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神通之境
黄云飞走入自已的营帐,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方才他在岐山侯答应里听岐山侯安排军中事务,虽然他自信在军中这么些时候并没有lù出什么马脚,却总是觉得岐山侯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时候有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黄云飞摇头苦笑,自我安慰的想道。即便岐山侯真的怀疑一些什么,但是他做事向来隐秘的很,在没有抓到自己的把柄的时候,即便岐山侯是军中将领,也不能随便的将自己问罪。不然岐山侯该用什么理由堵住军营中的议论,又如何面对朝野之中的压力?
只要做事小心些,不会有事的。等到北疆战乱结束之后,他就能顺利的返回京都。到了那时候,他就不用整天处在岐山侯身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黄云飞将身上盔甲脱下,舒展了一下身体,眼角的余光扫过帐中的杯盏,他的动作突然僵硬了下来。
在离他不远处有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饮水笔墨等等。
他眼角的余光看过去,却见方桌上的一个白瓷茶碗中正在生出变化。
茶盏中的清水如同被人滴入了墨水一般,一道道黑sè墨迹正在淡淡的沁开来,组成一个个清晰的字体。
黄云飞紧走两步,双眼紧盯住茶盏之中的变化。这手段他已经见过许多次,心中更明白这是谁的手笔。
上官虹手下,那个总是隐藏在yīn影丰,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武修!
约莫二三十息功夫,茶盏中的墨迹已经消散无踪。白瓷茶盏中又是一杯干净清水,似乎从来没有被什么东西浸染过一般。
而黄云飞,此时已经满面冷汗。
“那个黄云飞……”
郑凤图坐在岐山侯营帐中,吃着干果果肉。身后的huā妖红袖轻手轻脚的,为他录着干果。1小huā妖低眉顺目,只忙活着手里的事情。
听到郑凤图言语,1小huā妖停下了手中动作,闭目凝神。转眼之间,她已经闭上了自己的耳识,确保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平常人闭了耳识或许难以办到,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是必要的求生之道。在郑凤图身边服shì着,怎么能担保哪个时候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将耳识闭上,免去了许多的麻烦,也能让她躲过灭口的灾祸。
郑凤图自然察觉到红袖的动作,他转过头,向着红袖笑笑,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怎么?”
正在批阅文件的岐山侯口中问道。
裴东来在营帐中闭关,郑凤图先前还守在那里,不过等裴东来已经进入正轨之后他就觉得无聊了些。手下的妖族已经被他派出去拼命忙活,也找不到什么乐子。郑凤图左右无事,便带上了小huā妖来了岐山侯的大帐中,窝在一旁,看看率日里的军令批阅以及军中的运转,倒也觉得有点意思。
岐山侯也不管他,由着他在帐中旁听。如果他想知道什么事情,只怕大营中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更别提自己和众将之间的言谈。郑凤图待在这打发时间,只要不生什么乱子,岐山侯也由他去。
这次说话,还是郑凤图第一次开口。
郑凤图取过一颗完整果肉,丢入口中,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刚才听你说,今天晚上该轮到这黄云飞的兵马看守军营?”
“不错。”
现在已是傍晚,但是营中换防已经是规矩,黄云飞手下的士卒已经在清晨时分换防。岐山侯的宣布,只是让黄云飞可以名正言顺的调集兵马。
郑凤图点点头,将身上衣物整理一下,向着帐外而去。
到了大帐门前的时候,郑凤图犹豫了一下,回过身说道:“你知道吧。”
岐山侯将手中事务放下,看着面上微笑如常的郑凤图。
“知道。”
岐山侯在片刻沉默之后说道。
“那就好。”郑凤图眉毛一挑,走出帐外,1小huā妖红袖低头垂手,跟在他身后。
岐山侯看看郑凤图离开的方向,然后低头看看案头上的军令,双眼微微眯起。
眼光凉如秋水。
“谋逆者黄云飞,里通外国,意图里应外合,剩杀都统裴东来。”
这句话隔了几行,写着岐山侯名号,加盖着岐山侯印鉴。
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所欠缺的,只有对黄云飞的处理的描述,以及军中的具体情况。
金木水火土五行罡气围绕裴东来,已经结成了了一个循环。裴东来已将罡火种子收入〖体〗内,将自身置于循环之中。
真火种子凝结太阳火力,收入丹田鼎炉之中。以自身真气作为燃料,助燃本命真火。将吸收而来的驳杂的太阳火力置于本命灵火之中,由本命灵火反复锤炼,将其中精华凝出,归于罡火种子中。其余驳杂不清的天地罡力,则被三百六十道灵光在瞬间哄抢。
这些灵光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喜好的力量,只要是可以使用的力量,不管多驳杂不堪,也不管是什么xìng质的,一律都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裴东来本来还担心这些罡气之中的糟粕会有些危害,只不过在看到〖体〗内灵光哄抢之后,便再没有其他顾虑了。
将罡火种子置身体外吸收、锤炼太阳火力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仅麻烦,而且吸收罡火之力也太过缓慢,如果不是担心杂乱罡气会对〖体〗内造成威胁,裴东来哪用的着如此谨慎小心。不过在〖体〗内的灵光展现出好胃口之后,这些麻烦也就不复存在了。
丹田鼎炉内,罡火种子已经增大许多,在裴东来〖体〗内如同一轮太阳,缓缓旋转。罡火种子的每一点增强都意味着日后对敌的时候,要多上一分的强横。这罡火种子在裴东来的施为之下,只是勾动天火的手段,如同枯井引水一般。
“嗯?”
裴东来神hún游出体外,照应着周身的五行罡气运转。神hún灵敏,即便生出一点bō动也能瞬间感知。
他周围的天地罡气的运转,正在被三点点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五行罡气循环,也在逐渐的崩溃。
裴东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只能先将〖体〗内护住之后,逍出一丝罡火之力替代本身,好让自身能在循环之中抽身而去。天地罡气的循环直接作用于他本身,突然撤离之下,庞火的罡气运转被突然切断带来的冲击力,不会那么容易消受。
营长内,走进了一个漆黑的身影。
裴东来以神hún望去,只看见一个如同深渊一般的黑sè身影在走入帐内,他所进过的每一处,天地罡气都纷纷退避,不肯在他身旁靠拢。
“真是麻烦。”
那个黑sè身影伸伸手,动作之间很不耐烦。
正在准备抵御天地元气的反击力的裴东来一怔神。在这身影一伸手之后,他没有看到任何的力量涌动,但是营帐内的天地罡气却在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裴东来听得出来,这是郑凤图的声音。
但为什么自己在用神hún观照他的时候,会看到如同深渊一般的黑sè人形?
裴东来此前神hún离体之时没有留意过天地元气的运行,但是以神hún视人的时候也同肉眼无异,没有什么相差。而郑凤图在他神hún中的身影,却让他心中疑huò。
郑凤图到底是什么身份,用神hún查看,为什么看不到他的身形?
即便他是从妖族化身而来,即便看不到其本尊,也应该能看到肉眼看到的相貌才是。
裴东来将〖体〗内气息平定,神hún逍入〖体〗内,散了盘坐。他望着郑凤图,并不言语。
“怎么?可有哪娶不妥当么?”
郑凤图看着裴东来的目光,然后打量一下自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他微微转身,向着身后的红袖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么?”
兄……没有。”
红袖飞快的打量了一下郑凤图,不敢和他的目光对视,低下头,语气急促的说道。
“你这姑娘,就是胆子小了点。”
郑凤图嘴里嘟囔着,转身招呼裴东来:“你罡火凝结的差不多了,是该凝结天雷的时候了。走,我带你去凝结天雷罡力。”
“我看见……”
裴东来并未动身,低声说道:“我用神hún看见,你身如深渊,一片漆黑。”
“嗯?有这种事?”
郑凤图闻言想了想,指了指身旁的红袖,向着裴东来问道:“我如同深渊,那她在你神hún中是什么样子?”
裴东来被这话问的一怔,他用神hún看到郑凤图时,却并没有看到一旁的红袖是什么模样。方才一时没想起来,经郑凤图言语提及才想到这一点。
“并没有看到。”裴东来如实作答。
“再看。”郑凤图指着红袖说道:“再将你的神hún出芳,再看一遍。”
闭目凝神,裴东来神hún自头顶而出,望向郑凤图二人所在之处。
如同深渊一般,任何光线都无法照亮的黑暗凝成的人形,那是郑凤图:而郑凤图伸手所指的地方,并无他物。
裴东来心中起疑,即便是妖魔鬼怪,也应该能被看到本来面目。
郑凤图手段强横或许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地方,但是huā妖红袖也能在自己的神hún探查中将自己的行迹隐藏么?
他凝神细看,却看到本该是红袖所在的地方,有一株小小的huā苗。
那株huā苗顶多三五寸高低,生在地面上。
“这……”
裴东来掩住内心惊讶,将神hún返回〖体〗内,震惊的望着郑凤图。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郑凤图抄着手,一脸笑意的说道:“那我可得恭喜你了。”
“你已经拥有了一样神通了。”
“神通?”
这词语听起来陌生,裴东来虽然内心震惊,却忍不住出声问道。
神hún扫视虽然厉害,但是却从没听说过有人能用神识直接看到妖族的本源的。平常武修断定一个人是不是妖族,还是要从其身上的气息判定。如果遇上了比武修强大的妖族,能掩盖自己的气息的,那么这本事也就没了用处。
能看到妖族本相的,除了某些特别针对妖族的法宝,便再也没有听说过了!
而郑凤图将之解释为神通,又是什么意思?
“所谓神通,就是有大机缘大造化的武修,在修行的时候得到冥冥之中的启示,拥有了异于常人修炼而来的本领。这本领完全无法随意修行,只能根据自己领悟。”
“领悟神通和修为高低,所修行功法也完全没有关系。或许从一篇剑诀中有三个人顿悟神通,但是所领悟的神通都完全不一样。娄许一个不曾修行的普通人看了一遍道藏,就领悟了道门神通。而想要强行去修炼神通的,也没见过几个人成功。”
“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根据的一个玩意儿,也没有修行的门道。所以这个说法并不是很常见,你没有听说过也正常。”
郑凤图似乎发现了一样非常有意思的玩具,绕着裴东来上上下下打量,啧啧连声:“我倒是也没看出来你哪一点儿不一样啊,怎么你就有了一样神通?真是让人羡慕。”
“你羡慕个什么?”裴东来闻言道:“你难道就没有领悟神通?不过你那么高的手段,即便没有领悟神通也足够你睥睨天下了。”
在裴东来看来,像郑凤图这种如同天子骄子一般的人物,人间所有可以做到的事情他都有可能做到。当他说出神通这个词的时候,裴东来以为郑凤图也拥有这本事,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我没有。”郑凤图撇撇嘴说道:“神通让人羡慕之处,就是因为其不确定xìng。任何人都不可能确定一样神通会有怎样的发展,有可能向着任何方向发展,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是神通,就是很有用的手段。”
“而且,就算你一身修为全部失去,或者被人打的经脉寸断滩成烂泥,但是只要你还活着,神通就可以使用。不会被任何人录夺,也没有任何方法录夺。不会消耗任何力量,顶多会因为使用频繁而让你感到非常的劳累。”
“我这能看到妖物本相的神通,要来有什么用?”
饶是郑凤图说的天huā乱坠,但是裴东来经过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心中思索一阵,便得出了结论。
这是和〖体〗内上古大神血脉之力一样的,听着唬人却毫无用处的鸡肋。
难道自己有事没事就将神hún出窍,然后看看周遭的哪一个是妖族?
看看他本来面目到底是一头熊,还是一头猫子?
“眼光放的长远一些嘛。”郑凤图笑嘻嘻的说道!“我说了,神通是会发展的。根据你的所需。神通会自己产生你所需要的变化。这之间的道理我不知道,也没法告诉你。
不过按我来看么,你这神通八成是拜你〖体〗内上古天神血脉以及你之前凝结五行罡气运转所赐了。“这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郑凤图却不答话,他掀开营帐门帘,看了看天sè,转身看着裴东来,满不在乎的说道:“没关系,没关系。”
不等裴东来说点什么,郑凤图伸出手来,冲着裴东来画了个圆圈。
“你……”
裴东来面sè大变!
他知道郑凤图这手势意味着什么!
他自身已经被郑凤图的天地规则所控制!
“别担心别担心。”郑凤图挥挥手,辩解道:“我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你不是要凝结天雷罡气么,天外雷层凭着你的本事应该去不到,我只能祝你一臂之力了。”
“那也用不着这样着急吧?”裴东来心中稍稍安心一点,不过他你凝练天火之力刚刚有些眉目,〖体〗内的天火之力并不是如何的强横。
如果现在去凝练天雷罡力的话,只怕有些操之过急了。
“顺便,让你看一场戏。”
“先呆在我这吧。”
郑凤图手一招,裴东来周身不断的缩小。丈许天地化作一枚葡萄大小,飞入郑凤图手中。
“安心待着就好,等到了该去的地方,我自然会将你放出来的。”郑凤图对着掌中天地里的裴东来说道。
他手掌一翻,已经将这一小片天地收起。
手指再指,红袖也被他困在掌中天地中。
不过红袖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身上抖了抖,不曾惊慌一分。
“好红袖,你且待在这天地中。有我的手段护持,这个世界任是谁,都不能伤及你。”
郑凤图话音落地,身形已经消失在虚空之中。
夕阳落山。
虽然在楚朝军营中看天空,已经看不到了太阳的影子。但是在云层之上,却能看到暖红sè的夕阳正挂在天边,贴着地平线。
云层,被夕阳映的火红。
脚下的天地,此刻看起来如同蝼蚁一般。一座城池看在眼中,也比一只茶盏大不了许多。
俯视着脚下的天地,确实会让人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感觉。
“在楚朝军营中,可能看到如许情形么?”
郑凤图站在云端,看着脚下的天地。在他身后,裴东来正站在一个丈许的散发着金光的圆盘上,谨慎四顾。
“你可要当心,横渡碟虽然能承住你,但是毕竟没有认你为主,你若是不慎跌下,鼻可就有些麻烦了。”
正在圆盘上小心行走的裴东来闻言问道:“为什么,你可以不用任何手段站在云端?”
但凡武修,只要修为足够,在半空中飞掠也不是难事。若是有专门的功法,日行三五千里也不再话下。只是高度一旦到达某个关键地方,便不能再上升一寸。
在眼下这个高度上,如果只凭着自己的修为就能漫步云端,不借用任何法器的话,那其修为基本上已经和仙人一般无二了。
郑凤同有仙人修为?
裴东来mō不准。
“先天就有这本事,你比不来的。“郑凤图看看裴东来,一脸笑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揣测我的身份,但是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人。”
东来面sè如常。
郑凤图不是人类,才能解释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才能解释为什么他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可以解释为什么妖族敬畏他如天敌“我也不是妖。”
郑凤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嗯?”
这消息,倒是出乎裴东来意料。
“别想那么多了。”郑凤图摆摆手,看了看脚下楚朝大营,不回头的说道:“你先在这里待着,我要去做点事情。”
“什么事情?”
“黄云飞你知道的吧?”郑凤图说道:“今晚,是黄云飞率兵守卫大营的时候。不巧的是,我发现了某些不该出现在楚朝大营中的气息,在黄云飞营帐里出现过。”
“今晚,楚朝大营将一片混乱。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那个岐山侯,应该是他们行动的第一目标。”
“尤其是你。”
“岐山侯知道这个消息么?”裴东来已经不去想为什么黄云飞会做这种事,他相信郑凤图的推测。既然是他口中的“不该出现在”楚朝大营中的气息,那就是说明,这一道气息就是燕州城方向而来的。
“我们应该是差不多同时知道。”郑凤图笑笑,在这一点上,他对岐山侯似乎很是推崇:“区区一个神通境界,能察觉到隐藏的桠当好的神通境界的潜入,应该就是从那人身上的敌意和杀气上感受出来的吧。能有这本事,他也不差了。”
是推崇,但是也只是在这一点上推崇。
区区神通境界……
裴东来咀嚼着郑凤图的言语。
神通境界,几乎是尘世间行走的最强大的武力,在他嘴里只是“区区”?
“那些事情,不用我关心。”
郑凤图仔细观察着脚下的大地,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我要趁着今天,给你一样好东西。”
“难道不是凝结天雷罡气而来?”
裴东来相信,即便是有人要袭击自己,凭着他自己的手段,以及郑凤图的协助,他可以不受任何伤势。所以郑凤图的举动,绝对不是为了让裴东来躲过危险。
虽然楚朝大营中只有岐山侯在,但是数万精兵也不是好相与的。岐山侯虽然被评价为“区区”但是也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何况此事已经为他知道,他就更不可能没有对策。”
“当然不是。”郑凤图理直气壮:“我要逮一个有意思的小玩物来。”
“还有,别不服气。”郑凤图耧了话头说道:“别不服气我那么评价神通境界。”
“自打我出生那日,就远远超过了神通境界。”!。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乱战
“yīn阳为鼎,造化为工,灵气钟化,始有人身。人为天地万物之灵长,得天地之垂青,统领天地。”
“一切鸟兽羽兽,以凤凰为尊;一切走兽之属,以龙为王。”
“夫龙者,其形暝暝,不得常见。有横天连地之大,有归于芥子之微;或归于深渊,或横行于九天。”
“在天者,行云布雨,行掌四季之责,使之风调雨顺;在人世者,化身为人而教化众人,统御一方;在jiāng河湖泊者,为一方神灵,管辖一方之地。”
郑凤图一边看着脚下大地,口中一边说道。他顿了顿问裴东来:“我说的这些,你知道?”
“道zàng《不语篇》里面的句子。我曾经翻阅过几卷道zàng,对这几句还是有些印象的。”裴东来想了想说道。
“那你告诉我,后面几句应该是什么?”
郑凤图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站直身体,手中不断有光huábào出。每一团光huá之中便是一件fǎ器,形状各异,也不知道派什么用场。
“在地者,化形为山,以形而成山脉,凝结九州之气。九州之中名山大川,皆有祖龙脉而出,各自有自身龙脉。”
裴东来皱眉想了想,将后面几句说出。他对这些只是有些涉猎,闲暇的时候当做消磨时光的手段,并没有认真研读。此刻努力回想,也只记得一两分。
“词句错了,但是大意不错。”
郑凤图身旁环绕着数十团拳头大小的光huá,光huá中裹着种种fǎ器。他拍拍手,一脸轻松的说道:“如果去动祖龙脉,我这点修为是不够看的。就算守山天神没收拾掉我,九州之中的反击之力也能把我轰碎。”
“想要动其他的名山大川的龙脉,也有些不切实际。名山大川之名在无数人口中相传,本身就带有无数念力。将其中龙脉强行归为己有风险也不小。”
“想来想去,还是这种即将成型的龙脉更适合给你使用。”
“你想做些什么?”裴东来听了郑凤图言语,皱眉道:“燕州之中,难道也有龙脉形成?”
“世间帝王葬身之时,所选取龙脉宝地。不过那些龙脉是真龙躯体所化的山脉,和这些龙脉是不同。”
郑凤图手一招,取过一道光huá中的数十道尺许长钉,将长钉放在手中,郑凤图微笑道:“这些龙脉,说白了就是山脉之中自然生成的气脉。山脉中一旦有了这气脉,已经有了成为名山大川的资格。而且其地脉,也将借着这一道气脉和祖龙脉相连,成为不可多得的福地。”
“生成气脉之后,这气脉就会xī取周围山川的地脉之气,借着周围山川地脉被xī取而崩溃的契机,从一座无名山头拔地而起,成为俊秀名山。”
“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一场地反,就能让具有龙脉的山川借势而起,成为名山。但是如果在这一道龙脉和祖龙脉相连之前,就将这一道龙脉困住,之后为我所用的话。”
郑凤图笑笑,将手一摊,手中的数十道尺许长钉顿时向着地面跌落。
“那就等同于拥有一座山脉的气脉,自身可借着这一道气脉和大地相连,不仅拥有山脉压顶之力,只要身在地上,就能借用大地之力。”
“只要你站在地上,就少有敌手。”
那数十道长钉向着大地滑落,在空中一震,然后化作道道几不可见的liú光,向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本来是有形之物,但是等到降临地面之时,这一狠狠长钉却化成了道道liú光!
不曾有半分响动的,也没有将地面破开任何一丝一点的破损,数十道liú光如水银xiè地,瞬间深入地底!
数十道liú光分布在方圆三十里之内,直入地底。
“想要得到山川之中的龙脉,非要先将他降服了不行。这数十道金光定就是要先将这龙脉sǐsǐ钉住,免得它逃往别处。”
郑凤图又取下一道光huá之中的物事,一边为裴东来指点mí津。
“这个叫做五sè旗”,郑凤图扬扬手中的数面小旗,对裴东来说道:“龙脉一旦被顶住,一定会生出反抗之力。这五sè旗就如同封印,让这还未成形的龙脉俯帖耳。”
一边说着,郑凤图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抛下,数十道光huá各有名目功用,郑凤图每抛下一样,就为裴东来讲解几句。
“这件事情,你准备了多久?”
看着郑凤图手中动作,裴东来不jìn疑huò道。郑凤图手中的物件齐全的很,似乎是从很早之前就为今天的情况做了谋划。但是在此之前,郑凤图却从来没有提及过这件事情。
“没准备。”
郑凤图回答的轻松至极:“这些东西是早就有的,只是也没派上过用场。虽然都是对敌时不错的fǎ宝,只不过我也用不上。”
“这两天查看地形,我才觉此处有龙脉正在形成。将我的zàng物看了一遍,选出了几件有用,也算是派上了自己的用场。”
“你倒是富气。”
裴东来淡淡说道。
“等这件事了,这些东西就送你了。反正我放着也是无用,不如给你让你保命。”
郑凤图住了话头,手掌一翻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片。几个手指在上面触mō了几下,他便将那玉片递给了裴东来。
“我在这玉片里封入了一个掌中世界,这些物事的所有用fǎ,以及对敌之时如何配合使用都说的明白。等到你mō到了神通境界的门槛再来看这个,凭你现在的本事,这些fǎ器你御使一个都是费力的事情。就算是拼了命,能用出其中五成的力量就算是天幸了。”
“等到神通境界了再运用这些fǎ宝,现在还早了些。”
裴东来也不矫情,将那玉片接过,放入《正气歌》石碑中。这些东西对他现在而言意义不大,他也没有多少tān图之心。
“可别说我不HO凤图扫了一眼脚下大地的情形,对着裴东来摊手道:“这些是我有的最低级小玩意儿了,你现在这种境界我从来不曾经历过,更谈不上收集灵照境界的fǎ器了。”
“承情了。”裴东来并不说什么,拱手说道。
郑凤图手段如此高超,如果他想做什么事情而需要找一个助力的话,也不会选择本事如此的自己。即便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去做,这些回报已经足够了。
数十件,只有神通境界才能掌控的fǎ器。
郑凤图送的轻描淡写,但是裴东来却知道这其中的人任何一件,都能让一个神通境界豁出xìng命来。
玄胎境界的fǎ器虽然并不多,但是也有其自身的价值顶峰。只要出的起价格,都是可以mǎi得到的。灵照境界的fǎ器比玄胎境界更少一些,但是也有出得起这个价格的人。
但是miè虚境界的fǎ器每出现一件,都足以让宗派不入一liú,出身并非一liú的武修抢个头破xuèliú。
而神通境界的fǎ器,已经可以作为一件事情的酬劳,让一个神通境界或者一个二liú宗派赌上xìng命。北疆之中的那些宗派掌门手中,也不过只有一两件miè虚境界大成的fǎ器,即便有一两件神通境界的fǎ器也是视作镇派之宝,在门中jìn地中被牢牢看护的。
无他,只因为神通境界的fǎ器已经可遇不可qiú,一旦出现一件,就会让神通境界争个你sǐ我活。
能那那些武修更动心,更狂热的,恐怕就只有儒门圣器这一类的fǎ宝了。
“等。”
郑凤图将一个wū黑葫芦打开,底朝天口朝下,遥遥对准山川龙脉所在的地方。做完这些,他拍拍手,对着裴东来说道:“你若是不着急,我们就先等上一会。既然做了这许多布置了,那不如让这些布置带来更大一些的利益。”
“等什么?”裴东来问道。
“等那个黄云飞和燕州城中的人马里应外合,xí击大营。到时候为你凝结山脉灵气,还能给他们不小的惊喜。”
“呼延云,你决定如此?”
夜sè笼罩大地,燕州城城主殿内等灯火通明。呼延云身着甲胄,案几上放着佩dāo。
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站在呼延云身旁,声音冰冷沙哑。
即便是已经听见这声音无数次,但是每一次听到呼延云都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从这些人的语气中,呼延云听不到半点可以称之为人味的东西,他们用一种俯视的态——更切的说,是一种对待食物一般的态说话。
地底魔族始终是地底魔族,他们的本xìng之中的凶残狠辣是不会因为和人类的合作,而产生一丝一毫的变化的。
“这,是上guān虹的决定,我不能违抗。”
呼延云琢磨着词句,低声说道。
“上guān虹……”
那神秘人说着这个名字,语气有些奇怪。
“那老匹夫气运正强,魔君也曾交代过不要和他生什么干戈争执……”
神秘人心中心思电转,虽然十分不甘自己的一番布置被上guān虹随手打乱,却没有办fǎ。
地底魔族之中向来是强者为尊,实力低下者甚至有可能成为强者口中的食物。这绝对不是空谈,就连他自己,也在心情不错的时候尝过鲜,而且不是一次两次。
那些地底魔族中没有什么本事的低阶魔族,是高阶魔族肆意处置的对象。虽然地底魔族中也有fǎ,但是就连执fǎ者也在心中默认弱肉强食的规则。只要不是太大的乱子,高阶魔族肆意打shātūn吃低阶魔族的事情,根本没人过问。
对别的魔族来说,他的确是高阶魔族。但是他心中清楚,在魔君眼中他也只不过是一盘没有端上案几的菜,而且是暂时有些用处的菜。
不过如果这盘菜敢于对他的命令有一分一毫的违抗,魔君一点不介意用最合适的方fǎtūn吃了他。
“我不管你生sǐ如何,也不管你前去xí营能否成功。但是你要记住。”
那神秘人伸出枯瘦wū黑的手指,指着呼延云,一字一顿的说道:“圣门没有开启之前,燕州城决不能破!”
“你到底有多大岁数?凭你的修为,你应该已经将自己面容改变了。”
“岁数?这是什么玩意儿?从我出生,我就是这么今年纪。不管我怎么改换容貌,也没在年纪上下过功夫。”
“那你的修为呢?你在什么境界?神通境界之后又是什么境界?”
“你们怎么称呼我哪知道,你有空闲了去问青玄那老牛鼻子去。”
左右也是闲着,裴东来和郑凤图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泉当打时间之用。裴东来问了很多,郑凤图也说了很多。但是除了说明他自己xìng别男女姓甚名谁之外,其他的都是一问三不知。
裴东来也是无聊很,他本来也只不过是个少年,虽然少年老成并且两世为人,但是面对未知的世界,他心中的好奇并没有因为他的xìng格而被的压下。郑凤图来历神秘,虽然问出来问不出来没多大区别,但是裴东来心中就是好奇。
“你不会是地底魔族?”裴东来问道。
“别把我跟那些永远活在地下,不见天曰,相貌丑陋,茹máo饮xuè的垃圾放在一堆。”郑凤图说话间整了整衣衫,借此提醒裴东来他跟那些一点都联系不上。
“那你去过地底魔族生存的地方么?”
“去过。”郑凤图答道:“总共去了两三次,不过地下魔界太过无趣沉闷,我每次都没多停。”
裴东来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不想郑凤图回答的倒是利落。他问道:“如何进入地下魔界?需要用什么手段还是怎的?”
“手段倒是不需要用”,郑凤图抄着手,皱眉道:“只是每次进去都要看运气,如果碰巧地下魔界大门开启,那就进得去。我进入地下魔界三次,都是正逢着地下魔界大门开启的机会才进去的。去地下魔界也只是凑个热闹,玩耍一场逗个乐子。在地下魔界大门关闭之后,我也没试过用什么手段才能进去。”
“地下魔界的大门在哪儿?”裴东来连忙问道。
“怎么?你想进去?”郑凤图皱皱眉,望着裴东来。
“地下魔界若不肃清,地面上的人如何能安稳生活?”裴东来说道。
自从和地底魔族交手之后,裴东来对地底魔族的态便已经确定。世间武修虽然众多,却管辖不了普天之下的安危。如果有朝一曰地底魔族倾巢而出,那必将是一场大乱。即便地底魔族难以肃清,那也要掌握所有能掌握的资料,曰后不说天下,即便是自己和地底魔族相遇也有更多的对应方fǎ。
“在楚朝建立——在楚朝之前数个朝代建立之前,人间武修和地底魔族的争斗已经持续了数年。其中争斗最为剧烈的一段时间长达年之久,双方sǐ伤无数。而那时候距离人族妖族大战,刚过了不到三年时间,人族修士正是鼎盛之期。不论是修为还是心气,都在鼎盛状态。”
“鼎盛时期的人族修士努力年,却依旧未曾肃清地下魔族。在付出惨痛代价之后,人族修士攻入地下魔界,将魔主之下,所有尊、王、侯、君序列的魔族大将几乎全部击shā。但是当时的魔主却只是身受重伤,便将人族修士的攻击阻挡了。”
“而地下魔族哪怕全jun覆没,只要魔主未sǐ,地底魔族不会miè王。如果不是两界之间的力量限制了魔主,让其不可能出现在人世间,否则,凭当时人界修士的力量根本无fǎ抵御由魔主带领的地底魔族。”
这些从来不曾听说过的秘辛被郑凤图缓缓道来,一旁听着的裴东来沉默不语。
“天道最公,一族的存在必然有其道理。想要彻底清剿一族,没人做得到。”
郑凤图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地下魔界大门被称之为圣门,即便是平常也都是开启着的。只不过魔界大门受到限制,能从那种状态中通过魔界大门的,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小人物。除非地底魔族中做出了什么决策,才会用足够的祭品增加魔界大门的力量,将之力量增强之后打开。”
“数万气xuè充足的精xuè,加上这数万人的怨气,以及人间界魔族和地下魔族的联手施为,才能将地底魔族大门打开一些。到那时候,地底魔族中的魔君就能出现在人世间。其数量,不会超过十人。”
“魔君的修为,相当于什么境界?”裴东来思索之后问道。
需要付出如此代价才能让魔君通过地下魔界的大门,那么它们的实力到底该是怎么样的?
“两个魔王,我要耗费些手段才能mièshā。三个魔王,我能在两个时辰内击shā它们,但无fǎ保证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全部击shā。四个魔王的话……”
郑凤图叹气道:“重伤两个,击shā两个,同时我身受重伤。”
“魔君么,一个魔君可以同时击shā十二个到十三个神通境大成的对手。如果他们都领悟了天地规则,那这魔君兴许要身受重伤。”
十二三领悟了天地规则的,神通境大成的修士,也只能让魔君身受重伤?
“这也只是正常情况下的魔君,如果有一两个同你这般的魔君,十二三个领悟了天地规则的神通境,不过是一根咯牙些的骨头而已。”
裴东来沉默。
让他诧异的不仅仅是地底魔族的强横,更重要的是郑凤图的实力。
他能做出那样的力量对比,就必然和地底魔族中的魔王交过手。单单是一个魔君的力量已经恐怖如斯,更不用说比魔君高上一个层次的魔王了。
自己以为的并不困难的紫皇神境之事,此刻看起来,还是自己太过狂妄了。
裴东来心中虽然震惊,却没有丝毫退意。
君子当如利剑,勇往直前,斩开所有阻碍之物!
“那个清玄老牛鼻子”,郑凤图cāo控着那葫芦,口中淡淡的说道:“他的修为比起我差不了多少,如果不是先天所限,他应该比我强。”
“注意,时候差不多快到了。”
楚朝大营中。
数十把火把次第熄miè,然后又重新燃起。
jun营之中火把掉落在地、风势太大等等,都有可能会让火把熄miè,这种事情在jun营之中常见的很。
黄云飞的qīnbīng不解的看着黄云飞,他们琢磨不透为什么大人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但是guān长命令不能不遵行,即便心中般不解也只能照做。
兴许只是黄将jun一时兴起,想要琢磨点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来解闷儿呢。这种事情还是不过问的好。
火把次第熄miè,之后再挨个点燃。这古怪举动被黄云飞的qīnbīng重复了三次,各个心中都是不解。但是黄云飞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想要交头接耳猜测一番也是不能。
“可以了。”
黄云飞扫了一眼燕州城墙,低声喝道,语气急促。
qīnbīng面面相觑,将手中火把熄miè。
“你们先去我营帐中,我有jun务布置。”
黄云飞看看数十qīnbīng,暗中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这些qīnbīng随着自己征战曰久,已经被他视为心腹。但是眼下的事情大意不得,即便有一个人走漏了风声那也是miè顶之灾。
两相泉衡之下,只有牺牲他们xìng命保全自己了!
一时的fù人之仁,只会让自己sǐ无葬身之地!
眼下,已经容不得一分退却。
“禀报大人,楚朝大营中果如大人所言,有数十把火把熄miè复燃,往复三次。”
传令bīng跑进城主殿中,急匆匆对着呼延云说道。
“呼”的一声,呼延云站起身来,提起案几上长dāo,沉声道:“传令下去,等我号令一到,立刻出bīng!”
“是!”
传令bīng领命而去。
呼延云将长dāo抽出,长dāo离鞘寒光四射,照亮呼延云身周之地。
“啪”
长dāo回鞘,呼延云大步走出城主殿。
燕州城的情形,是该在做个了结了。
就在今曰,尘埃落定!
“燕州,也该做个了结了。”
岐山侯将用一卷绸缎,仔细的擦拭着手中长戟。
银戟微微颤动,在岐山侯的抚mō下逐渐平静。
岐山侯嘴角hán笑,笑意如寒冬冰梢。!。
第一百七十七章 总攻
人衔枚,马摘铃门燕州城中的兵马才趁着夜sè悄悄出动。他们做的极为隐秘,在行军之前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就连马蹄上都用厚布包裹了数层,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在夜sè中行军的北燕兵马,除了兵马几不可闻的走动声,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袭营的兵马为了隐蔽起见,身上也尽量不去携带那此零碎,争取让军队不被发现。
只要能攻入楚朝大营,引起楚朝大营中的混乱,那么之后的重装士兵就会一涌而上,抓住这一点机会并且将这一点机会化作优势,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两军交战之时,真正的在第一时间内交锋的不过一万多人,即便楚朝大营中有十万兵马却也逃不过这个规则。在两军交战之时不可能将十万兵马全部投入战斗。
也就是说,在战斗打响的前期,人数并没有决定xìng作用。
特别是在袭营之时,这点规则就显得更为重要。
楚朝大营中能在第一时间就投入战,的,不过也就是一两万人左右。其他的士兵只能在行军运垩动之后,才能正式的切入战场。
只要时机把握啊……,好,冲锋进入楚朝大营之后,然后将裴东来或者哄山侯击杀,那么不管付出了多大的代价,都已经赢了。
燕州城中的士兵不是不想投六楚朝,只是在最初的一人成功之后,呼延云就将城中的戒备直接提高了数个层次。不但士兵不能随便走动,还颁布了连带条例。若是有一人投靠敌军,则司营帐之人司罪,尽数被斩首示众。
在二方法颁布之后,士兵之间人人小心。安于现状的生怕司营士兵会让自己陷入不侧之灾,而心中有此想法的又怕自己的想法为司袍所知,招来杀身之祸,也不能轻举妄动。
哀兵必败。
但是在知道已经没有退路的人候,陷入绝境的士兵被环境所逼迫,心中自然会有死斗之,心。
搏一把,或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和楚朝军队决一死战,是唯一的方法!
楚朝大营的守卫士兵在黄云飞有意的调动下,大部分都聚集在正对着燕州城的方向,军营侧翼守卫稀疏,没有布置多少兵力。
这布置和常理相悖,但是黄云飞也说明,这番布置全是为了防备燕州城兵马夜间突袭,让他们注意燕州城兵马的动向。至于两翼倒是不用担心,北燕士兵应该不会选择这么一条不好走的路的。
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即便手下副将有此异议却也不得不认司,黄云飞所言并无差错。
说这此话的时候黄云飞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如果真的有不认可的声音出现,并且和他据理力争,将这件事情闹到了哄山侯处,那可不就是这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了。可事到如今,不这么办也是无路可走,他只有铤而走险口万幸这件事情被他几句话打发了,并没有引起歧山侯的注意。
从根本上而言黄云飞也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武修,但是他却对哄山侯有一种和实力无关的畏惧。就是这一点畏惧让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担心哄山侯的反应,生怕哄山侯从中看出破绽。
他不认为自己和歧山侯面对面对上的时候一定会死,至少能保证自己顺利逃走。即便是这样,他心中对哄山侯的畏惧依然不能稍微的减少一分。
每当被哄山侯的目光在身上扫过之时,黄云飞只觉得背心都是一阵阵的发凉。
这和所有的东西都无关,完全是他从心中而起的恐惧感。
即便是今天决定了里应外合,将燕州城兵马放入军营中,他依日不想lù出水面。只求呼延云不是那么的草包,能将裴东来在乱军中击杀。
最好能将哄山侯也一并除掉,对他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黄云飞在军营中行走,握着手中长夕四处巡杳。今日之事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将面上的事情做的足够了,日后说起来他并没有擅离职守,也没有做出任何忤逆之事,充其量只是用兵不善导致燕州兵马趁虚而入。这一点事情在军中而言可大可小,并不致命。
‘黄将军。”
一名哄山侯亲卫从一旁赶来,对着黄云飞说道:‘黄将军,侯爷有请。”
黄云飞心中一突,身上打了个机灵,面sè已经不怎么好看。不过夜sè漆黑,即便是面上异样旁人也看不出来什么。他定定神,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平静无事:‘不知道侯爷有什么事门我正在营中巡逻,一时间不好抽身。”
‘这倒是没说,只是让小的来请将军。”那亲卫说道:‘我看侯爷帐内有不少将军,或许是要商议重要军情。这此事情,小的也不敢妄自揣侧。”
‘我这就去。”黄云飞摆摆手,打发了哄山侯亲卫。
深夜召集军中将领在营帐中,而且是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黄云飞心中难免要犯此嘀咕。
只不过不管要干什么,军令一到他就没有拒绝的可能。不管是不是哄山侯看出了什么破绽,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此刻的黄云飞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不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楚朝军营中的情形、燕州城悄无声息的出兵,此类种种都被郑凤图看在眼中。就连黄云飞在营帐中击杀数十名亲卫这种隐蔽到了极点的事情,以及躲不过郑凤图的探杳。
‘如果他强横如你,也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裴东来听见郑凤图感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按照郑凤图言语,黄云飞也应该是神通境界修炼有成的人物。只不过他身处之处决定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命运,只能按照别人的意思行事。
‘小侯爷,你错了。”
郑凤图盯着裴东,正sè说道:‘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完全的掌控自己的命运,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实力再怎么强横,总有比你更为强横的存在。只要有比你更强横的人存在,你就无法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运。”
‘单单是实力强横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心。”
郑凤图指指自己的心脏,郑重说道:“看破一切,并且不在乎失去一切,不被任何东西所束缚。”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真正的掌握自己的命运。”
裴东来沉默了一会问道:“你被束缚了?”
“我看透了,却没看破。”
郑凤图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失落,他双眼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自己的某些事情:“我看透了那些束缚我的事情,知道即便做了我现在想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即便如此,我却不能说服我自己不去做。”
“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对我而言就是束缚,让我不得自垩由。但是我没法让我不去做。”
郑凤图说完之后不再言语,裴东来似乎心有所感,仔细的想着郑凤图所言,想要将他所说的理解通透。
见他如此,郑凤图笑道:“你现在来想这些还是太早了,等你经历的更多了你就知道我今日到底是怎么样的。到那时你再去想想,自然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郑凤图笑着叹气道:“我啊,还是老了。人一老,就容易变得絮絮叨叨的。”
“你快死了?”
裴东来皱了皱眉头问道。
这不是讥讽嘲笑,而是裴东来心中真正所想的事情。这段时间以来,郑凤图相比之前话多了不少,而且每次都像是在指点一今后辈一样,言语之间更走向他讲述了不少他现在接触不到的东西。裴东来隐隐约约觉得郑凤图现在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垂垂老矣。自知xìng命不会长久的老人在交代后事一般。
“差不多吧,不过也tǐng难的。”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轻松说道:“想让我死的难度,跟我杀掉妖帝的难度差不多。”
裴东来仔细思索着郑凤图的每一句话,注意着他面上的神情,想要看出破绽。但是他的努力注定徒劳无功,在短暂的正sè言语之后郑凤图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抄着手,面上挂着习惯xìng的笑容。
“先不说这叮),看戏,看戏。”
郑凤图向着裴东来招呼道。燕州城的士兵从楚朝大营的两翼而来,已经将要接近楚朝大营。
“你说,要不要通知那个歧山侯?万一他玩不转那就好笑了。”郑凤图搓搓手,一脸兴奋的说道。他本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脾气,看热闹从来不怕事大。如果歧山侯对策失误,直接导致一场混战那就太没意思了。
“先看着吧。”裴东来仔细想了想,皱眉道:“歧山侯在行军作战之上远胜于我,他知道黄云飞的底细之后不可能没有做出防备。如果我们贸然动手破坏了歧山侯的谋划,那倒不美。”
“也好。”郑凤图笑嘻嘻的说道:“等差不多的时候我就搭把手,让场面更好看些。没什么事儿能比欺负人更有起了。”
黄云飞迈步走入歧山侯大帐中,双眼四下里一扫,却见只有歧山侯一人端坐帐内,其他将领并不在帐内。
他心中起疑,行礼道:“侯爷,方才听闻侯爷召集将领有要事相商,属下在营中巡逻一时间不能立刻赶来,还望侯爷恕罪。”
黄云飞要用话试探歧山侯,看他是蓄意将他召来,还是真的商讨军情。如果是前者………只怕是相当的不妙。
“无妨,黄将军担任守卫职责事务繁忙,我是知道的。”
歧山侯笑着摆摆手,示意黄云飞坐下,。中淡淡的说道:“方才已经商议出了个章程,众将已经领命而去,我在此,是专门等候黄将军的。”
黄云飞坐定,听闻歧山侯言语顿时谦恭拱手道:“劳烦侯爷相等,末将实在惭愧。侯爷但有吩咐尽管着在末将身上,末将必效死命。
这些谦恭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黄云飞此时心中七上八下,心中对歧山侯的惧怕加上此时的不安,自然让他态度谦恭。面上不出什么差错,只要瞒过这一回,那便无妨。
“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要问黄将军。
歧山侯敲打着案几,看似无意的说道:“呼延云,是准备先杀东来,还是先斩苍昂?”
黄云飞心中大惊!
他望着歧山侯,正和歧山侯的目光相对!
歧山侯嘴角含笑,笑意如同冰霜。
双眼看着黄云飞,眼中光芒如刀!
呼延云站在袭营军队之中,手中提着长刀。
袭营之事按理来并不用他上阵,他只要做好运转兵马之事,掌握全军动向即可。
不过如果他不上阵,军中除了几名将军还有些修为之外,其他的大多是普通士兵。在面对楚朝军队的时候根本不是对手。虽然燕州城中有不少投靠而来的武修,还有不少奉命而来的妖族以及地底魔族。不过他们并不听从呼延云的号令,今日袭营之事呼延云也无法调动他们行动。
一句时机未到,就将呼延云的所有言语打了回去。
这些人虽然在军中,却遵行的是自己一方的命令。对于这些死忠于自匕首领的家伙,呼延云心中气恼归气恼,却也无法。
修士之中有不少已经弃了燕州城而去,要么投靠了楚朝一方,要么就远远的遁走,不插手其中之事。这些人强留不得,呼延云只能听之任之,但求他们不要成为楚朝的助力就好。
手下无可用之人,只能自己亲自披挂上阵。
看着时机已到,呼延云将手中长刀一横,开始调运罡气,收拢士兵身上的杀气。
他所修的门道要有杀气作为助力,才能在与人对战之时极大的提升战力。只要杀气充足,即便是提升到神通境界大成的境界也并不是不可能!
而在杀气的加持下,呼延云便会在保存一丝神智的同时疯狂无比,在战场上就如同一台绞肉机一般,如果是普通的神通境界在他的疯狂气势面前,也会被动摇心智!
平心而论,呼延云所修行的门道是最适合军中将领所习练的,统领数万大军之时就能凭着手段将自身力量提升,说一个玄妙也不为过。
只不过这法门也有缺陷,士兵杀气充足自然可以使施法者强横,但是一旦士兵心乱士气下跌,呼延云的实力也会随之下降。等到士兵战败而士气全无之时,那他就借不到任何的力量,被打回本来面目——
一丝一缕的灰黑sè气息从士兵身上流出,涌入呼延云手中长刀。灰黑sè杀气缠绕上长刀,顺势而上,缠上呼延云的躯体。
灰黑sè气息越来越浓,开始自呼延云口鼻中不断涌入!
涌入的杀气进入呼延云体垩内,经过体垩内本命真火转化,瞬间化作庞然真力,归于呼延云体垩内胎元之中!
呼延云的实力,正在不断的攀升!
‘这手段倒是和你的手反,有异曲司工之妙。”
郑凤图从云端上看着呼延云的举动,竹头打量了裴东来一眼,笑嘻嘻的说道。
‘确实神妙。军中芥n领能有这般本事,的确适合成为领军之将。”
即便身为敌人,裴东来也不曾味的贬低呼延云。
‘不过相比容纳愿力的本事,他这手段还差得多。”郑凤图看清了呼延云的手段便觉得有此索然无趣,当下也不去关注,转过身来和裴东来说道。
‘不管是用浩然正气还是用杀共提升实力,都只不过是暂时而已,不能长久。但是若有吸取愿力的本事,就能将别人对你的敬意、感jī之意全部化作力量,只要不是由你直接伤害那人,这部分愿力就会长久存在。也不随着那人的身死而消失。”
‘上天神祗设立塑像,立下庙府享受人间香火,其实便是吸收人间的愿力而已。若是能做到使人信服。成为世人眼中的楷模,教人为你开辟生祠享受香火,便能得到人间愿力。”
‘他日你若恩泽天下,自然会有人自发为你立生祠,让你得到愿力供奉。”
‘若是如此,他们拜的是我,还是那一尊泥土塑像门”裴东来微微皱眉,他对这此事情有此反感。
真的论起来,这也不过是欺世盗名的手段而已。
‘他们拜的是你,也不是你。”郑凤图笑道。
‘他们拜的是有求必应,是恩泽己身。说是拜你,其实拜的还是自己的心。”
‘你得人心,世人心中得一分依赖,一分信仰,以及在危难之时向你祈祷,得到直面困境的勇气。”
郑凤图顿住了话头,皱眉道:‘这此话儿我说着怎么就觉得这么不舒坦门你若是有空,还是去找清玄那老牛鼻子说去,论道说心,向来是这此道门中人的拿手戏。”
大帐内的气氛一时间冰冷到了极点。
峡山侯面上带笑,口中的言语却如司利刃一般,刺中了黄云飞的心窝。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一时间,黄云飞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冷汗,在瞬间湿透背心!
‘里通外国,向燕州城传递军情消息,引人袭营。黄将军,你做的好大事。”哄山侯淡淡的说道。
‘侯爷,我…………”
黄云飞支支吾吾,心中杂乱一片,慌乱中也说不出什么言语来。
他已经悄悄的运起罡气,只待冲破营帐从这里逃出去!
不错,逃出去!
眼前的哄山侯,让司为神通境界的他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不用做什么申辩,你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心中有数。等到今日才和你摊牌,只是为了抓住你的破绽而已。毕竟空口白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峡山侯手一摆,制止了黄云飞的申辩。
在生死攸关之时,黄云飞心中无端端的平静了下来,他一拖拳,沉声说道:‘侯爷说我理应外国,可有什么证据么门若是侯爷空口白话,恐怕不能服众!”
自家事自家知,黄云飞做事之时小心谨慎,他能保证,即便歧山侯知道所有事情,也绝对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不错,我的确没有证据能够证实你里通外国。”
哄山侯点点头,对他的说法深以为然。
‘那侯爷凭什么说末将里通外国,传递消息给燕州城门燕州城兵马今晚袭营,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门!”黄云飞厉声喝问,一副心中冤屈而不得不愤怒的模样。
‘黄将军。”
峡山侯笑笑,指着黄云飞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何时说过,燕州城兵马,今晚袭营门”
峡山侯重重的说着‘今晚”二字。
黄云飞如遭雷击,面sè瞬间苍白!
手中罡气,已经隐隐待发!
‘冻。”
峡山侯口中低声说道。
不等黄云飞做出任何动作,一股突如其来的冰雪瞬间出现,将他团团围绕!
瞬息之间,黄云飞已经被冰雪冻结!
天地规则!
虽然被冻在冰雪中,但是黄云飞并未身死口除了做不了任何动作之外一切无碍。
哄山侯,他已经得到了天地规则!
峡山侯看看被冻结成冰雕的黄云飞,轻轻击掌。
如司幕帘被掀开,营帐中随着哄山侯的轻轻击掌,瞬间变了模样。
数十位军中将领瞬间出现在营帐中,目光中带着愤恨之意,望着被冻成冰雕的黄云飞。
一个身着白衣,一头黑发胡乱投散的男子看看黄云飞,向着他yīn惨惨的笑笑。
这种隐匿行迹的手段是他的拿手好戏,否则凭着他的修为,也不可能成为北疆中的成名人物。
‘黄云飞此时既明,那就再也无需争执。”
峡山侯环视帐中将领,沉声说道:‘众将按照之前布置行事,求快求稳,势必在燕州城进攻之前,做好对敌准备!”
‘遵命!”
帐中众将齐声应道。
‘太师府门下走狗,军中里通外国叛贼,神通境界武修黄云飞,久仰了。”
峡山侯望着黄云飞的雕像,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向他拱了拱手。
长刀之上,黑气遍卷。
呼延云周身上下已经为灰黑杀气所团团裹住,看不清楚他的身形。周围灰黑杀气随着他的呼吸而微微翻涌,煞是骇人。
长刀无声的举起。
‘刷!”
一道耀眼白光,自长刀之上爆出!
燕州城兵马,开始发动进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手段
“正好。”
郑凤图看着北燕兵马开始行动,缓了一口气,手中开始动作起来。
虽然夜sè浓重,但是修士也有夜视如常的本事,郑凤图这种层次的修士更是能在黑夜中洞察任何细微,如白日里一无二致。
他用手段钉住了山川气脉,裴东来却没见山川气脉如何反抗,即便是神识探查也不曾探查到什么异样。
山川气脉本来就是无形之物,裴东来没有这方面的手段自然查看不出。虽然郑凤图一直面sè如常,只是和裴东来闲聊说话,但是他和山川气脉的争斗却未曾停止,只是不为裴东来所见而已。
其中的关窍,裴东来不问他也乐得不说,省却不少口水星子的麻烦事,郑凤图倒也乐意。
那悬在空中的葫芦一摇,涨大数倍不止。本来只有巴掌大小的葫芦瞬间涨大的如同磨盘一般,葫芦口处更是染上一层黄光,开始不住的流动周转。
“山川气脉本来就是无形之物,你是看不到的。”郑凤图看一旁裴东来仔细观察,在忙碌中说道:“你若是闲着没事,不如趁着两军交战之时打下几道雷火下去,为楚朝大军助长声威。”
“那个呼延云靠的是士兵身上的军心杀气,你将比燕士兵击杀的多些,他实力就要减弱不少。”裴东来点点头,手中一转,罡火种子在掌心跃跃而动。他双眼注视着脚下大地的情形,只待时机适合便开始轰炸北燕兵马。
他倒是不担心出手会引起北燕兵马的关注,从而暴lù身形。二人白日里便飞逍上来,在空中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裴东来猜测必然是郑凤图施展了什么手段,将两人身形气息完全遮盖。否则他也不会在大军袭营之前,在空中做出这一番事情。
郑凤图伸手画出一个圈,将葫芦口对准圈住的地方,抄着手留心其中情况。
山川气脉虽然无形,但是破山而出时也有奇光异彩伴随出现,在夜sè中只会更引人注目。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便知道他用意在于为裴东来提升实力。郑凤图自然不惧怕别人知道,但是能将裴东来的实力提升隐藏的深一些,对眼下情形十分有利。
这手段叫做独行世界,是从天地之间破开一条他人看不到的通道,无视距离长短,只要迈出一步就能立刻到达。这手段用在这时倒是合用,收纳山川气脉的葫芦此刻便如同紧着汲取山脉龙气的金光定,不会将其中情形透lù半分给别人知晓。
有海妖名为蜃,能吐蜃气造出海景,一切景物人物如同真人一般,楼台建筑欢笑言语无一虚假之象。海上多有往来客船误以为真,
向着海景所去,之后触礁而船翻人亡,做了蜃妖果腹之物。
一出自《说妖诏》
远处的楚朝大营中,士兵巡逻,灯火通明,没有任何异状。
呼延云凭借着过人的眼力,甚至能看到楚朝军营中士兵面上的表情行动。那些士兵不论表情行动,都是自然之极,一点不见做作之态。
虽然没有接到楚朝营中来的信号,但是凭借着这些观察,呼延云可以认定楚朝军营并未现异状。或许传信之人因为别的事情暂时无法脱身传信,这也是有可能的。
即便真的出现了些什么意外,也要趁着现在消息尚未传达下来的时机展开攻击!
如果楚朝营中应和之人被察觉出来,等到楚朝军队知道了今晚袭营之事,到那时就万分的不妙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
北燕兵马如同潮水一般,扑向远处的楚朝大营!
袭营兵马在楚朝军营两侧起冲锋,行动之间除了奔跑之声,并未出丝毫声响!
一里!
北燕兵马已经出现在楚朝守卫士兵视线中!
挥舞着手中兵器,北燕士兵已经起冲锋!
轻骑兵挑拣着还算顺畅的小路,策马冲锋。手中兵刃斜斜扬起,直指着楚朝士兵的方向。
他们只要将手中的长枪握紧,然后开始策马冲锋,让胯下马力挥到巅峰。借着马匹的冲力,他们几乎不用使多大的力气,手中的长枪就能刺穿敌方士兵!
轻骑兵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左右。
道路难行,若是布置的太多反而不利于行军。他们的职责就是冲垮楚朝军营的防线,在楚朝士兵尚未缓过神来的当口在军营中往返一回,打开缺口。
虽然军营门口外布置的有拒马,但是在这些骑兵冲到之前,先行的步卒就会将那些阻碍冲锋的事物捣毁、搬开,为他们的行动提供便利。
一旦侧面战场造成足够的混乱,布置在楚朝军营正面的重装士兵就会动进攻。
乱军之中,呼延云就会接着被增强到神通境界实力,趁机击杀裴东来!
只要裴东来身死,围绕在裴东来身旁的高手就自然散去,而楚朝军队失去了这么一个智囊,相当于损失数万兵马!
有可能的话,甚至能将楚朝岐山侯就此击杀,使之群龙无!
燕州翻盘之战,就在此时!
“敌袭!敌袭!”楚朝守卫士兵在看到燕州士兵的瞬间之后,就已经大声叫喊起来!
但是,已经晚了!
一道寒光携着恶风,将他的头颅一刀斩落!
血光喷溅!
燕州城精兵,已经袭到身前!
楚朝军营中士兵闻声知道有变,一遍将手中响锣狠命敲响,口中不断的呐喊出声,一边向着大营门口冲来!
正在睡梦中楚朝士兵被惊醒,纷纷从营帐中跑出,一个个衣衫不整睡眼朦胧,只将兵器拿好,哪还股的了其他?
一方面是蓄势待,一方面是紧急迎战,两方之间高下立判!
背水一战的燕州城士兵如同疯魔一般,迎着箭塔上的箭雨开始冲击楚朝大营。
左右都是一死。不如拼了!
营地中的弓箭手不断射出箭矢,在面对人海一般的北燕士兵的时候,已经不用去管什么瞄准目标的问题了,只要狠命射出手中箭矢就对。
每一道箭矢落下,就是一蓬血雨,一声惨叫!
致死者少,但致伤者多。一轮箭雨之后就有近士兵受伤,丧失了战力!
付出这些代价,换来的结果却是值得的!
挡在楚朝大营门口的拒马石木,已经被尽数毁坏。
北燕兵马中具有威胁的战力,也得以靠近战场!
“喝!”
一个精壮汉子口中出一声虎吼,将手臂抡圆了,向着楚朝大营甩出手中所执的物件!
在他出手之后,他就被一道箭矢正中xiōng膛,前后贯穿了个通透。
与他同时出手的,约莫有上人!
他们手中拿着的正是装满了火油,落地即碎的瓦罐!
“啪啪啪啪”
瓦罐碎裂之声几乎连成一道!
楚朝大营的大门、栅栏以至于箭塔上,都被这些瓦罐击中。击中硬物之后,瓦罐登时破裂,其中的火油瞬间落了一地!
有倒霉些的楚朝士兵身上,也沾满了火油!
“咻咻咻”
数道火箭射出,落在火油上!
楚朝大营门前顿时化作一片火海,旺盛的火苗tiǎn舐着任何能够燃烧到的物体。
身上沾染火油的楚朝士兵也被bō及,霎时间成了一个个火人!
惨叫着的楚朝士兵向着同袍扑去,希望他们能给予援手。但是见此情形哪有不躲的?身上完好的纷纷躲避被烈焰围绕的同伴,一时间方寸大乱。
在这混乱之中,燕州城的骑兵已经冲入战场!
长枪顺着来势之力,只要随随便便调整一下方向,就能带走一条xìng命!
轻骑兵在楚朝士兵的混乱中如入无人之境,如同尖刀一般撕开了楚朝大营的防御!
“楚朝军营传来的消息果然不假,那人果然将守卫士兵调开了!”一直细心观察战场情形的呼延云心中大喜,他一直疑心有诈,但是眼下的情形看来只是自己多虑,楚朝军营中传来的消息没有半点差错,全部应验!
从楚朝军营两方动进攻的士兵果然没有遭到多大的抵抗,顺利的攻破了楚朝大营的防御!
这绝对不会是计策,那些士兵脸上的绝望和死战的狰狞,是伪装不出来的!
“进攻!”
最初的袭击只是试探,如果交战之后没有怎么像样的抵抗便开始败走,那其中定然有诈!
但是现在只看楚朝军营中一片混乱,喧闹之声震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呼延云不再留手,向着袭营士兵出全力进攻的命令!
尽最大努力,造成让楚朝军队不能顾及的混乱,然后让摆在站场中间的重装士兵起冲击,趁着混乱打入敌营!
数万兵马的调动运转,岂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在楚朝军队组织好士兵进行反击的这一段时间内,他有信心击杀裴东来!
“这是什么情形?”
正被呼延云惦念的裴东来望着脚下大地上的情形,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
“很算单。”郑凤图控制着手中葫芦吸取山脉气脉的速,让山脉的bō动爆的符合要求。听到裴东来问话,郑凤图斜眼看者场中情形,一脸随意的说道:“一点小手段而已,很有用是。、!。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大灾难
两方夹攻,楚朝大营中一时间乱成一团!
能在第一时间迎战的只不过万人左右的,其余士兵一时间并不能进入战场。楚朝军营绵延数十里,想要短时间调集兵力也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在军营中快速行军了。
北燕兵马已经攻入楚朝军营中,战场中战况一时间就此胶着。方寸之地都要两方付出数倍于此的代价才能暂时夺回,并且在暂时的夺回之后再次易手。
重锤兵、投掷兵在长刀步兵的护持下横行军营,投掷兵将身上瓦罐投掷在军营中的营帐建筑上,一个火折子丢下就是一道冲天火光。瓦罐投掷干净之后就抽出腰间长刀,摇身一变成了长刀步兵进入战场。
他们携带的瓦罐并不很多,但是已经足够使用。军营中营帐相离甚近,借着风势便能烧成一片。火烧连营的机会虽然有些渺茫,但却能让战场中的楚朝士兵心思不定,混乱军心。如果有在营帐中尚未来得及迎战的,那就随着营帐燃烧做了一块烤肉,死的倒是干净。
重锤兵挥舞着手中锁链重锤,手一挥重锤便就飞出,借着冲力击在栅栏之类的建筑上,为后面的军队打开通路。要是有不长眼的楚朝士兵扑面杀来,即便长刀步兵不能将这些士兵砍成肉泥,重锤兵手中的链锤也会瞬间飞到,将不知死活的楚朝士兵砸个脑浆迸裂。
这些重锤兵经过校场苦练,早就练成了百发百中的本事。每一次出手必不落空,都带着血迹返回。
数百重锤兵向着军营围墙冲击,饶是经过加固的围墙坚固非常,也抵挡不住两轮疯狂锤砸近百丈围墙在重锤碾压下瞬间倒塌。
停留在军营之外的北燕士兵瞬间冲入敌营,挥舞着长刀杀入战场。他们互相之间配合的相当默契,冲击砍杀之间看似混乱,却也自成章法。平日里演练的合击之道用在此时战场中,只让他们觉得更为顺手。
这些袭营士兵已经是燕州城中的精锐了若非如此,呼延云也不敢将他们派上这最为重要的战场。
相比那些正面战场上,有重甲长刀作为依仗的士兵,这些士兵所面临的危险更大,其要求自然更高。
呼延云跃上半空,观察场中情形。
楚朝士兵在最初的胡乱之后,已经被逐渐的聚拢起来开始向着战事最为吃紧的一线移动。
呼延云一声冷笑,手中长刀一横一斩沛然刀罡卷向那一队人马!
此时北燕士兵心中战意正旺,xiōng中杀气十足。被杀气不断加持的呼延云实力不停攀升,将将到达神通境界大成的层次!
远远不断的杀气化为罡气他更没有罡气使用过度这种担忧。
如此情况下,他手中罡气更是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身形暴lù引来岐山侯攻击?
谅那岐山侯也不过只是神通境界有所成就的层次而已,此时自己拥有逼近神通境界大成的实力,怎么会畏惧他!
神通境界中相差一分,也是天壤之别此刻面对岐山侯,他有击败岐山侯的自信!
但凡是军营中士兵开始集结的,无一例外都遭到了呼延云浪卷一般的刀罡轰击,反正不用担心是否误伤己方士兵,只要轰击下去就是了。
北燕士兵见状军心大振,心中对于得胜更有把握!
在绝境之中的人如果看到了生还的曙光和希望,他们会死死的抓住找个机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走出绝境!
军心大振之下,呼延云身上的军心杀气更加强横!
呼延云在这加持下,终于进入神通境界大成的层次!
浑身上下罡气充足,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拥有颠覆天地的力量!
刀罡挥洒之间威力更胜从前!
一刀挥出十丈长短的巨大刀罡从手中长刀上飞射而出,横天而过轰中楚朝军营的围墙!
军营栅栏轰然而碎,强横的刀罡卷进军营,带走近百条xìng命!
楚超军营这一面侧翼,已经展现在北燕兵马眼前,足够他们全数冲进楚朝大营!
趁现在,楚朝军营中兵马尚未调动齐备,在两翼受袭之时手忙脚乱无暇顾及更多情况的时候,开始正面攻击!
“进攻!”
呼延云手中长刀举起,口中喝声数十里之间清晰可闻!
一道刀罡射向楚朝军营正面,正中军营门口的箭塔。
被早早布置,却一直未曾受到进攻命令的重装士兵得到号令,腰间长刀出鞘之时已经如同潮水一般冲向楚朝大营正面!
三万重装士兵,一万重甲骑兵,同时向着楚朝军营发起冲击!
声势震天!
胜利,唾手可及!
一直在观察着战场情形,伺机下手的裴东来已经收回了手心中的罡火种子,凝神望着战场中的情形。
他的出手,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郑凤图将手中葫芦一拍,磨娄大的葫芦瞬间缩小成原本大小,静静立在郑凤图手中。
山脉气脉已经被吸收完毕,但是金光定、五sè旗等等法器却并未收回。山脉失其气,必然会有bō动震dàng,山石崩塌之事出现。那些法器留在山脉中,全是为了稳固山脉中的bō动,让这些bō动在郑凤图觉得适当的时候再行爆发。
“很有趣是吧。”
郑凤图看看战场上的情况,对着沛东来说道。
“是,的确很有趣。”
裴东来吐出xiōng口的一口浊气,缓声问道:“这也是你的布置?”
“和我无干。”郑凤图摇摇头,微笑道:“我觉得可能有用,就向岐山侯提起过这件事情。”
“高妙。”
裴东来看着战场上情形,由衷赞叹道。
“浮云遮眼而已,称不上高妙。”
郑凤图抄着手说道。
北燕军队,已经攻入楚朝军营。
即便是奇袭出击,有占了有人通风报信的便利,但被淹军队依然付出了不轻的代价。他们每前行一步都有楚朝士兵以血肉相抗,不将那些抵抗的士兵杀绝,不付出一些代价,燕州城士兵无法前进一步。
这些楚朝士兵也着实硬气,不管是孤身一人还是数十人为伴,只要看见北燕士兵就疯一般的扑上,完全是一命换名的打法,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临死前,这些楚朝士兵也要带走一条xìng命垫背,即便不能斩杀敌手,也要伤及对手。
哪怕身受重伤只有一口气在,他们依然挥动手中兵器,对身旁的敌人出手。
楚朝士兵,似乎感觉不到生死之间的恐惧,即便孤身一人,也敢对着数十北燕士兵发起攻击。
这种疯狂气势贯穿楚朝军队每一人,即便身为对手,北燕士兵也不禁有些敬佩这些楚朝士兵的勇气。
敬佩归敬佩,但是他们手中的长刀没有因此而缓上一分。
随着重装士兵的攻入,北燕兵马已经大半进入楚朝军营。
处处都是拼杀,声声都是怒吼。
血流成河。
呼延云站在楚朝军营上空,不断的用刀罡轰击楚朝军营,刀罡如同犁地一般,将他所见之处细细的犁上一遍。
刀罡所到之处,就是死亡和毁灭。
呼延云站在半空,浑身灰黑气息萦绕,恍如地狱魔神现世一般。
“裴东来!岐山侯!可敢现身与我一战!”
刀罡漫天飞舞,几近连成一线!
“可…”
刀罡轰中楚朝大营,顿时将所到之处夹为平地!
“与我一战!”
呼延云手中长刀斩下,三十来丈长短的刀光轰然斩下,将地面划出一道宽大的壕沟!
“劳你文等多时了。
一个晴朗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隐隐压过呼延云巨吼的声势。
战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岐山侯从远方脚踏虚空,一步一步向着呼延云而来。
“苍异小儿,可敢同我一战!?”
呼延云手中长刀一指,直对着远处的岐山侯。
岐山侯看看呼延云,摇头叹息道:“果然只是一介莽夫,稍有成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等呼延云说出什么,岐山侯继续说道:“和你一战之前,还是让我给你个明白吧!”
“收!”岐山侯双手一展,冷声喝道!
战场之中,瞬间生出变化!
营帐、士兵、连带着刀枪兵刃、冲天火光,都在逐渐消失!
那些被北燕士兵斩杀的楚朝士兵残骸,也在逐渐的淡化虚无,直至消失!
绵延数十里的楚朝兵营,正在逐渐的消失,化作虚无一片!
不仅如此,连兵营所处之地也开始了变化!
哪里还有什么狭隘难行的道路,哪里还有什么阻拦骑兵冲击的树林!
北燕兵马所处之地,赫然是一个平原!
一个没有任何建筑,平坦一片的平原!
平原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北燕士兵的尸体,关于楚朝军营的一切,包括楚朝士兵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
出现在原地的,是数十个心满意足的抹着嘴巴,冲着呼延云嘿嘿怪笑的怪人!
“这!”
呼延云心中大惊!
“海中有妖,名为蜃,有吐蜃气造海景,于其中暗藏杀机之能。
呼延将军,可曾听说过?”
岐山侯冷声问道。
原本战场的十里之外,楚朝十万精兵刀在手,箭在弦,lù出了隐藏的身形。
十万大军,已经将燕州兵马层层包围!
在绝境之中的人如果看到了生还的曙光和希望,他们会死死的抓住找个机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走出绝境!
这句话说得并不错,但是并不完整。
下一句是:“但是,一旦他们发现这个机会只不过是镜huā水月,其努力鼓起的勇气便会瞬间崩溃!”
呼延云身上的军年杀气,在几息之间开始飞速消散。
北燕兵马的军心,已经dàng然无存。!。
第一百八十章 落幕
将可死,而军心不可死。
在付出鲜血、生命之后,本以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的北燕士兵在意识到这些只不过是一个把戏,一个非常〖真〗实,让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把戏之后,他们心中那唯一的一点执着也都消失无踪。
十万大军重重围困,蓄势待发的楚朝士兵面对气力不足,带伤挂彩的北燕士兵,其中落差让他们不能接受。
方才的拼命,方才以为的胜利,原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军心已破。
军心既破,北燕士兵xiōng中的杀气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别害怕!这些只不过是幻术而已!这只不过是幻术!”
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如退潮一般消失,依仗着神通境界大成层次的本事才能如此不可一世的呼延云心中慌乱,他在半空之中放声大喊,企图将军心挽回一分。
但是他的努力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即便这十万大军真的只是幻术,但是方才领略过幻术之力的北燕士兵也无心再战。即便是幻术,却依旧带走了活生生的xìng命。就算任何都是假的,但是自己身上的伤势却不是假的。
军心崩溃,北燕兵马中,已然死气沉沉。
得不到加持的呼延云被打回原形,瞬间跌落到了原本境界。
“即便这些真的是幻术,只要你看不透,破解不了,他们手中的兵刃加身之时,也依然是会造成〖真〗实的伤口。
站在原本楚朝大营位置上的数人中,走出来一个年轻些的男子,他一脸嘲讽的笑意,对着呼延云说道:“你看到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即便你心中知道是假的,但是只要你不能将他看破,那就依然是真的。”“刚才的大营、士兵、喊杀声皆是如此,你看到了便会信以为真,信以为真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那男子向着空中的岐山侯拱拱手,对着呼延云说道:“更何况,将军所统领的十万兵马货真价实,和幻术是完全不同的。”
“束手就擒吧,呼延云。”
岐山侯手中光彩连闪,向着领兵将领发出讯息。
十万兵马所组成的包围圈,正在逐渐的缩小。
“虽然你还有一搏之力,但是最后的赢家,还是我。”
岐山侯背负双手,对着呼延云冷冷说道:“每一个士卒,也都是一条xìng命。何必因你一人再造杀伐?”
“岐山侯!你莫得意!”呼延云咬牙切齿,怒目圆睁:“我率五万兵马和你一战,冲出包围也不是难事!”
十万兵马所组成的包围圈虽然能控制不小的局面,但是包围圈的对而言还是比较薄弱。五万兵马若是向着一个方向狠命冲击,冲出包围圈也不算太困难。只是在冲出包围圈之后还需要面对敌兵追赶,损失必然不轻。
呼延云心中有数,如果真的这么做的话,这五万兵马能有两万人回到燕州城中已经算是幸事了。
“那你可得快着点。”岐山侯冷笑道:“我既然知道你今日出兵袭营,想要彻底翻盘。我难道就不会趁虚而入,攻击燕州城?”
“燕州城中,大概只剩下不到两万兵马了吧?”
“裴东来呢!裴东来在哪!裴东来在哪!!”
呼延云闻言,心中一股火气上窜。岐山侯十万兵马布置在这不假,能够派去攻打燕州城的不过只有数千人而已。这对燕州城而言不算是什么威胁。
但是他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一个极其擅长以少数精锐兵马祸乱一城的人。其他人或许不行,但是这个人已经用自己的战绩告诉所有人,他拥有这种手段!
裴东
如果真的如同岐山侯所言,那么裴东来必然已经带着手下高手,前去进攻燕州城!
捣毁燕州城机要枢密,然后用玄功手段攻击军营,放入楚朝军队,顺势拿下燕州……,
凭着裴东来以及他手下的那些高手,做到这些易如反掌!
罗城、申城、阳城,都是在他的这种手段下被拿下!
“聪明。”
岐山侯看着失态的呼延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啊!!”
呼延云长刀一挥,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出去!”
“宁做战场之鬼,莫做亡国之奴!”
呼延云,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
兵败已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即便他奋起反抗,能从包围圈中杀出去,却难以将燕州城再次夺回。
但即使是就此投降,他的结果也不会好上一星半点。先不说盛怒之中的地底魔族会做出怎样的回应,单是楚朝之中的上官虹就不会让自己有说出一句话的可能。他敢肯定,一旦身陷牢狱之中,用不了几个时辰,他就会被人悄无声息的杀掉。
如同最温顺的牛羊一般,发出几声哼哼,就老老实实的被屠夫杀死。
不仅要背负投靠敌军的骂名,还要经受这种毫无尊严、毫无荣誉可言的司死法。
呼延云虽然暴虐、贪婪、但是他从根本上,还是一个武人!
他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收场!
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呼延云横起长刀,合身扑向半空中的岐山侯!
挑战神通境界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这一刀,已经融入了他的精气神,全身罡气的精华,都统统在这一刀之中!
岐山侯手一翻,御邪银戟顿时出现。
同为武人,他愿意给呼延云一个较量的机会!
不用天地规则的,技巧和技巧,力量和力量之间的拼斗!
随着呼延云的出手,走入绝境的北燕士兵也向着楚朝士兵扑去!
死,也不能被人如同杀鸡宰牛一般的简单处置了!
此刻他们心中,已经是陷入必死境地而生出的死战之心!
就算死在战场上,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但是世间之事,哪能件件尽如人意。即便是想要轰轰烈烈的去死,想要当一个英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近乎苍白的罡火裹着一道灿然雷光从天而降,向着扑击的呼延云而去。
正在向着岐山侯发动进攻的呼延云见状,不得不将攻势收了一收,刀势一转,劈向头顶的水桶粗细的雷光!
轰!
二者轰然碰撞!
雷火光芒裹住呼延云的躯体,击中地面!
雷光耀眼,映照的这一片天地如同白昼一般,刺眼的光芒让人不能直视!
一时躲闪不及的北燕士兵没有防备,离的近些的,身上瞬间被罡火火星沾染!
罡火凶猛,一个指头大小的罡火撞上人体之后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将整个人体吞没。三无息功夫之后,先前还活生生的人体已经dàng然无存,只有原地残留的些许骨灰,或许能成为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罡火如同水流一般,顺着地面流淌。一旦有士兵被罡火沾染,哪怕只是一个火星,也会在瞬间被罡火整个焚烧。而那罡火在烧尽目标之后如同得了大补一般,涨大数倍不止,向着四周扑去。
雷火所到之处,瞬间化作火海!
“啊!”“快跑!快跑!”短促却凄厉的惨叫声,慌乱的呼喊声正在冲锋的北鼻兵马猝不及防,慌乱之中已经不成章法。
这席卷而来的罡火只要沾上一点,就甩不脱打不掉,瞬间夺走自己xìng命!
此情此景之下,还有多少人能保持镇静?
雷光不曾停息,不断的轰击着呼延云所处的位置。
呼延云被雷光裹得严严实实,从外边看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形,北燕士兵在慌乱之中也不曾顾及他的生死。
“喝……啊!”
雷光中,一声暴喝声炸响!
一道无形刀罡从雷光中出现,向着遍地罡火斩去!
刀罡无形,只在空气中引起一点点微乎其微的bō动,若是大意一些,根本便不知道有刀罡袭来!!
师!
北燕士兵的身体如同麦秆一般,被瞬间齐刷刷斩断!
数百士兵,亡于呼延云之手!
但是那疯狂席卷的罡火也在这一己之力下,被尽数扫灭!
“嗯?”岐山侯面有讶sè,看向呼延云的目光中也夹杂了些许敬佩之意。
“能在死战中突破境界,也真是大机缘。”
岐山侯望望天空,他知道这一道雷火必然是裴东来的手笔,只是没有看到裴东来的行迹。想到之前郑凤图所言,岐山侯也就不再担心。
战斗中突破境界的武修会在短暂的时间内,拥有突破之后的境界最强的力量。
呼延云接连遭受打击,心神不稳,又经受了裴东来这一击,按道理来说早就没有了抵抗之力,只有安心受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莽夫呼延云竟然凭着心中之气的大起大落,以及对战之时的一点通透,在战斗中获得突破!
呼延云,已经成为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神通境界,并且在短暂的时间内,将拥有神通境界大成的力量!
放手让裴东来面对他,对于裴东来而言也是一个难得的磨练。
“停!”雷光在呼延云一刀斩出之后,已经被裴东来收了回去。呼延云手中举起长刀,向着北燕兵马喝道。
北燕兵马一时不明所以,却不敢违抗命令,停下了脚步。不管是否要败,呼延云依然是军中将军,他的话没人敢去违抗。
岐山侯手中光华一闪,也制止了楚朝大军的行动。
“裴东来!”
呼延云手平长刀指向天空,怒喝道。
“你可敢现出身形,同我一战?!、!。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地翻天
“你要和我决一死战?…,
看不见丝毫人影的天空上,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呼延云怒视岐山侯一眼,眼中尽是被欺瞒的愤怒。岐山侯面sè不变,倒是坦然的很。
兵不厌诈,行军作战之时被人欺骗,难道还能怪在对手身上?
虽然武人相惜,但是也只是单单对于呼延云他自己而言。两军交战之时岐山侯可没有这么多善心。
“不错!藏头lù尾的鼠辈!”
呼延云仔细观察着天空,却未曾找到裴东来的踪迹。今日既然能做出如此的排场,用出这么强大的幻术,那么让军中高手为他隐藏行迹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和你一战?你到底有多大的面子值得我和你一战?”裴东来坐在法器上,戏渍的说道。
他避而不谈燕州城的事情,就是要让呼延云心中有些希望,同时也让北燕士兵心中有些希望。只要将这点希望埋下,他们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死战之心,就会因为一线可能而再次溃散。
玩弄人心这种手段虽然说不上光明磊落,但是面对敌人,也没有这么多讲究。
裴东来身上虽然有浩然正气,做事做人也秉行君子之道,但是他毕竟不是腐儒。这点关节他心中还是回转的过来的。
手中罡火不断的劈砸而下,化作一道道暴虐火柱,不断的轰击着呼延云。罡火飞溅中,不断有火苗沾染到北燕士兵身上,取走他们的xìng命。
“你有什么脸面,值得我同你一战?你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个败军之将而已,还配和我决一死战?”裴东来不断的攻击呼延云手中一团团罡火砸下,口中不断的戏渍呼延云。
郑凤图已经跟他说的明明白白,现在的呼延云修为暴涨,有神通境界大成的本事。如果裴东来和他硬碰硬的话,乱军之中不一定会出什么麻烦。不如就这样轰击呼延云将他修为暴涨的这一段时间消磨过去,然后一剑斩首。
岐山侯见裴东来已经出手,当下便要传下消息,命令楚朝军队开始发动进攻。
裴东来既然已经拒绝了和他的决斗,那就没有任何道理让两军对峙了。
只是他眉头一皱,似乎在侧耳倾听什么。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做出了决定。
手中光华连闪却不是号令发动进攻,而是让楚朝军队保持队形的同时向后撤退。
发布命令之后,岐山侯在半空之中飞掠,不断的轰击着北燕军队。
“冲啊!冲回燕州城我们还有得救!”“杀回燕州城!”既然裴东来现在还在这里,那就说明燕州城并没有被裴东来攻下!
只要逃回去,就还能有一条活路!
而且,楚朝士兵竟然开始慢慢的撤退!
这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是最好的消息。
只不过岐山侯手中长戟连连挥动,冰雪罡气不断的轰击着想要向外发起冲击的士兵让他们不得不在岐山侯规定的无形的圈子里活动。
只要跑出了这个无形的圈子,就会有一道冰雪罡气袭来,带走数条xìng命。
而那些蜃妖们在浑身打了个机灵之后,将各自手段运起,不断的吐出蜃气,将蜃气布置在北燕兵马周围。
霎时间,城墙平地而起!
正要冲锋的北燕兵马顿时呆滞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城墙凭空出现,横在队伍面前。
高约数十丈,厚约五六丈。城墙上光滑无比,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可能。
数十里长短的城墙就这么凭空而出如同铁桶一般将北燕兵马死死围困!
“这只不过是幻术而已!你们面前什么都没有!!”
正应付着裴东来攻势的呼延云见状急忙大喝道,他心中明白的很这又是那些蜃妖施展的幻术。只要这些士兵能够看破,那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不错,的确只是幻术而已。”
裴东来背后现出怒目金刚尊化身,整个人被金光包裹的严严实实。
心中意念一动,怒目金刚尊便挥动六臂施展手段。
降魔剑,金刚杵,醒神钟……
诸般法器轮番施展下来,配合裴东来手中不断落下的天雷罡火种子,狠狠的轰击着脚下土地。
怒目金刚尊一剑之威,可是让当日里的岐山侯不敢硬抗。在对敌之时也只有被关沧海破去过,除此之外再无败绩。饶是呼延云此刻境界暴涨,但是面对全力施展的怒目金刚尊,他也只能勉强支撑,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
裴东来给过关沧海决斗的机会,那是因为敬重关沧海的为人,更因为关沧海并不是在无路可走之时才做出的这个选择,所以裴东来才会和关沧海公平决斗。
但是呼延云已经是走投无路,和裴东来决斗只不过是困兽犹斗而已。
对待君子,即便是同为对手也有对君子的对待之道:但是对待一个将要落败的敌人,裴东来可不会拿出对待君子的作风。
现在,只要等郑凤图将一切准备好,就能将这五万北燕士卒全部葬送!
“卑鄙!”
呼延云横刀斩出,刀罡将迎面而来的雷火劈散,双双归化于虚无。
“对付你这种人,我只能用上一些卑鄙的手段了。有道是兵不厌诈,跟你用上些什么不入流的计策,我心中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不适的。”裴东来语气轻松的说着,手中攻势十分凶狠。
呼延云口中微微喘息,躲避着裴东来的攻击。只是裴东来攻击之间很有章法,即便他躲过一招,也有另一道雷火在他躲避的路上拦截轰击,让他不得不运起〖体〗内罡气硬碰。
而呼延云〖体〗内的罡气,己经有些渐渐不支了。
突破为神通境界之后战力固然增加,但是〖体〗内的真气罡气多半都回到了元胎之中,在丹田鼎炉熔炼锻炼,用来稳固境界。呼延云现在调用的罡气完全是在突破之中吸取的罡气,虽然数量惊人,但是不仅驳杂不说,还是没有经过丹田鼎炉炼化的罡气,运用之时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相比〖体〗内精纯罡气而言,这数量庞大但实质驳杂的罡气让呼延云极为不顺手。一分精纯罡气能够做得到的事情,非要耗费三分不可。
他现在空有暴涨的境界而没有足够的罡气可以驱使,境地顿时十分尴尬。
如果能找到裴东来的踪迹,他也能一鼓作气重伤裴东来。
可是,这个藏头lù尾的卑鄙小人却将行迹隐匿,只是一个劲的狂轰滥炸!
裴东来要的正是这种情况。他要消磨呼延云〖体〗内的罡气,让其不再具有那么大的威胁。
只有一个没有那么强大的呼延云的存在,才符合裴东来的需要。在接下来的布置中,一个罡气充沛的神通境界带来的变数太多了。结果虽然不会因为一个神通境界改变多少,但是却无法像他设想中的那么圆满。
神通境界大成?
没有和境界匹配的罡气储藏,没有和境界匹配的运用罡气的手段,突然暴涨的神通境界大成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修炼如同层层建塔,一层一层都要一步步走的稳定才能拥有强大的战力。像呼延云这般短暂的修为狂涨,不过是一时的镜huā水月而已。
没有底蕴作为支撑,现在的呼延云就是在虚无塔楼上眺望风景!
等到虚无的楼阁破碎,不仅会被打回原来的层次,更有跌落身死的可能!
远处的天地之间,一道手臂粗细的银白sè光芒坡地而出,直直的升上天空。
数十道银sè光芒紧随其后,破土而出,直冲黑sè天幕。
大地上,一股若有若无的bō动经过酝酿,正在逐渐的发力。等这股力量积蓄足够,便会突然井喷!
“这是……地翻天!?、,察觉到脚下大地上轻微的颇动,百忙之中的呼延云心中一凛。
在北疆山区之中,常有山体崩塌、大地开裂之事,北疆居民对这情形,统称为“地翻天”。
每一次出现这种情形之前,大地深处就会传来一些略有略无的震动。震动越是强烈,则代表着山体崩塌离此处越近,爆发的越快,威势越强。
普通士兵或许还察觉不出这震动和行军之间的震动有何差别,但是呼延云却能差距到大地的深处,正有一股庞然的力量在涌动。
他在抵挡裴东来潮水一般的攻击之时,大略的揣测了一下地翻天的方向。而他得出的结果,顿时让他喜上眉梢!
从脚下大地颤动的位置来看,这地翻天所在的地方,正好是楚朝军队所处的位置!
天不亡我!!!
这力量的涌动如此之强,一旦地翻天开始展现威力而楚再兵马还未撤走,至少七万兵马要葬身在地缝之中!
这可真是上天护估!
“裴东来!你死期已到!”呼延云长刀指向天空,放声狂笑!
“是啊,死期已到。”裴东来低声说着,转头看看起出金光定、五sè旗的郑凤图。
呼延云察觉到了脚下震动,却没看到远处的大地异彩冲天。
“有劳了,郑岭主。”裴东来拱手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衣冠似雪
“客气了。”
郑凤图点头一笑,双手挥出。
地翻天的bō动,已经生成。
楚朝士兵察觉到脚下异动,难免有些慌乱。只是歧山侯之拼命令所在,不许前进一毫,也不许退后一步。些许sāo乱随着楚朝士兵的镇定以及脚下异动的逐渐消失,也消弭于无形。
“这!”
呼延云面上神情惊惶至极!
本来将要楚朝军队处爆发的强大力量在爆发之时,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镇冇压、引导一般,并未在楚朝士兵的位置爆发!
地底强大的力量涌动,被不知名的力量改变了方向,向着自己站立之处袭来!
“走!”
歧山侯长戟一招,大声喝道。数十名蜃妖闻言,急忙运起身法,飞速离开。他们被指派给歧山侯使唤之时就已经说明,歧山侯的命令如同大人的命令,谁在没有歧山侯的命令的时候乱动一根手指,也是死路一条。若是歧山侯不曾下令撤退,那位大人也不曾言语,这些蜃妖也就只能站在原地,自求多福了。
蜃妖散了手段,围困北燕士兵的城墙也就不复存在。
它们也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地底强大的bō动将地面卷起,平原上的土地如同bō浪一般,正在不断的上下抖动!
这些bō动从远而近,从轻到重,自四面八方向着北燕兵马的所在而来!
“裴东来!”
呼延云横刀厉喝!
只不过这一声长喝,已经被随后而来的天地巨变所淹没!
被压抑许久的bō动在郑凤图的推动下,猛然爆发!
数百道通红火柱,从地底猛然喷发!
随之而来的,是如同峡谷一般的,伴随着强**ō动而生的地裂!
北燕兵马为地煞烈火喷中,瞬间化为灰烬!
就算是运气好一些的,也被火毒热气侵入体冇内,几个呼吸之间就熟了个通透!
而更多的北燕士兵,则被一张张如同大口一般的地裂,毫不留情的吞噬!
北燕士兵所处之地,瞬间化作人间地狱!
歧山侯看着北燕士兵拼命挣扎、疯狂嘶吼,面sè如常,心中震惊。这些许杀戮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虽然五万人的死亡说出来着实吓人,但还不是让歧山侯心神震惊的理由。
他一直留意着呼延云的动向,呼延云身亡的一刹那他看的清清楚楚。虽然呼延云刚刚步入神通境界,但他暴涨的境界还未消退,本身有神通境界大成的层次。
在天地之威之下,即便是他也做不出半点挣扎,在转瞬间被地底煞火抹杀。
郑凤图。
在战场上向他传音,让他发令撤走楚朝士兵的郑凤图,手段深不可测,让妖族敬畏如同天神的郑凤图。
歧山侯看着天空,心中情绪一时间说不明白。
虽然不能肯定郑凤图一定是妖族,但是歧山侯可以确定,郑凤图和“人”这个字眼没有任何关系。
燕州战场中,郑凤图着实出了不少的力气。如果没有郑凤图的协助,燕州的胜利绝不可能如此的简单。
眼下相帮一点不假,但是日后呢?谁能说得准他日后还会一直如此?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郑凤图也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心甘情愿在别人手下听令的人物。
日后一旦有什么不可调和的争执,那么……。
思虑至此,歧山侯心中叹了一口气。
地面上的裂缝不断的开合,吞食着北燕兵马的生命。颤抖的地面随时有可能裂开一道巨缝,将胆战心惊一片慌乱的北燕士兵吞噬,然后缓缓的闭合。从地底随机窜出的煞火火柱更是凶狠,如同喷泉一般喷涌而出,将所有能够触及的可燃之物烧成灰烬。
在大地不断的震dàng、开合之中,北燕士兵的xìng命已经被宣判。
远处的楚朝士兵望着此处的情景,一个个面sè发白。虽然死掉的都是敌手,己方获得了胜利,但是这手段也着实可怕,不用亲身经历,只是看上一看也让人心惊胆战。
裴东来脚踏金盘,从虚空之中现身。
身后怒目金刚尊化身光彩萦绕,双手之间更是不断的迸溅出点点雷光火星,在空中化成水桶粗细,落在地面上。
衣冠似雪,恍若天人。
“裴都统!是裴都统!”
“是裴都统!绝对错不了的!”
楚朝士兵中有见过裴东来出手的,立刻将裴东来辨认出来,向着身旁的同伴大声说道。
“裴都统神勇!裴都统神勇!”
“裴都统神勇!裴都统神勇!”
不知是谁第一个叫出来的,这句话在转眼之间已经传遍了军队。楚朝士兵一个个欢欣鼓舞,大声呼喊着裴东来的名字。
他们显然是将覆灭北燕兵马的功劳,算在了裴东来身上。
裴东来站在半空,面sè不变的接受士兵的敬意。只是他的双眼转动,斜了隐藏在暗处的郑凤图一眼。
虽然此刻看不到郑凤图的身形,但是他敢肯定郑凤图一定看得到他的眼神。
郑凤图说的明白,他不是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敬意的,也不想出个什么风头,更不想接受楚朝天子天子的封赏。这一件功劳倒不如算在裴东来身上,对于裴东来而言倒是极为合适的。
裴东来也不做推辞,这种事情无伤大雅,对双方都有利,做做也无妨。
“东来幸不辱命。”
裴东来站在半空中,对着歧山侯拱手道,声音传遍山野之中:“幸亏侯爷神机妙算,才有东来今日之功。”
歧山侯一怔,心思一转便知道了裴东来心中所想。
裴东来此举无异于将这大功分薄给了歧山侯,让他拥有更多的军工。
他并不愿意夺裴东来的军功,只是裴东来既然已经说出,那也就只能应了。
“裴都统神勇盖世,不负天子厚望。”歧山侯对应得体。
二人一言一语说话之间,北燕兵马所处之处的大地已经平息了威势,大地的裂缝已经合拢,只有些许火毒热气还在时不时蒸腾。地煞罡火烧杀一阵,没有了依靠之物,也就渐渐熄灭了。
哀嚎遍野,非死即伤。
侥幸能够在这浩劫中活下来的士兵,双眼痴呆呆的望着战场,脸上遍布尘土火熏、涕泪血迹。
心志崩溃,即便现在将钢刀横在他们的脖颈上,也不会有人动弹一个手指头。
“火毒散去之后,清扫战场。”
歧山侯冷冰冰的说道。
“伤残者,不留活口……
这些士兵不同于被兵刃砍伤的普通士兵,他们受的伤多半是因为火毒热气进入体冇内,一时未死而导致受伤。地底煞火的凶狠歧山侯心中有数,这些伤兵即便一时半会侥幸不死,也绝对撑不过五天时间。到时候在军中死去,不仅凭添麻烦,还要让他们再多受五天的苦。不如就现在,给他们一个痛快的了断,对双方都有好处。
裴东来嘴chún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平心而论,歧山侯做的并没有什么错处。让那些被火毒bō及的士兵此刻死去,也是另一种善良。
“也并不是完全无可救药。”
郑凤图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慢悠悠的说道:“这些士兵现在死了,倒是有点可惜。”
“怎么说?”
裴东来低声问道,身形向下落去。
“被火毒渗入体冇内而死的士兵虽然痛苦,但是在火毒完全的将他烧死之后,他的骨髓之间就有了一部分的火力。”
郑凤图的语调随意,似乎在谈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这些骨髓之间凝聚火力的躯体,是炼制法兵的不错材料。只要用一些专门的手段去炼化一下,就能将这些遗骨化成可堪使用的战力。”
“反正死了也是死了,再次利用一下也不过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这个法门教给你,很简单的,一学就会。”
“不必了。”
裴东来没有丝毫犹豫,冷冷的说道。
“既然死了,就让他们安安生生的死了吧。说到底,这些士兵也是为自己的信念而战。两方对立,杀了他们是必要之举,但是并无冤仇。”
“身死之后,还不让他们安生么?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裴东来身形不断的下落,衣衫飞舞,浑身光芒闪动。
正值月光如银,照在大地上。
裴东来被月光映照,更显得翩翩出尘,恍如仙人之姿。
“真是正人君子。”
郑凤图淡淡说道,说不上善意,但也不算是嘲讽。
裴东来轻轻的落在地上,将脚下圆盘收了,轻声说道:“战场之中,没有正人君子与卑劣小人之分。”
“我只是不愿意碰这些污秽的东西而已,和我是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无关。”
“将死尸炼成士兵之事,太污秽,也太不敬。”
“我怕脏了我的手。”
裴东来一边走向歧山侯,一边将这些言语说出。
“敬畏?”
郑凤图不着痕迹的现出身形,抄着手,跟在裴东来身后。
“不错,敬畏。”
裴东来轻轻叹了。气,抬头看着繁星点点,一轮明月的天穹,似乎想要看透这无穷无尽的天际。
“心中多点敬畏,就不至于得意忘形,也不至于将凡事做的太过。”
“好事坏事都一样,做个八分九分就足够,做满十分就过了。”
“鬼扯。!。
第一百八十三章 城池血洗
等到天光放亮,金乌展翅高飞之时,些许火毒被太阳罡火一冲,已经消失无踪。楚超士兵手脚麻利,将战场打扫了个干净。但凡是还能使唤的器械、兵刃都一并带走。遇见受了火毒侵体正在低声哼唧叫痛的,那就一刀麻利的斩下,了结了他的痛苦。
战场打扫干净,战绩如何也就清清楚楚。
大约一万近两万的北燕兵马被火毒熏杀,在打扫战场之前就死了哥通透,另有近万人被火毒所伤,被楚超士兵当场了结了,余下了五千未受伤的北燕士兵。至于其他的北燕士兵则寻不到了踪迹,应该是死在地裂和地底煞火之中。
得知结果的岐山侯松了一口气,这战绩还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如果俘虏的北燕士兵太多,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谁也说不准这些北燕士兵会不会在某个时候,从后面刺个冷刀子。而且这些俘虏都将被派往军屯之中,那里防御力量可并不雄厚。如果俘虏超过一万五之数的话,说不得,得挑拣出一部分精装有力的以及一部分年纪衰老的作为敢死队,在下一次战斗中作为炮灰使用。
如果派往军屯之中充当苦力的俘虏都是精壮汉子,那么所隐藏的危险是极高的。但若是派过去的都是老弱病衰之人,也不堪使用。只有将这两种俘虏配合在一起,将隐藏的危险控制到最小的同时,也要让他们能够出力干活。
这就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拼斗之后,岐山侯所渐渐养成的思考方式。
冷酷,简单,一切只为了己方的利益最大化。
在北燕之中,岐山侯的名声自然要狠狠的打个折扣。但是在楚朝之中,岐山侯是当之无愧的名将。
战场上,没有对错之分,也没有残酷是否。
胜利者拥有一切,而失败者要么就此轮回,要么匍匐在胜利者的脚底为奴。
战场清扫干净之后,楚超士兵便开始赶回大营。在战斗结束之后,就有五万兵马先行赶往大营,以免大营受到偷袭。此处虽然离楚朝大营不远,但毕竟是全军出动,不能忽略掉楚朝大营被偷袭的可能。
所幸在离营之前,岐山侯将郑凤图拨划到他帐下的妖族留下,只带了蜃妖随军行事。有那些妖族守卫大营,一般来说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昨夜jī战连连,燕州城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另外的,岐山侯想要让燕州城中留守士兵看到的景象。他们会看到两方厮杀,而呼延云率军英勇作战,楚朝军队仓皇逃窜,呼延云率军追赶的景象。
只有这样,才能暂时的稳住燕州城中士兵。毕竟被蜃妖选择用来进行附近的地点,离燕州城并不是很远。
昨晚的战场上,蜃妖可是出了不小的力气,也正是因为有他们,北燕兵马才会被包围在平原上。
蜃妖先用蜃气在楚朝大营不远处塑造出楚朝大营的假象,他们借着夜sè行事,加上两方相聚不近,燕州城中的兵马也无从发现楚朝大营会有些许的移动。
虚假的楚朝大营塑造出来之后,真正的楚朝大营就会被施法掩盖起来。这些,都是在天sè已晚而军营中尚未掌灯之时做出来的。天sè昏暗而楚朝军营并不掌灯,等到暮sè四合,蜃气造出的虚假大营就会出现,而真正的楚朝大营就会在这一刹那被遮掩起来。同时真正的楚朝大营中的所有景象,都会投影到蜃气所化的大营中。
所以,呼延云才能看到“楚朝大营”中发出的信号。
可怜黄云飞怎么都不明白,在他行动之前,岐山侯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布局。他的行动在岐山侯眼中,拙劣的可笑。
而在北燕兵马开始行动之后,楚超大军也已经开始了行动,并且将这一切在蜃妖的手段下完美的遮掩起来。
楚朝大军,就布置在蜃气所化的军营十里外,被蜃妖用手段挡了个结结实实。
而在双方开战之后,蜃妖则在战场之外做出布置,让燕州城中兵马看不到其中的情况。
这番布置可以说是险招中的险招,如果这些蜃妖的手段出了些什么差错,不用太大,只要是小小的一个,能让北燕兵马看出破绽的小差错,就会导致两方的直接战斗。
到那时候,虽然还能胜利,但是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些蜃妖也是用心,通宵使用手段差些将体内妖力榨干,只是强撑着不敢有一分松懈。一旦出了什么差错,那就真的是无妄之灾了。到那时候,就此身死就算是一种恩赐了。
但是如果将这件事做成了,回报也会一样的丰厚。
被“那位大人”用他的手段护住体内本源命珠,从此不用担心被人打碎命珠形神俱灭的可能。虽然这样一来,生死就全在“那位大人”手上控制着,但是没有被那位大人控制命珠,他们的xìng命一样也不受自己的控制。那位大人只要心中一旦有些恼怒,也能顺手碾杀了。
之前为大人做成事的,都得到了这般的回报。大人虽然喜怒无常,但是也是赏罚有道。他们相信,大人也会一视同仁。
裴东来大帐中,数十蜃妖低头垂手站在帐内,等待着郑凤图言语。
郑凤图和裴东来随着先前回来的五万大军先回了营地中,以免突发情况出现。裴东来对俘虏处理、军资管理、士兵封赏之类的不甚了了,也就不去费那份心思。
更重要的是,裴东来要抓紧时间将山脉龙气炼入体内,及时的变成自己可以使用的手段。紫皇神境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提升实力的事情可耽误不得。
那些蜃妖也被郑凤图带了回来,反正尘埃落定,也不用做那些遮掩,就算是暴lù了大军行动一没什么。燕州城之中,已经做不出任何有效的反击了。
这些蜃妖被唤进帐中,郑凤图却并不急着搭理他们,只是和裴东来聊天打趣,似乎忘了这些蜃妖的存在。
蜃妖不知郑凤图到底是什么打算,心中也不敢妄自揣测。即便郑凤图身上传来的压力让他们再怎么难过,也没人谁敢动弹一个手指头,或者皱一下眉头。
“真无趣啊。”
郑凤图和裴东来说完了清玄早些年的风流韵事,眼角余光扫了扫那些蜃妖,似乎才记起他们的存在。他舒展了一下身体,道了一声无聊,嘴里小声嘟囔着的话,却让这些蜃妖身上一冷。
“要是有人表示些不快,我倒是能省下不少了……日子真是难过啊。”
众妖吞了吞口水,神态更为恭敬了。
“也罢,看你们有功,便给你们点好处。免得外面人说,我郑凤图刻薄手下,赏罚不明。”
郑凤图懒散的说着,伸出一根手指,不以为意的说道:“谁先来?手脚快些的。”
蜃妖中面面相觑,一个瘦弱些的年轻人咬了咬牙,走了出来。
张口一吐,一个白sè气团顿时出现,在他面前盘旋着。
白sè气团中不断的化出诸般景象,随现随灭。
这就是蜃妖赖以生存的命珠了。
“慢着。”
郑凤图正要施展手段,却听见裴东来轻声言语。他怔了怔,转过头问道:“小侯爷莫非觉得此人面目可憎?正好正好,我正好想……”
东来扬扬手,打断了郑凤图话头,他看看一脸忐忑的众妖,对郑凤图轻声说道:“给他们的奖赏,不妨丰厚些吧。”
“丰厚些?”郑凤图撇撇嘴,看着裴东来问道。
“不错。”裴东来点头道。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表情,看他不像是玩笑,当下缩回手,低声嘟囔道:“你倒是大方,这可不用你做什么,平白的倒是赢了不少人情。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这紧巴巴的……”
他低声嘟囔了一会,指尖一弹,数十滴黄豆大小的黑sè血滴从指尖射出,飞入众妖体内。
郑凤图语气不快,似乎很是肉痛:“小侯爷说了,那就给你们丰厚些的赏赐。这一滴血给你们易骨化血,脱胎换骨。等完成之后,再把这滴血给我交回,我再将你们的本源命珠护住。”
“谢过大人!”
众妖知道这一滴血意义何在,当下顾不得身上不适跪倒在地,向着郑凤图磕头如捣蒜。
“小侯爷就不用谢了?”郑凤图眉毛一挑,似乎很是不悦。
“谢过小侯爷!谢过小侯爷!”
众妖心中的感jī十成十的发自内心,若是没有裴东来那句话,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滚吧。”
不等众妖说话,郑凤图已经不耐烦的挥挥手,将他们赶了出去。
裴东来看看郑凤图,轻笑一声。他知道郑凤图度量不至于这么小,只是心中不喜那些妖族而已,当下也不和他多说。
“报!”
蜃妖前脚离开,紧跟着大帐中就窜进来一人,口中高声叫道。
来的,正是孙化灵。
“有事就说,没事就死。”
孙化灵运气不好,正碰上郑凤图心情不爽的当儿。
他暗叫了一声苦,对着裴东来拱手说道:“禀告小侯爷,燕州城有变。”
“怎么?燕州城已开始进攻了?”
听到这话,裴东来坐直身体,正sè问道。
“倒不是那个。”
孙化灵看看郑凤图的表情,才小心翼翼的继续说道。
“燕州城中血气冲天,却没半点声息传出。按照血气大小推测……”
他咬咬牙,说出心中的猜测:“燕州城留守士兵,已经尽数死光。”!。
第一百八十四章 幕后黑手
“你做的?”
听到这个消息,裴东来眉头皱了皱,目光诡异的看着身旁老神在在的郑凤图。
“我哪有那功夫。”
郑凤图摊摊手,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从战场上离开之后,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你说我怎么做的这么大事?”
裴东来仔仔细细的看着他面上的神情,见他不似作伪,心中也信了七八分。如果说这件事情真的是郑凤图做下的,裴东来倒是不会惊讶一点。
谁知道化有没有分身的手段,能够化出分身灭了燕州城守城士兵。
不过他既然否认,那这件事情就有点意思了。
是谁,能在不惊动两方的同时,将燕州城中三万兵马悄无声息的杀死?
楚朝军中的探子可是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即便是孙化灵也是凭着推测得出的结果。
“消息可信么?”裴东来沉声问道。
“:I…的推想数遍,这是唯一可以解释的可能了。”孙化灵斟酌词句,小心的说道:“燕州城中出现的血气规模,不是一般凶杀、灭门之类可以造出的。”
“错不子的。”
郑凤图mō着下巴,此时他面上已经没有了轻浮神sè,心中也在思考当前的情形。
“这老小儿虽然本事不高,但是在这方面还是信得过的。他既然敢这么说,那就不会错。”
“你继续查探消息,如果发现什么变故的话,再来禀告。在我没有做出决定之前,任何人不能靠近燕州城。”
“是。”
孙化灵缓缓站起身来,退出大帐。
“既然如此,那会是谁动手?”
等到孙化灵离开,裴东来皱眉问道。郑凤图缓缓的闭上双眼,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听到裴东来言语,郑凤图言语如同梦呓:“啊?
嗯……………,你猜猜看?”
东来心知他已经知道〖答〗案,却不愿意干脆的告诉他。
“还能有谁?”郑凤图在椅子里扭了扭身体,努力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下。
他口中懒洋洋的说道:“除了燕州城地底魔族,再没别人会这么做了。”
“妖族如果要杀人的话,必定不会让那些血气这么白白浪费掉。人族精血对于妖族而言,可是再好没有的大补之物了。而且据我所知,妖族之中需要用到人族血气作为献祭的,几乎没有。即便是需要人族精血作为献祭之物,顶了天也不过百十来人就够了,犯不上这么大排场。”
“献祭?”裴东来眉头一跳,这个词语让他没有什么好感。
“就是献祭。”郑凤图见自己闭目养神的打算已经不可能了,索xìng就坐直了身体,手掌一翻,开始慢慢的录干果。
手里忙着,郑凤图口中也没闲下来,他头也不抬的说道:“这种将人〖体〗内全部血气逼出来的手段,要么是用来练什么邪功,要么就是用来献祭。我之前可是没听说过,燕州城中有能消耗如此血气的邪道高手。唯一的解释,就是地底魔族要用这些血气作为献祭。”
郑凤图顿了顿,将果肉丢进口中,一边嚼着果肉,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地底魔族大门的其中一个,就在燕州城中。
地底魔族这次献祭,就是为了打开地下魔界之门,好召唤出地底魔族中的厉害人物。”
“地底魔族……”
裴东来倒抽了一口冷气,在他的计算中并没有地底魔族灭杀燕州城这一项,现在听到郑凤图的推测,他心中着实有些诧异。
没想到,一直小心提防着的地底魔族,竟然会这么早的就浮出水面!
这也怪不得他,人力推演毕竟有限,怎可能算无遗策。裴东来能做到现在的地步,已经不输旁人了。
“地底魔族并不算什么”郑凤图依旧是毫不在意的语气:“这种层次的召唤,顶多召唤出几个魔君,运气好一些的话还能召出一个魔侯级别的魔族。”
“十万楚朝大军,可都没有你这般的修为。”裴东来摇头说道。
郑凤图的实力他是相信的,这些魔君在郑凤图眼中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其中的每一个人都会对神通境界的修士带来极大的威胁,更不用说在面对十万楚朝大军时,这些魔君会有怎样的表现了。
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些潜在的威胁扑灭,而这些魔君正好又有对楚朝军队出手的打算。就算是最后将他们斩杀干净,但是楚朝大军也会遭受不能承受的损失。
只凭几个武修高手,怎么可能管辖的过来燕州城之地?不管单个的武修再怎么强悍,但是管理国土,靠的还是数以万计的、实力不够强横普通士兵。
“地底魔族都做出了动作,你以为妖帝还能沉得住气?”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竖起三根手指,轻声说道:“按照我对妖帝的理解,三天内,他一定会做出某些举动。”
“那时候,才是真正的热闹了。”
裴东来呼出一口气,躬头紧皱。
在各方势力中,楚朝大军此刻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他们所代表的力量甚至比不上郑凤图的一根手指。
“做好准备吧。”郑凤图将手中干果吃了个干净,手一翻,掌心处稳稳的立着一个小葫芦。
他将葫芦抛了两下,向裴东来说道:“眼下,先将你的实力提升一些,让你多一点保命的本事。”
“侯爷。”
昏暗的大帐被人掀开,一个亲卫低声叫了一声。
“进来。”
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营帐中的昏暗处传来。
“是。”
那亲卫低低的应了一声,躬身走入帐中。
营帐中只有案几上的一盏油灯,在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勉强能让人看清帐内摆设而已。一个男人,端正的坐在案几后面,双眼注视着案几上的军报消息。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正是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在这个年纪,所有稚nèn的棱角都会被打磨干净,年少轻狂、执于梦想、鲁莽冒失这些不值得称道脾气,也都被消磨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经历过许多事,见过许多生死的男人沉淀下的气韵。
这男人身材雄壮,即便并非战时,他身上的甲胄也穿戴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松懈的模样。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却给人极大的压力,让人心中敬畏。
这个男人如同一座正在暗中奔涌的火山一般,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的是恐怖的力量。
“从京都传来的消息。”那亲卫看看这男人低声说道:“是小侯爷的消息。”
“说。”
那男人对这消息似乎并不感兴趣,眼皮都没有抬起一下。
“小侯爷在北疆屡屡得胜,但是朝野之中公布的奖赏名单上并没有小侯爷的名字。”
那亲卫顿了顿,继续说道:“老fù人说,让老爷您揣摩一下其中的轻重,再做打算。”
“这逆子,竟然让母亲大人操心?”
那男人眉毛一皱冷哼道。
亲卫站在一旁,并不说话。他知道自己身份如何,这种事情并不需要他插嘴。
“没有封赏便没有封赏”上官虹那老狐狸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此刻轻动,不算是好事情。”燕云侯略微思索一阵,沉声说道:“那个病秧子难不成还能让他上阵为将?等到班师回朝之后做个文官就罢了。”
“转告老夫人,说我心中有数,让老夫人不用操心。”
卫低声应子,转身离开大帐。
昏暗的营帐中只剩下燕云侯一人。
灯光忽明忽暗,照不清燕云侯的神情。
“连番征战建功无数?”
“好小子!”
“但是想要追赶我?”
燕云侯冷哼一声,说不上善意。
“你,还是太nèn了些!”
幕sè四合,已经到了掌灯时分,皇宫中一盏盏宫灯亮起,灯火通明。
黑暗,被灯火和光明驱走。
但是少年天子心中,却感受不到半分光明。
他的心情,比外边的夜空还要恶劣几分。
刘胤zhen在御书〖房〗中,眉毛微微皱起。他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恼怒,让那些不满的情绪不至于在脸上显出。
他心中的愤愤不满,全都来自于一个人。
上官虹。
这老匹夫下午求见,然后便在御书〖房〗中为裴东来求官。言语之间直白无比,即使他扶植自己的党羽亲信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的直白过。
往日里,这老匹夫若是想要为自己的党羽谋求官职,也是旁敲侧击,让少年天子明白自己的意图。不过幸亏太傅时常守在少年天子身旁,一旦这老匹夫提出的要求不太合理,太傅也能同他辩驳。这老匹夫虽然势大,但是表面上还是尽到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只要太傅辩驳之后,而少年天子否决了他的意见,他也就不再坚持。
只是这一次,因为裴东来的官职之事,上官虹已经和太傅辩驳了整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上官虹的态度未曾柔和半分,强硬如初。
他是铁了心的,要扶持裴东来上位了!
“两位爱卿”
刘胤zhen揉太阳xué,这倒不是作假,他的太阳xué是真的在不住的胀痛。
“我今日已经累了,裴东来之事,改日再议吧。”
上官虹闻言面上神情不善,却也发作不得。他气冲冲的拱拱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皇上。”
待上官虹离开之后,太傅缓缓神,对着一旁的少年天子说道。
“太傅无需多言,我心中有数。”
刘胤zhen眼望着上官虹离去的方向,冷冷的说道:“上官虹这一招,玩的也太过拙劣了一些。”
“他平日里,可是这种喜怒于sè的人物么?今日因为一个裴东来就成了这幅模样,怎么可能?“上官虹太聪明了可惜他聪明的过了头。他要擢升裴东来,无异于是想告诉我,裴东来已经站在了他的一方,借此让我不去擢升裴东来。上官老匹夫,还真的是把我当做三岁小孩儿来糊弄么?”
刘胤zhen角嘲讽之sè十足声音森冷:“裴东来说到底也是燕云侯之子,他做出什么举动难道不会过过脑袋?如此轻易的就表明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这老匹夫,八成是要离间君臣,让我疑心裴东来吧。哼!”
刘胤zhen哼一声,十鼻的不屑。
一旁的太傅钟秀夫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口中说道:“皇上,微臣有冒昧之言还望皇上恕罪。”
钟秀夫虽然是少年天子的老师,但是天地君亲师之中,师徒辈分排在鼻后弱于君臣之礼。即便是他要向皇帝进言,也要依从君臣之礼。
“太傅何故如此?有话但说无妨,朕免你罪责就是了。”刘胤zhen道。
“皇上,请容微臣说句不敬的。”钟秀夫并未站起,他跪在地上拱手道。
“太傅请讲。”
“皇上以为上官虹和皇上之间,谋略谁更胜一筹?”钟秀夫咬牙问道。
他这一问,的确算得上大不敬。言语之中,已经有将上官虹和刘胤zhen提并论的意思,若是较起真来,也真是不小的罪责。
刘胤zhen然没有想到钟秀夫如此言语,他皱皱眉头沉声说道:“上官虹那老匹夫我虽然极为不喜,但是此人在军营朝堂中都有历练,论起智谋来,朕恐怕不如这老狐狸。”
“皇上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而已。假以时日,必定能胜过上官虹。”钟秀夫恭声说道。
“太傅想说什么只管说大可不必如此。”刘胤zhen眉道。承认自己不如上官虹,让这位少年天子心中着实不太舒服。不过事实如此,刘胤zhen中即便不快但也不能不承认。
“皇上。”钟秀夫沉声说道:“上官虹既然有如此的谋略,难道会想不到这一层?他难道会犯这种不可能犯的错误?还将这错误展现的如此明白?”
“太傅的意思是”刘胤zhen言,面sè就不怎么好看了。
钟秀夫说的不无道理,以上官虹的做事手腕,确实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如同钟秀夫所言一般,他想的到,难道上官虹就想不到?他看得破,上官虹难道敢打赌他看不破?
这个破绽太明显,也太容易被人看清了。
“上官虹,恐怕就是要皇上做这种考量。“陆秀夫沉声道:“他故意让皇上做如此思量,让皇上以为他是要挑拨君臣关系。“微臣愚见,上官虹,还是要扶持裴东来,让其成为自己的力量。”
钟秀夫叩首道:“请皇上圣裁!”
刘胤zhen皱眉头不发一言,他心中反复的思量着当前的情势。
裴东来身上,的确有不少无法解释的问题。他当日冲撞上官虹,上官虹虽然大怒,但是在事后却没有什么有威胁的举动。这可以理解为上官虹顾忌着燕云侯的势力,也顾忌着朝堂中还不允许他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但是,也可以理解为,那只是上官虹和裴东来做的一场戏,一场让少年天子信任裴东来的戏而已。
“朝野之中的争斗,真是欠缺一分小心都不行啊。”
“太傅,你是个聪明人。
刘胤zhen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所看中的裴东来会站在另一边,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表明,裴东来身上的确有他自己无法解释的问题。
“等燕州情况稳定之后,就对裴东来另作安排吧。让他继续在镇北军中,已经有些不合适了。”
刘胤zhen声说道。裴东来身份已经无法让他全部信任,但也不能就此认定其有罪。只有先将他调出镇北军这个敏感的所在,才能继续展开对他的调查。
“皇上圣明。”
钟秀夫叩首道。在他看来,少年天子已经逐渐的拥有了一个合格的天子所具备的手腕、心智、谋略,所欠缺的只是一些经验,以及一个称职的老师的引导。
而他钟秀夫,则有信心教会天子这些东西,让他成为一代雄主。
“太傅先退下吧,朕今天着实有些累了。”刘胤zhen揉太阳xué,挥手道。
一个为自己看好的年轻人,本来以为他能够成为第二个岐山侯,成为自己得力的助手。但是万万没想到,他有可能正是埋伏在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
刘胤zhen中滋味陈杂,不仅仅是因为裴东来的立场,还因为上官虹的力量。
那老匹夫具备的力量,让少年天子心中感到一阵阵的无望。
该用怎样的手段,才能铲除这颗不断蓬勃壮大,随时有可能要命的毒疮?
“圣上保重龙体。”钟秀夫谨慎言语,向着少年天子施了一礼,退出御书房。
皇城中的空气,似乎都比外边要清新不少。此处的夜风,也好像比太师府邸中更为凉爽一些。
上官虹站在皇城门口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皇城内的空气,感受着皇城的夜风吹拂。
他停顿了几息时间,然后回头望望灯火通明的皇城,轻声说道:“果然是数百年大成气象,才能造得出如此的气韵。”
有一句话,他藏在心中没有说出来。
这里的气韵,这里的夜风,这里的空气,都很合他的心意。他甚至在想,是不是找个合适的时间,就住进皇城中?
上官虹走出皇城城门,看看星空月sè,然后轻声说出了几个字。
“聪明人。”
平心而论,陆秀夫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但是所有的聪明人都有一个毛病,他们喜欢将一件事情想的复杂,然后自己落入桎梏中。
聪明人一旦自作聪明,他有多聪明,就能有多愚蠢。
少年天子说的的确不错,朝堂之中的争斗权谋,差一点算计都是不行的。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算计太多的话有什么好处。
一旦一个聪明人进入一个桎梏,他们就会在其中绕不过这个圈子。
即便将事实的真相亲口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一定相信反而对自己推测出来的结果深信不疑。
这就是一个聪明人,或者说一个不够聪明的聪明人的悲哀。
如同钟秀夫一般。
“裴东来,你已经被我捏在掌心中了。”
“你已经被我捏在掌心中了。”
郑凤图侧着身子,让过裴东来手中已经凝结成实体的剑意,一只手已经稳稳的罩在裴东来面门上。
裴东来叹了一口气,向着郑凤图点点头。
掌心微吐,凌然之力绞碎裴东来身周护身罡气,轰中裴东来面门!
裴东来的头颅,被鼻间轰碎!
“呼。”
裴东来长出一口气,缓缓的睁开双眼。
他的额头上已经全是汗水。
郑凤图在一旁坐着,口中嚼着干果果肉。见裴东来醒来,郑凤图点头道:“不错,比之前几次进步许多了。东来面sè苍白,一时间没什么言语,只是向着郑凤图挥挥手。
“离hún镜里面一切感知都和外界相同,所不同的只是你在离hún镜里面死去,除了心中有些不适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副作用。你现在只是不太适应而已,多死几次之后,自然就适应这种感觉了。”
“多死几次”裴东来摇头苦笑,能将这件事情说的如此简单的,恐怕也只有郑凤图了吧。
郑凤图为了提升裴东来的应敌手段,将自己的一件法宝取出,更自告奋勇成为裴东来的陪练。
他的这件法宝名曰离hún镜,顾名思义,就是能将一个人的hún魄纳入其中,经历各种手段的折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同时这件法宝还不会伤害一个人的肉身,只是折磨神hún,直到将人活活逼疯为止。
这件法宝用来刑讯逼供再合适不过,但是用来作为虚幻战场使用,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过在其中每死亡一次,死亡所带来绝望,无奈,都会〖真〗实的传达到自身意识中。即便从离hún镜中离开,这如同死过一次的感觉也会在自身意识中盘桓,直到在清醒状态下平复。
郑凤图在离hún镜中和裴东来拼斗,并没有限制他的力量,也没有动用离hún镜中的所有手段,自身也没有使用天地规则,甚至还将自己的实力限制到神通境界,和裴东来厮杀拼斗。
但是即使如此,娄东来也被郑凤图碾压一般击杀。
毫无悬念的,碾压击杀数十次。!。
第一百八十五章 少年人
如果说郑凤图凭着等级差距碾压他,裴东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本身境界不如他高,被他碾压也是正常的。只是在两人〖真〗实实力相等的情况下,裴东来依旧没有任何悬念的被击杀,这就和层次境界无关了。
裴东来虽然只是灵照境,但是〖真〗实的战力和神通境界不差上下。
郑凤图将自身层次限定在神通境界水平,倒也不算欺负他。
“经验,对敌时的经验。以及你对你自身的理解。”郑凤图伸出两根手指,正sè说道。
“你虽然拥有不同别人的手段,又有别人所没有的浩然正气,更有一个儒门圣印。但是你所遭遇的对手,都是和你走的硬碰硬的路子,很少有在争斗中和你用什么心机。”
见裴东来没有异议,郑凤图继续说道:“你遇到的对手不需要让你动太多脑子,只要将手段用出来就是了。而你也适应了这种战斗方式。
你很聪明,但是在和人斗法时,你却被人养出了简单直接的毛病。”
“而在你遇到我这种,知道你术法的缺陷,并且对自己的力量理解的透彻的对手的时候,你就是失败的下场。你之前的对手之所以会败给你,是因为看不透你的手段,只能用你的境界来衡量你。但是你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基本上不会犯这个错误,虽然不能完全的透视你,但是在心中衡量出你的〖真〗实本事,也并不难。”
“所以,披着灵照境的皮斩杀神通境界这种事情,你就做不来了。”
郑凤图毕竟是和妖帝做过争斗的人物,自身与人争斗的经验不少,他将裴东来的窘境一条条讲出,也说的丝毫不差。
裴东来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不做任何反驳。今日二人演练的时候,郑凤图有言在先,禁止他使用《正气歌》中楚浩然之力,只让他凭着自己的手段和他对抗。按照郑凤图的说法,虽然再来一个楚浩然他也并不害怕,只是《正气歌》毕竟是外物,即便能够凭借着这个横行一时,却也无法横行一世。
想耍真正的将对敌之间的手段提升上去,唯有从自身手段上入手。只有这样,才能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更加清晰的察觉到自身的缺点。
郑凤图交给他的山脉地气已经被他祭炼了个五六分,虽然还做不到人与地合,气与脉通的境界,但也能使唤出来。这山脉地气能配合在任何招式中用出,只是不能掺杂在道法中。
若是一招简简单单的剑招上加持山脉地气,那这一剑便有倾多山岳一击之力。
不仅如此,这山脉地气还能单独打出。对娄之时只要一抬手,就能打出一道虚影山脉,有真正的山脉威压。用来碾压敌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现在这一道山脉地气还没有祭炼完全,对敌之时难免有些运转不灵,而且山脉地气同裴东来本身配合并不牢固。一旦对手有什么拘禁或者消耗这般手段的法术,那就要生出不小的折损了。
再找到这么一道尚未成熟,但是已经统领山脉的山脉龙气,那可就是真真的让人为难了。所以在这山脉龙气尚未祭炼纯熟之前,郑凤图也并不准备让裴东来将此视为自己最大的依靠。
“军中情况如何?”
郑凤图有神游的本事,即便身在离hún镜中,但是外界的风吹草动他也一样清楚。即便是他想要控制着自己的肉身行走动作也全无困难。
裴东来一开始还担心耽误军情,但是在郑凤图展lù了自己手段之后,便欣然答应了他的提议。
“没什么新鲜的。”
郑凤图咧咧嘴,吐出一块味道苦涩果肉,不紧不慢的说道:“岐山侯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阳城、申城的兵马已经全部调回。云峪关兵马按兵不动。反正午燕州城作为屏障,不管来上多少北燕兵马也都是送死的材料。”
“燕州城中橡况如何?”裴东来心中想了想,觉得岐山侯做得并没有错处。眼下里如果分散兵力,那就是最不明智的做法了。地底魔族对于城池没有什么想法,他们只是需要血肉精气而已。将兵马屯在一处,队伍之间好歹也多点照应。
“朗朗晴空,感受不到半点人气。、,郑凤图吃了一次亏,便不敢太随意的取食果肉,他小心的挑拣着果肉,一边对着裴东来说道:“看样子,燕州城中不管是平民还是士兵,其精血都已经被完全吸取了。”
“为何不出手斩杀了他们?”
裴东来冷声问道。燕州城一城生命尽皆死在地底魔族手中,这让他心中生了一股恶气。他自问算不上什么圣人,但是也做不到如此的滥杀无辜。地底魔族做下了这般的罪孽,就该早早的清扫干净。
“虽然现在燕州城上空没有了血气萦绕,但是现在燕州城中却比之前要更加危险。”
郑凤图看看裴东来,他知道裴东来心中想的什么,同裴东来对视之时,他心中也感觉颇有些惭愧。毕竟这件事情如果他早早出手的话,也就不会造成如此惨重的杀戮。但是如果他出手的话,地底魔族这条线就彻底断掉了。地底魔族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也就没有人知道了。
“那些血气,顶多会污染武修的修为心境,只要撑得住的话,也并无大碍。但是这些血气被当做贡献献祭给地底魔界大门之后,地底魔界大门就会在燕州城中打开。”
“地底魔界大门对于地底魔族之外的任何人物,都有极强的牵引之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引入地底魔界。我可以凭借修为定住身形不错,但是如果有魔尊等级的魔族在大门之后施为,只怕我也要被引入地底魔界。”
他深深的看了裴东来一眼,口中说道:“我有自信能从地底魔界中完好无损的返回,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要多久。而地底魔族中的魔君一类的人物,又有谁来抵御?”“是你,还是岐山侯?、,郑凤图正sè问道。
裴东来沉默不语,他找不到任何言语可以反驳郑凤图。
不管郑凤图心中做得到底是什么打算,但是到现在为止,郑凤图一直是尽必尽力,协助裴东来。他做出的这些选择都是以裴东来的利益为首位,并无其他意思。
裴东来做不来那种得了好处,还用大义来给人硬扣帽子,指摘贬低别人的混账。
“眼下怎么办?”裴东来问道。
“我已经告诉了岐山侯凤图将手中的干果吃了个干净,淡然说道:“要么,等地底魔族开始有所行动。要么,等紫皇神境开启。如果这两样都等不到的话。”
“那就等那个妖帝动手。”
郑凤图冷冷一笑,笑容中带着狠辣决绝之意。
“禀主上,地底魔族灭了燕州城一城民众守兵,已经占据了燕州城。
燕州城城守呼延云轻敌出战,中了裴东来的埋伏,在乱军之中被杀。”山洞中,一个四十许的中年人,正在恭恭敬敬的禀报消息。
山洞〖中〗央有一个洞xué,直直的通往山顶。一道天光从洞xué而出,照亮山洞〖中〗央。
一个少年坐在这一道光亮中,盘膝扶额,双目微垂,似乎正在酣睡一般。
中年人将消息说完,在一旁静静等着,不敢高声言语一耳,也不敢催促。
过了片刻,那少年嘴chún动动,轻声问道:“他呢?”
中年人闻言打了个寒颤,他斟酌着词句,好尽量不让这个少年人动怒:“他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一直跟在裴东来身旁。他手下的叛徒被他派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属下也曾派人跟踪过那些叛徒,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呼延云的事,是他做的。裴东来?他还没有那么大的手笔。”少年依旧微垂双目,言语之间声调平稳。
“至于那些叛徒,不要去管他们了。他要做的事情如果能让你们轻易发现,那也就太过可疑了。”
“主上教训的是。”中年人诺诺连声。
“盯紧些,紫皇神境不日即将开启,你们最好探查好消息,免得耽误时机。到时候,你我面上需是不好看。”少年人没有说出任何威胁的言语,言语之间也没有透lù出半点杀机。但是长年跟随着这少年的中年男人却一下子湿透了背心。
杀机?杀气?杀意?
这些东西在这个少年身上完全没有意义。
他如果想要杀一个人,连杀心都不会起,就直接伸手碾死。
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已经不会在心中刻意去想,随手就做得。
“你且下去吧。这几日号令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
年人依足了礼法,子着身,倒退而出。
直到离开山洞之后,这个中年人才感觉到自己依旧活在世上,他才察觉出自己的心脏,是用一种怎样的速度在跳动着。
他和他。
这两个不能提及姓名的大人,他都见过。
这两位大人虽然是死敌,有不能化解的仇恨,但是他们身上的气焰却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你啊。”
少年悄悄睁开眼,双眼中各有一团精光闪烁。
“既然你还没做好准备,我就先等等你。”
“等你做好准备了,我们再好好的清算一下。”
“如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腐儒误国
雷光纷纷落下,天地之间如同张开一张巨网一般!
裴东来身在巨网之中,一手不断的催发雷火种子,一手则不断凝结体垩内浩然正气,化作道道剑气。
雷火交缠之中,浩然剑气所化罡气绵延不绝,浩dàng堂皇。这也是裴东来所能想出的,用最少的力量做到最大的防御的手段了。
这就是郑凤图要让做的,用最少的消耗做出这种消耗中最好的防御。
雷火交织成网,以无孔不入的浩然正气充斥其中漏洞。不敢说能硬抗神通境界全力一击,但是也能和一般神通境界较量几个回合。
在此之前,裴东来已经用出了数种手段,只是每一种都被郑凤图轻松的化解了。郑凤图免得麻烦,也没有立刻击杀他,只是靠近他之后,在他的脖颈上划了一划。
如果在战场上让一神通境界的武修靠近身边,那也就和已经死掉差不多些了。
但是他遇到的这个神通境界,显然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神通境武修。
郑凤图在漫天雷火剑气中如闲庭散步,轻松的走向裴东来。他在裴东来完成防御之后一会,才进入了雷火的防御范围内。如果不给裴东来足够的时间来构建防御的话吗,凭着郑凤图的身法,裴东来早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郑凤图一转身,避过一道雷电轰击,然后紧退两步。在他退开之后不到三息功夫,一道水桶粗细的雷光狠狠的劈在他方才所处的位置上。
他并不出手,只是将身体做出动作,避开攻击。郑凤图似乎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明明没有任何攻击的迹象,但是他偏偏还是要做出动作。而在他做出动作之后用不了一两息功夫,那地方必然会遭到雷光轰击。
“这次相比之前,你已经进步了不少。不过么,依然还是有不少的硬伤存在的”
郑凤图伸出一只手,似迎实推,用手在一道迎面而来的剑气上一抹,这剑气登时就被改变了方向,向着郑凤图头顶飞去,和一道尚未成型的雷火撞在了一起。
“你可以说这是章法,这是谋略,但是我把这个叫做规律”
郑凤图不断的抬手、转身、低头,或进或退。但是裴东来的攻击总是慢他一步,在他动作之后才姗姗袭来,自然只有轰击大地的份了。
“我并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只是比你看的略微清楚了那么一点。你或许尚未察觉出来,你的防御攻击中已经有了下意识的习惯存在”
“只要将这点习惯找出来,并且加以计算,然后将当前的情况拆分开来套进得出的结果中,自然可以避开你的每一次攻击”
郑凤图纤细的手指在裴东来脖颈处虚虚一划,脸上带着笑意。
裴东来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
在离hún镜中并没有天地元气这一说,所以自然也就不存在损耗之类的问题。所以,裴东来可以尽情发挥他所有的手段而不用担心罡气枯竭。但是即便是他将所有手段玩命一般的扔出,并且将其中配合努力做到圆满,却依旧逃不过郑凤图的喉间一指。
郑凤图这种天生的怪物,倒是比自己更像是主角啊。
裴东来心中自嘲道。
“空口告诉你,你或许也听不明白”迎着裴东来的目光,郑凤图坦然道:“别以为我在辱没你的脑袋,只是这其中道理大略说出来容易,想要讲的细致难。其中关节处更是有不能言传的东西,我说出来你也听不懂”
这言辞裴东来倒是相信的,某些感悟可能自己心中想的明白,但是说出来之后就完全不是那个样子。听在他人耳朵中,这意思又要被扭曲一层。
“一二三四五六七**,这九个数字如此排列,就算是学童也能极为顺畅的背诵出来。
裴东来望着抄着手的郑凤图,眉头微皱,他心中有些明白,但是却好像隔着一层雾一样,怎么也mō不到,看不清。
“但是,四九六三五二七一八,也是这九个数字排列。不过这种排列却完全没有规律可言,让常人看上一遍,八成是背不出来的”
“而你使用的剑招】则如同“一三五七九,二四六八”或者“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一般,虽然和平常的不太相同,但是其中的规律只要用心看看,也能看的一眼通透”
郑凤图可是真正的毒舌,一番言语不带刺不带茬,却将裴东来贬低的一无是处。不过但凡毒舌都有一个毛病,他们自身是决计意识不到自己的毒舌的。郑凤图虽然手段惊人,但是在这一点上也不能免俗。他顿了顿,继续懒洋洋的说道:你现在,最好忘掉你所有学过的连贯剑招,忘记你出招的套路,然后再开始防御、进攻”
“每一招,都要贴合眼前的情势。上一招下一招之间,绝对不要有任何习惯。这种习惯对上和你同等眼光的,或许是精妙无比的招数。但是在我,以及你即将要面对的那些高手眼中看来,这是要你命的大好契机”
“那该如何?”裴东来从来未曾听说过这般的手段,剑招同剑招之间行云流水,连贯一气是评定一个人招数熟练的标准,裴东来对这说法也是深信不疑的。郑凤图提出的说法,却让他一时间无法下手。
“剑招,不外乎提liáo、刺、劈砍、划、崩、点几种而已,即便是武修用剑,也不过多出御剑、剑气外放几种手法而已。
郑凤图握住虚空,从虚空中拔出一柄剑来。他是离hún镜主人,想在此处造出什么都是可以的。
“而武修之中的所有剑招,也都离不开这几招。不管你是用的什么剑诀都好,剑势之中必然有一样和其根本是一样的”
郑凤图将手中长剑抛给裴东来,然后一脸轻松的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只要将你所学的所有剑招剑诀化繁为简,化为本来面目就够了”
“越是简单、浑然、没有那么多变化的招式,越不容易被对手找到破绽破开扩式。你如果想要让一剑成功,那就用最直接的方式和他对战”
“面对面的方寸之地,对于谁都有极天的威胁。一个灭虚境界和神通境界站在方寸之内,只能凭着各自本事强行轰击。在这个范围内,任何的变化都是没有意义的”
“简单而有效的招式,才是最为合适的”
郑凤图高屋建抚,说出这些自然容易的多。即便让他去做,他也可以轻松做到。只是在裴东来看来,郑凤图这说法完全就是…………
“鬼扯”裴东来哼了一声,讥讽郑凤图道:“你须知道,现在是提升我的手段,可不是你的手段。你难道要让我和一个神通境界面对面的硬碰硬?即便你的说法真的有效,那你且告诉我,我如何靠近他身边,又如何保证不被他在第一时间内轰杀?”
别说神通境界,只要是修为到达了灭虚境界的武修,除了极少的以武入道的,便很少有人再贴身战斗了。武修之间多是施展手段,遥遥的轰击。郑凤图让裴东来靠近一个神通境界身旁,这无异于是自寻死路了。
只怕裴东来还没走到,就要被接踵而来的法术轰成渣渣了。
“这有何难?”
郑凤图一挑眉毛,似乎很不满意裴东来问出这么一个呆傻的问题。
“我能在漫天雷光中靠近你,你为什么就不能靠近一个神通境界?毕竟你的真垩实本事,也有神通境界高低了”
“你是能将我的所有变化看出,然后从中找到破解的方法,之后才……”
说到这一点,裴东来忽然闭士了嘴巴,不再说话。
“明白了?”
郑凤图嘿嘿笑着,抄着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望着裴东来:“只要你也有这般的手段,那不就没问题了?”
“躲开所哼哼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攻击,然后在方寸之地施展出简单而有效的一剑,啧啧,光想想就觉得前途无量啊”
裴东来嘴角抽搐,看着一旁自鸣得意的郑凤图。
他自己清楚,他绝对不是一个笨蛋。但是他更清楚的是,他绝对不是一个郑凤图这样的怪物!
他能用出来的手段,并不意味着自己能够用出!
郑凤图想了想,掌中光芒一闪,将离hún镜枢纽凝结出来,他在上面写写画画,一边对着裴东来说道:“你尽管放心好了,离hún镜中三五天的功夫在外边也不过只是一盏茶时间,只要你用用心,我琢磨着,外边一两天的功夫你也就修成了”
“这一两天有我给你照看着外边的情形,耽误不了你的事情。你只管放心就走了”
歧山侯大帐。
歧山侯将手中的文书抛在了案几上,轻轻的叹了。气。
这是从京都传来的,关于封赏军中有功之臣的文书。
结果和歧山侯所想要的一样,并没有封赏裴东来军中官职,但是从这文书的辞令上,他却看到了某些和他本意完全相悖的东西。
“腐儒误国”
歧山侯轻轻叹气。!。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太岁军的愤慨
正文]第一百八十七章太岁军的愤慨——
剑气如虹人如龙!
裴东来身化紫龙,手中儒m-n华威剑意迸发,带着浩然威势卷向郑凤图!
剑光灿烂,声势惊人!
尽显风流!
“huā俏”
郑凤图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看着迎面袭来的裴东来,他撇撇嘴,不屑的说道。似乎觉得自己概括的还不够jīng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太huā俏,华而不实。”
“同人对敌,又不是耍sāo卖风流,剑势好看有什么用?”
郑凤图手中长剑缓缓扬起,长剑上没有一丝罡气泄l-出来。从他身上,裴东来也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bō动。
剑势带来的狂风吹动郑凤图的衣衫,他眯着眼,轻轻说道:“这剑势用来对付普通神通境界,也算是合乎道理。”
“但是对上斗法经验十足的人,这,还是不够看呐。”
郑凤图手中长剑提li-o,迎上飞掠而来的裴东来!
一边是声势夺人的凌厉剑势,一边是平淡无奇的提li-o剑!
“喝!”
儒m-n华威形未至,剑意已至!
裴东来身上罡气运转,努力将这一道剑意上的力量提升!
轰!
裴东来剑意斩向郑凤图脖颈,而郑凤图手中缓缓li-o起的长剑,此时正好撞上这一道剑意!
两者轰然相撞!
时间,在裴东来眼中似乎变慢,眼前的每一丝细微变动,他都瞧的无比真切。
那平淡无奇的长剑剑尖上,爆出一道耀眼光华!
裴东来引以为豪的儒m-n华威剑意,被这一道耀眼光华彻底绞碎!
儒m-n华威的灿然剑意,被这一道光华随便破去。
剑光透体而过!
裴东来的身体,也被这一道剑光劈做两半!
“…”
裴东来察觉到剑光透体,他心中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眼前就是一黑。
时至今日,裴东来在离h-n镜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前几次他心中还有些恐惧不适,不过现在么,倒真像是郑凤图所说的一般,死着死着,他也就慢慢的适应麻木了。心中的些许不适应,已经差不多消除了。
裴东来掌握不了郑凤图所说的计算招数、化繁为简的手段,郑凤图也好说话,只是让裴东来不断的攻击他,向他展示其中的手段方法。
不过每展示一次,裴东来都要死上一会。
或许是头颅飞起,或许是被绞成膏粉,或许是被长剑贯心,或者是被剑光腰斩种种死法不一而足,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单调。
“慢慢来,别着急。”
裴东来眼前黑了片刻,再睁开眼时,他又完好无损的站在离h-n镜中。不远处的郑凤图看他面s-中略微有些沮丧,微笑着劝慰道。
裴东来点点头,算是回答。但是郑凤图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眉头狂跳。
“这杀戒一开就是有点拢不住,这两天正好手痒。虽然杀了你也没什么成就感,但是多杀几次解解瘾头,还是可以的。”
“不说玩笑”郑凤图收起调笑之s-,将手中长剑扬起,看着裴东来问道:“你方才可曾看清了?心中有没有些许明悟?”
“一点点。”裴东来皱眉说道。从方才那将他斩做两半的剑光中,他似乎隐稳约约的抓住了什么东西。
用剑光一次次击杀裴东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按照郑凤图的说法,这本事是别人灌在他心念中的,若是让他用,他能用出来千百种huā样。
但若是让他说明白其中的道理,那可就真真的难为人了。
不过想要n-ng懂其中的关节也不是没办法,只要不断的去经历这一道剑光中的变化、威力,自然能从剑光之中琢磨出一点东西来。
离h-n镜中一切都由郑凤图所控制,所以在剑光将要斩杀裴东来之时,他便将离h-n镜中的时间做些手段,让这一过程变得慢些。这样一来,也好让裴东来能够对这一道剑光的威力、变化有更深刻的认识。
这就好像一个天生善于书画的,你去问他如何运笔,下笔时如何用力,他兴许说不上来。但是若让他在你身上反复作画,时间长了,自然能感受到其中运笔用力的窍m-n。
这是十成十的笨方法,但是所幸有离h-n镜帮忙,这方法虽然麻烦一些,却比空口说话更有效果。
“”
郑凤图随手舞n-ng着手中长剑,对裴东来说道。
li-o、提、刺、斩、划种种手段被他用出。郑凤图运剑之时动作缓慢,而他周身上下,连带着长剑上都不曾泄l-出一分力量。
不过裴东来已经吃过无数次亏了,自然不会将郑凤图的动作不放在心上。
在离h-n镜中死的这近百次,都是饮恨在这看似缓慢无力,而然爆发其中力量的招式中。
“你从我的运剑招式中,判断出了我招数变化,知道了我的目标。
而你运剑之时,则是将手中的力量全部凝结不动,然后缓缓运剑。”
“等到招式相撞时,你的运剑剑势正好攀到顶峰,而〖体〗内的力量则在此时瞬间爆发,击中我招数中的软肋。借用这其中的冲击力撕扯招式中罡气不足的所在,将我的剑招彻底破掉。”
“但是你所使用的力量,按照常理来说并不能瓦解掉儒m-n华威的力量。1,裴东来眉头紧皱,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和郑凤图争斗时的场景。
这虽然算不上是好的回忆,但是也让他得宜多多。
说到这里,他心中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过来。
“你是看破我招数中的平衡和破绽,然后在其中的破绽处猛然用强力摧毁,直接导致我招数的平衡!”
“这样一来,已经无法保持罡气运转平衡的儒m-n华威,就会因为剑诀之中的力量以及你的冲撞,而自行崩毁!1,裴东来终于明鼻了其中的重点!
说到底,不外乎平衡而已!
一道剑诀中罡气流转,但是罡气流转之时必定有强处有弱处,只是罡气流转迅速,一般人在对战之时即便看到了罡气之中流转的破绽,等到攻击那破绽时,那破绽已经被罡气所弥补,所以无法以这种巧力破坏对手的招数。
但是郑凤图却能在招数展现之时,从中判断出裴东来招数中的规律,在他的罡气运转中找到弱点。在他心中不断的演算之后,将这形成一个对抗裴东来的规则!
他一旦出手,就会赶在裴东来剑诀中罡气运转已经出现破绽,但是却无法弥补的时候!
剑诀中罡气不能流转,这一道剑诀之中的力量自然就无法维持!
力量bō动之下,裴东来的剑势就被彻底瓦解!
“果然是个聪明人。1,郑凤图将裴东来的言语听了,结合自己心中对这手段的感悟,便发现裴东来说的并无错处。他扬了扬手中长剑,对裴东来说道:“大致上并没有缺漏,这手段的窍m-n也正在此处。”“创造出这剑招的,真是惊本y-ny-n。”裴东来叹道。他明白其中的窍m-n之后,心中更对创造出这剑招的充满钦佩。
“惊本y-ny-n?呵。”
郑凤图听见裴东来言语,语气有些古怪:“他的确算是惊才y-ny-n,只可惜……”
“可惜什么?”裴东来好奇道。能将这一招剑招直接灌输在郑凤图意念中的,手段绝对不弱,和郑凤图的关系也决计不浅。听郑凤图说可惜,倒是让他有点好奇。
“没什么,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而已。”
郑凤图挥挥手,似乎不想提及陈年往事:“要是将这件事说个明白,非得说上个一天一夜不行。而且这些事情也太过遥远了,你不是当时人物,听了也只能昏头昏脑,不知所以。1“如此便罢了。”裴东来也不是个好打听的人,纯粹是一时好奇而已。
他扬了扬手中长剑,向着郑凤图说道:“来,让我试试我死了近百次领悟出来的道理,到底好不好用。1…
“不急。”
郑凤图脑袋微侧,似乎在倾听什么。片刻之后,他对裴东来说道:“眼下不是练这剑招的时候了,出去吧。1“怎么?”
裴东来知郑凤图有神游之术,虽然神h-n在离h-n镜中,但是在外界的一切消息也能察觉的到。听他这么说,裴东来心中便是一紧。
“不是你想的那般。”
郑凤图手中化出一面镜子来,他手中掐着法决,在催动离h-n镜枢纽。
“岐山侯派人来请你了。”
“什么?”
岐山侯大帐中,吕滔惊讶的叫了一声。
他身旁站着的侯君集,此刻面上也有讶然之s-,只不过他克制的好些,没有惊叫出声。
站在二人身后的,是军中的世家弟子,这些世家弟子都是曾随裴东来深入敌后,在燕州中搅的风生水起的。裴东来返回楚朝大营之后,他们便随着吕滔、侯君集二人在军中行走。
虽然如此,但是在他们心中,自己这一支“太多军”里,裴东来还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即便见不到裴东来,但是这一点也不曾变过。
听到岐山侯说出的消息,这些世家弟子便jiāo头接耳小声议论,更有几个对着岐山侯怒目而视,心中十分不爽利。还有几个家世好脾气暴的,更是低声恶狠狠的暗骂岐山侯。!。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另有重用?
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另有重用?——
他们好歹都是世家弟子,其中有几个论起家世来,也只比*滔侯君集二人略低一线。骂人的,也正是这几人。反正自己没犯甚错,只是骂了岐山侯而已。这又如何,还能打杀了自己不成?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吕滔听见身后众人的议论之声,当下便转过头来,对着这些世家子弟们骂了一声。他们随着吕滔在军中行走作战,对吕滔侯君集二人心中也佩服的很。见吕滔说话,议论暗骂之声当下便消失了。
“侯爷,这件事情,侯爷之前可知道?”说到底还是侯君集稳重些,他心中思索一阵,走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不错。”
岐山侯点…点头,坦然承认了。
这件事情虽然并不是他一手做下的,但是和他也有莫大的关系。
即便他是出于好心,为裴东来做的打算,但是这件事情毕竟和他有联系。
此时应承下来,也算是没错。
而且岐山侯心中的骄傲,也让他不想多做解释。
看着帐内众人群情jī奋,他心中在叹气。这些人虽然知道了现在的情形,却并不知道这背后还将有什么事情。岐山侯作为天子近臣,
对少年天子颇为了解。而太傅钟秀夫的做事手腕,他也清楚。
这张命令上的字句,明显是出于太傅之手。
这中间如果说没有太傅的力量,岐山侯是绝对不会信的。
“东来如此的功绩,为何没有半点封赏?侯爷,难道东来在军中行事,还有什么不妥当么?”侯君集语气平和姿态谦恭,向着岐山侯发问。
字字如刀。
裴东来攻城拔寨,剿杀燕州城北燕兵马,将北燕数年的经营就此扫清。即便他有罪,但也是功大于过。
更别说裴东来本身并没有丝毫错处了。
“军情机密无可相告。”
岐山侯面容冷硬,口中冷冷说道。
难道向他们解释自己心中所想?
岐山侯做下决定之后,就知道一定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他不曾想到,他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被那京都中的腐儒所毁去了。
“如此言语,请问侯爷如何服众?1,侯君集面上的表情,已经十分的不好看了。饶是他有涵养也经不住岐山侯如此的做派。
“嘿,我这寸功未建都有校尉的衔儿,裴老大那么大的功劳,只怕得做个将军吧。”
宋敬声音不大却能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怕某人不想看着裴老大步步高升,才做了这般的龌龊事吧?”
“宋敬,你瞎说些什么!”宋敬话音未落,一旁的郑杰说道:“你这莽夫,知道些甚!”“你nǎinǎi的1,宋敬双眼一瞪登时就要发怒。他平日里和郑杰jiāo好,但是想不到这关头郑杰竟然做这般姿态。
“侯爷自然有侯爷的想法,军中岂容你胡言lu-n语?”
郑杰迎着众人的怒视,一派庄重严肃的说道:“即便侯爷将裴老大赶到敌后历险不给封赏,或者是将裴老大当做敢死队,都是军中决议。
你们瞎猜个甚!1,刻薄!真真的刻薄!
“对极对极,郑蔫坏说的有理。”
“不错不错侯爷做得什么决定,我等是没法chā嘴的。”
众人明白郑杰意思,当下顺着郑杰的言语,一个个的开始出言讽刺。
岐山侯稳稳坐着面容冷硬,看着帐内众人讥讽不发一言。
“我等的确不能chā嘴。”陈思齐悠悠说道,众人都知道这书生是个十足的疯子,办法谋略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却是最为狠辣的。他一言语,众人便停了言语,听他说法。
“不过,我等却能奏上一折,请圣上裁决。”
岐山侯闻言,心中先是骂了一声笨蛋,又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不知道这封赏诏书中的深意,如果他不清楚本来的打算,他也会同陈思齐一般,做出一样的举动。
上书天子,直达天听。
只不过,现在的少年天子对裴东来,已经忌讳了。
他们如果真这么做,无异手将裴东来架上火堆。
算了,说出来罢。免得这些人做出什么事,让裴东来的处境给更加不妙。
岐山侯心中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
“tǐng热闹的。”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紧接着,营帐被人挑开m-n帘,裴东来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你们是不是准备在这里开坛陈酿,最好招来几个姑娘?1“喝酒画圈,坐拥温香软y-,才是最好的享受啊。”
裴东来看着众人,笑呵呵的说道。
他眼光所到之处,众人竟不敢和他目光相对,纷纷低下头去。
“军中机要之地,也是容你们胡来的?1,裴东来言语之间已经不复笑意,他冷冷的说道:“侯君集吕滔何在!”
“在!”
吕滔二人急忙拱手应声。
“将这些人带下去,一人领三十军棍。”
“是!”
裴东来看看二人,口中冷冷道:“你二人管辖不力,每人的军棍都由你二人来打,不能漏了一下。”
“是!”
吕滔侯君集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明白了裴东来的想法。
每人三十军棍,看起来是要了亲命的事儿,但是却是由他们来打。这之中的轻重自然有二人掌握了。
若是势态再大一些,岐山侯也不得不说话了。如果不将他们惩治一番,日后军中军心只怕不稳。
等到众人离开之后,裴东来才对着岐山侯拱手道:“东来管辖不利,倒是让苍异见笑了。”
“无妨的。
岐山侯摇摇头,面容稍微缓和一些。
裴东来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疑hu-问道:“方才那般情形,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从离婚境出来之后,便看到营帐中岐山侯的亲卫来请,说是已经等候多时,没敢叨扰。
在岐山侯营帐外,他就听到帐内有吵闹之声纷杂,心中便有些疑hu。在他看来,岐山侯治军有道,这种事情一般而言决计不会发生。
若是有人真的要闹事,也早就被关在狱中了,哪轮的到他们如此嚣张。即便是世家子弟,想来岐山侯也不会厚待半分的。
能容这些人如此吵嚷,倒是让裴东来心中有些疑hu。
“看了这个,你自然知晓了。”
岐山侯摇摇头,从案头上拿起一卷黄绢,递给裴东来。
裴东来眉头一挑,将黄绢接过。
天子服明黄,所传诏书也都是用黄绢书写,这一点不会有半分逾越之处。
这黄绢,看起来应该就是从京都发来的诏书了。
裴东来将黄绢打开,将上面内容仔细研读起来。按理说矢子诏书,只有宣诏太监和受诏者才能观看,旁人不可随意把玩观看。不过岐山侯和裴东来二人jiāo好,这些小小的逾越也算不得什么。
片刻之后,裴东来面s-如常,将这一卷黄绢递回,疑hu-道:“这不过是最普通的封赏诏书而已,也没什么不对的。”
诏书上将侯君集、吕滔二人连同随裴东来进入燕州敌后的世家弟子,一个个封赏了一翻。其中侯君集吕滔二人,已经被封为先锋一职,在军中算是不低的职位了。而那些世家子弟,也个个都有军职。
最低的,也受封了校尉之职。
除此之外,还有黄金、锦缎、田宅、土地等,都是一一写明了的,只待班师回朝之后就立刻到手。
“难道他们嫌封赏不够丰厚?”
裴东来疑hu-道。世家弟子出入战火,自然觉得自己x-ng命宝贵,出生入死之后若是得了的封赏不符心中所想,难免会有些怨言。
岐山侯深深的看了裴东来一眼,看他神s-不假,全部是自然而然所现的,他才轻轻说道:“这封赏名单上,并没有你。”
顿了顿,岐山侯继续说道。
“而我在撰写军报的时候,只提及了你的战功,并未提及对你做如何封赏。”
裴东来皱了皱眉头,心思一转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他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说道:“若是现在在军中给我官职,只怕是树大招风,难免会他人有些忌惮。你不提我的封赏,这也是一点没错的。”
岐山侯做得并没有错。朝堂之中都知道,沛东来已经逐渐成为天子近臣,如果给他太多的封赏,只怕上官虹那方面还要从中阻挠,反而是种种不美。
倒不如现在一句不提,等到班师回朝之后,再给他封赏。到时候裴东来借着实打宴的军功,自然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岐山侯一片好意,他自然清楚的很。
“我本意如此,只是现在看来,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岐山侯叹了口气,手指轻轻点着黄绢,望着裴东来说道:“我的算计,被一腐儒所破。”
“腐儒?”
“腐儒。”
岐山侯念着黄绢上的诏令:“裴东来战功卓著,朕心甚悦。待燕州局势平定之后,另有重用。”
“待燕州局势平定之后,另有重用。”
岐山侯将这一句又读了一遍,他看着不明所以的裴东来,叹气道:“天子的脾气做法,我是清楚的。我将你军功上报,天子必然会嘉奖于你。即便我没有写出如何封赏你,天子也不会说这句话。只有太傅钟秀夫,才会玩n-ng如此的手段。”
“另有重用。”
“东来”他望着娄东来,目光中尽是担忧。
“你已经为天子所忌惮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各人因果各人断
“啊!”
楚朝大营的校场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吕滔侯君集二人手中拿着军棍,旁边站着数十世家弟子。
每人三十军棍,领完了军棍之后,就由其他人抬去营房。三十军棍毕竟不是好受的,即便是武修在没有罡气护身的情况下硬挨了,那也是要人老命的活儿。
世家子弟站成一排,接连走上去领罚。
领完军棍的世家子弟背上鲜血模糊,面sè惨白,一个个哭号连天。
而施罚的吕滔侯君集二人,依旧冷硬这面孔,将手中的军棍狠狠挥下。
啪!
军棍带着恶风,狠狠的打在世家弟子身上。这声势让一旁看着的普通士兵不禁眉头狂跳。从那棍式中可以看得出来,吕滔二人可是用了真力气的。
每一棍下去,都是血花飞溅!
若是被这军棍打在身上,普通精兵只怕也只能撑过三十军棍吧!
看来即便是世家子弟犯了军规,在军中也是一视同仁的!
在一旁看着施罚的士兵们在心中震惊之余,也对施令的裴东来多了不少亲近之意。
“啊!”
宋敬一声大吼,咬牙瞪眼,脖颈处青筋暴lù,看起来痛苦非常。
“做的太过了。”
吕滔冷着脸,从嘴角迸出来一句话来。他声音很轻,保证只能让两人听到。
呼!
一道恶风袭来,吕滔挥动军棍,又一次打在宋敬身上。
“呃……啊!”
宋敬从喉「启航冇水印」咙中挤出一丝声音,然后如同耐受不住一般,大叫出声。
脊背处,鲜血迸溅!
他叫过这一声,然后低下头,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来:“吕老大,裴老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谁知道。”吕滔抹了抹额头汗水,借机说道。他额头的汗水倒不是作假的,每一军棍挥下去都要尽力,才能看起来十分的有力道。只是在打中人体的时候,就要将其中的力道收回。
军棍看起来打的凶狠,其实九成九的力量在打中宋敬的时候,都已经被吕滔收回了。这点受力放力的手段吕滔还是玩的来的。
至于那些喷溅的血花么,就是陈思齐的手笔了。他药囊随身,只要稍微动动手就能配出自己想要的药水来。一剂药会让人全身麻木没有痛感,但是又不会让服药者没法做出简单的动作来。另一剂药服用之后,则会让人皮肤脆弱之极,只要稍微触碰就能流出血来。这本是毒药,会让服药者全身溃烂而死。只不过在稀释之后便就好用的多了,等到受罚之后,只要服下解药就一点问题没有。
陈思齐将药水一个个传下,确保每人都能有一剂。众人本来有些不信,但是陈思齐却悄悄服下药水,然后第一个受罚。见他虽然形状凄惨但是并无大碍之后,众人便用了这法子。
啪!
又是一棍挥下,宋敬背上皮开肉绽,几乎找不到半点好皮肉了。
“啊!”
宋敬做足了面上功夫,然后低声说道:“轻点,虽然不疼但那皮肉需是真的……等会要是裴老大和岐山侯拼斗起来,那怎么办?”
“等下去找陈思齐拿药,这点创伤他治的来。”
吕滔嘴chún不动,口中轻声说道:“打起来?不一定打得起来。不过真的要是打起来的话……那还用说?”
“知道了。”
宋敬一点头,然后又是一声惨叫。
吕滔收起手中军棍,一脚将宋敬踹到一旁,指着两个世家子弟冷冷说道:“你们俩,把这废物抬到营房里,安置好了再来领罚!”
然后,他一指另外一人,冷声说道:“你,下一个!”
裴东来营帐中,郑凤图正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花妖红袖蹲在他身旁,手中动作轻柔,正在为他锤着双tuǐ。
“好享受。”
门帘一挑,一个道人走了进来。他看着眼前情景不由一愣,然后微笑着调侃道。
“清玄老牛鼻子来了?怎么没死在战场上。”郑凤图懒洋洋的挑开一点眼皮,看了看清玄一眼,然后将双眼闭上,懒洋洋的说道:“你若是羡慕,那我给你寻个女仆,也为你捶打按摩一番罢。”
清玄摇头笑笑,口中说道:“那还是算了,老道我一身清名,可不能毁在你这里。”
“你还别不乐意”,郑凤图手指动了动,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人家小姑娘还不一定乐意。一身乱七八糟的味道,惹人嫌呢。”
他手指轻轻的动了一动,花妖红袖面上的表情才好过一些。清玄身上的湃然道门真力充满阳刚之力,正是所有妖族的克星。在这道门真力面前她自然不会好过。
“呵呵。”
清玄道人笑了两声,将身上的浩然真力收敛了,然后便不再言语。
大帐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一边的清玄道人鼻观心心观眼,一句话也不说。另一边的郑凤图优哉游哉,享受着小花妖红袖的轻柔按摩。
两个人都不想说话。
“我见到孙化灵了。”
清玄道人犹豫了一下,打破了沉默。
“哦。”
郑凤图若无其事一般的吐出个字,算是做了回答。
“我还见到了连奇、百里扬bō、yīn山煞尊他们。”
清玄面sè严肃,沉声说出这些名字。
“你难道将他们一个个都打杀了?”
郑凤图语气依旧凉薄:“即便是打杀了也别向我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收手吧。”
清玄真人看着郑凤图,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这么做,是在自杀。”
“并且,你还拉上了很多人,为你二人陪葬。”
他言语之中,已经没有了诸多回避,直接将话语指向最核心的地方。
“如果你不收手,我会把这件事就此了结。”
“你错了。”
郑凤图睁开双眼,指着清玄真人,面带笑意:“第一,你杀不了我。”
清玄沉默。
“第二,你没有将我的布置摧毁的可能。”
清玄张了张口,yù言又止。
“第三。”
郑凤图顿了一顿,面上笑意更浓:“不是二人,从来就是一个。”
“从来,就只能有一个。”
“既然出现了变数,那就必然得拉回正轨。”
郑凤图说完这番话,身上气势一散,又如同平日里的惫懒模样。他将一个完整果肉放进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再者说,死不了很多人的。在我的计算里,在这件事里没命的只有经历过当时情形的几个人,其他的,我没心情搭理。”
“现在虽然混乱,但毕竟还有秩序。但是如果这点秩序都没有了,大乱也就来了。”
清玄叹了口气,神sè颇为无奈。
郑凤图说的一点没错,他没有击杀郑凤图的本事。或者说,他没有将郑凤图完全抹杀的本事。只要郑凤图还有一点残根存在,他就能重新出现。
将郑凤图封印?
清玄苦笑。
道玄宗中的谪仙井被冲破一次就够了,被冲破第二次,那就有些不合适了。
而郑凤图在sī下里派出妖族所做的布置,已经不是他能够平息的了。那种繁复到无法下手计算的布置如果想要解除,即便错了一星半点也是大灾难。
“乱不了的。乱子虽然会有,但是大乱不会出现。”
郑凤图掏着耳朵,满不在意的说道:“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会有另一个人出来镇住场面。那些想要趁乱而起的?我挨个收拾过去就是了。”
“所有够资格搅动局面的,只要都死了,那还怎么乱?”
“你……”
即便是心xìng如清玄真人,在听到郑凤图的打算之后,也不能保持平静。
郑凤图,竟然要做一场清洗!
“你心里难道没有个准备么?与其让那些不安分的种子发芽生长,让他们拥有搅乱局势的可能。还不如在他们尚未发展的时候,将他们彻底扫清。”
“然后,找一个心思手段都是拔尖的人物将场面镇下去。”
清玄真人缓过神来,心中思索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郑凤图的打算:“所以,你才在和他对上之前,将自己的声势造出去,然后让这些妖族归拢在楚朝大营中?”
“总算是不傻。”
郑凤图称赞道。
“这是在什么时候做下的准备,这件事情,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算的?”清玄道人沉声问道。
如此繁复的布置并非是一朝一剑之功,如果说郑凤图之前没有做下什么布置的话,清玄真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在谪仙井中做好的思量,在想好之后,我才冲破谪仙井。”
“本来的打算么,和目前还有些不相同,只是后来想了想,还是这个办法最好。既省去了不少杀伐,又能长治久安,何乐而不为呢。”
“而我啊,已经不想再操心这世上的事了,太累了。”
他转头看着清玄真人,面上的笑意第一次让人觉得是发乎内心的:“我已经没有那种心情了,累了。”
“既然都看的这么透了,为什么还不能看破?你心中已经没了妄执,又何必自己执着呢?”
清玄见郑凤图将所有事情说出,心中已经明白了郑凤图的打算。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劝说郑凤图一句。
“我若是没将这些事情做完,即便是见了她,我也抬不起头。”
“各人因果各人断,既然因我而起,我就做完这场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