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用心
陈文蕙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母亲说：“母亲，你什么意思啊？又不舍得我嫁到高门大户中受罪，又要我在春宴中大放光彩，这很矛盾啊。”
白氏笑着说：“你知道，今年春宴上，为什么各家女孩子都这么在意，这么早就定做衣服，不惜工本吗？因为，各家都知道了消息，我也是宫里你大姑姑给我的消息，贵妃娘娘要在春宴上，选拔出来的出色佳丽入宫伺候皇上。”
陈文蕙急了：“母亲，我才十岁，你不会是想送我去宫里吧？皇上可是等于我大姑父啊？”
白氏一撇嘴说：“就是你二伯母都不舍得把亲生女儿送到宫里，而是把文锦嫁给锦乡候世子，她送进去的可是姨娘生的庶女，我难道还不如她吗？难道，父母亲是这么爱慕荣华，拿女儿换取富贵的人吗？你放心，你现在是县主，是有封号的县主，按照大楚的律例，你是不能入宫为妃的。所以，你放心，将来你的结婚对象是什么人都有可能，就是没可能是宗室里的人。这个是从前朝就传下来的。好像是光烈皇帝定下的，他说，近亲不婚。”
这下子陈文蕙明白了。扶苏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自然知道近亲结婚的坏处，会立下这个条例也是情理之中。这样就好了，怪不得，当初自己被封为县主后自己的父母这么高兴。还是他们最疼爱自己啊，舍不得自己被送到宫里受罪。
陈文蕙还有些不放心，问：“那母亲，我虽然是有了一个县主的封号，可是，我却没有皇室的血缘啊？我是陈家女，不是姓刘的啊。”
白氏说：“你以为大楚的县主，郡主们都是姓刘的吗？跟你说吧，就是公主都有外姓的呢。我们大楚。皇帝的女儿自然是公主，亲王的女儿是郡主，郡王和宗室的女儿是县主，甚至有一些是乡主的。那都是远亲的宗室。这些都是刘姓的女孩子。还有一些。比如说淑媛郡主，她能成为郡主，是因为她母亲是大长公主。公主们的后代一般有郡主也有县主。还有一些就是皇室收的义女。这些人大多是父祖辈有功于朝廷，也会推恩给女儿，封县主的有，封郡主的有，甚至前代皇帝封的有公主呢。这样的虽然没有血缘，但是算是刘家的义女，自然也不能和刘姓的宗室成亲了。”
这下子文蕙明白了，说：“我既然不可能嫁给宗室。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争取在春宴上大放光彩了。即使不拿第一，也要达到人人称赞的程度吧。是不是？”
白氏笑眯眯的说：“那是当然，我的女儿，虽然年龄小一点，但是容貌还是很美的。再加上你长的高，看起来像是十二三的孩子，一定能让这些京城的贵夫人交口称赞的。”
陈文蕙笑了笑。
白氏兴致很高说：“嗯，这要先定做衣服，我叫翠锦楼的人来，给你定制本季最时尚的款式。还有这个首饰也要找最好的银楼去做，反正不怕花钱。一定要最新的款式。”
陈文蕙阻止了白氏说：“母亲，你想过没有，什么都用最新的款式，那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都穿戴的是一眼的款式了？还有什么新意？怎么能让人眼前一亮呢？”
白氏一想也是，就问：“那怎么办呢？”
陈文蕙笑笑说：“衣服我要自己设计。不用平常的衣料，要用夷洲岛黑家出产的新鲜花色的衣料，这样的衣料在京城买的人不多，而且，充满异域风情。再加上别致的设计，一定能让人耳目一新。还有，我们哪里用叫银楼的来家制作首饰，我们不是有黑家的金玉堂吗？我要设计几款和衣服搭配的首饰，让黑家的人赶制出来。到时候，肯定和别人的不一样。那个时候，要是有人问你，我的衣服首饰是从哪里做的？母亲一定要趁机推销一下我们黑家在京城的商铺啊。”
白氏哈哈笑起来：“我说你怎么答应的这么爽快，真是个猴儿精，你是想借着这个春宴给黑家的铺子拉生意啊。”
文蕙笑笑没说话。
这天晚上，陈文蕙吃完饭，就开始在自己的书房里，画设计图。这种事情文蕙经常做，她身边的丫鬟都习以为常了。
陈文蕙设计好了之后，第二天就去了黑家的铺子。先是去了金玉堂。正好唐光辉在金玉堂对账呢，看到文蕙来了，很高兴，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唐光辉说：“京城中有钱人还真是多啊，这一段时间，我们的货物卖出去很多，我已经让商队补充了，但是，怎么也要到夏天，新的货物才能来。”
陈文蕙点点头说：“这个倒是，都是什么卖的最快啊？”
唐光辉说：“最快的是马车行的订单。我现在接的订单，到秋天也做不完啊。还有就是悦风堂的家具也是订单多的很，就是现在不接订单了，也要到夏天才能做完。别的就是金明铺的东西卖的快了。”
陈文蕙说：“那这样说，金玉堂的生意就一般了。”
唐光辉说：“其实，金玉堂的生意也很好了，但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定做首饰还是习惯在那些老银楼，往来了几十年的银楼去做，图的是放心。”
文蕙想想也是，就说：“放心吧，马上就要好一些的。我要给金玉堂再加把劲儿。我这有几张图纸，是首饰的，你去拿一些好的宝石过来，我挑选一下，看看是不是要依照宝石改动一下。”
唐光辉忙叫来金玉堂的掌柜去拿宝石，吩咐完了，唐光辉说：“文蕙，你打算制作在春宴上戴的首饰吗？”
陈文蕙好奇的问：“怎么你也知道春宴呢？”
唐光辉笑着说：“做生意就是要消息灵通。我们金明铺的一些绫罗绸缎，还有金玉堂的首饰都因为春宴卖出去很多。我们的伙计告诉我的。”
陈文蕙就说：“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呢，我也要金明铺的珍奇布料来做衣服。待会儿，我去挑挑，搭配首饰用。”
唐光辉说：“哪里用去库房挑选啊，我让人拣好的，上等的，花色新鲜的给你送过来，反正两个店铺很近。你就舒舒服服的待在这里挑选就行了。”
陈文蕙想想也是，就答应了。
唐光辉忙去吩咐掌柜的去办。
交代好了，唐光辉重新做了下来。
陈文蕙说：“唐铺主，你刚才说。疾风堂和悦风堂的订单多的做不完，是吗？黑家这次不是来了很多弟子吗？”
唐光辉说：“我们来的弟子是多，而且都是好手来着，可是徒弟们来的太少了，订单又太多。”
陈文蕙说：“那唐铺主，要不要在京城招收徒弟啊，要是有资质好的，先收下来当徒弟，一来可以尽快完成订单，二来。可以广泛培养一下，哪怕十个里面出一个能当黑家弟子的呢？可以说服这样的人才以后到黑家去加入黑家再到夷洲岛系统学习，这样不是壮大黑家吗？”
唐光辉想想说：“嗯，收徒弟的事情可以进行。这样订单也能完成的快一些。可是，关于收人当黑家弟子的事情就有些不容易了。黑家弟子是要住在夷洲岛的。人家是京城的人，哪里愿意远赴海外呢？”
陈文蕙想起前世，国人都挤破头的要出国，为了出国不惜一切，不觉有些好笑。
陈文蕙说：“京城中是繁华，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钱啊？也不是都是高门大户啊？最多的还是普通老百姓。虽然可能比一般地方的百姓生活的好些，但是穷人还是大多数的。要是能成为黑家弟子，可以把全家都搬到夷洲岛去。给他们盖房子，全家都能找工作，还可以分到黑家的土地耕种，或者是进到黑家的铺子。工坊干活，不愁吃，不愁穿，几年后还能攒下一份家业，比在京城强。而且。夷洲岛气候多好啊，比这京城的苦寒好多了。你们招收徒弟的时候，尽量招收品行看起来不错的，家庭条件差一些的。哪怕十个人里面出一个能当黑家弟子的人，那一百个人里面就能出十个，这十个里面怎么也要有五个愿意去夷洲岛的。我们不就是赚了？”
唐光辉一想也是，又不是要求个个都成功，哪怕一百个人里面找出来五个能去夷洲岛当黑家弟子的，这也是壮大黑家啊。
其实，对于黑家来说，壮大黑家的队伍比赚钱更重要。因为黑家更重要的是传承。
唐光辉想到这里忙说：“文蕙，你说的很是，我这就叫人去招收弟子去。我看，我们这两个，光是悦风堂和疾风堂就需要找三四百个徒弟，目前金玉堂还不缺人。”
陈文蕙说：“悦风堂和疾风堂的生意好也是真的。可是为什么金玉堂不招人呢？”
唐光辉说：“金玉堂目前也还算是赚钱的，可是订单不多，现在每天的出产都够买的，有时候还有剩余呢。”
陈文蕙说：“生意会越来越好的，可是这些做首饰和摆件的工匠却不是一朝一夕能训练出来的。还是及早招收的好，省的生意好了以后，订单又做不完，不是耽误事情吗？”
唐光辉说：“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这样吧。我这就去准备招收徒弟，一定要招个四五百个才行。”
陈文蕙说：“招收徒弟也不能只是招收这么一次，以后随着我们的生意扩大，需要的人手越来越多，不如唐铺主制定章程，以后定期招收徒弟，这样才好。”
唐光辉很高兴说：“对，就像是黑铁城那样。就这么办吧，这样，我们黑家一定日益扩大的。”
真在说话间，金玉堂的掌柜和金明铺的掌柜都已经把宝石和衣料拿了过来，等待文蕙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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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南洋特产
陈文蕙毕竟是个女孩子，一看到这些闪闪发光的宝石，就忍不住挑选起来，哪一个都好看，有些爱不释手。
唐光辉看着笑了起来说：“刚刚还觉得文蕙你是个胸怀大志，才智无双的人，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看见宝石和绫罗绸缎就两眼放光。”
陈文蕙白了唐光辉一眼说：“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小姑娘啊。你快别在一边说风凉话了，你赶紧给我介绍一下吧。”
唐光辉只好说：“好吧，先说这个宝石吧，我倒是觉得这一批的宝石中蓝宝石的色泽，净度最好，璀璨生光，看起来也高贵。红宝石呢，就有些小了一点。不过倒是正宗的鸽子血，红的很艳。其余的那些翡翠之类的，还是有些显得老气，不配你这样的青春美丽的小姑娘。”
陈文蕙看看这些珍珠，宝石，翡翠玉石之类的，不由得点点头。
唐光辉说：“这里面有一样，是这个，很奇特，估计大楚的小姑娘们都没有的。”
陈文蕙不由得问：“是什么？”
唐光辉拿起其中一个洁白如玉的手环，说：“这个看起来像是白玉，其实不是。你看看。”
文蕙一看，不由得被吸引了，拿过来一看，明白了：“哦，是这个啊，这个是砗磲，佩戴了是对身体好的。”
唐光辉笑起来说：“是啊，我都忘记文蕙是在夷洲岛待过的人了。这砗磲是产自砗磲贝的一种宝物，砗磲贝是至阴至寒之物，传说，砗磲贝是采了太阴星的精华，也就是月华，才成为砗磲贝的。这砗磲就是月华凝聚而成，能凝神静气，功效不可思议啊。”
文蕙说：“嗯，这个倒是。那我就用这个砗磲的手环吧。”
唐光辉说：“这个砗磲是珍贵之物，但是大楚没有，多产自我们南洋，那些岛屿上。这个在京城中还不能广为人知啊。”
陈文蕙笑了起来：“唐铺主。你真是会做生意啊，知道利用机会，让我给你金明铺的特产做广告啊。”
唐光辉说：“我怎么是光帮着金明铺做广告呢，我这也是在帮着金玉堂啊。这些砗磲又不是整块的卖出，是经过金玉堂加工，做成首饰，摆件，然后出售的。”
陈文蕙说：“嗯，你这个倒是提醒了我。其实这些南洋的特产都是好东西，只是京城的人不知道。因此我们的生意平平。我们的铺子是刚开的，跟那些客户稳定的百年老店是没法子比，因此，我们就要有新奇的东西，人无我有的东西。这样我们才能竞争过他们。看来。我要多在这些东西上下功夫。你快说，除了砗磲还有什么？”
唐光辉一脸喜色，伸手在那个盘子里拿了一串珍珠说：“当然有很多好东西。比如说这些珍珠，虽然都是南珠，但是一点都不比东珠差。你看。还有玳瑁，色呈微透明至半透明，具蜡质至油脂光泽。玳瑁可用于制作戒指、手镯、簪、钗、梳、栉、扇子、盒子、乐器小零件、等器物。具有独特的神韵和光彩。另外玳瑁还有清热解毒、平肝定惊的功效，可以用来治疗热病神昏、惊厥、中风阳亢的症状。”
文蕙说：“嗯，玳瑁是鏻片花纹，晶莹剔透，高贵典雅，是万年不朽的东西。很是特别，我可以考虑做一个玳瑁的簪子或者是玳瑁的花钿，或者是玳瑁的梳子插在头发上。”
唐光辉接着说：“还有这个，这个是象牙。”
文蕙说：“象牙倒是好东西，清热定惊。拔毒生肌。可用于惊风癫痫；痈疮肿毒。而且色泽洁白，纹理细腻。但是多是作为摆设，怎么用到首饰上呢？难道当项链，不好，白项链，不好看，也有些不吉利。”
唐光辉说：“可以做一个象牙雕刻的钗子，上面复杂的雕刻上群仙贺寿的图案。”
文蕙点点头说：“嗯，这个倒是不错的主意。还有什么？”
唐光辉说：“还有蜜蜡。”
说完，拿起一串，硕大的蜜蜡串珠。
文蕙说：“蜜蜡就是琥珀，这个倒是色泽艳丽，看上去很有质感。蜜蜡的肌理细腻，触手温润、熨贴，不似一般宝石冷冰，缺少一份人情味。可以让人给我做一个蜜蜡的手串。”
唐光辉又说：“还有，最是美丽的珊瑚。”
文蕙立刻说：“嗯，珊瑚倒是很好，颜色好，喜庆，倒是很符合大楚的审美观。”
说到这里，陈文蕙想起来一件事情。这些砗磲，玳瑁，象牙之类的都是动物身上的，要是推广开来，就会发生大规模的猎杀动物，长期如此，还不会把这些动物灭绝啊？从现代穿过来的文蕙还是很有保护动物的意识的。
陈文蕙说：“唐铺主，我们这准备推广的都是动物身上的，要是我们推广开了，引发大规模的捕杀，有伤天和，而且，万一把这些动物弄的灭绝了，罪过就大了。”
唐光辉说：“这个到是不会，比如说那些玳瑁龟都是生活在深海，砗磲也只是在特地区域才生活。这些地方都在我们黑家的领地里。我们都是有机会的捕猎，一般都不怎么伤害动物，别忘记我们黑家人讲的是兼爱非攻啊。”
文蕙点点头。又想到，这个时候并不是向前世那样，动物日渐少了，环境恶劣。这个时代还是蛮荒时代，到处是森林，动物多的很，应该不怕的。
放下这个念头，文蕙又说：“可是，这么多好东西，我也不能一下子把这些都戴在身上啊，也不协调啊。这样吧，我这一次就专门戴红宝石和珊瑚的东西，这些砗磲，象牙，玳瑁，蜜蜡之类的东西都给我各做一套。我付钱。这样我在以后出门的时候，每次戴一样，一样能起到效果。”
唐光辉说：“也好，一次推出一样，可能还要好些。红宝石和珊瑚的搭配倒是很好。”
陈文蕙想想说：“还是要给我做一个玳瑁和象牙的梳子各一个。我虽然不佩戴这些东西，但是，我可以放在身上，春宴那天，我们总是要席间整理头发，妆容的时候，这个时候我拿出小梳子一定能惹人注意。”
唐光辉笑了起来。
陈文蕙挑选了一些红宝石和珊瑚，然后开始选择布料。
唐光辉说：“你选择的都是红色系的首饰，春宴的时候，大概樱花之类的已经开了。红红艳艳的花朵，要是再穿上红色的衣服，反而不显了。不如选择颜色浅，偏雪青色，看起来轻柔的布料为好。”
陈文蕙点点头。
唐光辉说：“这一种雪青色的青金绸，还有这种如同蝉翼一样的蝉翼纱搭配就很好。你看呢？”
陈文蕙很是喜欢，就说：“就这样吧，把这几样都包起来。对了，为了呼应红色的头饰，还是选择一个水红色的裙子料吧。”
唐光辉说：“那用这个水柔纱罩着水红绫就很好。这个水红绫，色泽鲜艳独特，介乎水红和玫红只见，是用一种海岛上的特殊石头染成的，一般这个颜色很难弄，一定不会和别人的一样。”
文蕙很是满意，选好了宝石，衣料，然后把设计好的图纸拿出来，又改动了一番，交给了唐光辉，然后带着布料回府了。
回到府邸，白氏问：“怎么样，首饰都交代好了没？”
陈文蕙说：“都交代好了，母亲把翠锦楼的人叫了来没有？”
白氏说：“已经来了，你去交代她们该怎么做，该怎么绣花吧。”
文蕙点点头，这下子忙了一个下午才搞定。
文蕙等人都走了，坐着喝茶，想，这真是累人啊。偶尔一次，还是很有意思的，要是天天如此，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怎么样都要想个法子，结束这样的生活。她可不能像一般的闺秀们那样，喝喝茶，赏赏花就能活一辈子。
但是，短期内，怎么想法子呢？母亲看样子是一定要让自己老实的待在京城了。其实在京城，她也有事情做，比如说开养善堂，还有开医院，还有修建自己家的宅子。这些都是事情，可是，她还是觉得规矩太多了，没有她在夷洲岛的时候自在。
嗯，等春宴之后，二哥没有回来之前，借着在京畿一带建设养善堂的事情，还是先到京畿一带玩玩的好。
正在这想着，白氏过来了说：“我们这一次上门，也是要送一些礼物给淑媛郡主的，要送什么好呢？”
陈文蕙立刻说：“倒是有个好东西。母亲，大家送给淑媛郡主的东西，是淑媛郡主直接收着，还是会摆放出来啊？”
白氏说：“之前都是淑媛郡主收起来的。这一次因为是要替皇宫里选妃，因此，皇宫里下了旨意，让各家送给淑媛郡主礼物，淑媛郡主要摆放出来，以谢圣恩。所以，我也不能送一般的礼物，得珍贵一点的才好。”
文蕙笑了起来说：“这正好是个机会。母亲不要心疼钱，我们现在送礼花点钱，还要借着这个机会赚回来。”
白氏有些疑惑了，送礼还能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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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参加春宴
过了一段时间，陈文蕙的衣服和首饰都做了出来，改动了几次，就一心准备去赴宴了。一大早，陈文蕙在自己的房间里吃完早饭，梳妆打扮好。这一次她是自己化的妆，秋碧说：“原来姑娘自己花的妆这么好啊，而且技术娴熟，比我们这些常做的还熟练些，平日里都没有见姑娘画过啊？”
陈文蕙笑了，前世自己作为一个高级白领，各种妆容都会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出席什么场合化什么妆容，配什么衣服，这些都是基本的生存技能。而且，前世那个资讯爆咋的时代，化妆术已经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比这个时代的技术可是发达多了。不过陈文蕙自己觉得自己现在年纪还太小，所以平时从来不化妆的，重大场合，为了能低调一点，一般都是想法子往丑了化的。现在则是不一样了，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成了县主就不会被送到宫里了，当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往美了化了。
想到这里，陈文蕙不由得又到镜子前仔细的看看自己的妆容和首饰，服饰。陈文蕙屋子里有一个大镜子。当初这个大镜子搬过来的时候，白氏还不许放卧室里，说是，小孩子魂灵儿不全，不能多照镜子。所以，这个镜子现在安放在侧房里，平时用一个锦缎的镜袱子罩着，用的时候才打开看。
陈文蕙看看镜子里自己吹弹欲破的皮肤，不禁说：“秋碧，我们家的保养品很好啊，你看我的皮肤多好啊。”
秋碧说：“不止是我们的保养品好，还有一点是因为姑娘每日都坚持打拳，身子调理的好。还经常药浴，这些都是对皮肤好啊。”
陈文蕙说：“所以啊，这美女还是大家闺秀居多，因为平日里保养的好啊。这美貌啊，三分天生，七分后天养成，这世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可是那些贫家女，吃都吃不饱，哪里有时间，有闲钱去保养皮肤，去装扮呢？”
秋碧笑着说：“不管什么事情，姑娘总能讲出道理来。”
文蕙笑笑。其实，这一世自己渐渐长大，发现，还是真个美人坯子，这容貌是比前世好的多。前世也算是个都市丽人。可是是那种普通的美女，这一世，皮肤吹弹欲破，杏眼桃腮，那双眼睛又大又圆。炯炯有神，还有樱桃小口，天生就是粉红色的，鼻子比前世那些人工做出来的还要笔挺。相信再过几年，再长大一些，会更加漂亮。
陈文蕙满意的笑笑，带着秋碧和绿芽去了白氏的正房里。白氏也已经装扮好了。今天她是在夫人圈子里的，也要打扮的富丽一些，要不给别的夫人比下去了，也不好看。
陈文蕙看到白氏穿着一件玫瑰紫二色百蝶穿花比肩褂，下面是一件宝石蓝的绫子裙子。头上戴着一只赤金衔珠的金雀，而且是比较别致一点的衔珠是有三颗高低错落的拇指肚大。圆润光滑的南珠。衬得白氏白润的脸上一片珠光宝气。除了这个还有一些翡翠的簪子，看起来十分雅致。脖子里面是一串三层的珍珠项链。珍珠都不大，但是胜在均匀一致，难得有这么多色泽，圆润度。大小一样的珍珠。
陈文蕙说：“母亲今天这个打扮倒是好看，可是我们金玉堂出品的首饰啊？”
白氏笑着说：“那当然，我特意选的都是珍珠，翡翠这些南洋出产的东西，好好给黑家的铺子拉一下生意。”
陈文蕙笑了。
白氏认真的看看女儿的装束。只见最显眼的是头上梳着一个望仙髻，正中间，额头上面是一个赤金拉丝工艺做成的金灿灿闪耀生光约有小孩巴掌大的一朵桃花，桃花下面还在额头上垂下了十二条赤金的小链子，缀着十二颗小小的红宝石。宝石虽然小，但是多，整整一排十二颗下来，闪闪发光，耀人眼目。因为有了这样一个打眼的首饰，所以，头上就没有再用复杂的首饰，真是用了几个点缀的小小的红色珊瑚簪子，用来固定头发。脖子里面没有用项链项圈之类的，但是一共三层衣领，都绣着细小精致的花朵，看起来很是漂亮。耳朵上是一对大一点的鸽子红的红宝石做成的耳环，式样十分简单，就是一个小金环下面垂着一个细细的小金链子，缀着一颗大大的红宝石。
白氏说：“你这个赤金红宝石桃花额饰倒是别致啊。嗯，要是口脂也用大红色的就好了。”
陈文蕙说：“正是因为这个桃花上面有红宝石，耳朵上又是红宝石，才故意把嘴唇弄成果冻一样的粉红色，这样才能不喧宾夺主。”
白氏问：“你这个口脂的颜色，却是很好看，又自然又滋润，可是什么叫果冻一样啊？什么是果冻啊？”
陈文蕙吐吐舌头说：“是一种好吃的，哪天叫人做给母亲吃。”
白氏又看看文蕙的穿着。只见文蕙上身穿着一个长可及膝的无袖长袍，用一种很好看的雪青色的绸缎做成的。雪青的颜色本来就耀眼，素雅，偏偏绸缎上还有暗暗的花纹，迎着光就看不见，逆着光才显现出来。白氏问：“这种绸子倒是很独特，也是黑家人弄出来的吗？”
陈文蕙说：“正是，这个是青金绸。黑家今年的新品。”
白氏又看到长袍因为是无袖的，所以，露出里面穿着的粉嫩的浅黄色的衣衫的袖子。小小的袖口，做了一圈精细绣花的蔓草纹，更显得粉嫩嫩的。白氏说：“你倒是聪明，特意穿这个无袖的长袍，里面穿着这种小箭袖的衣服，到是方便你作画，而且看着很利索。”
陈文蕙说：“正是如此，因为这个无袖长袍太长了，为了能显出腰线，我特地让金玉堂给我做了这么一条上好翡翠片打造的玉带，中间还镶嵌了这么一颗大珍珠，好看吗？”
白氏仔细打量一下说：“嗯，这条腰带的翡翠，颜色碧绿，水头又好，堪称佳品。中间这个珍珠珠圆玉润，真是好成色啊。最主要的是这么一条腰带一束，就显得仟腰盈盈一握，好像个子也高了一些一样。还有这条裙子也很好，这种水红色，真是少见。一定又是黑家的出产。这种水红色，若是一整条裙子都露出来，未免显得整个身上都是红色了，红色的额饰，红色的耳环，红色的裙子。可是，这么样，被长袍一遮，只是露出这么小小的一节，看起来素雅中带有一丝活泼，很是美妙啊。文蕙你可是真会设计啊。还有这种罩着的纱，朦朦胧胧，很是美丽啊。”
陈文蕙说：“这个是蝉翼纱，有种若隐若现的味道，最是好看了。改天让人给母亲也做一套。”
白氏点点头，又仔细的看了看文蕙的一身，觉得无可挑剔，尤其是妆容，浅浅淡淡的，但是在额饰的映衬下，十分美丽，真是个小美人了。
白氏说：“文蕙，你可是比我年轻的时候都要漂亮呢。”
文蕙笑着说：“其实，只要是像母亲就已经是大美女了，又加入了父亲的俊美基因，能不青出于蓝吗？”
白氏笑起来说：“嗯，你倒是不夸奖自己，夸奖你的父母亲啊，真是个小猴儿。”
母女两个说说笑笑的一起出门坐车了。
到了淑媛郡主府邸，只见已经有不少的夫人，姑娘们到了。大家都是穿着春装，色彩鲜艳，光是红色衣装的就有十几个人，看起来反而俗了。
白氏悄悄的对文蕙说：“蕙儿啊，你是对的，选了这么个雪青色的衣服，要是也像那些人一样选择红色，一定吃亏。而且款式幸好没有照着流行的款式做，你看这一回，大家的颜色不同，可是款式大同小异，哪里能像你这个这样特殊，都是宽袍大袖的，都让人看腻了。”
因为今年流行宽袍大袖，虽然有些风流姿态，显得很高雅大方，但是穿的人多了，就显不出高雅来了，反而把女孩儿的优雅体态给遮住了。哪里能像文蕙这样，长袍箭袖，英气飒爽的，又显出盈盈一握的仟腰来。
文蕙得意的一笑，说：“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幸好没有跟着流行走。我们家开着翠锦楼，不能跟着流行，我们是创造流行的人才对？是不是？母亲，我们在安城刚开始开翠锦楼的时候，不就是母亲穿什么款式的衣服，什么款式就成为流行吗？”
白氏说：“那是因为在江南小地方，后来是因为你父亲成了湖州最大的官员，那些夫人们自然是奉承我，模仿我了。这可不一样，这是在京城。虽然你父亲是二品官，可是这个官在京城还不够看。京城别的不多，就是王公贵族多。”
文蕙说：“王公贵族怎么了？这眼光可不是王公贵族就是好的，官小的就是不好的。母亲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
白氏说：“你这个小猴儿，什么事都要讲一番道理。”
母女两个正在这里说话，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声音：“文蕙啊，你怎么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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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害她
白氏和文蕙忙回头一看，只见是丽川公主。丽川公主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宫装，显得高贵大方，艳丽逼人。
白氏和文蕙忙给丽川公主行礼，丽川公主忙叫身边的丫鬟扶起来说：“舅母今天的装束很是好看，文蕙妹妹这一身打扮更是美极了，我一向只是知道文蕙是个聪慧过人的孩子，哪里能想到还是这么美的一个小美人啊。这么漂亮的额饰是哪里打造的？是你大嫂的娘家万家银楼吗？”
陈文蕙忙说：“公主姐姐廖赞了，我哪里能算的上漂亮啊。这个额饰是新开的金玉堂造的，一般的银楼可是没有这个工艺的。”
丽川公主走近了一看，说：“嗯，确实，这拉丝工艺很是难啊，而且能拉的这么细，这么均匀，还不损成色真是难得，这赤金的首饰看起来就是富贵，难得的是这么多的小小的红宝石，正好衬着你白生生的脸蛋儿，真是好设计啊。”
陈文蕙说：“公主姐姐今天也打扮的很漂亮啊，这一身鹅黄的颜色，也就是公主姐姐这样肌肤如雪的人穿着才好看。”
这话说的丽川公主笑了起来说：“你这个小嘴儿啊，就是讨人喜欢。对了，三舅母，我们两个今天一起吧。母妃派了我来长长眼，看看能不能在春宴里挑选几个才色兼备的淑女，以备采选。”
白氏忙说：“这么大的责任哪里是我这等人能做的，请公主请我二嫂和你一起看吧。”
丽川公主说：“嗯，淑媛姐姐吗？她自然也是今天的评判之一，只是多一个人，更慎重一点，不好吗？还有礼部尚书的夫人，胡老夫人呢，我们一起评判吧。”
白氏说：“淑媛郡主是主人，公主是皇上的爱女。贵妃娘娘的亲女，礼部尚书老夫人见多识广，正是最好的评判人选，我哪里能够资格。还是请丽川公主另请她人吧。”
丽川公主看白氏坚持，知道白氏怕多事，也就点头答应了，说：“既然这样，就请三舅母好好欣赏淑媛郡主园子里的美景吧。我还想多请几位评委，就去那边看看，还有谁到了？”
白氏和文蕙躬身请丽川公主先行。等丽川公主到了，白氏对文蕙说：“我才不能当这个评委呢？要是哪家姑娘落选了，我岂不是平白结下仇人？”
文蕙点点头说：“母亲顾虑的是，这皇帝后宫的事情。可是轻易参与不得的。”
白氏点点头，转身看到一个相熟的夫人，忙带着文蕙去见礼，两家的闺秀一起说说话。
文蕙和白氏正在这里应酬着，突然听到。一声呼喊：“这个是文蕙妹妹吗？真是认不出来了。”
文蕙转身一看，只见两个美丽的少女过来，正是白玉洁和白玉艳两个白家嫡女。
文蕙忙见礼说：“两位姐姐好。”
白玉洁和白玉艳赶紧给白氏见礼，然后对白氏说：“姑姑，能不能让文蕙陪着我们一起啊。我们有一些朋友要介绍给文蕙妹妹呢。”
白氏很是喜爱这两个娘家的侄女，听了很高兴说：“去吧，别嫌你表妹人小烦人就行了。”
白玉洁两姐妹忙拉着文蕙笑着走了。一边走一边对文蕙说：“表妹，你听说了吗？我们家今天办这个春宴可是奉了宫里的旨意办的。是要给皇上选妃的。你看这满院子的莺莺燕燕都打扮的这么漂亮都是备有用心的呢。”
文蕙说：“嗯，刚刚丽川公主说了。”
白玉洁说：“文蕙妹妹，没有想到你打扮起来这么好看，我看把这一院子的美女都给比下去了，可惜的是。你一来年龄太小了，二来，你已经被册封为县主了，不可能入宫了，真是白费了这美貌啊。”
文蕙说：“我这哪里能算的上美貌。都没有两位姐姐一般美丽。”
白玉洁姐妹闻言十分高兴。白玉艳说：“不能入宫怎么了？入宫有什么好啊？皇帝舅公已经年近半百，还入宫干嘛？”
文蕙这才想起来，白家这一对姐妹是和皇帝又血缘关系的，也不在入选之列。
白玉洁大一些，稳重一些说：“妹妹，不能口无遮掩。”
白玉艳说：“怕什么，是至亲表妹面前才这么说的，你以为我傻吗？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文蕙说：“其实，哪怕不是因为现在的皇上年龄大了，我也不喜欢入宫，你看我家大姑姑，现在已经是贵妃了，可是多坎坷啊，哪里有二姑姑，三姑姑过的舒心啊？”
白玉艳说：“文蕙妹妹小小年纪，这见识倒是不短，你说的很是，我看贵妃娘娘虽然高高在上，还未必有我二舅母过的日子舒心呢。”
白玉洁说：“得了，别说这些了，也不嫌害臊。我叫了文蕙来，正是想问，文蕙啊，你这么好看的额饰是哪里做的啊？”
文蕙忙说了一遍。
白玉洁听了说：“其实，你上次给我和我母亲的那个贵宾卡我们都去用了，我们现在也是黑家的铺子的客户了。黑家还是有很多珍奇物品的。尤其是刚刚我在台子哪里看到，你们家送过来的象牙雕件，真是巧夺天工，而且纹理细腻，不可多得，堪称稀世奇珍啊。母亲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收下有些不好意思呢。”
文蕙忙说：“这有什么，我们可是至亲啊。这点子东西算什么，姐姐快告诉舅母，不要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白玉洁有些落寞说：“其实，小时候的日子我都记得，那个时候我们还住在本家，锦衣玉食，排场大，生活好。出门受人尊重，我们可是白家的嫡女。可是现在我们被分出来了，成了分支。这身份差距就大了。皇帝舅公怜惜我母亲现在受苦了，所以，也借着这个机会让各家给我们送点东西过。哎，我母亲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啊。”
文蕙温言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这说明皇上对二舅母的宠爱不减，这是天恩，你们家放心的受着就是。”
白玉洁感激的看了文蕙一眼。白玉艳说：“怎么样？姐姐，我就是这么说的吧？姐姐总是思虑太多了。”
正说着，突然对面来了三个容貌美丽的少女，都穿着今年流行的宽袍大袖的衣服，一个穿着粉紫的衣服，一个穿着洋红的颜色，一个穿着水绿的衣服。
白玉洁忙微笑着说：“三位妹妹，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表妹，父亲是工部二品侍郎陈大人。”
又对文蕙说：“表妹，这一位是刑部尚书的孙女，田敏仪。这两位是忠义公的嫡女赵雨曼，赵雨霏。”
这位田敏仪陈文蕙是第一次见，只见她穿着水绿的袍子，长的倒是美丽，而且鼻直嘴小，充满了古典美。赵雨曼和赵雨霏一个身穿洋红的衣服，一个身穿粉紫的衣服，又戴着一头的首饰，耀眼生花，贵重是够贵重了，只是显得太累赘了。
赵雨曼一撇嘴说：“哼，听说文蕙妹妹家中豪富，前儿还有人跟我说，你们家是大楚最有钱的人，怎么就只是带了这么几件首饰出门啊？居然连个项链都没有戴啊？还有啊，这双小手，居然几个金手镯都带不起吗？带了一个白骨的手镯？”
白玉洁一听柳眉倒竖，这个赵雨曼说话也太难听了，什么是白骨手镯？
一旁的田敏仪有些不好意思说：“雨曼姐姐，文蕙妹妹比我们小，就是穿戴上有些不妥，我们也应该代为掩饰，怎么能这样说她呢。”
听了这个田敏仪的话，文蕙都气笑了。这个就是标准的表面圣母，实际腹黑的人吗？真是长见识啊。
赵雨曼说：“敏仪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还要掩饰，她一个庶女，也配我们给她掩饰吗？”
一旁的白玉艳忍不住了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文蕙妹妹家里已经成为陈家的分支了，是正经的嫡女，你懂不懂啊？哼，武将家的姑娘就是不知道礼节，也是，你们哪里见过我们这些世家姑娘的威仪呢？”
文蕙本来一肚子火，被白玉艳的话说的，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个小姑娘，真不是省油的灯，是个好宅斗苗子。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
果然，赵雨曼气的暴跳如雷说：“你什么意思？说谁不知道礼节？你不要在我面前摆世家姑娘的谱儿，你们现在也不是嫡系了。只是一般的偏支而已，还不如我们家国公府呢。哼。”
这下子白玉洁的脸都气白了说：“既然赵姑娘看不上我们家，干嘛还要来我们家参加春宴？还是请回吧。”
赵雨曼蹭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却忘记了今天的主要目的，一听白玉洁这么说，才想起来，有些孟浪了，说：“我们可是有请帖的，若是敢我们走请淑媛郡主赶吧。”
说完一转身走了。
白玉洁气的发抖，文蕙笑眯眯的说：“其实，姐姐不用跟这个人一般见识，我们可犯不着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有个法子，害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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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是帮？是害？
白玉洁奇道：“怎么害她？”
白玉艳说：“这还不容易，等会儿给她喝的水里下上泻药，看她出丑才好。”
陈文蕙说：“这可不行，毕竟姐姐们家是主人家，虽然下泻药容易，但是一下子就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手脚，到时候是给二舅母找麻烦了。我有个好法子。你们看这三个人同声同气，一眼就是好友，而且那两个赵家的姑娘虽然貌美，但是莽撞，那个田家的姑娘呢，口蜜腹剑，纯粹是拿赵家姐妹当枪使的，我们不如挑拨一番，看看她们自相残杀不好吗？”
白玉洁看看这个只有十岁的小表妹，不由得呆了，怎么一见面就观察这么仔细，还立刻想到这么阴毒的法子。
陈文蕙说：“看她们这样盛装打扮，应该是想入选进宫的，既然这样，我们就想法子让莽撞的赵家姐妹进宫，让心思多的田姑娘落选，这样一来，田姑娘必定会心生不忿，转而对付赵家姑娘。”
白玉艳说：“可是，这么白白的便宜赵家姐妹，我可不高兴。”
陈文蕙说：“赵家姐妹这样的性格，到了宫里能有好果子吃吗？只怕命都保不住都有可能呢。再说了，就算是侥幸得了皇帝的宠爱又怎么样呢？哪怕是生了皇子，那个时候储位已定，她们能得到什么好去吗？”
白玉洁说：“妹妹小小年纪就心思这么多啊？”
陈文蕙说：“姐姐，以后相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我了，对我好的，我一定百倍对她好，对我不好的，我一定千倍还回去。我可不信奉以德服人那一套。”
白玉艳笑着说：“好样的，妹妹，我就是这样的性子。姐姐老是说我，今天我可是找到知己了。对我好的，让我肝脑涂地都行，对我不好的。我为什么要忍着，一定要还回去才好。”
白玉洁气笑了：“表妹年纪小，你应该多教导才是，反而跟着添乱。”
陈文蕙说：“姐姐，你也别太善良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若是没有原则的善良就不是善良了，是软弱，软弱就要受气，就要被动挨打，轻则累自己。重则连累家人。”
白玉洁想想说：“表妹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这么深刻的道理，怪不得母亲说，你不可小视呢。”
白玉艳说：“所以，我们母亲要我们和你交好呢。”
白玉洁被这个口无遮拦的妹妹都气笑了。
陈文蕙则是很喜欢这个白玉艳直爽的性子。其实过年的时候，初次见面。陈文蕙对白家姐妹的印象不是太好，总觉得她们有些咄咄逼人，可能是因为母亲是大长公主最疼爱的女儿的缘故。现在看来，还是个真性情的女孩子，不由得起了关爱之心。
这边白家姐妹和陈文蕙在说话，那边赵家姐妹和田敏仪正在说话。
田敏仪轻声埋怨说：“雨曼啊，我早就说过你了。你这个莽撞的性子一定要改改，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是来干嘛的？我也就罢了，从小儿身子不好，原本没有打算入选，可是你们两个姐妹本来就长得美丽一些。这些年你们忠义公府又不停的立功，圣眷正好，正是进宫成凤凰的时候，怎么能因为一两句口舌而耽误呢？”
赵雨曼也有些后悔，不应该得罪白家姐妹。毕竟今天她们是主人。
田敏仪继续说：“人在屋檐下，怎么能不低头啊。我们就算是不喜欢她们这些旁支，庶出的人，也要忍一时之气，等到成为人上人的时候，再找回场面也行啊。”
赵雨曼说：“哎，都是刚刚你说不能得罪陈文蕙，说她家现在圣眷好，我不服气，难道我们赵家在前方浴血奋战，还比不上她家一个庶出的孩子吗？偏偏她今天又打扮的这么漂亮，让人看了就生气，这才忍不住气去说她两句。哪里想到白家姐妹这么护着她。其实，一个庶出的姑姑生的孩子，有什么好护的。”
田敏仪说：“我也是为了你好，才提前和你说，不要得罪她的。”
赵雨雯说：”我们知道的，敏仪姐姐都是为了我们姐妹好，才特意提醒我们的。要是我们姐妹两个日后能进宫成了贵人，一定不忘记姐姐。”
田敏仪开心的笑了，心里却在冷笑，哼，这两个武夫家的女儿，就是好哄，三句话就哄倒了，就你们这样还想入选，做梦去吧。田敏仪正是熟悉赵家姐妹的性格。她们姐妹没有什么心眼，就是容易耳朵根子软，偏听偏信，还争强好胜，若是跟她们说，哪个又美丽，又家里势力大，她们就会生气，一定忍不住去招惹对方，这样一来，必然得罪主人家白家，肯定就会落选。她们两个一落选，其余人哪里还是她的对手。这进宫的人选一定十拿九稳是自己的了。现在就安心在这里等着白家人把她们姐妹赶出去了。
田敏仪安静的坐在亭子里，听着赵家姐妹在那里评论今天来参加春宴的闺秀们。
赵雨曼说：“哼，今天的这些人都不是我们三姐妹的对手。你看那李家姐妹，根本来的就不是嫡脉的嫡女，只是支脉的，这教养，容貌方面就差了很多。还有白家，居然嫡脉里面居然派了几个庶女来。还有那陈家，干脆就是陈文蕙这样一个小丫头来。王家倒是够重视，特意派出了嫡女，而且容貌还不错，可惜，我母亲说了，王家的女孩儿就是貌若天仙，也断断不能入选的。”
田敏仪说：“她们这些人无论身份还是容貌，才艺估计都不是你们两位的对手。”
赵家姐妹听着心里喜滋滋的，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已经进了皇宫，成了皇帝宠爱的妃子，现在后位空缺，说不定她们也有机会，那才是天下女人都向往的位置呢。
田敏仪看着赵家姐妹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想，真是蠢货一对儿，一会儿不能表演才艺就被赶出去，就知道哭了。
想到这里，田敏仪不由得又环顾了一下园子里的佳丽们，只见莺莺燕燕的，三五成群，可是细看去，那些家室好的，大多容貌不佳，容貌好的，大多身份不够，能和她比的可不多。
想到这里，田敏仪不由得又想起母亲说的宫里的情况。现在宫里，最得宠的是万贵妃，虽然确实是大美人，但是都已经是祖母级别的了，怎么能比得上她这样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还有后位呼声最高的是陈贵妃，可是，她的年纪更大，皇上虽然信任她，但是，并不宠爱，很少在她的宫里歇息。然后就是钱嫔之类的了，还算得上青春，可是也是生了两回孩子的了，能比较的就是刚进宫没有多久的陈家两个庶女。
这两个庶女已经是贵人了。她们姐妹两个年轻貌美，而且有亲姑姑作为后援，在宫里很是得宠。可是田敏仪有自信，只要自己进宫，一定能打败陈家姐妹，问鼎后位。
田敏仪在那里胡思乱想，白家姐妹则拣个地势高一点的屋子看着窗外的美女们，品头论足。
陈文蕙有些奇怪的问：“听姐姐们介绍一遍，这粗看上去，还真是田敏仪和赵家姐妹最是出挑了。真是怪了，平日里我跟着母亲出席茶会之类的，也见过几个京城闺秀的翘楚，怎么今日一个都不见啊？”
白玉洁说：“妹妹我们轻声说话，你想啊，现在皇帝舅公已经多大年纪了，那些世家的嫡女们肯嫁吗？她们都在争着，等着嫁给将来的太子呢。比如说，我们白家，可是族长的亲侄女嫁给了晋王当侧妃啊。还有你们陈家可是你大堂姐是王妃。剩下的李家，正在观望，有两个嫡女，年龄，相貌，教养，才艺都是一等一的，但是都在等着，一旦太子定下来了，就会送去当太子良娣的。所以，今天，李家只是来了两个支脉的。至于王家派来的倒是好，嫡女，样貌也好，可是，现在皇帝舅公最讨厌王家，所以，他家绝对不可能入选。剩下的文武百官，凡是爱惜女儿一点的都不肯把女儿送到宫里给年过半百的皇帝舅公享用啊。要送进宫，也是想着法子进皇子们的后院才是正理。”
这下子陈文蕙明白了，原来大家都精明着呢。这样一来，田家的居心就可疑了，还有这赵家是怎么回事？忠义公不是大忠臣吗？一身正气，戎马生涯，建功赫赫，而且是赵崇义的父亲，怎么这生的女儿这样？忠义公的夫人也是个神人，家里又不缺权势，还巴巴的送女儿入宫干嘛？
文蕙就把这个疑惑说了。白玉洁欲言又止。白玉艳忍不住了说：“表妹，我跟你说吧。那个田敏仪的母亲在家里虽然是夫人，但是她父亲一直都不待见她们母女，反而对妾生的女儿好。她的日子可不好过，我想，她一定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翻身。”
陈文蕙一听，忍不住笑了，真是每个家庭都是有狗血剧情啊，堪比电视连续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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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狗血剧情
白玉艳接着说：“赵家的情况跟田家的情况有些相同。赵国公也是不喜欢正室夫人，只是宠爱喜欢一个小妾，那个小妾到听说是个温顺的，很受夫人的气，后来更是生下一个孩子后就死去了。赵国公一直都心里想念着死去的爱妾，自然对这个庶出的儿子要更好一些。听说，忠义公的夫人以前折磨小妾，后来更是一直都看这个庶出的儿子不顺眼，当然也少折磨这个孩子，虽然忠义公疼爱庶子，但是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军中，哪里能知道自己夫人的所作所为啊。后来这个孩子长大以后，跟着忠义公一起去战场了，这几年对蛮族的战争中，可是没少立功呢。听说都当将军了。”
这个时代的将军和前世不同，前世的将军已经是最大的武官了，这个时候，将军的职位也不低，但是也只是在五品和三品之间，这个白玉艳说的小赵将军年纪轻，从军不久，就是因为打蛮族累计战功，想来大概也只是五品将军吧？其实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将军了，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突然，文蕙想起来一件事情，忠义公，庶出的儿子，去战场，得军功，这说的不会是赵崇义吧？
文蕙正在想着，白玉艳还在接着说：“说起来，这个田敏仪和赵家姐妹都有一样的情况，都是父亲宠爱小妾多一些。对自己的夫人不好。只是，田家的这个小妾比较厉害，把正室压的死死的。而忠义公家里这个小妾，早早就死了，现在在赵府里，是忠义公夫人一人独大。这个就是所谓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吧。哎，想想这嫁人以后的日子还真是辛苦。”
文蕙心中有疑惑，顾不得白玉艳发的牢骚，问：“姐姐。这个忠义公的庶子是名字叫赵崇义吗？”
白玉艳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哥哥和他关系好，哥哥应该知道。”
白玉洁说：“恩。我想想，我有一次听哥哥说过，好像就是叫赵崇义，怎么，文蕙表妹，你认识他吗？恩，也有可能，我记得以前在京城，你哥哥文俊还有我哥哥还有这个赵崇义都是朋友来着。对了，你们家和晋王关系这么好。这个赵崇义是晋王的好友，恩，应该是莫逆好友，关系非同一般，我之前听哥哥感叹过。说赵崇义慧眼识英才，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看好晋王，独他对晋王好，和晋王形影不离，现在晋王最有希望成为太子，这以后赵崇义的仕途一定是平顺的。”
文蕙心里想，何止是认识啊。他们还一起共事过的。想想那些赈灾的日子，居然还是很怀念的。而且，她们说的没有错，对于刘演来说，柳敬原和赵崇义是他在世界上远胜妻子的人。说起来，自己居然很久都没有见到赵崇义了。差不多都要忘怀这个人了，当年短暂的相处，他还对自己表白过呢，只是那个时候，她比现在更小。哪里有可能去早恋呢。再说了，文蕙其实两世加起来，心理年龄已经很大了，怎么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去和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谈恋爱呢。
现在听了白玉艳说了他家里的情况，才知道，那个看起来阳光活泼的大男孩居然小时候受过嫡母的折磨，哎，一个从小失去母亲的孩子，亲生父亲又长期不在家，在战场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要受着嫡母的折磨，这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啊？难得的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副阳光的样子，哪里像刘演，也是生母早逝，就天天一副天下人都欠了他的样子，冷冰冰的，无情又冷酷。
正在这想着，白玉艳问：“原来表妹真的认得啊，你们是怎么认得的？你怎么一听我说起他就愣住了？”
陈文蕙回过头来看到白玉艳促狭的样子，笑了说：“我哪里是在想忠义公家里的事情。其实我是想起来我一个好姐妹的事情。可能你们也认识，就是柳敬原柳夫人的家里。”
白玉洁忙说：“恩，这个柳夫人我以前就认识的。那年，她作为现在礼部尚书胡家的孙女进入京城的社交界，我们就是那样认识的。我很是喜欢她直爽的性子。听说，她还是姑姑的义女呢，是吗？她家里怎么了啊？”
陈文蕙就说：“柳夫人闺名叫明珠，确实是母亲最疼爱的义女。明珠姐姐的母亲也就是胡夫人，是胡知礼大人的爱女。胡大人喜欢明珠父亲徐大人的才华，把爱女下嫁，当年据说出嫁的时候，陪嫁很多，十里红妆来着。婚后，两个人去了江南任职，后来，胡大人被贬嫡，胡夫人就被丈夫折磨，那个徐大人宠妾灭妻，折磨她们母女，胡夫人都忍了，后来，还是在我父母亲的帮助下，和徐大人和离了。和离之后，我父母亲帮她要回了嫁妆，胡夫人带着女儿度日，却心胸宽阔，悲天悯人，正好遇到兵灾，许多逃荒的百姓到了江南，胡夫人散家财，义诊施药为百姓，灾民治病，活人无数，后来被朝廷封赏。”
白玉洁说：“恩，这个故事我以前也听说过。京城的女孩子都以胡夫人为榜样呢？和离之后不但把女儿抚养的很好，而且为国尽忠，为百姓义诊，真是女中豪杰啊。”
陈文蕙点点头说：“我平生最是佩服的就是胡姨了，她从来不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一直都是想着，别人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白玉洁一脸的向往说：“表妹这个一说，我也有些向往这位传奇，善良的夫人了。”
陈文蕙说：“她很快就要到京城了。她来了京城也不会闲着的，她是来京城住处京城医院的事情的，要继续在京城给百姓看病。”
白玉洁说：“真是让人敬佩啊。”
陈文蕙说：“你看，同样是父亲宠爱妾，对嫡妻不好。为什么，明珠姐姐还是善良活泼的性子，而这个田敏仪和赵家姐妹就长歪了呢？”
陈文蕙心里还想说，为什么同样是死去母亲，母亲的位份不高，为什么赵崇义就是个阳光的性子，刘演就是个冷酷无情的呢？
白玉洁说：“表妹这个问题问的好，这就是这人天生的坏了。这柳夫人，小时候也是吃苦的很，但是她本来就是光风霁月的性子，自然不怕折磨，还是这么开朗活泼型的。而田敏仪和赵家姐妹本来就不是好苗子，所以，现在更坏了。”
文蕙深表赞同。
正在这闲聊，突然一个丫鬟来报说：“姑娘们，夫人们说了，才艺表演的时候到了，请姑娘们去春辉堂。”
白玉洁说：“妹妹有什么才艺，一定要大放光彩才行啊，这个时候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虽然，妹妹不是想入宫，但是在我们家的春宴上大放光彩的，以后在京城社交界也会出名的。”
文蕙说：“不着急，我们先去看看别人的表演再说。”
说完和白玉洁，白玉艳一起去了春辉堂。
田敏仪和赵家姐妹也接到丫鬟的通报，让去春辉堂表演才艺。田敏仪心中很是奇怪，没有理由白家姐妹不去找母亲告状啊？听所淑媛郡主最是护短不过的了，一定会震怒，把赵家姐妹赶出去的，怎么没有动静，反而让去表演才艺呢？
转念一想，这个淑媛郡主，不但出身高贵，是大长公主的唯一爱女，还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要不然也不能主持这在京城中久负盛名的春宴这么多年。淑媛郡主一定是深恨赵家姐妹，但是想到赵家现在都在军中效力，屡立战功，圣眷优厚，所以，干脆不得罪人，让赵家姐妹献了艺，才找个理由让她们落选，这样不得罪人，有能打击赵家姐妹，为女儿报仇。
想到这里田敏仪心平气和，这两个蠢猪一样的赵家姐妹，真是好枪使，还在这里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以为进宫当贵人是十拿九稳的呢，哼，待会儿就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吧。
来参加的闺秀不是很多，春辉堂很大，分成几个场地，一个是由礼部尚书胡知礼的夫人，胡老夫人主持，一个是由淑媛郡主主持，一个是由清河王的孙媳妇董夫人主持，一个是由大长公主的大儿媳妇任氏主持。丽川公主则是负责巡视，这样既不耽误时间，能让每个姑娘都表演才艺，又能总览全貌，方便丽川公主选择。
陈文蕙她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佳丽开始表演了。陈文蕙看到胡老夫人那里是在听会弹琴的姑娘弹琴。淑媛郡主那里是在欣赏歌舞，董夫人那里是在作画，下棋。任氏那里是在吟诗作对。
白家姐妹也参加了。一个抱着一个琵琶，一个抱着一面瑶琴，去了胡老夫人那里，等面前这个姑娘弹奏完就表演。
陈文蕙一看，田敏仪和赵家姐妹也进来了。赵家姐妹去了淑媛郡主那里跳舞，田敏仪去了任氏那里吟诗作对。
陈文蕙一笑，径直去了董夫人那里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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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家中看堵车，为什么不出门旅行呢？因为还要加班，可怜啊。
第七十三章 才艺展示
陈文蕙在董夫人那一群里面坐定，才发现已经有几个打开宣纸正在作画，还有一对美人儿正在哪里下棋。
陈文蕙规规矩矩的对着董夫人行了个礼。董夫人认得文蕙就说：“文蕙啊，你准备写字还是画画啊，还是要找个姐姐下棋啊？”
陈文蕙说：“夫人，我准备画画，想问一下，这画什么，怎么画，有没有规定？”
董夫人呵呵笑着说：“我们这又不是什么比试，只是各家的闺秀们展示一下自己所学而已，哪里还用出题，只要是自己画的，现场画的就行，怎么画都行。我还真是不知道，文蕙你小小年纪就能作画，可见是陈夫人教导的好了。不愧是名门闺秀啊。”
这几句话是董夫人由衷所说，因为陈文蕙比来参加笔试的姑娘们小太多了，她们大多是十六七岁，最小的也有十四岁。特别是作画，这可不像吟诗作对那样，只要小时候学诗就行，这画画，考的是腕力，笔力，眼力，等，小姑娘如何能行。
虽然董夫人没有限制怎么画，但是这个时代的画无非是这么几样，彩绘，淡墨。比如身边就有四五个小姑娘正在画工笔花卉。这个东西是一般闺秀们都会学上一两笔的，但是要画很长时间。
文蕙听了董夫人的话，忙谦逊几句，顺便看了一眼别的姑娘都在画什么，只见一个姑娘在画兰草，这个题材有点烂大街了，基本上每个人都会画上几笔兰草，但是真正能画出兰草韵味的可是不多。
文蕙看了一眼，就知道，在共和画兰草的姑娘和她没得比。
还有一个姑娘在画竹子。这个更是好画，刷刷几笔竹竿就出来了，然后添上叶子就行了，简单的很。一般初学者都学的是这个。可是这个未免层次太低了吧。
文蕙又向左边看了一眼，这个姑娘倒是有真功夫的，正在画工笔牡丹，这倒是很考验耐心。虽然现在只是花了一点，陈文蕙就能判定，这个牡丹画出来一定匠气十足，缺乏灵性。工笔花卉最怕的就是匠气。
靠近她的还有一个姑娘，这一看文蕙忍不住点头。这个小姑娘可能是这些人里面功力最深的，正在画小猫扑蝶图。这个题材很适合闺秀们画，但是动物的题材，最考验灵性。而这个姑娘画的蝴蝶已经出现了，还是很生动的。
文蕙心里想，要是自己没有来参加。肯定就是这个画小猫扑蝶的姑娘获胜了。
想到这里，文蕙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已经铺了雪白的雪浪纸。大家的纸都是统一的，画具则是自己家里带的。文蕙也让随着的秋碧把她的画具拿了出来。
这画具一拿出来，董夫人就惊讶了几分。这个陈文蕙真是行事出人意料之外啊。这副画具她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只见几只黑黝黝的小木条，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初步判断这个是木炭，只是制作的比较精致而已。
文蕙又拿出来一个硬硬的木板，秋碧快手快脚的把纸固定在木板上，然后木板后面居然还有个支架，这样这个木板就斜立在那里。看秋碧那熟练的动作，可见。文蕙在家里一定经常这样作画。
文蕙等秋碧把画板支好后，拿起特制的炭笔，开始描绘监考人董夫人的画像了。文蕙两世加一起画了多久了，早就已经登堂入室了，这几眼就已经看好了董夫人的面部特征，开始画起来。
文蕙这边正在一丝不苟的话董夫人的素描。旁边那几个也在作画的小姑娘可就坐不住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作画的啊？这些小姑娘在瞄了几眼之后，没有看明白只好不看了，专心画自己的画。
那边，白家姐妹等了一会儿。终于到了她们。她们姐妹两个早有准备，一起合奏了一曲，还是很悠扬动听的。这琴声都传到文蕙的耳朵里去了。文蕙微微一笑，继续作画。
而赵家姐妹表演的舞蹈很是美丽，她们还准备周全，自己带了舞服，换了之后跳出来，还真是好看。立刻就赢得了满堂彩。
那边的田敏仪早早就把准备好的诗作，工工整整的写了出来，正写着，听到那边为赵家姐妹喝彩的声音，田敏仪不禁心里闪过一丝恨意。
田敏仪为了这一次的春宴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其实她因为自己和母亲在家里的地位不高，父亲一门心思宠爱庶出的那些兄长，姐弟，对她一直都是忽视的。还好，她祖父和祖母比较疼爱她，给了她找人教认字读书。可是这琴棋书画，之类非常花钱的东西，她就没有资格学了。好在她性格坚毅，一直都在坚持练字，这一手的簪花小楷还是些的很好的。
田敏仪知道在别的方面她一定比不过这些从小就训练的闺秀们。因此她选择了写诗。在得知她要参加春宴的时候，她家里几个庶妹都来搅合，她那个掌管家务的姨娘也百般阻挠，不给她做衣服，不给她打首饰。她没法子，就请祖母做主置办了衣服首饰。这衣服首饰准备好了，才艺怎么办呢？她想了一个取巧的法子，先是自己写了几首诗，再请祖父亲自帮着修改。她祖父可是大楚有名的才子，诗书俱佳，进士出身，经过祖父的修改润色，这诗作一定是上好的了，她又背的滚瓜烂熟，想着这些诗作，赔上她那出色的簪花小楷，来到春宴上，一定会一鸣惊人的。不过，多年的宅斗经验告诉她，光是自己出色还不行，还要想法子打压对手才行。
这些闺秀们，田敏仪都没有看在眼里，她觉得唯一是对手的就是赵家姐妹，白家姐妹，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文蕙。可是陈文蕙已经被封了县主了，不可能入宫，白家姐妹和皇帝又血缘关系，也不会入宫。因此就是好友赵家姐妹是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所以，她早早的利用赵家姐妹爱妒忌，不明白县主的意义还有不明白有血缘关系的不能入宫这一点，挑拨离间，特意在赵家姐妹面前夸奖陈文蕙和白家姐妹，惹得赵家姐妹发火，去找白家姐妹发脾气，惹怒了白家姐妹，白家姐妹自然会做手脚，把她们赶出去，这样自己的进宫之路不就扫除障碍了吗？
田敏仪的借刀杀人之计很是成功，可惜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成效，赵家姐妹并没有被赶走，而且因为出色的相貌，出色的歌舞表演，惹得满堂喝彩。
田敏仪有些坐不住了。
丽川公主在大厅里缓步而行，这些闺秀们她都看在眼里，白家姐妹容貌美丽，身姿，教养都是上层之选，可惜是和皇家有血缘的，不能入宫，可是丽川公主也看在眼里。本来，丽川公主和淑媛郡主就是好姐妹，淑媛郡主这几年从白家大宅搬出来，地位有所下降，将来，要是大长公主薨了，还不泯然众人啊。丽川公主看着有些着急，这一看到白家姐妹这么出色，不禁动了心思，一定要给这姐妹找个好婆家，也许，淑媛郡主老了，能享儿女的福气呢。陈文蕙也是她关注的对象。虽然陈文蕙不可能入宫，但是陈文蕙的古怪举动早就让在场的所有夫人姑娘们都注目了，大楚还从来没有出现这样作画的呢。丽川公主不禁在心中偷笑，你们这些京城的夫人闺秀们啊，你们是不知道这个文蕙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点子，这下子牛刀小试，就把你们惊住了吧。除了观察这两家熟悉的女孩子，丽川公主更多的是观察那些候选人们。其中王家的那几个女子都十分出色，但是父皇最是讨厌王家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让王家的人入宫的。只好作罢了。去掉王家的那几个姑娘，最出色的当然要数赵家姐妹和田敏仪了。而且，这些人的身份也足够，都是嫡女，父祖都身居高位，这样的是最好的人选。除了这三个之外，就数李家的那两个支脉的女孩子比较出色了。其中那个大一些的歌舞才艺都很不错。丽川公主一边看，一边继续比较着。
过了一会儿，丽川公主突然听到董夫人轻轻的惊呼一声。这个董夫人可是宗室里面出了名的稳重的人，怎么会在这种场合惊呼呢？丽川公主随即就想到一定是文蕙的那副画了。
丽川公主忙快步走到董夫人处。只见各位在欣赏才艺的夫人们都聚集过来了，早点到董夫人处的也发出惊呼之声。
丽川公主更是着急了，到底文蕙画了什么呢？正在走的时候，突然，丽川公主眼角瞟到陈夫人白氏，正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喝茶，一点都不惊慌，也没有去往人堆里挤，丽川公主明白了，这个文蕙的画一定没有问题，要不陈夫人哪里能做的这么安稳。既然没有问题，那还不断传来夫人们的惊叹声，那一定是文蕙的画很好，很特别了，想到这里，丽川公主更想过去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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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素描
等丽川公主分开人群看过去，只见文蕙的支架上一副用黑白二色画成的画，没有上色，但是丽川公主一见也止不住惊呼一声：“太像了。”
是的，陈文蕙画的正是董夫人的素描肖像。董夫人看的爱不释手说：“真是太像了，还没有着色呢，只是这么黑白二色，怎么就好像照了镜子一样啊？”
她这么一说，旁的夫人也在哪里七嘴八舌的问：“哎呀，这可比我们请的那些画工们，名家们画的还要像啊，怎么画的啊，好像画的很快啊。”
文蕙笑呵呵的说：“我这个叫素描，是一种简易的画法，就是快速，逼真。其实没有什么，要是各位夫人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们也画上一张。”
顿时有些人心动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这样岂不是很辛苦。”
文蕙笑着说：“这没什么，不过是玩儿，图个大家喜欢就行了。哪一位夫人先来？”
一位夫人本来就和白氏关系很好，文蕙也去过她家里多次，都熟悉了，听文蕙这么一说，赶紧说：“我就不客气了，我先来，文蕙啊，你先给我画吧？”
文蕙说：“好，秋碧，你把这张给董夫人画的揭下来送给董夫人。再放一张纸，我要再开始画。”
董夫人拿到那张画作爱不释手。
丽川公主笑了，这种素描，以前在上海城的时候，文蕙曾经给她画过。这个孩子真是聪慧过人，这样的人才可不能埋没在深宫里，应该能为大楚做更多的贡献。当然就是不进宫，也不应该浪费在京城这些姑娘夫人们的花会，茶会上，赏花上面。
白氏看着这一众夫人们，在那里像个小孩子一样，争先恐后。想要让文蕙也给自己画一个素描的小像，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儿啊，也不知道送哪里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处处出人意料之外。
一旁的董夫人顾不得欣赏自己的小像，本身就爱好绘画，并且有着很深的造诣，在夫人圈子里堪称画家的董夫人，专心致志的看着文蕙怎么作画，只觉和她平生所学全部相同，很是新奇，也给了董夫人很大的启发。
这个时候，那些一起作画的姑娘们也都画完了，却没有人欣赏她们的画作。她们神情各异。有的暗暗气氛，甚至行之于表，在生气文蕙抢了她们的风头。有的心里暗骂，这个陈家的姑娘已经是县主了，又不可能入宫。还在这里堵着她们的路干嘛，真是气人。只有那个绘画功底最好的那个姑娘，认真的看着陈文蕙作画，一边看，还一边伸手在虚空中描画，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文蕙一边作画，一边偷眼看那几个姑娘的反应。看到那个沉醉在看文蕙作画中的姑娘的模样，不由得心里暗暗点头。文蕙自己作画多年，早就总结了一套从画风里面看作画人心性的方法，之前她没有作画之前就先看了那些作画的姑娘们的画作。
那两个画的是普通大路货的兰草，竹子之类的，陈文蕙直接就给忽视掉了。这点子水平，还不如她们家秋碧呢。而且，她们那两个人，不但画艺粗糙，匠气十足。而且，矫揉造作，非要摆出一副名仕画兰花，竹子的清高样子，让人作呕。
至于那个画工笔牡丹的，应该是个心机重的人。这个时候明知道是来参加选秀的，特意画，很复杂，很难画，但是富丽堂皇的工笔牡丹，这不是为了媚上吗？为了迎合宫里的喜好，迎合贵人的喜好，可见用心很深。这样的姑娘要是进到宫里，那还不是搅风搅雨的主儿。
只有那个画小猫扑蝶的，画艺很高超，一看就是下过苦功的。其实京城的这些姑娘们，虽然人人都会一些技艺，比如歌舞，琴棋书画，还有女红针织，厨艺之类的，可是这些都是玩儿居多的，有几个肯下苦功的。比如说女红针织，不过是会绣个花儿，蝶儿的，她们这些豪门贵女们，专门伺候她们的丫鬟婆子一大堆，哪里用的着她们自己做针线？这歌舞，琴棋书画也是如此，哪里会真下功夫苦学，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图个消磨时间而已。就是文蕙自己，也不过是沾了前世有功底的光，这一世，也没有下苦功去练习。
而这个画小猫扑蝶的姑娘，技艺很深，而且画的很灵动，没有选择那些表现高洁情趣的梅兰竹菊，而是选择很常见的小猫作为画作，这一点，可见是平日里专门观察过的，这才能画出如此灵动的画作。这说明，这个姑娘心思细腻，观察力强，聪慧，而且能专心画出这样图画的人，必然是个安静的人。
陈文蕙趁着换画纸的功夫，对秋碧说：“那个画小猫扑蝶的姑娘你看到没有，去悄悄打听一下，她是哪一家的姑娘。”
秋碧点点头，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文蕙还在给那些夫人们画小像，秋碧则找了丫鬟们问，那个姑娘的丫鬟还有些稚气，穿着倒是一般，秋碧看那个丫鬟很无聊的站在那里，就而她的主子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文蕙作画，一边看一边还在空中描绘着。
秋碧悄悄的拉着那个丫鬟出了人群。那个丫鬟很是好奇，秋碧带着她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取出一盘子很好吃的糕点，对那个丫鬟说：“我看你伺候你们家姑娘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个人替换，茶没喝一口，点心也没有吃一口，趁着你家姑娘这会儿正在看我家姑娘作画，你赶紧吃一点。”
那个丫鬟很是感激说：“谢谢这位姐姐，不知道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
秋碧说：“快别叫我姐姐，我应该还没有你大呢，我叫秋碧，只有十三岁。我们家姑娘是工部陈侍郎的嫡女陈六姑娘，名字是文蕙的。我们家和这里的主人家是亲戚，这里的淑媛郡主是我们姑娘的舅母呢。”
那个丫鬟很是惊讶说：“哎呀，你倒是长的高，我今年都已经十六岁了，也只是比你高了这么一点点。我名字叫翠玉，我们家姑娘是刑部的石大人家的嫡女石月思。我们家姑娘虽然是嫡女，和你们家的陈姑娘可是不能比，你们家的陈姑娘美貌多才，看你们出来带了这么多丫鬟婆子就知道家境好。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之前听人说过，你们家是工部的陈侍郎，可是名讳是陈远恒的吗？”
秋碧笑着说：“正是。”
翠玉立刻打量了一下秋碧，只见秋碧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褙子，上面很是仔细的打着色彩艳丽的滚边，那滚边上海绣着精致的蔓草图案，衣服的针脚细，材料好，绣花做工上乘，看起来素净又大方，就说：“还真是名不虚传，外面都说你们家豪富，而且，家里出了贵妃娘娘的，生意满天下，我们家姑娘今天身上这一身翠绿色妆花褙子就是在你们翠锦楼做的。你们翠锦楼的衣服款式好，手工好，就说价格贵了，我们家大人和夫人也是狠了狠心，为了这次春宴，才给姑娘特意做的呢。我看秋碧妹妹你身上这个月白的褙子就不错，手工多好啊，难道也是翠锦楼做的？”
秋碧笑着说：“我身上倒是真是我们家翠锦楼做的衣服，我们家里下人们的衣服都是翠锦楼做的。只是那些都是美衣而已，我们几个贴身伺候姑娘的，才穿的是宝衣。对了，你要是喜欢，衣服我不好送你，但是这荷包之类的倒是可以给你，你看这个四面扣的梅花映雪荷包就是翠锦楼出品的，上面于翠锦楼的标志呢。就送给你了。”
说完，秋碧把身上的荷包解了下来，送给了翠玉。翠玉一看果然是翠锦楼的出品。本来这样的四面扣的荷包就很贵，一个差不多都要一两银子呢。可怜她一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是五百钱。两个月才够买这么一个荷包。而且这个荷包可不是普通的四面扣荷包，这个荷包上面是翠锦楼的顶尖绣娘们绣出来的工艺精湛的梅花映雪图，简直堪比画作。而且还打上了翠锦楼的标志，这样一个荷包，翠锦楼最少也是要卖五两银子的，都快抵得上她一年的工钱了。翠玉哪里敢要这么好的东西，但是那个荷包颜色鲜艳，图案漂亮，而且一看就是赞新的，看着真是让人眼馋啊，但是一想到自己家姑娘严厉的教训，翠玉忙摆手不要，说：“这么珍贵的荷包，我可不敢要，回头让姑娘知道了，会责骂我的。”
秋碧说：“不当紧，我看你们姑娘很喜欢我们姑娘的画作，我回去跟我们姑娘说说，给你们姑娘下帖子，请你们去我们家玩儿，还能让我们姑娘教你们姑娘画画呢。到时候我再送给你几件衣服。”
翠玉还是不敢要，秋碧说了一会儿，翠玉才要了。一拿到手里，觉得有些格手，不由得代开荷包一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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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以画论交
翠玉一看荷包里面的东西，只见是两个赤金的梅花裸子，一个足有二两重，这两个裸子都能打对手镯了。翠玉那里能见过这么珍贵的东西，不由得赶紧要还给秋碧。
秋碧笑着说：“不打紧，不过是玩儿的，我们每到过节，年下，姑娘们啊，老爷啊，夫人啊，少爷们啊，少奶奶啊，都给这个作为赏赐，我哪里多着呢。你就收着吧。”
翠玉却不过秋碧，只得收起来了。
秋碧说：“我看石姑娘这一手的画工还是很好的，也学了很多年了吧？一个官宦人家的嫡女出来怎么就只是带了你一个人啊？”
翠玉立刻说：“妹妹哪里知道我们家的情况啊？我们家的人口多，只有老爷一个有俸禄的，小妾多，庶子，庶女也多。我们姑娘还有一个嫡亲的哥哥，剩下的都是那些庶出的哥哥姐姐，妹妹们，家里田产也少，没有生意，老爷的官职也不大，只有五品，这点子俸禄怎么够养活一大家子呢。我们姑娘还好是嫡女，有我这么一个大丫鬟，还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着。那些庶出的姑娘们可是只有一个小丫鬟呢。自然就要忙绿一些了。妹妹，你们是几个人伺候你们姑娘啊？”
秋碧伸出手指来算着说：“我们姑娘有我们四个贴身丫鬟伺候着，还有另外的一等大丫鬟四个，地位在我们这些贴身丫鬟之下，还有八个二等，十六个三等。另外还有粗使婆子十个吧，还有奶妈一个。”
翠玉惊讶的合不拢嘴。
过了一会儿，秋碧回来了。文蕙看到秋碧，这个时候她已经给三位夫人画了肖像，当然都是简易的，要是按照正常的画法，这点子时间，就是一位夫人也画不完。饶是如此。还把画艺精湛的董夫人和石月思姑娘给惊到了。
陈文蕙对身边自己的母亲使了个眼色。白氏立刻会意说：“蕙儿，你该累了吧？姐姐妹妹们，孩子也累了，不如改天让孩子去府上再给你们画吧。”
这话一说。剩下的夫人们都醒悟过来，这个可是一位县主，小陈家的嫡出姑娘，可不是普通画工，怎么能让人家茶也不喝一口的一口子在这里画画呢。都笑着散开了，有几位夫人实在是想要这种肖像画的，亲切的握住文蕙的手，一定要文蕙过两天去她们府上玩耍。还有两个从手上撸下来手镯之类的给文蕙带上，说是见面礼的。那几位得到画像的夫人，特别是董夫人。更是不但给了文蕙见面礼，或是玉手镯，或是金手镯的，还殷勤的邀请文蕙和白氏改日去府上一坐，要郑重的感谢文蕙给画像。
文蕙和白氏应酬了好大一会儿。才得以歇息。文蕙给母亲使了个眼色，借口更衣就带着秋碧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秋碧把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文蕙心里有谱了，说：“你看这主仆两人怎么样？”
秋碧说：“我看，这主仆两个都涉世未深，而且家里不富裕，心地还是善良的。要不也不能给庶出的姐妹给拿捏。姑娘看我们大宅里面，文锦姑娘把四姑娘和五姑娘给拿捏的啊，哪里像这个石姑娘。”
文蕙点点头说：“恩，我看这个石姑娘也是很聪慧，而且是个温柔安静的人。正好，就把这场造化给了她吧。秋碧。你悄悄的请了丽川公主到那边那个大石头旁边。那里我看没有人，要不，让丽川公主给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我事情和她说。”
秋碧忙点头答应了。文蕙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人丛中去。刚一进到人堆里，旁边就出现一个满面羞红的姑娘。对文蕙说：“陈家妹妹，我父亲是刑部的石大人，我的名字是石月思，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行吗？”
文蕙一看，真是好，正想要结交这个石月思呢，她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文蕙立刻笑容满面说：“这位是石姐姐啊，刚刚我就在看你的画作，真是功力深厚啊，一定学了很多年了把？”
石月思更羞了，半响，呐呐的说：“陈姑娘，我哪里算得上是功力深厚啊？跟臣姑娘比起来可是差远了。只是我从小爱画，从五岁的时候就磨着父母亲教导我画画，长大后又让父亲给我请了教师学画。再后来，因为一件事情，无意中认识了大画师仇子杰，蒙他老人家青眼，收为徒弟，这才能画成今天这样，实在是愚钝。只是我的画功虽然不怎么好，自认为跟着恩师这么多年，这还算是见过各家的画法，独独陈姑娘这素描画法，真是闻所未闻，一时间心痒难忍，想向陈姑娘学习，不知道行吗？”
文蕙热情的拉着石月思的手说：“姐姐快不要叫我陈姑娘了，怪麻烦的。我名字是陈文蕙，你就叫我文蕙，或者是蕙儿就行了。我说姐姐怎么这画功这么好呢，原来是仇子杰的得意门生啊，真是名师出高徒啊。我曾经还临摹过仇大师的画作呢。很是佩服他老人家画的那副《秋日山林图》、《野游图》。至于姐姐说的我的这个雕虫小技，实在是取巧之极，姐姐要是好奇，不妨过两天到我们家去和我一起玩耍，我一定告诉姐姐这里面的技巧。”
这一番话说的石月思喜不自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时候，秋碧给文蕙打了个眼色。文蕙会意说：“我和石姐姐一见如故，不如就定下日子，明天我下午有时间，请姐姐下午到我们家喝茶，我明天上午会派人送帖子给你的。你一定要来啊。我有些事情，一会儿我们再聊。”
石月思没有想到文蕙这么爽利，本来还想谦逊两句的，又怕耽误文蕙的事情，只得答应了。文蕙就随着秋碧走了。
一时间，离开了小林子，来到一处精致的小房子，一进门，就看见丽川公主在那里安闲的喝茶。丽川公主说：“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你又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可是你观察了这些姑娘们的品性，要和我说说嘛？”
陈文蕙抚掌笑起来说：“公主姐姐真是玻璃心肝的人啊，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我正是和这些姑娘们呆在园子里这一段时间，把这些事情和你说说的。”
丽川公主说：“本来，你不过来，我也打算叫了你过来，因为我之前就想到了，这些姑娘，在我们面前一定是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这样我们反而看不到真正的东西了。我担负着母妃给的使命，万一所选非人，日后闹出乱子来，也不好看。所以，我就打算让你和白家姐妹给我当个暗地的眼睛。我已经使了人去叫白家姐妹了。一会儿，她们来了，你们一起说。”
陈文蕙笑了起来，正要说话，白家姐妹已经到了。丽川公主忙说：“时间有限，你们快说吧。”
白家姐妹就把这些园子里的姑娘们的表现说了一番，其中也说了赵家姐妹，还有田敏仪和她们口角的事情。
陈文蕙等她们都说完了，说：“我还要说一个人，就是和我一组画画的一个名字叫石月思的姑娘。我看她的画风，灵动活泼，观察细致入微，是个聪明的人，而且，她的画功很深厚，如果我不是另辟蹊径，都不能赢得过她。她小小年纪能有这么深的画功，可见是个沉静的人。我看她不错，特意让丫鬟去了解了一下，她是刑部一个五品官石大人的嫡女，家境一般，只有一点子土地和她父亲的俸禄，家里姨娘多，庶子女多，因此日子不好过。她倒是给磨练的很好。”
丽川公主说：“恩，这个田敏仪，之前我看她的诗作，气势恢宏，长相也很可人，人也看着娇柔可爱，以为是个好的。可是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她的诗作有问题，这都根本不像是一个闺秀能写出来的诗，多半是她祖父代笔的。这样的心思可不好。倒是赵家的老大，我还算看中，舞蹈很美，人也可人，身份也好。这样一说，还真是不能选她了呢。”
白玉艳说：“就是，这个赵家的两姐妹都气人的很，可不要选她们。”
文蕙却说：“丽川公主姐姐，我倒是觉得可以选赵家的老大，因为她莽撞，没有什么脑子，这样的人进了宫，其实是个好刀来着，只要驾驭的好就行。至于那个田敏仪，她还是不要了吧。这样的专门调三窝四，还坑害好友的人，只是会惹事，没得让大姑姑跟着操心。还有就是这个石月思，我倒是觉得她温柔敦厚，选她给大姑姑做个办，倒是很好。”
丽川公主深深的看了文蕙一眼说：“恩，你考虑的很周全。恩，要有身份高贵的，比如说赵家姐妹，免得都是小官儿，庶出的女儿人家会笑话父皇的。这赵家的老大好拿捏，家世又好，能当个好刀。这石月思也不错，温柔敦厚，正好给母妃做个伴。这还缺了一个，你们还有什么推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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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白氏姐妹忙说：“我们那里有个弹琴很好的，是李家的姑娘。公主该看到了。不但琴弹的好，这风度，仪容都是好的，而且明显有李家姑娘的特征，都是红润的脸蛋，看起来很美。”
丽川公主说：“恩，不错，这个李姑娘的身份也很好，宫里已经有了三个陈家的人，要是白家，李家的人不在宫里，那剩下的几个族长该不高兴了。怎么都要再进一个四大家族的人才好。这王家肯定不行，剩下就是白家和李家了。白家参选这几个都不行，那就选李家吧。而且，这个李家的姑娘，我也看了，这长相，才艺都不错，也罢，就这样吧。你们去玩耍吧，我明儿进宫和母妃说说去。”
陈文蕙和白氏姐妹结伴而去，又在园子里玩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各个项目的第一名都评比出来了。歌舞组的是赵雨曼得了第一，绘画组的是陈文蕙，吟诗作对组的是田敏仪，弹琴那一组的自然是那位李家的姑娘，棋类的是一位王家的姑娘。
各家得到第一名的姑娘们都得到了淑媛郡主送的礼物。陈文蕙得到的就是一套珍贵的笔墨纸砚，其中那砚台是上好的端砚，极其难得的。
文蕙不禁想，这个淑媛郡主还真是大气，这一次皇家帮助她打秋风，让各家来参加春宴的人都给她送礼物，她发了一笔财，懂得给准备珍贵的奖品，这样大家面子都好看，那些送礼物过来的人也能心平气和一些，得到礼物的姑娘家里自然是高兴，没有得到礼物的姑娘那是自己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等才艺比试完了，奖品都发放下去了，那些夫人就三五成群的，或者是欣赏园子里的春景。或者是向得了第一的姑娘祝贺，毕竟这得了第一的姑娘可将来就能入宫了，这将来说不定都是皇帝的宠妃，现在不结交更待何时？还有一些在欣赏各家送给淑媛郡主的礼物。这些礼物都被摆放在一个台子上。其中。陈文蕙家里送的那个象牙的雕刻就成了众人议论的中心。陈文蕙顾不得其他，可是和这几个感兴趣的夫人们介绍着象牙雕件的好处了，还从象牙雕件说到了南洋特产，还特意把自己头上的红宝石，珊瑚簪子之类的南洋特产一一介绍，展示出来，当然还隆重推荐了黑家的金玉堂。当时就有几个夫人表示感兴趣，准备过两天去看看。陈文蕙乐的合不拢嘴，比得了第一还要高兴。
其他那些得了第一的姑娘们仿佛都看到了自己将来进到宫里的富贵荣华之路，她们的家人也都十分激动。仿佛马上就要成为皇帝的丈母娘一样。
特别是田敏仪和她的母亲田大夫人。田大夫人激动的对女儿说：“敏仪，真是不枉费你准备多时，如今你就要替家门争光了，父祖脸上都有光，我和你哥哥的出头之日也到了。你将来也要有个好前程了。我们家里真是烧了高香了。”
说到这里，田大夫人忍不住要掉下眼泪。田敏仪却一脸的不耐烦，低声对母亲说：“母亲，一定要稳重，你看那边陈夫人，她家女儿才十岁就得了第一，她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你就不能和她学学吗？陈夫人还是庶女出身呢，你好歹也是大家子的嫡女出身，也是田家的长媳，尚书家的大夫人，这身份也不能忘记，规矩不能忘。要有风度，得说多少回啊，就是记不住。”
田大夫人说：“母亲这不是激动吗？一想到你今后就能进到宫里，成为贵人，家里那起子狐媚子。将来再也不敢对我不敬，你哥哥也能有个好前程，你祖母也能对我另眼相看，你父亲也得敬重我，我这心里就激动，就忍不住想起来以前我们度过的那些糟心的日子。怎么能不流眼泪呢？”
田敏仪有些愤怒了：“母亲，你再这个样子，颠三倒四的，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了。我只是得了第一，皇上下了旨意就让我入宫了吗？还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下了旨意让我入宫啊？这一切还是未知的，你怎么就不能有风度一点呢？要是我因为你的缘故落了选，你回去，祖母能给你好果子吃？”
田大夫人吓了一跳，忙问：“不可能吧？你都得了第一了，还能落选？大家都知道这个春宴就是要选拔入宫的人选的，听说要选出三名到四名人选，因为这一次参加选秀的都是高门大户的女儿，因此一入宫就要给贵人的位份呢，怎么可能你得了第一反而不能入选呢？我听你祖父说，当今皇上最是喜欢那些有才艺的女子了，尤其是会吟诗作对的，比歌舞的要占便宜呢。那个钱嫔不是就因为这个得宠的吗？钱嫔才什么身份，哪里能比得到你，你不但会吟诗作对，心思细腻，还身份尊贵，你祖父可是尚书啊，你可是嫡长女啊。”
田敏仪想想也是，这她要是能进宫了，还不把那些钱嫔之类的给比下去啊。听说现在宫里最得宠的是新晋的两个陈贵人，也就是陈文蕙的堂姐，可惜那两个陈贵人都是庶出的，而且从小儿就没有受过什么好的教养，歌舞才艺更是平平，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之类的也平常，跟她是没法子相比的。还有两个位份最高的陈贵妃和万德妃。陈贵妃已经年过四十了，都往五十上数了，怎么能和她一个豆蔻年华的比，还有万德妃，都已经是祖母了，虽然长得美丽，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看着，想来皇上也不耐烦了。这么想来只要是她入了宫，一定能得到宠爱，要是再生个一男半女的，一定能宠冠后宫。
想到这里，田敏仪也有些不淡定了。这个时候，她突然看到人群中的赵雨曼，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倒是没有想到的事情，怎么可能赵家姐妹没有被赶出去，还能让赵雨曼得到第一的名次呢？这样一来岂不是赵家姐妹也有可能跟着她一起进宫。不对，听说只有三名人选，可是这一次比赛出来了五个第一。这陈文蕙应该不算，她虽然是第一，可是她一来年纪太小了，二来她可是县主，按照大楚的规定，应该不能进宫。这样一来就剩下四个了。按说，那个王家的姑娘应该皇帝不会让入宫的。可是谁能说的准呢？王皇后得罪了皇帝，可是王家还不是好好的在京城中生活呢，王家的姑娘很出色，这一次要是能进宫也不足为奇，还有那个李家的姑娘，听说以前，皇帝很讨厌李家的人，可是李家毕竟是皇上的母家，人家说三辈子不离姥娘根，这血缘是割舍不断的，所以，李家的姑娘一定也会进宫的。这么一来就是自己和赵雨曼中间会有一个落选的。
想到这里田敏仪暗暗咬牙，一定得想个法子。田敏仪看着人群中赵雨曼开心的笑脸，再看看旁边泪雨滂沱的母亲，不禁一阵厌烦，耐心把自己想的和田大夫人说了一遍。
田大夫人有些傻眼，她立刻明白女儿分析的很对：“那怎么办啊？这王家的姑娘和李家的姑娘我们都不怎么熟悉，我们就是想对她们做什么也不行啊？这你和赵雨曼要有一个落选，恩，她家是武将家，正在西北打仗，难保皇上不会为了笼络她们家而让她入宫，这可怎么办啊？这不是到手了的山鸡也飞了吗？”
田敏仪有些恼怒说：“母亲，你成天只是知道哭泣，怨天尤人，从来都没有个主意，哼，你赶紧收起眼泪，向人家陈夫人学习，跟这些贵夫人们打好交情，我去向赵雨曼祝贺去，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把她拉下马去。”
田大夫人素来知道这个女儿是个足智多谋的，赶紧擦干眼泪，抖擞精神去和那些夫人们套近乎去了。
田敏仪则整出了一副笑脸走向了赵雨曼，赵雨曼看到好友田敏仪很高兴，说：“敏仪，我们两个都得了第一了，真是好啊。恩，唯一不好的就是那个小小的陈文蕙也得了第一，真是让人生气。”
田敏仪说：“恭喜雨曼你得了第一，雨雯，你也不要气馁，你年纪小些，还有明年呢，明年你姐姐进了宫了，说不定就直接让你进宫了，哪里还用来这里参加比试啊。”
几句话说的，赵雨雯开心的看着得了第一容光焕发的姐姐赵雨曼。
赵雨曼虽然为人傲气，但是还是很疼爱妹妹的，对妹妹说：“是啊，敏仪说的很是，我们从小儿一起，没有分开过，我怎么舍得一个人进宫呢？田家姐姐也得了第一，我们到时候一起进宫，不管是谁先得宠，都想法子，让你进宫，那样我们三个不是还能在一起了吗？我刚刚就劝你不要气馁，你还不听，现在你听敏仪的话，还不信吗？’
赵雨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田敏仪看着这对姐妹花，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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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起，踏上旅游的途中，尽量更新，今明两天都能保证两更。后天有可能保证不了，尽量吧。若是保证不了，就请个假，旅游会来后一定补上。
第七十七章 卖画
第二天，陈文蕙一大早就让秋碧去准备一个帖子，派了一个管事去到了石月思家里给石月思下了帖子，请石月思下午到她家里做客。
帖子下了，陈文蕙就例行公事，打拳，练功，去公主府邸看账。去公主府的时候，发现公主一大早就去了宫里，还没有回来，陈文蕙知道是公主去向贵妃禀告昨天春宴的情况去了。陈文蕙也没有在意，这个春宴的选秀结果，虽然她向丽川公主推荐了，丽川公主也会向贵妃汇报，可是真正要结果下来，还要礼部和内务府把这几个姑娘的家庭调查清楚，然后，要这几个姑娘经过检查，也就是体检，合格的才能入选，宫里给下旨意，这么一折腾，怎么着也要一个月。宫里下了旨意，这些姑娘们还要在娘家呆着，等着宫里的嬷嬷上门来教导规矩，教导好了，才能入宫。所以，现在开始，最快这些姑娘们也要两个月才能入宫。
陈文蕙径直去办自己的事情了。这皇帝找小老婆的事情，她可不想操心。
陈文蕙一个上午很淡定的度过，除了在公主府看账本之外，还去了金玉堂，昨天有夫人和姑娘们要到金玉堂买东西，她说好了要给她们介绍一下的。
石月思就不淡定了。昨天，石月思没有得到第一名，可是她一点也不难过，一直都沉浸在昨天文蕙作画的过程中。回到家中，她父亲和母亲还有最得宠的嫣红姨娘，正在那里等着她的消息。
石月思的母亲身子不好，所以不能陪着她去参加宴会。平时，因为石月思母亲的身子不好，不能管家，还不能出席夫人间的宴会，石大人就带着一个从大家人家那里娶过来的姨娘出席各种场合。还有家务也是这个姨娘管理。这个姨娘就是以前白家的一个大丫鬟，名字叫嫣红。
本来这个嫣红在白家被训练的很有本事。来到石家之后，也兢兢业业，把石家还有石月思兄妹照顾的很好。石夫人因此很是放心，就把家庭的一切都拜托给了嫣红。石大人虽然宠妾不断。但是很尊重嫣红，给予她仅次于夫人，甚至比正室夫人还高的地位。
可是嫣红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还生下了一男一女，自从嫣红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就开始对于石月思兄妹不好了，对待其他那些庶出的孩子们更不好了。本来，石家也不是富裕家庭，孩子又多，这资源有限。嫣红为了给自己孩子多一点，只能克扣别的孩子了。所以，这几年石月思的日子很不好过。
因为嫣红是从白家出来的，和淑媛郡主多少有些香火情，因此。这一次，是嫣红说动了石大人，然后走了门路，让石月思去参加春宴的。否则，石月思的父亲只是五品官，还真是没有资格参加春宴。
嫣红很会算计，这个石月思相貌。体态都是上上之选，而且性情沉静，爱好画画，这画功很是了得，身为世家的婢女，嫣红这点眼光还是有的。按照嫣红的算计。这个石月思一定能凭着画艺得第一，而且，有淑媛郡主的帮助，一定能进宫。到时候宫里肯定会按照惯例赏赐一大笔财物的。嫣红还打听了，普通的家人子进宫。就会给很多钱，可是这一次因为是在贵族里面遴选，所以，一进宫就是贵人，这样给的银钱和东西更多了。
嫣红就指望着这一笔财物得到之后就能和人一起合伙做个生意，或者是在京畿一带买些田地，那样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一些。
当然，石大人也反对过，他说，这普通官宦人家嫁个嫡女，都能把家给折腾穷了，这要是嫁给皇家，这还得了，他也准备不起这个嫁妆啊。
嫣红笑了，在白家这样的大世家里待的久了，她是知道的，告诉石大人说：“老爷，你想过没有，我们家的姑娘要是进宫了，就是贵人，是有位份的，是皇帝的心爱人，这得有多少人争着巴结啊，一旦进宫的旨意下来了，这同僚啊，亲戚啊，送礼的就多了。都想烧冷灶呢。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些礼物收拾一番给姑娘带进宫里去，就够姑娘在宫里生活的了。”
石大人想想也是，又说：“到时候，同僚，亲戚肯定会来上门祝贺的，可是他们定多就是拿一些器皿，一点银子，还有绸缎之类的，哪里能够呢？”
嫣红笑了说：“老爷，你不知道，这一向都是有惯例的，要是世家的姑娘入选进宫了，都不用亲生的爹娘给准备嫁妆了。一般族地里会拿出一份大的嫁妆来。我们白家是这样，当年陈贵妃娘娘入宫也是这样。现在的晋王妃成为王妃的时候也是这样。这要是普通官宦家的姑娘当选进宫，就会有那些大财主，比如说大商人金家之类的人，送上大笔的银钱，田产，地契给这一家的姑娘用，以图将来姑娘进宫有出息了，能照顾他们的生意。比如说现在的万德妃，她娘家出身市井，当年进宫的时候，就是大商人沈家给的银子，听说足有十万两呢。所以，万德妃进宫里，有底气和王皇后斗争。这沈家也因此成为了大楚第一的大商人。”
这些宫廷秘辛石大人是不知道的，只有在世家当丫鬟的嫣红才知道，石大人这么一听很是高兴，因此对于女儿这一次的参加春宴很是重视，给打首饰，做衣服，寄以厚望。石大人和嫣红都希望这一次要是石月思能当选，不但宫里给大笔的钱财，还会有大商人主动给石月思准备嫁妆，到时候他们不但省下一份嫁妆，还能发一笔横财。将来要是石月思能得宠，石大人的官也会再升的，真是百里无一害啊。因此，他们都美滋滋的在家里等着石月思的好消息。
可是，石月思回到家中的时候，魂不守舍的，嫣红一看就知道，这个傻姑娘又沉迷了画中。赶紧就问跟着的翠玉。
翠玉有些害怕，说：“恩，我们姑娘没有得到第一，是陈文蕙姑娘得了绘画第一。”
石大人，石夫人还有嫣红都十分失望。
石大人一生气走了出去，到新晋的姨娘院子里去了。嫣红则是咬牙切齿，这为了给石月思打首饰，做衣服，她可是下了大本钱了。还有给淑媛郡主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还给淑媛郡主身边的几个婆子，管事，丫鬟们都打点了，花了这么一大笔钱，结果石月思落选了，这个窟窿怎么补啊？
嫣红正在这咬牙，看到石月思一副兴奋的模样对石夫人说：“母亲，我今天看到一种新的画技，真是奇特啊，能把人物画的跟照镜子一样逼真。是陈家姑娘，名字叫文蕙的，她还说要教我呢。”
石夫人虽然也失望，毕竟是自己的爱女，看到她这么为了即将学到一种新画艺而高兴，也开心起来。
这母女高兴的样子让嫣红更生气了。嫣红冷笑一下说：“哼，那种新画艺能当吃还是能当喝啊？学了能成仙吗？我们家为了让你参加春宴，可是拿出了一个月的俸禄来给你打首饰，裁衣服，花了这么大代价，你就弄个这回来，接下来一个月我们还吃不？还喝不？”
石夫人冷下来脸说：“哼，我的女儿是嫡女，是老爷的嫡长女，怎么打个首饰就不行了，裁个衣服就要不能吃饭了？那你的女儿天天打首饰，天天做衣服，穿的花枝招展的怎么就行了？”
石月思也有些生气，冷冷的对嫣红说：“当初又不是我要去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春宴的，我好好的女孩子家，干嘛去抛头露面的，还不是你撺掇着父亲，命令我去的。这些衣服，首饰，是我要的吗？还不是你硬给的。也罢，我就把这些都还给你，省的你说嘴。”
说完，立刻拔下了头上的簪子，身上的环佩，手上的镯子，一一都放到嫣红姨娘的面前。
嫣红有些下不了台说：“哼，这些首饰，衣服都是戴过了的？能还变成布料吗？能还变成银子吗？我知道你在耍姑娘的脾气，你心高气傲，心高气傲就要有本事。你不是羡慕人家陈文蕙画艺了得吗？她母亲我就认识，是白家的一个庶女，当年在白府的时候，她看见我还要尊称姐姐呢。哼，现在她的女儿倒是得了第一，你呢？”
说完，一转身走了。
石月思看到她转身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一生气说：“不就是花了家里的钱吗？我还给你算了。”
嫣红立刻停下了脚步，脸上似笑非笑：“哦？看不出，姑娘人大了，心大了，也长本事了，这可是你说的，你可是要换给我啊，要不，明天家里就开始吃糠咽菜了。你拿出一两银子，我就买一两银子的菜，你要是拿不出，那全家都跟着你挨饿吧。”
说完一转身，走了出去。
石夫人有些忧虑说：“傻月儿啊，你怎么能赌气说这个话，我们哪里来的银子给她。明天要是全家都没有饭吃，别的不说，你父亲那几个宠妾就会先闹起来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石月思也有些后悔自己把话说的过了，但是事已至此怎么办呢，石月思一咬牙说：“明天我去街上卖画去。”
第七十八章 绝境逢生
石月思晚上回到自己的闺房里，有些发愁的托着香腮，难道明天真的要去街上摆摊卖画吗？虽然她的画艺很好，相信应该能卖几个钱，但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去街上抛头露面的卖画，也却是不像话。
但是若是不这样，哪里来的钱给嫣红姨娘呢。正在这里愁的时候，贴身丫鬟翠玉看到自己主子犯愁，对姑娘说：“姑娘别急，也不用出门摆摊，我这里还有些钱，给了姑娘，先应急，把这个月的菜钱先对付过去再想法子。”
石月思有些感动，说：“傻丫头，你一个月就五百个大钱的月钱，还要给你老子娘，哪里能存住钱？再说了，那一点子钱，哪里够一大家子的嚼用呢。”
翠玉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这个时候哪里有人，屋子里就她们主仆两个。翠玉从身上贴身处拿了一个精致的荷包出来。
石月思虽然爱画如痴，但并不是傻瓜，相反，因为家庭的关系，她很是早熟，对于自己的东西和丫鬟的管理很严格。现在看到贴身丫鬟翠玉拿出来一个这么精致的四面扣丝绸的荷包出来，脸色变的凝重起来。
翠玉径直打开了荷包，取出了两个赤金的梅花裸子来：“姑娘，这个可是真金的啊，一个大概有二两银子呢，这两个约有四两金子，可不就是四十两银子啊，足够我们一家子吃用一个月的了。不，两个月都能够。”
石月思严肃的问：“翠玉，我们虽然穷，可是不能偷别人的东西，你说实话，这是哪里来的？”
翠玉很受打击，委屈的说：“我是偷东西的人吗？这要是我偷的，我藏起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拿出来给姑娘呢？”
石月思一想也是。就放缓了情绪说：“恩，有道理，那你说说是怎么来的。”
翠玉忙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当然也说了陈文蕙在家里有几个丫鬟伺候着，石月思叹了一口气说：“可怜嫣红姨娘还有脸说人家陈夫人的坏话。人家是庶出的怎么了？人家现在是二品的夫人，女儿穿金戴银都不说，光是伺候的丫鬟就有几十个，贴身丫鬟拿来随手赏人的都是金子，都够我们一家子嚼用两个月的。她还有脸说当年，陈夫人都要叫她姐姐。”
翠玉也一撇嘴说：“哼，她也就是在我们家耀武扬威而已，不就是个姨娘吗？哪里能跟人家陈家比。对了，我记得陈姑娘不是说明天要邀请你去她那里教你画画吗？她们家这么豪富，一定能给我们帮忙的。姑娘你就不用抛头露面的去卖画了。”
石月思说：“本来我昨天和陈姑娘说好了，要向她学画的。现在看你拿出这个荷包来，我又没有自信了。”
翠玉奇怪道：“管这个荷包什么事情啊？”
石月思说：“本来今天文蕙姑娘说她愿意教我，我很高兴。可是看了这个荷包，你说我们怎么和人家交往？人家贴身丫鬟赏赐的一点子东西都够我们一大家子嚼用两个月的。这能比吗？我想，今天陈姑娘一定是却不过情面答应我的。想来也是，当时我一心都在想学新画艺上，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现在想来，她一直都是和淑媛郡主的两个姑娘在一起玩耍，和丽川公主也很熟悉。这样的姑娘，哪里能看得上我啊。哎。算了吧。都是我一厢情愿，还是想点实际的吧。谢谢你，翠玉，这个荷包本来是给你的，你却拿来给我救急。现在我要想想能不能有什么赚钱的法子，要不。两个月以后怎么办呢？”
翠玉想想也是，不由得也气馁了。
这一夜，主仆两个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石月思很早起了床，去给石大人和石夫人请了安。嫣红阴阳怪气的说：“怎么样？听说姑娘要去卖画啊？真是奇闻啊。我倒是要看看姑娘学了这么几年，笔墨纸砚，颜料都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到底能赚多少钱回来。今天早上可就没有饭吃了啊。”
石月思冷冷的说：“该吃的一顿都不会少，这里有两个赤金的裸子，你拿去，也能当个四十两银子用，这足够我们府里吃两个月的了。我不希望看到这两个月大家吃的有一点点不好，否则，我就要查看你是怎么掌家的。”
嫣红看着这两个小小的赤金梅花裸子不由得有些不敢相信，不由得伸手去拿了起来。仔细看去，这两个小金骡子做工细致，那上面的梅花花蕊都非常细致，再翻看一下背面，只见刻着两个印记，一个是陈府的印记，一个是万家银楼的印记。
在这个家里，论见识还是当过世家丫鬟的嫣红最有眼力，石月思和翠玉只是知道这个是赤金的，并不明白，每一个金骡子上面都会有那个家族打造的，哪个银楼打造的印记。这个陈家的印记，嫣红还是很清楚的。这个印记是和四大家族中的陈家一样，但是又稍微有些不同，应该是陈家的分支打造的，那一联想，就明白了，这个应该是昨天石月思提起过的陈远恒家里的。他们家现在是陈家的分支，这个应该是陈文蕙给了石月思的。嫣红早就听说过，京城这几年才开的万家银楼和陈远恒是亲家的关系。陈远恒的长子娶的就是万家银楼的姑娘，当时京城中的人，还奇怪为什么陈远恒会选一个商家出身的儿媳妇呢。不过，那个万家的姑娘，陈家的媳妇，现在已经是一品夫人了。
翠玉和石月思还是太嫩了一点，她们不明白，像这两个金骡子因为做工好，来路明白，因此实际上的价值更大，其实应该是值五十两左右的。五十两确实是够这一家嚼用两个多月的，而且能吃的更好。
嫣红一转眼就又冷笑起来说：“看来姑娘还真是和陈家的姑娘交好了啊。得了这么个金骡子。也罢，这一关你是过了，我们不会因为你挨饿了。可是你知道吗？我们这一家子就只是吃饭而已吗？姑娘，公子们不要做春装吗？奴仆们不要做换季的衣裳了吗？老爷不要出门应酬了吗？这些都可以省，可是夫人的汤药怎么办呢？姑娘还是准备一下，去卖画吧，难道陈家的姑娘能因为一面之缘就每天给你送金骡子吗？”
石月思一想也是，别的都可以不管，可是自己的母亲身子不好，这药可是一天都不能断的。而且，前儿大夫还说了，要是能有上等的好药，说不定夫人这个病能根治呢。
石月思又陷入了困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嫣红在那里幸灾乐祸。
石夫人，强忍住一阵就要到嘴边的咳嗦，强撑着身子说：“嫣红，你还有没有规矩，这一大家的花费怎么能让月思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准备呢？”
正在这争执中，突然，有仆人来拿了一张帖子过来禀告：“夫人，姨娘，姑娘，这门前有个说是陈家的管事，带着这个帖子过来，还带了一堆的礼物，都在前面呢，这个是礼单。”
嫣红和月思忙过去一看，只见帖子是文蕙写的，邀请石月思下午去陈府喝茶赏花的帖子，还算是平常。但是月思已经很高兴了，她昨天知道两个人的差距这么大，已经不报希望陈文蕙能继续和自己结交的事情了。可是今天这个帖子如约到来，石月思仿佛能看到陈文蕙教导她怎么画画的场景了，不由得泪盈于睫。
翠玉也在一边高兴，心里想，我就知道陈姑娘不会不守承诺的。看那个秋碧妹妹这么和善，这么大方，她的主子一定也是个大方的，新手承诺的人。果然，这一大早的，帖子就来了。
嫣红更关心的是礼单。这大户人家的姑娘们诗会，茶会的多了，送帖子的时候多半也会带上一些小礼物的，比如自己家里做的糕点，园子里自己产的果子之类的，大多会用精美的盒子或者是盘子装好的，但是很少附上礼单的。这得有多少果子，糕点，居然还要用一个礼单啊。
这个礼单一看，嫣红就矫舌不下了。
只见礼单上有绸缎两匹，纱两匹，棉布四匹，还有一瓶小香水。这个香水嫣红是知道的，这个确实是陈家的出产。看来这个绸缎和棉布应该也是陈家的出产。这份礼物，丰厚，而且确实是陈家自己的东西，让人觉得很贴心，没有炫富的意思。
石月思也看了这个礼单，更加感动了，强忍住眼泪，对嫣红说：“看来，暂时不用我去卖画了，这些绸缎纱布之类的，姨娘先拿去给兄妹们做衣服吧。至于以后的，我会想法子的。现在你先下去安排吧，给我一辆马车，下午我要去陈家赴约。”
说完拿出那个帖子，写上几句话，吩咐翠玉说：“翠玉，你去前面把这个帖子交给那个管事，姨娘，该给人家的管事封红，可不要少。”
说完，径直走回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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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专研画艺
陈文蕙哪里能知道石月思这一晚上，一个早上就已经在绝境中暂转几回了呢。她中午回到家里很是高兴。医院的建设，进度很快，因为是同时开工的缘故，京畿三个养善堂的建设也快完工了，在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在培训中，想来，下个月就能投入使用了。
中午在金玉堂，那些夫人们都被南洋那些精美的特产迷住了，蜜蜡，砗磲，珍珠，玳瑁，象牙的各种首饰，摆件卖出去很多，相信，过一段时间，这些会在京城刮起一阵时尚风，到那个时候金玉堂的生意一定会更好的。
唐光辉铺主是个行动派的人，已经开始招募学徒了，中午陈文蕙问起的时候，唐光辉很高兴的对陈文蕙说，已经招收到四百多人了，而且都是技艺精湛的人，当学徒都有些亏了，这都是因为一来京城中人口多，会手艺的也多，二来，黑家给的月钱还是很丰厚的，因此能吸引大量的人才来投奔。
陈文蕙已经能预见未来，黑家在中原招的学徒将会越来越多，这样，黑家的技艺将会给中原的技艺带来融合，进步，这是促进科技进步。这是从大的方面说。从小的地方看，黑家越来越壮大，自己家里的力量不是也越来越壮大吗？最起码，因为这些学徒的加入，订单可以顺利完成，所以，两三个月后，分红也会越来越多的。
陈文蕙美滋滋的想着，正在这个时候，秋碧来禀报说石月思已经到了。
陈文蕙很是高兴，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姑娘，陈文蕙已经有些喜欢了。而且，陈文蕙自己喜欢绘画，也喜欢爱好绘画的人，要是能多几个同龄小姑娘一起交流绘画也是个好事。
这一天下午，陈文蕙和石月思一边喝茶。赏花，一边交流画艺。陈文蕙真的好不保留的教导石月思素描等一些西洋画的技巧。当然这可不是简单一个下午就能教会的。所以，陈文蕙和石月思约定以后每天下午，石月思会到陈文蕙的家里。两个人互通有无，一起绘画。
陈文蕙很是感慨，古人的绘画技巧其实已经很厉害了，这个石月思因为跟随名师的原因，在绘画方面确实是有很多值得陈文蕙学习的地方。陈文蕙已经可以想象，一两个月后，陈文蕙的画艺很有很大的进步，石月思的画艺也会有很大的进步的。而且，石月思还答应，等她的老师云游回来之后。一定把陈文蕙引荐给她的老师。对于这个大楚有名的画家，陈文蕙还是很想见的。
等到石月思回去之后，陈文蕙还在那里意犹未尽的研究画画。秋碧泡了一杯茶过来说：“姑娘，我刚刚和那个翠玉又聊了一会儿。”
文蕙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是石月思的贴身丫鬟。就问：“哦？她怎么说。”
秋碧有些感慨的把这一夜一天石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陈文蕙也有些感慨：“真是贫贱夫妻百事难啊。”
秋碧噗嗤一声笑了：“什么贫贱夫妻啊？这石姑娘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家啊。”
陈文蕙笑笑说：“我是举个例子吗，其实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才对。不过，你不用为她们主仆担心，过不了几天，宫里应该就能有圣旨下来，到时候，她成为了宫里的贵人。还怕没有钱用吗？愿意送上门给钱的人多的是。”
秋碧想想也是，就说：“那这几天呢？我们要不要接济她们一下。”
陈文蕙说：“这个倒是不必，吃吃苦有好处。将来到了宫里倒是吃喝不愁，可是要经历更多的苦难呢，提前有些准备是好事。而且，你知道有句话。斗米恩，升米仇。给了一点好处，她们会铭记一辈子，给的多了，将来说不定对我们有意见呢。”
秋碧说：“行。就听姑娘的吩咐，反正怎么样都是姑娘有道理。”
钟粹宫里，陈贵妃早就接到了丽川公主的报告。一个人在思量着。这一次，应该让那个李家的姑娘进来。毕竟现在后宫中陈家的人太多了，会招来物议，要是有李家的姑娘也进来，想来那些人就没有话好说了。而且，这几天，皇上很怀念过去当太子的生活，这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两个人，一个是皇上的发妻李氏，一个是皇上最爱的人赢氏。每当皇帝怀念过去，想念赢氏了，就会对万德妃格外的好。那她要想牵制万德妃，也就应该把李家的姑娘弄进来，也让皇帝想想死去的发妻李氏。
除了李氏之外，那个赵家的姑娘也可以让她进来。毕竟这赵家的姑娘代表了武将一系，虽然自己的丽川公主也是属于武将家的儿媳妇，但是那只是水军的一派。这西北军中，最掌权的就是正在外面打仗的忠义公了。要是能把那个据说莽撞的赵家姑娘弄到宫里来，一定可以得到忠义公一派的人脉，那自己想当皇后一定更加容易一些。
还有一点，皇帝的心思，皇帝要是知道自己选了武将家的赵姑娘，一定会称赞自己懂得帮助他笼络人心的。还有看到李家的姑娘，一定会想起李太后，想到他的母家，想到他的发妻李氏，更是会感动的。
至于这第三个人选，就按文蕙说的，选那个小官儿石大人家的姑娘吧。这样沉静温柔的姑娘将来也能给自己当个臂膀。
主意拿定，陈贵妃就准备叫内务府的人过来，去查看这三个姑娘的家庭。至于同样得了第一的王家姑娘，那是一定不会考虑的。陈贵妃都有心思让所有王家的人都死，怎么会帮助王家的姑娘进宫和她打擂台呢。还有那个田尚书的孙女田敏仪，更是连考虑都不考虑，这样轻狂，有心眼的姑娘，弄进来给自己找事儿吗？
这样人选定了之后，内务府不敢怠慢，立刻开始按照规定去调查这三个姑娘的家庭。这一调查，京城中的人家都知道了，这是人选定了。李家自然是高兴，李家赶紧给族地发消息，这李家的姑娘进宫是大事，按照惯例，是由族地出钱背办嫁妆的，一定会风光的把李家的姑娘送进皇宫的。
赵家也是很高兴，赵雨曼的母亲很激动，一面给在外的忠义公去信，一面在儿子，媳妇的帮助下，给女儿备办嫁妆，反正，忠义公家里可不缺钱，一定要备办的隆重，这样女儿在宫里才能过的好一些。
石家则是完全是意料之外，嫣红姨娘正在和石月思打擂台，三天一吵，五天一闹的，石月思气急了，就把心思都放在和文蕙一起学画上面，每天下午安静的时光变成了石月思最大的幸福。
当消息传来，并且内务府和礼部开始调取石大人的一切资料的时候，石大人才相信这是真的。嫣红目瞪口呆，想起来这一段时间对石月思的逼迫，她有些不寒而栗。
而且，不出嫣红的意料之外，已经有很多同僚，亲戚来和他们家走动，送礼的日渐多起来，石家的日子更是好过了。嫣红想象的日子真是到来了，而且比她预料的还要好。送礼的送的都是高档东西，送钱的更是多。这几年，大楚的经济发展很快，商人有钱的多了，来投资的也多了。嫣红之前想象的金家真的来了。一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还有当年支持过万德妃的沈家居然也来了，一出手也是十万两银子。石大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比起银钱来，更让石大人高兴的是，在部里，本来他的官职不大，不受待见。现在则是完全不同，就连尚书大人，侍郎大人都对他和颜悦色。石大人仿佛都能看到自己青云直上的情景了。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让石月思感兴趣，她贫困的时候，寄情于绘画，现在发达了，奉承的人多了，她也不感兴趣，还是寄情于绘画。而且，她越发的佩服起文蕙了。文蕙在她最困难，甚至走投无路的时候，给予了她帮助。虽然只是一些绸缎，两个小小的金骡子，但是确实是救了她的急。在这之后，陈文蕙再也没有给过她财物，只是送一些笔墨纸砚，颜料之类的东西，还有就是一些精致的糕点。不但请她们主仆吃，还会给她带上一些，让她带回去给卧病在床的母亲吃。陈家的手艺真是好，久病的母亲也很喜欢陈家的糕点，吃了好些呢。再后来，她准备进宫了，送礼的人多了起来，送十万两银子的人都有，可是陈文蕙还是一如既往，这样反而让她安心。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她很庆幸，在快要进宫的这一段时间，还能认识文蕙这样的朋友。
石家除了石月思不为所动之外，还有一个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的人，这个人就是嫣红。一切都按照她的预料发展，但是她一想到她这一段时间的所为，都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顿，这可怎么办呢？将来要是石月思成为了宫里的娘娘，她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第八十章 突发事件
除了这三家中选的人家外，那些没有中选的人家也震动很大。王家的几位姑娘虽然早有预料，皇宫的大门不会向王家敞开的，但是因为有一位王姑娘得了第一，还是给她们带来了希望的，可是这个希望也破灭了。
除了王家，最失望，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田家了。田大夫人当着田老夫人的面忍不住质问：“母亲，您不会是弄错了吧？怎么会没有我们敏仪的呢？我们敏仪可是诗作第一啊，怎么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石家姑娘，一没有显赫的家势，二没有得到第一，她怎么能入选呢？一定是弄错了。”
田老夫人对于这个颠三倒四不靠谱的大儿媳妇有些不耐烦说：“这是多大的事情，我能不慎重吗？怎么会弄错，礼部和内务府的人都已经进这三家开始查三代了。”
田大夫人不禁一脸的颓丧，喃喃的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田老夫人不理会她，对着孙女田敏仪说：“敏仪，你准备这么充分，怎么可能落选呢？”
田敏仪则是失魂落魄，半响才说：“没有理由啊，我准备的这么充分，一切都是照我猜想的，王家的姑娘会落选，李家的姑娘会当选。而且，赵雨曼得罪了白玉洁和陈文蕙怎么可能不把她们轰出去，还让她们继续展示才艺？我以为，淑媛郡主为了给女儿出口气，会故意让赵雨曼落选，那个时候，技不如人，赵雨曼也没有话说。可是淑媛郡主居然让赵雨曼当了第一。我还在想，这个第一也是没有用的，必然会让她落选的，没得让这样的人进宫添乱。可是哪里能想到，赵雨曼居然入选了。而且，这个石月思是什么人啊？她怎么可能当选呢？我这个第一的都没有当选。她连个名次都没有得，凭什么当选？”
田老夫人皱着眉头说：“敏仪啊，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一定是你年轻，有什么事情落到有心人眼里，你去参加春宴的时候我就告诫你说了，你太聪明了，但是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样的事情我见多了，不争不抢的反而能有好结果。你耍小聪明，耍小手段，可是你毕竟还太嫩啊，跟这些成天宅斗的夫人们比，你这些小手段一定会落入有心人眼中的。反而会落选。怎么样，我说的没有错吧。好了，我们家也不缺这份恩宠，你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过几天，我叫官媒过来。给你找个体面人家嫁了，凭着你春宴第一名的名头，一定多的是大户人家来提亲。你就安心当少奶奶吧。”
田敏仪虽然心中百个不甘，万个不愿，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法子可想了，只能点头应是。就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中。坐在闺房中，田敏仪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怎么都觉得不甘心，想来想去，一咬牙，想出一个法子，起身去了桌子前写了个帖子，对身边伺候的丫鬟说：“去准备两样东西。恩，最好是我们做的针线，比如荷包，络子之类的，你明天带上。还有这个帖子，我想明天去赵家拜访，贺赵姑娘入选。”
那个丫鬟忙去准备。
第二天，田敏仪去了忠义公府，这里她是常客，所以，很顺利的就去了赵雨曼的闺房。
赵雨曼喜气洋洋，正在和赵雨雯，赵雨菲三个姐妹一起看各家送的东西，准备挑选最上等的将来带到宫里呢。
赵雨曼一看到田敏仪进来就很高兴，说：“敏仪，我真的当选了。”
田敏仪看着赵雨曼那阳光灿烂的笑脸，觉得无比刺眼，但是脸上却绽放着温婉的笑容说：“我都知道了。真是替你高兴啊。我们姐妹里面本来你就是最出色的，你进了宫一定不能忘记我们啊。别忘了我们共同的目标。”
赵雨曼立刻拉着赵雨雯和田敏仪的手说：“我怎么会忘记呢，我们约好了一起进宫呢，这一次我先进宫，等我得到皇上的宠爱，一定给你们也弄进去，倒是我们三个姐妹一起在皇宫里享受荣华富贵。”
雨雯用力的点点头。一旁的雨菲说：“不能光是你们三个去啊？我也要去，姐姐，你也要带我去。”
赵雨曼笑着刮了一下雨菲的鼻子说：“你这个小不点，再等几年大了再说吧。”
雨菲崛起了小嘴巴。
田敏仪看看四周没有别的人，拉着雨曼和雨雯的手坐下说：“雨曼啊，我们是最好的姐妹，比亲姐妹还亲。你要先一步进宫，这一次我和雨雯都落选了，所以，你一定要谨慎。到了宫里，一定要低调，要多收买人心，处处为人为善，那里可不像是家里，处处有人让着。一定要谨言慎行。”
雨曼和雨雯都很感动，雨曼说：“敏仪，来祝贺的人多的很，但是只有你是我的好姐妹，只有你处处为我考虑，其实我也不是个傻子，宫里有多么凶险我也是知道的。我一定记住你说的话，一定会好好在宫里生活，等到将来我能得到圣宠，一定把你和雨雯都接到宫里来。”
雨雯也很感动说：“敏仪姐姐，你说的很是，我姐姐一定都记下。我们两个就等着将来姐姐把我们接到宫里去。一起享受无边的荣华富贵。”
田敏仪温柔的笑了。
三个姐妹都没有搭理一旁的小妹赵雨菲，赵雨菲更加生气了，索性跑出屋子去了。赵雨曼和赵雨雯还有田敏仪越说越投机，田敏仪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比如说，要注意结交那些当权的宦官，嬷嬷，还有宫里那些位份高的妃子。甚至连这些妃子身边的人也要结交。所以，这嫁妆里面一定要准备一些细碎的小东西，比如小金骡子，小金手镯，小金戒指之类的，还有那些用来打赏人的金簪，银簪，都要多多益善。反正家里也不差这点子钱。
还有要多多打扮，年轻漂亮就是本钱，一定要想法子得到皇上的心。
这些赵家姐妹都没有想过，田敏仪这么一说，她们立刻如同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赵雨雯说：“姐姐，我们都没有敏仪姐姐心思细腻，想来都是我们母亲太能干了，家里的事情都不用我们操心，我们就少了这些心眼，所以，为了能在宫里尽快站住脚跟，你也要先把敏仪姐姐接进去，我不要紧，我可以先等等的。要是有敏仪姐姐在你身边，我也能放心些。姐姐，你性如烈火，我总是担心你呢。”
赵雨曼点点头说：“我自己的缺点我还不知道吗？放心，我一定先把敏仪接去，敏仪就是我的军师啊，我怎么能离的了她呢。等我们站住脚跟，一定就把你也弄进去。”
三个姐妹都笑了，为了未来的美好生活叽叽咋咋的讨论起来。半响，到了吃饭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就叫了小厨房的人在闺房旁边的花厅开饭，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说，中间，有一会儿，有贺客来了，赵家姐妹不好意思，先去敷衍了一下，田敏仪自己吃了饭，见她们还没有回来，就一个人喝着茶，同时给她们的茶也泡好了。等到赵家姐妹回来，赵雨曼伸手就拿过田敏仪泡的茶喝了下去，一边说一边说：“这些人真是烦人，不见也不好，只能硬着头皮见了，害的我刚刚都口渴了，幸好敏仪你体贴都替我把茶泡好了。”
田敏仪笑笑，把另外一杯递给了赵雨雯，赵雨雯摇摇手说：“我现在不想喝茶，刚刚都没有吃饱，这些下人们怎么把饭菜都测下去了，我要去我自己那里叫人再做一点给我吃。要是吃了茶就吃不下饭了。”
赵雨曼笑着说：“成天就知道吃，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吃了这么多了，这居然还要嚷着吃饭，你看看你的身形，这一回春宴上，你跳舞都跳不动了，腰肢也没有以前细了，回头吃成一个大肥婆了，就是进到宫里也要给打出来的。”
赵雨雯笑着说：“反正我现在又不进宫，等到了时候，我能进宫了，再开始减肥不迟，没得为了没有影儿的事情先虐待自己，人家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还给个饱饭吃呢，没得我一个国公的嫡女，反而饿肚子的。”说完没理姐姐，径直走了。
赵雨曼都气笑了：“这个雨雯啊，我就是好心说了一句，她这还居然给了我一车子的话，真是，不知道好歹。”
田敏仪说：“我看是你对她要求太高了，她这样的体型正好，一点都不胖，反而显得丰腴，我看比我们两个这种排骨架子好多了呢。”
赵雨曼说：“你惯于帮着她，她才这样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田敏仪又和赵雨曼说了一会儿话，看赵雨曼有些累了，就告辞了。
第二天，突然传出一个噩耗，入宫的候选人忠义公的嫡女赵雨曼死了，京城中的人家本来就都在关注这三个准备入宫的女孩儿，现在突然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都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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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约而来。没有断更。
第八十一章 人心难测
田敏仪听到消息，悲痛万分，挣扎着去了忠义公府，本来以为忠义公府定然是一片乱糟糟的样子，哪里知道，一切井然有序，只是门口挑着白灯笼，下人都头戴百花。
田敏仪悲悲呛呛的来到了赵雨曼的闺房，只见人去楼空，一问之下才知道，是被挪到了后院的堂上。田敏仪跌跌撞撞的随着丫头去了后堂，只见灵堂已经都搭好了，一个棺材在大堂的中央。
田敏仪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旁边正在痛哭的赵雨雯，一看到田敏仪，立刻扑了上去，抱着田敏仪哭道：“敏仪姐姐，你怎么才来，我姐姐，我姐姐她，她居然就去了。”
田敏仪悲悲切切的问：“这怎么可能，昨儿我们还在一起聊天，怎么今儿就这样了呢？来报丧的人跟我说，我说要打出去，这样的话也是能混说的？哪里能知道是真的啊，雨曼，我的好姐妹啊，你怎么会这么早就走了，这大好的时光还等着你去度过呢。”
赵雨雯听了这话，更是掌不住，痛哭起来。
田敏仪哭了一阵，对赵雨雯说：“雨雯，你好好跟我说说，怎么人好好的，说没就没了呢？”
赵雨雯说：“昨儿我姐姐一直都很高兴，就是好歇了午觉之后，觉得身子有些不爽利，也没有当一回事，你是知道我们武将人家的姑娘们都是练过一点儿功夫的，所以，我们姐妹两个才能跳舞跳的好。我们的身子很少生病的，姐姐觉得不爽利，就想着可能是累了，到了晚饭的时候，刚吃了一点子东西，就吐了，家里人才慌了，接着就开始吐血。等大夫来了，都已经不治了。”
说完，赵雨雯又痛哭起来。
田敏仪哭的更很了。哭了一会儿，田敏仪问：“可惜。忠义公还在战场，这家里都是夫人主持吧？痛失爱女，一定很难过，我要去看看夫人。”
赵雨雯虽然是在痛苦之中还是被田敏仪感动了，她一向都是这么温柔，这么细致，这么善良，总是在为别人着想。
赵雨雯把田敏仪带到了旁边的小偏厅里。赵夫人这几天很是繁忙。先开始是为了给两个女儿准备春宴的一切东西，选礼物，打首饰。裁衣服，等到了日子，偏偏有事情，赵夫人去不了了，就打发她们姐妹自己去了。反正淑媛郡主家里也是常去的。这两个女儿是很想进宫。可是赵夫人倒是不怎么在意，对于她来说，赵家已经位极人臣了，女儿进不进宫都无所谓。
哪里知道，这大女儿还是很争气的，一举夺得第一，接着就入选了。这既然喜事来了。就只能微笑着应对了。本来忠义公府就是个显赫的地方，这一出了要进宫的女孩子，就更加热闹了，人来人往，送礼的，攀交情的。多的很，赵夫人光是应对都快撑不住了。哪里知道在这个时候，赵雨曼突然不舒服，开始赵夫人也没有放在心上，赵家的孩子都很结实。因此，赵夫人对于这种事情缺根弦。可是情况很快就急转而下，赵雨曼一下子吐血而死。
站在女儿的尸首旁边，面对一群忙乱的下人，赵夫人一滴眼泪都没有掉，镇静自若的请大夫，送大夫出门，吩咐府里的下人们报丧，挂白灯笼，打发人去给内务府和礼部报告，毕竟赵雨曼已经是皇宫里选中的人了。还在忙乱中，吩咐人去买了寿衣，寿材，赵夫人亲自给女儿穿上寿衣，镇静的让那些下人们都不寒而栗。
忙乱了一夜，到了天亮的时候，已经一切井井有条，这个时候，赵夫人才觉得有些累，就到偏厅里休息了一会儿。这个时候，田敏仪悲悲切切的来了，亲切的，泪眼婆娑的握住赵夫人的手，温声安慰着赵夫人，其情感人，其语切切。
一旁的赵雨雯很是感动，作为女儿，她怎么没有想到母亲也需要安慰呢？死去爱女，母亲一定是最痛苦的。可惜，她只是顾着自己伤悲，忘记了母亲。
可是，赵夫人，却很冷静的把手抽了回来，冷冷的对田敏仪说：“孩子，你和雨曼一直都是好朋友，你们相约了入宫，这一次，她入选，你没有当选，心里一定很难过吧？现在你又死去了朋友，心里一定更难过吧？”
田敏仪一下子吓得止住了眼泪，呆呆的看着赵夫人。这个时候，田敏仪才发现赵夫人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
按照田敏仪想的，这赵家一定会是乱糟糟的一团，赵夫人一定是痛哭的不省人事，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她正好在这个时候，为了好友出力，帮助赵夫人理顺府里的事情，好好的把好友的丧礼办完，也算是尽一份心。想来，来往吊唁的人，一定会称颂她这个又能干，又重友情的人的。要是能传到宫里就更好了。
可是，早上，她一来，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赵府一切井井有条，连寿材都摆好了。灵堂也布置的很好。然后，她在安慰赵夫人的时候，突然发现，本来应该哭的不省人事的赵夫人，正在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的问着她话，田敏仪懵了。
赵夫人冷笑一下，说：“我的曼儿，已经当选入宫了。宫里都给我递了话了，要给封个贵人。陈贵妃还亲自许我，等到曼儿进宫，她一定亲自照拂。可惜，她红颜薄命啊。现在，她去了，我们家也不能私自办理丧事，我昨儿个连夜已经报到礼部和内务府了。宫里，内务府，宗室，太医院，还有刑部都派出了能干的官员小吏，一定要把我的曼儿的死因查出来，为我的曼儿报仇。”
这话说的轻声轻语，但是田敏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赵夫人立刻看到了，心里的想法更肯定了。说：“曼儿去的时候死不瞑目，鲜花一样的人生，怎么就这么去了呢？早我就告诫过她，交友要谨慎，不能被好言好语给蒙骗过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人心隔肚皮，你一个姑娘家，哪里知道这人事的险恶呢。好了，曼儿啊，你现在用你花儿一样的生命去后悔了吧？”
这下子田敏仪彻底站不住脚了。这一回就连赵雨雯都察觉到了自己母亲话里有话，而好友却表现的很奇怪。
赵雨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情，瞪大了眼睛，看着田敏仪。
田敏仪在赵夫人和赵雨雯的注目下，更是摇摇欲坠。
这个时候，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进来说：“启禀夫人，属下和刑部，太医院的人一起查看了大姑娘昨天的饮食，还有用过的茶具，也审问过了大姑娘身边的丫鬟。最后，总结是，大姑娘是被毒杀的。”
这下子田敏仪更是站不住了。赵雨雯惊呼：“毒杀，怎么会，昨天我一直都和姐姐在一起，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喝茶，怎么可能我没有事情，姐姐却这样？”
大家都没有出声，赵雨雯一愣神，说：“不对，不对，我有一杯茶不是和姐姐一起喝的，这杯茶是敏仪姐姐递给姐姐喝的。我没有喝茶，因为我要赶回我的闺房去再找补点吃的。”
那名官员说：“就是这杯茶杯下了毒。”说完从身边取出一个杯子，正是昨天她们喝茶那个杯子。那名官员说：“太医院已经验出了这个杯子的壁上还残留着毒液，应该是小春红。”
赵夫人冷冷的看着田敏仪，目光里仿佛有钉子。
赵雨雯不敢相信：“不可能，不可能，姐姐是被这杯茶毒害的，怎么可能，这杯茶是我们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给姐姐亲自煮的，并且亲自递到了姐姐的手上。还有一杯也给我倒好了，只是我贪嘴没有喝，去吃饭去了。”
赵夫人问：“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田敏仪脸如死灰说：“我是不是还连累了我的家人？”
赵夫人说：“我忠义公府的嫡女，她的命难道不值得你们全家来偿还吗？”
田敏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赵雨雯疯狂的喊叫：“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是噩梦，一定是噩梦，姐姐一定还好好的，姐姐还要等着我一起去练习舞蹈呢，要是晚了，姐姐该处罚我了。敏仪姐姐一定会替我说好话的，但凡敏仪姐姐说的话，姐姐都会听的，敏仪心地善良，心思细腻，凡事考虑周全，最是爱护我们姐妹了。这怎么可能，真是荒唐，荒唐啊。”
赵夫人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一下子把赵雨雯的脸给打肿了。赵夫人恨声说：“你给我清醒一下，害死你姐姐的凶手就在你眼前，她就在你面前把毒死你姐姐的毒药给你姐姐喝的。你还要叫她姐姐？要不是你侥幸没有喝那一杯水，你也应该也睡在那个棺材里面了，你这个愚蠢的东西，你们姐妹两个都是愚蠢的东西，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两个笨蛋？被人骗的团团转，给人当枪使，没了还被人家毒害，你还说她善良？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是什么东西？是闺阁姑娘吗？是毒蛇，是最毒的毒蛇。是田敏仪杀了你姐姐，我要让田家全家给你姐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