无奈只得忍一时之气,换下半场床/戏幸福。
“起床了,小二子。”林白杨尽量温柔地推推裴奕,“要迟到啦,起床准备上课去啦。”
裴奕翻个身继续睡。
林白杨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裴奕光着上苫着一条三角内裤,当然,他是故意这么穿得。林白杨也不跟他客气,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啪的一声楼下都能听到。
裴奕气得翻过来,侧着身子看着她。
林白杨暗想,糟糕,力气使得有点大了。
“过来。”裴奕冷冰冰道。
林白杨赶紧蹲在他床边,眨眨两眼看着他。
裴奕想,别跟小爷来这套,你以为眨两下媚眼爷就会原谅你吗?这回非得叫你知道小爷也不是好惹的。敢给小爷在外面勾三搭四,看来是在家没喂饱你!有得你瞧的林白杨!
裴奕把林白杨捞到床上,搂进怀里,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裴奕本想大声说的话也变成轻言细语了,“买了什么好吃的?”指指床头柜上的纸盒。
“你昨晚说最爱的糕点,我一大早就去买了。排队的人挺多的,有不少游客。”林白杨说,“起来尝尝?”
裴奕哪舍得现在起床,他摇摇头,“今天学校校庆放假,我们一会去哪玩?”
林白杨想了想,“我今天上午有两节课,要不等我下课了再联系你?”
裴奕笑道,“那一起去上课。”
林白杨抿抿嘴,暗忖,不是姐姐不让你去,是怕你去了也听不懂,在课堂上打瞌睡丢姐面子啊。
裴奕一看林白杨两眼乱转,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找点子拒绝自己,他对付林白杨也算是有招数了,立马把她压在身下,拉过她的手固定在头顶。
林白杨的长发散在床上,眯着眼睛歪着脑袋看身上的裴奕。
裴奕一看林白杨这难得一见的任人宰割的乖巧摸样,脑子轰一声,想,这臭丫头快修炼成小妖精了,小爷我快撑不住要投降了。
裴奕把头埋在林白杨的头发里,顺滑的头发咯着他的鼻子发痒,他侧过脸对着她的脖子,慢慢的咬了上去。
林白杨扭着脖子躲他,明知道她最怕脖子那呵痒,可裴奕还偏喜欢往她那呼热气,林白杨痒得叮咛一声,裴奕一听跟打了鸡血似得,拱得更起劲。
林白杨一边的脖子都湿透了,她拍拍裴奕的肩膀,“行了,别闹了。我得去学校了。”
裴奕恋恋不舍的从她身上挪高一点,一见林白杨作势要起来,裴奕又故意重重的压了下去,把林白杨撞得胸口都有些微麻。林白杨只当他是闹着玩,伸手去拍他肩膀,扭着身子要下床。
林白杨扭一下,裴奕就用力往下压一下。
感觉到有个东西顶着腹部,林白杨也不敢扭了。裴奕有些窘迫的解释,“早上起来都这样,尿憋的。”
“那你放我起来,快去厕所。”
裴奕压得更紧了,“别急,让我再抱一会。”——
林白杨赶到教室时,上课铃已经响过了五分钟。她蹑手蹑脚地钻进教室,谢安心已经给她占好了位置,还没等她坐下,教授回过身来,冲着上面的阶梯说,“这位迟到的同学,请为各位同学们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林白杨立刻站直了身,屏幕上的PPT显示一段关于但丁《神曲》中地狱第一层的意大利语,林白杨正想翻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白杨转过头,裴奕站在门口,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勾着外套随意的搭在肩膀后面,他缓缓地解释,“那黑暗幽深的地方,响着不绝于耳的雷鸣般的哭声,我定神往底下望去,除了感到深不可测,完全无法看见任何景象。”
教授满意地请他坐下,接着上课。
裴奕看着林白杨,狡黠的一笑,走到林白杨身后的位置坐下,两手抱胸,长长的脚直直的伸到林白杨的椅子下面。
谢安心小声地议论,“这个帅哥是谁呀?以前都没有在这堂课上见过啊。难道是和你一起来的?”
林白杨看向四周,几乎所有的女孩子都在偷偷看着这边,裴奕的外貌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吸引广大妇女同胞的注意力。
林白杨装傻充愣,假装认真听课的样子不予回答。
身后的裴奕不老实,他轻晃谢安心的椅子,向她借一张纸一只笔,直把谢安心乐坏了。再也没有比上课时遭遇美男搭讪更让人兴奋的了,虽然自己有男朋友了,这就是女人普遍存在的虚荣心嘛。
过一会儿,他又摇摇谢安心的椅子,递给她一张小纸条。谢安心愣住了,裴奕指指谢安心身边的林白杨。谢安心油滑的一笑,心想,早就看出来你们之间有□。瞧一向上课认真听讲的林白杨,居然忘记翻书页了,笔记本上一个字也没有。
林白杨接过谢安心递来的纸条,上面画着一只小羊羔,刻意夸大的一双大眼睛占据了半张脸,旁边画了一束玫瑰花。
林白杨把纸条压在笔记本里。
过了一会,谢安心又递过来一张纸条,林白杨打开来,上面写着“今天看午夜场的电影?”林白杨拿笔在纸条上写,“OK”,没有再托谢安心转交,直接丢到后面去了。
裴奕捏着纸条伸手递到林白杨的脸颊旁,林白杨接过,上面用意大利语写着,“TUMIPIACE”(我喜欢你)。林白杨揣着纸条看了半天,眼睛紧张得眨了眨,手指微微轻颤,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四周,然后抿了抿嘴,把纸条铺平仔仔细细的夹在笔记本里。
没一会,裴奕又拿着一张纸条伸向林白杨,林白杨侧目看去,裴奕白净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让她想起它在自己身上拂过的情景,不免有些羞涩窘迫,半天没有去接。裴奕捏着纸条轻轻刮了刮她的脸,凑近问,“为什么不接我的纸条了?”
林白杨侧过脸轻声说回答,“认真上课呐。”
“你脸怎么红了?”裴奕逗她。
“别闹了。”
“闹什么了?”
林白杨转头过去蹬了他一眼,裴奕趁机用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害羞了?”
林白杨正待发怒,阶梯下古板的老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了,“那边两位同学,课堂上请不要大声说话,”老教授指指四周,“不然,没有同学再往讲台上看了。”
林白杨一看,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看他俩,她难得的老脸羞红,赶紧正襟危坐,不再搭理裴奕。
下课后,林白杨走在前面,裴奕跟在后面。校园的草地上或坐或站着休息的同学,当裴奕走过,总会有人偷偷地打量他。
林白杨低头看自己的身影在脚下移动,裴奕走上前几步,让自己的影子刚巧罩在上面。
林白杨往左边走,裴奕跟着往左边走;林白杨往右边去,裴奕也跟着往右边去;林白杨往前小跑几步,裴奕跑上前来拉住她的手,笑,“你看,连你的影子都和我的影子分不开了。”他捏捏她的手,“你还想跑哪里去?”
路上遇到谢安心,她一脸狭促得冲着林白杨笑,“臭丫头原来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居然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们,难怪别人追你也没见你答应过。”
裴奕一听就紧张了,连连追问怎么回事。
班上有个来自日本的男生,曾经对林白杨表示过好感,但被林白杨婉言拒绝了。这男生也是广撒网多捞鱼的政策,没多久就和一个法国妞混在一块了。
裴奕一路上都在对林白杨洗脑,日本弹丸之地出的都是变态,特别是日本的男人,一顶一的流氓。中国领导人访问日本,他们连横幅都不敢打出来的孬种。
林白杨问为什么?
裴奕说,“欢迎来日。”
21床戏八 (中)
在反射梅蒂奇、高蒙、百代等电影院观看电影时,通常不带零嘴进场,因此大部分艺术实验电影院并不附设小卖部,场内也很少听见嗑瓜子、吃爆米花、开易拉罐的声音。但是,最具有电影气息的咖啡馆却不是电影院内的咖啡馆,而是位于历史悠久的电影街——香坡街上的反射咖啡馆。
林白杨和裴奕刚看完伍迪艾伦的电影回顾展影片《曼哈顿》,坐在反射咖啡馆里,咖啡馆的墙壁上贴着零零星星的海报与照片,导演的签名夹杂其中。黑色的圆木桌和五颜六色的摄影灯光烘托出来的效果,让整个咖啡馆看起来就像拍摄场景。偶尔推门进来或出去的客人中,就有著名的演员或导演,但没有人上前去打扰他们,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和友人或家人坐在咖啡馆里说笑谈天。
林白杨向裴奕示意,角落里坐着的就是伍迪艾伦,裴奕问是否想上去合影签名?林白杨摇摇头,既然大家都对他们视若无睹,照样谈论风生,那就不要去侵犯他们的空间,在这个咖啡馆里,没有名人,有的只是对电影热爱的人们。
两人静静的走在拉丁区的路上,手牵手享受巴黎的夜。
路边有人在摆摊卖花,绚丽的花朵吐露如潮的芬芳,裴奕买了一束,递到林白杨的面前,“送给你的。”
林白杨接过闻闻,笑着说谢谢。
两人在裴奕看着林白杨一脸的意犹未尽,问,“还想再继续看吗?”
林白杨想了想,“嗯。想。”
裴奕搂着她的肩膀,“走,我带你去看。”
当林白杨坐在裴奕家的小型家庭影院房间里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裴奕挑了老半天的碟子,关好灯光,坐在林白杨身边的沙发上,搂着她的肩膀。
林白杨盯着屏幕放出的几个大字,心想,跳他挖的坑里了——这坏胚子放的是日本恐怖片。
亚洲恐怖片和欧美恐怖片的区别在于,一个挑战的是心理,一个挑战的身理。林白杨自认为身理方面还能坚持住,但是心理上的攻击就让她不敢直视。尤其是日本的恐怖片,更甚于国产的恐怖片。好歹我们国内的恐怖片还讲究一个前因后果,因果循环,最后好人战胜坏人。但日本的恐怖片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它啥也不讲,只图死绝,务必达到一个不剩。
林白杨要求换碟,裴奕坐着不动,只笑她胆小。林白杨才不吃他这套激将法,可裴奕就是不换。林白杨不会操作他们家复杂的机器,急得团团转,转身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又吓到跳回到裴奕的身边。
等林白杨吓得往裴奕怀里躲时,裴奕心里暗笑,好你个林白杨也有怕的时候。
裴奕也不伸手去搂她,就这么两只手抱着胸前,眼角偷看林白杨那傻样。
别问为什么林白杨不干脆跑出房间,因为裴奕这货把门给反锁了。
林白杨就算闭着眼睛,光听那恐怖的音乐,她的小胆子都在乱颤。可林白杨就是犯/贱,知道裴奕在旁边有依靠,还敢状着胆子时不时的从手缝里偷看几眼。就这么几眼,偏偏都看得是女鬼放大的脸孔,在一晃一晃的黑暗的房间里冲着林白杨瞪着死人眼。
林白杨只觉一股寒气冲自己扑面而来,脚下也冷,手上也凉,就连后背都是冰的。她拉过他的手臂想环住自己的肩膀,可裴奕抱胸的手臂就是不让她拉动,林白杨急坏了,把拖鞋一踢,赶紧把脚都搁在了裴奕的腿上,侧坐在他身边,主动抱着他不肯松的手臂。
裴奕心里那叫个爽啊。
林白杨气得一边踢脚一边摇裴奕的手臂,膝盖顶着裴奕的环抱的手臂,直把他踢的也晃来晃去。
裴奕看林白杨皱着眉一幅又怕又气的小样子,还是忍不住心疼,伸手去搂住她的肩膀,可林白杨得寸进尺,嚷着说背上好冷,非要裴奕的大手去扫她的背。其实这妞就是担心有鬼怪趴在她背上,想裴奕去帮她扫扫怪。
裴奕这小子简直笑得比狐狸还坏,不用她催,一只手在林白杨的背上背上摸来摸去,还嫌衣服隔着不能祛除寒冷,手还伸到林白杨的衣服里面去摸。林白杨看得正津津有味,压根没有注意到裴奕的毛手。
有裴奕助阵,林白杨这下胆更肥了,也不从手指缝里偷看了,直接瞪着两眼认认真真的观摩。
这恐怖片就好比吃辣椒,一开始你觉得辣不想吃,可你吃了之后,就忍不住要一直吃下去。等吃完了,才发现自己嘴唇都辣肿了,心里直喊后悔也来不及了。
林白杨正处于吃辣椒吃得正过瘾的过程中,完全没有考虑到看完之后的后果。她还和裴奕边看边讨论起剧情来,“你说这些人胆子是不是很大,明明知道有危险,还非要跑去送死。不过日本的恐怖片剧情真的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啊,一个人行动就代表死亡;几个人出现就代表群歼;一群人出动就代表灭团;”她歪着脑子认真的问裴奕,“你说要怎样才能在这样的剧情中存活下来呢?”
“你说呢?”裴奕心不在焉答。
林白杨眯着眼睛看着裴奕,他一手只伸进她的衣服里,在胸衣的扣子上勾解,一只手在她的腿上来回轻抚。林白杨按住放在腿上的手,问,“你想干吗?”
裴奕歪着嘴角,戏谑的一笑,附在林白杨耳边,“想。”
还没有等林白杨反应过来,裴奕已经把她压在了沙发上,按住她两条扑腾乱踢的腿,“宝贝,不是你邀请我的吗?”
林白杨被他的流氓无赖气得无法,“中文博大精深,你这个外黄内白的香蕉是不会明白的。”
裴奕真觉得林白杨可爱得不行了,他一边亲一边笑,“我的香蕉,你应该是最明白的。”
林白杨老脸都红了,心想,你的那都粉变黑了,哪里还有白嫩的样子。
林白杨再反抗几下,裴奕难得地就放开了她,微微支起上身,故意用惊恐的语气逗她,“你看你背后是什么?”
吓得林白杨边叫边往他身下钻。
既然林白杨这么主动,那裴奕也不好意思再矜持,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还顺手把林白杨的上衣给解了,压在沙发上就开始乱啃。
林白杨现在着实没有心情,“能不能把电影关了?”心想,这屏幕上血淋淋的,裴奕居然还能下得去口。
裴奕打了个响指,屏幕渐渐暗了下去,房间亮起了幽暗的灯光,裴奕问,“要不要再换个类型的片子调节下气氛?”
忘记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投入另外一段欢快的剧情中,可林白杨低估了裴奕的脸皮厚度,当屏幕上显示出一男一女就能拍完一部剧的电影时,她气得闭着眼睛直骂裴奕是流氓。
虽然闭着眼睛看不到裸/男/裸/女,可耳边还是充斥着“雅蠛蝶”“一库”的淫/叫。即便林白杨不是什么没有看过A/片的纯洁白莲花,但压在个男人身下动弹不得暧昧不已的时候,你让她再去看,那心境和心理就完全不一样了。
林白杨羞得满脸通红,可裴奕还不放过她,见她死活不睁开眼睛,就仔细地在她耳边轻言叙述电影里的人物动作。一边摸她的胸口,一边说,“那个男人现在在摸那个女人的胸部。”
低头轻咬她的双峰,潮湿的声音说,“男人现在在咬女人的胸。”
辗转吸允着顶上的花蕾,性感的声音在耳边拂,“他现在在含着她的乳/头。”
牙齿在胸口印下一个个牙印,低沉地说,“我现在在咬你,我想吃了你。”
林白杨的一只腿被翘着按在沙发背上,一只腿落在地上,裴奕在腿间起伏。许是电影的刺激,裴奕显得格外兴奋,吼着要和电影里的男主角比比谁的时间长。
林白杨觉得有些同情拍A/片的女主角,如果遇到个像裴奕这样的对手,时间长精力旺花样多,真的是体力活。钱真不好赚。
最后以裴奕的时间长、次数多、力道猛的明显优势战胜了电影的男主取得了又一次的胜利——
裴奕送林白杨回家,林白杨把他拦在家门口,“回去吧。”
裴奕帮她打开车门,夜风把他的碎发微微吹起,划过眉梢。裴奕点点头,亲了亲林白杨的额头,“那我回去了。”
林白杨冲他拜拜手,“嗯,走吧。”
裴奕靠在门边不动,说“你先进去,我看你进去后再走。”
林白杨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你先走吧,我看你走了再进去。”
裴奕也不跟她推辞,转身上车,缓缓启动车子离开,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林白杨站在原地,冲他挥手,时不时的用手指拨弄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一直到镜子里的她渐渐看不见了,裴奕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林白杨接到夏洛克的电话,今天晚上阿姨会飞巴黎过圣诞。
她进门就看到年轻的阿姨坐在客厅沙发上,和夏洛克在聊天,一见她进来,高兴得走上前来抱住林白杨,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林白杨微笑的问好,点头说过得好。
阿姨比妈妈小十岁,是妈妈唯一的妹妹。外祖父母过世的早,阿姨和妈妈两人相依为命,直至成年后各建家庭,因此两姐妹的感情至情至深。两年前阿姨嫁给了一个在帝都的离异男人,男人带着离世的前妻留下的两个儿子与阿姨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林白杨和妹妹夏洛克一直生活在法国,对阿姨的家庭并不熟悉,只听父母提起过姨夫在帝国从政,大儿子从商,小儿子从影。阿姨和姨夫生的小女儿今年才两岁,每年圣诞阿姨都会带着她来巴黎与姐姐一家人团聚,林白杨和夏洛克很喜欢这个漂亮聪明的小妹妹。
“阿姨你今年来的比往年早呢。”林白杨说。
“是呀,你二表哥刚好现在也在巴黎,我就带着你小妹妹赶个热闹,今年能凑在一起过个圣诞。”阿姨看着门外,笑道,“这不,他们进来了。”
22床戏八 (下)
林白杨抱着小七星在厨房琉璃台前冲牛奶,曲恒枫站在旁边,手肘撑着琉璃台上,上下打量林白杨。
这个世界太小,也太疯狂,林白杨前世今生的阅历也无法提供她足够的应对现在这个场面的办法,她一言不发专注地摇晃奶瓶。
曲恒枫故意摸着额头,唉哟叫出声,“老子现在额头还痛着呢,不知道是哪个疯子打的,下手真狠。”
林白杨转个身,把奶粉罐放回柜子里。当年阿姨结婚时,因为姨夫是二婚且位居高官,担心落人话柄、受人弹劾,因此婚礼办得很简单。林白杨和妹妹没有去参加,也没见过两个表哥,直到今天林白杨才知道二表哥就是曲恒枫。
一表三千里,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哥”,林白杨瞅也不瞅他的伤口,抱着小七星往客厅走。
曲恒枫伸出长腿,架在椅子上,拦住她,“你怎么认识楚可儿的?”
小七星饿了,哭起来。林白杨赶紧搂着哄,试了奶温就塞进小七星的嘴里。
曲恒枫一听小七星哭声,把腿放下来也要凑过来看。林白杨推开他,“一边去。”
照顾小七星的保姆家里有事,不能跟着来巴黎,孩子又认生,再请保姆怕也不适应。林白杨大龄女青年也有些年头了,带孩子的耐心和本事还是有些的,小七星一到她怀里就乖乖的不哭不闹了。
阿姨虽然结婚生子了,但是平时孩子都是保姆带,自个还是爱贪玩。这不晚上刚到家,放下行李和林白杨打个招呼,就跟着夏洛克出门玩去了,留下林白杨和曲恒枫看着小七星。一晚上曲恒枫都在纠缠为什么她认识楚可儿这个问题上。
小七星喝完奶迷迷糊糊犯困,闹着要睡觉,哭哭啼啼撒娇。林白杨抱着她到花园里,一边摇晃一边轻声唱歌,管它哪个国家哪种语言哪个类型的歌,林白杨都把它哼了一遍,才算把小七星晃睡着。夜晚的花园带着白天的热气,混在微凉的风中,吹得人微醉,夜来香的气味偷偷捎在晚风上,飘出很远。林白杨侧着脑袋,长发散在肩膀上,偶尔几根发丝随着风的节奏飘动。
林白杨抱着睡着的小七星转身,曲恒枫站在她身后靠在门边不知看了多久,见林白杨回头,他尴尬的咳了声,说,“我说小疯子,没想到你当babysit也那么熟练啊,我还以为你只有打架发疯才厉害呢,”他讥笑道,“该不会是你和那天那个男生已经有私生子了吧?”林白杨懒得搭理他的胡言乱语,从他身边走过,可曲恒枫还拉着她不放,一个劲的问,“难道是真的?我说对了吧。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林白杨眼一瞪,“你要不闭上嘴,当心再挨揍!”林白杨好不容易才把小七星哄睡着,就怕被曲恒枫的大嗓门吵醒。
曲恒枫忿忿不平的嘀咕,“要不是你们组团来打,如果是一对一的决仗,肯定是我赢!五个打一个还好意思说。”
等林白杨把小七星放到阿姨房间的床上,盖好被子关上门时,曲恒枫还在耳边絮絮叨叨,“你说你男朋友可真不要脸啊,五个打一个还好意思下那么重的手。到最后发现是误会,居然连声道歉也没有,真是太过分了。”
林白杨真是烦透了他比老太婆还要唠叨的性子,挥了挥拳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警告他SHUTUP!心想老娘总算体会了一把当年在唐僧手下打工的孙猴子的感受了——
曲恒枫不仅是嘴贱,人也贱,深更半夜还在楼上跳舞。林白杨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看时间,好家伙,凌晨两点了。
曲恒枫专门挑了间林白杨楼上的房间,打得就是坏主意。瞧他自己困得眼都睁不开,还死撑着在地板上蹦跶。一边跳一边想,老子报仇十年是等不及了,非要一个月内把你整死不可。
第二天曲恒枫睡到十点才起床,林白杨已经上课去了。他一边喝牛奶一边幻想着林白杨上课打瞌睡的样子,心里爽个不行,当然,最好再被教授骂上几句才最完美——
晚饭时,曲恒枫又开始出幺蛾子,林白杨夹哪个菜,曲恒枫必定要比她更快一步下筷子,啪叽一下丢进嘴里嚼一嚼,还挑衅地看着她。
你来我往十几下,林白杨也生气了,猛地拉过一个菜盘子划拉几下,把菜抢先倒进碗里。
夏洛克看得目瞪口呆,说,“姐,看来你是真的很饿啊。”——
饭后大伙坐在客厅看电视聊天,小七星也坐在地毯上玩玩具。
曲恒枫又开始发妖招了,坐在地毯上陪小七星一块玩,一会握着小七星的手把小飞镖往林白杨脑门上丢;一会捏着小七星的手指把小飞机往林白杨身上招呼;一会攥着小七星的拳头把木头玩具往林白杨脸上砸;可小七星还被曲恒枫逗得哈哈笑,林白杨也气得没法,只好起身回自己房间——
林白杨在房间里洗澡,门被捶地像要地震了。林白杨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披个浴袍就开门,曲恒枫站在门口,斜靠在墙上,装酷道,“我的电脑坏了,借用一下你的电脑。”看林白杨皱眉,赶紧补充,“急用,一会就还。”
半个小时后曲恒枫把电脑还回来,林白杨是死活也开不了机了——
林白杨穿着睡衣站在阳台上,曲恒枫在花园里朝她招手,她一见曲恒枫就知道没好事,招呼也不敢回,赶紧往房间里钻。
一会房门又开始地震,林白杨和曲恒枫对抗了十分钟,还是败下阵来,打开房门,曲恒枫说“花园里的浇花龙头坏了,你过来看看。”
“喊园丁。”林白杨回答。
“园丁请假了。”曲恒枫很急切的样子,“我需要有个帮手,帮我控制总开关就可以了。”
“明天白天你再找人帮忙。”
“等到明天,花园里都成水泽了。”曲恒枫解释,“漏水的量太大了,要是今天晚上不修好,明天早上花园都是水坑。”
林白杨无奈,只好跟着曲恒枫到花园帮忙修理,曲恒枫递给她一个水管,仔细解释了下漏水的原因,要她握住上面的龙头。然后自己跑到开关那,拿着榔头砰砰砸。
还没等林白杨站那两分钟,曲恒枫已经坏笑着把龙头砸开了,一股冲力巨大的水流顺着水管向林白杨迎面扑来,林白杨举着水管把自己浇了浑身湿透,等反应过来丢下水管,曲恒枫早就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林白杨踩着一脚的水坑去上课,心想,他要是我儿子,我早就打扁他了——
林白杨下课时就看到裴奕靠在车门外,在校门口等她。裴奕穿着蓝色的衬衫,灰色的裤子,剪贴合身显得身材修长伟岸,引来不少女生的驻足。
林白杨激动地上前抱住他,搂着他的腰舍不得松手。
裴奕前几天去英国看望外婆,一下飞机就来找学校找林白杨。没想到林白杨居然这么主动热情,裴奕也开心得搂着她的肩膀,问,“想我了?”
林白杨发自内心的点了点头,“嗯。”林白杨昂起头,裴奕顺着阳光的脸显得灿烂得发亮,她眨眨眼,“真的很想。”特别是想揍曲恒枫需要帮手时。
裴奕对着她甜言蜜语的小嘴来一下,“我也想你。”——
曲恒枫坐在花园里等林白杨,他已经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计划,就等着对手出现付之行动。结果他举着的彩弹枪在看到裴奕和林白杨一同进来的时候,就楞在那了。
林白杨一看到武器,马上把裴奕护到身后,骂,“你又想干什么?”
曲恒枫马上把枪口指向树上,“树上有只鸟,刚才领着一群鸟偷袭了我,我现在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林白杨懒得搭理他的指桑骂槐,拉着裴奕往里走。
曲恒枫追在后面问,“喂,你们干什么去啊?”
“关你什么事情,玩你自己的鸟去吧。”——
林白杨在来的路上已经向裴奕解释了,裴奕用句“不是冤家不聚头”来表示感概,完全没有一点因为自己组团揍了人家的内疚。
林白杨把电脑搬到裴奕面前,请他修理。
裴奕噔噔的捣腾几下,电脑开机了,但是屏幕只有一个小丑的笑脸,没一会,屏幕又蓝了,显示出了一排字,“哈哈,没想到你居然也看A/片。”
裴奕看向林白杨,林白杨羞红了一张老脸,尴尬的冲裴奕扯扯嘴角笑了笑,心想曲恒枫这货黑了我的电脑不算,还把我电脑里的东西都看了遍。看就看了,他妈的的有必要要写出来里面有什么吗?
裴奕看着林白杨窘迫的样子,回过头,忍住笑,咳嗽两声,说,“你喜欢欧美的还是亚洲的?”
23床戏九 (上)
皇冠赌场无论在外观规模或装潢名气上,远远比不上拉斯维加斯的任何一间大赌场,但它作为巴黎著名的地下赌场,吸引着众多人前来一掷千金。
俗话说“财离不开水”,赌场外面竖立着整排的喷水柱,哗啦之声迎接着四方的顾客。连门外河边的人形道上,都设有地下喷注水,不少调皮的孩子在水柱中穿梭嬉戏;夜幕降临,池边还有喷火表演,团团火焰直冲天空,引来观众的惊呼。在这种水火相攻下,客人想要有所斩获,那可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今晚的赌场特别热闹,赌桌前聚满了客人,二十一点桌上,轮盘、买大买小的客人们在为下一刻的结果而疯狂,就连老虎机上都坐满了人,虽然大部分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韩若诗挽在王子聪的臂弯处,摇弋生姿地步进赌场,这是她第一次进赌场,但她不认为这会是她最后一次进来,以后的生活应该,不,是一定会经常出入于这种场合中。韩若诗自信的笑了笑,看着身旁的王子聪,手挽地更紧了。
安卉跟在后面走进这家富丽堂皇的赌场,她精心打扮了一个下午加晚上,漂亮的妆容掩饰不住有丝拘束,但安卉马上就调整过来,脸上只剩下伪装的优雅和上流社会展现展现出来的自负。
王子聪推开赌场顶楼的豪华包厢时,章雨辰已经坐在桌子旁,摆好了庄家,黄甄和高宪坐在两旁,见王子聪进来,黄甄招手,“兄弟,就等你了。”
章雨辰叼着根烟,斜着眼睛瞅进来的男女,“你小子磨叽啥,兄弟们坐着等你那么久,一会要罚你几瓶。”
王子聪嘻嘻哈哈打诨过去。
四个人坐好,一旁的年轻美貌的荷官开始发牌。
安卉接过侍者递来的一瓶鸡尾酒,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房间位于顶楼,一面镶嵌着透明的玻璃,能清楚的看到大厅的场景,她抿了口酒,心想,楼上楼下,天上地下,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她转头看着场中的几个人,在座的四个男人都是人中龙凤,他们代表着社会的上流阶层,一个普通人永远不能随便触及的阶层。
安卉看着韩若诗,心里冒出一丝嫉妒与不服,但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因为韩若诗说,今晚裴奕也会来。
桌上摆满了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筹码,在几人之间推出换回。
王子聪冲韩若诗笑笑,“上来玩几把?”
“输了可怎么办?”
“输了算小爷我的,赢了算你的。”
韩若诗没有再推脱,换上场开始有样学样的摸起牌来。
裴奕最后一个进来,安卉的目光一下就被吸引过去了。她见裴奕是单独一人,赶紧上前几步,想和他搭话。可裴奕只对她点点头,并不多说一句。
王子聪递过一杯酒,问,“你家那卖酒的林妹妹呢?”王子聪知道林白杨继父是著名的红酒商后,就给她取了这么个外号。
裴奕指指楼下,“在玩老虎机,一会再上来。”
安卉一听,更加鄙视林白杨了,心想一个卖酒的家境、只懂得玩老人家才玩的老虎机的女人,拿什么和自己比?她紧紧得黏在裴奕身边,一会递酒杯,一会递糕点,裴奕还是那副冷清的样子无动于衷。
等林白杨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卉整个人都快趴在裴奕身上了。
裴奕一见林白杨微微嘟起地小嘴,心里急了,凑上前去喊宝贝宝贝。
林白杨冲安卉挑衅的一笑,直把安卉气得脑门冒青烟。
韩若诗手气好,几乎把把赢,面前的筹码都快堆满了。
高宪对林白杨说,“看来今天女生的牌运很好呀,要不然你也来试试?”
林白杨毫不客气的把高宪挤到一边去,坐下来开始摸牌。
安卉一见韩若诗赢了那么多,眼都红了。心想这肯定值不少钱,能买不少的品牌包吧。
她望着黄甄,刚巧黄甄也看着她,黄甄一笑,“看来安美女也想试试运气呀。”
安卉装作不好意思的说,“我可没筹码呢。”
黄甄也是个识趣的,答道,“我桌上这些就是了,老规矩,输了就输了,赢了算你的。”
安卉冲他抛个媚眼,坐在林白杨下手也开始赌起来了。
林白杨打牌是个乱来的货,不一会儿就把面前的筹码输得精光,看得王子聪在后面一个劲地摇头,可裴奕还搂着肩膀只夸宝贝真棒。
黄甄东北汉子直爽得很,实在听不去了,问裴奕,“我说裴少,林妹妹的牌都打成这样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真棒了?”
裴奕脸不红心不跳,回答,“她摸牌手不抖,打出去也没掉牌。”听得在场几个公子直反胃。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久赌必输啊。
安卉开始还赢得兴高采烈,可不知道从哪盘开始,忽然一直输,把面前一堆筹码都输了个光了。荷官问她要不要再加码,她正犹豫的时候,听见林白杨在旁边喊,“哎,我啥时候输了个精光啊?给我再来些筹码吧。”
安卉也不甘示弱,一个卖酒的女人都敢玩,她凭什么不敢?喊荷官给她拿了一叠,瞥了眼林白杨,又投入战场。
林白杨多精的人呀,看章雨辰居然坐在桌前,就知道事有猫腻,再看安卉和韩若诗贪图的都快掩饰不住的样子,就晓得怎么个回事了。
林白杨眼前的筹码又逐渐消失了,她问裴奕,“几点了?”裴奕说十一点,问她是不是困了。林白杨装腔作势,眯着眼睛捂着嘴打哈欠,说直犯困。
裴奕哪管真假,搂过她就拍着背要准备回家。荷官算好账目,裴奕草草过目一眼,签了名就准备走。
安卉跟着韩若诗和王子聪也准备走,被荷官和保镖拦了下来。安卉接过清单一看,吓得差点没有倒在地上,她颤抖着手指指着筹码问,“这个是是多少钱一枚?”
荷官面无表情的回答,“红色的是一百万的,黄色的是五百万的,绿色的是一千万的。您一共输了三亿六千五百万。”
安卉吓得腿都抽筋,和韩若诗抱在一块,韩若诗也才知道刚才自己输得不少于安卉。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脸色惨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章雨辰从小混迹赌场,这样的情况见多了,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高宪在旁煽风点火,他故意问荷官,“要是付不起怎么办?”
荷官笑着伸手指向保镖,“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处理办法,之前一位没钱付的客人,已经在海底喂鱼了;再之前一位客人,现在还在红灯区赚钱还债,”荷官看着安卉和韩若诗,问“还要继续说吗?”
安卉和韩若诗吓得直摇头。
韩若诗转头看着王子聪,王大公子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站在一旁和高宪举杯。韩若诗上前拉住王子聪,“王子,我的肚子不舒服,我们早点回去吧。”王子聪一言不发。
黄甄在一旁冷哼,“韩小姐,你知道我们兄弟几个最讨厌什么吗?”他冷冷的看着韩若诗,“我们最讨厌别人骗我们,把我们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韩小姐,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韩若诗一听,吓得当场坐在地上,当初她误以为自己怀孕,结果是月/经推迟了。于是她便想着将错就错,去医院找朋友花钱做了一份假的证明。当她习惯了眼前的繁华时,又怎么能舍得丢弃这一切唾手可及的荣华富贵呢。
安卉冲到黄甄面前争辩,“刚才是你喊我上场玩的,你说输的都算你的啊。”
黄甄讥笑道,“我想安小姐是贵人多忘事,我说得仅指桌面上的那些筹码,可不包括你输光后再继续加的。”
安卉见林白杨还没走,她不服气,指着林白杨说,“为什么她输了就能走?”
裴奕黑着脸说,“因为小爷我替她付了。”
安卉本就聪明,事到如今也知道自己掉到他们几个二世祖设计的套子里了。
安卉歇斯底里地叫,“凭什么?她有什么好的?她不就是个卖酒的人家的女儿吗?我有什么比不过她的?”
在场的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高宪口中的酒差点喷了出来,他咳嗽着咽下,闷声说,“他们家的酒销到全世界,可能连你在电厂当小官的父亲都不一定能在公/款消费的酒桌上喝到。”
安卉一听,他们连自己家和父母工作情况都打听清楚了,彻底的绝望了。
韩若诗跪坐在地上,趴在王子聪的脚下,“求求你,求求你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才会这样做的。”
王子聪哪吃她这套,蹲下对着她的眼睛,缓缓地说,“敢骗我,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爷可不是让女人耍着玩的。”王子聪捏着她的下巴,“你难道真的以为拿一份假的怀孕单,就能入主我们王家?异想天开!”
林白杨不好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她拉着裴奕的手准备走。
韩若诗冲过来拦住两人,“林白杨,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帮帮我吧。”
林白杨皱着眉,裴奕阴沉着脸回答,“你求错人了,林白杨更帮不了你。”说完,搂着林白杨的肩膀离开了这一团混乱。
24床戏九 (中)
对于十月的巴黎来说,太阳是奢侈品。
人说巴黎是“动感之都”、“浪漫之都”,可巴黎之美,既美在动感和浪漫,更美在她的宁静。花园里淡淡的雾气中透着绿,虽然不敌春曰般娇嫩,但却仍有郁郁葱葱的余味。
裴奕坐在花园里长椅上,仰首可见大朵大朵如棉花般盛开的云,游荡在低矮的楼房中,形态各异,仿佛伸手可及。塞纳河边的云总是那么低,低得仿佛要吻上你的唇,亲切得渴望着你。
他侧过头看着坐在草地上的林白杨,她蹲在草地上,小七星穿着小比基尼泳衣在充气水池里扑腾。林白杨扶着她,小心翼翼的靠在池边怕她栽进水里去。两岁的小七星已经会走路了,她不喜欢大人拘束她的手脚,挣脱林白杨的手,自己在池子里迈步,一不小心滑到坐在池子里,林白杨惊呼一声赶紧去抱,没等她伸手勾着,小七星又摇摇晃晃站起来继续走。
林白杨甩了甩手上的水,冲裴奕道,“看小七星走得多稳。”
裴奕嗯了声,“小朋友都喜欢玩水。”
林白杨对小七星格外有耐心,有时候小七星的撒娇哭闹把阿姨都折腾的暴跳如雷,可林白杨总能拿出十二分的温柔和耐性,把小七星哄得安静下来。
林白杨坐在裴奕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那两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裴奕知道她问的是韩若诗和安卉,“退学回国了。”
林白杨哦了一声,“那债呢?”几亿元的债务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的数字。
裴奕轻笑,答,“那家赌场是雨辰家开的。只不过是一个口袋的钱装到另外一个口袋去而已。王子聪对自己的女人,还不至于小气到那份上。”
林白杨这才想起来自己也输了不少,坐直身子问,“那我输的呢?”
裴奕揉揉她的头发,“当然是小爷我替你还的。”裴奕笑着看她着急的样子,“怎么办?好大一笔钱啊,你怎么还我啊?”
林白杨皱着眉,“就凭咱俩关系这么好,谈钱多伤感情啊。”
“你说说看,咱俩啥感情啊?我怎么觉得还是谈钱实在一些啊。”
林白杨皮厚无耻,腆着脸,拉着裴奕的手臂直晃,“嗨,咱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那可是苍天为证,日月可鉴。”
裴奕憋着笑,问,“感情是感情,钱是钱。感情再好也不能影响还钱不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裴奕看林白杨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恨不得把她按在怀里好好亲亲。可他存着心想捉弄她一回,故意板着脸问,“你说说,该怎么还?”
林白杨也知道裴奕在和她开玩笑,低眉好像在认真想还钱的办法,故意闹着玩,答,“要不我把自己抵给你还债吧。”眨着两双大眼啪啪两下看着裴奕。
裴奕嘴角上扬,“那小爷我就勉强答应了吧,不过你站起来转几圈我看看,小爷先验验货。”
林白杨心想你小子在床上都不知道验过多少次货,现在还摆谱。不过两人就这么闹着玩,林白杨也真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还故意扭扭小腰,撩撩裙角,直问裴奕美不美,把裴奕看得心里像有绒毛扫似得痒。
林白杨装得太狠,一不小心多转了几圈,停下来时还头晕眼花,踉踉跄跄分不清东南西北,勉强看到裴奕坐在椅子上对她张开手臂,赶紧扑上去,趴在他怀里休息。
裴奕抱着林白杨,大笑,“我看你这货色也只能算是一般啊,要抵债的话,时间方面可能得计算的长一些。”
林白杨听自己只能算一般货色,心里不平,想老娘我这姿色不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身的倾城绝色,“美女”二字是绝对逃不掉的。怒问,“长一些是多久?”
裴奕把下巴搁在林白杨的肩膀上,嘴唇呼出的气附在她的耳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林白杨被他的贪婪震惊了,抬头望着他,裴奕把剩下的话都咽在了林白杨的嘴里,尽情的允吸她口中的蜜液,嘴唇在她的唇上辗转。
林白杨靠在他的身上,面红耳赤,“下辈子太遥远,这辈子就够了。”
裴奕点点头,“这辈子我要,下辈子我也要,下下辈子我也要找到你。”——
曲恒枫端着咖啡和意面走到花园里,就看到一对男女抱得密不可分,都快成连体人了。他咳嗽一声,坐在她们对面,阴阳怪气的说,“万水千山总是情,床弟不行也没情。不过你们俩能不能注意一点,没看到我才两岁的妹妹还在旁边吗?”
林白杨眼一瞪,心想又来找茬了吧?一只拳头捶在桌子上,咖啡杯抖了几抖,“挑事吵架?”林白杨心想,别说吵架我们两张嘴,就算打架我这边也有四个拳头,看不骂不惨你锤不死你!林白杨就仗着裴奕在旁边,难得嚣张一把。
曲恒枫对他们一惯组团对单打的风格有所畏惧,遂不说话,斜了林白杨一眼哼了声,继续吃东西。
林白杨抬头看天上的白云,像小時候记忆中的棉花糖,在不断地生长不断地变化,有的云朵像蝴蝶,有的像鹿,林白杨指着天上的云,问裴奕,“你看那朵云像什么?”
裴奕抬头看,一朵白云像羽毛轻轻地随风飘在天上,“你觉得像什么?”
“嗯,像小白兔?”林白杨说。
曲恒枫也抬头望了望,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想林白杨的想象力真够贫乏,一点也不像兔子,倒像只小猪。
林白杨没搭理曲恒枫,转过头看着裴奕,“你觉得像什么?”
裴奕笑着说,“像林白杨。”
林白杨又指着另外一朵,问“那这朵像什么?”
曲恒枫抬头扫了眼,心想还是像猪头。
裴奕头都没有抬,盯着林白杨笑着说,“像林白杨。”
林白杨微微皱着眉,再换一朵问裴奕,裴奕还是回答,“像林白杨。”
“那这朵呢?”
“像林白杨。”
林白杨不好意思的咬咬嘴唇,也不再问了,就傻笑着坐在裴奕旁边,你看我,我看你。
曲恒枫坐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心想这两人简直没有把他当回事,完全是空气的存在了。他小子想既然已经当上了电灯泡,那就干脆把电源调亮一点,不如成个瓦数大的电灯泡,好歹也能找点存在感不是。
曲恒枫搁下筷子,偷偷摸摸的跑到小七星的充气游泳池边,偷了她一把水枪,贼兮兮的把水灌满,对着林白杨的脸就一阵狂/射。
林白杨这厢这沉浸在甜言蜜语的温情时刻,冷不然被水枪喷了一脸,吓得差点摔倒椅子下面去。回过神来就看到曲恒枫那奸笑得意的样子。
裴奕也是来火,准备上前和曲恒枫干上一架。可林白杨念在这傻缺是阿姨带来的继子,看在阿姨面子上不能打他个鼻青脸肿。
林白杨拦住裴奕,卷起袖子要自己上场。她跑到小七星那连哄带骗拿走了她手上的水枪,对着曲恒枫身上乱扫,曲恒枫来不及躲,被水喷得一身的湿。他也不甘示弱,和林白杨打起水仗来了,他连袖手观战的裴奕也不放过,把他也淋了个浑身湿透。
裴奕才不管那么多,他冲过去把曲恒枫推到水池里,小七星看到哥哥也躺进来和她玩,高兴得哈哈笑。曲恒枫这小子也是冲动,从水里站起来后,端着意面的盘子就往裴奕身上砸,结果被林白杨拦在了前面,把林白杨的身上脸上扔的满是意面,番茄酱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滴。
花园里一场乱战之际,夏洛克和阿姨正巧逛街回来,两人傻站在花园门口看着这一场混乱。夏洛克把东西递给工人,熟门熟路的冲上来就要参战,一边跑一边喊,“居然把我姐打得头都流血了,我要和你们拼了。”
林白杨捋了把头发上滴下来的番茄酱汁,也来不及解释,跑到小七星那借个小水桶装满水,准备再次加入新一轮的攻击。
夏洛克跳到曲恒枫的背上蒙住他的眼睛,林白杨举着小水桶对他脑袋上浇,裴奕站在旁边防着曲恒枫的手脚伤着她们。
曲恒枫怎么甩也不能把夏洛克从背上甩下来,气得大叫,“你们这帮人又群殴我一个,有本事跟老子单打独斗!”
小七星在池子里面拍手乱跳,开心的哈哈大笑。
阿姨看着花园里的几个孩子闹成一团,打成一片,就站在花园门口冲他们大笑,也不插手。
天气很好,蓝天白云清风,还有花园里一群孩子在闹,大人在一旁看着笑。
林白杨扭头看着阿姨,阿姨笑得很开心,从她的脸上可以读出她的生活。
阿姨脸上的笑容能感染人,她因笑而眯起的双眼,微微翘起的嘴唇,昂贵高雅而朴素的着装,散发着特有的魅力,这是个被宠爱的女人所独有的特性,这是被甜蜜生活所环绕的女人所拥有的纯真。
大家都很幸福,这样挺好。林白杨想。
25床戏九 (下) 之一
励姐一手拿着剧本一手点着桌子,怒骂,“曲恒枫,我和你反复交代了多少遍了,要注意自己的皮肤,特别是脸上千万不能受伤,”励姐暴躁的用本子挑开曲恒枫的刘海,露出一块青紫的痕迹,“你瞧瞧,额头都变色了,你当你演变色龙啊,这戏你还想不想拍下去?”
励姐气得把本子向曲恒枫身上砸过去,曲恒枫伸手一接,嬉皮笑脸的说,“我说励姐,您别生气,气着自个了可不划算不是,我这伤多用点粉就能盖过去。”两手毕恭毕敬装模作样的把本子递还给励姐,“我这伤来的也是委屈,走在路上被狗给追的。那狗真牛/B,上来就这么一巴掌把我按地上,您瞧,这额头上就是个石头印啊,幸好我皮厚,不然准给毁容了。”
励姐被他声色俱唱的样子逗乐了,故意凶他,“别再来下次,不然的话不放过你。”说完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林白杨一眼,“你找来的临时助理加翻译?”
林白杨站起来,嗯了声,打个招呼问好。
励姐瞅着她还算乖巧,不似曲恒枫这混小子以前招惹的类型,对她点点头,“那在巴黎这段时间就辛苦麻烦你了,希望能合作顺利。”
等励姐前脚一走,曲恒枫就暴露本/性,把脚翘到桌子上,对着林白杨嚣张地说,“看到没有,老子要是真被你们几个毁容了,老子这辈子的前途就算毁你们几个手里了。”
林白杨双手托腮坐他对面,心想,老娘下手算轻的,要不然你小子现在得躺医院呆着。别说顺利拍戏了,吃饭估计都困难了。
难道这就是剧情效应?自己注定要和曲恒枫牵扯上,其实是为了女主楚可儿能够回到他身边?林白杨眯着眼睛想,难道我是这对痴男怨女的引线红绳?
曲恒枫看林白杨傻傻瞧着他,害怕了,“你看什么看?又想什么坏点子馊主意?我告诉你,论单挑,老子我一个顶你十。”
场记进来通知电影开拍,林白杨跟着曲恒枫来到片场。
这是在室内拍摄完成的一幕,关于男主角周旋在女主角和女配角之间的纠葛。女配角来酒店房间找男主角,主动表达爱意,被男主拒绝,正巧被女主进来撞见女配光着身子扑在男主怀里的一幕,接着负气而走。
曲恒枫虽说是个三流演员,但在剧情的把握和表情的表达方面还是可圈可点的。这次他哥哥花钱投资该部戏,请他做男主角,无论是在导演、演员和剧本上,都下了非常大的功夫,花了非常多的钱。
林白杨坐在一旁看片场中的曲恒枫,暗笑,这情节不就是这小子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难怪这么快就入戏了,拍一次就过了,连给导演喊CUT的机会都没有。
这部戏耗资巨大,请来名导中金打造,在圈内被誉为下年度最有希望获得金马等大奖的潜力股,更是一匹能入选好莱坞大奖的黑马。
陈子仁坐在一旁,冷冷的盯着场中的曲恒枫,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曲恒枫家境优越,国内最大的电影公司老总就是他亲哥哥,这次的电影明摆了就是为了捧红他,只不过尹子仁气不过,居然让他一个一线明星来给他当配角。他曲恒枫凭什么?
陈子仁看到林白杨,眼前一亮,是个清秀美女,片场的生脸孔,而且是曲恒枫带进来的。
他整整衣领,自认为很帅气的走到林白杨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瓶饮料,“新来的?”
林白杨抬头看,陈子仁,香港的偶像巨星,他父亲也是香港老一辈的娱乐圈老大,而且是香港黑社会的头目之一。林白杨扬扬手中的矿泉水瓶子,“谢谢,我有了。”
娱乐圈本就是个大染缸,里面什么妖精都有,陈子仁所认识的女人只要能上位,上/床如吃饭一样,只要有希望走红,滚几次床单和几个人滚,那都不是问题。
陈子仁以为林白杨欲擒故纵,继续问,“美女叫什么名字?是请来的演员还是助理?”
林白杨暗地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我叫陈子仁,我想美女一定知道我是谁吧。”陈子仁看林白杨没有回答,继续说,“我是香港人,入这行比较早,算是你的前辈吧,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或者遇到什么麻烦,你可以找我,我的手机是24小时开机的。”
陈子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刷刷写上一串电话号码,塞进林白杨手里,“晚上有空给我电话。”林白杨瞅着纸条发呆,想,哇,偶像明星就这德行?
陈子仁趁机摸了摸林白杨的手,“只要你愿意,以你的条件,当演员走红,成为国际巨星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
没等陈子仁说完,林白杨手上的纸条被人抢走了,曲恒枫捏着纸条撕成碎片,挥挥手示意陈子仁滚蛋,“你坐我位置了,你的位置在那边。”曲恒枫指着对面的位置,已经在赶人了。
陈子仁阴沉着脸看了看两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曲恒枫瞪着眼看林白杨,“你傻啊,这纸条你也接?”
“接了会怎样?啊?会怎么样?”林白杨好奇得很。
曲恒枫倒吸一口气,气得不轻,“接了就等于你今天晚上会去他房间,然后脱衣服,然后上床,然后被他干,再然后被他一脚踢开,到最后啥也没有。”曲恒枫眯着眼看林白杨,“你不会真想当演员吧?”
林白杨自然不想当演员,她无所谓的耸耸肩。
“就你这样的外在条件,还想当演员。”曲恒枫嗤笑出声。
林白杨瞪着眼看他,“我看那女主角还没有我漂亮呢。”
曲恒枫转过头认认真真的打量林白杨,笑道,“你对你自己可真有自信啊,不过,你要是真想当演员,你求我嘛,我保准捧红你。”
林白杨奇怪他的好心。
“不过,你得做好准备被我潜规则啊,我可不是那么好心帮人的人。”曲恒枫话还没说完,林白杨就下手狠劲掐他的肉,痛的他立马闭嘴不继续说了,讨饶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生气,哇,你还掐。”
这对面的陈子仁看着两人打情骂俏,有说有笑,心想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搞到手,到时候带到曲恒枫面前,好好羞辱他一番,给他点颜色瞧瞧——
大米小米是对双胞胎,最近爬上陈子仁的床,凑上了这部戏的配角,饰演一对男主角邻居家的双胞胎姐妹。晚饭后,她们俩接到陈子仁的电话,梳洗打扮下,穿上最性感的镂空睡衣,披件浴袍就偷偷摸摸的往陈子仁的房间钻。
陈子仁一开门,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就往床上带,三个人熟门熟路,也不讲什么客气,刷刷几下脱了个精/光,一个趴在前面,一个趴在后面,把陈子仁浑身上下都伺候得舒舒服服,简直赛似神仙。
大米一边亲腿中间的炙/热,一边冲陈子仁抛媚眼,勾得他更/硬了几分,直夸大米口/活好。小米也不甘示弱,趴上来就要和他嘴对嘴的亲,两个人亲的满嘴的叭咂声。
陈子仁玩过的女星数不胜数,但像大米小米这样愿意两姐妹一起上的,还真不多,再加上她们两又放得开,在床上怎么玩都可以,因此陈子仁对她们的新鲜劲还算久一点。
陈子仁忍不住了,把小米翻过来,从后面直接进入,小米痛呼一声,接着就开始装模作样的淫/叫。嘴里直喊着哥哥真/棒,还要还要。
其实陈子仁床上一事向来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他也不屑在床上讨好这些女人,他只顾自己爽,哪里管这身下女人的感受。一会又换上大米,大米躺在他身下,小米在一旁帮忙,整个房间就是一个yin/窝。
事后三个人躺在床上,陈子仁一手搂一个,开始吩咐她们办事。
大米嘴一撅,撒娇似得说,“陈哥你真坏,有我们姐妹俩还不够,怎么又看上今天在片场上的那个女人了。”
小米也附和,“就是啊,也没见着她得长多漂亮啊。怎么就招陈哥您这么惦记啊?”
陈子仁脸一黑,骂道,“我陈子仁做事还需要向你们汇报?我看上一个女人还得经过你们同意?你们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说完,站起身来点根烟,披着浴袍站在窗户旁。
大米小米眼下还指望他帮忙拉戏,提点着上位呢,更何况他父亲是香港黑社会的一个堂口的堂主,哪敢得罪他。两个人互相递个颜色,连衣服也来不及穿,一左一右的就扭着贴上来,嘴里直道歉,让陈哥别生气,保证一定办好事。
陈子仁面上这才缓过来,笑着抱着她们,把她们丢到床上。
26床戏九 (下) 之二
林白杨坐在角落里,大米小米围着她聊天,小米看着林白杨的鞋子惊呼,“哇,好漂亮的鞋子哦,在哪里买的啊?一定很贵吧?”
林白杨缩了缩脚,鞋子上还有今天在花园里踩到的泥巴。
大米摸着林白杨的包大呼小叫了起来,“这个是香奈儿啊,好像是今年新款啊,这得花多少钱啊。”
林白杨把包往身边拢了拢,这包是夏洛克和阿姨逛街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了一个,价格多少真的不清楚,不过看大米的表情,好像是会倾家荡产的代价。
小米看了看林白杨没有牌子的衣服,再瞅瞅她的香奈儿包,冲林白杨了然的一笑,“是山寨的吧?”
林白杨没有明白反应过来。
小米指指她的包,“是不是你从国内带来的山寨货?不过这做工还真的不错呀。”大米也凑近来看,“哇,这得是超A货了吧,小林,你把店的地址告诉我们,等我们回国也去买几个来。”
一天下来,林白杨的脑袋瓜子都嗡嗡的叫,导演喊收工的时候,林白杨呼了口气,收拾东西就准备撤退,小米递给她一瓶水,站着旁边还舍不得走,林白杨拧开瓶盖,正准备喝,斜里伸出一只手抢了过去,曲恒枫拍了一天的戏,嘴巴干得要命,对着瓶子一饮而下,爽快。
小米连招呼都没有打,傻愣愣的就走了。
林白杨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结果导演在场中喊,晚上聚餐,陈在仁大明星请客,各位务必参加,为明天最后一场杀青戏来个提前祝贺。
林白杨看向曲恒枫,“你去吗?”
曲恒枫说,“为什么不去?”
“我不去了吧。”
曲恒枫不高兴,“你是我的助理啊,我去哪你就得跟着去哪。”他看林白杨一脸的不乐意,“喂,你把我打成这样,你就不用负责了?我去外面吃饭,你这个翻译不在身边怎么办?”
林白杨暗啐了口,暗想你都不知道几手货了,还好意思说要我负责,何况又没有把你打成残疾不能自理。
林白杨继续往前走,曲恒枫急了,“我告诉你阿姨,说你把我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巴黎。你这个没有责任心的家伙。”
林白杨回过头来,“我只是把行李放到车上去,二哥!”——
林白杨感觉曲恒枫越来越不对劲。
大家坐在酒吧的包厢里闹成一团,原本闹得比谁都疯的曲恒枫却安静地坐在林白杨身边,低着头眯着眼睛无力的靠在沙发上。
开始林白杨以为他不舒服,推了推他,结果他斜斜的歪倒在自己身上,脸颊通红。林白杨伸手去摸他的脸,问,“曲恒枫,你哪里不舒服?”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你是发烧了吗?”
曲恒枫没有回答,呼吸声音很重。
大家都在喝酒唱歌,不少人跳到场子里舞起来。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个角落的异常。
林白杨扶着曲恒枫先撤退,他软绵绵的靠在林白杨身上,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自己走。林白杨以为他得了什么急性病症,拉过他的手搂着自己的脖子,使出吃奶的劲撑着他出门。
刚到拐角处,曲恒枫又滑了下来坐在地上。林白杨也累得大口喘气,正准备掏出电话来打给裴奕,就听到大米小米的声音。
“你确定是曲恒枫喝了那水?”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我亲眼看到的。”小米说。
“行!管它是谁喝的,总之今天喝了水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男人凶横的声音,“刚好我这后面一群兄弟里有几个喜欢男人的。”
大米小米陪着奸笑。
林白杨偷偷探出头去,陈子仁带着十几个男人围着大米小米说话,“他在哪个包厢,你领我们过去。”
林白杨连滚带爬的把曲恒枫拖着旁边一个空房间,拿出手机拨给裴奕,响了几遍也没有人接,她打到裴奕家里,管家说他在游泳,请稍等一会去请少爷来接。林白杨着急的说不用再喊他来听电话,直接告诉裴奕来酒吧里找她,特别强调要快点来。
接着林白杨打给高梓淇,高梓淇一听,紧张得尖叫起来,刚巧高宪和她都在家里,他抢过手机,问清楚情况后,冲出家门,在路上联系了其他几个人一块赶过去。
林白杨推推曲恒枫,还是没有反应,她拿了瓶客人遗留在桌上的水,倒在曲恒枫的头上,曲恒枫被冷水刺激,嗯了声缓缓睁开了一条小细缝。
躲在这个房间迟早会被发现,林白杨问,“能走吗?”
曲恒枫也知道自己情况不正常,强撑着点了点头,在林白杨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可走几步又瘫倒在地上,林白杨暗骂陈子仁不是人,下这么重的药不怕害死人。
曲恒枫当演员要求保持上镜效果,因此很注重体重,一米八四的小伙子才140斤。林白杨咬咬牙,蹲在地上让曲恒枫趴在背上,曲恒枫好歹还是个男人,怎么也不好意思让个女人去背,林白杨骂他不分场合,再晚一步菊花不保。等曲恒枫趴上来,林白杨的腿一抖,手扶着旁边的墙壁才堪堪站稳。她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加油,就当背着一头猪去卖钱。
探出脑袋看走廊上没人,林白杨背着曲恒枫往门口走,刚走到电梯那,被小米发现了,她尖叫一声喊人来抓他们,林白杨闪进电梯里拼命按关门,小米冲过来的时候电梯的门刚好关上。陈子仁带着一群人走楼梯下去追。
电梯门缓缓打开,陈子仁和一群男人在门口奸笑的看着他们,林白杨把曲恒枫放下护在身后,伸手按电梯的关门键,陈子仁用手一档,“我说你们两还是乖乖滚出来吧。”
林白杨回头看看曲恒枫,用手掐他人中,着急的低声喊,“可以自己走吗?”曲恒枫撑着电梯里的扶手站了起来,点点头。
林白杨扶着曲恒枫走到电梯外面,一群男人把他们团团围住,还有几个男人在赶围观的群众,林白杨对陈子仁说,“你这样就不怕曲恒枫的哥哥找你算账?”林白杨想着拖延点时间等救兵。
“等我把他搞上床,拍了照,那时候只有我找他们算账的份了。哈哈。”陈子仁左手做出数钱的动作,“这个照片能值不少钱吧,不知道他哥哥要怎么和我算账呀?算少了我可不干。”后面一群男人听完后都哈哈大笑,瞧着曲恒枫的眼神好像已经是他们的盘中餐了。
林白杨的电话一直响,小米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陈子仁,陈子仁看也不看,丢在地上踩到脚底,摔个粉碎。
林白杨心疼,老娘的限量版粉色啊。以为颜色恶俗就当是山寨货吗?这帮没眼力的家伙。
曲恒枫气得握着拳头冲向陈子仁,陈子仁往旁边一侧,曲恒枫就摔倒在地上,引得他们笑得更放肆。
陈子仁示意手下把他们拖到底下车库,两个人男人走上前架着曲恒枫拖着往负一层走,小米大米也推着林白杨。
眼看着要被推上车,林白杨猛地发难,把小米大米推到一边,撒腿就跑,心想,跑一个算一个,不能喊救兵也能拖延点时间。
小米见林白杨跑了,冲上去就用力推到林白杨,林白杨站起来,对着小米的鼻子就一拳头砸过去,把她打到地上,大米见妹妹受伤,也冲过去拉扯林白杨的头发,林白杨一脚踢到她肚子上,得,两姐妹都被她打倒在地了。可大米小米打架不讲究技巧,起杀接上来揪头发扯衣服,林白杨双拳难敌四只妇女的手,口水头发满天飞,一时也难分胜负。
曲恒枫这头也在苦苦挣扎,死活不上车,这上了车就等于上了床了。他干脆赖倒在地上不肯起来,手拽着轮胎不松,几个大男人一时也没拉动他。
这边高宪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林白杨和两个女人打成一团,曲恒枫像死人一样停尸在地上。他上去挥拳头踢脚把拉拽林白杨的女人踹到一边,接着和车旁的一群男人混战一团,以一敌多,纵使身手不错也不能持久。
林白杨从旁边拿个停车警示柱也挥着参与战斗搞背后偷袭,向高宪背后举着刀子的男人砸过去。被打中的几个人恼羞成怒,冲着她过来,眼看一个拳头要打在她脸上,她被逼在角落里躲藏不得,硬着头皮闭着眼睛准备大义受死,被斜过来的一个拳头挡住了。
林白杨抬头一看,裴奕铁青着一张脸站在她身旁,握住男人的手用力一扳,把他手臂折弯了,直痛得那个男人在一旁大呼小叫喊救命。
林白杨高兴地喊裴奕,可裴奕看也不看她一眼,向奋战中高宪冲过去。
吱呀的急速刹车声陆续响起,几个二世祖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后面跟着一辆中巴车,像倒豆子似的倒出来几十个黑衣人,火速冲进战场该打的打该揍的揍该砍的砍。不一会的功夫,战事明显出现偏转,陈子仁这帮流氓被揍得连他老娘都不认识了他。
黄甄手里拿着根高尔夫球杆扛在肩上,向躺在地上的陈子仁慢慢走过去,他把高尔夫球杆放在陈子仁的额头上,“小子厉害啊,敢惹爷们几个的人,这脑袋肯定很硬的吧,要不咱们试试?”高尔夫球杆不断的在陈子仁的额头上点,把他吓得哭着喊饶命。
章雨辰嘴里叼着根烟站在裴奕旁边,吞云吐雾,“这傻B哪道上的?带着这帮乌合之众来我们这闹事,嫌命长吧。”
裴奕冷着脸,“刚才接了意大利来的电话,这人是香港一个堂口的堂主儿子,其他人是从香港犯事了跑路到这边来的。”
高宪抹抹嘴角的血,问,“怎么处理?”
王子聪也刚从战场下来,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纸擦擦手上的血,“还怎么处理,处理掉呗。瞅哪海深扔哪呗,女人丢红灯区呗。”
裴奕看着黄甄,“行了,别把他打死了,随便卸他个膀子和腿就行了,晚上再把他丢回香港去。其他人怎么处理,就按子聪说的办。”
身后的保镖点头应声。
林白杨跟在裴奕的身后喊他的名字,可裴奕就当没听到,林白杨伸手去拉他的袖子,被裴奕躲开了。裴奕看也不看她一眼,从她身边扬长而过。
王子聪窜过来,对着林白杨低声说,“哎呀,我说林妹妹,这下裴二少可是真生气了。你呀你……”
黄甄走过林白杨身边,叹口气,“哎,妹子,你好好哄哄裴少吧。”
章雨辰喷口烟,油腔滑调的打趣,“妹妹你得使出十二分的魅力好好哄哄咱们裴二少,让他沉醉在美人怀温柔乡里,忘记气愤忘记……”
高宪一巴掌把章雨辰拍到一边去,“没事,他也是担心你。不过你下次可得当心,再说演艺圈里的事太复杂,你最好还是不要再掺和了。”
林白杨低着脑袋,点点头。
27床戏九 (下) 之三
曲恒枫被送到医院,林白杨坐在裴奕的车上,偷偷抬眼瞅他。
裴奕铁青着脸色,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林白杨躲在椅子里,对面裴奕这样的一面有些陌生不知所措。原来这才是他在外的真实模样?
裴奕在车库停好车,也不帮林白杨开车门,林白杨自己自觉的跳下来,跟在裴奕身后跑进电梯。
裴奕站在电梯里正准备按2楼,林白杨赶紧伸手帮忙先按下,还眨眨眼讨好的看着他。可眼白眨了,电放空了,裴奕头也没低。
裴奕把药箱打开,药膏挤好涂在棉签上,丢在桌上示意林白杨自己动手。
林白杨委委屈屈的捡起药棉,对着镜子往脸上和手上抹,鼻子上被小米的指甲刮了一道血痕,幸好只是伤了皮下组织,不会留疤痕。药水刺激下,林白杨忍不住喊了一声,裴奕下意识的回头,正好和林白杨的目光对上,又面无表情的把头扭了回去。
裴奕坐在桌前看电脑,林白杨在他柜子里翻来翻去,找到一套睡衣,进洗手间洗澡去了。
不一会儿林白杨就开始折腾幺蛾子,在浴室里喊,“裴奕,我没拿浴巾,帮我递一条进来。”裴奕慢吞吞的拿条粉色的浴巾放在洗漱台上,转身就走。
林白杨喊住他,“唉哟,我背好疼,不知道是不是有伤,我看不到,裴奕,你能过来帮我检查下吗?”
裴奕在门口顿了会,还是走过来坐在浴缸旁边,用手拂开她背上的泡沫,仔仔细细得检查她的裸背。上面有个小伤口,可能是被小石子划伤了。裴奕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上下划过这道小伤口,按下心头的怒火,转身出了浴室。
等林白杨穿着裴奕的睡衣出来的时候,裴奕正在阳台上打电话,隐约听到他用意大利文在吼对方,见林白杨出来了,匆匆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林白杨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扯扯身上的衣服,“我的衣服破了,就拿了你的一件套上。”
裴奕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从刚开始到现在,裴奕一句话也没有和林白杨说过,林白杨心里像打鼓一样,不知道他揣着什么心思。她觉得继续站在这里也挺尴尬,就想着和他道别,滚回自己家去,也省得在这呆着浑身不自在。
刚拧上门把手,裴奕终于开口说第一句话了,“去哪?”
“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回去了。”
“我让你走了吗?”裴奕声音冰冰凉的刺人。
林白杨立马调转回头,蹲在裴奕膝前,“裴二少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尽量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给小爷我来这套,裴奕从上往下盯着她,“咱们聊聊你刚才的英雄事迹啊。”
林白杨尴尬的笑笑,“这也没什么好值得炫耀的,不都是雷锋应该做的事情嘛。”
还敢耍嘴皮子,裴奕眯着眼睛,“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中招的吗?”
“那双胞胎给我递了一瓶水,应该是那个时候下了药。”林白杨回忆。
裴奕冷哼一声,“原来你还知道人家递水给的是你,曲恒枫倒霉被他喝了。”
林白杨想起来也有些胆寒,万一自己喝了水,那估计不好办了,曲恒枫在巴黎除了认识自己之外,就不认识什么人了。裴奕和高宪这帮人如果赶不到的话,那现在两个人的下场一定很惨。
裴奕见林白杨有些后怕了,心想小爷当时恨不得把车当飞机开,胆子现在还提在嗓子眼没有下去的。你倒好,现在才开始害怕。
裴奕开始和她慢慢细算账,“别急,咱们一件件来。一、你为什么会在片场和曲恒枫搅和在一块?”——
林白杨和曲恒枫两个人不对盘,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曲恒枫吃定林白杨关于楚可儿的事情,一直追问,从早上追到晚上,从楼上追到楼下,从屋里追到屋外,林白杨无奈之下,瞎编乱造说楚可儿是她幼稚园同学,曲恒枫肯定不相信,幼稚园同学之情到现在还这么坚固牢靠?见到负她情之人打得跟那人皮鼓似的狠?
林白杨实在没法子,只好半真半假,各掺一半,交代明年楚可儿会和裴奕在英国相遇,两人会擦出火花。直把曲恒枫听得哈哈大笑,说她YY过头脑子有问题。
可林白杨一脸正经,说,“老娘是巫师转世第一百零八代,梦里先祖警示,与裴奕的感情会遭遇最大的考验——曲恒枫的旧情人楚可儿”。
曲恒枫听了楞住了,然后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明摆了不信林白杨的鬼话。
林白杨也是装神弄鬼没有经验,耸耸肩说,“不信拉倒。”
曲恒枫从地上爬起来,“我信,不过麻烦你今天晚上问下你先祖,明天彩票一等奖的号码。哎,别走啊。”
林白杨气得要走,曲恒枫拉住她,“其实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嘛。”
曲恒枫提议他再去追求楚可儿,让她重回自己身边,这样林白杨就不用再担心楚可儿和裴奕搞一块了。林白杨眼睛一亮,直点头。
可曲恒枫哪是这么好心的人,“你当我助理,就我在巴黎这剩下一个月的时间。”
得,林白杨被曲恒枫给黑了,乖乖当他助理跑上跑下,忙前忙后,丫头似的使唤。林白杨每天监督曲恒枫给楚可儿打电话发电邮甜言蜜语花前月下,有时写信林白杨都自己操刀上——
裴奕见林白杨低头不语,用手指抬起她下巴,“我问你,为什么当曲恒枫的助理?”
林白杨憋着嘴说,“我当他助理是受人所托啊。”
裴奕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林白杨趴在他膝盖上,眼珠子一边转一边说,“我在国内有个朋友,叫楚可儿,她是曲恒枫的前女友,如今伤心欲绝希望曲恒枫回心转意,我这不好人做到底,助人乃中华名族的优良传统美德嘛。”
裴奕一把将林白杨推到一边去,浑身冒冷气,“给小爷说实话。别拿这些鬼话耍着小爷玩。”
林白杨也火了,“我怕你明年去英国和楚可儿搞一块。”
裴奕气得乐了,“小爷我都不知道那是人是鬼,你当我是什么,和谁都能搞一块?”
林白杨撅着嘴也不说话。
裴奕招招手,林白杨又蹲着趴在他膝盖上,瞪着湿漉漉的眼睛憋着嘴看他。
裴奕摸摸她头发,问,“这事以后再和你算,再说这二、陈在仁在片场对你动手动脚了没有?”
林白杨赶紧摇摇头,“没有,没有,最多就是摸了下手。”
裴奕深吸一口气,瞪眼看她,林白杨也算乖觉,“我回去后就洗手了。真犯恶心不是吗?”
“这三、以后还敢搅这种浑水吗?”裴奕问。
林白杨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直喊不敢不敢了。
裴奕接着问,“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们兄弟没有赶到,你们下场会是怎么样?”
林白杨抖了抖,不敢说话。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这药是你给吃了,结果又会怎么样?”裴奕站起来,把林白杨拉到身前,眼睛冷冷地盯着她,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林白杨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实在是裴奕的气场太强大了,这几句话问的她胆战心惊,心里直嚷着要逃跑啊。
这傻货心里想啥,行动就做啥了,这不跳起来就跑了,越过床往门口逃。
裴奕反映快,长腿一伸就把林白杨绊倒在了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想跑?往哪跑?”裴奕在她耳边吹气,“既然你不知道后果会怎样,那让我来告诉你。嗯?”
“不用了。”林白杨抖着说。
“我们俩谁跟谁,何必这么客气呢?”裴奕冷讽。
林白杨被裴奕从床上拉起来,面对面站在床下。裴奕两只手一使力,把林白杨的衣服撕成两半,林白杨赶紧用手护住胸口,叫,“裴奕你干嘛呢?”
“在告诉你,你今天晚上可能遭遇的下场。”裴奕把扯烂的衣服撕成条,绑住林白杨的手。
“你不说,我也知道了。不用麻烦你亲身示范了。”
“不麻烦,不让你知道切身体会,我怕你会记不住,下次再犯。”裴奕几下把林白杨的裤子也扒下来,刚洗完澡,里面都是真空。林白杨光着身子站在裴奕面前,伸着被绑的两只手费劲去拿被单。
裴奕又把被单给丢了,林白杨钻到床上,喊,“别过来啊。”
裴奕心想你到挺入戏的,接下来是不是要喊救命?
林白杨都快求他饶命了,一个劲的往床里面缩。裴奕抓着她的两条腿往外拉,扯到床边上,站在旁边冷冷看着她,“知道会怎么对你吗?会把你绑起来,捆起来,或者吊起来,反正肯定是逃不掉一顿打的。看在我们俩认识那么久的份上,我也不把你吊起来抽了,你现在是不是很感激我?”
林白杨心想感激你个头,伸着脚去踢他。裴奕捡起地上撕碎的床单把她两条腿也绑了起来。
“我认错了。你放开我吧,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我一个女人一般计较呢。你妈不是教育过你吗,心胸宽阔点,不要和女孩子斗气嘛。”林白杨小嘴叨叨叨,裴奕堵住她的嘴,用力地咬。
裴奕三下五除二也把自己脱个精光,把林白杨翻个身趴在床上,带着怒气和怕失去的害怕狠狠在她身上发泄,一边冲撞一边问她知不知道自己错了。林白杨断断续续的说,知道错了。
裴奕抓着她的手臂,猛力刺,反复问,“还敢不敢再有下次?”
林白杨直被弄得头发晕眼发花,声音支离破碎的从枕头上传来,“再不敢了。”
裴奕躺在床上把林白杨紧紧地抱在胸前,挑起她一缕头发放在嘴边亲,心想,今天晚上在赶过去的路上,脑子里千思万想把所有的结果都想了遍,心里都冻成了冰。手也麻了,脚也麻了,几乎连脑子都空了,当看到林白杨在拳头下闭着眼睛缩成一团的样子,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裴奕亲了亲她的嘴角,幸好,她现在就自己身边。
28床戏十 (上)
阿姨把曲恒枫从医院接回家时,学校正值放圣诞假期。夏洛克领着一帮同学在家里办化妆舞会,满场子的白雪公主、吸血鬼、蝙蝠侠和钢铁侠乱飞,曲恒枫柱根拐杖,手臂打着石膏走进屋里,不少人走上前来拍他的手臂,直夸他装扮得到位。
林白杨头顶着一对兔子耳朵穿着白色的绒绒衣裤坐在角落里玩手机,曲恒枫端着杯红酒一拐一拐地坐到她身旁,咳嗽一声,有些拘谨地开口,“那个……那天的事情,”他抿了点酒,“谢谢你了。”
林白杨玩游戏正在关键时刻,冷不防被打断,游戏OVER了,她顶着她的兔子耳朵瞪着眼睛看曲恒枫,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冒着怒火,“滚一边去,别烦我。”
夏洛克把自己扮成漂亮迷人的爱丽丝,可非说自己还缺个兔子,逼着林白杨穿上这身傻不拉及的衣服,刚在场子上溜了一圈下来。林白杨本来就很来火,缩在角落就是不想引人注意,曲恒枫非要上去凑热闹找骂,林白杨自然没有好脸色给他,张口就是国骂。
曲恒枫瞧她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头上还冒两个兔子耳朵,再套在一身白毛毛的衣服里,一幅动画片里小白兔被抢了胡萝卜的摸样,楞了一下,忍不住被她可爱的摸样逗得笑起来,指着她填充得很鼓的兔子屁股和肚子哈哈大笑。
林白杨扭过头不搭理他。笑吧笑吧,瞧你那门牙上还有一片菜叶,我也不提醒你。
曲恒枫问,“你不喜欢在这呆,为什么不回房间里躲着?”
“我的房门被夏洛克锁住了。”林白杨玩手机腻了,锁住屏幕,看着曲恒枫。
“那去我房间?”
“算了吧。”林白杨瘪瘪嘴,“不相信你人品。”
“嗨,就你这样的可别太自信了,我可看不上你。”曲恒枫斜一眼她,“楚可儿在我微博上留言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曲恒枫上前来扯扯林白杨,“好啦好啦,咱们和解吧。走吧走吧。”
林白杨想了想,瞅瞅旁边的残障人士,如今他是打不过,骂不赢,跑也跑不掉,害怕他作甚?
曲恒枫的电脑屏幕是他自己的一幅艺术照,光裸的上身显出几块腹肌,被水打湿的头发桀骜不驯地翘在头上,深邃迷人的眼睛散发着魅力。曲恒枫很骄傲,“帅吧。”
“这腹肌是PS的吧?”林白杨问。
曲恒枫咳嗽下,抢过鼠标点开网页,默认就是他的微博,他指着其中一条微博,上面是他在医院自拍的手臂打着石膏的照片,下面很多人留言。
林白杨粗略看了眼,不少女影迷在网上声援支持自己的偶像,为他的敬业精神感动,呼吁剧组在拍戏时也要注意演员的人身安全。更多的是无数的喜欢、崇拜、爱之类的字眼。
林白杨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楚可儿的留言,干脆直接问曲恒枫。
曲恒枫这小子就是故意让林白杨多看几遍人家对他的崇拜,来来回回翻了半个小时,才指着一小行字说,就是这个。
“注意身体。”林白杨看着四个字,问“就这些?”
“嗯,好歹咱们写的电邮,发的短信,打的电话都有点作用了不是,你看她虽然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和电邮,但她也是在关注我的嘛,这回复我的微博就是一大进步啊。”曲恒枫挺得意。
林白杨让曲恒枫帮忙加楚可儿为好友,曲恒枫打开林白杨空荡荡的微博就开始笑话她,“你是原始人哦,都不用微博的吗?”
林白杨已经对曲恒枫的贱嘴免疫了,她打开楚可儿的微博,点击几张她的照片,立马就蔫了,楚可儿真的是个大美人啊。
林白杨不是个自卑的人,可她看到楚可儿的照片,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和压抑,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挫败感。心想,原来,这个漂亮的人儿就是女主角啊,她的眉毛真秀美,眼睛也很漂亮,鼻子很挺翘,嘴巴也娇小可爱,就连头发都那么乌黑亮丽。再看看自己,顶着个兔子耳朵,红着眼睛,再蹲在地上跳几下就是个十足十的傻兔子。
这厢曲恒枫看到林白杨的微博头像,是裴奕偷亲林白杨的合照,心里也有点小别扭。他低头看情绪低落的林白杨,难得好心安慰她,“哎,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这个类型的,你虽然比她丑,身材没她好,个子没她高,皮肤没她滑,但是,你……”
这到底是安慰人还是打击人?林白杨红着一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最狠的一招就是把伤口上的刀子□,“您能闭嘴吗?”
曲恒枫坐到一旁不说话了。
林白杨红着眼睛一边看楚可儿的照片,一边瞪曲恒枫,再看一眼楚可儿,再瞪一眼曲恒枫,翻完楚可儿几十张照片,曲恒枫被林白杨瞪了个马蜂窝。
曲恒枫被林白杨瞅一眼,心就抽一下,再瞅一眼,心就跳一下,几十下下来,曲恒枫都快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林白杨哪知道曲恒枫的心思,晚会结束后,她晃晃悠悠走回自己房间,趴在床上半天不想动。
有人敲门,林白杨暗骂曲恒枫又来搅事,死活不起来开门。过了一会也就没了动静。
林白杨脑子里满是楚可儿的摸样,站在阳光下的明媚;靠在瀑布边的水灵;依在树下的清纯;坐在海边的妩媚,想得她心里难受得慌。床边的手机响了,裴奕的来电,林白杨拿着电话正犹豫着接不接,响了会裴奕就挂了。林白杨把手机丢到一旁,叹口气,哎,那才是俊男美女郎才女貌啊。
半小时后,阳台上的玻璃门有响动,林白杨趴在床上扭头一看,有个人影站在阳台的玻璃门处敲门。直把林白杨吓得喊娘。定睛一看,不是裴奕是谁。
她赶紧跳下床去开门,裴奕在门外冲她笑。林白杨看见玻璃门上映出来自己的影子,傻缺的一个兔子,立马把门又关上,还把窗帘也顺手拉上。冲到衣柜里左挑右选出一件性感漂亮的睡衣,火速换好,再放下长发,一步三摇的去给裴奕开门。
裴奕在阳台上呆了十分钟有余,本想敲门,可看到一只白绒绒的小兔子躺在宽大的床上滚来滚去,就舍不得去打扰她的百变表情。小兔子一会叹气一会皱眉,还蹬着两条腿在空中乱踢,时不时的揪着长耳朵喃喃自语。
他心都软了,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终于忍不住敲门了,可她在临开门时却把自己关在门外,再看,已换上一身睡衣。
林白杨装模作样的捏着嗓子装温柔,问他怎么上来的。裴奕指指楼下,林白杨探头一看,夏洛克站在移动爬高梯旁冲她乐,曲恒枫站在阳台下面冲她翻白眼,想要是老子腿没断,爬到楼顶都没问题。
裴奕搂着林白杨进房间,看她头上的耳朵还没有取下来,也不提醒,“刚才在想什么呢?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林白杨耷拉个脑袋,备受打击的摸样,“看到美女了,”瞅他一眼,“和你好配。”
裴奕板着脸,“谁和我最相配,还需要你告诉我吗?你难道不知道吗?”
林白杨心想,剧情大神最终会把你们凑成对的,虽然坑在了你和她一起回国向曲恒枫炫耀的时候,但是怎么也逃脱不掉我被炮灰的命运。想当初我逃跑的时候差点被剧情用雷劈成焦炭,足见剧情大神敬业程度。
现在林白杨已经完全钻进了即将被炮灰的死胡同了,是心灰意冷加自卑,就怕楚可儿这个定时炸弹会引爆,把自己炸得体无完肤。她闭上眼睛趴在床上,不再搭理裴奕。
裴奕扯扯她的兔耳朵,哄她,“好了,别胡思乱想了。”
林白杨气得把兔耳朵揪下来丢一边,拿枕头蒙住头。
“宝贝,别闷坏了。”裴奕甜言蜜语。见林白杨还是无动于衷,裴奕一下把她翻过身来,压在她身上,“你小脑袋里整天装的都是什么?”
林白杨像个咸鱼似的躺着,倔着就不动。打定注意要和裴奕闹脾气。
裴奕压在她身上,两手开始乱摸,在她腰间轻轻呵痒,林白杨咬着嘴唇憋着笑,坚决不求饶。
两人存心闹着玩,一个哄一个装,眼看林白杨就要被剥光了,门响了,有人在外面把门捶得要着火了似的,林白杨整整衣服去开门,曲恒枫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探着脑袋看屋子里,“咖啡煮好了,我来问问客人要不要来一杯?”
裴奕坐在床边,休闲的翘着二郎腿,“不用,谢谢。”林白杨把门嘣的一声关上。
裴奕上前抱住林白杨,说些笑话逗她开心,没几分钟,门又被敲响了。林白杨开门一看,瘸腿的曲恒枫站在门口,“厨师把蛋糕做好了,嗨,救命恩人,要不要尝尝?”他手里端着个盘子冲裴奕打个招呼。
林白杨接过盘子把门关上。
不一会儿,曲恒枫又跑上来送东西,林白杨实在看不下去了,“您能不能消停点,你的腿就不痛?”曲恒枫拄着拐杖跳了一跳,“嗨,还行,医生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身体恢复。”
曲恒枫也不等林白杨赶他走了,直接进房间坐在沙发上,开始和裴奕瞎扯淡,这厢曲恒枫念在裴奕救了他,便有意投其所好,这厢裴奕也是个能侃的货,于是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林白杨双手抱胸听他们讲话,忍不住插嘴,“曲恒枫,你今天晚上三番五次做电灯泡,你是不是看上我家裴奕了?”
其他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着痕迹的坐着挪开了一点。
29床戏十 (中)
圣诞节前夕,林白杨的父母赶回巴黎和家人团聚,享受难得的忙里偷闲的天伦之乐。
继父是个大胡子、红皮肤、脸膛红红的高大男人,夏洛克的高挑和嗜酒就是遗传自他,林白杨觉得继父啥都好,可唯一让人有些心悸的就是——话多。
继父搂着夏洛克一边滔滔不绝的在讲述这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一边举着红酒和夏洛克碰杯,夏洛克已经喝得面红耳赤。曲恒枫坐在沙发上陪着继父侃大山,从天上的侃到地下的,从地上的侃到水里的,从水里的侃到餐桌上的,直侃得天昏地暗叫人不敢靠近。
阿姨和妈妈亲自下厨,在厨房的琉璃台旁说说笑笑,手里也没停下。林白杨抱着小七星陪在旁边看着聊着。圣诞树在客厅闪着漂亮的光。
工人从门外领进一伙年轻人,林白杨一瞅,好家伙,一群帅哥美女打扮得花枝招展英俊不凡从门口涌进来,男孩子西装革履女孩子礼服礼包。一个短发的高个法国男孩风风火火跑进来,对着夏洛克说,“嗨,大伙就等你了。”
夏洛克站起来,看着人群中一个格外挺拔俊秀的男孩子,有些拘谨地大着舌头答,“哦,对了……学校的联谊会,你们稍等下,我……我去换衣服。”
一帮女孩子撅着嘴怪她磨蹭,一个长发的微胖女孩过来推她,嚷着让她快点回房换衣服。继父招呼其他同学进来玩——
林白杨抱着小七星在夏洛克房间里帮忙挑衣服。夏洛克把衣服堆满了一床,还没有挑中自己合意的。
林白杨挑起一件绿色的抹胸礼服,“这件不错,性感清新。”
“像根黄瓜。”夏洛克否决。
“那这件红色的呢?艳丽亮眼。”
“像个炮仗。”夏洛克摇头。
“粉色的呢?可爱娇嫩。”
“像个弱智。”
小七星在衣服堆里打滚玩,夏洛克皱着眉向林白杨抱怨,“哎,怎么每次挑合适的衣服都那么难!”
小七星学着说话,“那么难,难。”
夏洛克一屁股坐在床上垂头丧气。
林白杨抽出一件白色的礼服,“我注意到那个男孩子穿着黑色的燕尾服,白色的衬衣,你瞧这件礼服白色打底配黑色腰带,挺搭配的,如何?”
夏洛克性格开朗大方,害羞也就一会,她趴在床上逗小七星,“星星,你说他帅不帅?”
小七星学着最后几个字“不帅不帅。”
夏洛克撅着嘴,林白杨蹲在小七星面前问,“那个哥哥是不是很帅很帅?”
小七星拍着手说,“很帅很帅。”
夏洛克眼一亮,问“那个哥哥对我是不是很喜欢很喜欢?”
小七星说,“喜欢喜欢。”
夏洛克高兴地抱住小七星啪叽几口,换上林白杨挑选的礼服,蹦蹦跳跳地下楼了。
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呀,林白杨抱起小七星跟着下楼,有感而发,“早点回来。”——
晚饭时继父举着杯子和曲恒枫大口灌酒,妈妈坐在旁边问她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平时工作忙,妈妈难得能有时间和她坐在一块吃饭拉家常,林白杨特别珍惜这个时刻。她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一样乖巧的坐在母亲身边,向她慢慢讲述生活中发生的琐事。
妈妈听夏洛克提到林白杨和裴奕的事情,只交代林白杨要保护好自己。中国的传统母亲总是在女儿热恋的时候希望能让女儿受到最小的伤害。
林白杨点头应是。
曲恒枫在一旁看着嘀咕,心想两人肯定打到本垒了,颇有些忿忿不平,自己孤家寡人身边没有对自己那么好的伴,一边妒忌林白杨有裴奕,一边又妒忌裴奕身边有林白杨。总之是喝了不少酒。
饭后,林白杨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帮小七星搭积木屋子,握着小七星的手捏着一块木头往上垒,摇摇晃晃的放上去,林白杨赶紧扶稳积木,好不容易定住。曲恒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丢块糖果,前功尽弃,小屋子轰然倒塌,小七星气得在地上哭,林白杨瞪了他一眼,抱着小七星哄,又白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手真贱。曲恒枫受着林白杨的白眼,心里又忍不住抽起来,暗想这丫头瞪人怎么也瞪得这么风情。
林白杨抱着小七星跑到院子里玩,曲恒枫就端着糕点跟着出来,问小七星吃不吃;林白杨抱着小七星进厨房洗手,曲恒枫就端着牛奶跟着进来,问小七星喝不喝;林白杨抱着小七星在客厅看电视,曲恒枫就拿着光碟坐在旁边,问小七星看哪张。林白杨把他推一边去,直嚷着他怎么那么烦,曲恒枫一脸受伤的表情,“你抱着的是我妹啊。”
曲恒枫骗死人不偿命的脸孔再加上委屈的样子,难怪能把楚可儿的心勾得放不下离不开,去了英国还念着他,回了国还想着在他面前炫耀幸福。可林白杨哪吃他这一套,板着脸,“你妹的!离我们远点。”——
平安夜的早上,天空上下着毛毛细雨,树上挂着雨丝像蒙着一层薄纱,裴奕撑着雨伞带着凉意进了门,头发上还有飘飞的雨水。
林白杨穿着家居服在厨房和妈妈阿姨包饺子,看到裴奕进来高兴的跑过去,拉着裴奕向妈妈介绍。
裴奕在大人面前一副乖巧帅气的模样,再加上俊秀的外表和礼貌的举止,很快融入了这家人,继父拉着他去酒窖参观,勾肩搭背好不热情。
夏洛克蹲在客厅和小七星玩平板电脑里的切西瓜游戏,正不亦乐乎,曲恒枫又来插一手,凑个脑袋进去可劲得专门切炸弹,气得夏洛克要揍人。夏洛克跳上他的背要揪他耳朵,曲恒枫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塞给夏洛克,夏洛克慢悠悠地从他背上滑下来,打开盒子尖叫一声,是她最爱的设计大师的绝版蝴蝶胸针。夏洛克也是个识货的人,看曲恒枫这么有诚意,就装模作样的嗯了声,重新点击开始切西瓜游戏,把平板电脑塞到他怀里。
小七星站在地上勾不着,急得哇哇叫。曲恒枫抱起小七星坐在沙发上教她怎么切炸弹,夏洛克坐在一旁仔仔细细研究胸针。
裴奕和继父从地下室走上来,一人手里拿着一瓶红酒,继父口若悬河地在介绍自己的红酒,裴奕对红酒也有颇有研究,两人聊的也算投机。
晚饭后,裴奕站在林白杨房间的阳台上,从背后抱住她,“好久没有吃到饺子了。”
“每次家人聚餐,我们都吃饺子。”林白杨笑,“可惜夏洛克不爱吃饺子,你瞧她就专门吃桌上的烤火鸡。”
裴奕站在身后,头埋在她的颈处。
“怎么不在家过圣诞?”林白杨问。
“父母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呆着,过不过都一样。”裴奕声音暗沉。
林白杨转过身回抱着他,夜晚的雨丝打在两人的身上脸上,带着冬季的凉意和室内涌出的暖气混在一团,冲得两人忽冷忽热。
裴奕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送你的。”
这是第一次裴奕送东西给林白杨,她接过,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精致包装,里面躺着一根漂亮的水晶钻石项链,一个可爱的小钻石兔子在水晶里面闪着光,挂在链子下冲林白杨笑。
裴奕帮林白杨戴上,“喜欢吗?”
“很喜欢。”林白杨眼睛亮亮的,在裴奕的嘴上嘬了一口,“非常漂亮的小兔子。”
裴奕把她的脸压了回来,对着她的唇乱亲,呼出的气在冰凉的空气中变成了白色的雾气,在两人的唇间蜿蜒曲转。
“喂……喂……”阳台下曲恒枫在大喊,“下楼吃糕点,拆礼物了。”
林白杨低下身子往下看,曲恒枫站在雨雾里冲他们喊,“别腻歪了,快下楼。”——
小七星围着圣诞树转圈,客厅里洋溢着圣诞节日歌曲,每个人都收到了自己的礼物,连林白杨父母为裴奕准备的礼物也在树下堆着。
林白杨父母送给裴奕的是一个水晶的小酒瓶,曲恒枫送给裴奕的是一枚领带夹,林白杨送给他的是一条围巾,夏洛克送给他的是一幅自己画的画,而且死活不让他现场打开。裴奕接过礼物,嘴角一直扬着,笑眯眯的谢谢大家。
林白杨也收到了亲人送的礼物,父母送的是水晶笔,阿姨送的是品牌包,夏洛克送的仍旧是一幅自己创作的作品,继父抢过来强行要打开,夏洛克一跳三尺高,围着她爹打转,还是敌不过她爹手脚快,一幅色彩斑斓的作品展现在大家面前。
“是蝴蝶?”继父问大家的高见。
“我看像只山羊。”妈妈否认。
“嗯,可能是。”阿姨也模棱两可。
“不就是某种动物嘛。”曲恒枫总结。
裴奕搂着林白杨在旁边苦思冥想。
夏洛克怒气冲冲地喊,“是我的自画像!”
所有的围观群众都张大嘴喔的一声,同时看看她,再转过头看看画。
裴奕咳了声,“画风比较抽象派。”——
林白杨送裴奕回家,转身进屋,曲恒枫站在门口欲语还休,“谢谢你送的领带,我其实也准备……”
曲恒枫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她,当看到她胸前挂着串新项链,吊坠上的小兔子冲着人直咧嘴,曲恒枫把后半句话又咽了下去。
“准备什么?”林白杨问。
“没什么,我说其实我也没有准备什么,下次再补吧。”曲恒枫耸耸肩。
林白杨无所谓的挑挑眉。
曲恒枫把捏在手里的礼盒又塞回了兜里。
30床戏十 (下 )
裴奕的英国留学申请已经批准下了,他外婆把一切都办理妥当,就等着孙子的到来。
离别时刻总是恋恋不舍,林白杨的春季学期已经开学,裴奕整天黏着她,她走哪他就跟着哪,想把最后的时光永远留住。
林白杨坐在教室翻看上堂课的笔记,等着教授来上课,门口忽然传来喧哗,坐在她身后的雅克用笔捅捅她的背,“嗨林,瞧那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林白杨扭头一看,裴奕穿着一身帅气的运动休闲服,站在门口张望找她。
林白杨冲他招招手,“怎么来啦?”
“陪你一起上课。”
林白杨眯着眼冲他笑,裴奕捏捏她的脸。
这堂课讲述关于世界语言的起源,新来的年轻教授授课生动且有趣,与台下同学的互动也能引起一阵阵笑声,整个课堂的气氛很轻松开心。
裴奕歪着头坐在林白杨的旁边,眼不眨的看着林白杨,边看心里边嘀咕,她上课时认真听讲的模样真动人,笑起来的样子真迷人,连皱眉思考问题的样子都可爱得不行。
林白杨被裴奕盯得浑身不自在,转过头来用笔点点他的手臂,“看前面。”
裴奕无动于衷。
林白杨拿书挡住自己的脸。
裴奕伸手把书夺走,压在自己手肘下,侧着脸继续盯着林白杨看。
林白杨想把他当作空气,可他的存在指数太高,没几分钟林白杨就败下阵来,小声哀求,“你这样,我听不了课了。”
裴奕张着嘴型压低声无辜地问,“为什么?”
林白杨红着脸不回话。
裴奕在纸上涂涂画画,移到两人中间,林白杨斜着眼看,纸上是一只小白兔吃胡萝卜,胡萝卜长着一张帅气的脸,裴奕用手指指胡萝卜,再指指自己,用嘴形说,“我。”然后竖起来两根手指比在头顶上,“兔子是你。”
林白杨转过脸,心想,这货真可爱。忍不住冲他抛了个媚眼,裴奕倒吸一口气,手指比在脑袋上半天没放下来。
裴奕就这样侧着脑袋托着腮帮看着她,时不时的骚扰下,又静静的看着她。
课堂气氛很好,学生们踊跃发言,林白杨也被抽起来回答了一个问题,教授点头示意坐下。
“教授很年轻?”裴奕斜着眼瞅了台上意气风发的年轻教授。
林白杨点了点头。
“教授很帅?”裴奕眯着眼问。
林白杨又点点头。
“教授很有魅力?”裴奕咬着牙问。
林白杨还是点点头。
裴奕捏着她下巴转过她的脸,林白杨忍着笑,不再刺激他,咧着嘴小声道,“你比他年轻,你比他帅气,最重要的是,在我心里你最有魅力。”
裴奕一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趴在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处。过了一会,眼睛水汪汪的眯着看林白杨,“下课后去我家?”——
裴奕家里已经有一大帮子人在造反,正所谓家中无老人坐镇,年轻人就敢上房掀瓦。
章雨辰光着膀子叼着根烟对着客厅的超大电视屏幕在打XBOX,王子聪坐在旁边呐喊助威,高宪和黄甄坐在吧台旁喝酒。
裴奕搂着林白杨一进屋,立马顺手丢一件上衣盖到章雨辰身上,“穿上!”
王子聪怪叫裴奕在装纯,兄弟之间没穿裤子都见过鸡/巴,还装啥装。
裴奕在吧台里给林白杨调制饮料时,高梓淇带着两个朋友进来了,进门就招呼林白杨。
这两个朋友林白杨都认识,一个高个短发假小子的黄发法国女孩子叫艾玛,是名时装设计师,她一进门就热情的拥抱林白杨,左一个亲爱的右一个亲爱的,说好久不见。另一个叫马粟,娇小玲珑的四川妹子,是个电脑高手,据高梓淇吹捧,说是有名的电脑黑客,她性子冷淡,点头打了招呼就算完事。
王子聪这帮货一见有美女来了,马上就把林白杨挤一边去,上来招呼美女喝酒聊天。
章雨辰喜欢热情的外国妞,拉着艾玛说个不停,艾玛又是个单纯的妞,被章雨辰忽悠地直冒傻气,一个劲地问他们这帮兄弟的英雄历史。章雨辰叼着烟,吹口气,45度望着天花板,指着旁边的王子聪一脸回忆的说:“他曾经不顾自己的生死救过我。”
艾玛感动的连问原因,章雨辰说:“当时情况非常危险,简直就是命悬一线,我残血,眼瞅就只剩下几滴,身上又没有带红瓶,后面跟着紧追不放满血条的曹操和黄盖,眼看那大刀就要劈在我身上……”
这厢艾玛在佩服的惊讶连连,这厢林白杨和高梓淇在哈哈大笑,那厢四川妹子马粟在翻白眼。
这四川妹子就是又冷又辣,压根不搭理王子聪,王子聪也是个坏痞子,见讨好不成,就开始逗弄人家,问,“妹子,你家几个兄弟姐妹啊?”
马粟冷冷的拽着四川腔,“我家是一个女儿。”
王子聪哇一声,惊呼,“十一个女儿啊,真厉害。”
“不是十一个女儿,而是一个女儿。”
“二十一个?怎么又变成二十一个女儿了?”王子聪瞪着眼睛问。
再傻也知道王子聪在耍着她玩,马粟白了他一眼,转过身看电视。
高梓淇看不下去了,拍拍王子聪的肩膀让他消停点。站起来走到黄甄旁边喝酒,两人低声交谈,裴奕和高宪把空间让给他们,端着酒杯往书房走。
林白杨也跟着进了书房,三个人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聊天,裴奕问高宪,“小白这学期毕业已申请回国实习,高宪你不是今年毕业也准备回国吗?”
高宪点点头嗯了声。
裴奕指指林白杨,“这妞我不放心,麻烦你多照顾点。”
高宪一笑,“兄弟还客气什么。”两人商量着让林白杨去做高宪的秘书,刚巧林白杨也是学语言文学的,学以致用。
林白杨一面感动裴奕的无微不至,另一面又对他的霸道小有微词。这想法一直憋在肚子里,但想到他不久要离开,也就只压在心里蜚议一番。瞧,女人为爱情真的付出挺多,这不林白杨连自由都搭进去了。
晚饭后,一群年轻人围着电视在玩体感游戏,章雨辰手指关节灵活,玩起来那叫个灵敏活络、身手矫捷,林白杨上场还没五分钟,就被他KO下来了,连王子聪这帮货都没一个能赢过他的,直把他得意的在一旁高呼万岁。
马粟摆摆手,让王子聪站一边去,非常酷的把头发扎成一束冲天的马尾,和章雨辰展开对战,半个小时候后,章雨辰败下阵来。林白杨、高梓淇和艾玛激动的在一旁抱着呼喊马粟的名字,高梓淇说,这就是技术宅的电脑操作高手对战高富帅的赌场操作高手的世纪巅峰一战啊。
黄甄见状,把林白杨带来的一箱红酒搬了来搁在众人面前,“来,谁输了谁就吹一瓶。没种的别来啊。”
章雨辰输得把上衣脱了砸到地上,不服气,“小爷再来一局!”
一大帮人在马粟面前捧着十几万一瓶的红酒对着瓶口吹,最后就只剩下马粟一人清醒的站在中间看着四周的醉鬼,心想,这游戏就是姑奶奶我开发的——
裴奕输了不少局,喝得醉醺醺,搂着林白杨躺在床上,“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
林白杨闭着眼睛枕在裴奕的肩膀上,“有很多话想说,”侧着身看他长长的睫毛,“可是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我会经常回国看你。”裴奕也侧过身子和她面对面。
“嗯。我有机会也去英国找你。”
“为什么要回国实习?”裴奕问。
“小时候在那长大,总觉得那里才是自己的根。”
“我把你安排到高宪那,没有和你事先商量,是不是有些不高兴?”裴奕摸着她的头发问。
“有点。不过想想,高宪比较稳重踏实,我在他那你也能安心。”林白杨窝在他怀里。
裴奕点了点头,吻上她的唇。两人一想到彼此即将分开,隔着两岸隔着时光,恨不得把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林白杨推开裴奕,双眼眯着笑,一下坐在裴奕的身上。
裴奕戏谑的笑,“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林白杨伸手拿过搁在床头柜上的领带,绑起裴奕的双手,牢牢的打个结,“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我想滋味应该很美妙。”
林白杨把裴奕的衣服撕开,报复性地把扣子扯掉,嘿嘿一笑,覆在他身上就开始乱亲。
红酒的后劲挺大,这不林白杨已经酒壮怂人胆,从上亲到下,埋头在腿间和小弟/弟亲密接触中。林白杨感觉到自己脑子还能思考问题,但就是莫名其妙得很兴奋,一直想傻笑,却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裴奕一瞧林白杨那傻样就知道她喝多了。
林白杨用手压着小弟/弟,很生气的叫嚷,“怎么总是打着我的脸,烦不烦。”
裴奕这厢可受不了了,把她压在身下就开始撞,林白杨傻乎乎的抱着裴奕笑,“我在上面,让我在上面。”裴奕闷哼一声,把她翻到身上坐着,结果林白杨就这么傻坐着一动也不动,气得裴奕拍她屁股让她动动,林白杨趴在他胸口,撒娇的说没力气。裴奕托着她屁股帮她动,激动地林白杨咬着他的肩膀不松口——
裴奕上飞机的时候,一帮男孩女孩连曲恒枫都带着一箱红酒去机场送行,可林白杨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床。曲恒枫从机场回来,敲林白杨的门,“嗨,我说你倒是起来吃午饭啊,别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林白杨面无人色的大开门,“他飞啦?”
曲恒枫嗯了声,指指她乱蓬蓬的头发,“女为悦己者容,你好歹看在悦我这个男人的份上,捯饬捯饬出来吃饭啊。”
林白杨洗漱的时候收到一条定时发送的短信,“宝贝,当你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在飞往英国的航班上了,可我丢了一件东西在你那,我会回来取的,所以请你帮我放好它——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