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2】肺腑之言
唐方和魏老鬼回到了魏家老宅,此时魏柔正忙着给院中的几只小鸡喂食,而王云光则在唐忆的房中,教着连自己都不懂得贡们高深道术,所以倒也没有任何冲突,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魏柔见到唐方,依然是没有好气,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神中透露着厌恶,唐方心中不忿,顿时似乎示威似的高声道:“魏当家的,我和你家孙女的婚事,拖了怎么久也该办了吧。”
魏老鬼如何猜不透唐方的心思,不过对于这种类似于小辈间的恩怨,只要无伤大雅,他都一般很少去管,不过唐方所言之事,倒也是正理,点头道:“此事确实拖了很久,若是再不办的话,恐怕让祝由其他的人笑话了,我看,改日我将魏家那几个老头子找来,大伙一合计,看到底该怎么办,这件事不仅是我魏家一门之大事,也关系到我祝由的未来,所以马虎不得。柔儿,你这几日若是无事,便好生学学,明天把山下你三婶找来,你跟她好生学学,切莫跌了我魏家的脸面。”
唐方在旁应和道:“不错,不错,此事确实是头等大事,魏柔你要好好学习,不然不然,嗯,到时候,出了岔子,嗯,就……”
“唐方你给我闭嘴!”魏柔气的浑身发抖,厉声道,“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你!”
“老爷子,这话你也听见了,这事情怎么处理,我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唐方示威一般看了魏柔一眼,哼着歌儿走了进去,留下魏老鬼一张铁青的脸,跟魏柔面对面双目相交。
魏柔心中胆怯,怯怯地道:“爷爷。”
“哼!”魏老鬼冷哼一声,最后又长叹一口气,道,“跟我进来。”
魏柔隔了很久才从魏老鬼的房里出来,两只眼睛红红的,看上去一定是刚刚哭过,唐方正和唐忆等人无聊的玩着魏老鬼留在桌上的那副象棋,看样子两人的棋艺都不怎么高,用在吵架悔棋的时间远远多于思考的时间,王仙峤站在一旁,一张脸笑的像一朵被人踩碎了的桃花。
见魏柔出来,唐方呵呵一笑道:“怎么样,我的小娘子,你的思想工作做通了吗?”
唐忆吞了吞舌头,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叔,你当真要娶她吗?”
唐方笑道:”不然怎么样。“
唐忆认真地道:“好是好,这个姐姐长的像仙女一般漂亮,就是……”说到这里,唐忆吞了吞舌头,不再说下去,倒是王仙峤接道:“怕什么呢,不就是想说她凶了点吗,和母夜叉一样。没关系,她还会吃了你不成。”
唐方忙拦着王仙峤,生怕魏柔的火爆脾气又接着上来了,哪知魏柔长长的叹了口气,居然没有动怒神色平静地道:“唐方,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唐方指着自己的鼻子,有有些不可置信。这小妮子没事找自己干嘛,莫非要把自己约出去,然后来个谋杀亲夫,最后再和奸夫王云光一起浪迹天涯不成?
“出来,我有话说。”
“说好不打人。“
”唉,“魏柔心中一阵伤感,以出奇的平静道,”不打人。你出来。“
唐方丢下了手中的棋子,快步跟上魏柔的步伐,魏柔待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这才停下脚步,回身道:”好了,就在这里。“
唐方有些惴惴不安,苦笑道:“这里可不是杀人灭迹的好地方啊。”
“谁说要杀你了。”魏柔微微一嗔,“我是有事找你。”
“先说好了,幕天席地的调调我不喜欢,你要是有这个爱好的话,请先给我三分钟时间适应下。”
”什么意思?“魏柔不解,稍稍隔了半分钟,想明白之后,顿时俏脸绯红,大声道,”你想哪去了!“
唐方笑吟吟的看着魏柔受窘的模样,说实在的,魏柔长的确实算是唐方少见的美女,如同一颗鲜嫩可口的大白菜一般,让谁人都惹不住去咬一口,但是当你靠近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这颗大白菜,根本就是一个火红的辣椒,火热,激烈。
唐方遇到的美女中,魏柔虽然没有紫玲玎般的高傲冷艳,但是这种与生俱来的泼辣气质,却又让别人想靠近而有不敢靠近,不过这等女子,在旁远观还可以,若是当真娶回家做老婆,就有的受了,唐方当年还怜悯过王云光,但是没想到这’好差事‘居然落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最怕的是,魏柔把他的刁蛮任性发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他的温柔抚媚扔给王云光,那自己头上这顶绿油油的帽子上怕是有的被人写上‘傻逼’两个字,一念至此,唐方不由得苦笑。
魏柔见唐方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居然有些脸红,啐道:”色鬼,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了下来。”
唐方嘿嘿一笑,道:“你武功不如我,又是你把我带到这等人迹罕至的地方,怕是我现在要是把你衣服脱光了吊起来都没有人知道,你说我要不要这么做呢,纠结啊。”
“唉,”魏柔居然惆怅地叹息了一口气,道:“唐方我知道,你不是这等下流之人,不然紫姐姐也不会那么喜欢你了,说实在的,当日你不顾紫姐姐的安危,我还以为你是贪恋荣华富贵的小人,后来你为了紫姐姐,甚至和我爷爷闹翻,还去了那几乎九死一生的落洞,从那时起,我对你真的很是佩服,女人,这辈子,若是当真能嫁给你这种有情有义的人物,也算是这辈子没有白活。”
“少给我玩煽情的,”唐方摆了摆手道,“有话就说,要打架我奉陪,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紫姐姐怎么样了。”魏柔忽然问道。
唐方顿时神色一暗,勾起伤心往事,涩然道:“还好。”
“你这次是一个人来的,是不是紫姐姐……紫姐姐已经……”魏柔轻声问道。
唐方沉声道:”我不会让小紫有任何不测的。我能救她。“
魏柔虽然猜不出唐方和紫玲玎在落洞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从唐方的神色中看得出,必然这段落洞之旅,必然给了唐方一个沉痛的打击,若是自己再问下去,只怕只会在唐方的伤口上撒盐。
魏柔道:”紫姐姐是真心喜欢你的。“
”嗯。我知道。“唐方轻声回道。
”你根本没有打算娶我,对吗?“
唐方点头苦笑道:“没办法,这就是政治交易,我没有办法左右。”
“人不是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快乐吗?唐方,你若是娶我,会开心吗?”
我开心不开心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你爷爷能够救活一个人,我这辈子反正就是烂命一条,谁要想要,我白送给他。“
”什么意思,唐方你把话说明白点。“魏柔微微皱起眉头。
”难道你当真不知道“唐方苦笑道,“我和你的爷爷早有过交易,我娶你,然后以魏家赘婿的身份出现在赶尸大会上,然后你爷爷顺理成章的将祝由宗主的位置传给我,而他则负责帮我就一个人……”
魏柔显然没有听过魏老鬼说过此事,第一次听到魏老鬼和唐方之间的交易,未免有些惊讶,皱眉道:“难道真的有此事。”
“你以为我想娶你啊,你长的那么丑!”唐方没好气地道。
【433】私下交易
魏柔出奇的没有生气,反而喃喃道:“我也奇怪,若是没有小紫那件事情发生,我一定以为你是看中了魏家宗主之位,是贪慕虚荣之人,但是你为了小紫,甘愿冒生命之险,进入落洞……看来这其中当真是有隐情了。唐方我以前错怪你了。”
“有什么,反正你早晚都是唐某人的人了,以后我们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就好了。”唐方呵呵一笑,又不正经地道。
“你为了谁,才答应我和我爷爷的交易的,肯定也是一个女人。”
唐方苦笑道:“你有猜中了,恭喜。”
魏柔微微有些讽刺道:“唐方看不出来,你到当真是一个情种啊。”
唐方腆着老脸道:“过奖过奖,我对魏大小姐你也会是一往情深的。”
“算了,你还是省省吧,你那一套,在我这里没有用的。”魏柔冷冷道。
“也许呢,说不定哪天魏大小姐会喜欢上我呢?”唐方嘿嘿笑道。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魏柔冷冷地道。
“也对,”唐方想到了王云光的苦难,愁眉苦脸地道:“那倒是,相信被你喜欢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唉,唐方你说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干嘛非得结婚呢。”
唐方摊手道:“你以为我想?”
“不如……”
唐方举手道:“我朋友的小命可是捏在你爷爷的手上的,你别给我整那些,我可没有精力陪你大小姐玩。”
“唉,爷爷虽然在平时对我极好,但是凡是遇到他已经决定的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哥哥当年就是……对了,你在落洞中可曾见过我哥哥。”
“嗯,魏求喜吗?”当年魏求喜出现过一次,唐方算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在落洞中的时候,魏求喜虽然和紫玲玎在一起,但是和唐方并无直接照面,所以唐方并没有看到过他。
“没有。”唐方坦然道。
“哥哥不在落洞,那会是在哪儿呢?”魏柔皱了皱眉头道,“哥哥和爷爷的脾气都一样,倔的要死,真不知道哪天他们会真的动起手来,唉……”
“你们魏家的人都快死绝了,若是在窝里斗几次,我怕都快没人继承香火了,真不知道你爷爷怎么想的。”
“唉,我也不知道……”魏柔叹息一口气,道。“我魏家这几十年来,多灾多难,爷爷为了振兴我们魏家,已经付出了太多了,我虽然是一个弱女子,但是到底是魏家的人,别说是你,就算是嫁猪嫁狗,只要爷爷一句话,我也要嫁的。”
“那王云光怎么办?”唐方终于忍不住道。
“能怎办,云光只能说是与我此生有缘无份了,我对不起他。”
“唉,其实王云光那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端着架子,总是以为天下间只有他一个人能够拯救苍生,活的多累啊。”
“你把人家上下一家七十多口全部杀了,你有什么资格再来说云光的坏话。”
“”
“失误。失误。”唐方吞了吞舌头道,“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啊,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完全不干我的是事情,这是他们王家的人自愿的,上次赶尸大会的上,王云光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还真的不赖我。”
对于赶尸大会上发生的一切,魏柔就算是没有亲眼目睹,但是经过口口相传,特别是王家灭门这等大事,她自然也是略有耳闻了,这才将唐方与王家的心结暂时解开,能够坦然面对唐方。
“唉,云光一生命苦,背负的宿命实在是太多了,他一个人撑的太苦了。”
“这小子虽然诡计多端,但是对你,我看得出,倒是用了心思的。”
“又能怎样呢,”魏柔凄然道,“他身上的担子,乃是他王家千年来的苦心经营,王家现在有只有他一人在世,若是法海出关,第一个找的人肯定是他,云光……”说道这里,魏柔眼眶一红,忍不住要哭了出来。
“也不算,王家……”唐方挠了挠头道:“王家现在至少应该还有2个人,一个傻货,一块石头,估计都没有什么用,看来王云光想渡过这场大劫,还得靠自己。”
“你不能帮帮他吗?”魏柔哀求道,“你和法海都是赢勾血脉的继承人,世间除了你,没有人可能是法海的对手”。
“算了吧,你知道法海多厉害吗?当年天下多少高手,都不是他手下一合之将,千百年来,赢勾血脉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大人物,我算是赢勾血脉中最没有出息的一个,我怎么能够和他比。”
“当年赶尸大会上,你可是答应过王云光的,你说过,当王家有男的时候,你会出手对付法海的。”
“当时人多,随便说说而已。”唐方打了一个哈哈。
“云光可是当真了的。”
“他小子当真关我什么事,”唐方摆摆手道,“法海是那么好对付的吗?告诉你,当年赢勾都没有把握将他镇住,龙虎山的那个什么狗屁圣地,都被那小子举手投足之间就给破了,还有你祝由,总之这小子不仅仅是功力厉害,更是心狠手辣,脑子一个抵得上我唐方十个,我那是什么跟他斗。”
“你也是赢勾血脉,难道就不怕他觉醒之后,找你的麻烦?”
“大家好歹都是穿一条裤子的,不至于吧?”
魏柔冷哼一声道:“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你不明白。”
“到时候再说,反正天塌下来了,王小子还得给我顶着,他要是顶不住,你爷爷接着上,还有邬家的,方家的,龙虎山的,阴山的,总之等你们全部死绝了,估计我再死,也就心安理得了。”
“唐方,其实你心中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法海了,对不对。若是当真法海出世,你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唐方苦笑道:“您太抬举我了。”
“唐方,若是你真的能帮云光渡过这场大劫。”魏柔脸猛地红了,道,“我不仅仅可以嫁给你,而且……”
“而且我心甘情愿的把我的处子之身给你……”
“啊,玩笑开大了啊,大姐……”唐方吓得失声大叫起来。
【434】见面三分礼
魏柔见唐方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登时怒道:”难道委屈你不成?”
唐方苦着脸道:“魏大小姐,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也也不看你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这辈子,除了我这个被人威胁着不得不娶了你的人和王云光那种受虐狂之外,你还当你自己嫁得出去吗?”
“你!”魏柔顿时再也按捺不住火爆脾气,登时便要与唐方拔剑相向,唐方哪肯等魏柔发火,一声告辞,早已经拔腿跑的比猴儿都快了。
魏柔心中暗自一叹,不由得有些忧愁,唐方的性格,她直到现在依然弄不明白,有的时候,心狠手毒,如同修罗般无情,连同三岁幼童都不肯放过,有的时候又重情重义,为了紫玲玎甘愿冒着生死奇险独闯落洞,有的时候趋炎附势,胆小怕事,为了成为祝由宗主,不惜入赘魏家,但是当她与唐方越发接触,就越发弄不懂这个平日吊儿郎当,但是每临大事总是能做出非常人举动的男人。
几日,魏家与唐方一伙,泾渭分明,各自心照不宣,除了王仙峤时不时提出伙食、待遇等问题之外,其余的时候,双方都是相安无事,唐方不惹魏柔,魏柔对唐方也是丝毫不加辞色,两人根本不像是一对即将结婚的恋人。
唐方和魏老鬼一大清早便习惯性地出门吐纳,等快回到魏家老宅的时候,忽然只听见风声四动,魏老鬼心中一动,暗自掐决,道:“不好!”说完,两人加速向着家中奔去。
还没入门,便听见屋中呼喝之声响起,两人劈门而入,只见王仙峤一脸铁青,手中祭出乾坤青光戒,清光在空中流转间,煞是好看,但是也透出浓浓的杀气,魏柔和唐忆则是一脸的愁眉苦脸,见魏老鬼回来,魏柔终于松了一口气,急声道:“爷爷。”
而另外一面,则是四五个老者,面上也是神色不善,死死盯着王仙峤,似乎随时可能出手。
“魏家的贼子贼孙们,你们小子谁要是敢走前一步,你爷爷定然让你们知道爷爷的厉害。”王仙峤神情戒备,面容不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造成血流成河的场景。
“你这小子,若是我等出手,也算是以大欺小,但是你这等没规矩,我也只好替你家大人先教训你一番。”魏家的一名身材矮胖的老者气的吹胡子瞪眼,恨不得一把将旁边那个足足小了自己一圈的王仙峤活活地捏死。
“胡闹!”魏老者见状,大声喝道。阻止了王仙峤与这群魏家老者一触即发的战斗。
“哼!你倒回来的正好,若是不是给你魏老鬼面子,我定然要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魏家孽子毙于掌下!”
“老四你听听,你听听,这是多气人的话!简直就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我实在是忍不住这口气,今天我不出手教训这小子,我魏家的招牌今天就要算是砸在我手中了。”
“魏家千年延绵大派,不会砸在任何一人手中的。”魏老鬼横扫一眼,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王仙峤与这群老者一言不合,差点动起手来了。
“你也算是活了一甲子以上的人,怎么和这等乳臭未干的小子一般见识。”魏老鬼为淡淡地道,“我叫你们来,本是商议要事,不是叫你们冲勇斗狠来的。”
老者依然余怒未消,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说的话有多损人,老八一般都是脾气最好的,你问他,你问他。”
唐方莞尔一笑,王仙峤的那张破嘴,他何尝不知道,定然是自抬身份,让这些魏家的老者尊他祖宗之类的胡言乱语,这群魏家的老不死们一向自视甚高,自然是受不了的,当下出来打圆场,笑道:“诸位师伯师叔,这小子乃是在下的一个朋友,脑子有些不好使,所以若是说了什么让大家不开心的话,诸位就当是一个屁放了就是,别往心里去。我待我家小侄儿替诸位赔礼道歉了。”
“哼!唐方,你以为你当真是祝由的宗主,就可以在祝由中横行霸道吗?告诉你,祝由宗主,我魏家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
听到这话,唐方不由得心头暗火,冷冷地道:“那是自然,有诸位师伯在这里坐镇,我自然是不敢放肆了,不过好在我年纪不大,祝由术上造诣又浅,等诸位师伯们百年之后,我在祝由术上面若是遇到了什么不解的难题,也只好问问我的那些师兄师弟了。”
诸位脸色骤然一变,要知道,他们之所以反对将祝由宗主之位传给唐方,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唐方是外人的身份。
要知道魏家千年来,祝由宗主之位都是魏姓之人继承,不仅仅是因为传承的问题,更是因为祝由宗主之位,掌握着魏家至高无上的道法,更是对魏家的其他子弟有着照顾的义务,所谓血浓于水,一个外人,你叫他如何会真心实意地去照顾其他的魏姓子孙,说不定,为了一己私利,甚至大屠魏姓之人,将魏家占为己有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但是奈何魏家老者心意已决,再加上因为诅咒的缘故,在年轻的魏家子孙之中,确实没有成才之人,此时魏家连血脉的传承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所以只能勉强同意唐方入赘魏家,以魏家赘婿的身份继承祝由宗主之位。
当然,有魏柔看着,相信唐方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对不起魏家的事情。
但是此时唐方此话一出,顿时击中了这几个老者心中的隐忧。
“你!”一名老者大声喝道,“唐方,若是你以此欺我,我今日便废了你!”
“废了我,我祝由宗主之位并非私定,而是在赶尸大会上,凭着我自己的本事赢回来的,你有什么资格废了我,莫非这祝由,这魏家一向是你做主的吗?”
魏老鬼轻声一咳嗽,微微有些不悦,道:“老八,怎么说话的。”
魏老八冷哼一声道:“不过就是胜了一个方云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现在的年轻人,果然是越来越浮躁,井底之蛙,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是不是天下无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即便不让我家老祖出手,我收视你跟玩儿似的。”王仙峤冷冷地道。
“哼!”
“这里不方便,魏王八是吧,有本事出去过两招!”
“你气煞我也,老四你今天不要拦我,我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闹够了没有!”魏老鬼冷哼一声,道,“虽然唐方是祝由宗主,但是魏家家主还是我,魏家还是我说了算,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家里!要不要我这把老骨头也陪你们走上几招!”
魏老鬼发怒了,诸人登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作声,魏老鬼淡淡地道:“魏柔,你带着王仙峤和唐忆先进去,我们有话要说。”
【435】魏家叛逆
“哼!”王仙峤很不客气的对着魏家的诸位老者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挑衅的看着魏家诸老,气的这些人浑身发抖,魏老鬼微微扬了扬手,做出一个天罡五雷掌起势,王仙峤这才吞了吞舌头,跟着魏柔进了里屋。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唐方,你小子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没有教养的小孩,若是我家的……我早就把他吊起来打了!”
唐方虽然不喜欢王仙峤的刻薄,但是更讨厌魏家这些老者的倚老卖老,再说,王仙峤跟他这么久,他唐方自然要护短了,冷冷道“我这侄儿,本事虽然不怎么大,但是好歹个把金眼贡师还是不看在眼里的,你若是想跟他过过招可以,但是他到底只是孩子,手上没个轻重,伤了诸位就不好了。”
“金眼贡师!”这魏老八心中猛地一沉,这次中原来了一个金眼贡师,他岂有不知之理,后来这金眼贡师稀里糊涂地死在了一个在道门中毫无名气的人手里,更是惹起了道门中的一段热议,纷纷猜度这人的身份,没想到居然是眼前这个不开眼的小孩。
“哼,怎么可能,金眼贡师乃是贡师中超绝的人物,传说又已经修成了几乎没人能抵挡的狂头贡术,这个小孩子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杀了金眼贡师,唐方,我猜大概你是代劳的吧?不过就算是你,我猜也不是金眼贡师的对手,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唐方嘴边不屑的一笑,懒得跟他争论,懒懒地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诸位老者都是察言观色的老手,唐方这话语中丝毫没有透出对那小孩子的担心之情,反而乐见这魏老八和那小孩子的单打独斗,似乎对这小孩子有着极强的信心,要知道,这场面上的每一个人,都是魏家硕果仅存的精英,每个人的祝由术都是炉火纯青,那小孩子,当真有那么厉害?
诸人不由得都开始猜度那小子的真实身份。
“王仙峤确实在长沙城杀了一个金眼贡师,”魏老鬼点头道,佐证了唐方的话。
登时,在场的人都发出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魏老鬼淡淡地道:“所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貌取人,乃是世间最下等之人的做法,你等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为何还是和当年一样逞勇斗狠,当年的那次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诸人一听,登时全部低下了头,其中一人抬头道:“那事怪不得我们,都是那小子不好,是他要判出我祝由,干我的何事。”
“好了!现在早已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魏老鬼长叹一声道:“三十年前,我魏家被人间阎罗阎书勤下了绝命诅咒,导致三十年来我魏家人才凋敝,无以为继,不得已让唐方入赘我魏家,继承我魏家香火,你们这些年来不思进取,反而一味的窝里斗,你们可知道魏家早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就算是方家、邬家两帮人马不灭了我魏家,我魏家迟早也要灭在你们这群不成器的子孙手里!”
诸人神色又是一暗,其中一人不服道:“我魏家之所以有今日之祸,全是因为当年我魏家为了道门大义,参加灭塔之战的结果,若是当年老大懂得保全自身羽翼,不参加进去,我们魏家何至于沦落到今日。”
“是非曲直,已没有争论的必要了,”魏老鬼道,“这些年,我叫你们寻找他,你们都有结果了吗?”
诸人沉默不言,没有人开口,魏老鬼冷冷道:“看来这些年你你们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他乃是塔教人间阎罗阎书勤的传人,只有找到他,才能解了我魏家这被阎书勤断下的灭顶之咒,若是我们有生之年,不能找到他,我魏家就有亡族灭种的危险。”
一人道:“当年他已经身负重伤,肯定死于非命了,天下之大,你让我们如何去找一个死人!”
魏老鬼悠悠地道:“判师之主已经出现了。”
“啊!”诸人听闻这个消息,顿时面面相觑,道,“果真么?不可能,判师之祖不早已经白日飞升,不再人界了吗?为何……”
“此事唐方亲眼所见,如何有假!”
诸位老者的脸色顿时难看到了极点,喃喃地道:“难道……难道判师之祖也要跟我们魏家算当年的那笔债,为人间阎王阎书勤出头不成?”
魏老鬼摇头道:“那倒是不会,不过,此人既然现世,天下判师也定然跟着出来,这将是我们唯一能够找到他的机会!”
魏老鬼转头对着唐方道:“唐方,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
“嗯?什么交易,我心怀天下,哪里记得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当年我说过,请你去杀一个人,你可还记得?”
“嗯?”
“我说过,我救活若昀姑娘,而你必须为我去杀一个人——人间阎罗阎书勤的传人!”
唐方想了想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做人为信而立,岂能言而无信。”魏老鬼沉声道。
唐方苦笑道:“你自己都说了,判师之祖现世了,你还要我去杀他的徒子徒孙,这不是把屎盆子往我的身上扣吗?判师之祖咧!当年我是年幼无知,才会被你诓骗,判师呢?那可是多厉害的人物!阎王不敢收,小鬼不敢留,你却叫我去杀他,我算老几,能杀得了吗,你就不要拉着我去送死了。我胆子很小,还想多活几年。
魏老鬼叹息道:“我知道,此事绝不容易,但是却并非无可能,一则你乃是赢勾之身,判师判不了你的命格,二则,我有在旁协助,你杀他并非难事。”
“为何。”
魏老鬼长叹一口气道:“因为此人姓魏,乃是我魏家之人。”
“啊!”唐方听到了不由得大跌眼镜,脱口而出道:“你魏家的人,居然出了一个判师!”
魏老鬼脸色羞愧,叹息道:“说起来,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唐方已经是我魏家的女婿了,此事我们也就不应该再向你隐瞒,不错,我魏家家门不幸,出了此败类。”
一人忍不住道:“其实此事也全不能怪老十三,当年若不是宗主对他咄咄相逼,嫉妒他的天才的话,他也绝不会判出我魏家,投靠了塔教。”
“老五,我知道你乃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但是在这等大是大非上,你必须弄清楚,老十三乃是自甘堕落,我魏家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宽容了,奈何他鬼迷心窍,不肯回头,才被宗主逐出魏家的。”
“唉。冤孽,冤孽啊。”几名老者神色凄然,显然勾起了当年的往事,心中感慨,摇头叹气道。
【436】大婚前夕
老者们一起追忆往事,顿时气氛陷入了沉寂之中,隔了好久,魏老鬼这才叹息道:“无论如何,我魏家在祝由中乃是执掌牛耳者,老十三既已经背叛祝由,便是我祝由公敌,凡是我祝由弟子,人人得而诛之,但是此人乃是判师的传人,绝不好惹,我等都是凡人,三魂六魄,皆在判师判命的掌控之中,即便是找到此人,恐怕也不是这人的对手,唐方,只有你,乃是赢勾之后,判师判不了你的命,所以,只要老十三出现,你便立刻出手,斩杀此人。”
唐方耸了耸肩膀道:“若是杀不了他呢?”
“没有这个可能!”魏老鬼截口道:“此事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我魏家大难临头,无处可躲,我等会在旁协助与你,你只需依我等之言,依计行事。”
唐方还要再言,魏老鬼已经道:“此事就这样了,判师之祖既然已经现世,老十三不久之后必然也会出现,到时候唐方你我合力,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现在……”魏老鬼环顾了在场的诸位,道,“我们应该谈一谈唐方和魏柔的婚事了。”
魏家一名老者道:“魏家恒古以来,便无入赘一说,现如今唐方既然入赘魏家,可谓是我魏家一件大事,此事必然要办的漂漂亮亮,不能堕了我魏家的名号。”
“老七所言极是,不过现如今天下混乱,民不聊生,我等若是大肆铺张之能事的话,必然会招来闲话,我看还是稍微低调一些的好。”
“再怎么低调?别忘了,唐方不仅仅是我魏家的女婿也是我祝由新任的宗主,这场婚礼,不仅仅是唐方和柔儿的大喜之日,也是我魏家必须向天下人宣布,这祝由宗主之位,还把持在我魏家的手里。”
魏老鬼沉吟半晌,开口道:“此事,凡是按照规矩去做就是,一切祝由年老的人来打理,不需要铺张,但是也不能堕了我魏家的名头,这其中的分寸,我自信他们能够把握地好,我已经看定黄历,三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就选在那天吧。”
“这么快?”唐方吞了吞舌头,道,“干嘛这么快?”
魏老鬼横了他一眼道:“已经很慢了。”
三日的时光转瞬即逝,在魏家诸位老者的合计下,婚礼前期的布置正有条不乱的进行着,自从魏家招婿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不仅仅是祝由,其他与祝由中结好的各大门派也开始忙活着开来了,魏家的原本人迹罕至的小山谷中霎时间开始变得热闹起来,依着湘西的风俗,结婚原本是要至少要四五天的时间,先后经历插花日,正日,然后在正日之后,新娘还需回门,在娘家大摆宴席,但是由于唐方的入赘,再加上魏老鬼的意思,所有的一切繁文缛节都要在一天之内办完,所以并无太过折腾。
唐方自然是没有意见了,这场婚事原本就是你不情我不愿之举,能早点办完,才是最好的。
清晨破晓的寒雾,笼罩在魏老鬼这栋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子上,但是在前边的草坡上,已经有人搭了硕大的几个棚子,里面的帮工们从天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忙活,搅得整个地方都热气腾腾,每个人都汗流浃背,到处可见鲜红的灯笼高高挂起,而早已将自己视为“魏家之人”的顾峰,更是一脸的喜庆,忙上忙下,丝毫不记得,曾经与唐方之间产生过的一点不快。
祝由魏家招婿,这可是祝由中一件大事,再加上魏家赘婿又是赶尸大会上崭露头角,一鸣惊人,最后一举夺得祝由宗主之位的唐方,虽然婚事匆忙,但是还在当年魏老鬼就已经给各门各派说过此事,各门各派早就准备好了贺礼,不至于被忽如起来的消息搅得手忙脚乱。
天蒙蒙亮,但是在这通往魏家的小路上,已经稀稀拉拉的出现了连夜赶路过来的祝由外门的弟子,对于他们来说,魏家的身份的地位,便如同九天皓月一般高不可攀,此番前来,贺喜倒是其次,更多的抱着一种朝圣的心态,能够亲眼目睹一下祝由的先后俩任宗主,已经让他们倍感荣幸了。
清晨薄雾弥漫姹紫嫣红的朝霞将阳光洒落在魏家的所在的这座小山上。碧空中晨星寥落几只小鸟悠然划过贴着蓝紫色的海面自在飞翔。尚未入冬的清晨卷着寒风透出微微透骨寒意。小路上人群不断,人人脸上带着喜庆之色,而在魏家的遥遥相对的另外一个山头上,
一个清丽绝俗的白衣女子翩然而立恍然不觉。秀飞扬衣裳起伏不息妙目痴痴地凝视着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边,微微皱眉道:“会里的规矩你不不应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会中重点保护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在这里。”
白衣女子微微叹息道:“我到底还是放不下……”
“可是在他的眼中,你已经是死人了,早已经变成了一具腐烂的尸体,你和他分开不过一年的时间,如今的他就已经娶了别人做老婆,看得出来,此人对你也不过如此,你何必对他还念念不忘呢?”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道:“唐方,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白西装之人讪道,“他所娶得的女人叫魏柔,而这女子和王家王云光的关系,天下皆知,唐方先杀王家上下七十一口,再娶王云光心爱女子,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亏这王云光还忍得下去。”
白衣女子默不作声,任凭这清晨的眼光将自己的身影拉的老长,站在这山头上,俯视着山下的人群,这一刻,她感到了无比的孤独。
这一瞬间她突然想起那夜,唐方躺在自己的怀里,看着如画的江山,自己亲亲的在他的唇下吻了下去,轻轻的说出了:若你孤独,我愿陪你九十年。
他想起了唐方炽热的眼神,想起了他狂乱的吻,想起了所有的一切一切,直到那日,那一切在一霎那之间天旋地转,他和她的世界开始崩塌,他亲手将她葬在了那里……那个曾经她陪他数星星的山头。
一念至此,刹那之间她耳根**辣如烈火焚烧心乱如麻莫名地一阵害怕。
自己这究竟怎了?自从那日之后,唐梦琊这三个字便早已经伴着唐方亲手搭建的坟墓,深埋在其中了,现在的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唐方生离死别的恋人,而仅仅是门萨协会潜入中原的探子,她和他之间,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瓜葛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这几个月来一直常常脑海中浮现出奇怪的念头,为何耳边总会没来由地响起他的笑声响起他说过的话语?为何想到他时总会无缘无故地微笑就连听到别人说起他的名字心中也莫名地充满了温馨和甜蜜?为何这些日子以来有意无意地总要打探他的消息?为何当得知他要成亲的消息的时候,心痛如针扎义无反顾的开车过来,来到这个他看不到的山头上,默默看着她?
砰!一声巨响出现,一束烟花入到利剑一般窜入云空,底下传来人群的阵阵欢呼。
皮特低低地道:“梦琊回去吧……”
【437】失手被擒
唐梦琊低低不语,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润,摇了摇头道:“我再看会,好不好。”语气中微微有些哀求的味道。
皮特摇头道:“中国有句古话,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多情什么自古什么的,梦琊你现在大概就是这个状态了,真不知道那个唐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恋恋不忘,在门萨中多少优秀的男人,你从来不屑去看上一眼,我真的替你感到不值啊。”
唐梦琊勉强笑了笑道:“中国人不也常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这辈子除了唐方之外,我是不会再嫁了,等了去了中国的事情,我就会回梵蒂冈,反正我在唐方的心里已经死了,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在他心里做个死人吧。”
皮特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忽然身后似乎响起脚步踏碎落叶的声音,唐梦琊低声喝道:“谁!”
身后一个桀桀怪声响起道:“我道为何找不到你这个小妮子的尸体,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死!”
唐梦琊皮特猛地回头,当看到眼前这个‘人’的时候,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的这个人,哪里还难算得上‘人’,整个人鲜红的皮肉就**裸的露在外面,五官早已经变形,只留下两个血红的眼睛在眼眶中空荡荡的转着,就算是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估计也会活活吓死不少人。
唐梦琊好在也算是胆大之人,当下按下心中的恐惧,厉声道:“你什么谁?”
那人嘴角抽动,露出一个恐怖到极点的笑容,声音更是让人毛骨悚然道:“想不到不过一年的时间,唐小姐居然就认不出我来了。”
“你是谁!”唐梦琊努力在记忆中收索着这么一个怪人,但是却丝毫没有映像,皮特已经声音微微颤抖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人?鬼。”那人似乎认真的想了想,道,“恐怕连我自己也弄不清现在的我,到底算是人,还是鬼了,不过唐小姐,我能有今日,归根结底,还是拜你所赐啊。”
这人居然叫破了唐梦琊的名字,显然是认识自己的,唐梦琊努力地想着,冷冷地道:“这位朋友无冤无仇,也谈不上交情,你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呵呵呵,”那怪人如夜枭般怪笑起来,道,“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不错,你既然没死,那我也就确实‘无仇’了,不过唐小姐,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要成亲了,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唐梦琊冷冷道:“这又与你何干。”
“唐方当年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甚至还为你独自跑上我阴山,为你报仇,可是不过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就心中另有所属,为了权势做了魏家的女婿,看来卑鄙无耻这四个字,用在他的身上最为合适不过了,唐小姐,唐方既然已经不要你了,不如你从了我,我欧阳风骨绝不不会亏待你的。”
“你是欧阳风骨!”唐梦琊心中大骇,脱口而出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唐方当年为了唐梦琊独闯阴山的事情,天下皆知,唐梦琊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当日欧阳风骨被唐方杀死了,为何现在又在人间现世……
“是啊,这就得好好的问问你的姘头了,”欧阳风骨的语气中带着怨毒,“当年他杀了我还不甘心,居然还要羞辱我,将我炼成僵尸,让我永生永世地听命与他,不过我欧阳岂能是任他随意摆布之人,我现在不仅仅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而且我还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斩草不除根的道理。”
“僵尸!”顿时皮特的双眼开始放光,将欧阳风骨上下仔细打量,这可是他来到中原之后,见到的真正的僵尸啊。若是能将欧阳风骨生擒,在欧洲定然会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唐梦琊聪明绝顶,当欧阳风骨自报家门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此人的来意,冷冷地道:“你是要将我擒住,用以威胁唐方吗?”
欧阳风骨拍手道:“唐小姐果然聪明,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说到这里,欧阳风骨的眼神渐渐冷却,一字一句地道:“我要将所有与唐方有关的女人一个个的杀死,然后将他们炼成僵尸!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唐方当年如何对我,我必然加倍的还给他!”
唐梦琊盯着欧阳风骨的眼睛,叹息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欧阳风骨,其实我也恨他,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欧阳风骨顿时大感兴趣,道:“唐小姐姑且说来听听。”
“唐方当年对我说这辈子他只爱我一个女人,可是我‘尸骨未寒’,他就背着我和别的女人成亲,你说这等忘恩负义的男人,我能不恨他么?”
欧阳风骨点头道:“不错。”
唐梦琊柔声道:“唐方乃是寡情薄义的人,你就算杀了我,再将我炼成僵尸,估计他也不会有半分心痛的,再说了,唐方乃是僵尸真祖,赢勾后裔,你就算是有了僵尸之身,也只能算是他的徒子徒孙之辈,你打不过他,我说的对么?”
欧阳风骨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反驳。
唐梦琊走上前,轻轻地道:“我毕竟曾经是唐方的女人,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更了解他,我知道他的唯一的命门所在……”
欧阳风骨大感兴趣,点头道:“说来听听。”
唐梦琊又凑近去几分,轻声道:“唐方的命门就是……”
忽然欧阳风骨一抬头,顿时双目如同电芒一样刺入唐梦琊的眼中,唐梦琊只觉得双目在那一瞬间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巨疼无比i,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欧阳风骨冷冷道:“唐小姐,你觉得你那点小伎俩能在我面前卖弄吗?”
“你弄疼我了!”唐梦琊娇喝道,手中飞快地从怀里拔出银抢,对着欧阳风骨就是一顿乱射,欧阳风骨冷哼一声,不闪不避,那些子弹打在他的身上,便如同橡皮子弹一样,一粒粒的掉了下来。
皮特看得目瞪口呆,他曾几何时,见过这等刀枪不入的怪物。
唐梦琊见状不妙,大声喝道:“皮特,快走!”
“想走!”欧阳风骨身子一动,如同一道闪电,霎时间便抄断了唐梦琊的退路,双手搓刀,猛地一刀看在了唐梦琊的身上。
唐梦琊顿时昏死过去,欧阳风骨眼神一扫,扫在了在旁已经吓得手足无措的皮特,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此时的皮特,早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哪有半分英国贵族应该有的气质,看着欧阳风骨步步紧逼,舌尖打颤,结结巴巴地道:“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心下一咬,对着旁边的一块石头自己撞了过去,可是不仅没有撞昏,反而鲜血汩汩流出,比开始更加清醒了。
皮特急的差点魂不附体,看着欧阳风骨步步紧逼,一时间没了章法,只得学着中原人士的方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双手高举,高声喝道:“好汉饶……”
‘命’字尚未出口,欧阳风骨已经一拳打在他的天灵之上,将他拍昏过去,冷冷道:“杀了你,脏了我欧阳风骨的手,给我好好呆几天,别给我添麻烦!”
说完,欧阳风骨扛起了唐梦琊的身体,冷冷道:“唐方,结婚是吗?等会就有好戏看了……”
【438】神秘判师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朵礼花当头炸开,欧阳风骨看了看头顶上绚烂的烟花,嘴角露出一个狰狞恐怖的笑容,脚下不停留,向着山下飞驰而去。
“谁!”忽然欧阳风骨感到身后有一股劲风袭来,欧阳风骨一个转身,身下疾走,堪堪避开了来人的一掌偷袭。
欧阳风骨不由得大骇,自己步步小心,但是还是有人居然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差点偷袭到了自己,要知道,当年欧阳风骨就是阴山门人中第一高手,再加上唐方的一滴僵尸血,将他从死亡中强行唤醒,成为了唐方的僵尸,在经过了血池的洗经伐髓之后,欧阳风骨不仅仅摆脱了唐方的僵尸血的控制,在灵觉上也有了颠覆性的提升,他自信在这道门中,除了极少数的高绝之人,没有人能靠近自己三尺之内而不被发现的。
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退,站定当场,道:“没想到阴山弟子中,居然出了你这种不屑弟子,做出强抢民女之事。”
欧阳风骨心中不由得大惊,除非此人一直跟踪自己,并且当下听到了自己和唐梦琊的谈话,否则不可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当然,自己刚才在逃过那人一掌的时候,下意识的使出了阴山的招数,不过自从欧阳风骨变成僵尸之后,受身体所限,并不能运用当年阴山修得的道念,所以在身法上,阴山的痕迹已经很淡了,只有形似,再无神似。
欧阳风骨看了此人一眼,此人乃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袭布衣,神情高傲,腰间缠着一根麻绳,这种装束,像极了祝由中的弟子,但是在祝由中,老一辈的前辈已经寥寥无几,此人欧阳风骨看上去极为面生,应该不是祝由中的高手。
欧阳风骨身有要事,不想在与这老者纠缠,当下冷冷道:“前辈看来是误会了,晚辈与这女子乃有血海深仇,绝非前辈想得那样,强抢民女之事,我欧阳断然做不出来的。”
“哼,阴山一脉,早已没落,做的都是背后捅刀子的勾当,想必玄紫辰也教不出什么像样的徒弟,看你的真身,也不像良善之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前辈,晚辈做什么事情,好像没必要跟您汇报吧。”欧阳风骨在不清敌友之前,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戾气,此人能够在神鬼不知的时候接近自己,想必不是好惹的人,没有必要在这里节外生枝。误了晚上自己的计划。”
“哼!莫非你也是来凑热闹?”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欧阳风骨,冷冷地道:“你居然没有生气,到底是什么?”
“晚辈自幼修习一种龟息**,可以延年益寿,此法乃是我阴山之术,也没有必要想你细细说明吧?”
“哼!阴山自玄紫辰之下,便没有一个好东西!连修的道术都是歪门邪道,修出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那人冷哼一声。
欧阳风骨道:“莫非前辈与阴山乃是旧识?”
“哼,三十年前,玄紫辰在灭塔一战中,龟缩人后,我要是跟他攀上交情,倒是我自己自降身份了。”
欧阳风骨心中微微一震,此人居然是历经了塔教之战的高人,可是会是谁呢?
欧阳风骨细细试探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今日来此,可是为祝由新任宗主祝贺捧场的?”
“祝贺捧场?”那人呵呵一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祝由魏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自然是要亲自到贺的,不然,那群卑鄙小人怕是会忘了我了。”
他既然称呼祝由为一群卑鄙小人,看来定然是祝由之敌,莫非今日前来也是来搅场子的?欧阳风骨心中暗自道,当下微微笑道:“不瞒前辈,晚辈和当下的祝由宗主唐方之间也是有一些仇怨,这女子便是唐方的心爱之人,今日我便是要将此女带到唐方处,在天下道门英雄面前,揭开此人的真面目。”
“祝由宗主何时改姓唐了?”那人微微一皱眉,冷冷道,“果然是一群没有出息的东西,魏家传到这些畜生手中,当真是要灭族了!”
“莫非前辈也是魏家高手。”欧阳风骨心如电转,已经隐隐猜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魏家?哼!什么东西,老夫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改了!如今的魏家,都是一群不成器小人当道,我和他们势不两立!”
“前辈莫非就是当年的……”欧阳风骨正要喝破这人的身份,那人已经冷冷地道:“知道太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欧阳风骨点头道:“是晚辈失言了,既然前辈也是来寻魏家报仇的,我也不瞒前辈,私自将宗主之位传给外人,已经违背了祖训,而且所传之人唐方又是一个极度阴险狡诈之人,祝由宗主之位传到此人手中,定然不是好事,前辈若是魏家前辈,便应该出来伸张正义,为祝由主持公道!”
“我还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那人冷哼一声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前辈,今日乃是唐方大婚,祝由各门各派均到场祝贺,守卫必然松懈,若是今日你我联手,必然会将唐方的画皮揭开,到时候,魏家宗主之位岂不是您老人家的?”
那人微微沉吟,似乎有些兴趣了,道:“说来听听。”
“上钩了。”欧阳风骨心中窃笑,若是能有此人臂助,自己的计划岂不是更有成功的把握?
欧阳风骨凑了过去,冷声道:“前辈,你只需要……”忽然,欧阳风骨微微感到不适,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木雕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欧阳风骨不由得大骇,他见多识广,如何没听闻过这物象征什么!
“判师!判师!!”欧阳风骨吓得头皮发麻,天下间最恐怖的的门派居然被自己撞上了!
而且这人已经对着自己下判了!
欧阳风骨大声道:“前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欧阳风骨血红的双眼充满了恐惧,吓得连连后退,那人冷哼一声道:“我祝由宗人就算是再不屑,尤岂能你们这些屑小所能打主意的?”
“晚辈之错,晚辈之错,还请判师大人网开一面!”
欧阳风骨吓得浑身哆嗦,猛地跪了下来一个劲的叩头,那人冷冷道:“迟了,判命一下,阴阳立判,下地狱去吧!”说完手中连动,那具身后的木偶雕塑开始慢慢的向着欧阳风骨的方向移动,一旦这木偶附体,便会吸走人的三魂六魄,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真仙也难救了。
欧阳风骨浑身颤抖,到地上连连叩首求饶,那人哪里肯听,指挥着那木偶步步紧逼。
忽然,木偶咔嚓一下停了下来,而于此同时,欧阳风骨整个人忽然暴起,双手猛地向着那老者袭来!
欧阳风骨乃是僵尸之身,身法已经到了突破人类极限的地步,只要是人,欧阳风骨自信,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绝难躲开自己势在必得的一掌。
只要抓破了此人心脏,就算是判师,也必死无疑,欧阳风骨狞笑,双手猛地抓了下去。
能杀死一个判师,古往今来,怕是只有他欧阳风骨一人!
成了!欧阳风骨双手刺入此人心脏,正待要将此人心脏抓出,忽然那人猛地一声大吼,整个人轰然变大,发出道道毫光,居然成了一个欧阳风骨见所未见的怪物!
轰!一抓之下,那个怪物居然猛地炸开,变成了一堆血水!
怎么会这样!欧阳风骨来不及反应,身后已经一个声音响起:“没想到,你居然进过幽冥血池。难怪我判术对你无效!”
欧阳风骨回头,只见那个老者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一击不中,欧阳风骨哪里肯耽搁,身形如电,向着一处山头猛地狂奔而去,那老者也似乎没有追杀过来的意思,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欧阳风骨自己眼前逃脱。
“能屈能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绝地反击的计策,这小子也算是阴险狡诈的角色,比那废物玄紫辰要强,今日老夫就暂且放你一马,日后若是在遇到你了,就没这么便宜的好事了。”
【439】强认义女
那个老者走了过去,看着被欧阳风骨扔下的唐梦琊,冷冷地道:“别装了。”
唐梦琊依然昏迷不醒,那人冷冷地道:“你若是再装,我就不客气了。”
唐梦琊这才从地上悠悠地做起,赧然一笑,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原来唐梦琊刚才虽然被欧阳风骨一张劈昏,但是他自幼的催眠之术,对自身的精神力量要求十分严苛,就算是在深度昏迷之中,也能很快的转醒过来,而这点,欧阳风骨自然是不知道的,唐梦琊之所以刚才一直假装昏迷,其实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脱身之术。
“就算是没有老夫出手,你也能逃脱对不?”看着唐梦琊那双湛蓝的眼睛,老者唏嘘道:“长的真像。”
唐梦琊嘿然一笑道:“看来梦琊这张脸倒是救了我一命,想必梦琊定然是与前辈某位极为重要的人有几分相像。”
那老者冷冷地道:“当年若非你长的像她,能够轻而易举地从我所布的七煞锁魂阵中逃脱吗?区区一个番天印就可以难倒老夫吗?老夫当年一则看那王家小儿还算个人物,若是以后能给魏家那些老鬼制造一些麻烦更好,二则因为见唐方小儿还算是个人物,赢勾血脉虽为融合,但是已经隐隐有了赢勾那天下僵尸之祖的霸气,而这两者都不是主要原因,你们能够活着走出老夫的阵中,还得多亏了你这张和她长的有些像的脸。”
“七杀锁魂阵!”唐梦琊猛地想起来,惊叫道,“你就是当年在树林中的那个怪人。”
“呵呵,想起来了。”那人冷笑道,“那王家小儿还以为祝由的名头有多响亮,能够吓得了老夫,老夫当年正是恼他不知天高地厚这才略加薄惩,好让他知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他小小一个祝由算得了什么!”
“前辈不也是祝由中的高人吗?何必妄自菲薄?”唐梦琊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人道术精深,性格又阴沉难测,她必须小心翼翼,才能够从这人手中逃脱。
“哼!祝由中,都是一群阴险小人,我岂能和祝由这群阴险小人为伍!”
“前辈乃是英雄豪杰,自然是不会和他为伍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小女子先告退了。”唐梦琊一边说,一边试探着遁走。
“想走了吗?”那人冷冷道。
唐梦琊心中一惊,但是脸上依然笑道,“莫非前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你喜欢唐方?”
唐梦琊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种儿女情长之事,干他什么事情。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一些小事,都过去了,不劳前辈操心了,前辈还有要事,我就不打扰前辈了,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以后再见,梦琊再好好的谢谢你。”唐梦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可是恨不得一辈子不再见到这个怪物了。
“喜欢一个人就要把他弄到手。这样吧,你认我为义父,我帮你出头,看看魏老四敢不敢抢我干女儿的男人。”
唐梦琊不由得心中苦笑,“这个老怪物当真是有意思,先前像收唐方为徒弟,唐方不理会,现在又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想到在小树林中所见到的一幕,唐梦琊就不由得心中发寒,被他收了做义女,不是得天天帮他满世界的去找孕妇的尸体?
但是此人的性格喜怒难测,若是把他得罪了自己定然是讨不到好处了,只得苦声道:“梦琊拜见义父。”
“好女儿!”那老者显然十分开心,想了想,探手入怀道:“这小玩意儿你先留着,就当是义父给你的见面礼了,有这玩意,天下道门之人,保证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你了。”
唐梦琊将这玩意拿到手里面,不由得气结,这老者当真做得出,真把自己当成小女孩了,居然送了一个小木偶给自己,而且雕工极差,和村里面的长辈骗小儿的玩具一模一样,亏这老者也是一个成名多年的人物,居然也拿得出手!
唐梦琊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却不敢违逆了老者,道:“前……义父,女儿还有些事情,就此告别了,以后有时间的话,再来找义父。”
“不去魏家找你的小情郎了吗?”老者道。
“这……”唐梦琊不由得语塞,要知道自己在唐方的心中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而自己也是不想再与唐方有任何瓜葛,若是在唐方的大婚之夜,前去闹场的话,别人怎么看唐方,怎么看自己?
唐梦琊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道:“这样……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男人,为父给你抢回来,顺便再杀几个祝由的魏家弟子,不是很好吗?”
唐梦琊摇头道:“我不想见他?”
“为什么?因为这小子移情别恋不成?”
“不是……”唐梦琊撒娇道,“总之,总之您不懂了啦,我和唐方早就已经分手了,现在我也有我喜欢的人了,义父你就饶了我吧?”
“分手?为什么分手?”老者一愣,“你不是挺喜欢那小子的吗?”
“总之,哎呀义父,您少掺和我的事情好么?总之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唐方,看见他就恶心,头昏,甚至还会短命的,义父你这么疼惜我,肯定不想你亲爱的义女短命吧?”
“说的也是。感情确实不能勉强的。”那个老者微微一叹,道,“你还喜欢唐方吗?”
“不喜欢。”唐梦琊连连摇头。
“不对,你很喜欢。”
“不喜欢啊,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唐梦琊嗔道,“义父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喜欢,你的眼睛骗不了我,当年她看我的眼神就这样,表面上说不喜欢我,其实心里还是喜欢我,可惜这个道理我迟了十年才明白。”
“你!”唐梦琊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说你喜欢,你就必须喜欢,就算不喜欢也得喜欢,”老者呵呵一笑,道,“我的女儿,就必须嫁给世间上最优秀的男人,唐方虽然现在还不行,但是他乃是赢勾血脉之后,僵尸之祖,假以时日在我的调教下,必然能成大器,魏老四算什么东西,他的徒子徒孙又算什么东西,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婿。”
“走!”老者不由分手,一把拉住唐梦琊的手,风驰电掣一般向着山下走去,唐梦琊只觉得耳边生风,甚至连呼吸都困难,又如何能说出拒绝的话,唐梦琊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心中默默地道:“难道真的要见他吗?”
不是不想见,而是不能见。
【440】邬家的紧逼
朝霞入血,温暖的阳光洒下了淡淡地金光,魏家的祖宅前面,流水席一字排开,到处都是热闹的人群,各个脸上洋溢着笑容,毕竟这祝由宗家嫁女,乃是祝由中一件难得的喜事,加上唐方当日在赶尸大会上技压群雄,连挫高手,早已经成为二代弟子中顶礼膜拜的对象,能参与他的婚事,不少好事的祝由弟子都大感荣幸,相互之间不断的攀谈,当然话题自然是离不开今日的主角,唐方和魏家的大小姐,魏柔了。
轰!礼花上天,炸开了点点星光,不少小孩子穿着喜庆的新装,在流水席边不停的跑动,每每有礼花炸响,便尖叫着捂住耳朵,惹来旁边大人们既无奈又好笑的摇头。
祝由的其他分支,已经来的七七八八了,只有剩下的三大宗族未见踪影,要知道,祝由四大宗不和的消息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王家一脉已经徒有虚名,虽然王云光在第二大弟子中,朵儿很响亮,但是毕竟王家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了,而且王家灭族之事,正是今日的主角唐方做出了,虽然王云光在赶尸大会上有过解释,但是解释得实在是太过于蹩脚,很多人都嗤之以鼻,认为是王云光怕了魏家,怕了唐方,这才编撰出来的一个理由,为的就是和今日祝由中名声震天的唐方化干戈为玉帛,让唐方不至于找他报仇。
而方家,更是在赶尸大会上损失惨重,方柳身败名裂不说,方家少主方云也被方家的三个老家伙带走了,而方家的其余的人,因为家主与塔教扯了关系,被祝由中其他门派所不齿,纷纷夹起尾巴做人,再加上与魏家已经势同水火,今日能不能来人,实在是很难说。
邬家与魏家的关系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最为和谐,但是只要稍微聪明点人都知道,邬家这些年实力最为深厚,如今王家灭族,方家身败名裂,而魏家又后继无人,是邬家崛起的最佳时候,邬家野心早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次会不会给魏家的面子,会不会承认唐方的地位,这还需要看邬家当家的人的脸色。
其实,这些混惯了江湖的人,哪有不知道,魏家嫁女实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通过这段婚姻,正是将他们的过门女婿唐方台上祝由的台面,正是完成祝由最重要的权力交接,所以在这欢闹的人群中,其实暗波涌动,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现人来搅场子。
正是因为这中不可预知性,吊足了所有在场的人胃口,纷纷翘首以盼,窃窃私语,卖弄着小道消息,反而这桌面上虽然朴素,但是不缺乏特色的菜肴就显得无趣地多了。
忽然一阵礼炮齐鸣,烟花四溅,诸人知道,这定然是又来了大人物了……
果然,一行人缓缓地上山,对着诸人挥手致意,面带微笑,立刻有眼尖的人认出了来人:是邬家的老人,邬无霜。
邬家家主很少在外面走动,邬家的一切大小事物,很多都是由他在打理,所以认识此人的颇多,不少人已经离席站起来跟他打招呼,邬无霜微微点头,然后向着里屋走去。
礼花声刚停,已经有人大步而出长笑道:“不知道贵客降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邬无霜看到来人,微微脸色一变,接着换上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魏五哥,五哥亲自来接,实在是折煞小弟了。”邬无霜按年岁来排其实在魏家老五之上,两人在各自宗门中的身份地位相当,何来折杀一说,显然是邬无霜对魏老鬼为亲自来接自己微微有些不满,故此一说。
魏老五哪里听不出来这话中的意思,自然也是不会点破了,走过去亲热的拉着邬无霜的手,呵呵笑道:“邬老哥,我们已经多年不见了,今日一定要好好的喝上几杯,你要是敢装怂,我定然不放你会邬家,呵呵……”
“老五你的酒量全祝由都知道,有人喝的过你的,站出来,我奖他一百块大洋……”邬无霜打着哈哈,下面自然是一片嬉笑之声,纷纷摇手,都知道这是邬家的客套话,哪能当真。
邬无霜忽然向着四面八方打探了一下,惊异道:“咦,今天怎么没看到主角呢?新娘子不出来可以说的过去,怎么唐方也看不见,老五,你魏家不会是把我们的新宗主当宝贝给藏了起来吧,若是这样的话,待会你可要发酒三杯哦。”
魏老五微微一笑道:“唐方还有点小事情,等会一马就到,我定然要让他给你敬上三杯。”
“宗主敬我的酒,你老五又想让我折寿了,这可不好,来来来,差点忘了,邬家的子弟们,把我邬家的贺礼送上来啊。”
身后数十个邬家子弟一起大喊,几个翻身,如同鹞子一般在空中辗转腾挪,引来了一阵阵叫好之声,然后忽然十几个人如同叠罗汉一般叠上了数丈高,顶头的一人,在手中一掏,一副烫金对联立刻抖了出来,上联:白首齐眉鸳鸯比翼。下联:青阳启瑞桃李同心,字是好字,但这十几个邬家弟子的身手却更是让人叹为观止,邬无霜呵呵点头,从手中摸出一对璀璨的夜明珠,笑道:“出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副对联是我家主亲手所写,礼轻情重,莫要嫌弃啊。”
“怎么会。”见到这十几个龙精虎猛的邬家弟子,魏老五心中微微有些不悦,这哪里是贺喜,分明是讽刺他魏家后继无人,弟子不如他邬家的威风,脸色一沉淡淡地道:“猴戏耍的不错。”
邬无霜脸色微微一变,呵呵笑道:“都是些不成器的小子,在老五你的眼里确实跟耍猴卖艺的差不多,早听闻你老五膝下有两个儿子,都是一时豪杰,不如叫他们出来,跟邬家的弟子过过招,也算是为在场的诸位兄弟们添点热闹,为唐宗主的大喜之日助助兴。”邬无霜将唐字故意说的很大声,唯恐在场的人听不见。
魏老五不由的心中暗骂,这邬无霜果然不是好东西,这不是让他魏家出怪露丑吗?众所周知,这魏家的宗门,在灭塔之战中由于诅咒的原因,早已经断了香火,虽然他们几个也曾在旁门中找了一些魏姓子弟过继过来,但是,这一代魏家的子弟,就像是感染了瘟疫一般,没一个争气的,资质平庸的让人发指,就是连他们这些老家伙都看不下去,不然为何会便宜的将这宗主之位传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他魏老五虽然也收养了一对儿孙,但是他自知自己的一对儿子的本事,走走脚赶赶尸还可以,当真和这邬家的二代精英较量,只有自取其辱的份。
魏老五淡淡地道:“别急,宗主尚有事未归,让他陪你们邬家的高手过过招也是可以的。”
邬无霜眼中闪过一丝得色,道:“今日乃是唐宗主大喜之日,岂能由唐宗主亲自出手,再说了唐宗主在赶尸大会上力挫群雄,我邬家的这些破烂货又如何能入唐宗主的法眼,我看还是请令公子出来比划比划,点到为止,不伤和气,就当是给诸位祝由的英雄下酒助兴了。大家说可好?”
自然一些好事者大声起哄,将魏老五搞的尴尬不已,邬无霜眼珠一转,步步紧逼道:“也罢,就算令公子不屑和我们这些旁门的子弟过招,你们魏家随便派出几个少年高手都可以,老五,你不会想当着我祝由英雄们的面,承认你们魏家后继无人了吧?”
“哼!”魏老五心中气的将邬无霜杀了的心都有了,在看着邬家二代弟子们趾高气扬的姿势,心中更是不是滋味,若是不是自持身份,怕是早已经要下场教训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了。心中不由得暗道:若是我魏家尚有一子在世,岂容你邬家这般嚣张!
魏老五冷冷道:“今日乃是我魏家大喜之日,不宜动刀动枪,我看还是免了吧,等有空暇的时候,我老五亲自上你们邬家的门领教一番,你看如何?”
“我邬家的孩儿们,魏家的五爷如此看不起你们,甚至连让你们见识下宗家的祝由顶尖道术的机会都不给,你们可心服?”
“我们不服?还请魏家公子出来,让我等一见!”
诸位邬家弟子一起高喊,十分有气势,魏老五气的浑身直哆嗦,偏生拿着这邬无霜无法。
“不就都是一群云光手下的败将,有什么本事,我来!”忽然一声娇喝从屋中传来,只见一片红云飞了出来,魏大小姐已经柳眉倒竖,手中提着三尺宝剑,一身鲜红的衣裳更是将她衬托地泼辣非常。
显然是魏柔在屋中听到了邬家弟子的叫嚣声音,依着她的脾气如何按捺得住,婚可以不结,但是这口气,不能咽下!
身后跟着的喜娘如丧考妣,手中拿着喜帕,哀声道:“我的亲娘啊,魏大小姐,您的喜帕……”
魏柔粉脸寒煞,紧紧地盯着邬家的弟子,冷冷道:“你们这群邬家的无耻小贼,当年的教训就忘记了吗?”
魏柔自然是指的是当年赶尸大会的时候,王云光力挫邬家众弟子后,邬家弟子不忿,暗中偷袭王云光,魏柔为了报仇,打上邬家老宅为王云光报仇的往事。
邬家弟子顿时全部脸色一寒,那一战,他们视为奇耻大辱,这些年来埋头苦练,就是为了一雪当年魏柔和王云光带给他们耻辱。
邬无霜顿时脸色一变,魏柔乃是女流之辈,若是当真和她过招,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邬家都要落个欺负妇孺的话柄,实为不智,当下道:“这打打杀杀的,乃是男人的事情,柔儿你瞎掺和什么,再说了,今日乃是你大婚之日,不再屋里好好坐着,见了血腥,兆头不好啊。”
魏柔冷冷道:“不是你们欺负我们魏家后继无人吗?今日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魏家的厉害!”说完剑锋一挑,厉声道:“哪个不怕死的先上。”
“胡闹!”忽然身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柔儿回去!”
魏柔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魏老鬼已经到了她的身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拿剑的那只手顷刻间就变得动弹不得,魏柔回头委屈地道:“爷爷……”
魏老鬼走上前,淡淡地道:“邬无霜,你是来闹事的还是来贺喜的。”
见到了魏老鬼,邬无霜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三分,嘿然一笑道:“当然是贺喜来着,只是……”
“要打,赶尸大会上,有你邬家弟子出头的时候,今日是我孙女大喜的日子,我不希望发生任何的不愉快。”
“是是是,您老说对的,是无霜放肆……”邬无霜眼珠子飞快的转动,道,“原本我是看大家在此无聊,所以才想我邬家的这群耍猴的出来给大家逗乐逗乐,没想到把您老也惹了出来,无霜知错了,无霜知错了……”
说完邬无霜已经说走边退,摇头道:“原来魏家的年轻一辈,当真是……难怪魏家要改姓唐了,我祝由也要改姓唐了……”
一句话,顿时激起了不少祝由老人的共鸣,只是奈何魏老鬼坐镇,没有人敢发作。
魏老鬼的须发无风自动,显然也再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愤怒,魏家的这个短命诅咒,就如同一根刺永远插在他的心上,无时不刻不为他带来锥心的痛。
若是魏家二代弟子中只要还能存活一个半个,或者在旁门魏家弟子中能出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他魏老鬼也心甘情愿地将魏家家族之位传给他,何必要假借他人之手,让千年绵延的祝由宗更名改姓!
台下的诸位祝由门人也是一阵唏嘘,或感叹,或惋惜,或和魏老鬼一般无言以对,但是在所有人的心中一个问题都萦绕而上:难道执掌祝由牛耳数千年,号称祝由第一大宗的魏家——果真要落寞了吗?
不然,为何连一个江湖中最常见的笔试,也没有人敢出来迎战呢?
就在诸人唏嘘不已的时候,忽然一个冷冷地声音响起:“谁说我魏家宗家的子弟都死绝了?”
诸人纷纷回头,只见一个葛炮少年缓缓地向着人群中心走来,只是此人低着头,任谁一下子也没有认出此人的身份。
可是,站在最远端的魏柔,看到此人的身段,浑身一震,凤目中泪如泉涌,哐当一下,扔下了宝剑,然后不顾一切地向着此人冲了过去
“哥哥……”
【441】魏家的反击
顿时,在人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看着魏柔奇怪的举动,所有人对于这葛袍少年的身份均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人群中纷纷怯怯私语,相互间打探着这葛袍少年的来头。
“这人谁是,难道也是魏家的人不成?”一个低级弟子眉头紧锁,向着身边的长者问道。
他的长辈却是脸色大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他?莫非是他?”
“是谁啊?谁啊?”
“不可能,不可能,若是是他的话,早就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可能……”长者不理会门下弟子,兀自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少年有着通天的本事,还是当真是……”
但见此人,魏老鬼的整张脸顿时变得阴沉莫名,低低地道:“你怎么来了?”
“舍妹大婚,我自然要到场亲自道贺,与你何干?”葛袍少年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魏柔的的发髻,轻声笑道:“都是新娘子了,还一个劲的哭,成了什么样子?”
“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魏柔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的,在这少年的身边,哪有半分刚才那母夜叉般的神态。
“傻妹子,你结婚,这么大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来,虽然唐方那小子我不是很喜欢,但是你嫁给他,没有辱没你。”
“哥哥,我们进屋说话,”魏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喜道,“能见到你,我今天真开心。”
“等会!”葛袍少年横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淡淡地道,“刚才是谁说我魏家宗家的弟子都死绝了。”
对于这葛袍少年的来头,不少邬家的弟子都是清楚的,一人已经按捺不住,大声道:“魏求喜,你居然还敢来!”
魏求喜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个邬家弟子,淡淡地道:“邬蠱那小子呢?”
“我师兄正在闭关,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所以,你们邬家来的就是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吗?”
“你!若是我师兄在此,那容你这等放肆,当年的一箭之仇,你就忘了吗?”
“我没忘,我记性好的很,不过现在……”魏求喜忽然双目中厉芒暴涨,厉声喝道:“一起上吧?”
“魏求喜,你好大的胆子!”邬无霜大声喝道,“当年你违背族规,误伤同门,依照族规原本是要将你宰了的,当年念你年幼无知,所以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在落洞之中静思己过,没有族长的批准,不准擅离落洞半步,你今日违背族规,便是死罪,来人啦,给我将此人拿下!”
“慢!”忽然魏老鬼一声厉喝。
邬无霜道:“难道你邬家想护短不成?”
魏老鬼冷笑道:“我若是护短,岂能将我亲孙儿打入落洞之中,当年之错,虽然是这不肖子之过,但是扪心自问,你们邬家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过错吗?数十个男子围攻一个弱女子,此事若不是我碍着祝由的脸面,没有宣扬出去,不然传到其他门派的耳朵里面,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段辛密,很少有人知道,魏老鬼稍微点出一点,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纷纷猜测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魏求喜当年虽然年幼,但是在祝由中也是少年高手,声望极隆,加上魏家的诅咒,所以魏家之人倾力栽培于他,原本由他继承魏家宗主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谁人想到,却被打入落洞中静思己过,甚至被魏老鬼几乎当众逐出了祝由。
不过,魏求喜当年到底所犯何事,几大宗门都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这也就成了好事者嘴里的谈资,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有的说,是因为魏求喜权欲熏心,迫不及待地想结果祝由宗主之位,所以打算谋害魏老鬼,有的说他判出祝由,勾结龙虎山的妖道,有的说他天生淫棍,勾引二嫂,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等等等等,但是没有一个版本可以自圆其说,所以,诸人对当年这段辛密,极为感兴趣,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等待着即将上场的这场好戏。
邬无霜脸色变了变,道:“这段公案,当年已经了结,魏求喜被打入落洞这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宗主的允许,不可以踏出落洞半步,不然便是我祝由之敌,魏老四,难道你不承认此事吗?”
魏老鬼冷哼一声,正要辩驳,就在此时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谁说没有宗主的允许?”
唐方一身大红袍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跟着一脸笑吟吟地等着看好戏的王仙峤,唐方笑了笑道:“我已经让他出来了,怎么我说的话不算话吗?”
众人这才猛地想到,眼前这个人,才是祝由的最高权威代表——祝由宗主!
邬无霜顿时无言以对,但是强自辩驳道:“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唐方双目猛地一瞪,“我说他可以出来了就可以出来了,只要他愿意,哪里都可以去,我是宗主,祝由的事情我说了算,那个谁,莫非你想抗命不成?”
王仙峤笑嘻嘻地伸过来大拇指,赞道:“老祖,霸气!”
魏求喜看了唐方一眼,却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情,回头过来一一将邬家的子弟扫视了一便,冷冷地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一起上吧。”
“你!”邬无霜顿时勃然大怒,但是魏求喜的实力,他是最为清楚不过了,在二代弟子中,当年就仅次于王云光和邬蠱,就算当年邬蠱胜其一筹,但是也是伯仲之间,多了几分运气,这几年过去了,他在落洞中潜心修行,怕是更上层楼,己方弟子怕是无人是其对手。
若是邬蠱在此,岂容他张狂。邬无霜暗自心恨,只是赶尸大会之后,这小子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再露过面,不过邬蠱的脾气他最为清楚,怕是因为败在了方云的手里面,独自修行,期待一雪前耻。
邬无霜只得强自将这口气咽下,换上另外一副脸面,皮笑肉不笑地道:“刚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家都是祝由的人,何必伤了和气。”
魏求喜淡淡地道:“你开玩笑,可是我却当真了。”
“这……”邬无霜看了眼魏老鬼,期待他来为自己解围,但是魏老鬼却恨他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有心挫挫他的锐气,低眉垂眼,没有半分说话的意思。
“这老鬼……”邬无霜暗自骂了一句,恨得牙根痒痒,他知道,魏求喜就算再强,若是邬家子弟一起上的话,他必败无疑,但是问题是,当着这么多祝由弟子的面,他邬家岂能做出人多欺负人少的事情?
若是一个一个上的话,怕是没有一人是他对手,邬无霜只怪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料到斜刺里面杀出了魏求喜,一下子将整个场面扳了过去。
现在轮到他邬家难堪了。
邬无霜看了看唐方,有些求救般的道:“今日乃是宗主大喜之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舞刀弄枪的好,唐宗主您看是不是……”
“没事……”唐方呵呵一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就应该用江湖的办法贺喜嘛,要弄出点红来才好,显得喜庆!”唐方其实早就看不惯邬家盛气凌人的样子,今天他大婚,本想和和气气的过来,这邬家的人偏要跟他过不去,依着唐方的脾气,岂能帮他!
“这……”邬无霜暗自道,看来躲是躲不过,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打定主意后,邬无霜回头望了一下诸位弟子,大声道:“哪个小字想跟魏家大少爷过上几招的,给我出来,魏求喜乃是魏家少年中的一人物,得到他的指点,你们终生受益,输了也没关系,当年你们师兄邬蠱在赶尸大会上,都只是险胜他,你们这些人,十个都不是邬蠱一人的对手,只当是陪魏少爷开开心,练练手罢了。”
邬无霜这话,先是把魏求喜败在邬蠱手下的事情给抖出来,然后再把自己的弟子贬低得一无是处,便是在为战败了留条后路,你魏求喜乃是魏家少年第一高手,而我邬家来的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弟子,魏家即便是胜了,也胜之不武。
魏求喜冷哼一声道:“邬蠱这小子就算今天来了,我一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邬蠱的名号,何其响亮,金光**更是接近大成,当年不是一时不察,也不会败在了方云的手里,当年那场战,不少人都是亲眼目睹的,邬蠱虽败,但是其表现出来的强横实力,已经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魏求喜就算再厉害,怕是也不是邬蠱的对手,何况,还是邬蠱的手下败将。
结果,谁知道,邬无霜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邬家的弟子,居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迎战!
“一群窝囊废!”邬无霜怒其不争,狠狠地骂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当场不少耳目聪颖的人都听到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邬家弟子是彻底被魏求喜打怕了,当年赶尸大会后,邬家弟子偷袭王云光,惹怒了魏柔,单人匹马的杀向了邬家,而当被邬家弟子围攻之后,为她出头的就是他的哥哥魏求喜!
若是单单是单单是一场比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魏求喜下手太过阴毒,招招都是夺命之术,邬家弟子连死带伤的二十余人,彻底地被魏求喜‘血洗’一番,不然,魏老鬼也不会惹来雷霆大怒,将魏求喜关入落洞之中了。
那一战,在邬家弟子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而魏求喜的形象,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噬血的修罗,毫无人性可言,跟他比斗,便是要抱着以死相搏的心态。
估计这里面没有一个弟子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都龟缩不出,神情异样地看着邬无霜。
魏求喜淡淡地道:“邬无霜,你若是不服,大可亲自出手。”
“你!”邬无霜气的面色发白,这魏求喜实在是欺人太甚!
“邬烔!你上!”邬无霜只得点将,冷冷地道;“你出手领教一下魏大少爷的高招,不要堕了我邬家的威名!”
“笑话,一群无胆鼠贼,有何威名可言。”
“你!”邬无霜气的浑身发抖,邬烔被点将,不敢违逆长辈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上,在场都是长辈,自然不会让他白白死在魏求喜的手下,心下稍安,一拱手道:“魏少,就让师弟来领教你的高招!”
魏求喜斜眼看了邬烔一眼,道:“腿脚这就好利索了?又敢出来蹦达了?”
邬烔当年便是主使围攻王云光的罪魁祸首之一,在邬家弟子中修为也是极高的,不然邬无霜也不会叫他出来迎战了。
邬烔道:“魏少当年的一剑之恩,师弟自然是没齿难忘了。”
“不对。”魏求喜摇了摇头,道,“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脑子却似乎还没有好全活。”
“你!”邬烔就算是泥人,也被魏求喜气的火冒三丈,加上原本就有宿仇,更是仇人相见,从怀里掏出一根三尺长的白色木棍,左右一伸,变成一米多长,上面用白色的裹尸布绑了,拿在手里,舞出一圈华丽的棍花,摆开了门户,与魏求喜隐隐对峙。
魏求喜缓缓掏手入怀,亮出了兵器,却是一把十分奇怪的短剑,用数十枚铜钱铸成,周边棱角磨得锋利,闪着雪亮的光芒,这剑,邬烔何曾不认识,当年在这剑下就差点断了一条胳膊。
邬无霜面色沉重,在一旁护法,若是魏求喜一旦亮出杀招,他便会不顾一切抢出,救下自己门下弟子。
魏求喜对着身边的魏柔柔声道:“柔儿,你暂且站在一边,看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魏柔点了点头,狠狠地瞪了邬无霜一眼,走到了一边,唐方下意识地凑了过去,皱眉道:“你那个病秧子哥哥,是那个小子对手吗?”
魏求喜因为在落洞日久,皮肤显得有些惨白,所以唐方还有些不放心。
“哼!”魏柔冷哼一声道,“在整个祝由,除了云光,二代弟子中没有一个是我哥哥对手。”
唐方乍舌道:“这么厉害?”
魏柔傲然道:“那是当然,我哥哥当年一个人就差点灭了邬家二十多个人,你说厉害不厉害。”
唐方笑道:“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你哥哥对手。”
魏柔鄙夷地看了唐方一眼,道:“你最多能挡我哥哥五招。”
“不是吧。”唐方伸冤道,“我好歹也是混了个祝由宗主的位置玩玩的,你当我银抢小霸王的外号是自己封的吗?”
王仙峤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唐方腋下钻了出来,一脸诡异笑道:“老祖你这外号,别人是封不了的,只有魏大小姐才能封。”
“没事给我死到一边去。”魏柔极度厌恶王仙峤这个破小孩,似乎哪怕是和王仙峤说话,都会被感染上不治之症。
王仙峤啃了一口苹果,呵呵笑道:“看戏,看戏,我也想知道我的这些徒子徒孙们,到底有没有把老祖宗交给他们吃饭的家伙全部丢光。”
诸人不再说话,全部将目光投向在场的两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魏求喜,今日就让你好好领教领教我邬家的厉害。”邬烔大喝一声,先发制人,手中的赶尸棍卷起层层气浪,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向着魏求喜席卷而去,魏求喜冷哼一声,手中一变,身形如电,就在众人还没有看清场面上的变化的时候,魏求喜已经从这邬烔看似密不透风的棍影中穿身而过!
“啪,”一声脆响,魏求喜居然扬起了巴掌,重重地拍在了邬烔的脸上!
顿时,邬烔被魏求喜一个巴掌居然被抽飞出去,重重砸在一乱石堆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可是在邬烔的脸上出现的一个清晰的血色掌印,清晰的告诉他们,他们没有看错!
邬烔挣扎着爬了起来,声音颤抖,道:“你……”
被这么多人看在眼中,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魏求喜冷冷道:“小惩大诫,魏家就算是在沦落不堪,也不是你们可以羞辱的!”
邬烔在邬家弟子中也是极为有身份的一个,平生也是自视甚高,除了师兄邬蠱之外,很少有人让他诚服,现在被人家一巴掌拍在了脸上,这种**裸的羞辱,比之当年败在魏求喜的剑下更让他受不了,整个人几乎疯了一般,大声喊道:“你找死!”
捡起丢在一边的赶尸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住手!”邬无霜伸手猛地在他的肩膀上一压,止住了冲杀的步伐,冷冷道:“给我退下,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可是!”邬烔羞愧欲死,这番大辱,必将成为他平生挥之不去的阴影,可是此时的魏求喜,却不知当年不知道厉害了了多少倍,原本俩个人不算太大的差距,已经被远远拉开。
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邬家的弟子,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邬烔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虽然不算是邬家的顶尖高手,但是也不是那种任人侮辱的菜鸟,可是魏求喜仅仅只用了一招,便让他颜面扫地,这等功力,就算是邬家的第一高手邬蠱,恐怕也是很那做到!
短短几年不见,这魏求喜的修为当真是一日千里,达到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魏老鬼眼中目光凌厉,其实刚才魏求喜出手,心中最紧张的是他,可是现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他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难道他真的已经悟通了……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魏老鬼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若是当真如此,魏家中兴便有望了……
当然,他表面上依然冷静如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魏柔也是美目圆睁,充满吃惊的神色,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唐方则是膛目结舌,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厉害!”
王仙峤也是连连点头,道:“老夫下凡这么多天,也就这小子稍微有点意思,有趣,有趣。”
见到自己的哥哥如此厉害,魏柔也是喜上眉梢,甚至都不顾与王仙峤的恩怨,主动走过去了一些,对着唐方扬眉道:“怎么样,我哥哥厉害吧,你是他对手不。”
唐方连连摆手,苦笑道:“这下三招都抵不住了。”
【442】求喜归来
邬无霜盯着魏求喜,冷冷道:“想不到之过去不到数年的时间,你居然修为精进如此之快,倒真是出乎了老夫的所料,不过,魏求喜,你乃是待罪之身,就算是唐宗主大赦,依然抵消不了你当年所犯的孽债,魏老四,这是你魏家的人,当年也是你亲手见他打入落洞,今日你打算如何了解此事。”
唐方在旁忍不住道:“我说话你没听见吗?我说我已经赦免了他当年之罪,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宗主!”
“好生飞扬跋扈的后生!”邬无霜阴声道,“就算是当年魏宗主,凡是族中大事,也需要我们四家共同商议,才可定夺,你就算是祝由宗主,祝由中所有的事情若是全部由你一个人说了算的话,日后你眼中岂能将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
唐方大声道:“邬无霜,今日乃是我大婚之日,你是诚心来找岔子的吗?惹得老子不爽了,老子一耳刮子将你扇出去!”
“反了反了,诸位可曾都听到了!”邬无霜气的面色煞白,大声道,“我邬无霜在祝由六十余年,就算是魏宗主也要尊我一声先生,你唐方不过二十岁的小子就算是宗主,这祝由的事情,也轮不到你一个人说了算!”
唐方大踏步上前,撩起拳头,道:“怎么,你要动手还是怎么了,有本事你划下道来,我要是打不过你,祝由宗主由你来当!”
“住口!”魏老鬼再也忍不住,大声喝道,“祝由宗主,岂是儿戏,其能够说换就换,唐方,退下!”
唐方怒道:“这老鬼三番两次在我场子里面搅合,分明就没把我唐方放在眼里,我今天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日后我还怎么当这狗屁宗主。”
唐方大怒,一方面是真心恼怒这倚老卖老的邬无霜,另一方,也是借此立威,给在场的祝由弟子,特别是那些祝由的那些老人看看,这祝由日后到底谁说了算!
魏老鬼心中暗叹,唐方的无论心智武功,都与日俱增,已经从当年初次认识的那个毛头小子变成了如今隐隐有了大家风范的一门宗主,日后若是任其发展下去,祝由在他手里面,说不定真能发扬光大,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唐方是自己一手捧起来的,但是依着唐方一贯心狠手辣的作风,若是真的想在祝由有一番作为,免不了会做出兔死狗烹的事情。
现在的唐方,早已经不是那个任自己摆布的傀儡,此人天生反骨,绝难屈居他人之下,从他连连判出王家和军统便可以看出,来日说不定也会判出祝由,如今的唐方,已经变成了一把连他自己都不可预知的双刃剑,伤敌伤己,福祸难料。
魏老鬼将目光投向魏柔,若是唐方对魏柔是真心相待的话,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唐方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有魏柔牵绊,定然真心诚意地为祝由效死,但是两人貌合神离,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才是魏老鬼最为头疼的事情。
邬无霜奸猾似鬼,瞬间便从这其中嗅出了许多的蛛丝马迹,眼珠一转,嘿然道:“唐宗主武功盖世,在场的祝由弟子在赶尸大会上都是亲眼目睹的,老夫如今早已经气血两衰,自然不是唐宗主的对手了,唐宗主难道想落下一个欺负糟老头的印象吗?今日我邬家贺礼已到,就此告辞……”说完回身看了魏求喜一眼,狠狠道:“这件事我回去之后一定会禀明家主,魏宗主,请你给我邬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魏老鬼淡淡地道:“此事,我自然会给你们邬家一个交代,另外,如今的祝由宗主乃是唐方,下次不要叫错了。”
“走!”邬无霜大袖一挥,带着邬家众人扬长而去,邬无霜此番前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实在是有些窝囊,不过邬家势大,在场的祝由弟子,心中纵有嘲讽之意,也绝不敢表现出来,免得邬家日后报复,邬家从上到下,气量之小,祝由只要稍有点见识的弟子,都是知道的。
终于场面上又恢复了正常,负责主持这番大礼的司仪连忙出来,插科打诨地将场暖了回来,诸人这才各自回坐,气氛开始重新热闹,恢复一派喜气洋洋的表面,但是祝由弟子显然对这场大婚意兴阑珊,所有的话头都集中在忽然现身的魏求喜的身上。
而魏家的几个核心人物,包括唐方,又重新回到了屋中,诸人虽然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但是也可以浮想一二。
魏老鬼刚一进屋,便将大门紧闭,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大声道:“放肆!谁让你出来的?”
魏求喜冷冷道:“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与你何干!”
“放肆,当年将你打入落洞,便是让你潜心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出半步,你当我的话是玩笑吗?”
“你!”在旁的魏老九怒道,“你当年肆意妄为大闹邬家,不是你爷爷赔进了小心,才留了你一命,不然你现在早就是邬家家主邬无咎的掌下之鬼,当年那场教训你忘了吗?”
魏求喜嘴角泛着冷笑道:“明明是你们为了保住魏家家主之位,怕王云光日后大成之后对夺了你魏家家主之位,这才和邬家合谋想铲除王云光,我说的错了吗?不过你们没想到,王云光命大,从邬家所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了出来,导致你们美梦破空。”
“啊!”在旁的魏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着魏老鬼,轻轻问道:“爷爷,这是真的吗?”
魏老鬼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
“不会的,不会的……”魏柔忍着在眼眶中不断打转的眼泪,摇头道:“爷爷,这不是真的,你不会害云光的对不……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唉……”魏求喜轻声叹了口气,道,“柔儿,江湖险恶,你从小就是直性子,又怎么知道这看似平静的祝由中,里面隐藏了多少龌蹉,有些人,为了权利,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出来的。”
魏柔再也忍不住,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声道:“爷爷我恨你!”
说完便要夺门而出,魏老鬼身形一闪,止住了魏柔的去路,长叹一声道:“当年王家势大,我魏家后继无人,若是任凭王云光发展下去,我魏家族长之位,迟早会落到他的手里面,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很多事当年爷爷身为祝由宗主,魏家之主,身不由己啊。”长叹一口气,老态净显。
魏老八也站了起来,叹口气,柔声道:“柔儿,你是女子,很多事情你爷爷没有跟你说,就是不想你也掉进猪油这个大染缸里面,总之你要相信,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魏家,我魏家现在到了千年来从未遇到的危机,若是还墨守成规,迟早会被其他的宗派吞没,刚才你也亲眼看到了,那邬家人,气焰何等嚣张,若是我魏家不是恰逢此大劫,他邬家的尾巴敢翘得那么高吗?”
“可是……”魏老八生性和蔼,从小看着魏柔长大,对魏柔甚为宠爱,魏柔当下哇的一下倒在了魏老八的怀里,泪如泉涌道:“可是,可是也不能害云光啊……”
“还有哥哥,哥哥是为了救我,才杀了邬家的人的,他纵然有错,也不能将他关在落洞中一辈子啊,爷爷的心真的好狠啊!”
“若我不将他关在落洞中,他又岂能活到今天!”魏老鬼冷冷地道,“你自己问他,可曾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
“是真的吗?”魏柔擦干了眼泪,抬头看着魏求喜,道,“哥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魏求喜冷哼一声,却不回答。
魏老鬼看着魏求喜道:“幽冥血池你进去了么?”
“去过又如何。”魏求喜一语一出,所有魏家的老者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放红光,唏嘘道:“到底进去了,我魏家有救了。”
“我进去,乃是凭着我自己的本事,干你们何事,再说,我早已经被你们魏家逐出了祝由,早已经不是你们魏家的人了!”
“若不是我借这你当年所犯的事情,将你打入落洞中,你又如何能进去,你当落洞是你家开的吗?谁都可以进去?”
“这么说来,我应该谢谢你了?”魏求喜显然对魏老鬼怨念极深,每一句话都极不留情。
“放肆!”魏老鬼冷哼一声,道:“魏求喜,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
“你当年把我逐出祝由的时候,难道把我当成你的孙子了?”
“好了,一人少说一句,”老八出来打圆场,道,“求喜能回来,这是一喜,他进入血池,伐毛洗髓,能够洗去判师对于我魏家的诅咒,这又是一喜,三则今日乃是我宝贝侄孙女魏柔的大喜之日,三喜临门,大家不应该高兴么,吵来吵去,让是被外人听了去,又当我魏家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了。”
“哼!”一老一少同时冷哼,显然两人心中芥蒂都未消除。
【443】龙虎来访
“哼!”一老一少同时冷哼,显然两人心中芥蒂都未消除。
“好了,好了,和气才能发财,大家好。”王仙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啃着苹果笑嘻嘻道。
“你……”看到不知道从哪来跑出来的王仙峤,顿时魏求喜的瞳孔收缩,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道:“你……你怎么会在这……”
“哈哈,很意外吧?很意外吧……小子好久不见,哟,不仅长高了,脾气也大了很多吗嘛……”
“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出来……”魏求喜几乎开始舌头打结,道,“你不是应该……”
“哈哈……憋的闷得慌,出来玩玩嘛……”王仙峤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说话,道,“幽冥血池里面好玩吗?有没有抓几只鱼孝敬给王大祖宗啊。”
“我,”魏求喜见到王仙峤,整个人都似乎丢了魂魄,结结巴巴道,“我……”
魏柔奇怪魏求喜的慌张,疑问道:“哥哥,你认识这个人?”
“嗯……”魏求喜不知道王仙峤心中的打算,不知道该不该点破他的身份,只得说,“有过一面之缘,见过,见过。”
“不仅见过,你哥哥和我还是老朋友呢?现在你又成了我老祖的婆娘,咱们是亲上加亲了,不过这辈分就……”
“好了,时间不早了,该拜堂了,先把正事办了吧,”魏求喜斜眼看了王仙峤一眼,虽然魏求喜没有点破,但是他也大抵猜到了王仙峤的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猛地外面传来了打杀之声,诸人面色一变,已经外面有人气急败坏大声叫道:“不好了,魏宗主,龙虎山来人啦!”
龙虎山!这个时候,顿时所有魏家的人心中同时一沉,这个当口,他们来做什么!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什么人都可以来我魏家闹上一闹了。”魏老鬼纵然是脾气再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了别人上门挑衅,也不禁动怒了。
说完,带头走了出来,只见顾峰已经把住了门口,见到了魏老鬼等人,神色一缓,道:“魏老宗主,唐宗主。”
只见不少祝由弟子将外面围的水泄不通,手中各自挥舞着兵器,对着一群道袍面色不善,而这群人也是神色倨傲,显然没有将这些祝由的弟子看在眼里,见到魏老鬼出来,领头的人这才抬起头,冷冷地道:“谁是唐方。”
“好家伙,是来找我麻烦的。”唐方上前去,大声道,“我就是唐方,找我什么事?”
“你就是那个负心人,还我师妹来。”忽然那人忽然暴起,猛地抽出宝剑,向着唐方猛地劈杀过来。
唐方身形一闪,因为是龙虎山的人,又是紫玲玎的师兄,唐方并没有出手,可是身边的魏求喜却憋不住了,上前接下了那人一剑,两人同时后退,各自骇然:好厉害。
行家一出手,便知到有没有,双方已经知道,对方已经是自己平生所见的最厉害的对手之一。
魏求喜冷哼一声道:“今日是我舍妹大喜的日子,若是有人在今天给我找不自在,就别怪我魏求喜剑下无情。”
“好一个大喜的日子。”来人仰天长笑,神情悲愤,道,“果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唐方,你现在好威风啊!”
唐方心中一疼,大抵知道了来人的来意,有些愧疚道:“小紫的事情,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算了,”来人手一摆,道,“小紫看上你,是他瞎了眼,你攀上了祝由这根高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只管做你的祝由宗主,魏家的女婿,跟我们无关,我今天就是问你,小紫,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要知道,在赶尸大会上,紫玲玎飞身救唐方的一幕,早已经成了祝由弟子中口传的经典,其中不乏人羡慕唐方的艳福齐天,但是也有如同顾五一样,对唐方朝三暮四,移情别恋颇为不齿。
所有人都看着唐方,看他如何回答。
唐方唐方心中一疼,叹口气道:“讨债的总算是来了,就算是你们不来我也会去找你们,这件事情,我是要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也好,省的我少跑一路。”
唐方将怀里面的那滴僵尸泪拿了出来,道:“小紫就在里面……”
“哈哈哈,”来人长笑三声,道,“唐方,你当我罗天盛是三岁小孩吗?就拿这个来糊弄我?快把小紫交出来,不然我今天要踏平你们祝由!”
“有本事你大可一试。”魏求喜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们不请自来,我念在今天是我妹子大喜之日,就不跟你们计较,龙虎山的贼道人们,我祝由不欢迎你们,给我滚下山去!”
罗天盛冷冷盯了魏求喜一眼,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魏求喜眼中杀意浓厚,冷冷道:“我是什么东西,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魏求喜将手中的铜钱剑在手中轻抚,眼中杀机凌厉,随时准备出手,而罗天盛也是全身戒备,等着魏求喜出手。
“慢!”唐方伸手拦住了魏求喜,道,“今天是我和他们龙虎山的私人恩怨,让我自己来了结好么?”
魏求喜冷哼一声,道:“看在柔儿的份上,给你个面子,若是你解决不了,我再来。”
唐方小心的捧着那颗僵尸泪,愧疚道:“小紫确实不是瞎了眼,我配不上小紫,若是不是我,她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是我对不起他……”
“来过来。”罗天盛伸手。
唐方小心翼翼地将那颗僵尸泪交给了罗天盛,正待要说话,罗天盛仰天长笑道:“唐方,你是来搞笑的么,你当我罗天盛是什么人,这等拙劣的伎俩就想蒙混过关吗?”说完猛地将僵尸泪往地上一摔,厉声道:“说,小紫是不是被你们抓起来关在落洞中了!”
“你!”唐方心疼的将那滴僵尸泪捡了起来,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中闪着熊熊的怒火,不怒反笑道:“好,你很好。”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罗天盛已经触到了唐方的逆鳞了!
【444】七杀大阵
唐方嘴里吐出一口浊气,双手结印,吼道:“翻天灵印结吾掌心,吾乃天皇手执灵印,打天天开打地地裂,打人人长生,打鬼鬼消灭,吾奉太上老君火急如律令!”
刷,金光四射,唐方地翻天印飞到半空之中,金光四射,引来了周围的一群人的呼喝之声,唐方当年一战成名,这祝由众人如何不认识唐方地看家法器呢。
唐方出手便是这等凶悍之法宝,众人皆知,唐方动了真怒。
罗天盛看着天空中的翻天印,冷冷道::“笑话,你居然用此法宝来镇我,你可知道此物的来历。”
唐方并不答话,用手一指,翻天印光芒更甚,翻天印在唐方手中使用日久,早已经变得心有灵犀,如臂指使。
“摆阵!”罗天盛不由分说,手中长剑祭出,仗剑披发,瞬间七个龙虎山的弟子在他身边团团围住,
罗天盛手中的长剑挥舞,七名弟子排众而出,七人分别占据了七处脉眼,与上天七星北斗遥遥呼应,七人双手结印,脚踏北斗玄枢罡,左手一翻,以五龙指捧出一只青花碗於胸前.右手捏剑诀凭空水面虚画符咒符一道;七人振声道:“一指天门动.二指地府开.弟子练神功.请得祖师来。”
祝由众人看得头大如斗,纷纷在猜测这龙虎山诡异的阵法是何物,但是却没有一人能够猜出这阵法,当然,在场并非全无认识此阵之人,比如,魏老鬼就是眉头紧锁,缓缓地道:“这是七星七杀之阵。”
魏柔看得有些担心,喃喃道:“唐方没事吧。”
魏求喜横了自己的妹妹一眼,道:“怎么你担心了?”
魏柔啐道:“我只是不想看着唐方在在我家门口跌了我们魏家的脸面而已。”
魏求喜道:“龙虎山的人,最为讲究步伐,他们所步,便是由龙虎山前辈千锤百炼的北斗斗玄枢罡,这禹步,讲究讲究的是三步九迹,脚踏步罡的得道之人,能假十尺大小的土地,按斗宿之象、九宫八卦之图铺设罡单,步之,便可以神飞九天,送达章奏,禁制鬼神,破地召雷。端是厉害,龙虎山仗以此步罡横行天下,就算是这几个从不成器的弟子,只要配合得当,同样可以威力无穷。”
“这么厉害,”魏柔吞了吞舌头,道:“那唐方岂不是……”
“笑话,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七星七杀之阵么,我老祖破起来易如反掌。”王仙峤不屑地道,“小小龙蛇山也敢张狂,看来那张道陵端是死的早了。”
罗天盛喝道:“聚灵成气,天罗地网!困住这孽畜,拿回龙虎山!”
唐方顿时双目冒火,要知道唐方对“孽畜”二字乃是极为敏感,冷冷道:“我本是念你等乃是小紫同门,不想伤害你们,谁知道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手一直,那翻天印如同道金色的虹一般,向着罗天盛当头砸去!
罗天盛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长剑向天一指,七个人不断的变化,那翻天印在罗天盛的头顶的那一刻,居然线路产生了诡异的变化,直接飞向不远处,砸在了一块巨石之上,瞬间那数丈的巨石,被这这翻天印砸中,灰飞漫天,瞬间碎裂!
众人不由得一同惊呼,这翻天印,砸在这等巨石上,尚且能砸成齑粉,若是砸在自己的头上呢?
只是众人不知道,为何这翻天印会产生如此诡异的变化,饶是唐方也是微微一愣,要知道,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这龙虎山十大阵,果然名不虚传啊。”魏老鬼仰天叹道,“端视一个区区的七星七杀之阵,便可产生如此诡异的变化,我祝由中,就算是能人辈出,在龙虎山阵中,恐怕也是要束手束手,难怪千年来,这龙虎山能一直压住我祝由一头。”
“爷爷,刚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唐方的翻天印居然没有砸中。”
“这就是龙虎山禹步的玄奥了,三步九迹,早已经超脱了凡人的目力所为,若是没有阴阳眼之类的玄奥眼力,根本看不穿这这阵势的玄奥所在,就算是有通天本事,被这阵法所困,也是如同隔雾看山,根本看不穿这真正的阵眼之所在。”
“那唐方岂不是……”魏柔不由得开始为唐方担心,果然,不知道这龙虎山众人用了什么身法,明明脚下只动了三步,唐方便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困在这阵法的中心。
“你们是要玩真的吗?”唐方冷冷道,“那好,我就跟你动手玩玩!”说完唐方嘴一张,杀生刃在手,以众人根本看不见的速度,向着罗天盛猛地冲杀过去,杀生刃已经刺过了罗天盛的手臂,若非唐方手下留情,这一刀,恐怕就是送到了他的心脏了!
“好快的速度!”观战的所有人几乎在瞬间屏住了呼吸,就连魏求喜的眼中也闪过了惊讶之色,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唐方一刀刺出,就如同刺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根本无从着力,而就在此时,一道剑幕猛地向着唐方划过来,数十把长剑叮叮咣咣地刺向唐方。
唐方身形一转,杀生刃回首,在身边布下一阵防幕,可是明明和这些长剑交接了,却没有任何声响发出,身边只看到人影重重,七个人相互交换,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唐方的速度,天下无双,难道天下间还有比唐方的速度更快的人吗?
“怎么回事?”魏柔越看越奇怪,根本找不到问题所在,问道:“这阵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唐方明明已经刺中了那个小子了。”
“刺中的只是一个‘前身’而已,罗天盛的速度如何是唐方的对手,只是唐方身在阵中,当局者迷而已。”魏老鬼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战场,对于祝由和龙虎山来说,双方历代交锋,几乎是知根知底,但是就算是祝由一方,纵有超凡脱俗的人存在,却依然没有人能悟通龙虎山大阵的精妙所在。
【445】神机鬼藏
“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龙虎山的一切道法,皆源自这八个字,奇门遁甲之术,果然是神机鬼藏,天机莫测。以此法遁如阵中,结合天地阴阳之术,就算是在无能之人,也瞬间成为高手,龙虎山千年之威,果然不是虚有其名。”魏老鬼感慨道。
“小子,你是被龙虎山的人吓破了胆子了吧,什么奇门遁甲,其实说穿了就是障眼法,只要看的通透了,什么都迎刃而解,关键是要找到这阵眼所在,一损俱损,好破得很啊。”王仙峤在旁插嘴道。
“嗯?”魏老鬼不屑道,“说来容易,可是知易行难,这奇门遁甲包括天、地、人、神在内的一切精髓,构成一个融时空为一体的诡异空间,在其中,时空都可以扭转,你如何破?”
“障眼法始终只是障眼法,能破的方法很多,可是你又不是我徒弟,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王仙峤白了白眼睛,神情俱佳地对着旁边一直担心着唐方的唐忆款款道来:“徒弟,你既然已经拜我为师了……”
“我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
“咳咳,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顶撞你王大仙人吗?”王仙峤翻了一个白眼,不等唐忆在辩驳,飞快地道,“今天我就给你讲解讲解,连祝由当世的‘第一高手’都不能看透的这诡异大阵,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唐忆心中记挂着唐方,听说这王仙峤貌似能破阵,停止了和王仙峤的斗嘴,点头道:“你细细说来,快快快。”
“怎么会有这么没有虚心请教的徒弟,就你这个态度能继承我的衣钵吗?”
“你说不说。”
“奇门遁甲说起来繁杂,所有的神妙之处均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若是一般人,就算是穷其一生的经历,恐怕也不能悟通这奇门遁甲中上腕万种变化——比如我们眼前这位——但是我们既然不能悟通,为什么我们要去悟呢?”
虽然这王仙峤语带讥讽,但是一句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点醒了魏老鬼,魏老鬼喃喃地道:“确实,既然无法悟通,为什么要去悟呢,一旦我们开始去想着破阵,就会被阵中的人牵着鼻子走,迷失在阵中,处于被动,而这阵法的变化,不下上万种,种种都是繁复,在这么短的瞬间,根本无法完全掌控,看来我一直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所以,什么天干地支,九宫八卦,我们统统不要去学,一学,就落了窠臼了,就会被这奇门遁甲所惑,迷失了方向,让布阵之人予取予夺,而根本无力反击了。”
魏老鬼喃喃道:“九宫在奇门遁甲中代表地,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是不动的,奇门遁甲分为天、地、人、神四盘,四盘之中唯有地盘是不动,为坐山。所以,在破阵的时候,只有不动应万变,找到这地盘的隐藏,因为所有的玄机都在变,而地盘作为根基,是永恒的……”
就在王仙峤与唐忆对话的当口,那阵势忽然再变,罗天盛大声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宫”。
几位弟子脚踏禹步,将阵势越收越紧,几乎将唐方困在其中,连辗转腾挪的地方都十分的小。
罗天盛嘴角泛出得意的微笑,要知道,在旁人看来,只是唐方被困在阵中,但是他却知道,这唐方此时定然是感到了无穷无尽的压力,这七星七杀之阵,全称乃是“天昏地暗七杀大阵”,七个人包围的圈子,运足了奇门遁甲中搬山之力,圈子越缩得小,这奇门遁甲中的搬山之力变越大,就如同一个密闭的空间,把所有的压力都慢慢的紧缩,慢慢的增加,空间每缩小一步,所产生的压力都是与之倍增,就算是不见血,这无穷的压力,也足够将阵中的人慢慢压缩变形,而若是此人不能在极短的时间之中破阵,就变成了一只网中之鱼,慢慢的被挤压致死。
就算是有着金刚不坏之身的大罗真仙,落入阵中,不能破去的话,也会跌落其中,被着无形的压力,慢慢压死。
罗天盛暗道:“唐方,就算你今日有飞天遁地之能,怕是也要束手就擒,被我擒获,等活捉了你之后,带回龙虎山发落,不怕不知道我师妹的消息。”
唐方在阵中,感到了无形的压力,愈发紧锁,整个人如同背着一座大山一般,所有的动作身手都变得迟缓了很多,咬牙望去,只见到前方数不清的人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唐方一声低喝,手中的杀生刃随空劈去,但是撕裂的人幕,就如同抽刀断水一般,很快合拢,而身体感到的压力,又成倍的增加了。
“怎么办,怎么办!”就算是依着唐忆的眼力,也看出来唐方处于绝对的劣势,拉着王仙峤的手一个劲地摇,急急道,“你倒是出手啊,出手啊,关键时刻没一点用。”
“慢着,我老祖有的是本事,只是这些小子功力太弱了,根本用不着我们老祖那些飞天遁地的本事而已,等着瞧好了……”
“还等,还等你老祖就要死了!”魏柔也心中担心唐方,不由得出言道。
“哟,我老祖的婆娘开始关心我们老祖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王仙峤调侃道,魏柔虽然恼王仙峤,但是看着王仙峤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微微安定,但仍然忍不住道:“爷爷,你出手救救唐方吧。”
“这些不过是龙虎山的二代弟子,我若是出手,岂不是自降身份。”魏老鬼道,“这些人阵法虽然精妙,但是功力太差,唐方只要在支撑一会,应该能够想办法破去的。”
“我看是你也没有本事破阵吧。”王仙峤讥讽道。
“老夫的本事,轮不到你来品头论足。”魏老鬼淡然道。
忽然王仙峤声调变高,道:“看你王家老祖一句话破阵!”
王仙峤再将声音升了八个调,尖声道:“老祖,难道你忘了在烧尸森林的时候,你是如何破了那个贼端目的狗屁阵法的吗?你只要照着做,这阵不攻自破!”
此时在阵中的唐方,血气翻涌,整个头颅被压力压得如同要炸开了一般,闻道王仙峤的话,冷冷道:“老子晓得,用得着你多嘴?”
唐方双目猛地一闭,忽然一道浅痕在他的眉心处缓缓地扩大,似乎有了感应一般,整个天空都似乎为之一亮!
“阴阳眼!!!”魏老鬼不由得跌声呼道,“这小子如何开启了阴阳眼?不可能,世间不是只有方云那个小子才会吗?而且他根本不是天生阴阳眼,怎么会开启阴阳眼……这是怎么回事??”
魏老鬼心中波涛翻涌,唐方又多此一技能,日后再想控制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这小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是阴阳眼怎么来的?魏老鬼对唐方了如指掌,他根本没得到阴阳眼的可能?
“难道是……”魏老鬼心中猛地一震,暗道,“只有那一种可能了……方云……”
“方云给了唐方阴阳眼?”
可是方云和唐方乃是仇雠,当年在赶尸大会上争斗得你死我活,方云怎么可能把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交给唐方这个仇家呢?
难道是在方家大院中,方云成就光明琉璃之体的时候……
难怪方云能成功,定然是他与唐方体内的那个怪物做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唐方,你的福缘当真是无人能比啊……
魏老鬼心中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心中不知道是苦是涩。
【446】只手破敌
唐方睁眼,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同了。
似乎整个世界仿佛变了一般,与以前完全不同,如果以前的世界一个黑白素描的话,现在在唐方的眼中,仿佛就是浓墨重彩的油墨画,色彩和层次都以千倍一般增长,远远的望去,仿佛所有的树木树叶都有了生命一般在微风中轻轻的拂动,呈现出动人的色彩。
这种感觉,除非身临其境,否则是无法体会的。
而那龙虎山弟子在唐方的的眼中,速度似乎也在一瞬间慢了下来,如同在放慢电影一般,每个人都变得迟缓无比,根本没有刚才那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唐方忽然一喝,手中杀生刃泛起了森森的寒光,向着一处空档劈了下去。
在那个空档中,根本没有人的存在,诸人正在奇怪唐方为何发出这么一招,这一招,根本就是废招,对这阵法根本没有半分威胁。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难道唐方因为这阵中的压力,已经产生了幻觉,自我放弃了吗?
只有少数几人,眼睛忽然亮了,魏求喜更是忍不住叹道:“原来如此。”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唐方的杀生刃劈下的空档,罗天盛的身影居然不由自主地撞了上去,仿佛就有一块磁石吸引一般,让他身不由己。
而在此时,剩下的七人的宝剑已经毫无花俏地向着唐方刺了过来,唐方居然头都不回,反手一卷,数十把宝剑就仿佛被唐方变了戏法一般,全部落入了他的手里!
阵势顿止,六个弟子同时一声闷哼,身形急退,再也结不了阵势,零散地散在场上。
而唐方的杀生刃却已经横在了罗天盛的咽喉,只要唐方稍稍用力,依着杀生刃锋利,这罗天盛必然难逃一死。
罗天盛顿时脸色煞白,他怎么也想不明,唐方为何在瞬间反败为胜,破去了龙虎山傲以纵横天下的奇阵!
魏求喜点头道:“只有阴阳眼才能看破这阵法中的玄妙,找到阵眼所在,我等若是如阵,定然是被幻象所惑,当局者迷了。”
王仙峤得意地道:“我说过,我老祖有七十二般变化,三十六项绝技,你们看到的不过是我老祖的一丝皮毛而已,这龙虎山的破阵,对我老祖算得了什么!”脸色绯红,仿佛破阵的是自己一样。
魏柔和唐忆同时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而其余在场的人更是看得目眩神迷,虽然都没有看清楚唐方是怎破阵的,但是结局已经很清楚了,唐方赢了!
这可是祝由对龙虎山莫大的胜利,不管在场的人,是否对唐方感冒,唐方说到底是代表了祝由,对手又是祝由的死敌龙虎山,所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想看到唐方输的,顿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轰天掌声,纷纷喝彩。
罗天盛看着自己脖子上那把闪着冷光的杀生刃,惨声道:“你还不动手吗?”
唐方猛地将杀生刃收了回来,淡淡地道:“你们走吧!”
“宗主,这些人闯了我们祝由,又打扰您大婚,岂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我看把他们抓起起来,以儆效尤,看谁以后还敢小看我们祝由!”
“对,杀了他们,龙虎山乃是我们世仇,我们今生和他们势不两立。”
人群中义愤填膺,人人义正严词,大有不把这几人剥皮拆骨誓不罢休之态。
唐方摇了摇头,不理这些人的吵闹,对着罗天盛道:“无论如何,你乃是小紫的师兄,你如此记挂小紫,我代替他谢谢你了。”
“唐方,你好虚伪,你们技不如人,我认了,你又何必假惺惺地做好人,告诉你,就算我罗天盛今天不是你对手,但是我龙虎山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龙虎山上高手如云,你当真你能全部杀尽吗?”
“杀光了你们又如何,那些贼道人,早在一千年前就该灭门了,老祖我们做了这几个小喽喽,然后杀上龙虎山,让龙虎山的那些臭牛鼻子们天天给你倒夜壶!”王仙峤嚷道。
“你……”罗天盛大怒,对着王仙峤呲牙咧嘴,但是忌惮唐方,不敢轻举妄动。
唐方的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奈何你们不肯听,小紫真的在这里面!”
“唐方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
“我现在有必要装吗?你命在我手,我需要耐着性子和一个手下败将解释吗?”唐方冷冷道,“这事情我会给你们龙虎山一个交代,等我把祝由的事情一了,我必然亲自到龙虎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罗天盛虽然鲁莽,但是绝非蠢人,唐方的解释合情合理,让他不禁信了几分,冷冷道:“小紫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到来。”
唐方长叹一声,将在落洞中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但是关于紫玲玎进入落洞真实目的,和王仙峤的身份,自然是略过不谈,只道紫玲玎遭到落洞中欧阳风骨暗算,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无力回天,只好先将紫玲玎的‘魂魄’放入僵尸泪中,以待日后遇到大能之人,加以打救。
唐方说的言辞恳切,其中有没有明显地漏洞,在场的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段辛密,不由得唏嘘不已,开始对唐方的印象重新改观,魏柔也是泪水涟涟,几乎哭了出来……
罗天盛听完之后,微微一迟疑,道:“你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唐方沉声道,“你信就算,不信也罢,我没有必要大伤脑筋来编一些故事来糊弄你们,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紫玲玎并没有‘死’,我一定会有办法将她‘治好’。”
罗天盛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师兄弟们,见他们都是沉默不语,看来是被唐方说得有几分心动。
“这事,我会一五一十地向掌教汇报,不过他是否相信,我就不能保证了。唐方,若是你说的真的,我 希望你能把小紫就活……”
罗天盛顿了顿道:“然后……再也不要见她了。”
唐方面色纠结,长叹道:“小紫待我恩重如山,我今生就算是百死,也不能报她恩义之万一,治好小紫之后,我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但愿你说话算话!”罗天盛冷哼一声,对着魏老鬼拱手道:“多有打扰,告辞。”
“想走吗,宗主不能便宜了这小子!”人群中顿时发出抗议之声,唐方摆了摆手道:“我祝由岂能人多欺负人少的下流宗派,今日这几人敢孤身犯险,已经看得出并非胆小如鼠之辈,要打我们日后要堂堂正正地跟龙虎山打,今日就暂时放了他们!”
见唐方发言,人群中抗议之声渐渐小了下来,罗天盛捡起被唐方打到一边的长剑,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走了几步,忽然罗天盛回头,人群中顿时又吵杂起来。“怎么,还不滚,等着你们龙虎山的人给你收尸吗?”
“滚吧,宗主大发慈悲放了你们,你们还不给我滚!”
罗天盛不理诸人,回头对着唐方道:“新婚快乐。”
“谢谢。”
顾峰心中苦笑:“今日倒是不平静啊,惹事的一波接着一波,只望不要再来人捣乱了,不然这婚礼当真是办不下去了……”
顾峰勉强换了一张笑脸,又出来招呼诸位,礼乐声起,不少弟子出来收拾残局,勉强将婚礼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