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玉者与木者
刑部天牢,重兵把守。里里外外分一十八层。王振所犯之罪,可大可小,官衔却大。故而只是放在了三层。有专门的上等房间供给。与其说是入牢,不如说是软禁。吃穿谁用一应俱全。也有专人前来服侍。王振也是乐得自在。躺在那蚕丝垫背上哼着小曲,喝着好茶。
远处的牢门忽然响起一阵卡啦声。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就探望一番,不多久便回。”“太傅哪里的话,您要待多久就待多久。我等不会多嘴的。”
那王振听到如此,呵呵一声讥笑,敲着椅子悠悠的唱起来:“宰相巍巍坐庙堂,说着经量,便是经量。那个臣僚上一章,头说经量,尾说经量。轻狂太守在吾邦,闻说经量,星夜经量。山东河北又抛荒,好去经量,胡不经量?”
“哈哈哈,好一个好去经量,胡不经量。前朝的江湖记闻。王公公是骂在下如同那贾似道吗?”一声开朗的声音传来,一身官袍的王仕途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听到王振所唱乃是宋朝骂贾似道,刘良贵的歌谣。不禁开口笑道。王振那是一头披肩散发,配上那灰白的囚衣,却没有一点落魄之样。如猛虎卧荒丘,飞蟒盘业林。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双眼依旧散发出阵阵夺人心魄的精光。
只见王振撇了撇嘴,忽然讥笑道:“怎的堂堂右丞相,三公太傅的王大人会来看我这个待死的阶下囚呢?”王仕途毫不在意王振讥讽的言语和牢房里那脏乱的环境。自顾自的坐在铺满稻草的地上,打开食盒一盘一盘菜肴摆满了地面。
笑着说道:“怎的了,怕你伙食不好,特意吩咐了崔杨楼地名厨备好的菜肴。你看看你看看,水晶肴蹄,清炖蟹粉狮子头,金陵丸子,白汁圆菜,黄泥煨鸡,清炖鸡孚,金陵板鸭,金香饼,鸡汤煮干丝,肉酿生麸,凤尾虾,三套鸭,无锡肉骨头,陆稿荐酱猪头肉,沛县狗肉。能点的好菜都点上了。”
说起来王振在这里衣食无忧,可就是嘴里淡出鸟来。看到如此丰盛,也是毫不含糊,啪啦一下坐到地上,没有形象的用手抓着个鸡腿就啃。“诶诶诶!这有筷子啊,用什么手啊。”
王仕途看的王振的手都是泥巴,急忙递过去一双翡翠白银点缀的筷子。可是王振却是一摆手打开,嘴里嚼着鸡肉满不在乎的说道:“在这天牢之中还讲究什么礼仪?那两个天杀的锦衣卫,只会弄些烤鸡烧肉。这也就算了,还特别的咸!咱家出去了一定好好拜访那个摊主!”
王仕途差点笑岔气,看了眼手中的翡翠筷子,顿时感到有些无趣。随手一丢。啪!掉到地上立马断成几节。也是挽起袖子,徒手抓起肉来肆意的吞咽。“咳咳,咳咳!”
王振好似吃的太急,被食物给堵住了。不禁有些难受,对着王仕途连连摆手。王仕途急忙递过去一碗茶水,后者立即咕咕吞下。忽的松了口气,感叹道:“好茶,想来是进贡的极品龙井啊。”“呵呵,你我相识六年,你爱喝什么,我自然知晓。”“来人!给咱家一双木筷!”
王仕途看着王振讨要木筷,用着他夹着那些菜肴,不禁疑惑的看了看地上碎裂的翡翠玉筷,道:“有上好的玉筷不用,为何用这等木筷?岂不是舍近求远了吗?”谁小王振呵呵一笑,吞下口中肉,摇晃着手中木筷对着王仕途说道:“木筷者,下贱之极,随处可见,价值低廉。却是大为可用。”
说罢抚摸着那粗糙的木筷,眼神不禁有些悠远,喃喃道:“虽是下贱之物,却人人用也。百姓用,贵人用,商贩用,农工用。天下用此筷者,无以数计。看起来平庸,却是真正大贤。造福天下百姓。”
说罢捡起一边的翡翠玉筷碎片,语气不禁有些讥讽:“可是你看这玉筷,光鲜华丽,尊贵殊荣。取材,打磨,请上好名家雕刻。再装饰金银器物。何等的尊贵啊!非是达官显贵不能用也!可是看看,这翡翠玉筷遇水则沉,落地则断,而且太过沉重。入手过于圆滑,不能夹物。百无一用也!反观木筷,入水能浮,落地不折,轻而易举,夹物可谓手到擒来。甚至。”
说到这,王振猛地盯着沉思的王仕途,双手一把掰开木筷,两两相折。手中拿着折断的木筷,嘴角咧开的阴深的弧度说道:“即使折断,也能大用!”一下子拿着断筷架起菜肴。放进嘴里瓜瓜的吃了起来。
王仕途定定的看着王振,忽然一声叹息,拿过那断裂的另一半筷子,看着王振说道:“木筷遇水不沉,是为轻浮。落地不断,是为偷生。断裂开来,却还能运用,是为不忠。”
说罢又捡起玉筷:“玉筷入水则沉,厚重沉稳。落地断裂,不堪苟且偷生。粉身碎骨,是为一往无前!光彩照人,瑶瑶玉石。岂可如同木头那般不知忠义?”讲到这里,王振已是停下动作,定定的看着王仕途。却听他继续说道:“夫者,君子当为玉。小人且是木。刚刚忠烈,不堪受辱。君子玉也!”
说罢放下玉筷,便是起身整理仪容。便要离开这囚牢。王振看着王仕途的背影,忽然高声说道:“太傅如此大费周章,便这样一无所获的就走了吗?”“你倒还有何事?”王仕途背着手,头也不回的说道。王振嘎嘎嘎一阵怪笑,忽然举起茶杯说道:“今日太傅前来,倒是让咱家好生开心啊。如今能来看我,相比我那些底下的人安然无恙了吧。”“哼!”
王仕途一声义愤填膺,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王振一人坐在地上,端着茶杯。忽而对着身后的角落说道:“快走吧,一切就按计划行事。刘禹锡来了通报与我。”
“属下领命!”原来这一指藏有人!却是那一点红白若渡。一直静静的收敛起息坐在那里。“督公,为何刚刚不让属下结果了这厮。这样走了,岂不是放虎归山?”“呵呵,你不懂。君子玉者,身死便是玉碎。咱家认识他也有六七年了,岂能让他在这牢房里陨落?”“属下明白了。”
王振点了点头,忽的站起来对着王仕途离去的方向,将山中的茶水划着圈倾倒在地,阴测测的低声说道:“可惜啊,汝活不过一个月。要不然还真像好好的跟你把茶言欢啊。这杯,便是送你黄泉路地礼品了。王兄。恩恩恩恩哈哈哈哈哈……”牢房里,传出一阵低不可闻的狞笑声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万事休矣
转眼之间,自那次牢房后已经二十几天过去了。东厂底下王振的那些党羽也是轻则贬职,重则杀头。只有那些王振的心腹却是人间蒸发一般,再无可寻。早朝刚退,太傅王仕途便是来教导大皇子和二公主读书。不同于往日那般,今日王仕途有些心思恍惚。
每每教导一下便是兀自出了神。这一幕,自然被细心的二公主给发现了。只见她放下手中书本,疑惑的看着双眼无神呆呆伫立的王仕途,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师?老师?”“啊?额……刚刚讲到哪里了?”“讲到治国为民之道。”“哦……这治国之道,万事要以民为本。不可……”
“老师!您这话已经讲了三次了。”王仕途立马愣住,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恩,老师,徒儿告退!”那大皇子听到可以去玩了,立马站起来拉着妹妹的手就奔跑而去。只剩下王仕途一人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十分的苦恼。
“怎么回事,为何今日如此心绪不宁?怪哉怪哉……莫非是担心那王振?不对啊不对啊。他如今身败名裂,党羽被减,沦为阶下囚的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哎……”心中十分难受的王仕途放下书本,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了。神情恍恍惚惚的便要回府邸。好生休息一番。“咦?太傅的脸色怎的如此难看?可是身体不适?”
却在这时,一个身穿凤袍宫装的艳丽女子来到跟前,身后跟着一票宫女。却是那如今被册封为皇妃的杜鹃儿。如今要尊称为杜皇妃了。王仕途一看杜鹃儿到此,急忙跪下说道:“臣王仕途,参见皇妃。”“起来吧,太傅这是要去何地?”王仕途依言站了起来,有些感叹的说道:“回皇妃的话,不知是否最近国事繁忙,今日感到头昏眼花,力不从心。正要回寒舍好生调养一番呢。”
“太傅如此为国为民,实在是叫我心中敬佩。那天八皇爷送给了我些上好的长白山人参,闲暇时,我便送到府上。”心力交瘁的王仕途没做他想,抱拳感恩称谢,便是摆着疲惫的脚步回到了府上。倒头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开眼之时,已是天色暗了下来。挣扎的起床的王仕途顿时感到精神饱满。却是有股阵阵的心虚。加上腹中空空,好不叫人难受。正要起床洗把脸,吩咐下人备好饭菜之时。那管家贴这个老脸上来说道:“老爷是起来了?”
“恩,我睡了多久了?”“不多,睡去了十个时辰。”“哦!看来我确实太过劳累了……”“呵呵,老爷。那宫中的杜皇妃下午时分送上来分大礼呢。”说罢便让下人端上来,却是红布包裹的大块人参。一阵阵药香是扑鼻而来。“人参?杜皇妃为何送来?”“听来人说,是早上老爷答应的。原是八皇爷送与皇妃的。如今便倒送过来。”“哦……恩?八皇爷?”“是呀,是八皇爷。”
脸色忽然凝重的王仕途站了起来,绕着卧室走了几圈。忽然问道:“这八皇爷,可是当今皇上的八弟?怎的到了如今还没有回封地!”管家也是看到老爷神色不对,斟酌了语气说道:“具体的小人也是不知。不过私底下有流言,说是八皇爷不舍得皇太后。迟迟不肯离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日期。”
刚刚说完,管家却看见那王仕途浑身一震,脸色已是极为惨白。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吓得管家急忙上前搀扶:“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啊。”“完了……完了。事到如今,悔不当初啊……”
“太傅!太傅!大事不好了!”却在此时,那赵桂英一身铠甲,焦急的走了进来。那王仕途萎靡的看了管家一眼,后者立即识趣退避,关上了房门。才有气无力的说道:“有何事如此焦急啊。”“太傅,我本是朝廷的将军,奉太傅的命令,紧紧的盯着王振的党羽和所属的势力。可是不久前刚刚收到来自兵部的情报。
说是湖广,福建,江苏,山西,陕西,青州,广东,浙江,四川,河南。全国各各省份的兵马指挥使和相关军中要职。加上一些驻守北方的将领纷纷失去了联络!消失无踪了!甚至连那边境的兵马都是消失,不知去往何地了!”
这等惊天大事说出,王仕途的脸上确实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脸上那般憔悴却是更加的明显。赵桂英看到王仕途不温不火的样子,心中已是急了,赶忙问道:“太傅,事到如今改如何做啊!这些镇守四方的将领忽然间同时消失。这是何等的奇闻啊!”
“不!”王仕途忽然满脸狰狞的摆开赵桂英的手,腾的一下站起来,双眼却是渐渐的流出泪水:“八皇爷滞留在京,各地指挥使瞬间消失……赵将军,你赶快前往天牢中查看一番,看看那王振是否在牢里!不管在不在都要回报与我!”“是!”“老吴!”看到赵桂英急冲冲的走后,王振立马高声叫唤管家吩咐道:“立刻前去宋大人那知会一声,我有要事要见他!不论他在干什么!”“明……明白了……”
不多时,边走边整理衣服的宋时迁就赶了过来。王仕途看到他,不待说话便拉入屋中,关上房门。神情很是憔悴的说道:“大事不妙了。王振定有后招。”
“这……太傅,这从何说起?”当下王仕途便把自己的猜测稀疏道来。只听的宋时迁脸色大变,冷汗直冒。等到那赵桂英回来,却是脸色死白的说道:“太傅,牢狱中医师不见王振身影了!就连那八皇爷也是消失无踪,整个宣王府都乱了!”
王仕途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声惨笑道:“万事休矣,休矣!想来此时京师已被叛军给围个水泄不通了吧……赵将军,趁着天还没亮,你快快点起羽林军,金吾卫,府军等所有城军。前去皇宫护驾!我有些话,要跟宋大人说……一会便前去皇上那……”“是……”
待到四处无人,王仕途看着眼前六神无主的宋时迁,有些欣慰的说道:“明日便是天翻地覆,我等十有**会输。但不能死绝!你记住,不能反对,好好的听我说……”
PS:恩恩……大戏开场
第一百六十八章 败局已定
哒哒哒!深夜的街道里,一身鳞甲的赵桂英正焦急的骑着马儿。赶去那皇宫禀报皇上叛变的事。虽说如今宵禁,可是他也管不得许多。手上挥鞭的劲不尽加大起来。忽然间,赵桂英感到有些不对劲!
这街道安静的有些过分。四下里竟然连狗吠的声音都没有。所有的宅邸都是黑着灯。没有一丝一毫被这急促的马蹄声吵醒探出头来看个究竟的意思。“喁喁!”心中激起强烈的危机感的他急忙拉着马缰。停了下来。
安静,实在安静的有些过分。赵桂英虽然年轻,却也是上过战场,经历过元蒙人打击的人。这等诡异的安静,实在是叫他不能置之不理。忽然间,接着映照下的月光,犹豫着要不要前进的赵桂英猛地看到一边的民宅门下,渐渐溢出血液!
“埋伏!”心中大喊中计的赵桂英看到如此哪能不知有埋伏?正要调转马头逃命之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嗖嗖的弓箭声!“遭了!”赵桂英神色大变,如此危急时刻急忙一个转身躲在马腹之旁。叭叭叭,几声扎肉的声音响起,那匹骏马立即一声痛苦的长嘶。啪的倒在地上!一个翻身站起来的赵桂英却看到,那匹倒在地上的骏马伤口上插着五六只羽箭。箭上青光泠泠,乌黑的血液从马儿身上流淌。
“有毒!”心中感到来人手段狠辣的赵桂英,刷的一下拔出长剑,脸上有些恐慌的咆哮道:“哪来的逆贼!我乃是朝廷骠骑大将军!尔等莫不是要造反!”“是你造反!”赵桂英话音一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吆喝,吓得赵桂英急忙回身砍去。却是空无一人!
嗖嗖嗖!就在赵桂英回头的瞬间,正面顿时响起一阵弓弦声。赵桂英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已是不能闪避。只来得及双眼圆瞪,大喝一声:“吾命休矣!”便是一阵扎到肉的声音。“我……就这样死了吗?太傅……皇上!臣,就到这里了。”赵桂英那伟岸的身躯即刻栽倒在地。嘴巴喃喃的说着什么,浑身阵阵抽搐。
黑血流满地板。不多时便是气绝而死。直到此刻,几十个蒙面人才手提弩机。围了上来。为首一人看的赵桂英背后十几只羽箭,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不禁讥讽的笑道:“堂堂大将军,也不过如此嘛。兄弟们!按照计划进行!”“是!李大人!”为首的便是李昊明了。只见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纷纷狞笑,抽出短刀,对着赵桂英的脖子,狠狠的划了下去……
“皇上!皇上!给我让开!我有要事要见皇上!”御书房外,急急赶来的王仕途纠缠着门口的锦衣卫。却听到屋里传来一声疲惫的叫唤:“是太傅吗?进来吧。”
当下王仕途一把挣脱开锦衣卫的纠缠,急急的冲进去。却见到整个御书房一片狼藉,满地的奏折书本,打翻的桌案笔墨纸砚。而当今的皇上,却是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板上,双眼迷茫的看着进来的王仕途。
“皇……皇上。您这是?”王仕途一把从上前去跪在皇上的跟前,扶着她的双肩。有些难以置信。可是皇上却一声惨笑,轻轻挪开王仕途的双手,语气有着极大的绝望:“刚刚刑部传来消息,王振这阉狗跑了。”王仕途没有丝毫的意外,可是也认为区区一个王振不可能给皇上如此大的刺激。
却见皇上忽然呵呵惨笑不断:“八弟……八弟失踪……城外不知怎的了,忽然涌现十几万的士兵!十几万!他们怎么来到这里的?各地的缉查史和锦衣卫都干什么去了!都……呜呜,干什么去了……”看着极度不稳定的皇上,此时王仕途心里也被这番话给吓了一跳。十几万的士兵。不是禁军,应该是从各个省份连夜赶来的。甚至还有边境的将军!忽然间,这一切全部串联起来,脑海中浮现那个蓝白相间的袍子,狞笑的阉人。王仕途不禁喃喃道:“王振?东厂探子,锦衣卫,木者……”
“太傅,太傅!一定是那个王振!那个狗奴才!他掌管了东厂,底下的探子都听他的!不服的早就被铲除了!八弟,对了,八弟!他一定找了八弟。许诺了皇位!朕的皇位啊!”心中已经知道大势已去的王仕途不忍看到皇上如此癫狂,不忍看到一代王者临死前是哭着的。急忙摇着他说道:“皇上,冷静些,冷静些啊!”“冷静?朕哪里还能冷静!”
皇上的双眼通红,好似被逼到绝境的恶龙:“当初就是听你的,消弱各地军官。慢慢的蚕食掉这些拥兵自重的人。可是今日你看看,京师之外,就有十几万的大军逼近!随时都可能冲进来,乱刀将朕砍死!到了如今,那还能冷静!”
皇上几乎是用咆哮的吼着王仕途。他心中打算着带着皇上跑路,却立马打翻了这个推论。王振手下能人无数。各各轻功了得,更别提他自身便是武功非人的角色。要追杀他们易如反掌!“皇,皇上!大事不好了!”却在这气氛尴尬之时,门外的羽林军急忙上前吆喝。“说罢!怎么了!”
皇上没好气的骂道。却得来一个惊人的事实:“皇上……刚刚底下传来消息,金吾卫,南镇抚司锦衣卫,府军,新虎贲军,加上御马监四大营全部哗变造反!各各地方镇守的将军已是全部被杀!如今他们团团将皇宫围困啊!皇上!”
“什么!逆贼……这般逆贼!朕要灭了他们九族!呜啊!”气往上涌的皇上瞬间跳了起来,开口大骂,忽而噗的一下喷出鲜血。已是被怒气涌入肝脏,伤了身体。“皇上!皇上还要保重龙体啊!”“太傅……朕……真是没用啊……让一个低贱小人……给……”
躺在王仕途怀里的皇上双眼流出热泪,心中已是陷入了无限的懊悔。却在此时,门外又是一阵响声:“太傅……皇上……”王仕途也是极力忍住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回头怒喝道:“有什么话就说!不说杀了你!”却见门口一个羽林军啪的跪倒跟前,脸上已是热泪盈眶,双手抱着一颗血淋淋的瞪着眼睛的人头,呜呼大哭道:“赵将军!赵将军的首级被挂在门口上!小人怕影响过大,取……取来啦!”
果不其然,那双眼圆瞪死不瞑目的人头不就是赵桂英吗?一直强忍着的王仕途终于崩溃了,眼中的泪水也是决堤般落下。瞪着眼睛看着那首级,晃晃的将颤抖的手伸过去。忽而仰天大喊:“赵将军!我对不起你啊!”啪!话一说完,王仕途便是晕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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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暴君
皇宫里,皇上张牧之坐在床前,看着那已是苏醒的王仕途。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端来药汤说道:“太傅还是趁热喝了吧。”王振接过药汤,看的皇上一脸死灰,不禁问道:“皇上,微臣昏迷的这些时辰,可是又有什么大事了?”
“哎,不瞒太傅,如今满朝文武,知道如今局势的官员。甚至那首辅沈从文。都已是纷纷倒戈相向。背弃了我这个天子。改投他人去了……如今整个朝廷,只剩下爱卿一直陪伴在朕的身侧啊。”心中早已预料的王振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寂寥的笑了一笑,出言安慰道:“皇上莫要伤心,相比微臣孤家寡人,皇上不是还有儿女妻子吗?”
“你说的对,我以命人安排她和犬儿趁乱逃出了。”“那二公主……”王仕途失口而出,却见皇上脸上闪过心疼,无奈的说道:“女儿罢了,为了避免到时候受辱,朕亲自动了手。见他祖父祖母了。”虽说王仕途心中已是料到。可是听到如此,还是不可避免的叹息:
“哎……却是苦了我这学生了……那皇太后呢?”“爱卿,皇太后年事已高。如今尚蒙在鼓里不得知呢。八弟再怎么说也是皇族,想来不会对皇太后做些什么大逆不道之事的。”“也是……也是啊!”
深夜,京师郊外。
“皇爷,一切准备就绪了。”一身蓝白相间麒麟袍的王振恭敬的对着身边满脸兴奋的八皇爷说道。分列两侧的都是王振的心腹。凌耀峰,李昊明,郑北山,白若渡,邓羲,罗狄。陆冠之。都是身披铠甲。手持尖锐。而此时的八皇爷,却是一身的龙袍。想来早些时候,已经暗地里做好的来了。
“王振,你叫朕什么?”八皇爷看着身上的龙袍,自得之情无以言表。不禁皱着眉头刁难着王振。王振一愣,看的八皇爷不知天高地厚的摸样,也只好呵呵一笑,献媚的说道:“皇上。”“哈哈哈,好!如今万事俱备。天业快亮了。就起程吧!”王振急忙给底下的心腹使了个眼神,众人立马纷纷跪倒,口中大呼:“谨遵圣命!”
京师城外,那是浩浩荡荡的大军。队伍前面正是那一身龙袍满脸兴奋的八皇爷。只见他一声令下,旁边的李昊明立即点起火把。那身后密密麻麻的人也是同时举起火把。瞬间,那静悄悄黑洞洞的郊外瞬间火红一片!好似天外火龙焚烧大地!一片火艳艳的无边无际!哒哒哒……
随着这几十里外都看得见的火焰亮起,那京师城的大门便哗啦啦的打开。一边骑着马的王振急忙低下头解释道:“这是下官安排的细作。便是打开城门的。”“好!做得好。全军!给我冲进去!凡是见到非我属军的,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嗷嗷嗷!冲啊!”各个士兵都是满脸的兴奋狰狞,人人挥舞着大刀长矛冲进城去。见人就杀,见屋放火。有些士兵有冤仇的,特意冲进仇家屋子杀光。老人小孩都不放过。见到标志的靓丽的女子,三五成堆的抽成一伙肆意的玩弄虐杀。再趁机抢掠钱财银两。这哪里是正规军?分明就是一大伙强盗罢了。正所谓大势所趋。那些死忠皇上的羽林军做着最后的抵抗。却还是在人海的浪潮下顷刻间变成肉泥。意外的是,没有一个投降,全部尽是死战到底。
“哈哈哈,小美人儿,哪里走?”王振和其余心腹。除了负责管理士兵的凌耀峰外。其余人统统护送着那八皇爷前去皇宫。一路上烧杀抢掠,一个有些姿色的女子衣裳不整的逃出屋子,却立马被几个士兵给一把抓住。发着阵阵淫笑的压下去,撕拉撕拉的衣服碎片。不多时那为首的士兵一阵愉悦的叫唤,随手一把刀摸了那哽咽的少女的喉咙……
看着这一切的白若渡心里堵得慌。这些士兵干些禽兽不如之事。那良心的驱使下,他赶快了马匹,来到视若无睹的王振身边,一手控制着马缰,问道:“督公,这……怎的让士兵干这些事情……”“怎么,看的不舒服?”“不!只是感到大局已定,不需要如此作为吧……”“哼!百姓之命,不值一贯钱。何苦在乎这些贱民?这威慑之举,还是必要的。你也莫要理会,记住你的职责!护卫皇上才是正紧!”白若渡看着皱起眉头,有些不满的王振。心中有些迷茫的叹了口气。只好加快了马匹……
身后跟着一大票的士兵。王振等人到了皇宫门前。谁料还没进去,却看见以宋时迁沈从文为首的文武百官,站在门前。看到一身龙袍,满脸迷茫的八皇爷,宋时迁心中一叹,上前跪倒在地。那百官看得如此,也是哗啦啦的跪倒一片。齐声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呵呵……呵呵……平,平身!”
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八皇爷一声叫唤。百官立即高呼:“谢皇上!”八皇爷一声大笑,即便迈开步子走进皇宫,那些文官纷纷退让避开。路过一边低着头的宋时迁,王振停下脚步,呵呵讥笑道:“怎的,宋大人也弃暗投明了?你的主人呢?”
宋时迁知道王振是在挖苦自己。讥讽自己就是一条见风使舵的走狗。可是想着昨夜王仕途语重心长的话语。教导他不可意气用事。要他领导整个文人史官团体。代替他王仕途的地位。才咽下这口恶气,强笑着说道:“督公是取笑下官了。下官的主人,不正是前边的皇上吗?”“哼!”王振心中想来,此人要么是见风使舵,要么便是暗藏玄机。便也不再多言。甩着下摆紧跟在八皇爷的身后。向着正殿而去……
碰!一声巨响,大殿的门被狠狠的撞开。八皇爷连着王振等人鱼贯而入。却见高台之上,龙座之下。当今名存实亡的九五之尊。张牧之正双眼通红的死死的盯着八皇爷。四周围绕着死忠的几十个羽林军。身边却是站着脸上有些疲容的太傅王仕途。
那皇上看到如此,猛地拍着台前桌案,指着八皇爷大骂道:“张启智!你这背叛列祖列宗的畜生!恨五年前朕没杀了你,要不然哪会有今日祸事!”“哼!哥哥。今日还叫你一声哥哥。可是你何德何能,当得天子宝座?当得这天下万万人之主?”
说到这里,意气风发的张启智猛地一拍身上的龙袍,开心的哈哈大笑道:“朕才德兼备,仁德爱民。理应当这天下君王!不过哥哥放心,朕尊你为太上齐天德宗皇帝。也算对得起我们兄弟一场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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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一败涂地
“放肆!朕乃是受命于天。父皇便早有立我为储之意。你这是谋朝篡位!是造反!”皇上双眼通红,猛地指着张启智喝骂。却见张启智满脸戏谑,不屑的说道:“成王败寇,哥哥你如今已是输的一败涂地。这天子,也是有德者居之的。王振!”
张启智这一声叫唤,王振立马渡步而出。讥讽的看了一眼满脸沉寂的王仕途和仇恨的张牧之,掏出一副黄绸谕旨,大声喊道:“吾,开国奉天皇帝兴太祖四世孙张启智!忧国忧民,为社稷劳心劳力。谁料当今皇帝为奸邪小人王仕途所诓骗,滥用职权,结党营私,致使朝纲大乱。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今率正义之师,以清君侧。匡扶正统,力挽社稷于倾覆。救万民于水火!还天下朗朗乾坤!”
“哼!好一个清君侧,张启智,你以为这番话天下便会相信了吗!你当天下有志之士都是眼瞎耳聋之人吗!”王振收起手中卷轴后,那皇上立即讥讽的嘲笑起张启智来。
太傅王仕途看了一眼那畏畏缩缩,躲在王振身后的沈从文同样出言讥讽:“文人领袖,天下人人尊敬的首辅沈大人,却也不过如此罢了。”那沈从文听到王仕途讥讽,不禁老脸一红。
他如今确确实实是贪生怕死了。活得越久,越知道岁月的无情。跃放不下那奢华的享受和权贵的力量。那套为国为民的大道理,早就被抛弃在不知哪个角落了。谁料王振瞄了满脸通红的沈从文一眼,移步挡在身前,对着身边的张启智恭敬的说道:“皇上,事不宜迟,未免节外生枝,还是早些下手吧。”“好!爱卿,将朕哥哥‘请’到朕的跟前。”“呵呵,遵命。”
王振妖异的掏出手帕,擦拭着嘴角。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严阵以待的御林军。皇上心里清楚王振的武力,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只是上去送死。心中悲痛之下,不禁开口说道:“尔等投降了吧,无需为朕霍去了性命。”“皇上,我等御林军,世世代代守卫天子!即使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死力保护皇上!兄弟们,杀上去!砍死这个逆贼!”那貌似头头的羽林军头领一声大吼,决绝般的挥舞大刀,带着身侧一票羽林军就要冲上去砍翻这个有恃无恐的阉人。
王振十分的不屑,捏着手帕的手轻轻的挥动。冲上来的御林军瞬间浑身炸开血洞。连一声叫唤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在地上成了血泥。“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王振连看都懒得看那不知所谓的御林军,身影呼的一闪再一闪。那皇上和王仕途已被他抓着胳膊压在地上。好似对着跟前的张启智行跪拜礼一般。“放开我!你这贼子!我定要灭你全族!”皇上哪里受过这等待遇?已是仇恨的盯着王振叫骂。却引来王振的嘲笑:“真是不好意思,咱家全族已是死的只剩咱家一个了。叫你失望了。”“恩?杜皇妃呢?还有我那侄儿侄女呢?”
张启智忽然察觉不对,左右看了一眼,有些凝重的说道。这话说出来,果然底下的锦衣卫四处打探。面对忘怀希望的张启智,却只有无奈的摇头:“回皇上,**诸殿已是搜查过了,不曾发觉皇妃的下落。”这头领看到张启智的脸色瞬间阴沉,急忙汇报到:“皇上,微臣却是在偏殿找到了死去多时的二公主。”
说罢便命人用白布抱着那脸色紫清,死去多时的小女孩二公主放到张启智的眼前。希望能够得到这个未来皇帝的宽恕。“混蛋!十几万的大军,全京师的锦衣卫,找不到一个女人一个小孩?把这团肉给朕扔出去!一个女孩根本无足轻重!”
张启智发火了,那个皇妃无所谓,只是少了一个玩物罢了。最主要的还是他的那个好侄儿。要是他逃了出去,集结军队。就不仅仅是麻烦的事了。而是威胁了!心中恼怒的张启智一脚踢开跟前的那闭目死去的二公主尸体。滚落落的滚下阶梯。群臣看到如此,心中不禁瑟瑟发抖。这平日里温和的八皇爷,怎的如此的残暴?却也无人敢吱声。反抗这等暴行。
“畜生!畜生!她可是你的侄女!你怎能如此?怎下的如此狠手?”被王振单手压在地上的皇上看着如此暴行,不禁凄厉的高喊。却引来张启智的怒火,回身也是一脚踢在张牧之的门面。瞬间鲜血四溅。口中呜呜惨叫。
只听脸上满是快意的张启智狞笑道:“朕残暴?朕下狠手?杀了自己的女儿的人,可是你啊!亲手杀死自己女儿,却来说我残暴?哼!”“皇上无需对这等逆贼多费言语,大皇子已然逃出京师!你这逆贼就等着天下仁人志士讨伐吧!”另一边死命挣扎的王仕途却是开口讥笑。那张启智顿时被气的怒火中烧。这侄儿真要高呼一声,那自己真就成了谋国的乱臣逆子了!
“呵呵呵呵!”却在此时,却在王仕途以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之时。那上边压着的王振忽然传出一阵狞笑。不禁开口道:“皇上无须担心,咱家已是安排人手埋伏。一旦有可疑人等。必是立即擒拿。”“哼,少在危言耸听了!”
王仕途确实不信。那张牧之却是一脸的担心。呼呼呼!一声风声传来。眼前场中瞬间闪现以浑身黑袍男子。手中如同王振一般抓着一女一小孩。女子倾国倾城之容,满是惊慌。孩子却是一脸的绝望。阵阵发着抖。裤子底下已是流出腥臭的液体。被活生生的给吓坏了。正是那杜皇妃和大皇子两人。这黑袍人便是那邓羲。毕竟黑夜对于眼瞎的邓羲来说,无弊反而有利。
“父皇!我怕……”“皇上……臣妾……”被抓在邓羲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到狼狈凄惨的皇上张牧之。同时开口疾呼。却是惹来一边张启智的得意狂笑:“王振,干得好!干得好哇!哈哈哈哈!哥哥,如今你可是彻彻底底的输给我了!不,是输给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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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灭口!灭口!
张牧之脸上一直有的威严,在那皇子和杜鹃儿连番呼叫之下,终于崩溃了。那皇者的威严,此时却荡然无存,一脸恐惧哀求的一把抱住张启智的龙袍,开口说道:“弟弟,弟弟!看在你我兄弟一场。如今你也是大权在握,我这儿不满六岁,对你毫无威胁啊!”
一边的王振忽然看到张启智脸色一阵犹豫,确实真的考虑放不放过这侄儿性命。那张牧之见得张启智动摇,立马加紧说道:“弟弟,你可以锁住他,不让他见任何人!只是求求你,不要杀了他!要不然百年之后,你怎的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张启智脸上的犹豫之色越加浓郁。却在此时,王振呵呵一笑,松开了双手,恭敬的‘劝解’道:“天下不可一日无主,也不可一天二日啊。皇上忘记了宁王吗?”这话可算狠毒之极,那被先皇一贬再贬,跑到广西称为藩王,却是形同软禁。连花用银钱都要先皇点头的悲惨生活。这话便是提醒张启智,要是有一念之仁,那宁王便是张启智的前车之鉴!
张启智焕然大悟,深深的点了点头。一把看向王振说道:“还是爱卿说的是。那就有劳爱卿了。”“王振!我没有多少亏待过你,准你为左都御史,提领东厂。可是你怎的如此恩将仇报!你这无耻的小人!”张牧之状若风魔,瞬间经历大喜大悲。对王振的恨瞬间超过所有。“呵呵,您别忘了,是谁将咱家关押天牢,是谁封了咱家腹地,将全部家产充了公的。”“你……”
张牧之哑口无言。那时候这王振隐患过大,不能不打压。谁想到如今这等危局。那张启智皱起眉头,叱喝道:“王振,还等什么!”“下官遵命。”
王振不温不火的点点头。伸向一边呆呆的大皇子和满脸绝望的杜鹃儿。双手罩在两人头上。杜鹃儿绝望的看了一眼那远处的张牧之,微微笑道:“皇上,臣妾先去了。”
王振呵呵狞笑,不理那张牧之呜呼大叫停手。手上微微用力。一声凄苦的杜鹃儿和尚在襁褓中的大皇子。双眼顿时血污喷涌。双双倒在地上不复生息。
“不!王振!王振!不!”张牧之想上前阻止王振的暴行。可是守在一边的士兵立马拉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爱妻和儿子死在眼前。“王振,你如此不忠不义,也休怪我了。”
低着头,眼泪哗哗流着的张牧之忽然如此说来。那王振顿时双眼一眯,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之前如此作为,不停坑害自己。想来刺杀先皇的秘密已被揭穿。
他担心的便是张牧之当着张启智的面说出这个事来。到时候张启智不怪真假,势必心中怀疑。加以提放。这不是王振愿意看到的。心中思虑急转,眼神猛的对着人群后的白若渡闪了闪。后者立马心领神会。瞬间隐去身形,消失不见。
话说那张牧之抬起头来,狠狠的瞪了王振一眼,开口说道:“弟弟,如今事已至此,不管你信是不信,我都要说!”“你还有何话可说?看在兄弟一场,我会照办的。”
“八弟!”张牧之小心的再次看了眼安置若泰的王振,急切的说道:“为兄告诉你,那先皇……”却在张牧之刚刚说出先皇二字之时,从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破空声。紧接着那张牧之神情一阵错愕,额头正中间忽然爆开一团血雾。整个人应声倒下。死死的睁着眼睛,看着那带着一丝狞笑的王振。气绝而死。
“刺客!有刺客!”所有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张牧之额头上插着一枚铁钉。瞬间大乱开来。锦衣卫们顿时团团围住有些呆了的张启智。文武百官也是一哄而散,四处找着障碍物躲避可能射来的铁钉。
那王仕途却是猛地高喊:“皇上!”一把扑上去抱住没有气息的张牧之,惊慌失措的拉起他的头来使劲的摇晃。企图将张牧之给摇醒过来。却得来那铁钉上哗哗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王仕途身上的官袍。
傻了的王仕途看着满身的血迹,忽而转头瞪着王振,难以释怀的愤怒汹涌而出,化为咆哮:“王振!你……”嗖!又是一声惊雷扎扎的破空声!王仕途额头也是爆开一团血雾!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我也要死了吗……不甘心啊,最终一败涂地……不甘心啊。”抱着最后一丝念想的他,临死前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面无表情的王振。眼神渐渐失去焦距。一代奇才便这样烟消云散。壮志未酬身先死……快!快关上大门!”
王仕途死的一瞬间,大家伙终于看到,那铁钉是从外面射进来的。急忙关上大门。大家伙的进了殿里。那张启智此时才反应过来,挣脱开左右的保护,转头看着王振,有些疑惑的问道:“王振,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为何他死前叫着你的名字?”
王振知道张启智是起了疑心。不过却不大。同时也是质问王振武功高强,为何不知周围有人行刺。心中想法这等事万万不能解释。只能打死不认。便一脸心有余悸的说道:“下官也是不知啊!
那刺客身法高绝,下官没有察觉是失职。可是为何太傅叫唤下官名讳,却是真的不知作何解释啊!”看着王振那一脸的无辜,张启智也觉得自己多心了。怎可为了区区一个死人而怀疑这功臣?莫不是太傅临死拉个垫背?好险好险,差点中了奸计啊。
“让开!都给本后让开!”却在此时,那皇太后一脸愤怒的从后堂冲了过来。看到一身龙袍的张启智,正要打上几个耳光痛骂一番,却瞥见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张牧之和太傅。不禁心神一震。脚步腾腾几下。目眦欲裂的盯着侧过头来不敢与皇太后对视的张启智,挤出几个字来:“你……你这逆子!噗!”
怒火攻心,皇太后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便是一口脓血喷出。加上年纪过长。体弱多病。这一下子激出隐患。立即双眼一抹黑,啪的倒在地上……张启智看到皇太后昏倒,急忙开口大骂:“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太医来!皇太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朕灭你们九族!”
众人便是一阵忙乱,起飞狗跳起来……只余下王振站在有些激动的张启智身后,露出一丝大获全胜的狞笑……“天下,已是尽入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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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荒淫无道
第二天,安抚了各地的权贵。早朝之上,一身龙袍的张启智身侧。那浑身上下全白的飞蟒袍的王振。宣读了所谓的旨意。旨意上,太傅王仕途蛊惑君王,屡进谗言。祸国殃民,生灵涂炭。百姓怨声载道,国家纲常大乱。意图染指江山,图谋不轨!
八皇张启智,顺天意,听民意。挽救苍生于水火。清君王之侧。扫除奸逆。果然天威浩荡,降与八皇,千古罪人王仕途畏罪自杀。可惜天命不归,皇上被奸人下毒谋害,其皇**主皇妃乃至太后已是遭遇不测。而国不能一日无主。
今八皇张启智承继皇位。改元兴志。追封先皇为太上天德仁宗。逐收回王仕途一切名誉,剥夺其所有家产。王氏大族属下所有商铺,店面。全部查抄。其家族所有财产全部充公。族内为官者全部夺取官位。王氏嫡系全部压入天牢,秋后问斩。旁系送入边军,编入先锋营。
这旨意下来,天下震惊!无数和王氏大族关系密切的高官纷纷落马。以王振为首的东厂却是水涨船高。倍为天子信任。已是近臣。替补而上的文武百官纷纷大肆对王振极其心腹诸人献媚。怡然担任左丞相,太师的沈从文等清流文官也是沉寂下来。
那王振风头一时无两。天子甚至废弃太祖遗训,不得宦官参政之事。让王振随同聆听朝政。天下仁人志士哪可容忍一个阉人听政?却是畏惧东厂势力,敢怒而不敢言。江山一片山雨欲来之势。
些许月后的,奉天殿中。如今贵为当今皇上的张启智正皱着眉头批改着奏折。身边站着浑身飞蟒白袍的王振和蓝袍的陆冠之。只见皇上手中朱笔不停运作,运笔疾飞,脸上不耐却是越加剧烈。终于到了极限,一把仍开朱笔,恼怒的大喝道:“烦死啦!全国各个省份大小事都要朕来裁决。那些地方官都是干什么吃的!烦死啦!”
嘴角咧开一道阴深弧度的王振赶忙上前说道:“皇上,不止这些呢。还有各各弹劾的奏折,省份的政策,人口的统计。这些都要皇上亲自过目,再下裁决啊。”十分不悦的皇上看着王振,无奈的说道:“朕知道,这些事都要朕批准了才可以落实。可是如此数量,实在是太过乏味繁琐啦。王振,朕也是累了,今天先这样把。”
看到皇上一脸无聊。王振心中知道时机已到。忙开口说:“皇上,前些日子咱家遇上了西域的异人。看其西域之舞。果然非比寻常。今个儿特意来到皇宫。不如皇上随同咱家前去观摩一二,也好放松放松啊。”果然,这一番话顿时使得皇上有些兴趣,不禁点头说道:“如此,朕还真要去看看。爱卿带路吧。”“是。”王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阴险……
当下无话,王振和陆冠之带着皇上一路行走,来到**花园之地。却见已是摆好了舞台。四周落满了黑纱。使得外人欲窥视而不行。许是这等阵仗皇上不曾见过,真真有些兴趣,点了点头便是入座。只因四周黑纱,内部昏昏暗暗。倒也别有趣味。王振看得如此,立即拍掌。顿时一阵玄妙之音徐徐瓢来。
空中弥漫着点点醉人的香气。那皇上轻轻一闻,顿觉浑身燥热,一丝丝**渐渐萌发而起。王振看的皇上如此,悄然一笑。这香乃是江湖中上等的春药,天春散。性温和,渐渐起到作用。可是后劲十足。吸上一时三刻,便是堕入欲海,不能自拔。
却在此时,随着那妙音渐渐响起,舞台是一个个身着西域服侍的妖艳俏丽女子翩翩起舞。只见这些女子各各姿色上等。胸口一块裹胸布,臀部一袭下摆。如莲花叶分叉开来。舞动之间,隐隐能见那如玉的大腿。那胸口两只玉兔,也是随着跳动而波涛汹涌。实在是艳丽春宫!那皇上何时见过这等阵仗?
因为礼节的束缚,女子都是浑身衣襟。见到玉手已是越礼。皇上何时见过这等开放,这等催人**的表现?只见皇上已是双眼通红,嘴巴微张。不停的吞咽口水。身体不自禁的弯曲,股间也是雄起。王振见春药发作,时机已到,便对着台上舞女打个眼色。顿时这些妖艳暴露的舞女挑起舞姿,一个个转下台来。到了皇上身侧左右。围绕着他翩翩起舞。
那一声声满是媚态的娇笑,伴着这等春宫。皇上年纪不上十八,哪里抵挡得住?已是神魂颠倒,双手不自禁的伸向那些娇笑连连的舞女……王振看着失去理智,陷入欲海之中的皇上。脸上终于露出令人侧目的狞笑。缓缓的退出这黑纱帐之中。不多久,里面便是传出一阵阵女子的呻吟和男子的嘶吼……
“督公,大事可成啦!”走到远处,那陆冠之见到王振,立马呵呵阴笑。王振不可置否,双眼眯成一条细缝,徐徐说道:“你快去礼部拨些银两。好好的翻修这后花园。不要怕花钱。能取多少,便取多少。到时候礼部若是不满,还有皇上在呢。”
陆冠之大喜过望。这差事摆明了就是给自己捞油水的。试想皇宫偌大的一个后花园,没有上百万辆怎么可能全部翻修?这里面只要扣一些下来,就是十几万两啊!十几万两啊!陆冠之高兴的合不拢嘴。急忙点头道:“多谢督公。小人一定全力将后花园翻修成功!”
“恩。还有,那天兽园也是到时候了。趁这高兴劲,让他流连忘返便是。”“是是是!小人一定办理!”“恩,你就和北山一同协作吧。”陆冠之一惊,那郑北山死老头竟然也要分一杯羹?不过却也是不好反驳。总不能如此肥肉却吃独食吧。陆冠之想法如此,便是低声说是,退了下去。
待到陆冠之走远后,王振忽而轻声说道:“小白啊。”“属下在。”身边忽然浮现一个身影。却是那隐在暗处的白若渡。却听王振自顾自的说道:“你前去紧跟这陆冠之。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捞了多少钱,见过什么人。和郑北山关系如何。你据实报来。”“属下,领命。”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司礼监秉笔太监
次日早晨,出奇的是皇上没有上早朝。百官等在待诏殿里不知所措。一个焦急的来回度步的官员忽而看见,一身白袍的王振悠闲的走了过来。急忙弯腰开口道:“公公来了。如今时辰已过,皇上怎的还没有上朝啊?”
王振微笑的跟各各大员一一见礼。脸上有些担忧的说道:“昨夜皇上熬夜批改奏折,为国为民。伤了元气。今朝卧床不起,昏昏睡了过去。咱家怕打扰皇上清梦,故而没提醒早朝之事。连累诸位在此等候。实在是咱家的不该。还望恕罪啊。”
百官听闻这话,不禁面面相窥。有些感叹道:“皇上如此操劳。身为臣子的高兴还来不及呢。公公这是体恤的好。何罪之有啊?来来,想来公公大老远地跑来,也是累到了。先坐下喝杯茶水吧。”
王振见百官如此盛情,却不入内,站在门口说道:“各位都是国家的栋梁。一等一的大学士。说句真话,咱家以前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文人。各位都是咱家的前辈老师。这岂有咱家坐下的道理?如若无事,咱家还要回去看望皇上呢。各位便请回吧。”
说罢自顾自的大礼走人。知道王振已是走远,那如今顶替王仕途位置左丞相的宋时迁忽然讥讽出口:“一个阉人,却说我等是前辈。那不是变着样骂我们吗?”这话说完,百官沉默,自知失言的宋时迁也不在多说。转身便离开皇宫……
“皇上,皇上?可安否?”在奉天殿外,王振止住了守门锦衣卫的闻讯。轻轻敲门问道。却引来屋内皇上那开心之极的声音:“啊!王振你来啦。快快进来!快!”王振依言进去,却见到皇上兴高采烈的穿着睡衣,左右渡步。见到王振立马上前关上大门,拉着王振坐下。满脸神光溢彩的说道:“昨日那些……怎的朕醒来后都不见了?”
王振温和的笑了笑,也不管君臣之礼。坐在椅子上说道:“皇上,女色之物不可贪恋啊。”“哎!那与其他女子不同啊。那畅快淋漓的快感。是十分特别的……你是个阉人,说与你也不知。”这话确实伤人,不过王振可不会表现出来。而是一副忠臣摸样的说道:“皇上,国事要紧啊。昨日挤压下来的奏折,还有今日的奏折都等着皇上批改呢。”
“啊!怎的如此多事啊!”皇上一下站了起来。那少年的叛逆还有贪玩及其迷恋**的性子被激发出来。一想起那积攒下来成堆的奏折,皇上就是阵阵胆寒。原本没有逍遥快活之时倒也耐得住性子。如今初尝如此盛宴的他哪里还想回到那整日埋头苦干的日子?
急忙开口说道:“王振,难道你忍心看着朕如此疲惫吗?快想想办法啊!”王振心中哈哈大笑。面上却是一片凝重,有些踌躇的开口道:“我倒是有个方法……却是怕满朝文武非议……”
“快说快说!朕赦你无罪!快说啊!”王振看的那满脸稚气包含**的张启智,双手不禁放在桌子底下使劲的握紧,缓缓开口道:“只需一内臣,授为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如此一来,奏折便有这内臣操劳,皇上也可高枕无忧,随心所欲的玩乐了。”这番话说的小心翼翼。王振盯着皇上的双眼。极力感受他的心理变化。
却见皇上听到这话不禁一愣,皱起眉头沉思半响,刚刚要拒绝之时,想起昨夜那**的一晚。可是刻骨铭心,难以忘却。想来这王振也不敢坐下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自己可是天子。要他死就死。便是破罐子破摔,猛地拍着王振肩膀哈哈大笑:“罢了罢了,朕明白你的心意。王振听命!”
差点想失言哈哈大笑的王振急忙跪下:“朕,授予王振你为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代朕整理奏折事物。”“谢……谢皇上!”王振情绪有些失控。因为他明白,这一下子,自己终于掌握了真正的大权了!
“爱卿起来吧。等会朕便拟一道旨。交付与你,也就不用担心啦。”“臣……谢皇上如此信任!”皇上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他年纪尚浅,以为自己始终是皇帝,一个狐假虎威的司礼监有什么好怕的。自己要他们死就死,要活就活。
根本无需顾忌这阉人掌握何等权力。一心只是挂念那昨夜的疯狂。饥渴的说道:“爱卿啊,如今闲来无事,不如……”王振知道这皇上正是上了瘾。也正是他所期望的结果。便是带着皇上,前去那后花园。
“爱卿便送到这里吧。朕自己进去。”王振看着皇上急不可耐的想撩开黑纱帐,进那温柔乡。王振隐晦的露出一抹讥笑,上前拦住皇上。“爱卿,你这是干什么?莫非你也要一同进去?你行吗?”
王振无视了皇上的挖苦,笑眯眯的掏出一盒子药丸递给了皇上。开口解释道:“皇上,这是海狗干研磨而成的助兴药。此药可助皇上兴志更好。”
皇上猛地一喜,接过那药丸,暧昧的看着王振说道:“看不出你无力却是有心。朕就笑纳了。你快去整理奏折吧。”说罢便是卸下黑纱帐。兴致勃勃的走了进去。“微臣,告退。”王振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容。吩咐附近几个锦衣卫好生守护。便是独自离去。
一路淡定的王振莽腾腾的去到奉天殿。把房门一关。走进了那案后的龙座。双眼闪现出阵阵迷醉的光芒。不自禁的抚摸那雕刻的龙头龙爪。好似怕坐坏了这宝贝似的,轻轻地,慢慢的坐下。双手放在两边的龙头上,一股豪情顿时滚滚而来。“哼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振原本低声的哼笑,却渐渐的变为狂笑!笑声凄厉恐怖,如同那恶鬼嚼食活人。使旁人听得毛骨悚然!此时坐在龙座上的王振,如蟒蛇长角,化为蛟龙。一股不同于王者,却好似霸道的威严勃发而出!那癫狂的脸上,两只腥红的眼睛如同两只鬼火,随着王振那阵阵的笑声而左右晃动。实在是恐怖之极。
“督公,你这是?”邓羲身影忽然出现在王振身边。许是听到了王振的大笑,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急急的赶了过来。谁知邓羲的身影刚刚出现,那王振一把抓住邓羲的肩膀,脸上虽是笑意,眼睛已经哗哗的流着眼泪。
双唇颤抖的发出颤音,包含开心的说道:“邓羲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吗?九年了,过了这个月就是整整九年了!眼角都隐隐有了皱纹了!我用了九年的时间,终于做到了!做到了!呜呜呜……”邓羲一脸的诧异,王振却是笑着哭起来,低下头哽咽着:“如今,我前路畅通无阻。天下已是尽在我的掌中!我王振,如今便如同那东汉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啦!呜呜呜,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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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党羽
许久许久,安抚了情绪的王振神情变得平静。整个人瘫坐在龙座上,看着案前密密麻麻堆成堆的奏折。对着邓羲摆了摆手说道:“出去吧,守在门口。有什么人要过来便禀告与我。”
就是在这一瞬间,邓羲忽然感到王振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好似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却也说不出个大概。只好遵命一声,身影变这样消失不见。见到邓羲走了,王振才轻轻的一笑。挽起袖子持起朱笔。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奏折细细的看下去。时不时的朱笔划动,好似个君王一般那么的认真……
次日早晨,待诏室。文武百官如同往常一般各自坐着。等待着皇上的召唤。哒哒哒的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口忽然站着一个身影。却是那一身飞蟒白袍的王振。却见王振身后跟着太监内侍陆冠之,手上用个木盘捧着一堆的奏折。
心中起疑面面相窥的百官纷纷站了起来。那如今依旧是右丞相的沈从文大皱眉头,隐隐有百官之首的样子问道:“公公这是何意?过了时辰了怎的皇上还是没有召见?”
王振神秘的笑了笑,轻轻招了招手。那陆冠之立马上前,将一堆奏折放于桌子上。王振便开口道:“各位大人,这些都是各地和大人们地奏折。都拿回去吧。上面已是批注了旨意。交给户部礼部按着上面所述办吧。”
“王振!你这是何意!”宋时迁看不下去,急急出来叱喝道。“皇上有事,就不能面见各位大人了。所以今个儿早朝就免了。明天各位大人也不用来了。后天也是。恩,以后都是。”
沈从文和众百官顿时一震。当先上前取出一折奏折翻开观看。沈从文双眼一瞪,不禁有些怒气的质问道:“王公公,这奏折上所批红,并非是皇上手笔!说,这是何人所写!”
百官闻言又是一惊,急急打开看去。那批红的的确确不是出自皇上。是另一种风格。不同于皇上的灵动,这字体如猛虎跃山林,杀气腾腾!
王振定定的看着沈从文,嘴角咧开一弯阴深的弧度。竟然从袖口取出一卷圣旨。高声喝道:“圣旨到,百官还不跪下接旨?”沈从文等人对视一番,只好纷纷跪下。顿时哗啦啦跪倒一片。王振看的如此壮观不禁有些快意。
高声喝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体抱碍,无奈政事。今命东厂提督王振,进为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代朕批改奏折,管理朝政!百官不可多生事端。钦赐!”
“不可能!司礼监秉笔太监……这不可能!”王振话音刚落,那宋时迁顿时跳将起来出言反对。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仅仅是他,就连沈从文在内的所有百官,都是傻了一般。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这个职位那是在太祖时便设立的。那时候太祖同样也是身体抱碍,也不放心底下几个争权夺利的皇子。便开设了这个职位。
让太祖十分信任的一个内臣,也就是宦官负责一段时间的内政。那时候又有太后,又有众多皇子。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伤大雅的所谓闲职。可是放在如今这个时局,可是非同凡响!等同于皇上一般的权利!如此自然引起这些百官的震惊了。让这个内臣得了这个位置,岂不是真正的权倾天下?也难怪宋时迁这等巨大的反应了。王振得了这个大权,他们也就是命不久矣。
“哼!不可能?宋大人是怀疑这圣旨的真伪咯?你这可是大罪啊。”狞笑的王振手中一抬,竟然捧着一枚用黄龙布包裹的玉石。却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掌印掌印,掌的便是这个玉玺!这铁一般的证据在前,那沈从文等百官顿时一片寂静。
有些官员甚至汗流浃背。一脸惊恐。却在此时,宋时迁有些疯狂的叫唤起来:“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宋时迁一下越过王振,便要出门而去。门口的两名锦衣卫紧忙把手放到刀柄上,挡在了宋时迁的前面。
“让开!我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左丞相宋时迁!你们给我让开!”翰林院大学士,左丞相。这等官职两个锦衣卫自然不敢得罪。情不自禁的转头看向王振。
却见王振斜眼看着两个锦衣卫,微微摇了摇头。那锦衣卫当下胆气上来,一把拔出大刀。吓得宋时迁连连后退。想起刚刚那锦衣卫下意识的动作,不禁有些惊慌的说道:“王振,你想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
明显有些失去理智的宋时迁上前,一把揪住王振的衣领,愤怒的嚎叫:“你是个阉人。你还能得到什么?背弃了家人,背弃了两个主公。你个不忠不义不孝之徒。可恨老天没有一道雷劈死你!”“宋大人!你在说什么?还不快给王公公赔罪!”
眼中思路万千的沈从文忽然下定了决心,猛地站出来指着宋时迁叱喝。那宋时迁听到如此言语,有些震惊更多的是不屑的斜眼看着沈从文:“趋炎附势,贪生怕死!沈从文,你如何对得起三位先皇对你的栽培!”
王振有些奇异的看了看沈从文。知道这沈从文是摆明了立场,跪倒在王振的淫威之下。趋炎附势说的却也没错。知道是时候立威的王振,轻声对着宋时迁说道:“宋时迁,你当众侮辱咱家,圣旨在前却如此无礼。来人!将他压入天牢,听候发落。”话音一落,那两个锦衣卫立马上前抓住宋时迁。奈何他有心挣扎,可是弱书生怎的敌得过强壮的锦衣卫?已是被抓的死死地无法动弹。
王振看着宋时迁盛怒的样子,忽然讥讽的笑了起来,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如此作为。却只是匹夫之勇罢了。如何对得起王仕途托付给你的重任?”
石破天惊!宋时迁当场便被王振一番细语给打蒙了。却听王振得意的大喊:“把这不知礼数的狂徒带下去!”在场百官全没有一人吭声。只是低下头不敢直视王振。他们真正关心的只是身家性命,荣华富贵。至于何人当权,何人发号施令。对他们没有多少意义。
只要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便成。顿时无形中,以沈从文为首的百官,已是在这寂静中沉默的成为了王振的党羽。“这便是官场。没有所谓的忠心。只有自己的荣华富贵。”王振心中讥讽的如此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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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族
“公公,江西,福建这两个省份为什么增加赋税?这也就罢了,就连那从商的商贩也要缴税?还有这什么人丁税,田地税,子嗣税。这些都是什么啊!”
待诏室中,新任的户部侍郎沈一星看着手中的奏折,有些难以置信的质问起王振来。自王振成为司礼监掌印秉笔太监,已是过了三个多月。这些时段,王振大批培植党羽,不满他的臣僚纷纷被莫须有的罪状发配坑杀。一度朝堂无人敢反对王振。而这沈一星,却是沈从文的儿子。
一边的沈从文听到儿子如此不识抬举,脸色骤变,大骂道:“沈大人!这是公公的决断,岂是你可以理解的?还不快向公公赔罪!”
王振随手压了压,自若的轻启而来:“江西,福建两省这些年来都是大丰收。特别是福建。从倭国和诸般小国的贸易,那些沿海的商贩可是赚了大钱。士农工商,如此低贱之人却坐拥大笔财富。岂不是本末倒置?河南山西旱灾洪灾。百姓易子相食。生灵涂炭。便是从这富裕两省征缴税钱。才好救济受灾各省啊。”
“听到了吗,公公的一片赤诚丹心!”沈从文怕他这个儿子继续说下去,赶忙帮腔。谁知道这儿子满腔正义,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沈从文,不思悔改的继续说道:“朝廷本身已是大有钱粮。我虽是刚刚执掌户部,却也知道朝廷如今还有六七百万的空余闲钱。完完全全能过拨出一些,救济受灾各省。为何舍近求远,挪用他省的银两呢?”
王振面无表情,他自然不会说这银两是为了皇上搭建后花园和天兽园所需的资金。可是那沈一星却是气焰高涨:“还有江州,青州等十二个知府,刺史的裁撤。根本是无中生有!俱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要么发配要么抄家!本官在此一问,为何如此!”
看的沈一星刚刚忠烈的样子,王振哼的一声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这些人都是一些冥顽不灵,所谓一腔忠烈的老顽固。摆明的是替换上自己的党羽的。王振便轻启朱唇说道:“沈太师,令子有些激动了。”
这话是对着沈从文说的。而且还是用了太师称谓。要知道,张启智登基之后,沈从文的太师之位便是被裁撤下来。如今王振这番言语,便是许诺他当回三公太师之位。就看他识不识趣了。果然,那沈从文神色一震,好似下了决心一般走上前一耳光扇倒他儿子。满脸涨红的喝骂道:“逆子!老夫与你断绝父子之情!你好自为之吧!”
“父……父亲?”趴在地上捂着脸的沈一星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想不到一向以忠义教导他做人的父亲竟然在自己眼前**裸站在了权力上。
他那一贯坚定的信仰是瞬间崩溃。王振斜眼看了看门口的锦衣卫。后者立马上前铐着沈一星。就连沈从文也是不忍看到孩儿的悲惨样子扭过头去。谁知道王振微微一笑,忽然说道:“你们干什么,干嘛抓着沈大人?快快松开啊。”
不仅沈从文,就连文武百官都是异样的看了看王振。却听王振说道:“沈大人年轻气盛,一时激愤也是可以理解。还望太师回去多多管教啊。”“这……谢公公!”沈从文喜从天降,急急一个大礼。那一边挣脱开锦衣卫的沈一星却是仇恨的盯着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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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一声巨响从震威镖局的院子里传来。只见一身白袍的程颐满手的茶水。地上已是躺着破裂开的茶杯。而周围也是坐着神色各样的人。居士江湖侠客的打扮。
便是那萧天寒,华神医,如梦,独孤小小,独孤成,张道生和念着他的水儿一行人。只听那程颐包含怒火的说道:“王振此人,竟然成为了司礼监掌印太监!权倾天下。这叫人好生气闷啊!”
萧天寒气色也是不好,听到程颐如此说道。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不仅如此,这些月来,各地要职官员纷纷以莫须有罪名落马。甚至传说那左丞相宋时迁,因为开罪了王振,就被打入刑部天牢了呢!”
其余人等都是一脸担忧。那独孤小小俏眉紧皱。轻声说道:“这王振武功到底高到何等地步?我自幼习武,如今也有五十多年,还真像会会这王振呢。”说罢一脸骄傲之气。也难怪,如今她的武学层次,真的到了那种神话的级别。
张道生左右一看,这些侠客都是一等一的人中俊杰。要想报了大仇,这些人一定要拉拢。下了决心的张道生便叹了口气,说道:“独孤贤妹实不相瞒,在下七年前侥幸和此人交过手。”“哦?竟然有这等事!”
独孤小小双眼一亮,不禁问道。那程颐等人也是纷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此事说来话长,在此之前,我还要说一件事。希望各位能保守这个秘密。”
“张前辈直说无妨!既然我等仇敌同是王振,依着江湖信义,自然不会做出那等下作的叛逆之事!”萧天寒首先开口说话。诸人纷纷点头。就连独孤小小也是娇吟道:“张兄无需担心。萧小友是真正的侠士。我等天山剑派也极重信义的。”
张道生点了点头,轻轻一挥衣袖。那房门顿时啪啪关上。却听张道生呼了口气,开口就是石破天惊:“我正如独孤贤妹所说那般。以前姓长孙。可是我的本姓是张!我是先皇仁宗之兄。亦是皇室后裔!”
“啪啦!”张道生此话一说,在场众人猛地被刺激的站了起来!桌上茶杯跌了一地。却见人人张着大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满头白发的张道生。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却是那独孤小小,也是心中有此想法,倒也没有太过吃惊。
只是张道生亲口承认。有些惊讶。便站起来恭敬一摆手,娇喝道:“那小女,见过王爷了。”而张道生身边的水儿,却是一脸的呆滞。愣愣的看着特意扭过头去的张道生。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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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却在此时,京师街道上,一个书生模样,满脸无须的男子。殷勤的陪在一个一身华服的青年身边。左看看右看看。却是一脸的好奇。这书生模样的人正是王振!那华服男子却是当今皇上张启智了。
周围还若有若无的围绕着一些便衣的侍卫。阻挡一些可能有威胁的人靠近。原来这些日子,皇上每日泡在那舞女身上,闲暇时还去看那天兽园。却是拉出几只饿疯的野兽互相撕咬。那时候叫皇上新奇不已。连连叫好。
但如此一来,久而久之,皇上身体每况日下。脚步虚浮,脸色苍白。身体都被掏空了。心知这样对自己不利的皇上便拉来王振,说要到京师好好走走。便导致了如此这一幕。
说起来皇上也真能指挥人。要王振买这个买那个。到处东奔西走。自己却跑到崔杨楼地雅间喝着好茶。悠闲的不得了。王振心中虽然忍着怒火。却也不得不照办。不多时,王振已是手提大包小包的将要返回那崔杨楼。
却在此时,两个明显是侠客打扮,背上背着一把剑地极其艳丽女子,就这么擦肩而过。王振顿时皱起眉头,不禁回头看去。却见两女子都是倾国倾城,如出水芙蓉。叫人不得不为之黯然失神。周围路过的人纷纷瞩目而视。
一个个张大着嘴巴愣在原地。王振却是没有这般想法,只是此时他双眼一眯,见那颇为年长的女子抱着偏小的女子,皱着眉头不耐的碎碎念:“可恶的轻薄子。早晚阉了他。”而躲在怀里的那女子,却是满脸泪水。撅着个嘴。好似收到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心中本着不关我事的王振也没多想,加快脚步便是赶向崔杨楼……
不多时,王振刚要走进崔杨楼之时。皇上脸上带着一片红彤彤的手掌印急急的赶了过来。王振看的吓了一跳!有谁敢打皇上啊?想死不成!却一眼瞄到整个酒楼闹哄哄的,那几个便衣的侍卫都是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嗷嗷大哭。
心知不妙的王振却见皇上一把抓过他的手,不管那些事物,满脸开心的说道:“王振啊,刚刚有两个女子,实在是……实在是叫朕浑身颤抖啊!朕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叫朕心动的女子啊!王振,你一定要给朕请回来!”
两个女子?恍惚中,王振想起来不久前擦肩而过的那两个侠女。姿色身段的的确确是极好的。应该是江湖上的侠客。不禁出声问道:“皇上,那两女子可曾报过名讳?下官也好追查啊。”
皇上脸上的**也是淡了下来,想了半响才口说道:“上来之时,却说是什么武当双娇的。叫什么倩倩,莺儿。”“武当?”王振立马想起张三丰来,不禁挂起一阵阴深的弧度。抱拳说道:“皇上尽可放心。下官这就前去武当山个,好生请来两位皇妃的。”
那请字来特意加重。王振已是不怀好意了。“好好!呵呵,呵呵。”皇上张启智沉寂在肉欲之中浮想联翩。却不曾注意到王振低头看着自己的目光。那哪是身为臣子的目光啊。简直如同下山猛虎,窥视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幼狮。以为眼前的猛虎是不见踪影的雄狮。哇哇的讨着食物。却不曾明白自身的危险。送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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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不好啦!”福建震威镖局中。华神医一脸惊慌失措的赶了过来。引起在座众人的注意。独孤小小皱起秀眉。叱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快快说来。”“两位前辈,小程子,如梦,成儿。小萧,大事不好啦!”
只见华神医喘着粗气,喝下一杯茶水呼呼的说道:“朝廷发下公告。武当派畜养死士,暗藏弩失,勾结江洋大盗。意图谋反!现在王振亲自领军,带着四千府军轻骑,星夜围剿武当山!”“什么!”众人皆是起身,有些震惊这突然的消息。那独孤小小不禁凝重起来:“武当乃是江湖圣地,掌门张三丰也是可敬可佩的高人,为数不多的绝世高手。我本想前去武当山与这位掌门好生谈谈的,谁料竟有此事!”
张道生眼中却是绽放出刻骨的仇恨,低声说道:“如此正好。四千轻骑,星夜赶往武当。必是人困马乏,斗志不在。若我等上前从后方突袭,联合武当前后夹击,到那时候就算王振武功极高无惧吾等,可是他四千人马损失殆尽,在天下人面前狠狠的丢了脸面!为我等赚足了声望,到时候定可招揽天下仁人义士,共同讨贼!”
“恩,张兄说的有理,我认为可行。”那独孤小小看了眼张道生,脸色一瞬间有些红晕,开口支持起来。“可是,王振武功极高,到时候我等死伤也是不小吧。”程颐出言提醒,可是张道生正被仇恨堆积,哪里容得下其他意见?出言道:“程小友说笑了。大丈夫做事哪能畏首畏尾?若是举足不前,错失良机,悔之晚矣啊。”这话说出,那程颐顿时一脸的不快。
萧天寒怕几人出现不满情绪,急忙站出来说道:“如此,我等还是快快前去吧。毕竟人家是轻骑,莫要到了那才发觉武当山被夷平了。”张道生也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那这样吧,大家各自收拾好行李,明天早上便是起程快马加鞭赶去武当。”
见众人点点头,张道生不禁看了眼有些隔阂的水儿,斟酌的语气说道:“水儿是我徒弟,可是学武尚浅,如梦一介女流,华神医武功不善。你们就待在镖局,等我们回来吧。”那等我们回来吧这句话,却是对着水儿说的。后者虽是不曾搭腔,扭过头去。
却是微微点了点头。程颐对着如梦讲了一些贴心的话,便对华神医说道:“华伯伯,这里就交给你了。李镖主还要有些时日才回得来。这些日子就劳烦伯伯照看了。”“哎,你说哪里话!我这武艺平庸的人能帮上你们这些豪杰,还有程颐你也成了大英雄。老夫能帮上一二已是大为快慰了。”华神医一脸的和蔼。直叫程颐心中感动。
第二天早上,张道生领着众人早早起来,便骑上大马开路,在如梦水儿的送行之下,踩着腾腾的烟尘而去……却没人注意,那一直温和,和蔼的华神医,此时双眼放出邪光,躲在门后盯着如梦和水儿低低的淫笑……也许,程颐根本信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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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反骨
直到张道生等人远去不见消失在远处。如梦和水儿才回到了屋中。那水儿看的如梦一脸的想念,不禁娇声问道:“如梦姐姐,你喜欢程颐哥哥吗?”“额……你,你再说什么呢……”
如梦猝不及防被水儿如此一问,那俏脸顿时通红。水儿纯真的一笑,有些羡慕的说道:“真好啊,能和相爱的人携手到老。”如梦似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水儿,不禁问道:“你和张前辈……不是闹僵了吗?”
水儿摇了摇头,有些恍惚起来:“不管他有多大,是多老。我只知道我水儿倾心于他。可是他自己都过不去心中的槛,不知是因为他自己的年龄,还是心中根本容不下我。”
如梦有些诧异的看着有别于以往的水儿。以为一直纯真的她,从来不用考虑太多的事。可是如今她发觉,这水儿外粗内细,心中已是早有乾坤的了。不禁发问:“怎的会呢?张前辈对你如此关怀,爱护有加。心中怎的容不下你?再者说了,水儿你长得很是漂亮啊。”
水儿脸上也是有些红润了,笑着打了如梦一下,叹了口气:“道生他做我师父,便是不愿与我牵扯儿女之事,世上哪有师父和徒儿的恋情?呵呵……”水儿一声惨笑。气氛也是顿时尴尬起来。
却在这时,那华神医一脸和蔼的端着壶茶水过来,笑呵呵的道:“说什么呢,笑的那么开心。”“恩恩,没什么。咦?伯伯这是什么茶?怎的如此香醇啊!”
如梦嗅着茶壶的点点香气,不禁心旷神怡。有些吃惊的问道。“呵呵,老夫这茶可有名头,叫茶翻酒!乃是云南特有的茶,闻之清香,喝如老酒。茶中王者啊。”水儿和如梦顿时眼中一亮,纷纷各自倒了一杯饮用。不禁奇异的点了点头:“好特别的茶啊!咦……怎的还上头……”
水儿一口灌下,刚开始是十分畅爽,可是接着一股极强的眩晕涌了上来。那如梦也是皱起眉头,玉手拖着额头有些迷糊。忽然就在这时,那华神医忽然嘎嘎嘎的一阵奸笑,轻佻的伸出手挑起如梦晕红的脸,双眼邪气的上下看着如梦的身体,不禁开口说道:“梦儿啊梦儿。自打你年幼入了门中,老夫就看出你这小妮子长大后定是个美人!哈哈,果不其然啊,只可惜便宜了程颐这小娃娃!”
如梦终于知道大事不妙了,看着满脸**狰狞的华神医,感到浑身乏力,一丝力气都没有。不禁急忙道:“伯伯,你这是干什么。为何如此对待如梦?可是有什么不满的吗?”
“嘎嘎嘎嘎!”华神医一阵淫笑,那拖着美人的下巴的手缓缓下移,游走与那琼峰之上。羞得如梦努力避开这脏手,却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受辱。不禁使出全力娇喝:“来人啊!来人啊!”“小妮子,莫要白费唇舌啦!老夫武功虽说不行,可是这下毒的本领,倒也上的了道!”
“你……镖局里的人都怎么了!”一边软弱无骨香汗淋漓的水儿半眯着眼睛,气喘吁吁的质问起来。华神医扭头一看,不同于如梦那成熟的艳丽,这水儿却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清爽。直叫华神医喜出望外:“哈哈哈,怎的了?自然全部下了黄泉!哈哈哈!”“我杀了你!”
水儿大悲之下,想上前杀了这畜生,怎奈浑身无力。啪的栽倒在地。使得华老头又是一阵奸笑。“姓华的!我们天山剑派带你不薄,养你几十年。帮你脱开仇家。如今便是这般恩将仇报的吗!”
华神医看着做最后努力的如梦,不屑的哼道:“独孤老头养我,还不是看重我的医术?要不然怎的会得罪豺狼帮将我留下!可怜我一腔抱负,却事事都被那老头盯着!好在老天助我!王振灭了天山派,我华飞花是龙入大海啦!”
“哼,你没想过事后如何?到时候独孤前辈和张前辈联手杀你。你躲到天涯海角都是死!”如梦打出杀手锏。原以为华神医会有所忌惮,谁料他哈哈大笑道:“有何惧他?等我好好享受了你们,正是王振领着人马路经青纱道之时!到时候我献计投诚,那些炸碎还敢动我?谁敢动我!”
如梦和水儿顿时满脸煞白。这畜生早已想好了对策。算着时间才特意来报信的。那独孤前辈和张前辈岂不是有危险!正在此时,华神医看看时间无多,一手抱起娇小的水儿,一手揽住试图抵抗的如梦。不顾那两女脸上凄厉悲哀的表情,和哗哗流了满脸的泪水。嘎嘎狞笑道:“今日我华某,便是两位姑娘的入幕之宾啦!”
“放开我!滚开!”“拿开你的手……啊!”华神医带着狞笑,拉着两名美人进了卧房,顿时一阵凄厉绝望的哀号和阵阵撕裂衣服的声音传来……万事休矣!
正如华神医所料,过了三个时辰,那王振果真摔着大队轻骑行于青纱道。与之那镖局不过二十里地远而已。王振首当其冲骑着快马,身侧却是邓羲李昊明左右。正是飞奔之时,王振忽然眉头一皱,那邓羲亦是开口:“督公,前方有人。三人。”
“停!”王振一声令下,那浩荡的马队顿时响起一阵马鸣,立时停了下来。却不等王振说话,树林中钻出一个白衣老者。肩膀上却是扛着两个女子。那老者一脸的献媚,识趣的放下女子,跪倒地上媚笑道:“小人华飞花,江湖人称华神医的就是在下。”王振感到来人武功平平,如今在赶时间,哪能如此耽搁?不耐的说道:“快说有何事?再不说杀了你!”“哎哎别啊,督公请看,这两女是何人?”
王振听到如此言语,便看了过去。却见到一青衣一白衣两女子。都是个顶个的美丽。俱是衣裳不整,脸上多有淤青。都是神色绝望,双眼无神。分明遭受过那等侵犯了。青衣女子倒也罢了,那白衣女子却是有些眼熟。不禁有些火气的吼道:“买什么关子!再不说咱家这就杀了你!”
华神医有些慌了,急忙解释道:“督公,今日便是送上个大礼!督公可曾记得七年前皇宫偏殿的白头黑衣人?”这一说,王振双眼顿时一瞪!想起刺杀仁宗之时武功极高的白头男子。可惜要他跑了。心中有些想法的王振赶忙说:“细细说来。你要什么咱家都答应!”“呵呵,只望能常伴督公左右便是……”
“好!如你所说非虚,包你个御医殿大夫!”“谢督公啦!其实是这样的……”华神医眉飞色舞。御医大夫啊,相当于礼部侍郎的二品大官啊!喜得华神医立马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明明白白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失败
“督公,前边便是武当山了。”李昊明恭敬的对着马上的王振如此说道。王振皱起眉头,捏着手帕摇了摇凉快一下问道:“武当山的人可有什么异动?”
“不曾有异动!许是朝廷的公文谍报还没有传到这里。”“那是自然,我等轻骑连夜赶来,那送消息的士兵可没有咱们这么辛苦啊。”王振点了点头,对邓羲说道:“等会你上前拖延时间,逼不得已之时也缠住张三丰。咱家在后方等待那些乱民。”邓羲当然没有意见,抱拳闪身而去。“华大人。”
“呵呵,下官在!”听到王振称呼自己为大人的华飞花那是心里甜蜜蜜的,急忙上前搭腔。却见王振斜眼看着华飞花,轻声问道:“那两个女子,你如何安排的?”“回督公,那两个小娘皮,已是我下了大量的迷药。没有半个月是醒不过来的。”
王振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忽然狞笑道:“竟然胆敢拉帮结派,意图对付咱家。天山余孽死灰复燃。在朝堂之上,大人也要据实说话才是啊。”“嗯嗯嗯,下官明白。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贼,定然在督公的天威之下束手就擒的。”王振戏谑一笑,微微摇了摇头,看着那后面的道路,轻声说道:“放了你们一条活路,却前来送死。怨不得咱家了。”
“张三丰!快快出来受死!”李昊明浑身铠甲,手持真武剑,身后林立着密密麻麻的军士。得意的高声喊道。声音滚滚而来,激的那武当门户大开,以满脸白胡子的张三丰率众而出。惊异不定的看着嚣张至极的李昊明,愤怒的指着他喝骂道:“逆徒!你还敢来见我!”
谁想李昊明脸上没有之前的惧怕,反而一脸狰狞的掏出圣旨,大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武当暗藏弓弩,勾结匪徒,烧杀抢掠。民不聊生!特命钦差王振,左提督李昊明起兵剿贼!以还我大兴昌盛!钦此。”
“什么!不可能!我武当一向清净无为,怎的会坐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冤枉与我武当!”大弟子宋远桥听得义愤填膺,上前解释。却不料被张三丰一手拦住,只见张三丰那是满脸的阴沉,看着那讥笑的李昊明轻声说:“远桥,不用多费唇舌了。他王振要灭我武当,什么理由都可以。”
“掌门!我们不能坐视不管看着武当就这样覆灭啊!”“没错,武当乃是贫道一手创立,即使死,也要和武当共存亡!”张三丰少见的杀机四溢,那身后百名武当弟子亦是深受感染,高声附和:“誓与武当共存亡!”李昊明呵呵笑了,摩拳擦掌的笑道:“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看我怎么虐杀尔等!”
与此同时,站在山脚下,看着武当山顶那若隐若现的军旗的张道生一干人等,有些焦急的喊道:“快!王振已是攻打上去了!机不可失,各位快随我杀上去!”
说罢便是拔出佩剑,周围程颐萧天寒之辈亦是拔出兵刃。众人运起身法,化作道道流光,闪电般的直冲顶上的人群。但凡路上见到了人,也是毫不过问的斩杀了事。顷刻间武当山道上一片血迹,求饶的哀号声连绵不绝。这等声势岂会瞒得过上边的人?武当山门边上,立即聚集了百十号人物,手持刀枪蓄势以待。
嗖嗖嗖!一见一连几道流光划过。毫无阻拦的冲过士兵。啪啪啪!这一排的士兵身体上立刻划开几道血痕。一片人组合成一个巨大的血色叉叉!顿时士兵碎裂成了几节,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独孤小小化作一道白光,正在疯狂挥舞着手中长剑拼命斩杀路过的所有人时,却看到眼前隐隐约约的见到了那武当金顶,不禁兴奋的叫唤起来:“张哥!到金顶了!那王振便是……啊!”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个碍事的小兵忽然摘掉头上的帽子,甚至连那阴深的笑容都是一清二楚!身影却是一阵模糊,瞬间出现在独孤小小的眼前,一掌便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肚子!
轰!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士兵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有敌人入侵,便看到迎面冲过来的一道白光忽然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一个浑身白袍的艳丽女子口中喷着鲜血,整个人带起一道白光飞向远处!“独孤贤妹!”
张道生目眦欲裂,运气身法带起阵阵破空声迅速的接住了独孤小小。却见到她双眼半眯,滚滚的鲜血从那小嘴中不停的流出。程颐萧天寒亦是察觉不对,赶忙感到张道生身侧护卫。以防那士兵趁虚而入。谁知这些士兵好似知道如此情况,赶紧四散而开。为首一男子带着阵阵狞笑走了出来。
“王振!”张道生抱着奄奄一息的独孤小小,仇恨的抬起头来瞪着那行凶之人。却看到撤掉军服,露出全白飞蟒袍的王振,那日思夜想恨不得食其肉,折其骨的王振!风风光光的站在眼前。戏谑的看着自己。
心知被狠狠的摆了一道,计划不知怎的被察觉。那种郁闷之感才使得他嚎叫起来。张道生这一声大吼,使得程颐和萧天寒立马勾起了回忆,虽然来人衣着大变,气势不凡,但是那张脸还是没有太过变化。不正是那死敌王振是谁?
“哈哈哈哈哈!咱家在户部查了你,在东厂也查了你。才知道你叫张道生。原本以为今生无法相见,谁知道时隔多年,我两竟然在这等局势上重逢。哈哈哈,造化弄人啊!”
断臂之仇使得一边的程颐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砍死王振,却被一边尚有理智的张道生拦下:“小小受了伤,无力再战。我等就算一起上都不是这畜生的对手。而且计划泄露。现在不可妄动。当从长计议。”小声低估一番压下程颐的杀意,张道生寻思着退路,对着王振咬牙切齿的问道:“今日难以善了。我却想问一句,你如何知道我等会来!”
王振点了点头,双眼隐隐有些血色,带着笑意的说道:“带上来!”只见士兵分开,华神医狞笑的抱着昏迷不醒,衣衫不整的如梦和水儿走到王振身边。“水儿?如梦……王振!华飞花!你这畜生!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双眼瞬间通红的张道生失去了刚刚的理智,心中只明白这华飞花背叛了他们。那两女子确实遭到了何种命运?不自禁的咆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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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死!
“哈哈哈,你看不见吗?华大人,你说说是如何处置的?”心知王振有意激怒张道生等人的华飞花,淫笑的点了点头。高声叫喊道:“老夫也是有福分!沾了督公的福气。这两个小妮子尚未破身!那滋味~啧啧啧!如遇春风,此生无恨啦!哈哈哈!”
“畜生!”张道生盯着那水儿淤青的胳膊,那散碎不整的衣服。那还能不知道她两遭到了什么?心中杀机已是沸腾不已!却见一边身侧的程颐,竟然满脸死白,不停磨着牙,握着剑的手也是瑟瑟发抖。看来心中杀意再难压下。
两人这一切都被萧天寒看在眼里。心中虽然痛恨王振的残忍和华飞花的无耻。却没有陷入仇恨之中。知道此时动起手来那是自寻死路!急忙劝解道:“前辈,程师兄。此时不宜与之交锋。待到寻到时机再为两位姑娘报仇不迟啊!”
谁知这句话使得程颐勃然大怒,一把推开萧天寒喝道:“什么!她们不是你的爱人,你自然书窦娥轻松!难道要我坐视她受辱却苟且偷生不成!滚开!”
程颐先是忍不住,身影化作一道飞芒直取居中的王振!张道生也是不甘示弱,后起勃发浑身劲力喷涌。想着以前与水儿在一起的时光,那点点滴滴的快乐。心中的懊悔和仇恨一发不可收拾!竟是后来居上,瞬间赶超程颐,冲向那狞笑的王振!
王振身边的华神医赶忙避开。这等层次的战斗可不是他可以参与的。却见王振双眼瞪大,嘴角咧开一道阴深的弧度,葵花宝典八层巅峰全力运作!
轰的一声,自王振周身一**气浪四散而开!张道生感受到比之七年前还要强大许多的王振,却没有丝毫的胆怯。被仇恨蒙蔽的他,将全身内力灌注于剑身,如天外飞仙一般以人带剑刺向王振,一往无前!“哈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王振一声嚣张至极的狞笑,竟然生生的举起手来打算以血肉硬接这钢铁剑身!
啪啦啪啦!一阵钢铁摩擦的刺耳声音传来,王振的手和张道生的剑两两相触,那血肉只手竟然毫发无损,反而剑身却是飞溅出一阵火花!张道生脸色狂变,血肉之躯接下这全力一剑,那运作与手掌的内力该是何等的巨大!
这一剑的触碰瞬间让张道生从仇恨里清醒过来,跟王振正面对敌是没有丝毫的胜算的!张道生看着王振那阴深的笑容,正要撤剑逃遁之时,却是感到剑身动也不动!只见那洁白如玉的一双手,竟然生生握着剑身,张道生使再大的力气也是无能为力!“遭了!”
心中大叫糟糕的张道生忽然感到身侧一道人影闪动。却是赶来的程颐没看清楚形势,以为张道生意识制住了王振,又是一剑直冲王振的门脸!
“笨蛋,快逃啊!”这一瞬间脱不开身的张道生死命的叫唤。却是晚了。只见王振那嘴角的弧度更加扭曲,另一只空闲的手猛地变手为掌。看也不看程颐便是隔空按下。轰!
那冲上前去的程颐身子一震,脸上不禁有些疑惑时,浑身上下顿时炸开密密麻麻的血洞!好似凭空绽放开一朵绚丽的血花一般,连尸体都不曾遗留下来,程颐就这样被炸成了碎屑……“混蛋!”张道生目眦欲裂的看着近乎被秒杀的程颐。心中对王振的恨已是无以伦比。可是,轮到他自己了。
“敢反抗我!张道生,回黄泉见到先皇,别忘了替我问声好!”王振哈哈的狂笑着,握着剑身的手一用劲,那精钢所铸的剑身顿时发出阵阵破碎的悲鸣!啪啦的一声破裂成了粉碎,四散在空中。看着诸多笔墨,实则不过瞬息之间。那张道生感到手上一轻,正要赶紧遁走之时,身后却传来王振那得意的狞笑:“死吧!”
话音一落,惊骇绝伦的张道生猛地感受到自己的背上,轻轻的按着一个人的手。紧接着便是蔓延全身的剧痛。然后即使永远的黑暗……哗!众人只看见王振身影一闪便到了张道生的身后,那手掌轻轻的按在了他的背上。却见张道生不闪不避,之时浑身大震,竟如同刚刚那程颐一般浑身血管鼓胀,啪的一下爆裂成了漫天血雾。死的不能再死了。
萧天寒感到浑身汗毛乍起,心知已是不能逃脱,急忙运起浑身内力,对着山脚大喝道:“成儿快逃!快逃啊!快……”还待说下去之时,一只洁白的却满是鲜血的手忽然从自己肚子上穿过来!“呜呜……啊……”萧天寒使劲全力的回头,却看到身后那拔出手来,阴柔的拿出手帕擦拭着手的王振。便闭上了双眼,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王振脸上残留着淡淡的笑意,随手把手帕一扔,轻声说道:“上下还有一人,咱家不想见活的。”一边的士兵立即领悟,带起刀枪哗啦啦的越过王振冲下山脚。“督公!督公!李指挥使他……”却在这时,身后那华飞花忽然满脸担忧的上前大喊。王振一听说是李昊明。眉头不禁皱了一皱。轻轻甩起下摆,便是朝着武当金顶而去。
“咳咳……督公……”武当金顶之前,王振那是瞪起双眼。离奇的愤怒。地上满是士兵尸体暂且不说,连那一身铠甲的李昊明也是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看着王振求救。王振和华神医便是站在跟前看着李昊明。那邓羲和张三丰在内堂里连连激战,刀光剑影难以分身。
王振却是静静的看着不停呕血的李昊明,轻轻的蹲了下来:“怎么弄成这样。”王振好似自嘲也好似问着李昊明。后者却是难以作答。看情形伤势越加严重。“华飞花,他还有救吗。”王振那平静的有些无所谓的态度让华飞花浑身一抖,急忙仔细的查看了伤口,很肯定的说道:“救还是能救,不过恢复以后,李大人一生都无法练武了……”
“哦,这样啊。”王振看着那李昊明哀求的眼神,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多谢你跟了咱家九年,鞍前马后的效劳,咱家会帮你报仇的。”说罢一指便点在了李昊明的额头。李昊明的七孔顿时飞溅出了鲜血。竟然被王振活生生的杀死了!一边的华神医浑身发抖,急忙扭过头去。却见王振一脸阴沉,大声吼道:“张三丰,你杀我心腹,我要你武当陪葬!”
第一百八十章 血浓于水
正在和邓羲激斗不止的张三丰忽然听到王振的大喝。不禁愣上一愣。还不曾回过神来细细体会王振话中意思。却猛地见到那木门瞬间支离破碎!四散而飞!王振整个人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直直的冲向张三丰。太快了,快到张三丰只感到眼前人影一晃,那同侧心扉的痛楚瞬间蔓延全身!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打飞,撞在了墙壁上!
“掌门!”周围的武当弟子看到如此状况,急忙冲上前去护卫在张三丰身侧。大弟子宋远桥连忙从废墟中将掌门扶了起来。却见到张三丰狼狈不堪,不停吐着鲜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前的身影:“王振,你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了吗?”
张三丰颤抖着嘴唇,指着一身白袍的王振如此说来。王振满脸阴沉,随手拍取肩膀上的灰尘。那邓羲亦是几道闪烁回到了王振身边。侧头说道:“属下被张三丰纠缠,没能救援李昊明。实在是属下的失职。”王振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自责。不管如何今日武当派便要从江湖上彻底除名。”张三丰看着王振慢悠悠的走向他们。心知这里无人能当王振一合之敌。不禁颓然叹息。已是完全放弃了希望。
“掌门爷爷,你怎么躺在地上?”却在这时,一声幼稚的童声忽然不合时宜的响起。只见那旁边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着小号道袍,一脸惧怕的小男孩正依偎在门旁。小心翼翼的看着厅中众人。
“翰儿!快走!快走哇!”看到这道童的张三丰脸色大变,急忙叫唤。却看见王振脸上露出阴深的笑容,身影一闪便是到了道童的身后,一把提起抓在手里。不顾那道童死命挣扎,狞笑的说道:“他叫你爷爷?莫不是你有儿子?生下了这个孩童。”“爷爷,娘!救我!”那怀中孩童死命挣扎,却是无济于事。
“王振!你要是伤害了翰儿,铁定会后悔的!”王振看着那张三丰一脸狰狞,不禁讥笑道:“后悔?我会后悔?那好,便杀给你看!”王振狂态毕露,戏谑的对着满脸泪水的道童说道:“真是对不住了,你爷爷不要你。你爸爸妈妈亦是不见人影。要怪就怪他们吧!是他们的无情才导致你死的。”说罢手上内力狂运,便要对着孩童的头颅抓下!
“王振!住手啊!”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这声音怎的是十分熟悉?为什么那么熟悉?心中被这一声叫唤给愣住的王振手上一顿,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见到一个同样身着道服,却是一中年妇女的女人一脸凄惨的叫唤。王振在看到这妇女的脸孔的一瞬间,便愣住了。双眼瞪着嘴巴张着。
完全痴呆状态的他看到了这妇女。啊,即使岁月无情,即使过去了将近十年。即使鬓角斑白,那美丽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一如当初在常州武进县时。王振脑袋好似被铁锤给敲蒙了,耳中是一片的轰鸣。难以置信的看着妇女,颤抖着嘴唇有些疑惑和不敢置信的说道:“若……若儿?”没错!此女便是十年前王振自宫以后抛弃的侍女小若!造化弄人,谁想到如今却是这等局面重逢!
王振真的被吓到了。他不自禁的噔噔后退了几步。指着那满脸泪水的若儿,有些疯狂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若儿,若儿在常州!怎的会在武当山!你不是,你不是!”
许是太过激动,王振手中一抖,那孩童竟然跌下地来,连忙跑到小若跟前,一把抱住小若呜呜的大哭道:“娘!孩儿害怕!”鸣!就是一阵眩晕直击王振!王振顿时感到头晕目眩,耳鸣眼花。他没有听错,绝对没有听错!这孩童,刚刚差点死在自己手上的孩童!叫小若为娘!
不知不觉之中,王振双眼已是水蒙蒙的。两条清泪渐渐滑下脸颊。心中患得患失,一股难掩的紧张瞬间涌上了王振的心房。脸上不自然的笑起来,包含担心的开口问道:“若儿……他是?”
小若抱着嗷嗷大哭的翰儿,抬起头双眼复杂的看着王振,那脸上渐渐明显的皱纹在此时却是分外的艳丽:“他叫翰儿,王翰!”哒哒哒一连串脚步身,王振一个不小心坐在了地上。连眼泪都顾不得擦拭,坐在地上呵呵傻笑着:“王翰……王翰!呵呵,上天待我不薄啊,呵呵哈哈哈!”
全场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出。竟然不知所措起来。倒是那一边的邓羲,手下意识的摸着胡子,双眼却是绽放神光的看着王振的背影。哪还有一点瞎子的感觉?
就在此时,王振一下子站起来,满脸的开心神色急急走向小若。吓得小若连忙退后几步。有些惧怕的看着他。心中知道小若的敌意,王振急忙一脸好人的开口说道:“若儿,为夫当初不该抛下你们母子,我错了!让你们母子受了那么多的苦!回来吧,回家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我都应承你!你……”
谁知道王振话还没说完,那小若一脸悲愤的上前就是一个耳光!被打偏了头地王振一脸的震惊,却见到小若满脸的凄苦,娇声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王振。我当初为了你到处逃难。可是你竟然自宫当了太监!抛下了我母子两!
过你的快活生活。你知道吗?当听到你王振率兵剿灭天山叛贼的时候,我有多震惊!多失望啊。可怜我一个妇道人家,整天苦苦等候。要不是武当的真人慈悲,收留了我们母子。此时早就在黄泉下等着你了!”
“你……打我?”王振回过头来,满脸凶残狰狞。双眼闪烁着点点凶光,那小若心中一紧,却只感到眼前一闪,脸上顿时挨上一巴掌!王振如此武艺,这一巴掌就算没有任何的内力,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啪!只听一声巨响,那小若竟然被王振反手一巴掌给打飞出去,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娘!”那王翰看到娘亲被打,正要赶上去。却被王振一手抱起,咆哮道:“我是你父亲,你的亲身父亲!儿啊,跟我走吧,荣华富贵权势滔天。为父都会给你!”“你是坏蛋,放开我!”王翰不相信这名声远播天下的大魔头竟然是自己的生父。一拳打在了王振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