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事情前奏
刚踏进通古轩店门,连人都还没见到,就听到一个惊诧中带着点惊喜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ww。ienG。com>
“咦,这么快就到了啊。”显然说话人对刘天明的速度赶到意外。
刘天明这时愕然了,前进的步伐都不自觉顿了一下,心里暗自腓腹:“这过来快了,难道还不好?还不是你自己电话里头说要我尽快赶过来吗?”
能这么说话的,除了唐正,估计在通古轩就没有别人了。
“也不知道是谁催人命一样催着我,要不是看某人可怜,才勉为其难答应。”刘天明可丝毫没跟唐正客气,还故意晃了晃背上的包包,“我这回家一趟东西都没放下,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匆忙赶过来了。”
“既然某些人不领情,我也只好打道回府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刘天明却没掉头,真往门外走的打算,反而迈着很有节奏的步子悠闲自得地朝唐正那边走了过去。
“什么事情,催的我这么急,还非得我在场?”
刘天明也算是了解唐正的搞怪行为了,什么事情你越是认真,他就越是来劲,所以刘天明说话也尽量随意点,省得唐正这家伙胡搅蛮缠,很长时间也没法进入正题,这是实践得出的结论。
好比上次找王老鉴定白描本的洛神赋图,本来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就因为唐正时不时的插科打诨,愣是把时间拖延了很久。
不过这家伙调节气氛倒是把好手。本来很是枯燥的鉴定,也能被他搞得绘声绘sè,凭空增添了不少乐趣。这点刘天明很是认同。他私下还给唐正取了个外号“活宝”。
一句话,但凡有唐正这活宝在的地方,总少不了一番乐趣。
刚往店里面靠近了点,刘天明也看到了在场的人也不少,自然包括陆远明和这间通古轩的实际老板王老。
不管是因为尊老,还是礼貌,刘天明还是客气地对着两人打了声招呼。
虽然刘天明他与王老有些误会,但怎么说这里也是人家的地盘,加上人家还帮他装裱画。
所以刘天明和王老还是生意人之间的来往,于情于理表现地客气点也是对的。
“王老,明叔。”
刘天明在打招呼时还注意到了王老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这人年纪稍微比陆远明大了点,中等身材,穿着得体,给刘天明的第一感觉是此人书卷气味十足,挺像搞学术研究的。
倒是王老率先说话了,只见王老满脸欣喜地看着刘天明,好像很乐意见到刘天明一样。
“刘先生,你来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陆远明倒是微笑着点头示意刘天明,算是打过招呼了。也许是王老说话了,作为弟子的他出于对师傅的尊重,不方便再开口打断了王老的话语。
此时王老看着刘天明的眼神,就好像刚见到失散了多年的亲人,要多欣喜有多欣喜,要多激动有多激动。
看着像是这么一回事,说话语气也很是热情,可仅仅‘刘先生’这三个字就暴露了很多信息。
刘天明知道王老只是出于生意人之间的客套,显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尽管看来他跟唐正关系不错,也难以得到王老的另眼相看。
也许有人会说刘天明与王老认识时间太短的缘故,双方还不熟悉。这才是双方第二次见面而已,谁认识一个人不得有个过程。彼此认可,那更需要点时间了。
好吧。从第一次见面的长辈对待晚辈的态度转变为现在的生意人之间的客套,这是认识时间太短所导致的。
“到底王老是没有认可自己。也许还在为上次解释误会时,自己沉默以对的不识趣表现耿耿于怀吧。”
刘天明对此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呵,难道受冤枉了,连内心稍微表达下不满的权力都没有了?
王老啊,王老,是,你可能以前位高权重,或者现在你家里一些人身居高位。可那又如何?
是人都得上着杆子巴结你?可笑!就算全国所有人想巴结你,可那些人中一定没有我。
王老之所以对他如此热情,对此刘天明早就知道原因所在了。完全因为那幅画的缘故。他可不记得他有这么受欢迎。
要是真这样,上次跟着唐正前来拜访,自己出于好心的一番行为就不会被认为是别有用心了。
说穿了人家从头到尾都有些看不起自己,只是掩饰的很好而已。
想想也是,人家能随便指挥市长级别的人物,而自己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凭什么能让人家鸟你,对你很客气。
虽然这是事实,也是现实,可刘天明就是感觉心里有些不痛快。
如果是自己真的心存别念也就算了,受到这样对待也应该。他也认了。可好心被人冤枉,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他内心的自尊不允许他接受。
“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以后少打交道就是了,自己也不需要从他们身上获得好处。”刘天明心里自我安慰道。
这样想着,心境很快平和了下来,刘天明感觉好像也放下了一些心理负担。
“王老,人我给你叫了过来,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谈,没我什么事了,我的任务也算圆满结束了。”
唐正说完倒是很悠哉地靠在椅子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不时还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往他杯子里添加茶水。
好像接下来的事情真的没他什么事一样,完全置身事外。就连刘天明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他也没发觉,只顾着他自己,倒是嗑瓜子的声音噼啪响。
刘天明对唐正的做法也不以为意,反正接下来很快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只要静静地等着,自然有人比他更急,实在没必要再找唐正纠根问底。
果然不出刘天明所料,王老比刘天明还急,不容分说,直接开始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刘先生,今天匆忙叫你过来,还是因为你那幅画的问题。”
这点刘天明也从唐正给他电话里知道了,所以他也不觉得意外,接下来的才是正戏。
ps:有段时间没写,手都有些生疏了……
第六十一章 超意外的表现
“难道,难道是在装裱画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刘天明听了表情立马变得有些紧张起来,眼神满含期盼地望着王老,生怕好像王老下一刻表示肯定。
其实刘天明有些明知故问了,他也从唐正那里知道画一点事情都没有,依他的猜想,八成是关于画的归属问题。
他刚才的表现都是故意做给王老他们看的。
果然,王老还真以为刘天明是担心画已经被他弄坏了,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画的问题,画一点是都没有,这点刘先生不用担心。”
说完这些,王老还怕说服力不够,不能使刘天明相信,正有些焦躁的皱着眉头,还想试图再想些什么话出来,好更加使人信服。
一筹莫展的王老突然眼神注意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唐正,正老神在在磕着瓜子,好似旁顾无人一样,随手乱抛瓜子壳,弄得桌子上凌乱无比,满桌都是,说白了此时唐正就跟市井小别无二致。
要是平时王老肯定出声呵斥,好好数落唐正一番,现在他可没心思注意唐正的这点小毛病,就算发现了估计也顾不上了。
现在对王老来说还是赶紧劝说好刘天明才是正事,万一没弄好,给刘天明留下不好感官,那他接下来的计划很大可能就打水漂了。
所以王老决不允许在这点上有任何闪失。
不过王老看见唐正后,立刻感觉眼前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似得,皱着的眉头很快舒展开来,别人这下看去,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愁容,反而是热情洋溢的脸庞。
只听王老用欣喜的语气说道:“不信你可以问问唐正,他对那幅画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以担保你的画没有受到丝毫损坏。”
这就是王老的计策,可能是想到唐正跟刘天明关系不错的原因,选择拉唐正出来挡在前面,这样说服力肯定十足了。
其实这也是王老想多了,他是按照常人的思想来考虑的。
试想,任谁有这么一幅传世瑰宝,即使他本身很富有,骤然听到有不利于这传世瑰宝的消息,哪怕是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估计都会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更别说是刘天明这样的平民百姓。
对于刘天明的家庭,虽然刘天明没说,王老也没调查,可王老依照他多年来看人的眼光,再对比刘天明的言谈举止,就知道刘天明的背景如何。
所以王老自以为很能理解刘天明的思想,岂不知他完全理解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别说刘天明早就从唐正那知道了画的真相,就算不知,他也不会把画放在心上,就算毁了又如何,再画就是了。
反正他都学会了顾恺之的画技,说是顾恺之再生也不为过啊,当然只局限于画技。
有了源源不断生金蛋的母鸡,谁还会在意其中一个蛋不小心破了呢。
自从有了鉴宝异能后,刘天明的眼界早就完全不同了,早就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
再加上他新得的钱币的‘不’字能力,可以从古玩上吸收学会不同技艺,眼界更是非同凡响,更加不会在意他画的那幅画了。
看起来王老思考这些好像用了很长时间,其实思维的运转,也就花了几秒钟的事情。
刘天明听见王老的解释,也很配合地扭过头去,面带疑惑同时又很是忐忑不安地神情看向了唐正,好像真的是一个担心宝贵东西被损坏的人,急于想从唐正身上得到求证。
唐正刚开始可没注意到这些,还是毫无形象地磕着瓜子,真的当周围人都不存在一样。
众人看得都有些无语,感情唐正这家伙还真没听见有人在谈论他啊。
现在看来,唐正还真如他所言,把刘天明叫了过来后,真的是甩手了,没再关注后续事情的发展。
就这么静默了十几秒,唐正好像还是没发觉到周围有什么不同,仍旧我行我素地重复着固定动作,抓起瓜子放到嘴里嗑一下,然后很潇洒地把瓜子壳随手抛到桌子上。
这一系列动作做的是相当的娴熟无比,犹如行云流水,顺手拈来,飘飘乎,赛过天外飞仙,好似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蕴含说不清道不明的天地大道,怎么看怎么轻松写意。(读者:咳咳,作者君你这是玄幻看多了吧。这是都市啊喂。作者:啊哈,不好意思打顺手了。)
在场众人包括刘天明在内都看得是木若呆鸡,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唐正。
那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抓瓜子动作,那强劲过人,毫无疏漏的一口钢牙,那不带人间烟火的随意甩手腕,无不刺激着众人脆弱的神经。
唐正做完这些,不时还往他杯子里添点茶水,然后端起杯子美滋滋的一口把茶水都喝了下去,接着一脸满足状,翘着的二郎腿晃得更加厉害了,连带着他坐着的椅子好像都要跟着他那有节奏的腿动了起来似的。
更重要的是唐正现在的表情,看着很是怪异,怎么说好像带着点猥琐的韵味,配上那不着调的动作,判若两人的形象顿时油然而生。
这下众人看得可是满头黑线,眼前景象实在是太颠覆了众人的认知,以至于平时认为比较了解唐正的王老,都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生怕眼前的景象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出现的幻觉。
可惜揉眼过后的王老,看到的还是唐正那无比‘光辉’的形象。
这还是平时那举止高雅,帅气非凡,自称高人的唐大高人吗?
不是!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市井流氓啊!
反正刘天明是这么认为的,他还处于这震惊中没回过神来。
倒是王老,陆远明和刘天明开始注意到的那个陌生中年男子回味过来了。到底这三人的阅历不是刘天明可比拟的。
其实这三人也算知道唐正平时的做派,所以一下子看到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唐正才会如此失态,如果换做是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即使表现得比唐正更加夸张,以他们的经历来看,也断不可能会如此吃惊。
看着唐正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享受样,陆远明实在是没法看下去了,只好出声提醒。
第六十二章 高人专做高人事
其实在场众人中,刘天明是提醒唐正的最合适人选,先不说关系怎样,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即使提醒了,也不会显得很是尴尬。不像他们,两个中年人,一个老人。
“可惜……”陆远明眼神瞥了一眼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刘天明后,摇了摇头。
“到底还是年轻啊。”这就是陆远明此时对刘天明的看法。
没办法的陆远明只好自己亲自上阵了,总不能让王老上去吧。至于另一个人,想了想,陆远明也是摇头否定,怎么说来着是客,虽然也认识唐正,但也只是局限于认识而已。
陆远明先是重重地咳嗽一声,他觉得这样应该可以让唐正听到,然后注意到眼下的诡异情况。
谁知唐正还是不为所动,好像没听见,依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这下陆远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很是尴尬不已,要是平时肯定发飙了。不过现在嘛,还有别人在场,不好发作。
所以陆远明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好像当做这件事情从没发生过一样,心里头却暗暗想着以后该如何给唐正一些好看,谁让他当着外人的面落了自己的面子。
陆远明接着再重重地咳嗽了两声,这下唐正算是有反应了。
唐正觉得自己好好地吃着喝着,突然全身汗毛竖了起来,感觉凉飕飕地,好像在他身上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一样。
“难道我最近会到大霉?”他记得上次产生这样的感觉,还是做错了一件事,以致他受到了他家老头子的严厉惩罚。
“不会的,不会的。”唐正心里自我安慰道,还用手拍了拍胸脯以示镇定,“只是我想多了而已,错觉,绝对是错觉,也许是刚才喝茶水喝多了,听说茶水xìng凉,看来以后一次还是少喝点为妙。”
刚这样想着,唐正就听到了有人在咳嗽,他循着声音抬起头来看了过去,正好与陆远明的目光接触到了一块,一下子两人就四目相对了起来。
“咦,明叔你这是怎么了,表情怪怪的。”
过了几秒钟,唐正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说道:“明叔你可是嗓子不舒服?那可要多注意身体,严重的话可要吃药哦。”
陆远明刚想说点什么,谁知道话还没说,就听到了唐正的关心他的说辞,立刻又咳嗽了起来。
这下陆远明是真的咳嗽了,不是刚才装出来为了吸引唐正注意力的那种,因为他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一切都因唐正的那句“明叔你可是嗓子不舒服?”
陆远明很想大声朝唐正哄叫一句:“混蛋,你是故意的吧。你才嗓子不舒服!”
可惜因为被口水呛到,实在没法分心他顾,只好一直咳嗽,希望很快能缓过劲来。
“唉,明叔,你这咳嗽可不轻啊,要不要去医院看下?虽然是小病,也不能就这样撑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
唐正还真以为陆远明病了呢,见状赶忙小跑过去,帮着陆远明顺气。
这时众人都大笑了起来,包括刚才回过神来的刘天明。尤其是王老笑得最欢了。
在唐正帮助下顺过气来的陆远明对这种状况倒是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唐正才好。
责备他一番吧,说不过去,没看刚才他是关心自己吗?那就夸赞一番吧,也不合适,这事说到底还是唐正他引起的。
最后陆远明索xìng当这事没发生过一样,就这么揭了过去。
唐正见陆远明没事了,也算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明叔过去喝口茶吧,润润嗓子,刚泡好的普洱,和你口味。”
唐正过去的同事不忘抱怨道:“我说王老,你这可是赤果果资本家本sè啊,连明叔这样的病人也不放过,还使劲剥削。”
王老算是被唐正的话逗乐了,不禁笑骂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你明叔会这样还不是你惹得祸,怎么反倒怨起我来了。不信你可以问问大家,套用一句你以前说过的话,要知道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王老也玩心大起,说完还故意向唐正眨了眨眼睛。
唐正自然是迷糊了,因为他还真不知道真相。他半信半疑地看向在场的众人,当然把王老给排除在外了。
唐正先是把目光注视到陆远明,陆远明沉默以对,没有说话,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才不想继续提起,少一个人知道,也少了一份尴尬。
唐正看这情形,哪还不明白想从陆远明口中得知事件真相肯定不现实了,接着他把求知的目光看向剩下的中年男子。
可惜中年男子讳莫如深地咧嘴笑了笑,没能达成唐正所愿。
没办法的唐正也只好把注意打到在场中唯一剩下的刘天明身上了。
在他想来应该比较容易从刘天明口中得知答案才对。谁知刘天明也对此缄口不谈,微笑不语,只是眼睛有意无意看着陆远明所在的那个方向。
唐正手舞足蹈一番大叫刘天明没义气,抱怨他连这点小忙也不帮。
其实唐正也不是笨人,联想到陆远明刚才沉默的表现,再加上刘天明有意无意的暗示,他知道这事情大概关系到陆远明身上,而且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家都不是刚初出茅庐的嫩小子,平白无故落人脸面的事情,肯定不会去做,言多必失在很多场合都是适用的。
刘天明的做法才暗合社交之道。不逞一时口快,而得罪人。虽然陆远明不像是小气的人,但说穿了难免也会令人不痛快。
万一碰上较真的人,搞不好就跟你死磕上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结仇,那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所以唐正刚才也只是借故发泄不满,然后把这件事情彻底揭过去而已。
这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乐得如此。
唐正数落完刘天明的罪行后,突然想起了刚开始众人的表现,不禁出声问道:“对了明叔,刚才你们为什么用这么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呢?”
“哎呀,也不知道是谁呢,平时自诩高人高人,怎么刚才我看见了一个活脱脱的市井流氓呢?天哪!难道我年纪轻轻,就出现幻觉了?”
第六十三章 差点糗大了
“嚯嚯,那是,我唐大高人做事,向来都是这么特立独行,非同凡响的,这才符合我高人的身份嘛。”
“如果我做什么事情都能让人轻易猜到,高人名号不要也罢。”
刘天明调侃韵味十足的话语紧接着唐正的疑问说了出来,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唐氏风格。
没错,这话不是唐正说的,而是刘天明学着唐正的说话语气说了出来。
还别说,学得似模像样的,至少把唐正本人都给吓住了。
“好熟悉的语调,似曾相识啊,咦,慢着,这不就是我的说话风格……”唐正本来还满不在乎的语气,但他仔细咀嚼了一下刘天明刚才说过的话,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两个眼睛一下子瞪得圆滚滚地,“你怎么……”
此时的唐正换了一副吃惊无比的样子,舌头都像被打结似的,张开大口,嘴唇微动,就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个劲地用手指指着刘天明。
唐正实在没有想到刘天明会来这招,直接把他雷得外焦里嫩。他很快就适应过来,正想辩解几句。
刘天明可没打算让唐正开口,先声夺人地说道:“怎么,我们的唐大高人还想否认吗?套用王老说的一句本该是你说过的话,那就是要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刘天明这话自然少不了王老他们的一番大乐,回想起唐正刚才嗑瓜子的不伦不类,笑得更加欢快了。
唐正此时好像才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窘态,这不正是怪异眼神的原因吗?
她不禁暗怪自己多嘴,要不是自己这么一问,没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时间长了谁还会想起来啊。
这下倒好了,自己给自己找乐子,完全自找的。
唐正内心苦涩的同时,也有些泄气,谁让刘天明说的是事实呢,还不止一个人看见,想抵赖也没法。
不过唐正可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认输的人,输人不输阵,邮资为自己辩解几句:“谁想否认了,是事实,我否认它干嘛。”
他此时倒是乐得大方承认,反正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反倒做出你看我像是会抵赖的那种人的做派。
刘天明给唐正的回应是一脸的不信,就差在脸上明明白白写出来了,同时嘴里哼哼两声,分明是在说以我对你唐大高人的了解,你就是这样的人,容不得你翻盘否认。
其余众人倒是含笑地看着刘天明和唐正在这里逗趣,没有丝毫厌烦,反倒觉得自己好像也回到了年轻气盛时期,连带着感觉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唐正对此现状,唯有无奈地撇了撇嘴,重新坐回椅子上,该干嘛干嘛,不过现在却恢复了平时的雍容高雅,让人乍一看去,世家子弟做派立竿见影。
这才是刘天明眼中常见的唐正,不过谁都有好奇心,刘天明自然也不例外。
他迫切想知道唐正身为世家子弟,为何有如此不符合其身份的另类表现。
所以刘天明也充当了一回好奇宝宝,兴趣十足地看着唐正,问出他的疑惑:“我倒是对你刚才有这种表现的原因很是好奇。你能告诉我吗?也好满足下我的猎奇心理。”
“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头就像被猫抓过似的,痒得难受。唐大高人可否为小人解惑一二?好让小人长点见识。我知道唐大高人你曾说过,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没有你唐大高人不知道的。”
刘天明知道正儿八经问唐正肯定不行,唯有夸夸他才有可能出奇效。
果然唐正被刘天明的一番夸赞,很是享受。尤其是刘天明左一句唐大高人,右一句唐大高人,顿时飘飘然了,心里头别提有多爽快了。
再加上刘天明说出唐正平时喜欢自吹自擂的口头禅,算是正中唐正下怀,估计他现在已经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只见唐正眯着双眼,一脸满足地说道:“那是,小子,你真识相,有见识,有前途。那好,本高人就给你普及下知识。”
“你是不知道那事情有多苦楚,说多了多是泪啊。还不是我家那老头子弄得。我记得事情发生在七年前夏天的一个上午,当时我……”
唐正显然陷入了回忆当中,不过他的故事刚开了个头,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刘天明本来双眼放光,打算一字不漏把故事听完的,因为能碰上唐正说出他的糗事可不容易,错过了这次机会,也许就不会再有下次了。
可谁知道唐正才说了个时间,就没有下文了,不由得有些焦急地催促道:“赶紧继续啊,当时你怎么了?”
此时唐正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道:“怎么你感兴趣了?很想知道吗?”
“当然,我说唐大高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想急死我啊。”
刘天明本以为唐正会继续刚才开了头的故事说下去,谁知道唐正反倒怒气冲冲了。
“就急死你。想知道啊,门都没有。差点就被你带进沟里了,幸好我反应快。”
唐正说完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示意自己要镇定。
“说起来我就来气了,没想到你小子平时和和气气,背地里也是个yīn险的家伙,竟然敢给我下套。”
刘天明装傻充愣了,故作义愤填膺状:“哪个混蛋,这么大胆,竟然敢坑我们的唐大高人?没事,我帮你收拾他,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保准狠狠揍他一顿。”
说完刘天明作势撸起袖子,目光凶戾地四处观望,试图发现他口中那个坑了唐正的混蛋。
不知道的还以为煞有其事呢。
可惜大家都是明眼人,刘天明的这番动作自然是无功而返了。
唐正也不是好糊弄的,论起演戏,这方面他更加擅长。
这不只见唐正挺是感动,两眼泪汪汪地盯着刘天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问道:“真的?”
刘天明在这关头,老想着该怎么把这事情糊弄过去,倒是忘了唐正最擅长搞怪演戏了,顺着唐正的话题,出言安慰道:“真的!比珍珠还真,你说是谁,我肯定帮你揍他。咱俩的关系,谁跟谁啊。”
第六十四章 意外之人
唐正听完刘天明信誓旦旦地保证,一扫刚才的可怜模样,立刻变得容光焕发,变化速度之快,直接令刘天明都觉得暗自咂舌。
“很好,那你自己打自己一顿吧,我现在看着。”
“你小子可千万别再跟我打马虎眼,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
说完的唐正还特意把他那放在后面的左手伸出来,在刘天明眼前晃了晃,那个叫得意啊。
刘天明开始还不明所以,不知道唐正这么做到底是为何。可当他看到唐正的手还往地上滴水时,那还不明白自己被唐正刚才给骗了。
好坑啊。刚才那哪是眼泪啊?分明是唐正趁他不注意时,左手不着痕迹地往眼上抹的水滴。
这算什么?调戏不成反被调戏?
刘天明对此有些哭笑不得。本想摆唐正一道,谁知道反被坑了。
“好吧,唐大高人,这个我认栽,演戏我真玩不过你。”
唐正听见刘天明的举手投降,得意地鼻孔都快翘上天了,“那是,演戏可是我的强项。”
不过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得,表情一下子又变得愤怒起来:“我去你的唐大高人,我吐你一脸花露水,就这破名号差点让我栽跟头了。我先说好啊,以后谁敢再叫我唐大高人,我跟谁急。”
唐正尤其用恶狠狠地眼神盯着刘天明看,看来在他想来,在场众人也只有刘天明会这么称呼他了。
所以唐正的这句话分明是说给刘天明听的。
刘天明微笑不语,故意用手掏了掏耳朵,表示自己的无声抗议,气得唐正有些暗暗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暴打刘天明一顿,长点教训。
说白了唐正也是说说而已,要真是介意,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出来,他只是想为他刚才的尴尬找个好点的借口而已。
至于别人当不当真,这就不关他唐正什么事了。
到是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好像有些看不过去了,他先是装作不舒服地咳嗽一声,然后很自然地顺手拿起杯子,喝完茶水,眼神却一直注视着王老,意思不言而喻。
刘天明和唐正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刘天明自不用说,他压根就不认识眼前这中年男子,今天更是第一次见面,自然谈不上了解。
至于唐正,他也只是认识这位中年男子,知道这位是碰巧过来看王老的,其他什么就不知道了。
王老和陆远明自是知道这位中年男子的意思,他们先是两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好像彼此交换了一下意见似的,两人都莫名地笑了起来,然后就没下文了。只是王老又重新变为了沉默寡言的样子。
其实是这位中年男子有些着急了,刚才他的一番表现就是在提醒王老别忘了正事。他实在是低估了唐正插科打诨的能力,也害怕了。
这也正是王老扯上唐正的另一个原因。他就是要借唐正的打岔能力,磨磨这位的耐心。
谁让这位过来的时间太不合时宜了,并且好死不死地让他看见了刘天明托王老装裱的那幅画,自然非常震惊。
然后结果可想而知,肯定少不了一番东问西问,总之就是纠缠不休。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眼看惩罚的效果是达到了,王老也知道见好就收。
倒是陆远明发话了,只见他微笑地对唐正询问道:“刚才王老有问你,天明的那幅画装裱过程中有没有出现问题?谁知道你小子没听到,你现在可以为此说明下,也好让天明安安心。”
唐正有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嗨,我还以为多大点的事呢,就这啊?没事,画一点事都没有。”
“我说明叔,画拿出来就是了,反正也装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陆远明对此笑骂道:“哪有这么多废话。你小子还是在旁边看着就是了,反正接下来也没有你什么事,万一有事再叫你。”
“好好,我在一边看着。”唐正对陆远明的话没意见才怪了,只听他小声嘟囔道:“明叔你这是卸磨杀驴,有用就找我,没用就挥手打发我。”
唐正的抱怨自然一字不漏地传到了陆远明耳中,不过他现在可没工夫搭理唐正,直接往内堂走了进去。
“王老,现在该继续说画的事情了吧。”刘天明作为画的主人,自然不可能表现得对画毫不在意,尽管内心中他也实在是不太在意装裱的这幅画,但他要尽量表现地跟大都正常人一样,免得让人看出点什么,以至于产生怀疑。
王老对此倒是显得相当淡定,“画不急,等远明把画拿出来再谈也不迟。”
“刘先生,我先给你介绍下这位。”王老趁着陆远明去内堂取画的空隙时间,把旁边这位中年人引荐给刘天明,“这位是故宫的钟馆长……”
刘天明从进入通古轩的大门就注意到这个人了,可惜王老一直没介绍,他还以为是王老的亲戚之类的呢,谁知道来头这么大。
刘天明也知道这位这么年轻就能当上馆长,肯定是有过人能力的,不然就算有关系,也没法身处这个位置。想想也是,能得到王老认可的人,一王老的高傲,自然也应该是古玩这行处于大师级别。
当然,馆长这词还有待商榷,就算钟馆长能力再大,估计也没法成为一把手,在这个国家资历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王老口中的这位钟馆长多半是个副职,刘天明也隐约记得现在故宫馆长不姓钟。
轮到介绍刘天明了,王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钟馆长,这位是刘天明刘先生,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就是那幅画的主人了。”
王老刚彼此介绍完,还没等刘天明先出声打招呼问候呢,钟馆长倒是主动走了过来,一把握住刘天明的手,笑容可掬地说道:“刘先生,你好,说起来我们还真有缘分,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啊……”对于钟馆长的热情,刘天明感觉有点受宠若惊,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钟馆长的问候,只好支支吾吾含糊过去。
第六十五章 怎么就拉起关系来了呢?
他还心里纳闷:这是哪跟哪呢?他跟钟馆长还是第一次见面,缘分之说又从何说起?
刘天明暗暗为此留神,提醒自己小心才是。可别一不小心着了钟馆长什么道道。这年头小心使得万年船。
钟馆长可不知道刘天明已经暗自开始提防自己,还是热情洋溢地说道:“这样吧,我跟刘先生一件如故,左一句刘先生,右一句刘先生,未免显得太过见外了。”
“今天老哥我托大了,叫你一声刘老弟,老弟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钟老哥。这样彼此也显得亲近些。老弟以为如何?”
“不如何,我能说拒绝吗?”当然这是刘天明的心里话,不过他自然不会这么直白说出来,这样大家面子上都会过不去。
刘天明可没被钟馆长这么一说就乐晕过头去,他不觉得钟馆长会没有原因而对他这么好。
某句话说的好: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钟馆长的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下文才对。这就更加让刘天明不想跟钟馆长走得更近了。
所以刘天明思考了一下,才呐呐地说道:“这不好吧,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再说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呢,我还是叫你钟馆长吧。这样显得严肃些。”
谁知钟馆长一个劲摇头拒绝,“不行,刘老弟啊,就这么说定了。”
整个过程王老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是眉毛时不时随着钟馆长的一些话语跳动了下,显现出他此时的内心也不是如表面这般平静。
刘天明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陆远明拿着一副画轴从内堂走了出来,直接走到王老这边,然后把画轴放下。
刘天明知道现在再多说什么,人家也不会听进去多少。因为从画拿出来以后,钟馆长的眼神就没离开过画。
王老动作小心地把画轴平展了开来,先是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自己点头示意,看来对自己的手艺表示满意。
完事后,王老才面带微笑略有得sè地对着刘天明招呼道:“刘先生过来看看,可否还算满意?”
说是这样说,其实这也只是王老的一番谦辞,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从王老那洋溢于表的自信就可看出。
旁边的钟馆长早就等得不是很耐烦了,只是碍于身份,也出于对王老的尊重,才故作镇定,没有过去。
其实他早已猴急地不行了。骤然听到王老的信号,钟馆长脚上好像安了助推器一样,顿时急不可耐地飞奔过去了。
刘天明倒是显得相当淡定,只见他悠哉悠哉的朝画走了过去,跟钟馆长的急不可耐形成强烈反差。
这时候唐正也不再是坐在椅子上观望,跟着走过来探着脑袋围观。
等刘天明走到画这边时,前面的钟馆长已经看了这幅画有一段时间了。
“好,很好,果然是绝世瑰宝啊。”钟馆长是越看越是欣喜,一边欣赏,一边情不自禁地围着几案转了起来,有时还忍不住伸手想去画面上抚摸一番,可又想到这样的画是很忌讳这样做的,几次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第一次无意中看到这幅画时,画王老还在装裱中,我当时虽然匆匆一瞥,但管中窥豹也料想此画不凡,肯定是大家之作。”
“谁想我还是低估了它太多。尽管这洛神赋图是白描本,可你看这一钩一笔,深得顾恺之chūn蚕吐丝的笔法,果然比故宫存放的摹本要jīng美传神多了。”
“虽然这是第二次看这幅画,但还是忍不住被其深深陶醉。”钟馆长闭上眼睛,借着脑海中故宫藏本的影像,与之眼前的画进行对比,越是对比,钟馆长越是发现这幅白描本的优势。
最后钟馆长得出的结论是现存的5本洛神图图,哪怕是认为最接近原画的故宫甲本,也远远比不上眼前的这幅白描本。
这就让钟馆长更为骇然了。这样的话,现存世的排的上号的洛神赋图就不再是原来的5本了,还要算上眼前这本。
而且故宫甲本被公认为最接近原画的事实,从今往后就该退位,变成历史了。
眼前的这幅白描本洛神赋图无可争议,将取代故宫甲本的位置。
试想,故宫甲本在国内外都享有盛名了,被誉为国内十大传世名画之一。那这本比故宫甲本还好很多的画,无疑会把国内画界推到一个令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钟馆长相信,只要把这事情一公布,肯定会引起全球的十二级大地震。
届时国内将再次吸引无数海内外人士的眼球,而且对研究和弘扬华夏文化也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光想想就觉得血脉喷张啊。
总之一眼望去,钟馆长想到的全是好处啊。钟馆长已经陷入该如何如何运作,才能把画的效果达到最大化。
不行,光靠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法考虑周全,还得拉上一大帮人一起筹划,钟馆长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事情做好。
哪怕前路荆棘遍布,也要披荆斩棘,一路克服。
钟馆长越想越是激动,整张脸都红透了,连带着红到了脖子根。这时的钟馆长即使有人说他是关二爷再生,估计也没有人会反对,而且只会比红脸关公更过。
“想到了吧,很激动吧。”王老有些好笑地看着钟馆长,他当时的第一反应也比现在的钟馆长好不到哪去。
此时钟馆长脑子里想的什么王老也大概能猜到,无非是怎么利用这幅画达到更好的效果,因为他曾经也这么想过。
不过此间发生了一个误会而被打断了而已。
想到那个误会,王老也没由来的心里一紧,觉得这是预示着今天的事情可能没法尽如人意了。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王老有些自嘲地想道,“就好比上次的那个误会。”
钟馆长此时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无法自拔,注定王老刚才的那句话是没办法听到的了。
这点从钟馆长没有对此有任何反应时,王老就意识到了。
第六十六章 以专业眼光来看
人之常情,王老对此也不觉得很是意外,反而表示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出于主人公的身份,还是相熟一场,于情于理王老也不会让钟馆长一直这么沉浸下去。
因为如果要钟馆长自己回过神来,依照现在钟馆长的表现趋势判断的话,估计还要好大一会。
所以王老尽量小心地慢慢往钟馆长那边靠近,不让别的人注意到,因为他要说的话的确也不适合让人听到,尤其是画的所有者刘天明。
虽然王老现在与钟馆长也算是竞争关系,因为两人谁都想要刘天明的这幅《洛神赋图》。这点这两人也有些心知肚明。
但王老还不至于趁钟馆长不在状态时突然袭击,谁也不能保证钟馆长会不会在王老跟刘天明商谈中清醒了过来,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王老也乐得大方唤醒钟馆长。至于谁最后能把画买下来,那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起码王老知道上次刘天明就有把画出手了的打算,只是自己误会了人家,拒绝了而已。
在王老想来,自己能得手的可能xìng很大,比之钟馆长成功的机会大多了。
所以王老也不怕钟馆长,钟馆长的加入只是稍微多了点麻烦而已。
这时,王老好心地凑到钟馆长的耳边提醒道:“是啊,画在手什么都好说,可问题是这幅画目前还是私人的。”
说完这句话王老就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他知道说别理由,就算说得再多,也肯定没用,而且钟馆长也未必能听进去。不过他相信他说的这句话肯定管用,而且会灵验无比。
果然,钟馆长听完王老的话语后,顿时打了个激灵,立马回过神来。
是啊,想得再好,计划地再完美又有什么用?如果画都不是自己的,一切都是一纸空谈。
想到这钟馆长又焦急起来了。他是迫切想拿下刘天明的这幅《洛神赋图》。
不过他想到有王老这个竞争对手,觉得自己可能争不过人家,焦躁不安的同时,不禁有些泄气。
钟馆长随即又想到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拿下画,因为他之前也不是什么也没做,看看王老的对刘天明的称呼,只是局限于生意人之间的客套而已。
哪比得上自己亲密关系,起码自己刚才跟人家相谈地还算愉快,都快称兄道弟了不是。
想到这点,钟馆长心里头又安定了不少,同时又为自己刚才的圆滑手段暗自得意。
钟馆长刚才可是留意到了王老的不自在,正是自己跟刘天明拉关系,打感情牌的时候。
“没错,王老知道也就知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平易近人,对人都是如此热情的xìng格。光这点就为自己加分不少吧。”
自我感觉良好的钟馆长觉得只要静观事态发展,然后自己在关键时候出手就行了,好歹自己背后还是一个国家不是。
到时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那画还不是有很大可能拿下来。
殊不知这只是钟馆长的一厢情愿而已,就连称兄道弟也是钟馆长强行定下来的,而不是刘天明心甘情愿的。
王老可不知道钟馆长是怎么想的,他见众人欣赏画也有那么一会了,因为连唐正这个后来者都从头到尾把画看了一遍,便开口说道:“大家觉得怎样,我这手艺没辱没了这幅瑰宝吧。”
看着是询问的语气,可字里行间却透露着强大的自信,对手艺的那份骄傲。
这可是拉近关系的好方式,钟馆长自然不会这么错过。人都说一回生二回熟,尤其是陌生人面前,说话次数多点,自然能更好地融入其中。
所以还没等刘天明表态,钟馆长先是赞扬了起来:“刘老弟的画本来就是绝世珍品,再配上王老的这个手艺,那就更绝了。”
钟馆长做事果然老道,虽然就这么一句话,虽然从头到尾都是赞美画的,可也点明了王老的手艺不凡,不着痕迹拍了一下王老的马屁。
王老对于钟馆长的赞美之词,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作为手艺人都那么有一种固执,就是得到委托人的称赞认可,才觉得是真实,而不是浮夸,并以此为荣。王老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还得先得到刘先生本人的认可,刘先生不认可,别人说再多,再好也没用。”这就是王老的说辞。
刘天明刚才那一小会,也算是仔细观看了一番。因为他本人也会装裱,他可是通过钱币吸收传承了宋代的一位装裱大师的技艺。
虽然因为‘不’字没有点亮,没法随心所yù运用装裱字画的特殊技能,但不妨碍他的眼光。
所以准确地说现在的刘天明就是一位拥有丰富理论知识的装裱大师。
只要他不动手,光凭这些理论知识,别人也会误以为他就是装裱大师。
眼前王老装裱《洛神赋图》显现出来的手艺,即使以刘天明这装裱大师的眼光来看,按照眼前的这种装裱法,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总之一句话,王老的这手装裱很完美,完美地无可挑剔。
刘天明内心也暗自称赞:“不愧为王老,抛开其它不谈,光是这番装裱手艺,也是大师级别。”
当然还是比不上宋代的那位叫刘风的装裱大师,他在行里当时可有个响当当的外号叫‘刘七手’,只是知道的也仅局限于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人而已。
这位刘天明的本家,叫刘风的名不转经的人物,却是一位装裱大师,正是刘天明学会了他装裱技艺的那位。
这也是最近刘天明回家闲着没事,回忆脑海中的知识得知的。
至于为什么叫‘刘七手’,因为这涉及到了装裱上的一项手艺,目前刘天明也没法知道更多,只因信息太多了,没法一下子吸收转化完。
说到底还是钱币吸收的灵气不够啊。只点亮了钱币上面四个字中的‘无’字,‘不’字虽然没点亮,好在已经开启了。不然刘天明也不能学会古玩上所附带的技艺。
刘天明寻思着以后该多接触古玩,没准哪天又发现哪件古玩上有灵气可以吸收了。
灵气不够,字都没法点亮,技艺吸收融合也如同龟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学会了好几种技艺,却都没法随心所yù使用。
第六十七章 不小心说实话了
怎一个苦字能说清楚?就好像明知自己拥有一座金山,可自己却没能力把金子拿出来用,只能让它继续待在那里。
刘天明虽然说学会了顾恺之画技和宋代一位大师刘风的装裱技艺,目前来说是还没派上用处。但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吧。
对了,还得加上一项从仿的子刚牌上学会的不入流的雕刻技艺。
好吧,如果民国的那位雕刻师如果知道刘天明学了他的手艺,还这么评价他手艺的话,会不会从坟墓中爬出来找刘天明算账。
这简直是不把豆包当干粮啊。
虽然说不入流,那也只是刘天明的一面之词而已。刘天明是对比参照顾恺之的画技和那位刘风‘刘七手’的技艺来定义的。
自然这位民国雕刻师的手艺在刘天明眼中顿时矮了一大截。能比吗?没法比啊。
顾恺之和刘风好歹也是站在某一领域登峰造顶的高度,纵观整个历史,也是少有的风云人物。
顾恺之自不用说,一幅仅仅宋代摹本的《洛神赋图》就被列为国内十大传世名画之一,这样的成就能有几人?
刘风也是,人家只是低调而已,所以声名不显,可仅装裱大师这一称号,世人又有几个能达到?
最悲催的莫过于这位民国雕刻师了。刘天明拿他跟谁比不好,非得跟上面两个人比,那纯粹是找虐。
话说人家好歹也是高级雕刻师啊,手艺没那么不堪入目吧,竟然被刘天明定义为不入流手艺?
雕刻从入门,初级,中级,高级,顶级,大师级,越往上,差距越大,高级雕刻师在雕刻界好歹也算是中上游了吧。
好吧,只能说刘天明眼界太高了。看来是刘天明大餐吃多了,看不上高级雕刻师这点开胃小菜了。
所以刘天明现在是空有三项技能的知识,却没法使用。怪只能怪钱币‘不’字没点亮而已。
当然也不能说是没法使用,如果刘天明愿意,还是可以用的,只是技能太低级了而已。
相当于一个人拥有了丰富的理论知识,欠缺的只是动手实践能力,需要多多积累经验,才能把技能的效果更好地发挥出来。
简单点说有点像玩游戏的技能,需要增加熟练度,技能才能升级,只要熟练度够,理论上可以把这项技能升到游戏设定的最高级。
就拿刘天明的高级雕刻技能来说,现在熟练度就是0,刘天明需要用熟练度来堆积它,只要熟练度有了,达到了高级所需,就算是高级雕刻师了,而不用跟别人一样,不仅需要熟练度的同时,还需要天赋和悟xìng。
当然钱币‘不’字点亮了,又另说了。还是刚才的雕刻技能来说,‘不’字一旦点亮了,相当于熟练度立马冲到满级,也就是说达到高级雕刻师的水平。
这就是目前展现在刘天明眼前的两种选择。
第一种情况是‘不’字没有点亮,要想掌握技能,需要多多实践,越多越好,还要考虑到知识转化吸收程度,想要水装的多,池子自然要够大够深。当然灵气多少,也决定了需要的熟练度的多少。灵气越多,升级熟练度越少。
第二种情况是吸收够了灵气,点亮了‘不’字,只要学会了什么级别的技能,都能轻松用出什么级别,没有前面的限制。
在这样的现状下,刘天明自然比较倾向于第二种情况,第一种情况需要消耗不少时间。
当然现阶段也没什么,毕竟技能比较少,有时间可以挑一种技能练练。
回家这段时间,刘天明就有这方面的想法,再三考虑了一下,刘天明是选择了雕刻来来练手。
因为他上次跟唐正、王老说过他会雕刻,就是为了掩饰赌石这一事提起过,还为此编了个莫须有的师傅。
雕刻原料正好他也有,他手头上有几块翡翠毛料还放在银行保险箱呢。
他只需把翡翠解出来,雕刻原料自然有了,而且以他的透视能力,根本就不会缺雕刻原料。
刘天明决定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后,是该好好练练雕刻了,省得唐正以后说起,自己雕刻拿不出手,那不是露陷了。
就在刘天明脑海中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他此时的状态,给王老的感觉是沉默不语,好像看着画陷入了思考中。
王老一开始差点还以为刘天明看出些什么不妥呢?不过出于对自己手艺的相信,这个想法顿时又排除了。
在王老看来刘天明怕是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吧,估计什么画的装裱在他眼中都一个样。
毕竟刘天明太年轻了,虽然有这么一副瑰宝画,会点赌石,雕刻,最近还玩起收藏,但不见得懂装裱,隔行如隔山这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所以刘天明的沉默在王老看来是不知说点什么,又怕别人说他不懂装懂,此时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呢。
“还行。”刘天明骤然听见王老问自己,顺口把心里的感觉说了出来。
话刚一说出口,他就意识到要遭了。他忘了他刚才是用大师的眼光来看待这装裱手艺了。
虽然王老也是大师,可要知道大师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因为刘天明就有好几种比王老更好的装裱方案,所以在刘天明看来王老的手艺还比不得刘七手,所以自然比不上学会刘七手手艺的自己。
不过这些别人不知道啊,王老也不知道,刘天明没说过,而且他也没打算说出来。
先不说说出来会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问题是说出来人家也未必信,万一人家要当场验证,可就糟糕了。要知道刘天明还真没法现场演示,这不钱币‘不’字还没用灵气点亮呢。
说与不说,都是吃力不讨好,刘天明自然不会自找麻烦。他现在急需做得是纠正刚才的口误。
因为他刚才说的话这是要得罪人的啊。尤其是在某一领域达到一定高度的手艺人,最是容不得别人诋毁他的技艺。
更别说王老这样自恃过高的手艺人。
刘天明发现王老听完他的话后脸立马黑了下来,好像变了天一样,乌云滚滚,电闪雷鸣,任谁都知道紧接着的将是狂风暴雨来袭。
第六十八章 信不信由你
钟馆长倒是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刘天明,好像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位相貌普通的人一样,把刘天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露出疑惑,轻视,窃喜,总之不一而足。
疑惑刘天明的行为,轻视刘天明的浅薄无知,同时为刘天明与王老闹翻了,排除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能更好地方便自己拿下画感到欣喜无比。
这些应该是钟馆长表现出来的一些想法吧。
陆远明则表情愤怒地盯着刘天明,在他看来,怀疑谁都行,就不能怀疑他老师。他如今的一切成就都来源于王老,没有王老,也就没有今天的他。
所以连带着陆远明看着唐正也有些许不满。说到底刘天明这个人是唐正介绍过来的。
如果没有唐正带人过来,也就没有今天这事。
唐正这算是躺着也中枪了,不过他也为今天刘天明的行为感到困惑不已。
虽然两人认识时间不长,但却异常投缘,很合得来,这也是唐正把刘天明当成朋友,并想把刘天明融入到自己圈子的原因。
在他印象中,刘天明不是这么一个冒失的人。
唐正也挺纳闷的,正想找刘天明要个说法呢,可惜刘天明没给他机会。
“还行。”刘天明重复了一下他刚才的话语,话即已出口,听到的人也不止一个,如果否认的话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接着说道:“也许是我说的不够清楚,看大家的反应明显引起误会了。”
“我不是说王老的手艺不好,马马虎虎,实在是因为装裱方面我不懂,好与不好,分辨不出来,在我看来画只要规规矩矩,四四方方,没有偏斜就没问题。”
“所以我只是把我的真实感觉如实说了出来而已,如果我说好,非常好,那也只是迎合王老,自欺欺人而已。”
刘天明表情很是认真,眼神也相当清澈明亮,给人一种令人信服的感觉。
至少王老他们从刘天明开始解释时就盯着他看,都没看出什么问题。
果然听完刘天明的解释,众人信服了不少,起码王老不再黑着一张脸,陆远明对着刘天明和唐正歉意地笑了笑。
钟馆长也有种尴尬的感觉,至于是对怀疑刘天明的行为感到尴尬,还是没看成好戏的尴尬,那就不得知了。
倒是当唐正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信以为真。因为他真实感受就跟刘天明说的一模一样,被刘天明说了出来。
不过其他人是选择相信刘天明的解释,或者认为只是刘天明事后补救的说辞,那就只有他们个人才知道了。
不管是相信还是觉得是刘天明事后补救,这个事情注定会就这么不了了之的。
因为继续追究下去,如果事实正如刘天明所说,那就是一场误会。尴尬的是较真的人和王老而已。
如果发现是刘天明说错话了,事后补救,那又能如何呢?只会得出刘天明看不上王老的装裱手艺这个事实而已,难堪的还是王老。
刘天明正是知道这点,才搬出如此解释。现在看来效果如预期的差不多,是时候也该转移话题了。
“王老,我现在是不是可以付完钱,然后把画拿走了,毕竟回家一趟,还没来得及回这里的蜗居地,就被唐正给叫过来了。”刘天明说完还拍了拍放在一边的背包。
“这个可能还要耽误刘先生一点麻烦。还是关于你的画的问题。”王老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的好。
来了,肉戏来了,刘天明就知道这趟来得没那么简单,起码王老肯定会对他的画很感兴趣。
“是这样的,刘先生的这幅《洛神赋图》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珍品,就连我这老头子都怦然心动,而且我本身也喜欢收藏书法字画,我记得上次刘先生不是想出手这幅画的打算吗?所以我的意思是刘先生能不能把这幅画匀给我?”
“也省得刘先生想出手还另找下家的些许麻烦。”王老说话语气相当和蔼,不能不和蔼啊。想要人家的东西怎么也应该有所表示,总不能还是爱理不理,板着一副僵尸脸吧。
随后王老又想到了不妥之处,还没等刘天明说话赶忙补充道:“当然肯定不会是上次刘先生所说的那个价钱。”
王老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后仿佛吓了什么决心一样,语气坚定,诚意十足地说道:“我决定出价5000万买下刘先生的这幅画,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价格。毕竟上次刘先生开价也不算高,当然刘先生要是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出来。”
陆远明倒是有些诧异地看着王老,这不对啊。因为王老和他的商谈时拟定的价钱是1000万,毕竟上次刘天明知道画相当值钱后,开价也才500万,就打算卖了。
所以在陆远明想来这次出1000万,在原来价格上翻了一倍,也应该能拿下画。不成想现在王老直接在商量好的价格上又提了4000万。
陆远明虽然对王老的突然改变有些不解,但他选择相信王老,仅仅王老是他老师这点也就足够了。
其实也不算亏,这样的绝世珍品完全是可遇不可求,价值不可估量,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如果能5000万拿下,也是一件超级大漏啊。
钟馆长听得紧张地直冒汗啊,此时他很想帮刘天明响亮地回答拒绝二字。
虽然钟馆长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头却好像有成百上千头洪荒猛兽在奔跑不停,轰隆隆地响声不绝于耳。
他内心暗自祈祷刘天明‘不要答应,千万不要答应。不为别的,就为了钱,区区5000万,刘老弟你可别抵制不住诱惑,这么把画卖了啊’。
可惜钟馆长只能在旁边干着急的份。
刘天明听到王老的话后,表面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合不合适,内心却呵呵一声:“你当我这是垃圾货sè啊,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
“上次想便宜卖给你,你不要。行,那是你的zì yóu。算我热脸贴了冷屁股。你不是怀疑我别有用心吗?行,我别有用心了。”
第六十九章 当然,我选择拒绝
“怎么,这次又赶着杆子想要了?嘿,我还就不卖了。你能拿我怎么地。我可不想再被王老你误以为想图谋你什么,或者有事求你。”
“唉,果然是好人做不得。”
以前刘天明还觉得画在手上烫手,因为他搞不懂王老是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人。为了小命,舍去这幅新鲜出炉的画,这样的行为当时才是正确的。
可最近刘天明没少跟唐正这大嘴吧打听王老以前的事迹,美曰其名增长见识,既然从事了古玩这行,多了解点没有坏处。
唐正对此不疑有他,知道的差不多都说了,这也让刘天明了解到了王老是什么样的人。
王老的一生都伴随着高傲、固执这几个字眼,说好听点是很有原则,说不好听点是自恃清高,认死理。
却不屑于做巧取豪夺,污蔑害人的事情。
如此说来,刘天明还怕什么,完全按照自己想法做就是了。
当然内心这样想没错,刘天明还没傻到会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虽然说了王老不会故意针对自己,但保不准王老身边的人为难自己啊。
王老身份背景唐正没说,刘天明也没问。因为他知道问了唐正也指不定会说。
但刘天明从平洲赌石那件事知道王老是连市长都要卖其面子的人,背景可想而知。
所以搞不好自己说了,王老身边的人会那自己出气。随便来个芝麻绿豆大点的人都能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明智的做法是委婉拒绝。
“王老,你也知道这幅画是我师傅给我的。这次回家,又碰巧在路上见到他老人家了。他知道我想把画卖了,立马破口大骂了我一顿,说没达到要求,传给我的东西饿死也不能卖。”
“当然要求的内容,我答应了我师傅不能说。所以唐正你也不用问了。也许以后你会知道。”刘天明适时封死了唐正的路,他知道了解唐正。
知道唐正肯定会忍不住他的好奇心追根究底,所以刘天明觉得还是提前说明的好,省得麻烦。他怕言多必失。
在这里刘天明也只是想埋个引子,为他以后的绘画能力的展现给人提个醒,以后他展露出高超画技,不至于太显突兀。
“所以……”刘天明有些为难地看着王老,话虽然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却不言而喻了。
王老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呵呵,我理解,懂的尊老爱幼是好事。”
王老脸sè能好看才怪事。任谁以为有把握拿下的画,出现了预料之外的最大变卦,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
当然有人欣喜有人忧。
最高兴地莫过于在一旁看热闹的钟馆长。他还真怕王老把画给拿下了,这样的话他再想从王老手中把画掏出来,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王老失败的结局是他最乐意见到的事情了。唯一可惜的是出了个什么劳什子的师傅的要求。
什么破要求,画不能动,要求也不能说,搞得神神秘秘的。这可是个难题啊。
为了画,即使再难,纵然前面是深渊,钟馆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要他不闻不问就这么放弃,他宁愿跳下深渊,再说前面也不是深渊不是。
钟馆长本以为自己机会来了,是该自己登场了,正想开口说话的。可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王老明显还有话说。在这个关头他可不想旁生枝节,反正王老也没机会了不是,那就让他都把话说完,省得待会打断自己的谈话。
“唉,早知道上次你说画500万卖给我,我当时就该爽快答应下来,不该拒绝。想想那时真傻,现在好了,出再多钱也买不到。”
“其实我也知道开价5000万低了,而且不止低了一点。我也是个俗气的生意人,都想以低廉的价格拿下商品。当然这幅画到手之后我肯定是不会转手卖掉的,肯定自己收藏。”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难以挽回。机会就是如此,没有抓住,稍纵即逝。”
此时的王老神sè有些没落,看来这次对他的打击也不小。
陆远明看王老意志都显得有些消沉,不由得出声安慰道:“老师,没事,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也许能碰上更好的也不一定呢,您不用为眼前的事情想太多,以至于伤了身体,再说……”
王老抬手阻止了陆远明继续说下去,“行了,远明,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放心,我没事,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不至于为这点事伤神。”
“只是人老了,自然有些jīng神疲惫而已,比不得你们年轻,休息会就没事的。”
“至于比这画更好的,估计是再难见到了。”
王老此时语气伤感,看着画,又好像在缅怀什么。
陆远明自然也知道王老说的也是事实,以后再想见到比这画更好的,可能xìng还真小的可怜。
没能拿下这幅《洛神赋图》,还真遗憾万分啊。
连陆远明他自己都这么觉得,作为当事人的王老,情况可想而知。
“老师肯定没他说得那么轻松,这种萎靡状态估计还要持续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复正常吧。”
钟馆长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啊。他觉得短短几分钟时间,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无比。虽然他只坐过简单的,但不妨碍他的猜想,肯定比时速很快,充满危险情节的飞车还刺激
。刚听见王老说刘天明打算500万卖掉画时,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难道出现幻听了?钟馆长敢肯定地说不是。王老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绝不会错。500万,就是500万。
他眼神绿幽幽的,像见鬼一样看着刘天明。
500万?你确定不是在说笑吗?
这样能刷新各项记录的传世名画竟然只值500万?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钟馆长一度怀疑当时刘天明脑袋是不是秀逗了?
500万,一幅传世名画的价钱,这简直比白菜价还白菜价啊。
为什么我就碰不上这样的好事?
钟馆长很想此时能时光倒流,回到刘天明开价500万的时候,冲过去大叫,500万这画我要了,而且是有多少要多少。
当时自己为什么不在场?
钟馆长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想起来了。他记得当时他不正好因为碰见一件元代龙泉青瓷瓶,而在努力下功夫吗?
此时他想起都有些yù哭无泪啊。青瓷瓶的主人非得开价50万,自己不同意,还价40万。
为了省10万,就跟这青瓷瓶的主人软磨硬泡了好几天。可好死不死那人还很熟悉市场价格。
一方是一口咬定这个价不松口,摆明爱要不要,另一方又不想就这么错过这件青瓷瓶。
结果显而易见了。钟馆长钱没省下来不说,还为此耽误了好见天时间。这就把来羊城的行程给推迟了。
钟馆长觉得如果自己当时果断点,按照估计,哪怕是提前那么一两天,也能踩着点子赶上当时刘天明打算500万把画给卖了时的场景。
这下好了,10万块钱没省下来,还错过了500万买下一幅绝世名画的机会。
钟馆长很想学大话西游的台词来上这么一桥段:曾经有一次500万买下传世名画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尘世间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
等等!什么?难道我又听错了?
王老,你确定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王老?依你字画鉴定的功底,难道你不知道这画的价值?
你当时是不是脑袋被驴踢坏了?
好吧,这里没驴,当时你脑袋肯定被门夹坏了。
否则的话,这样的绝世珍品,500万卖给你,这么肥美的食物,赶着送上门,你竟然会不要?
钟馆长恨不得出现在当场,把他们的脑袋掀开来看,是不是都成了一团浆糊。
你不要我要啊!为什么就不能想到我呢?
王老啊,王老,只要你当时给我一个电话,为了这画,我就是拼命跑断腿,爬也爬着赶过来啊。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这就是钟馆长此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一个敢把传世名画500万卖了,另一个竟然选择拒绝。
这又不是疯子是什么。
难道我现在不在地球,而是出现在火星了?
如果在地球怎么会发生这么怪的事情?
好吧,现在是在火星,不在地球。可为什么我就碰不上这样的美事呢?
不要多,就跟眼前这幅《洛神赋图》价值差不多就行了,或许稍微差点也没事。
钟馆长有些贪心地想到。这样的好事谁不会幻想,可惜幻想终归幻想,梦醒破灭。
不过紧接着钟馆长又有些庆幸,庆幸当时王老脑袋一时抽了,拒绝了刘天明的建议。
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如果这幅《洛神赋图》到了王老手里,十有仈jiǔ不会再吐出来。
不对,以钟馆长了解的王老,那种对字画喜爱到痴迷程度,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再转手。
现在画还在刘天明手中,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总比在王老手中好,起码钟馆长觉得在刘天明那里还有机会拿下不是。
第七十章 拉关系就是为了此时的打秋风
“好吧,我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钟馆长,你如果还有什么打算的话,接下来还是你跟刘先生谈吧。我就不搀和了。”王老背靠在椅子,一脸疲倦,显然还沉浸在刚才的痛苦中。
“嘿,早就等王老您这句话了,现在应该没人再插话了吧。”
钟馆长听到王老的话顿时眼前一亮,觉得是该自己上场了。
“怎么钟馆长对我的画也很感兴趣?”刘天明有些疑惑了,他记得刚才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就差没直说他的画坚决不卖了。
他不觉得钟馆长连这么浅显的意思也看不出来。那钟馆长这馆长二字也白叫了。
“哈,刘老弟说的对,我对这画还真的很感兴趣。任谁见了如此绝世珍品,肯定都会想法设法弄到手。谁有了这《洛神赋图》,肯定都是倍有面子的事情。”
“更何况玩我们收藏的这一类人,就连那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或者投资者,知道了估计也趋之若鹜。”
“我也想打这画的主意,可惜我可没王老这般实力雄厚,能轻松拿出5000万,所以你这画即使5000万想卖给我,我私人也买不起。”
这就让刘天明更加疑惑了,不为买画,那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纯粹觉得好玩?还是打算消遣我?
钟馆长也没让刘天明多想,紧接着说道:“这不我不还是故宫的副馆长吗?我买不起,国家还买不起吗?”
“不过刘老弟也说了,画是不会打算卖的了。我自然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行强人所难之事。我这有这么一个想法,不知刘老弟能不能答应?”
刘天明一直以来就对钟馆长又防范之心,此时听见钟馆长这云里雾里的话,顿时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那得看钟馆长的是什么想法了。如果是想让我把画捐献给博物馆,这点就不用说了。”
钟馆长此时脸上的微笑顿时僵硬了一下,显现出了一些不自然,那是打算被人识破的尴尬。刘天明这话算是说道他心坎里了。他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显然没想到刘天明会这么直白说了出来,打断了他的计划。
不过钟馆长到底老辣,很快就恢复了过来,重新变得笑容满面:“老弟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难道觉得故宫会保管不善?”
“如果老弟把画捐了,这点老弟大可放心,故宫的职责就是为了更好地妥善保管文物的。像这幅画这么珍贵的文物,肯定更加惊心呵护,不说特殊意义,就说它本身的价值,也值得严肃对待。”
“至于安全xìng,就更不必说了,肯定比死人保管安全,故宫的安全xìng那可是响当当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我们不同意,连只苍蝇想飞不进去都难。”
“所以老弟你完全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把画捐献了,交给我们保管,准没错。如果老弟什么时候想看画了,告诉我一声,我带你去免费看个够。”
钟馆长三句不离本行,无非就是想刘天明把画捐给博物馆。
刘天明听得都觉得无语了。这钟馆长地什么脸皮才能说这话啊。最后怎么说来着?
合着依你钟馆长的意思,我想看我的画还得通过你的允许不是?如果不认识你钟大馆长,我看自己的画还得付费?那参观费该给谁呢?
刘天明正想着该如何说好呢,最好让钟馆长死了这条心。不过看这架势,有些难啊。
正在刘天明为难之际,一个人挺身而出,为他仗义执言了。
“可我怎么听说博物馆频繁遭失窃事件,这也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有些人更是中饱私囊,以职务之便,偷换文物,据说故宫文物好多都是假的,真的早被人掉包换走了。又该怎么说?”
“这就是所谓的妥善保管?哈,原来你们都是这么保管的,都保管到自己腰包里去了。那这算是捐给博物馆呢,还是捐给私人呢?”
“明面上还打着大义的旗号,劝人踊跃捐献,背地里都把东西塞进自己腰包,要我说,博物馆都养了一帮尸位素餐,满脑肥肠,只顾自己的蛀虫。”
这些带着戏谑的语气说出来,全是数落博物馆话语的人,正是唐正。
此时唐正又上演了一番无所不知的唐大高人,
也只有唐正才能无所顾忌这么说出来。王老和陆远明就算知道,顾着钟馆长的面子也不会当面捅破,刘天明更不必说了。
“对,这些钟馆长该如何解释呢?”刘天明大喜地连连点头,暗暗朝唐正竖起大拇指。
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他唐正的这些话实在太犀利了。
“唐正,你不要胡说,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也能全信?”王老皱着眉头呵斥唐正,在他的地盘唐正这么不给钟馆长面子,他面子也有些说不过去。
还没等唐正分辨几句,倒是钟馆长苦笑的说道:“王老您也不用为此掩饰了,明白人都知道,他说的也是存在事实。当然这只是极其个别的现象,毕竟害群之马哪里都有。”
明眼人都知道最后一句话是对刘天明说的。
接着钟馆长又把故宫博物馆馆藏的文物挑珍贵的出来,洋洋洒洒解释了一边,无非是表明这些东西都没出问题,好安刘天明的心。
可能害怕刘天明还真听信了唐正所说的那些流言,一个劲地保证没唐正说得这么严重,同时又对社会的普遍现象抽丝剥茧般阐述了一下,想说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希望刘天明不要产生先入为主的观念,全盘否定故宫博物馆。
末了钟馆长觉得可能还不够,又想把故宫博物馆的历史啊,意义什么长篇大论一番,好在被唐正阻止。
唐正只把手机百度出这些东西,然后放在钟馆长面前,免了钟馆长浪费一番口水。
最后,钟馆长试探地问道:“我知道老弟是明白事理的人,肯定会把画捐献了才对。”
“钟馆长,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是谈捐献,还是算了吧。这不合适我。”
刘天明对此咬死不松口。笑话,自己还没这么伟大,伟大到用自己的东西来填充别人的腰包。
钟馆长对此也很是无奈,说话语气有些唏嘘不已:“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每次说起这事,都是反对的,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连宋代五大名瓷都有人上门来捐献。现在倒好,连民国时期的物件都没人肯。”
当然这也只是陈述事实,说明当前声誉被毁的惨状。故宫博物馆还不至于连民国时期的也要,否则偌大的故宫也装不下再多的东西。
“说起来也可气,总有那么几个老鼠屎,为了点绳头小利,坏了多久才建立起来的名声。唉,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弥补回来。”
钟馆长说起来情绪也有些低落,只能感叹事实如此,不是人力能一时半会搞定的。
对此,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王老,出声安慰道:“这个只能慢慢来,只要用心,用实际行动做了,大家都能看到的,信任不正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吗?”
“唉,也只好如此了。本来眼下有机会重塑声誉的,说不定还能借此超过从前,可惜……”钟馆长对此也只能唉声叹气,摇头不已。
没错,钟馆长正是打着刘天明捐画的主意,并借此好好宣传运作一下。
钟馆长在刘天明拒绝把画卖了之后,就想好了用国家大义,名族大义说服刘天明,搬出国家来当底牌。在他想来谁有胆量跟国家对着干。
到最后肯定是刘天明屈服,然后表示为了国家,无偿献上这幅传世瑰宝。
当然故宫肯定颁发各种奖状,以示鼓励,同时给予刘天明一笔象征xìng的资金奖励,肯定不会很多,能省则省嘛,管你多大怨气,都通通只能压下。
然后就这么完事了?肯定不啊,这么好的宣传例子怎么可能这么放过?故宫肯定会高调对外声称博物馆是不会白要别人东西的,这是有偿捐献。
名声有了,大义也有了,理也占足了。
什么?你问大家信不信?切!管你信不信,反正只要做出这个姿态就可以了。
只要能吸引人的眼球,引起大家注意,知道有这么回事就够了。
那应该没刘天明什么事了吧。这不画都不是他的了。
不是,此时刘天明的用处还大着呢!能这么轻易舍弃才是怪事,怎么也得把他剩下的利用价值榨干才行啊。
怎么做呢?先是铺天盖地宣扬刘天明无私高尚的捐献jīng神,不管是网络,电视,报纸,杂志,甚至电台,广播,总之把能用的宣传手段都用上。
为什么大肆宣扬刘天明?就是为了树立一个典范,鼓励大家踊跃参与捐献。
鉴于博物馆以前的污点,名声能好到哪去?肯定骂声不断,认为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跟以前一样。
博物馆会急急忙忙出来澄清吗?以前可能会,这次肯定不会,不仅不出来阻止,相反很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
想让人更容易记住,不是好的一面才可以。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往往都是坏到极点的事例。
火也点足了,群众的热情也被点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正戏该开始了。
此时博物馆从幕后走上前台,高调宣布:此次捐献的文物是十大传世名画之一的《洛神赋图》,被专家们一致认为是更加接近原作的一幅宋代摹本。
这下就算世界为之震一震也不为过啊。肯定会掀起比先前更大的议论狂cháo。
有人肯定会提出疑问,不是故宫甲本才被认为是做接近顾恺之原画的摹本吗?怎么变了?
没错,故宫甲本的神话宝座已经是历史,眼前这幅白描本《洛神赋图》取而代之,而且更有甚之。
好奇、求证画的真伪,够闹腾一阵了。
经过一番激烈争论,好吧,这画竟然是真的。这次博物馆不是做做官面文章。
趁着这火爆场面,故宫高调宣布:故宫威望还在,还是值得大家信任的。
你不信?看,这是什么?人家把传世名画的捐献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那什么才能说明问题?
所以大家放心大胆把东西都捐给我们吧。
这还只是明面上带来的直接关于挽回声誉的效果,其他方面的影响肯定更有甚之。
对晋代当时文化,习俗的研究,作者生平,都是很好的资料,更是对古代美术的探索,带动收藏的高涨等等,好处实在太多了。
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这小小污点算得了什么。可惜想法是好,却有些不现实,完全是钟馆长的一厢情愿。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刘天明终于明白了钟馆长为什么刚一见他,就热情得不像话了。
感情先前一见面就拉近关系,称兄道弟,是为了此时的打秋风做准备的啊。
第七十一章 实在不怎样
钟馆长最后还不死心,语气相当真诚地说道:“其实我还是希望刘老弟把画捐了,这正是故宫博物馆目前挽回声誉最好的机会,错过了这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呢。”
“得,关于这点钟馆长你也不比多说了,实话跟你说吧,这画我就没打算捐出去。”这时候说话就得坚决点,不能说得还糊不清,给人留下余地,省得以后钟馆长还继续纠缠不已。
“您看您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这边住的地方一趟了,这点你不信问唐正,我是刚下火车就被他一个电话叫过来的。对了,我还有物证。”
刘天明怕钟馆长不信,跑过去拿起自己的背包拍了拍,“这里头还带着点家乡的特产呢,当然还有回家一趟的小小收获。”
说完刘天明作势想把背包里的东西掏出来验证一番了。其实他包里没有装特产,特产也不是任何地方都有了,刘天明家乡貌似就没有。
他包里也只有两只鸡,刘母做的两只盐焗鸡。
本来刘天明是什么也不想带的,但拗不过刘母,也是刘母的一番心意,知道自己在外吃不到家养的,非得给刘天明弄几只。
农村里的鸡都是放养的,吃五谷杂粮长大,肉质都比较鲜嫩,爽口。不比城里的,吃饲料长大的还好说,就怕还用了催生,激素之类长大的,那才叫吓人。
所以刘天明也乐得从家里捎上两只,回来自己慢慢享受。
如果没人阻止,刘天明也只要拿出这两只盐焗鸡当特产了。好在不需要。
“行了,我知道老弟你是决意如此了,你那特产也不用拿出来了。我这么做,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在其位,谋其政。”
“这事就这么算了,我也不会再打你捐献的主意了。”
钟馆长见怎么劝说,刘天明还是一副顽石的样子,不为所动,也唯有连连叹气。
其实刘天明也觉得头疼万分。他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连师傅这样的借口都搬出来了,结果还没打消钟馆长的念头,只好打算借机走人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好在起作用了,这不钟馆长都表示不打捐献主意了。这下好了,刘天明总算可以松口大气。
画也该告一段落了吧。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好了,终于完事了,要我说,钟馆长你就是太执着了。不能见好的东西都该捐献给博物馆吧。要知道民间藏家手里好东西也不少,馆长大人你总不能见一个就劝一个吧。如果一个个都这样,那你还不得累死啊。”
“我记得钟馆长手中好东西也不少才对,怎么也没见钟馆长踊跃一下,把这些都捐给博物馆了呢。钟馆长身为馆长,更应该以身作则才对,为我们做出表率,搞不好我这兄弟还没准真把这幅画给捐了。”
“嚯嚯,要知道这幅画可是传世名画哦,我想钟馆长的所有珍藏加起来都没这个值钱吧,这样算来我兄弟还亏了,亏大了。”
“所以钟馆长,我个人觉得这笔买卖简直是太划算了。哎,钟馆长,心动不如行动,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哦。赶紧回家办事去吧。什么时候把全身家都捐了,通知我们,我们肯定紧随你身后,响应你的号召。”
“一个个这也是说的好听而已。真要落实到自己身上,有谁舍得呢!呵,想想都知道结果,将心比心啊。”
唐正这些话说得是相当地意味深长,意蕴深刻,至少在场众人,包括王老在内,心里头都在细细思量,换了自己,能舍得捐出去吗?
答案是不能!就算自己藏品中随便抽一件,也不舍啊。能列入藏品范畴的,肯定有它让人爱不释手的原因,都是有着一番特殊情感或者经历在其中,能舍得才是怪事。
所以这话在场众人也只有唐正能说得出来,他没负担,还没收藏几件好东西呢,也没顾忌,而且说得也在理。有些时候还是唐正的话给力啊。
至少钟馆长选择不搭理唐正的话。这话搭理吧,他底气不足,总不能真把东西都捐了吧?
他只能苦笑应对。看唐正那话说得,什么叫心动不如行动,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打算这么做了呢。问题是他可没萌生过这种想法。
劝别人捐献,是他的本职工作,要他自己也这么做,他可舍不得。那可是他半辈子的收获,也是他所有身家所在,就算少了一件他都心疼要死,更不必说是全部了,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随着唐正的一番话,气氛都变得压抑了许多。
刘天明觉得唐正这些话算是触动了大家的神经吧。这也是因为自己才弄成这样的,他觉得也该自己出面打破僵局。
只听他语气满含调侃的韵味对着唐正说道:“我记得某人刚才好像偷偷摸摸打量了一眼手机,该不是百度上百度来的,然后照本宣科吧。我说呢,某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靠谱了。”
“放屁,就这点破道理还用得着百度?那简直是对度娘的侮辱,也是对我唐大高……,不是,对我唐百科的侮辱。”好在唐正还记得自己声称不叫唐大高人了。
“再说了,你那什么眼神啊,我那是看时间而已,想着到点了给某人接风洗尘。本来我还对他抱有一番歉意的,毕竟人家舟车劳顿被自己叫了过来。现在倒好,这顿饭钱都省了。”
“还有我弱小的心灵受伤了,你要怎么赔我,怎么安慰我这受伤的心灵?”
唐正故作伤心地捂着胸口,好像煞有其事的样子,可眼珠子却在乱转,然后跑到桌子上一把抓住卷好的画轴,立马笑嘻嘻地说道:“我看不如就把这幅画赔给我吧。”
“作为安慰我那受伤的心灵赔礼。唉,就这么一幅画不大够啊,要是来上这么十幅八幅那还差不多。算了,又不是大白菜,我就吃点亏,大方一回,勉勉强强接受你这幅画的赔礼了。”
斗嘴,耍赖可是唐正的强项,刘天明自然不可能斗得过他,画自然也被唐正拿在手里了。
被刘天明和唐正这么一打闹,刚才的气氛自然都没有了,见一个个眉开眼笑的神sè就知道了,连王老都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这个,刘老弟,还没完事,我这还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商量。是这样的,老弟我的意思……”
“停停停,我的意思是钟馆长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刘先生吧,听你叫老弟,我的第一反应是你又想打我画的主意了。”
刘天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不会到了这个时候,这货还是没打算放弃吧。要真是这样,那可太伤脑筋了。
钟馆长知道自己拉关系的举动已经被刘天明识破,以他那厚脸皮的程度,也难得得会觉得不好意思,脸红一次。
不过到底还是厚脸皮,钟馆长很快恢复了正常,试着建议道:“好吧,那我就跟王老一样,叫你刘先生吧。画既然你不同意捐献,那我这还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肯定对双方都有利。”
不等刘天明说话,钟馆长语气循循诱导道:“刘先生的这幅《洛神赋图》能不能委托我馆代为展览一段时间,先不说其他,我想就算参观费也是相当可观,当然少不了刘先生那一份。此事刘先生不用cāo什么心,只要把画交给我们运作就可以了,宣传什么的一应工作我们全包揽了……”
“画出名了,刘先生作为画的主人,自然也跟着声名鹊起。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刘先生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钟馆长洋洋洒洒长篇大论了一番,尽是挑对刘天明好的一方面说,当然也顺带提了下博物馆也能获得些许好处,这是刻意淡化,至少让刘天明觉得这大都为他自己好,而不是一心为了博物馆。
当然也不能说对博物馆一点好处都没有,不然让人误会博物馆是在做吃力不讨好的坏印象,那就不好了。
没好处的事情这年头谁会做。有也估计很少,至少博物馆不是这样的慈善机构。
钟馆长的做法是诱之以利,晓之以理,因为就算博物馆获得的好处很多,可对刘天明本身的收获也不少,名利双收来说也不为过。在他想来,刘天明肯定拍手赞同他的建议。
所以钟馆长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是自信满满,他不信刘天明会拒绝。
钟馆长内心也有些唏嘘不已:总算为故宫尽一份力了,虽然没说服人家捐献,达成这个完美的愿望。但退而求其次,实现了委托展览也不错。虽然没有捐献一劳永逸,但以后指不定就没有机会啊。
“我觉得……”
“我觉得实在不怎样。钟馆长你这建议太糟糕了。”
刘天明面带微笑地看着听完他的话就变了脸sè的钟馆长。他本以为钟馆长有什么好打算呢,原来就是这事啊。
钟馆长本来还对自己的建议信心十足,在他看来年轻人有多少能抵得住名利双收的诱惑。
刘天明这样的年轻人虽然那么些不同,但说到底还是年轻人,肯定也受不住才对。
所以此时听到截然相反的回答,钟馆长顿时大惊失sè,露出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惊叫道:“怎么会?多好的建议啊。画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你也出名了,而且是闻名遐迩,一时无两,而我们博物馆也为此收获良多。这是双赢的局面,刘先生怎么会拒绝了呢?”
“因为我没想过要出名,出名就意味着麻烦不断上门。自己一举一动都要受到别人关注,实在不是好事,怎么到了钟馆长嘴里反倒成好事了。这样的好事我还是不要了。”
而且我怎么看都是贵馆得到的好处多得数不完。
钟馆长听了嘴角都抽蓄了一下,刘天明拒绝后,他不是没想过别人为什么拒绝的理由。
只有相出了理由,才有补救措施,才能继续说服人家。
他本以为刘天明对利益分成不满,这个好说,故宫博物馆还不至于在乎这点小利,加码就是了。
钟馆长甚至还想到了个人方面的原因,就是刘天明这是在抱怨他,抱怨刚才打画的主意,为此赌气。这也好说,气撒完就是了。
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是唯独漏了刘天明不喜欢出名这点。
好吧,可以对画的主人匿名,这也简单。
可人家无所求,自然也没必要帮博物馆啊。本来人家对博物馆心里就有些抵触了,这下更有理由拒绝他的建议了。
想到这点,钟馆长显得更加泄气了,同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要不然怎么会这点事情都做不下来。
既然没什么收获,再待下去也不见得会有结果,钟馆长决定出声告辞。
可一个意外声音阻止了他的这番举动。
貌似事情出现了变化。
ps:好坑啊,起点一直登陆不上去,不知道为什么。刚好现在可以,就把写的发了。
第七十二章 各有各的打算
“其实,这事也不是不能谈。”说话的自然是刘天明。
钟馆长本来是失望的样子,转为愕然,然后大喜过望地说道:“什么?难道刘先生改变主意,打算把画捐献了?那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得,钟馆长您要是再说捐献一事,咱就不用接着谈了。我二话不说拿画走人。”刘天明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这家伙属蛇的啊,自己才露出点不一样的意思,就立马打蛇上棍了。
要不是自己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就凭他这样的态度,肯定毫不犹豫拒绝他,管他是不是一馆之长呢。
自己的画又不愁没机会展览,只要自己放出风声,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赶着要呢。
钟馆长自然也是知道,很坦然承认道:“不好意思,口误,一时口快,反应过了一点点。刘先生是说委托合作的事情吧。收入分成好说。这完全不是问题。刘先生,那我们接下来谈谈细节问题吧。”
“这个钟馆长你不用跟我谈了,因为我把画以后一段时间的处理权全权委托给别人了,除了不能卖掉,或者破坏之外,他想怎么做都可以。”
“你可以和他谈。能谈成怎样,就看你的本事了,你就算要人家免费放在你那里展览,只要能说服人家,我也没意见。当然人家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人在哪呢?是谁,联系方式多少?我相信我一定能说服他。”钟馆长一脸急切地询问道,这事肯定是越快越好,省得再出现什么变卦。
“他也在这里,那,这人不是正宝贝似的抱着画嘛。”刘天明把眼神投向某处。
钟馆长顺着刘天明的目光,正好看到了坐在一边抱着抢过来的画暗喜不已的唐正。
“呃,你说的该不会是唐正吧。”钟馆长砸吧了一下嘴,咽了咽口水询问道,好像真怕听错了似的。
“这里还有谁抱着画的,除了他还有谁。”刘天明对此耸了耸肩,身子正对着钟馆长,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眼神,手却在众人看不到的死角不着痕迹地唐正暗示。
“啊,哦,没错,从现在开始,未来的一段时间这幅画都归我保管。所以钟馆长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大可找我详谈。”唐正接受到刘天明的暗示,顿时变得振振有词地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刘天明这么做的具体缘由,但也能猜出大概,无非是怕自己保不住画而已。
别看钟馆长只是借展而已,这里学问可深奥了。一个不好画就打水漂了。
东西虽然是借展,只要有心人想,碰到东西的主人没点背景的,就比如刘天明这样,画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样的瑰宝进了这些人的手里,再想出来可就难了,人家能把你脾气都给磨没了。
这样的事例也不是没有过,博物馆就有过发动群众,最后把东西给扣押在馆里的。
他们可不会管东西的主人怎么怨声载道,把一切责任推给群众,说是群众一致这么强烈要求的,博物馆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响应群众的号召,所以只能对东西的主人说抱歉了。
当然博物馆对此信誓旦旦保证等群众的热情过去了,东西自然会还给它的主人。
说是这样说,可真实意思大家都懂,无非是绑架群众,不想归还东西而已。
唐正能一下子想到这点,刘天明自然也能,这也正是他所顾虑的。还别说,钟馆长也正是打得这个主意。
可以说在这一刻,这不同的三个人算是想到一个点子上去了,只不过有人想预防,有人想实行而已。
所以说舆论用的好,也是一大杀器啊。钟馆长这一手空手套白狼玩得是相当漂亮。
可惜识破的人不少。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刘天明刚开始还拒绝,可一转眼又同意借展呢,他大可不必这么做。
其实刘天明他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因为他学会了顾恺之的画技,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踏进画界。他也想为以后他在绘画领域的名声问题打下坚实的基础而已。
所以钟馆长这送上门的机会他自然不会白白错过。
如果通过钟馆长他们的一系列宣传,这幅白描本的《洛神赋图》比现存的传世名画还要珍贵很多,肯定少不来钟馆长这些人的宣传,扩大影响力,最后弄得自然世人皆知,名气之大可想而知。
如果在适当时候,刘天明再画出一幅比这白描本还jīng美的《洛神赋图》,引起的轰动效应,更自不必说。
因为这幅白描本的《洛神赋图》毕竟是在前人作画的基础上掩饰修补完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是已经纠正过来了吗?这不比故宫甲本之称的《洛神赋图》还要好吗?
糟就糟在这个前人作画上。因为前人绘画粗鄙不堪,虽然经过刘天明的尽量修饰,但还是免不了对画的整体布局产生一定影响,自然不可避免与原画产生差距,不如原画。
试想,刘天明画出一幅更加jīng美传神的画,这样的影响可大得去了。有了白描本的人气铺垫,肯定会把刘天明在绘画这方面冲到一个全新的高度,不亚于那些绘画大师,甚至还要超过很多。
这正是刘天明改变想法的原因。而且要想画不被吞没,唐正就是最好的人选了,所以他拉上了唐正这个盟友。
虽然刘天明不知道唐正的具体身份背景,但他想来钟馆长肯定不敢打唐正的主意。
刘天明是舒坦了,可钟馆长却如同坐蜡。
钟馆长本来还自我感觉,为自己的机智暗喜不已,谁知道还没过多久呢,就变了。
因为他想不到刘天明会把画交给唐正保管,他是知道唐正背景的。正是知道,他才不敢打唐正的主意。
唐正可不像刘天明,这下事情变得有些难办了,也只是难办而已。
钟馆长觉得图谋画的事情要延后了,大不了等画重新回到刘天明手中时继续软磨硬泡就是了。
至于现阶段的借展,也不能放过,就当为以后画回归博物馆做好前面的铺垫工作。
钟馆长想好了这些,也只好走过去跟唐正两人详谈起来。
没过多久,一番唾沫横飞的口水战眼看就要结束,看两人都面带笑容,显然事情都已经谈好了,而且双方都挺满意的,要不然就不会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了。
第七十三章 后不后悔,以后自见分晓
这时,刘天明提醒道:“参展不是问题,你们怎么做我没意见,我只有一点要求,就是不能透露画的主人是我,其他都好说。”
钟馆长下意识地就想说拒绝,可仔细一想,现阶段公布了这个比没公布也没有太大好处,随即点头同意:“可以。”
刘天明故作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似的,面带欣喜地说道:“这下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再也不用为画提心吊胆了。”
“其实刘先生也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只是你不想这么做而已。”钟馆长适时插眼说道,说完还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刘天明,就差跪下来求刘天明把画施舍给他了。
刘天明见此心里不由得腹诽起钟馆长来:“你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脸皮还这么厚啊!捐献?门都没有!要不是考虑自己的计划,借展想也别想。”
刘天明知道钟馆长所说的一劳永逸的办法无非是想让他捐画而已。这姓钟的老家伙,白rì做梦了,整天就想这好事。
对于借展收入分成的归属问题,刘天明和唐正倒是很有默契地选择避而不谈。
刘天明是考虑到不能白让唐正帮忙一回,那些收入就当作是回报吧,所以选择不说,他知道唐正也未必看得上这点。
唐正自然也不屑于贪图这点,只是如果拒绝的话,可能会彼此生分了,没准刘天明下次有事就不找自己帮忙了。
正是考虑到了这点,唐正也就顺水推舟一番,对此不再谈论。
此时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随即,王老好像也想到了什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唐正怀里的画说道:“对了,刘先生,还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下。”
“是这样的,这幅画怎么说也是我鉴定的,加上还是我帮忙装裱。我看这上面也一片空白,正想留几句题跋。你也知道,人老了,总免不了想留下些念想。所以我也想学那位乾隆皇帝一样,在名家字画上附庸风雅一回,不知我这请求刘先生能不能满足。”
王老说完后眼神很是期盼地望着刘天明,生怕被拒绝一样。
在王老看来,这样的绝世珍品,一旦发现肯定会流传下去,自己没水平画这样的画,如果能在画上留下自己的题跋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起码也能让后来鉴赏画的人记住自己不是,这就是莫大的殊荣了,夫复何求。不过这些都得征得画的主人的同意才行。
“这个,这个不好吧。”刘天明其实有些为难地看着王老,其实这点要求实在不算什么,有了王老的这位的鉴定,只会让画更加值钱而已。
不过刘天明考虑到的是他还想以后公布说这幅画是他画的呢。如果王老在这画上留下题跋,以后回想起,这不等于是打王老的脸吗?
众人都会说王老打眼了,连现代仿品都辨认不出来。这才是刘天明为难的原因。
王老本以为刘天明肯定不会拒绝,正如刘天明所想的,有了他的题跋,只会让人更加信服而已。
没想到刘天明还真拒绝了。好吧,虽然不是直白说出,可那意思谁都知道。
这下让王老焦急起来了,声音中也带了点愤怒,说话也不再考虑合适不合适了:“难道刘先生以为我不够资格,会辱没了这画吗?”
王老的火爆脾气也来了。这年头多少人前倨后恭地求着他题跋,都求不来呢。他还得看心情好不好。
可今天呢,他求着别人,竟然还被拒绝。
这前后的强烈反差让王老一下子变得无从适应起来,这才说出他是不是会辱没了画的话语。
“……”
这是哪跟哪,明明是自己出于好心,不想让他以后出丑而已,怎么反倒成了自己的过错了?
刘天明很想为此解释一番,可惜这些注定是没法摆到明面上的,他也不好再对此多说什么。
本着好心的原则,刘天明也不想这么明摆着坑人,所以还是善意地提醒一句:“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以后王老你会为今天的鲁莽后悔。所以,还请王老仔细斟酌一番,再做决定。如果王老还是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好多说了,同意了就是。”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肯定不会,我可能还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沾沾自喜好久呢。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王老见刘天明同意了,顿时大喜过望,说话语气坚决无比,先把这个事情敲定下来再说。
他哪还想得了这么多,进一步去理解这些话语其实是刘天明的暗示。
在场这几人,就没有一个听明白这里面有猫腻的。
这也不怪他们,谁叫刘天明的话说得这么没头没脑呢,就算稍微显得怪异点,也会选择xìng地忽略掉,一个个都只关系画而已。
对此,刘天明也不好再说什么,该做的他已经做了,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就算以后众人想起,自然也知道他已经提醒过了,只是大家都没有在意。
是,王老在以后一段时间都在为能在这幅白描本的《洛神赋图》上题跋而沾沾自喜,众人也无不对此羡慕有加。
可当刘天明把事情真相公布后,王老却对此有些后悔了,他打眼了,而且打的不小,可他自己还把这事情搞得圈子里人尽皆知。
这时王老才回想起今天的这些话,尤其是刘天明那句相当明显的暗示。王老想起来都觉得后悔地心痛啊。
这个教训可不小啊!想他堂堂字画鉴定方面的大师,却偏偏再自己擅长的地方栽了好大一跟头,甚至差点站不起来。王老情愿今天他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不过那时刘天明也在画界闯下来莫大的名声,绘画大师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还不说刘天明在其他方面取得的成就。而王老能在这位新崛起的绘画大师画作上留下题跋,也算是失之桑榆,收之桑榆。
随着刘天明在画界越来越出名,王老作为第一个在刘天明画上题跋的人,自然一再被人提起,虽然是摆了乌龙,但错有错着,都一致认为王老今天的决定实在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这点倒是刘天明也没有考虑到的。
王老的心情也随之有一系列的转变,从一开始的后悔到自我安慰,接着到欣喜,等刘天明越来越出名后,变为哈哈大笑的狂喜。
王老随着这幅画被越来越多的人所铭记,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当然这些都是好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了。
后话暂且不提。
第七十四章 内画鼻烟壶
画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了。
这时,唐正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变得异常欣喜地对着刘天明说道:“对了,刚才听你意思,回家一趟还有不小收获,趁本人在,还不拿出来让我帮你掌眼,也好让你见识下本人在鉴赏方面的实力。”
呃,对此刘天明也相当意外,他只是随便一说,搪塞钟馆长的话语,没想到唐正竟然记得。
好吧,反正也是看看,正好这里有鉴定的高人,把东西的价格落实了,也省得自己再费心思去调查,可能还不是那么准确。
所以刘天明听完唐正的话后,反倒乐得从背包里把回家的收获拿出来。
“那,就是这两只小瓶子。挺jīng致小巧的,看你的了。”刘天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微笑示意唐正,可以开始了。
没错,这两只小瓶子正是刘天明在地主老财家的收获,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唐正本来还一副不是很在意的表情,因为在他想来,刘天明回家几天,能有什么收获?
虽然知道刘天明也是玩这行的,但考虑到刘天明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不打眼就不错了,要知道他自己打眼的次数都不少,这才有那么点进步。
推己及人,唐正对刘天明说的东西,纯粹是好奇心作祟而已,自然没抱太大希望,再说了好东西又不是大白菜,想有就有。
可当刘天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唐正的眼睛就离不开了。
“咦,这,这是鼻烟壶?”霎时,唐正惊疑不定的声音传了过来,说完立马把桌子上的两个鼻烟壶拿在手里。
“你说呢,难道看着不像?”刘天明有些好笑地看着唐正前后的变化,暗自得意,叫你拽,这下傻眼了吧。
“嘿,还真是啊,而且是内画鼻烟壶。意外,实在太意外了。”唐正显得有些爱不释手地不断把玩着手中的两只鼻烟壶,小巧别致,做工jīng美。
要知道内画在海内外被誉为“鬼斧神工”“国内一绝”。
唐正眼神注视到一只游鱼戏水的内画上,正看得起劲地唐正,眼尖发现鼻烟壶左上方有字,不禁轻声念了出来:“癸卯夏伏作于京师,叶仲三。”
“叶仲三!?”念完唐后情不自禁地脱口说道:“京城四大内画名家之一,叶派创始人叶仲三。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唐正一拍脑门,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为自己反应快感到异常欣喜。古玩这行有时候就要反应快熟,才能先下手,要不然碰见好东西了,手快有,手慢无。
同时唐正再仔细看了另一个画着天师模样的鼻烟壶,同样发现了叶仲三的名字。
唐正此时有些惊异不定地看着手中的这两只内画鼻烟壶,喃喃自语道:“不会这么巧,这都是真的吧?”
唐正刚才的惊叫自然惊动了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唐正重复地叫了叶仲三这三个字。
这些都是行内人,唐正能一下子想到,这些人自然更是没有问题了。
本来还以为这只是唐正和刘天明小打小闹的场面,所以并没有在意太多,毕竟他们的年级摆在那,他们在这个年纪时,还在跑堂打杂呢。
所以在他们看来,刘天明和唐正现在能接触到古玩,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虽然刘天明有一幅绝世珍品画,但他们可不会认为这是刘天明眼力高明捡漏捡来的。没听人家说是师傅传给他的嘛。他们自然对此深信不疑。如果不是,还能有更好更合理的解释吗?
如果有人这么相信是刘天明的捡漏,王老他们肯定对此嗤之以鼻,你以为这样的东西是大路货啊,想要就有?
如果刘天明都能拣这么大的漏,那他们这样的年纪岂不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
好吧,本来不太在意的事情,没想到出了意外,竟然跟叶仲三联系到了一起,这下算是引起大家的些许兴趣了。
虽然唐正在一旁叫嚷,王老他们可不认为这鼻烟壶就是叶仲三的作品,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古玩这行还是需要自己的亲眼判断才能算数。
叶仲三出名后,也不是没人仿过他的作品,只要是有名气的,都有人造假。再说叶仲三的作品也不是都很值钱,这其中价格可有差别。
试想,随意之作怎么可能跟jīng心之作相比,所以尽管都是叶仲三的内画鼻烟壶之作,也有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价格不等。
价格还是取决于作品的好坏。
唐正判断不出,只好把求助的眼光看向众人:“王老,明叔,你们帮我看看吧,我看着像真的,不过这做不得准,还要你们来掌眼才知道。不过你们说是假的话,我也是会选择相信的。”
说完唐正急忙把手里的两只内画鼻烟壶递了过去。
这个时候,只要懂行的人都知道,交接物品都不能这么做的。
不过王老也没计较太多,显然很相信唐正,从容接了过来,笑骂道:“你这小滑头,东西是真的自不必说,如果是假的,好人你做了,坏人让我们来做。到时你会说不是你不认可,而是别人不认可,你什么都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上次你不就是这么做的。”
“那个,上次是上次,当时我不刚入行嘛,难免会这样。”唐正被揭破糗事也只是稍微不自然而已,紧接着如无其事地说道:“今天我可是靠自己的判断,这次王老你肯定想多了。”
至于有没有,也只有唐正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王老看东西到手后,也没心思搭理唐正,反而把注意力放到手上,正是刘天明的那两只鼻烟壶,刚才从唐正手中拿过来的。
王老也不在意,顺手把其中一只鼻烟壶放到钟馆长面前:“钟馆长不妨也一起看看吧。”
来者是客,王老自然不会把钟馆长晾在一边了,至于陆远明,是自己人,没事,稍后等他们看完了再看就是了。
钟馆长自然对此没有意见,古玩这行的人,见猎心喜的心情谁都有,点头欣然接受王老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