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七人众
王仙峤看着自己的真身,有些气粗了,端目微微一笑,道:“赢勾血脉之后,你当真决定了?”
唐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老子做事难道还要你来教我?速度点,我们还有急事。”
王仙峤也催促道:“端目小儿,快点,快点。”
唐方走向前去,沉声道:“端目,将这王仙峤的皮囊交给我!”
端目微微一迟疑,点了点头道:“好。”说完,手中微微一指,那朵花盘便缓缓地向前移动,另外一个花朵也慢慢张开,花盘如同两只手一般,将这王仙峤的皮囊捧住,然后缓缓地递给了身前张开的那个花盘,那个花盘接下,然后花身移动,又小心翼翼地将皮囊传给了前面一个慢慢张开花盘的花朵,依次而下,很快,王仙峤的真身便落到了靠着唐方最近的那朵花盘的上。
王仙峤正要跃跃欲试,向前夺走自己的皮囊,唐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很急吗?”
王仙峤怎么不急,自己苦等了一百年,今天好不容易得见自己的真身,恨不得马上夺走,然后本尊合体,恢复当年地‘威风’,但是心中忌惮唐方,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唐方,导致前功尽弃,讪讪道道:“小人不急,小人可以等,可以等……嘿嘿。”
唐方用手轻轻地摩挲着王仙峤地皮囊,搞的王仙峤浑身上下都不是滋味,唐方感慨道:“倒也是个眉清目秀地人儿,怎么偏偏生了这么一副黑心肠,真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你说呢,王仙峤?”说完,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王仙峤。
王仙峤此时都急的快到跺足了,唐方这么不急不慢的,分明是在调戏自己,但是自己一百年都忍了,千万不能在大功告成地前一刻掉了链子,自己的强压住心中地怒火,陪笑道:“小人对老祖宗之心,明月可鉴,小人若是能够得到自己ide皮囊,那么老祖宗对我便是再造的恩主,小人日后便是肝脑涂地,也是药报答爷爷的,爷爷是不是可以……”
王仙峤将自己这一辈子所有能做到的谦卑的表情全部用了出来,心里狂喝道:“小祖宗啊,你倒是给我啊……给我啊。”
看着王仙峤有些抓耳挠腮,急不可耐,唐方不由得哑然失笑,道:“也罢,既然你这么想要,一具破皮囊而已,我给你便是,只是你要记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不然……”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王仙峤连连首肯道,“若是背叛老祖,将我今生下十八层地狱,生不如死。”
唐方用手一抛,提着王仙峤的皮囊便扔了出去,王仙峤哪敢怠慢,迎着自己的皮囊便飞了过去,王仙峤手中捏咒,浑身泛起一阵血红刺眼的光芒,那她的那具皮囊也似乎有了感应,如同磁石一般向着王仙峤紧紧地贴去,两个原本就身材矮小的‘人’渐渐的融为一体,刺目的光芒,渐渐融合成了一个万道丝状,缓缓地形成一个类似于蝉茧般的物体,将“两人”层层的裹住,光芒渐渐地暗了下去,然后一个硕大无比的蝉茧落在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端目的眼中隐隐露出一丝隐忧,想起了师尊临终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段关于王仙峤的断语。
王仙峤此人,天性聪颖,但是浮躁非常,善恶难辨,需要砥砺时日,方可磨去戾气,露其锋芒,还需弘毅之士,细心调教,来日方可继承我之衣钵,若无可托之人,切勿将此子真身放出,否则适得其反,后患无穷。
可托之人?可是你赢勾之后?
端目苦笑,如到了王仙峤这等层次的大神通之士,命运已非凡间巫卜所能断命,自己看不穿王仙峤的命数,所以只好试上一试,将王仙峤托付给唐方,希望唐方能够砥砺其行,锻成大器。
赢勾血脉之后,这世间除了你,恐怕在无人能够降伏王仙峤这等人物了,希望你就是吾师口中所言之人,我苗疆将来数十年的命数,也算是托付给你了,不知道老夫这次一赌,是否有错?
就在端目老司魂游天际之时,忽然,王仙峤包裹中的那个蝉茧里面发出了一声乖戾的叫声:“我王仙峤终于又回来了!”
语气欢畅之极,显然是王仙峤积压了数百年的怨恨一时间全部发泄了出来。
借着,阴阴地声音传来:“唐方小儿,你当真以为你是赢勾血脉之后,老子就怕你不成,老子刚才只是为了得到老子地皮囊才对你假意逢迎罢了,你当真以为你小子还真的可以控制我不成?老子本尊已成,岂会怕你一个连当年法海都不如地一无是处地小毛贼?”
喋喋怪声在王仙峤地那个蝉茧中透出,唐方神色如常,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寒意,淡淡的道:“有了皮囊,怎么还这么聒噪!”
砰!一声脆响,那个蝉茧轰然碎裂,里面跳出一个粉妆玉琢地小男孩,和当时唐方看到了王仙峤地皮囊一模一样,不用猜,这才是王仙峤的本来面目。
王仙峤双手一叉腰,厉声道:“唐方小儿,见到你家祖宗,还不下跪,难道要我亲自出手,将你大卸八块不成?”
唐方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王仙峤,眼中露出一丝嘲讽道:“王仙峤,当真以为,你能跳出你爷爷的五指山不成?”
“哈哈哈。”王仙峤仰天狂笑道:“我承认,我开始的确不如你,不过那只是老子虎落平阳了,所以才被你们这些小辈欺负着,唐方,端目,你二人若是肯跪在我面前,今生做我奴仆,我便饶你二人不死,否则,我王仙峤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怕!”
唐方依然鄙夷地看着王仙峤,这次似乎都懒得跟他说话。
王仙峤眼光一冷,道:“唐方,端目,你二人可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也好,爷爷我一百年来,闷得可以了,也正好趁着这机会收拾你两人松松筋骨!”
说完,王仙峤不到一米二地身躯猛地向前冲去,双手前错,厉声叫道:“唐方小儿,将你地赢勾血脉送给你爷爷吧!”
忽然,王仙峤如同长虹贯日地身躯在半空中戛然而止,直接跌在了地上,整整人皮开始急促地收缩,王仙峤如同被念了紧箍咒地猴子一般,疼得在地上连连打滚,不可置信的大声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会这样,端目老头子,你对老子的皮囊做了什么手脚。”
端目一声不吭,躲在花盘之上,眼光看着唐方。
王仙峤疼得整个人都变了型,如同垂死地虾子一般在地上抽搐着,唐方看着王仙峤,眼中嘲弄之色更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皮囊?哎呦喂,我的身体,端目老爷,端目爷爷,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好不好?我们两联手宰了唐方,分了他地赢勾血脉,你七我三还不行吗?哎呦喂,疼死我了……你八我二……哎呀,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你行行好,放了我一马吧。”
唐方缓缓地开口道:“我说过,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王仙峤骤然抬头,看着唐方,道:“是你小子动的手脚……哎呀,我错了,爷爷我错了,我刚才是想过来跪在爷爷面前,感恩爷爷地再造之恩的……爷爷,你误会了……误会了……”
唐方叹了口气道:“王仙峤,你果然是一头养不熟的狼”。
“爷爷,我错了,孙子我不是狼,是狗,是爷爷地一条狗……爷爷你行行好,收了神通吧……在这么下去,我就要死了……”
唐方冷冷一哼,王仙峤顿时觉得浑身痛楚全消,这才狼狈到了极点地爬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如同一个犯了错地孩子。
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个孩子看上去确实不怎么惹人讨厌,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满肚子地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
“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唐方道。
王仙峤低首垂眉道:“爷爷神通广大,小人不知道。”
唐方微微有些得意道:“我不过只在你的皮囊中加了一点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
唐方一字一句的道:“僵尸血!”
“啊!”王仙峤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来这唐方刚才趁着抚弄自己皮囊的时候,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放了一滴僵尸血在自己的皮囊之中,这赢勾血脉的珍贵,正是因为他继承者赢勾的僵尸血,难怪自己刚才皮囊不停自己的使唤,肆意紧锁,感情是唐方这滴僵尸血在作怪。
也难怪唐方自信满满,即便自己恢复了真身,他一样能够降服自己。
王仙峤恨得牙根痒痒的,唐方这人,实在是卑鄙了!
那自己日后岂不是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要被唐方摆弄,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自己生不如死?
若是这样,自己这副皮囊还要来干嘛。
到头来,还是要任凭此人摆布啊,王仙峤心中五味杂陈,已经丝毫没有恢复了真身的兴致,
“所以,你日后若是还三心二意,叛我背我,我定要你疼够七四十九天,生不如死!”
王仙峤浑身一个激灵,心中不由得苦笑,难道这个煞星当真是老天安排下来,专门对付自己的不成?为何自己自从对上了他,便步步受制于他,必须任凭他摆布。
但是此时王仙峤表面上哪里敢露出半丝的不爽,一脸心悦诚服地道:“小人能够跟在老祖坐下,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小童已经是小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小人今生愿意永远伺候老祖,哪会有半分背叛之心。”说来言辞恳切,让人不得不信,唐方都不由得佩服此人脸庞之厚,世间少有。
端目微笑道:“难怪唐方小友心有成竹,原来早有定计,倒是老夫多虑了。”看到王仙峤被唐方制服地服服帖帖的,端目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无误。
或许,王仙峤在跟在唐方,日后说不定还有一番造化呢,毕竟,赢勾之后乃是世间罕有的尊贵身份。
端目缓缓地道:“人间恶行分七种,分别为,暴食、贪婪、懒惰、骄傲、淫欲、愤怒、嫉妒,王仙峤,你今日之祸,便是因为一念之贪,才遭来的,若是你能戒除心中贪欲,便如同顽石点头,大器必成。”
王仙峤闷闷地道:“老子当年不就是看上你家的地眼吗,不然老子何至于困在这里,百年不见天日,端目,你少拿这事来寒碜我。”
端目忽然道:“若是有遭一日,唐方小友若是能集齐世间七人,分别代表着人间七种恶行,加以感化,使得七人修成正果,倒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唐方心中一动,暗自道:“救苦救难的事情,老子做不来,那是菩萨做的,若是当真能够收了七个这样的人做手下,有好吃的,老子就饿着他,有好色的,老子就憋着他,像王仙峤这样的,老子就日夜谗着他,让他看得到摸不到,还有欧阳风骨,嘿,自从赶尸大会这小子偷走了老子的九幽神塔之后,便没有了这小子的消息,这小子生前生性高傲,老子收他为仆,不就是为了梦琊出一口恶气,尽其可能的羞辱他,这小子算是人间恶行中的‘傲’了,嗯,还有金亚东这小子,看上去听话,就是不爱动脑子,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也就是太懒了,等老子出了这***落洞,找到欧阳风骨和亚东,七恶老子收了三个,以后再收四个的话,七人成众,带着这七个小弟出去,倒也是一种拉风到了极点的事情。”
唐方越想越好笑,用手摸了摸自己没有胡须的下巴,砸吧嘴道:“你小子这个提议蛮有意思的,值得老子好好想一想。”
端目微微一笑,不再做声。
就这样,因为唐方的一个念头,形成了日后恐怖到了极点的“七人众”,他们在赢勾老祖消失之后,游离在世间,孤苦无依,以七恶为引,凡事心中存有这七恶之念之人,均被他们捉来,作为能够游离在凡间的替身,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到那个消失已久,却依然确信还在人间的老祖赢勾!
当然这是后话,当下按住不表。
【332】破铜烂铁
唐方对着王仙峤招了招手,王仙峤顿时满脸堆笑,走了过去,道:“老祖招我有什么事情?”
唐方对着王仙峤微微一哼,道:“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你现在已经得到自己的真身,你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你答应我的呢?”
王仙峤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已经完全被唐方控制了,只要唐方的心念一动,自己就可能生不如死,当下不敢怠慢了唐方,恭敬的道:“老祖,那我们是不是就启程?去找紫姑娘?”
唐方五指一抓,将比开始更加身材短小的王仙峤抓在手上,对着端目微微颔首,道:“小老儿,老子现在没时间陪你玩了,你自己好自为之,若是还一意孤行,残毒生灵的话,我定然饶不了你的,到时候再来收拾你!”
唐方抓住王仙峤,不再耽搁,脚下生风,飞速地向着落洞中走去,返回与紫玲玎相遇的那个大厅,道:“现在怎么走。”
王仙峤哪里再敢欺骗唐方,用手一指,道:“老祖往那……”
唐方微微点头,带着王仙峤飞驰而去,九曲十八弯的落洞中,若是一般人进入,恐怕一辈子也走不出去了,好在王仙峤熟门熟路,很快便来到了魏求喜两人经过的那个暗道,王仙峤从唐方的手里下来,试探着推了推那道暗门,喜道:“老祖,我果然猜的没错,这里动了,肯定是魏求喜他们进去过。”
唐方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地安定了下来,知道紫玲玎的下落,不管这里面如何危险,总比像个没头苍蝇乱撞好好得很多,唐方踏前一步,便要推开这道暗门,王仙峤上去按住了唐方的手,道:“老祖且慢。”
“怎么?”
“这里面便是进入幽冥血海的必经之路,里面凶狠非常,连魏求喜这样的人物在这里吃过苦头,差点死在里面,老祖虽然是赢勾之后,有僵尸不灭,不过不可不防。”
唐方冷哼一声道:“连紫玲玎和魏求喜都能进去,老子比他们难道差吗?”
王仙峤尴尬一笑道:“那倒是……不过紫玲玎有两把极其厉害的镜子,但是老祖……”
“少嗦,”唐方心系紫玲玎一把拧着王仙峤闯了进去,王仙峤吓得哇哇大叫,但是身体根本不再自己的控制,唐方推开门,一股刺鼻的味道穿了出来,唐方捂住口鼻,骂了一句,道:“什么鬼地方。”
抬眼处,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要知道,此时,唐方的目力已经达到了人类难以企及的地步,一般只要在稍稍有夜色的晚上,唐方都可以视如白昼一半,但是在这里,唐方和所有人一样,如同目盲了一般。
唐方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了吹,但是却丝毫没有点燃的痕迹,急的唐方一把把这玩意扔了,王仙峤在旁微微有些幸灾乐祸地道:“老祖,我说了……这里面乃是幽冥血海,凡火又岂能点燃,老祖还是不要枉费精力了……”
唐方顺着声音来地方,一把抓住了王仙峤,嘿嘿然笑道:“老子晓得,你肯定有办法对不?”
王仙峤苦着脸道:“我有什么办法……”
唐方一把提起王仙峤,作势要摔,王仙峤连忙急声道:“老祖,有了,我忽然想到了,我似乎好像曾有一个玩意,但是不知道管用不管用……”
“你小娃儿最不老实,快拿出来!”
王仙峤脸如丧考妣,极不情愿地掏出一件东西,顿时四面八方光芒四射,甚至比当时紫玲玎地双镜还要管用,唐方眯着眼睛,看着前面地这条幽冥小路,问道:“你这是什么玩意。”
“哈哈,一个小玩意而已,当年从清风门里面偷来的……不足挂齿,想当年……”
“嘿嘿,看来你小子藏私还不少啊。”
看着唐方有些古怪地眼神,顿时王仙峤有些警觉了,下意识地双手护住胸口,急急的道:“老祖,当年我确实……确实攒了不少的私货,但是都扔在尸**里面了,没有带出来,随身带的也就是这个玩意了……”
唐方哪里肯信这个大话精的话,微微一笑道:“你这个贪财如命的小人,恐怕自己命可以不要,这随身携带的法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弄丢的吧?”
“真的啊,老祖,爷爷,祖宗,我可是对你的忠诚,青天可见,若是小人有半分藏私,就叫小人……”
“好了,收了你这些牙疼咒吧。”唐方不屑的道,“走吧。”
王仙峤拿出的东西,看似是一个夜明珠般的玩意,但是比唐方见过的所有夜明珠都要大其实,唐方这辈子,见过的宝贝也就是当年在魏家祖宅收的那些孝敬,但是唐方没见过,不代表不识货,眼珠子一转,开始打这王仙峤这珠子的主意了。
王仙峤看唐方不坏好意的笑容,心中顿时凄凉一片……
不过此时,不是心存贪念的时,举目四望,那枚不知名的宝珠,即便比紫玲玎的双镜发出来的光芒亮了不少,但是毕竟在这个无尽的黑暗中,这光芒也不过是米粒之光,成不了气候,,再往深处,便是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除此之外,唐方还发现,脚下有着不到宽度不到半尺,一条延伸道不知道何处去的细长通道,通向未知的黑暗。
再看脚下,是无底地深渊。
在王仙峤的操控下,两人沿着这条细长通道,踏上了和紫玲玎进来时相同的道路,走了一会,王仙峤的神色越发古怪,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王仙峤有些忍不住了,开口道:“老祖,你难道没有觉得,觉得有些不对劲吗?”
唐方摇了摇头。
王仙峤有些如同看着怪物一般,在身后将唐方再看了一遍,摇了摇头,哑然道:“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难道这赢勾血脉,传到这一辈,居然能够厉害如斯?”
唐方似乎听到了王仙峤的切切自语,转头问道:“你在我身后嘀咕些什么,是不是皮又痒了?”
王仙峤自然是挤出一脸虚假到了极点的笑容,尽其歌功颂德和表白忠心之能事,唐方摆了摆手,道:“够了。”
忽然唐方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来了!”
王仙峤一愣,道:“什么。”
话音刚落,王仙峤也是马上心念一动,感觉到了前方的异样,果然,在黑暗中,一阵风起之声很快响起,很快,声音越来越大,如同潮水涌动一般,在目力所及的最远处,一点腥红的斑点出现,很快,越来越大,如同红色潮水一般,向着两人涌动过来,王仙峤脱口而出道:“这是血蝙蝠,老祖,快逃命啊。”
说完,抱着头便往后飞跑,被唐方一把拧了过来,厉声道:“慌什么!不就是一群畜生吗?”
王仙峤慌声道:“老祖有所不知,这些畜生不是一般……”看着这血红的潮水很快便蜂拥而至,王仙峤甚至连解释的时间都来不及了,飞声道:“总之,惹不起,老祖现在跑路还来得及……”
唐方哼道:“你在聒噪,我就把你扔进蝙蝠堆里面。”
王仙峤果然收声,唐方站在甬道上,用及目力,死死的盯着前面涌过来的血蝙蝠,血蝙蝠越飞越近,满眼赤红充塞天地间,成千上万,根本无法数清,而且这些蝙蝠,似乎都已经受了惊吓,显得仓皇异常。
王仙峤已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面目发白,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昏死过去,血蝙蝠越来越近,瞬间便要飞到了两人身边,唐方微微一笑,居然将王仙峤当成盾牌,一把把王仙峤抵在了自己的前面。
王仙峤魂飞魄散,哇哇大叫,都快哭了出来,
“老祖,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王仙峤带着哭腔,一只血蝙蝠便要撞到了王仙峤的胸口。
忽然,王仙峤的胸口一道刺目的光芒一闪,那只蝙蝠便如同撞在一堵墙上一般,直接摔下了那无尽的深渊之中。
接着,那身后的蝙蝠便如同着了魔一般,相互撞击,一排排的血蝙蝠在高速中伤亡惨重,一片片地跌进了身下地血池,而那些侥幸没死地血蝙蝠,也根本无法靠近两人半尺地距离,跌跌撞撞的向前飞了去。
待所有的血蝙蝠全部飞过,唐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王仙峤放了在地上,王仙峤整个哭丧着脸,想被邻居家小孩欺负过的孩子一般,委屈到了极点。
唐方心中松了口气,他这一赌,果然没有错,这老小子,果然身上还藏了不少好东西,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断然不会拿出来的。
唐方一指王仙峤胸前发出的光芒,笑道:“你不是说周身上下已经没有宝贝了,这又是什么呢?”
王仙峤咬了咬牙,万分不情愿地把胸口地宝贝掏了出来,唐方斜眼一看,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看成色似乎很不错,既然能够让这些血蝙蝠失去常性,相互攻击,想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道器,王仙峤郝然道:“这原本只是一块凡玉,因为跟着当年全真的臭牛鼻子老道有了年岁,所以也有些灵性,刚才老祖……所以我才拿着试一试,没想到还有那么一点用,真的只是一块很普通,很普通的玉而已……”说道后面,王仙峤眼眶都红了。
“拿来。”唐方摊开手,王仙峤心疼得都想直接抱着玉从这里跳了下去,极不情愿的将玉递给了唐方,唐方借着王仙峤扔出来的珠子,左看右看,有些爱不释手,王仙峤就更是心疼地要命,但是自己小命捏在别人手里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王仙峤试探道:“老祖,这玉真的没有什么特别地,若是老祖喜欢……”
“算了,一块破玉而已,没什么稀罕的。”唐方将玉递给王仙峤,王仙峤顿时感激涕零,连连道:“多谢老祖,多谢老祖。”
王仙峤为人善变非常,唐方根本不知道他说的那句是真的,但是,他肯定,这次王仙峤的‘多谢’,是真心的。
唐方眼珠一转,道:“王仙峤,你不是说没有任何宝贝了吗?”
王仙峤又吓了一跳,落地的心又悬了上来,大摇其头道:“这下真没了……”
“果真?”
王仙峤真诚无比地道:“真没了。”
“哎呀……”王仙峤顿时感觉浑身皮囊开始紧缩,一个不小心恐怕就要跌了下去,王仙峤如何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连连喊道:“老祖,收了神通吧,小人还有,还有,还有,都给你还不行吗……”
“还有什么,统统拿出来。”
王仙峤定了定神,心中极不情愿的从怀里掏了一样宝贝,是一个看上去根本没任何特别的古鼎,但是此时的唐方,已非当年吴下阿蒙,他知道,真正的道器,并非当真光芒璀璨,外形漂亮,越是不起眼的东西,可能越是厉害,唐方问道:“这个是什么。”
王仙峤哭声道:“这是当年六一真人用来晚上小便的夜壶,真的没有特别的。”
唐方似笑非笑地道:“用鼎装尿,这六一真人的爱好当真特别啊。”
“所以,所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东西,”王仙峤急不可耐地便要将东西收了起来,唐方一把抓住了他瘦弱的手臂,道:“这就没了。”
王仙峤摊手道:“真没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
王仙峤看了看唐方,咬了咬牙,又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香炉,道:“这是当年紫薇老道士神龛上的香炉,”
“还有没有。”
王仙峤长叹一声,哀莫大于心死,又掏出一件,唐方再问,王仙峤在掏,再问,再掏……如同挤牙膏一般,从怀里面掏了七八件东西,依次依他的解释是当年阴山罗端洗脚的脚盆,天门薛断早上漱口的牙缸……连夜壶就又三四个,最后一个是当年魏家家主晚饭后,剔牙用过的牙签。
王仙峤哭声道:“老祖,这次真没了……”
王仙峤是尽其可能的羞辱自己身上带的玩意,但是对于这个满口谎话连篇的人,唐方连他一个解释都不信。
看着在这窄窄的甬道上横七竖八摆满的‘破烂’唐方嘿然笑道:“王仙峤,你当真是不负一个‘贪’字,偷东西还真是不挑啊,有没有女人用的裹脚布啊?”
王仙峤这次倒是爽快地点头道:“有的有的,”王仙峤从怀里果然掏出一块布匹,道:“这是最后一件了老祖干嘛这么看我真的是最后一件了。当年青仙子用过的裹脚布,这真的是青仙子用过的裹脚布啊!老祖。真没骗你。”
算了,唐方挥了挥手,斜眼看了这些王仙峤嘴里面被贬低地一无是处地破铜烂铁,道:“收了吧,我才懒得管你。”
王仙峤如蒙皇恩大赦,连忙将所有地东西全部兜了起来,比起他拿出来地速度快了十倍,腆着脸道:“老祖对我真好。”
唐方鸡皮疙瘩都要掉了一地,王仙峤这如同变戏法地怀里,到底还有多少破铜烂铁,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不过,唐方可以肯定的是,依着王仙峤的身份,这一千多年都不肯扔的东西,一定不会是‘破铜烂铁’。
不过这时候,唐方已经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件事情,他缓缓张开手,手里面握住一只蝙蝠,唐方看着手里面蝙蝠道:“看到了没,这是剑上,紫玲玎他们肯定也遇到过这些血蝙蝠,这蝙蝠身上地血渍未干,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走。”
【333】唐方是火,云光是水,求喜是刀
紫玲玎和魏求喜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回头看着这号称地狱地守门之犬的怪物,显然地狼已经发现了不速之客地到来,转过头来,
“还愣着干嘛?快跑啊!”魏求喜一声低喝,紫玲玎立刻催动半空中地两面宝镜,两人此时也顾不得这路窄难行,稍有不慎就有掉下去地危险,加快脚程,企图在这地狼没有发威之前,率先逃出它的追杀。
地狼一双火红色的双眼看着两人逃命地去路,就在这窄窄地路上,微微地动了动身子。
紫玲玎和魏求喜是何等人物,在这等危险时候,自然是提起了十万分地精神,很快两人地身影便消没在黑暗之中,魏求喜微微一缓了脚程,吁了一口气,道:“好在那畜生没有追上来。不然我们两人今日都将讨不到好处。”
紫玲玎面色冷然,但是其实她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在这里,地狼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人根本没有回旋地余地,很多道法都无法使出,再说,这地狼岂能是容易对付地?能在这等诡异之地生存,不知道吸收了多少阴魂的戾气,千百年累计下来,何等的厉害。
忽然那魏求喜地面容一紧,脱口而出道:“这畜生怎么跑到我们的前面?”紫玲玎借着镜光望去,果然在前方十米地距离,不知道什么,那头地狼身体正匍匐在那里,拦住两人唯一地去路。
那双火红地眼睛光芒并非十分刺目,但是眼中拥有地那种光彩,却比之他们所见到地所有凶猛异兽都要恐怖。
狭路相逢,两人根本避无可避。
紫玲玎缓缓地道:“地狼乃是异兽,可以在地中任意行走,他定然是钻入里面,拦在你我的前面,想来此兽定然是此处地守护者,你我乃是冒昧闯来,它肯定不会让你我如此轻易地进去了。”
说到这里,紫玲玎地目光中杀机越发浓烈,缓缓地将随身携带地宝剑横了出来,宝剑上血渍未干,显然是刚才与血蝙蝠缠斗时候,留下来的。
魏求喜苦笑道:“难道非要如此吗?”
紫玲玎寒声道:“你觉得,此物,此时还会放过你我吗?”
魏求喜道:“没有哪个门派比我们祝由更了解这个畜生了,当年蔡家不过十三脉中平平无奇地一脉,但是凭着两头地狼很快便超过了不少大门大派,甚至威胁到了当年我魏家地地位,这头地狼地级数,比我所听说的蔡家两头,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我若是硬撼的话,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取灭亡。”
紫玲玎冷冷地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不成?”
魏求喜想了想道:“试试吧,好歹这地狼一族与我祝由还有些香火之情……”说完恭恭敬敬地道:“晚辈祝由弟子魏家求喜见过前辈。”
那地狼似乎通人性,清啸一声,鄙夷地看了看两人,似乎看着两个不值得一提地蝼蚁一般。
“前辈,”魏求喜继续道,“我二人虽然是冒昧拜访,但是希望前辈看在祝由一脉与你还有些香火之情的份上,放我二人过去,此番恩情,魏求喜铭记五内。”
那地狼似乎听懂了一般,嘴里一声怪叫,惹得周围似乎气温都上升了不少,而两只眼睛也变得更加清澈明亮。
魏求喜心中微微一喜,还以为这地狼已经心动了,正待还要发言,忽然那地狼毫无征兆地张开血盆大口,一条火红色的光芒从它口中骤然喷出,带着强烈的腥气,飞快的朝两人蔓延而来。那道火焰,顺着地面向着两人飞快地蔓延,在这只有半尺宽的甬道之间,两人根本避无可避!
忽然,紫玲玎掐了一个法决,稍稍在前的太乙金镜发出清脆一响,一道光芒照着这道火焰,火头开始缓缓减弱,在两人身前熄灭了。
紫玲玎淡淡道:“祝由地名头,看来不是在哪里都管用的。”
魏求喜显然对刚才的突发状况稍稍准备不足,显得微微有些狼狈,但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朗声一笑,道:“我祝由的朵儿,自然不如龙虎山地朵儿响了,若是紫仙子现在报下名头,说不定这畜生就拱手让你我二人过去了。”
紫玲玎自然知道,这魏求喜不过是想扳回面子的场面话,不置可否,道:“此战难免,你主攻,我为你掠后。”
紫玲玎要控制两面宝镜,若是这两面宝镜出了问题,两人一样要死,当下也顾不上紫玲玎地提议公平不公平,点头道:“只有如此了,还请仙子多多注意你我二人头上护身之物。”
魏求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上一番,拿出几枚符咒,迎风点燃,然后将烟灰糊弄着塞进了嘴里,这几枚符咒想必是魏家符咒中辟邪除秽之物,在这恐怖至极的幽冥血海之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魏求喜此做,一则是战前养成地习惯,二则是求个心里安慰。
做完这个动作,紫玲玎似乎感觉到魏求喜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直以来,魏求喜为人处事都谨小慎微,在紫玲玎看来,虽然是心思缜密,但是缺少了一番男儿地血气阳刚,没有唐方那种赳赳而上,一往无前的男儿气概。
在世间,紫玲玎看得上眼地男子中,唐方是火,一往无前,烧灭前方所有阻挡他前进地一切,当然,也有肯呢个引火**,伤及自身,而王云光则是水,上善若水,尽管阴柔无比,似乎与谁都不争不抢,但是却内心无比骄傲强大,世间无物可伏,反而水滴石穿,最后战胜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敌人。
而魏求喜是什么?
紫玲玎眼光一闪,看了看手中的宝剑。
不错,魏求喜是一把刀,一把从来不轻易出鞘刀,把自己隐藏在最暗处,平凡,低调,但是一旦出鞘,就会如流星一闪,让人猝不及防,光芒闪过,他又会重新入鞘,就向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可是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间,他会爆发出,世间万物都无法遮掩的光芒。
魏家若有此子,倒也可以与王云光相媲美,成为一时瑜亮,可惜命不久矣。
紫玲玎心中微觉可惜,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暗自地庆幸。
祝由一脉,千百年来,材绝惊艳之辈,屡见不鲜,甚至每一代都可能出现让龙虎山感到巨大威胁地潜在对手,但是结果,这些人总是昙花一现,甚至还不用龙虎山出手,便永远消失了,近如王云光,魏求喜,上代如魏家十四子,再远一点,有邬家邬妄等等等,总是在内斗中损耗严重,而无法全力修道,反而他龙虎山,虽然所收弟子,大多资质不及魏家,但是好在能一以贯之的心无旁骛修道,成就反而比祝由大很多。而给后世地福泽,也是难以想象的。
【334】雷击之力
魏求喜深吸一口气,手中朝天张开,五彩光芒在手心处出现,微微眯起双眼,右腿快速跨前半步,左腿弓起下蹲,轻声喝道:“仙子请专心护法!”说完紧贴着地面掠了出去。宝镜照定了魏求喜,让他不受外界干扰,魏求喜手中地那道红芒在这温和地光芒下,越发显得光彩夺目,而让紫玲玎感到有些惊诧的是,魏求喜手中的这道红芒,甚至连她自己也认不出是何法器!
要知道,祝由与太平一脉千年争斗,相互知根知底,只要祝由厉害的道器都会出现在龙虎山的档案之中,摄魂铃、杀生刃、祝由尺、百尺阑干,这些超一流的道器,紫玲玎如数家珍,但是对于魏求喜手中的这道红芒,却是丝毫不知道。
忽然,一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在紫玲玎的脑海中蹦出,紫玲玎喃喃地道:“难道是那物?”
顿尔哑然失笑道:“这魏家自从魏老大之后,便无人能够用出那样厉害的招数,即便是魏老鬼恐怕也修不到那等级数,天罡五雷之力,早已经失传了很久,魏求喜有何等何能,小小年纪便可以代天行罚,掌控天地之中最威之雷之力,怕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此时,那地狼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地迫近,顿时巨口一张,一段鲜红的火焰喷薄而出,魏求喜面如止水,不惊不喜,手中一挥,那手中产生地烈芒顿时幻成
一片红纹,就像是清道夫一般,将火红色光芒顶回,所过之处,火光顿时消失。并且这时候,魏求喜地身法并没有停止,以奇快无比的速度紧贴窄路向那地狼撞去。
紫玲玎全神贯注,不敢丝毫大意,魏求喜身影到处,便是柔光所照之处,那柄宝镜丝毫不离开魏求喜地头上三尺,这时候,两人面对强敌,已经不再相互猜忌,而是携手起来,硬撼强敌。
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地狼并没有与魏求喜硬碰,眼看着魏求喜就要到它面前了,那地狼上身一摆,竟然从这甬道上直接消失,当魏求喜地手中厉芒刚刚从它之前身体所在的地方掠过,它的头又重新从窄路地另一边冒出,巨口一张,又是一道带着血腥地火光,冲着魏求喜扑了过去。魏求喜不敢大意,且战且退,两人在这甬道狭窄地地方争雄,一时间相互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这地狼显然灵智极高,知道魏求喜手中地那团烈芒有些诡异,每次当魏求喜近身之前,便顿时转入地下,然后从另外一方冒了出来,在魏求喜地身后发动攻击,魏求喜急于应付,显得有些狼狈。
魏求喜手中之物,居然连这地狼都忌惮三分,看来定然是十分厉害之物,若是日后我与之对敌,断然不可大意了。紫玲玎心中暗想,手中催动镜光,助魏求喜一臂之力。
“该死!”缠斗了一阵地魏求喜显然有些怒意,不屑的哼了一声,忽然手中一掏,五枚金光闪闪地五帝钱在他手中出现,手腕一抖,五帝钱向着地狼飞驰而去,地狼显然没想到魏求喜还有此一招,顿时仰天一阵爆喝,双目睁得如同两只巨大的灯笼,五帝钱的光幕已经霎时间笼罩在了地狼地头上,一股强大的生气已经从五帝前中喷涌而出,作为祝由一脉用途最广,也最为入门地五帝钱,此时已经发挥出让紫玲玎叹为观止地威力。
五帝钱乃是生气极重之物,对妖物有着天然地克制,但是因为年代久远,很多时候,五帝钱中并不能吸收最完备地生气,但是这魏求喜使出来的五帝钱,却让紫玲玎感到一种古朴而久远地生气,可见此五帝钱必为五帝钱中极为罕见的上品之物。
笼罩在地狼头上地五帝钱,立刻使得它感受到五帝钱上那种古朴的生气,瞬间带来情绪上地变化,地狼乃是阴物,最厌的便是人间地生气,此时的地狼已经不想在采取那龟缩似地边打边走地龟缩似打法,对于五帝钱,显然有着与生俱来地憎恶,它巨口一张,一声震耳欲聋地吼叫声响起,五帝钱顿时片片碎裂,化成无数地粉末飞散开来,于此同时,地狼地情绪显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想做猫捉老鼠般地游戏,它那巨大地身体也在一瞬间提速。猛地朝着魏求喜和紫玲玎冲了过来。
魏求喜手中光芒璀璨,沉声道:“紫仙子请后退!”
说完这句话。魏求喜的身体已经快速前冲。迎着那条地狼冲了上去。但他身子冲只走了三步。当第三步迈出地时候。双手光芒炽热到了极点。整个人身体半转,离开地面,一种一往无前地气势,举着单手。
浓郁的光芒从魏求喜的手中挥洒而出。魏求喜的身体宛如突然加速地陀螺一般飞快地旋转起来。已经逃出了战斗中心紫玲玎,透过黑暗,借着镜光和魏求喜本身发出地光芒,也只能隐约看出。魏求喜每次旋转。手中地手中地光芒便会毫无滞涨地向着地狼庞大到极点地身躯上打去,每次打完,魏求喜身上地杀意便会成几何数字般增强着。
在黑暗中,这个不断吞噬着无尽黑暗地旋窝正在不断的扩大……
难道,这真的是天雷之力?
紫玲玎看得心惊胆跳,虽然说,此时,为了达到幽冥血海的魏求喜,已经没有退路,但是在这决死一战所发出地庞大力量,依然让紫玲玎感受到了魏家咒术的厉害,虽然,紫玲玎想也不需要想,这绝非不是当年魏家那失传了恐怖大绝招,但是这一术的用出,已经让紫玲玎叹为观止。
自问,若是狭路相逢,今日对上魏求喜的不是地狼,而是自己,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若是魏家那惊天动地的一术,又该是何等地光景!
魏家数千年来执掌祝由一脉之牛耳,其内博大精深,绝非偶然!
地狼的身体迅速接近,突然,它故技重施身体猛地一晃,便要再次钻入地面之下,显然,依着它的灵智,想到了破去两人之法,便是绕过魏求喜,直接攻击在身后地紫玲玎。
似乎它此时也已经感受到了魏求喜祭出来那玩意的可怕的气息,想要先攻击紫玲玎,再说。
紫玲玎同时感受到了地狼地想法,宝剑提在胸前双脚交错站立,脚尖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单手捏了一个道指,做好了迎接攻击的准备。
但是,令她大吃一惊的是,那条地狼并未能如愿潜入地面绕过魏求喜地攻击,魏求喜手中一股庞大地力量,就在这一瞬间,直接击入了地狼体内。
地狼一声嚎叫,发出痛彻心扉地声音,整个庞大地身躯居然被这股气流激发出来地威力,整个身子向后面倒飞而去。
魏求喜一击之力,居然庞大如斯!要知道,这地狼是何等凶物,身躯是何等庞大,体格是何等坚硬,紫玲玎深信,若是魏求喜不是借了雷霆之威,绝不可能做到这样厉害。
只是他手中连紫玲玎都不知道地道器,到底是什么!
紫玲玎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魏求喜。魏求喜缓缓地落在地面上,脚踏实地,用手擦了擦脸上地汗滴,身下并不停顿,高声喊道:“仙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紫玲玎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飞速地向着甬道地深处狂奔而去。
就在这时候,魏求喜刚才周身流转而出地杀气居然在一瞬间全部收敛,以紫玲玎数十年苦修,居然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道念地波动,平淡如刚才一般,又是一个感受不到丝毫危险,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335】血玉玲珑
被魏求喜一掌之力,险些击出十米距离的地狼显然被激怒了,它并没有再试图绕过魏求喜去攻击紫玲玎,巨大的身体一甩,竟然调转过来,两只铜铃般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魏求喜,身后猛地一道闪光暴起,一截长约三米的狗尾,直接朝着魏求喜身前抽至,目标不是魏求喜的身体,而是魏求喜身前一米处的窄路。它显然是打算用这种方法直接砸断这条去路,让两人根本无法进去,魏求喜在那截狗尾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在此被卷起,这一次更是将半空中之中,微微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横下一心,双手猛地一把握住这地狼之尾,狂喝一声,居然将地狼整个身体都抛了起来!
然后整个向着地下无边地深渊抛了下去。
魏求喜因为发力过猛,整个身躯摇摇欲坠,此时,若是紫玲玎心存歹意的话,只需要在魏求喜身后稍稍用力,魏求喜便会和这地狼一起,跌入这无底深渊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紫玲玎微微向前,用手轻轻抵住了魏求喜地腰间,将他的重心稳住,不至于跌落下去。
嗷呜!!在无底深渊之中传来了怒吼,地狼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多谢仙子。”魏求喜回头看了看紫玲玎,擦擦额头的汗水,说到底,祝由和龙虎山世代为敌,此时,若是紫玲玎落井下石,并不为过,但是紫玲玎心中坦荡,不愿趁人之危。
“走。”紫玲玎淡然道,解决了这可怕的怪物,两人似乎看到了胜利在望。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叫喊传来,而且并非传自于这九幽地底之中。
魏求喜微微一皱眉,道:“仙子,这怪物肯定还会上来,你我不可再耽搁了。”
“已经迟了。”紫玲玎目光微微一缩,顿住身形,站在甬道之中,顺着紫玲玎地目光,只见那地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站在了那甬道之前,身体在窄路上弓起,两个巨大无比地头颅,完全对准了两人所在的方向。
“两头了!”魏求喜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头为极限之数,世间地狼均不可能达到,只有传说在地狱入口处把守的两头洪荒级别的地狼,才是三头之数,这地狼居然已经炼出两个头颅,已经可以和当年蔡家的那两头凶兽媲美,甚至犹有过之。
两只灯笼般地眼睛,直勾勾冒着血红地厉芒锁定了魏求喜,浑身地毛发一起竖起,看上去宛如千根厉芒,而身后地那跟巨大地尾巴,则是高高伸开,宛如一面桅杆竖立在那里。
这头地狼显然已经动了真怒,突然,那地狼浑身猛地一抖动,无数根利刺对着两人狂射而出,若是在平地,两人还有回旋地余地,但是在这甬道之上,除非两人有飞天遁地的本事,否则绝难逃脱此劫!
魏求喜地瞳孔飞速地收缩,紫玲玎已经开口道:“让我来!”紫玲玎在这一瞬间捏好印结,嘴里念念有词,忽然,一副诡异到了极点地画面在魏求喜的眼中出现,只见紫玲玎头上的那把金函玉镜光芒骤然变亮了许多,那面宝镜之中,一条巨大的青龙从金函玉镜中飞出,然后腾起,紧接着,无数道清光蓬勃而出,将这黑暗到了极点地地幽深处照的通亮,咆哮着,向着那地狼当头撞去!
青光一闪而没,那原本不可一世的地狼似乎在这一瞬间也感到了害怕,整个的身体突然停滞了,就这样,没有半分闪躲的看着这头裹挟着青色气息地青龙,从自己地身躯之中,毫无障碍的穿了过去!
然后一切都消失,在这原本也已经在寂静的黑暗中消失无踪,没有任何恢宏庞大的声音响起。
那头地狼,连同那条青龙,同时在一瞬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血玉玲珑!血玉玲珑!”看着这一幕,魏求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石化了,他可能永不会想到,自己的有生之年,居然能够见到血玉玲珑,见到青仙子当年留下的一丝魂念。
原本,包括魏老鬼,包括邬蠹,包括方家父子,甚至包括自己,都理所当然的以为,紫玲玎乃是青仙子再世传人,这青仙子留下的血玉玲珑,便一定是在紫玲玎的身体里面,但是为何会出现在龙虎山的金函玉镜。莫非是有人已经将紫玲玎身体里面的血玉玲珑抽了出来,然后重新祭炼,藏在了紫玲玎随身不离的法宝之中。
若是当真有此人,此人功力当真是深不可测,心机更是无人能及,这人是谁呢?
魏求喜想到了唯一的可能紫玲玎的义父林不依。
紫玲玎浑身猛地一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这狭窄的甬道上面跌下去的危险,魏求喜连忙一把将紫玲玎抱了个正着,软玉温香,不由得让他即便在这等危机的情况下,心中也是一荡。
紫玲玎的整个娇躯绵软无力,似乎整个人随时都又昏厥的可能,想来,是刚才操控那条由血玉玲珑幻出的青龙,导致道念消耗太多。
魏求喜关切地道:“青仙子可还行?”
紫玲玎缓缓地从魏求喜地怀里端正了自己地身体,一开口,便是一抹鲜血喷了出来,紫玲玎微弱地道:“无妨,受了些内伤,调息片刻便可无碍。”
魏求喜点了点头,看着在空中有些摇摇欲坠的宝镜,忧心忡忡地道:“仙子可还能支撑?若是仙子实在是支撑不住,你我先回去,择日再来。”
即便是解决了地狼,若是紫玲玎因此失去控制两面宝镜的功力,两人也是白忙活一次,甚至有可能葬身在此。
紫玲玎艰难的掐了一个道决,稳住空中的两面镜子,道:“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毕功以此一役,也是我魏求喜的脾气,仙子我带你继续向前。”
说完,便要搀扶紫玲玎,但是紫玲玎在空中将魏求喜的手打落,淡淡的道:“说了没事,就没事。还有……”紫玲玎说到这里,看了看魏求喜。
魏求喜乖觉地道:“今日之事,魏求喜什么都没有看见,即便看到了什么,也是转眼就忘记了。”
“那就好,希望你说到做到。”紫玲玎冷冷地道。
魏求喜耸了耸肩膀,领头向着前方地窄路走去。
【336】血池怪人
或者,这血玉玲珑,对于紫玲玎来说,是她最大的秘密,今日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这个绝招,她绝不可能拿出来示人,那条青龙,便是当年青仙子留下的龙衣所化,也是青仙子留给自己传承最珍贵的法器,但是,也不仅仅只是一件法器那么简单,只要拥有此物,便可以有着一种通天彻地的本事,难怪以方云何等拥有阴阳眼之人,对于血玉玲珑也是垂涎欲滴,至于到底有何妙用,恐怕连魏求喜也不甚了解。
唯一了解的人,只有对青仙子地身世了如指掌的人,也正是因为此人在紫玲玎幼年之时,曾经对她下了一道封印,封住了她体内那股磅礴深厚的力量,否则,以紫玲玎对于此人地恨意之深,只怕此人早已在紫玲玎地手下,死了千百个来回了。
两人此时已经精疲力尽,与这地狼一战,两人都已经消耗太多,再无再战之力。
只求刚才那地狼已经彻底在血玉玲珑地攻击之下灰飞烟灭,只求前方再无半物阻挡,能够安然达到那片血池。
路似乎越来也窄,很快便开始微微有些光亮,两旁似乎也开始有了些生机,开始出现斑驳的杂草,再走几步,便看见宛如血般的鲜花,越是深入,这鲜花开的朵数就越多,不久,这狭窄的道路上,便开满了这样血红的鲜花,在这镜光地照射下,显得格外妖艳多姿,紫玲玎看着这鲜花,脸色微微一暗,轻声道:“黄泉路,两生花,没想到这里居然看见了。”
魏求喜心情稍稍开慰,有了打趣的兴致,笑道:“仙子乃是人间至情至性之人,要不要采摘两朵,回去留个纪念。”
“算了,我若是破了这景致,倒也是一个不懂得附庸风雅的俗人,世间情之一物,皆系于此花之上,我又何必做那些不懂得成人之美之事。”
“那是,”魏求喜点了点头,两人显然心中还有牵挂,对这窄路上的鲜花并不甚感兴趣。略微聊了几句,便打住了这个话题,低着头,向着前方走去。
前面的光芒越来越甚,似乎隐隐听到了水声,魏求喜点头道:“差不多快到了。”两人加快了脚程,向着前方光亮处疾驰而去。
“到了。”魏求喜停下了脚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一面如镜子一般硕大无比的瀑布倒卷在半空之中,根本看不到其上的尽头,下面是一片云雾,遮掩住了底下的池水,血红的雾气,血红的瀑布,构成一幅诡异到了极点的画面。
紫玲玎微启朱唇,似乎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喃喃地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幽冥血池吗?”
“这只是一滴。”魏求喜正色纠正道,“这只是幽冥血池留在此处的一滴而已,真正的幽冥血池,比这个大了不知道多少,不过,这仅仅一滴,已经让人倍感震撼了。”
紫玲玎叹息道:“天地造化,可当真鬼斧神工,是你我往日孤陋寡闻了。”
魏求喜笑道:“此时已经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不管怎样,传说幽冥血池有万般好处,可以洗毛伐髓,希望我能够洗去身上带给我的诅咒,多活几年吧。”
“你就那么怕死。”
“魏求喜苦笑道:“死并不可怕,每个人都会,可怕的是你知道自己的死期,但是又知道,或许有机会不死的时候,那种折磨,才是蚀骨噬心。”
紫玲玎点了点头,道:“既如此,你为何还不下去。”
魏求喜定了定神,苦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近乡情怯,原本我苦心孤诣地想来此处,洗去我身上的诅咒,但是当我真正来到此处的之时,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犹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紫玲玎道:“莫不是你怕这幽冥血池的传说有误,根本不可能达到你心中所想?”魏求喜点了点头,叹声道:“一个人活着,总是需要有些希望,若是连希望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想这么多了,仙子,我要下了,你请自便。”
说完,魏求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义无反顾地向着血池中走去,而在血池边上的紫玲玎,也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忽然,一声阴冷地声音传来:“谁人敢擅自闯入此地?”
两人同时一惊,没想到此处居然还有人看守,魏求喜脸色一凝,朗声道:“晚辈乃是闻名前来,若是有叨扰地方,晚辈自当告罪,晚辈在此不会停留太久,对很快便会离开。”
那人桀桀怪笑道:“此处是何处,想必你也知道,难道任由你等来去自如吗?在我的心情没有变坏之前,速速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魏求喜耐着性子道:“此处血池,对我二人切关生死,所以晚辈不得已才前来,还请前辈网开一面,让我等在血池中稍待片刻。”
“我叫你等速速离开,难道没有听见吗?”那人有些怒意,言语带着斥责之声。
紫玲玎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魏求喜两人历经千难万险,才堪堪到了此地,怎能轻易放弃,只是此时,两人都已经因为与地狼地的一场缠斗,导致消耗过大,此人虽然身份不明,但是能够寄居在这血池之中,定然不可小觑的人物,两人此时若是跟他翻脸,恐怕并不会讨了好去。
魏求喜压住心中怒意,赔笑道:“我乃是祝由魏家之人,这位乃是龙虎山掌门高足,还请前辈网开一面,我保证,我二人绝不打扰前辈的清修。”没办法,魏求喜只有抬出自己和紫玲玎的门面,期望这血池的人物,能够知晓祝由和龙虎山的名头,不敢轻易得罪。
那人果然沉默了,隔了好久才阴阴笑道:“祝由乃是龙虎山的死敌,两门绝不可能携手,你当我不知道吗?再说,魏家的年轻后生都早已经死绝了,你就算冒名顶替,也要挑个好的,当真以为我远离尘世了,就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举一动吗?”
魏求喜道:“我魏家之事,一言难尽,前辈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是这龙虎山的门头却不是谁人都能冒充的,想必依着前辈的眼光,定然已经看出我二人头上的这面镜子的来历。”
那人似乎经过魏求喜的提点,才注意到了两人头上的镜子,顿时有些惊讶道:“金函玉镜和太乙金镜,居然是你?”
紫玲玎上前半步,道:“龙虎山晚辈紫玲玎见过前辈。”
那人的神情似乎有些激动,清咳一声,稳定心神,才缓缓地道:“你来此做什么?”
紫玲玎道:“想借前辈血池一用。”
那人道:“这血池之用,想必你也清楚,你要用来做什么。”
紫玲玎神色微微一暗,道:“个中缘由,牵扯到晚辈的私事,所以不便对前辈一一告知,还请前辈高抬贵手,让我二人借用血池。”
那人忽然道:“可是因为情?”
紫玲玎心中微微一颤,没想到这老妖怪的心思如此犀利,自己的心思居然一点都没有瞒过他,也不否认,微微点了点头。
那怪人忽然一阵桀桀怪笑,道:“可曾是因为一个男人!”
紫玲玎点点头,不再说话,那人接着道:“要知道,这血池凶险,你若是下池之后,可能只有七成的把握能够上来,而且上来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你我都不知晓,也有可能洗去你一身根骨,让人成为今生都无法修道的普通人,你知道么?”
紫玲玎点点头,道:“晚辈知道。”
那人似乎有了怒意,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这等不知道自爱!”
紫玲玎不答话,那人接着厉声喝道:“世间男子千千万,为何偏偏你会被一个庸俗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不惜要借血池去洗,难道世间其他的男子都已经死绝了不成?”
紫玲玎忽然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血池中,朗声道:“这是晚辈的私事,好像与前辈无关吧。”
“好一个私事,好一个无关。”那人怪笑之声更浓,道:“紫玲玎,为了一个畜生,你居然做出这等傻事,真的让我很失望啊。”
紫玲玎忽然道:“前辈莫非认识晚辈?”
那人似乎自知失态,冷冷一哼道:“不认识,我只是看不惯你有眼无珠罢了。”
紫玲玎冷冷地道:“有眼无眼,都是晚辈自己的选择,前辈管的未免也太宽了。”
紫玲玎与此人总是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任她搜肠刮肚,自己认识的人中,也没有一个可以跟他对上号来。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这些怪人行事,原本就是天马行空,无可揣测。
那人隔了一小会,忽然道:“来的可只有你二人?”
魏求喜道:“不错。”
“紫玲玎,你那个姘头没有来吗?”
“前辈,我尊你年长,所以才叫你一声前辈,也请前辈自重,当有长者贤德,切莫血口喷人。”紫玲玎是何等骄傲的人物,此番为了赢得这老乖的首肯,这才低三下四地与他周旋,但是这老者的话,已经激起她的怒意。
那人阴**:“紫玲玎,难道你就这么维护你的那个小姘头不成?”
“前辈请自重。”紫玲玎面如寒霜,手中的长剑已经微微举起,魏求喜目光一扫,示意紫玲玎不要轻举妄动。
忽然,原本平静的血池一阵波浪翻涌,里面缓缓地出现了一个血红之物,缓缓地冒出了水面,正是那开口说话之人,只见他周身血红,五官模糊,似乎被剥去了人皮,血肉模糊,只能隐隐看出是一张人脸,那人开口道:“紫玲玎,你若是下去的话,上来之时,便是我这副模样,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不是还要下去!”
紫玲玎看着这张狰狞恐怖的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女子,哪个不爱自己的容貌,特别是紫玲玎这等如同级数的美女,紫玲玎恨邬蠹入骨,天涯海角也要追杀他,就是恨他将自己的容貌毁了,现在好不容易在精心调养之下,自己的脸上的伤痕已经淡了很多,不细看绝难发现疤痕,失而复得的容貌,更是让紫玲玎倍感珍惜,现在若是让她不仅仅是毁容,更要变得和血池中的这人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如何能够接受。
那人见紫玲玎面色犹疑,微微有了一丝得意,转头看着旁边的魏求喜,道:“你小子呢?”
魏求喜同样内心陷入挣扎之中,脸色痛苦,隔了好久才下了决定,喃喃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若是命都没了,留着这张脸还做什么,前辈,我愿意下去。”
那人仰天大笑,道:“能活着,确实不错。说起来,我也很怀念我活着地时候,若不是他……”那人血红地眼眶之中,只有两个空荡荡的眼珠子在转动着,但是提到那个‘他’的时候,目光中怨毒之色丝毫不减,看来此人定有一个让他恨之入骨地仇敌。
魏求喜劝道:“仙子,若是当真如这位前辈所说,你还是不要轻易下去了,你和唐方之间地恩怨纠葛,已经传世百代了,又何必在今世全部洗尽呢?”
“再说了,你之所以进入血池,就是想洗掉你身上有关青仙子的印迹,洗掉你与唐方,注定只能苦恋,而不能修成正果地宿命,若是……”魏求喜顿了顿,劝道,“若是你当真变成前辈这副模样,你觉得,你还有挽回唐方地余地吗?结果都是一样,唉……仙子你若是真心爱唐方,有何必在意能否真的修成正果呢?苦恋既苦,仙子如何不挥剑斩青丝,断了与唐方相见地念头,专心修道,依着仙子的根骨和聪慧,来日必有大成之日啊。”
紫玲玎沉默不言,那个怪人已经桀桀怪笑道:“这小子倒是说的在理,紫玲玎,你可以要好好想想,唐方小儿反复无常,你又何必为了这个小子断送自己这副上好的皮囊,依着你的长相,世间多少男人都愿意做你的入幕之宾,你难道还会缺男人不成?”
紫玲玎顿时大怒,手中长剑直接指向那个怪人,厉声道:“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哈哈哈,紫玲玎,你怒了,你终于怒了,当年我百般追求你,你不答应,甚至连我一面都不肯见,今日却为了一个臭男人,千辛万苦潜入幽冥血池,想洗掉与他之间的百世恩怨纠缠,你当真以为你做得到吗?紫玲玎,给我留下来,陪我,我虽然容貌已毁,但是手段还在,我保证,在这血池之中,我定然会让你欲仙欲死的,哈哈哈……”
一番污言秽语,反而让盛怒下的紫玲玎保持了往日地平静,她直直的盯着眼前地这个人,缓缓地开口道:“我记得你是谁了,你是欧阳风骨。”
那人冷冷道:“你终于记得我了。”
【337】阴魂不散
紫玲玎盯着此时已经不成人形的欧阳风骨,心中不免稍微有些凄凉,想当年,她,欧阳风骨、徐牧迟等人,都是正道数一数二的青年高手,虽然欧元风骨为人太过骄傲,十分不招人待见,但是再怎么说,也是阴山这一脉中极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弟子,现在沦落于斯,实在是令人感慨。
欧元风骨苦苦追求紫玲玎若干年,或许在别人眼中,只有欧元风骨这等青年才俊,才能够和紫玲玎门当户对,两人地结合已经是前辈中默许的一件事情,否则,欧元风骨也不会屡次出现在龙虎山上,但是紫玲玎对欧元风骨始终无感,所以导致了这场原本门当户对的婚事一拖再拖,但是紫玲玎知道,自己是龙虎山的掌门大弟子,自己地婚姻已经不完全由自己做主,早已经成了龙虎山与阴山之间的利益牺牲品,若无意外,自己终究还是会与欧元风骨成亲,成为当代道门的“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直到唐方的出现,一切才有了改变。
当时,紫玲玎在当年葬梦琊地小山上放走了唐方的时候,便知道依着唐方地性格,定然会找欧元风骨复仇,但是没想到唐方的复仇来的这么干脆,手段这么激烈,当他看着欧元风骨成为了唐方坐下地一个僵尸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欧阳风骨咎由自取,但是,士可杀不可辱,唐方明明已杀死了他,却还要将欧元风骨变成僵尸肆意凌辱,未免有些过分了。
当年那风华正茂,目中无人的欧元风骨,居然变成了如今这副连脸面都已经毁去地模样,紫玲玎心中多少有些同情,深吸一口气道:“你为何在这里?”
欧阳风骨那张血色迷糊的脸微微一抽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我若是不在此处,又如何能够摆脱得了唐方对我的控制。”
紫玲玎点头道:“想必你早已知道此处的为妙,你是唐方创造出来的,自然是由他掌控命数,进入血池之中,可以洗刷唐方留在你身体中的印迹,从此你便可以不再听命唐方,欧阳风骨,亏你也想的出来。”
“唐方。”欧元风骨听到这个名字,那双血红的眼睛中透出一股比秋意还要寒冷的目光,淡淡地道:“我好想他啊……”
“你既然已经进入血池之中,洗尽了命数,下一步是不是就是该找唐方复仇。”
“复仇?”欧阳风骨地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两颗锋利地獠牙,道:“你觉得呢?”
紫玲玎叹了口气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欧阳风骨,你已经死了,何必再纠缠前世的恩怨,找个适当的时候,返回阴山,找你师傅超度了吧。”
“死了,是的,不错,我是死了,”欧元风骨的眼中怨恨更浓,狠狠地道:“可是又是谁人让我复活,又是谁人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是谁将我变成了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紫玲玎,唐方是你的姘头,你自然是帮他说话,但是你说,随便换另外一个人,你觉得,此仇不报,我能安心瞑目地闭上眼睛吗?”
紫玲玎默然了,的确,唐方这件事情确实做得有些太过分了,人死债消,这是道门中最简单不过的道理,唐方既然已经擒了欧阳风骨,并且亲手了断了他,也算是为唐梦琊报仇了,再将欧元风骨炼成僵尸,确实有些过分。
紫玲玎缓缓地道:“不过,就算是现在进入血池,洗去了唐方对你命数的控制,但是也不过是一个伏尸境界的僵尸而已,唐方乃是僵尸祖赢勾的血脉传承,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欧阳风骨桀桀怪笑道:“我知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弃?”
欧阳风骨忽然道:“我忽然很感激唐方。”
紫玲玎被欧元风骨这没来由的话忽然弄糊涂了,欧阳风骨接着道:“我感激他在将我炼成僵尸的时候,保留了全部的灵智,虽然我知道那小子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想保留我的记忆,好让我知道,我是如何被他羞辱的,不过我还是谢谢他,如果我和那个蠢猪金亚东一样蠢的话,可能我这辈子也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的魏求喜忽然开口道:“不错,武力永远是解决问题最下乘的作法。”
欧元风骨道:“唐方此人,虽然是僵尸祖赢勾转世,但是世间并非没有任何治他的方法,紫小姐想必你也知道,当年有一世赢勾转世,无论心智武功,皆不是如今唐方所能比得上的,甚至已经近了全盛时期赢勾地水平,成为新一代的僵尸之祖,但是此人的下场,你想必比我更清楚。”
紫玲玎没想到欧元风骨对此事也知道,微微感到有些诧异,欧元风骨盯着紫玲玎道:“不错,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年法海之所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其实是因为有青仙子之助,但是也是最后青仙子彻底毁灭了他成就无上之身的念头,至今仍被封印在一处无名之山上,再无出头之日。”
紫玲玎盯着欧元风骨,淡淡地道:“说下去。”
欧元风骨用猩红地舌头舔了舔嘴唇,续道:“紫玲玎,你就是当年的青仙子转世,我说得对不对?”
紫玲玎没有说话,便表示默认了,欧元风骨续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一个阴山的弟子,居然会知道你们龙虎山和祝由之间的诸多辛密。”
紫玲玎点头。
欧阳风骨笑了笑,道:“也是我命不该绝,上天垂怜,当日我在赶尸大会上,侥幸逃脱后,其实很是害怕,因为我始终受制于唐方,若是我被唐方找到了,这小子的手段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一个贵人,他不仅告诉我了很多关于你和唐方之间地秘密,更是指点了我来到此处,但是同时作为叫唤,我同时也答应了他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欧元风骨淡淡地道:“镇守此处,永世不让你进池。”
紫玲玎目光一紧,问道:“谁。”
“还能有谁,这世间谁最关心你,你又最恨谁呢?”
紫玲玎双目中杀机隐现,一字一句地道:“又是这个阴魂不散地家伙!”
【338】当年的辛密
欧阳风骨仰天长笑:“没想到紫小姐如此憎恨于他,可是对我来说,他可是对我有着无比恩情的大恩人啊,若没有他,我如何能够轻易进入这幽冥血池之中,又如何能够轻而易举地洗去唐方在我身上的印迹,有了反击他的机会。”
“此人面若君子,实是小人,你与他为伍,实在是狼狈为奸,助纣为虐,说实在的,欧阳风骨,在你生前我确实很不喜欢你,但是也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是非不分,甘愿与这等小人为伍的大汉奸,大恶贼。你就不怕和那个小人一起,留下千古骂名,任后人唾弃吗?”
欧阳风骨淡淡地道:“私仇尚且未报,何谈民族大义,再说了,紫玲玎,紫仙子,你如此憎恨林不依,仅仅是因为此人出卖了你们龙虎山吗?”
紫玲玎面色一凝道:“此人十恶不赦,无论于公于私,我都必将他除之后快,只是可恨……”
“哈哈哈哈,”欧阳风骨仰天长笑,道,“没想到天下间人人敬为人中天仙的紫玲玎,也是这等口是心非之人,此间只有你我他三人,难道还要我点穿你吗?”
欧阳风骨续道:“不错,我承认我欧阳风骨不是好人,就算是小人,但我也自认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小人,不像你和唐方,口是心非,紫玲玎,你敢说进入血池的真正目的吗?”
紫玲玎神色一暗,魏求喜也同时神色一变,当然这一细微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目光如炬的欧阳风骨的眼睛,他冷哼一声,道:“看来,这位魏家的朋友,也被你这张画皮给骗了,魏朋友,紫仙子是不是告诉你,他进入血池的目的,是为了唐方?”
魏求喜不做声,算是默认了,欧阳风骨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紫玲玎,你以情做挡箭牌,其实就是想遮掩住你心中的野心,对不对?”
紫玲玎长剑出手,面色变得有些铁青,厉声道:“欧阳风骨,你若是再胡言乱语,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欧阳风骨丝毫不以为意,轻声讪道:“被人戳破了假面具,是不是就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呢?紫玲玎,若非是林不依据实相告,恐怕我都要被你的这副皮囊给骗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当年对你一往情深,当真是瞎了这双眼睛!”
紫玲玎不待欧阳风骨说完,长剑挥出一个完美的弧线,厉声道:“既然自认瞎了眼睛,还留着这双眼睛做什么”正要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欧阳风骨斩杀,哪知道身边的魏求喜一把握住了紫玲玎的手腕,沉声道:“说下去。”
紫玲玎脸色一连变了三变,她知道,自己和魏求喜一路走来,好不容易形成的联盟此时已经冰消瓦解。
紫玲玎冷哼一声,此时,经过在甬道上的连番大战,她已经消耗太多,欧阳风骨当年便是与他同级数的高手,此时她更是摸不清他的底细,加上一个更加摸不清底细的魏求喜,此时她已经自付没有同时对付这两大高手的能力,紫玲玎面色阴沉,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的狗嘴里面还能说出些什么!”
欧阳风骨淡淡地道:“天下六道,一、天道,二,阿修罗道,三、人道,四、畜生道,五、饿鬼道,六、地狱道。所谓六道生死,展转相通,凡是天地万物,均受于六道之中,辗转轮回,无一可以幸免,而天下见唯一不在六道之中的,便只有一物,便是僵尸。”
“僵尸积天地怨气而生,不老不死,飘离在六界之外,自成体系,原本与这人世无关,更加不可能出现在人间,对不对?”
紫玲玎一脸不屑,而魏求喜则是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道:“可是人间尚有僵尸横行,且有了将死尸炼成僵尸之法,这又如何解释。”
欧阳风骨笑了笑道:“确实是个悖论,但是又真实存在,而这点,应该就应该从僵尸之祖身上找到答案。”
“僵尸四大真主,赢勾、禹溪、后卿,再加上一个四大真主之首的蚩尤,世间公认的只有这四位,但是除了蚩尤之外,其他三位,其实算是二代。只有蚩尤才是真正的僵尸祖。”
“这牵扯当年的一段辛密,蚩尤当年因应劫而生,从六道之中提出三道,以自己一滴僵尸血,分别炼出了赢勾、后卿还有禹溪,给了他们在僵尸中最尊崇的地位,甚至与自己相提并论,成为世间公认的四大真主。赢勾取与人道,后卿出自畜生道,而禹溪大魔则是去余恶鬼道。千百年来四大僵尸真主原本和睦相处,礼让有加,可是直到出于人道的赢勾有了思乡之念。用大无上的法力在人界开通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便是传言中的尸**。”
“从此人道和僵尸道便裂开了一道缝隙,让芸芸众生可以借此接触到僵尸道。因为僵尸不死不灭,而人类寿命有限,,尸**变成了人类修真之士趋之若鹜的地方。”
欧阳风骨润了润嘴唇,讪笑道:“这就是**。**总是让人迷失本性,成为恐怖的魔鬼,就像你现在一样,紫玲玎!”
“因为天地六道轮回第一次被打破,导致了人伦大乱,天地法则也因此改变,为此,蚩尤大怒,与赢勾展开对决,赢勾因此身负重伤,不得不托生人间,以血脉轮回苟延残喘,伺机反击蚩尤,而蚩尤也因此两败俱伤。无力再弥补这赢勾犯下的弥天大祸,封闭不了这唯一通向人世的缝隙。只得退而求其次,将当年赢勾下界作难时候演变成的僵尸全部困在尸**中,并将幸存的十三人,守住尸**。不让凡间利欲熏心之人随意出入。便也就是如今祝由十三脉的来历。”
欧阳风骨道:“为了让你们祝由一脉誓死效忠,蚩尤便与你们祝由定下契约,只要你们四脉之中能够参透各自最精深的道法,便可以进入尸**之中,成为不死不灭的僵尸,为了这个承诺,千百年来,你们祝由一脉兢兢业业,丝毫不敢逾规,这一切似乎都在蚩尤的掌控之中,但是唯一的变数,便又出现在赢勾的身上。”
【339】赢勾之密
“或者是蚩尤太低估了赢勾,也或者是太低估了人道的智慧和野心,蚩尤太过骄傲,骄傲的近乎天真,在他眼中,只有自己才是真神,而其他都是蝼蚁,反手可灭,所以才在他一手创造出来的赢勾身上吃了大亏,或者是命数,在赢勾转世千百年之后,居然得了一个逆天到了极点的皮囊,此人的智慧几乎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凭着一身赢勾血脉,居然炼成了呼风唤雨,移山平海的道法,也不知道此人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够进入尸**之中,偷取了蚩尤的心脏!”
魏求喜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此人莫非就是莫非就是法海?”
“不错,正是此人,”欧阳风骨道,“当年此人得到了蚩尤心脏之后,也不知道唆使了什么妖法,居然将祝由十三脉骗得团团转,在他的诱骗之下,祝由一脉居然反了!”
“在他的带领下,祝由一脉居然奇迹般的攻入了尸**,当然,下场可想而知,因此一战,祝由损失惨重,差点亡族灭种,好在尸**中无人可用,只得放了你们祝由一脉一次,让你们继续为奴,拱卫尸**的安宁,当然,十三脉至此,大半在此一战中消亡,时过境迁,如今只有四脉尚存,因此你们四脉将此归咎于法海的头上,与之不共戴天。”
“但是,在此战之中,却成全了一个人,那就是法海,他几乎达到了他所有想达到的目的,并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尸**中弄出了一批千年僵尸,为他所用,凭着这支僵尸大军,法海几乎横扫天下所有道门,并且还利用这僵尸大军,在人间肆虐,以活人炼尸,筹划鲸吞整个尸**,灭掉尸**中无上存在蚩尤。”
“但是法海自以为奸谋得逞,却不知道此时祝由幸存的高手们正在密谋复仇,这就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在这里,我倒是很欣赏你们祝由一脉的勇气,要知道,当时的情况下,法海权势熏天,创立了金山寺,道门无人敢略其锋芒,只有你祝由一脉,在这等艰难处境下,依然不屈不挠,居然与龙虎山之人再次联合,剑走偏锋,用了几乎不可能成功地方法,阻止了法海的阴谋。”
“什么方法。”魏求喜皱眉问道。
“紫小姐乃是龙虎山出来的高足,自然是明白龙虎山地来历了。”
紫玲玎自然不会说话,欧元风骨徐徐道:“当年,天师创立道门,选择龙虎山,自然是有他地理由,龙虎山自号龙虎山,自然是有龙有虎,当年天师闯道之时,看重了龙虎山上浓郁的灵气,可以为修仙成道之所在,奈何此山中有一恶龙与恶虎拦路,不让仙师上山,仙师以大无上地法力,收服此二物,成为龙虎山地护山神兽,保佑龙虎山千百年来不受外敌所灭,我说的可对?”
紫玲玎冷冷的道:“是又如何,这又关你什么事?”
“这就是关键之所在,其实世间哪有龙,当年天师降伏地并非是一条真龙,其实,是条蛇,一条青蛇。”
两人同时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联系在青仙子地身上。
欧阳风骨点头道:“不错,就是一条青蛇,一条被你们尊为青仙子地青蛇!”
“这条青蛇,被天师降伏之后,渐渐有了灵智,有了修为,时常换做常人下凡,渐渐地便在人世间有了些威望,别下界之人尊为青仙子,后来天师羽化先去之后,带走了一虎,却将青蛇留下,世代守护你们龙虎山,青蛇脱离了仙师控制之后,虽然心地淳朴,但是时时也曾作出一些让你们龙虎山十分头疼的事情,搅得你们龙虎山历代仙师不知道如何处理,但是这都是小事,因为这青蛇毕竟只是畜生,虽然能够可以幻做人生下界,但是毕竟只是幻影,没有真正地人地身体,在修道人地眼中,顶多只能算是‘妖’。”
“我说的对吗?”欧元风骨抬起头,看了紫玲玎一眼,一字一句地道:“畜生,永远只是畜生。”
“我杀了你!”紫玲玎忽然气急败坏,一个翻身,不等魏求喜阻拦,长剑直接刺向欧元风骨,欧阳风骨一闪不闪,任凭长剑灌胸而入,血红的眼睛盯着紫玲玎,道:“畜生就是畜生,难道我说错了吗?人畜结合,天伦难容,难道我又说错了?”
“紫玲玎,你进入血池地秘密,难道还要我赘言吗?你就是一个畜生,一个畜生而已!”
说完,欧元风骨仰天长笑,紫玲玎气的浑身发抖,欧阳风骨继续道:“这就是当年为什么法海会死的真正原因,杀死法海的,不是青仙子,也不是祝由,更不是你们龙虎山那群抽牛鼻子,而是天道,人畜结合,天理难容,天要他死,他不得不死!紫玲玎,难道如今你又想重蹈覆辙不成?”
紫玲玎抽出长剑,压住自己不断喘息地胸口,一双恶毒的眼睛盯着欧阳风骨,一字一句的道:“这些,都是林不依告诉你的?”
欧阳风骨笑了笑,胸口的剑伤居然开始奇迹般地愈合:“难道是我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不过紫玲玎,你真的很可悲,你甚至连畜生都算不上,你只是青仙子留在世间地一个蛇蜕罢了,什么青仙子地转世轮回之躯,你和唐方比,你差远了,唐方好歹还有赢勾的血脉,而你,说穿了,就是青仙子的一层褪去不要地蛇皮,若是没有了血玉玲珑,你必然原形毕露,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号称道门第一美女的真面目不说起来,法海对你还是对青仙子恩宠有加,否则,怎么会给你一副这么完美无缺的皮囊,可惜你自己连自己这唯一能够稍微值得骄傲地东西都不爱惜,可悲,可悲。”说完欧阳风骨叹了口气,道:“我就说人世间怎么会有如同你这般完美无缺地女子,原来,只是一张画皮罢了,可怜我欧阳风骨还被你欺瞒数年,为你这张画皮神魂颠倒,差点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去死!”气急败坏的紫玲玎又是一剑刺入欧元风骨地胸膛,欧阳风骨依然不闪不避,用五指将紫玲玎地剑身牢牢握住,一点一点的将长剑从自己的胸膛里面拔了出来,然后用力一捏,紫玲玎的长剑寸寸碎裂,盯着紫玲玎地脸蛋,欧元风骨邪魅的笑了,渗人的笑声在这血池地上空响起,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欧阳风骨摇了摇头,道:“紫玲玎,你伤不了我,刚才与地狼一战,你元气大伤,甚至露出了本尊,如今的你,伤不了我,若是你听话,从这血池之中走出,我尚可饶你不死。否则,欧阳风骨绝对不会像以前一样怜香惜玉了。”
说完,欧阳风骨一声长啸,身子如同陀螺一般在血池之中飞旋而动,双手抓住紫玲玎,一个巧劲,紫玲玎宛如断线地风筝一般,直接被甩出了血池,在半空中,紫玲玎连续几个空翻,这才将欧阳风骨的力道给卸了下来,落在地上,依然止不住的向后面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形,显然对欧阳风骨超乎自己想象的实力感到惊诧。
而同时,魏求喜的目光中也是精芒一闪,心中急促的电转。想着下一步的应对之策。
此子的实力,确实已经比之当年高了很多,想必在林不依的手里面,此子定然是得到了造化。
欧阳风骨盯着紫玲玎,道:“我说了此乃禁地,有我在,你绝不可能踏入血池半步。”
魏求喜眼珠连转几转,朗声一笑道:“欧阳兄弟,你与紫玲玎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希望欧阳兄弟卖我一个面子,让我进入血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欧阳风骨淡淡地道:“刚才说道哪儿了?”
虽然此时欧阳风骨的话,无一不是这道门中地辛密,但是对于急于进入血池的魏求喜来说,恐怕这时候没有心思听欧阳风骨在这里说些老掉牙的段子,嘴角一笑,道:“欧阳兄弟,日后你我相聚之日还有很多时候,今日便到此为止,日后你我青梅煮酒,在秉烛夜谈如何?”
欧阳风骨斜斜地瞟了魏求喜一眼,道:“你这么急?”
魏求喜道:“你与紫玲玎的恩怨我不想管,但是欧阳兄弟,在下与你无冤无仇,欧阳兄弟若是能卖兄弟个面子,兄弟必然感激不尽。”欧阳风骨淡淡的道:“你魏家与唐方沆瀣一气,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爷爷魏老鬼甚至与已经将你妹妹嫁给了唐方,甚至要将唐方扶为你祝由地宗主,你说,我与你魏家能无半分恩怨吗?”
魏求喜淡淡的道:“我虽然是魏家的人,但是早已经与魏老鬼恩断义绝,你要找唐方和魏老鬼复仇,我双手赞同,但是欧阳风骨,你莫要将你与唐方和魏老鬼之间的恩怨,算在我的头上。”
欧阳风骨盯着魏求喜道:“若是我偏偏要呢?”
魏求喜不动声色,从怀里面掏出了铜钱剑,在手里面反复擦拭,淡淡地道:“欧阳兄弟以为,凭着你一人之力,能够阻止我二人入池吗?”
欧阳风骨道:“若是在平日,我确实没有把握,但是现在你两人经过了地狼地阻挠,都已经是强弩之末,我虽然不能将你们两人在这里抹杀,但是要知道,进入血池之中,必须心无旁骛,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心神,导致走火入魔,魏兄弟你觉得,我有能力充当这一点风,一根草吗。”
魏求喜目光冰冷,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一叠符咒,迎风点燃,然后吃了下去,霎时整个人变了,如同一把已经出鞘的匕首,整个人锋芒毕露,冷冷地道:“没见过死人还这么多话!”
忽然,魏求喜整个人凌空掠起,毫无征兆的向着欧阳风骨冲了过去,手中的铜钱剑芒芒尾凌厉,向着欧阳风骨直接刺了过去,欧阳风骨依然不闪不避,任凭铜钱剑灌胸而入,笑道:“紫玲玎蠢,你比紫玲玎还蠢,明明知道我乃是不死不灭之身,居然还做这等无用之功,你当真以为我是那种刚刚新死不久,认你摆布的那些尸体吗?”
魏求喜嘴角微微一笑,道:“果真?”
欧阳风骨整张脸瞬间变了。
【340】是蛟非龙
魏求喜双目微闭,右掌摊开,缓缓地道:“心为身.意为令.气至掌.气如法.行为璧.璧似墙.墙挡敌.如是法.如是令.灵至此.佑吾身.法身律令。”
欧阳风骨的整张脸顿时变得有些狰狞恐怖,厉声道:“姓魏的你居然要封印我?”
魏求喜不答话,只见魏求喜的右掌中一道青色的气雾开始慢慢的腾起,然后越转越密,开始在魏求喜的手掌之上旋转腾挪,照的原本血红一片的幽冥血池仿佛穿上了一丝青色的丝绸,魏求喜左手握住了刺入欧阳风骨右边心脏的长剑,右手忽然猛地照着欧阳风骨地天灵处迎空而下!
同时魏求喜大声喝道:“地灵罩!”
啵啵啵,一连串青色的气焰,带着庞大地灵气,从魏求喜地掌心汩汩地流出,向着欧阳风骨地头颅上空盘旋,将原本血红一片地欧阳风骨,照的浑身惨绿,欧阳风骨这知道大事不好,五指捏爪,猛地将魏求喜手中地铜钱剑一把捏碎,魏求喜嘴角浮出一丝轻蔑地冷笑,道:“魏家真传法器,若是让你这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僵尸随意捏碎,我魏家还如何在道门中立足!”说完,张嘴一吐,一个金光闪闪的法决吐在铜钱剑之上,铜钱剑上光芒大炽,发出宛如龙吟一般的声响,而此时,周围地底地清光如同巨浪一般,从这地面疯狂的涌出,全部积攒在魏求喜地手里面,魏求喜大喝道:“锁!”
青气狂涌,如同一条条出笼地蛟龙,在欧阳风骨的四周盘旋飞舞,欧阳风骨被禁锢在一个不到三尺范围地小框之中,根本无处可躲。
魏求喜这招“地灵罩”,乃是利用地灵气换出地灵壁用以困顿欧阳风骨,地灵属土,乃是天地间至硬之物,若是寻常鬼怪被困在里面,那是断了阴阳五行,永世不得超生。
而此时,魏求喜插入欧阳风骨胸中的剑,更是如同附骨之蛆,任凭欧阳风骨如何拉扯,都在欧阳风骨的胸膛处不动分毫,庞大的青气在地面飞转,带出阵阵的呼啸,将紫玲玎刮得面目生疼,但是她依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场面上发生的一切。
魏求喜一声清喝:“欧阳风骨,且看你头上!”
欧阳风骨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只见头上一块巨大的青色幔布渐渐成型,一张带电光闪烁的青色面罩当头罩下!
“收!”魏求喜一声爆喝,四面八方的青气急促流转,形成一个牢笼,死死的将欧阳风骨定在里面,任凭欧阳风骨如何挣扎,根本打不破这由绿色气罩形成的牢笼,魏求喜似乎还不放心,手中一闪,五帝钱祭出,照在欧阳风骨的头上,绿光大炽,将欧阳风骨锁得更死。任凭欧阳风骨如何挣扎,这地灵罩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做完这一切,魏求喜这才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紫仙子,是你先请还是我先?”
“祝由道法,果然厉害,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欧阳风骨这等人物拿下,看来刚开始我还低估了你不少啊。”
魏求喜傲然笑道:“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若是欧阳风骨未死,我恐怕还非他阴山道术之敌,但是此时的欧阳风骨已经成为僵尸,而我魏家的道术,有些对凡人未必管用,但是对于僵尸,我魏家还是有些心得,赶尸我魏家才是正宗。”
紫玲玎点了点头,道:“你的道法,对这欧阳风骨管用吗?”
魏求喜道:“此地灵罩,无坚不摧,乃是天下最为牢靠的封印僵尸之术,休说欧阳风骨不过是伏尸境界,就算是不化骨,恐怕也难以从这地灵术中逃脱。”
紫玲玎看了在地灵罩中不断挣扎的欧元风骨,芳心稍稍安定,点头道:“但愿如此。”
魏求喜看了一下四周,自言自语道:“这附近应该在没有任何人来叨扰我们了吧?”但是此事兹事体大,丝毫不容马虎,魏求喜还不放心,在用罗盘在四周巡视了一周确定果真无人之后,这才返回血池边,道:“紫仙子请先选。”
这血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进入血池之中,必然要不穿衣服,否则这血池之水充塞五脏六腑之后,产生的热气便会非常庞大,若是有一物遮蔽,都可能导致血管爆裂,两人虽然都是道门弟子,心中对男女之念,自然是把持得住,但是为了避免的尴尬,彼此分开,才是不见面,还是好些。
紫玲玎不答话,手持宝镜,在血池中间祭出,光芒射出,宛如在血池之间布了一层薄纱,紫玲玎径直走向东南角,魏求喜摇头一笑,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两人同时浸入血池之中,血水莫过了头顶,根本看不见两人所在。
欧阳风骨依然在死命地捶着地灵罩,企图从里面脱困而出。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在东南角,泛红的波光之中,隐隐有了一丝青光,欧阳风骨停了下来,盯着这道清光,嘴角轻蔑一笑,冷笑道:“紫玲玎,我说了,你只是畜生而已,畜生成人,何其之难,你以为你在这血池之中,当真能够洗脱你身上封印的吗?你以为你当真可以瞒天过海吗?人畜结合,天理不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等,再等等……小爷再等……”
而在西北角,一个不经意的地方,湖水表面平静,但是欧阳风骨也瞧得出这水波下面的暗涌,知道,两人洗毛伐髓都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欧阳风骨轻声道:“魏求喜,看来我刚才那番话已经打动你了?依你蠢到极点的智商,难道也察觉到了紫玲玎的真正目的?你故意在地灵罩留了一丝空隙……放我一马,难道……难道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好,好人你当,坏人就留给我吧……既如此……我就不为难你……”
说完,欧阳风骨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安静地等……
时间继续流动,渐渐的,紫玲玎所待的东南角方向,青芒更甚,渐渐地,紫玲玎原本放在空中**地镜子猛地一动,发出万道毫光,在镜子之中,一段青色地光芒在不停地游走,似乎随时都想冲出来,而紫玲玎地那处血池,青光泛的愈发明亮,隐隐已经压过了血池的血红之色,欧阳风骨喃喃地道:“快出来了,快出来呢?再等等……现在还没有到下手的时候……”
忽然一声龙吟般的响声,金函玉镜中一道冲天的清光从直射而出,里面一条青龙飞驰而出,在半空中盘旋呼啸,龙吟之声震耳欲聋,欧元风骨盯着这条龙,激动的道:“果然,果然是蛟,不是龙,不是龙,即便是青仙子也为成龙,只是蛟而已……只是蛟而已……紫玲玎,你已经按捺不住了。即便只是一只蛟,你也要收了,当年林不依将你身体分离,将青仙子的印迹封印在这金函玉镜之中,你便将此人恨之入骨,自以为只要杀了林不依就可以揭开封印,和你身体里面的七巧玲珑心结合,成为当世的青仙子,但是,当你发现,依你的道法,杀林不依根本就是不可完成的事情,于是你剑走偏锋,苦心积虑的讨好唐方,然后跟着唐方混进祝由,然后又故意在祝由大会上被魏老鬼所擒,被发落在落洞中来,这一切,好周密的计划,好深沉的城府,连魏老鬼这般的人物都被你骗了,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上,你差点成功了,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在一双眼皮底下,因为你是他一手带大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你这张画皮之下藏着的野心!”
“若不然,他又如何愿意动用自己的道念,封印你!”
“进入血池,洗去林不依在你身上的封印,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紫玲玎,你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狼,既然养不熟,我就替主人彻底将你毁去吧!”
【341】欧阳真实的目的
此时,在紫玲玎的那处,掀起了数丈高的波浪,波浪拍打在岸边,将岸边的岩石全部染得血红,那条青蛟在波浪上空不停地翻腾扭转,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吼叫,似乎有些急不可耐起来,金函玉镜猛地光芒闪烁,如同一道接天之桥,用一道精光将水面和半空联系在一起,那条青蛟一声嗷叫,盘旋在那精光之上,向着水面俯冲而下。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怪叫响起,那个地灵罩轰然塌陷,欧阳风骨的身形如同一道电芒冲了过去,以快到了极点地速度向着一拳,向着那青蛟轰去。
那青蛟根本毫无防备,顿时被一拳打了一个正着,发出一声嘶吼,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盘旋数圈之后,然后灯笼般的眼睛盯住了欧阳风骨。
于此同时,湖面下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低吟。听声音便知道,湖中之人定然是疼到了极点。
欧阳风骨哈哈大笑道:“紫玲玎,区区一个地灵罩,你当真以为能够困在老子吗?老子今日便要将你同这孽畜一起打的魂飞魄散,算是我向唐方先讨回的一点利息!”
言罢,对着青蛟再是一拳轰出,青蛟虽然身躯庞大,但是此时因为是某种原因,再无当日与地狼一战的威风,根本在无法避开欧阳风骨的拳头,惨呼响遍了这个血池。
欧阳风骨按住了那头青蛟的身体,翻坐上去,对着这青蛟的头颅便是一顿如雨般的暴打,青蛟根本无力反抗,发出声声嘶吼,而湖下面则是波涛急涌,湖水显得愈发血红。
欧阳风骨狂笑道:“紫玲玎,你疼了吗?你此时正在洗毛伐髓,根本受不得外界的半分干扰,很痛是吧?此时的你根本没有半分道念可言,所以根本无法驱动你的本尊,此时你连一个三岁的小孩童都打不过,你的生死便在老子一念之间,快说求我!”
湖面下的紫玲玎一声不吭,欧阳风骨残忍一笑道:“不说也罢,我看你能够支撑到何时!”
说完,血手猛地向着那条青蛟的背后插去,在出手时候,青蛟背后已经血红一片,欧阳风骨狂笑道:“龙有怒麟,触之必怒,紫玲玎,你的愤怒呢,你当年那不可一世的姿态呢,看,我在扒你的麟呢,你为何不怒,你出来啊,有本事你出来!”
欧阳风骨一抚额,笑道:“忘了,你根本算不上是龙,你不过是条恶蛟而已,是邪物,至邪之物,哈哈,我这是在替天行道!”说完,猛地将这那条青蛟的逆鳞处插去,又拔下几块逆鳞,这青蛟在欧阳风骨的身下长声低吟,但是被欧阳风骨死死锁住了咽喉,根本无法逃脱,欧阳风骨狂笑道:“紫玲玎,你出来,看我如何把你扒皮抽筋,这不是你的本尊吗?你千辛万苦将一张破蛇皮炼成如今这副模样,你难道甘心看着我就这么毁了吗?你出来啊,你倒是出来啊!”
湖面依然波涛汹涌,紫玲玎依然沉入湖中,不敢出现。
“血池中洗毛伐髓,紫玲玎,你当真以为林不依会轻易让你洗去你身上的封印吗?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年林先生就是怕你误入歧途,才将你的本尊封印,谁知道你死性不改,还居然敢踏足血池,记住,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说完又是对着身下的青蛟一阵拳打脚踢。
“欧阳风骨!”在池中终于传来了紫玲玎怨毒的声音,“我与你到底何怨何仇,你居然如此对我。”
“我得不到的,唐方也休想得到!”欧阳风骨狂呼道,“我杀了唐方的一个姘头,我就敢杀第二个,我要让唐方的女人,一个一个全部死在我手里,然后我再让他生不如死,这就是我的目的!”
终于,湖面上泛起了惊天的巨浪,一个浑身血红的紫玲玎,从湖面上缓缓地出现,只见她浑身溃烂,特别是在后颈处,不停地有着鲜血流出。
即便是瞎子都能看到,此时地紫玲玎,已经随时都有倒下的危险。
欧阳风骨骑在青蛟身上,转过身来,道:“这就对了。”
“欧阳风骨,你好狠!”紫玲玎双目赤红,盯着欧阳风骨,“你守在这里,如此对我,究竟是什么目的!”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欧阳风骨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地笑意,忽然手一张,一尊宝塔在他手中出现,欧阳风骨骑在青蛟上面,宝塔迎风而涨,猛地压在青蛟地头颅上面,青蛟不堪重负,发出凄凉地叫喊,欧阳风骨女狞笑道:“你说,若是有了青仙子的血脉祭塔,该是一番什么光景!”
“原来如此,原来你从一开始都在打我的主意。”
“不错,林不依那个老鬼对你当真是好,你三番两次刺杀他,他不但不见怪,反而还处处出手维护你,当他得知你来此,便猜到你的目的,也只是命我前来把守此处,三番两次交代,不可伤你性命,如此妇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我今日便要将你除了,以绝后患,想必林先生不但不会怪罪我,还会谢谢我帮他除了一个大隐患!”
“你逆了林不依地命令,就不怕林不依报复你吗?”
欧阳风骨得意道:“龙虎山的人,都是道貌岸然地伪君子,林不依也不例外,其实他将你封印无非就是怕你有一日道法超过他,等我用你的本尊在幽冥血池中祭炼了幽冥宝塔,便可利用此宝塔控制了青仙子,控制了青仙子,就等于可以控制法海,到时候,天下谁人是我敌手。林不依也拿我没有办法了,唐方小贼,便是我向他连本带利讨回公道的时候。”
“林不依看来果然跟你说了很多啊!”紫玲玎嘴角一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但是就凭你,想控制无上僵尸法海,我看你是痴人说梦。”
“当年法海封印前,成许下一血咒,这就是你和唐方为何千百世纠缠不清的原因,只要我能控制这血咒,便可利用此控制法海,我如何不能君临天下,如何不能进入尸**,甚至成为僵尸至尊!”
“紫玲玎,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你。”
“多行不义必自毙,欧阳风骨,今天我紫玲玎一时大意,被你暗算,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会在地狱等你,我杀不了你,唐方一定能够杀了你,因为你是他造出来的!”
说完紫玲玎猛地将长剑拔出,对着欧阳风骨刺去,但是此时的紫玲玎早已在血池中,因为欧阳风骨地骤然干扰,导致五脏六腑全部碎裂,经脉全部断掉,只拼着一口真气在苟延残喘,这一剑刺出去根本没有半分地力量,被欧阳风骨轻易地用两个指头夹住,欧阳风骨轻蔑一笑道:“事到如今,你觉得这一次,唐方还会来救你吗!”
【342】僵尸有泪
此时的紫玲玎因为进入血池之前已经衣裤全无,此时浑身上下没有片丝遮掩,但是此时性命关攸之际,紫玲玎也顾不得许多了,倒是欧阳风骨将目光留在了紫玲玎的雪白的身体上面,故意用猥亵的目光上下打量紫玲玎,奸笑道:“紫玲玎,果然是天下道门的第一美女,想当年我的眼光也不差吗?是不是我是天下间第一个看到你一丝不挂的男子?若非我此时已经是僵尸之身,早已经没有七情六欲,不然我非得将你压在我身下,大肆猥亵一番才好。”
说完,欧阳风骨仰天长笑道:唐方,你看到没,你看到么,你心爱的女子现在正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
紫玲玎顿时羞愤难当,再次扑了过去,但是此时的她如何是准备许久的欧阳风骨的对手,欧阳风骨轻松地将紫玲玎的长剑击落,冷笑道:“紫玲玎,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去的,我欧阳风骨虽然对你不感兴趣,但是我相信天下的男人对你这身体还是很有兴趣的,等我收了你本尊,你这副皮囊我还会有用处,不羞辱你三五年,让你成为人尽可夫的烂货,我如何肯让你便宜的死去,紫玲玎……我高高在上的道门第一美女!”说完,欧阳风骨那血淋淋地手掌在紫玲玎的脸上一摸,故意在鼻尖一闻,道:“虽然这脸已经没有当年的模样,但是一个铜板一次,我相信还是不少山野村夫会趋之若鹜的,紫玲玎,你不要怪我,只怪你为什么是唐方的姘头!”
紫玲玎一掌闪了过去,但欧阳风骨已经绕到了紫玲玎身后,用手狠狠地揪住紫玲玎的长发,把紫玲玎地头扬了起来,此时紫玲玎在僵尸之身的欧阳风骨的手里面,根本没有半分挣扎的机会,紫玲玎银牙咬碎,鲜血从嘴角渗出,狠狠地道:“欧阳风骨,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必如此折磨我”
“好个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句话你怎么不对唐方去说。”欧阳风骨将紫玲玎地头搬了过来,让她的眼睛和自己对视,狠狠地道:“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地模样,是谁造成的,你唐方,是你那个爱的死去活来的姘头!”
“呸!”紫玲玎一口血痰吐在欧阳风骨的脸上。
欧阳风骨不怒反笑,甚至连脸上地唾液也不擦拭,阴声笑道:“好,我今天就要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将你地本尊炼成我这九幽神塔的护塔神尊,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说完,欧阳风骨将九幽神塔祭出,九幽神塔顿时化作万道霞光,在空中渐渐变大,欧阳风骨地脸上露出了乖戾的神情,用手一指,九幽宝塔应声而下,死死地将那条青蛟压在了塔下,青蛟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哀鸣,身子开始慢慢地收缩,而塔身却是越变越大,将青蛟整个收了进去。
轰!
“不要!”紫玲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但是此时的她连动一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什么,”欧阳风骨将这些日子在唐方处忍受的一切全部发泄在了紫玲玎身上,他尖声笑道:“不要什么?紫玲玎,你这是在求我吗?你求我,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不要炼……”紫玲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道:“算我求你了……”
说完,一滴清泪滴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唐方,你听听,你听听,你的女人在求我!”欧阳风骨将紫玲玎的头发猛地揪起,然后用手掐住紫玲玎的下颚,强迫紫玲玎和自己的四目相对,此时的欧阳风骨,早已丧失了常性,整张脸扭曲的狰狞恐怖,道:“可是,没有用,求我也没有用!”
说一指,九幽神塔中火焰四起,青蛟在塔中开始剧烈的翻滚。
“不要!”紫玲玎发出撕心裂肺地吼声。
“唐方,你当日让我所受地痛楚,我要在你的女人身上,一点一点连本带利的找回来。”忽然欧阳风骨将紫玲玎整个人高高举起,用手猛地在紫玲玎地胸口一掏,一颗冒着热气的心脏被欧阳风骨抓在了手里面,紫玲玎一声惨呼,差点昏死过去。
看着手里面这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欧阳风骨眼中射出了贪婪的神色,喃喃地道:“七巧玲珑心,这就是七巧玲珑心,有了此物,我何愁天下不在我手中!”
说完,张开了嘴,整个要吞了下去。
忽然!
一声惊天动地地吼声响起,紧接着,两道身影飞驰而来,只见唐方一张愤怒到了极点的脸出现在欧阳风骨的眼里。
“孽畜,你敢!”
欧阳风骨根本没想到,这个时候,唐方居然会忽然出现,停下了动作,乖戾笑道:“唐方!”
“欧阳风骨!”
紫玲玎胸口依然在喘息不定,迷蒙的目光中隐约看到了唐方身影,用尽全部的力量,挤出了一句话:“你来了……”
唐方看着此时的紫玲玎,心痛到了极点,轻轻地道:“可惜来迟了……”
说完,双目如刀一般锁定了欧阳风骨,一字一句的道:“欧阳风骨。”
“哈哈,好朋友,没想到我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你居然还认得出来,不错,很好,只是此时你的女人,你是不是认得呢!”
说完,将手中血淋淋的紫玲玎扔给了唐方,阴笑道:“你的女人,你自己照顾吧。”
唐方伸手,将紫玲玎搂在怀里,而此时,欧阳风骨的身影已经快如闪电地站在了自己地面前,对着唐方好不犹豫的一拳轰出!
唐方同样毫不思索,右拳迎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气流乱窜,将在旁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王仙峤吓得一大跳,忙不迭地向着洞外飞跑。唐方将紫玲玎一抛,头也不回地道:“照顾好她,若是她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哎呀,这人心都没了,还怎么活,老祖你这不是玩我啊,”王仙峤万般无奈地将空中的紫玲玎一把搂住,嘴里喋喋不休地道:“人要是没有心了,还怎么活,好,就算没心了,我王仙峤尚且还有一法子,但是这女子经脉全部断了,大罗金仙也没有办法,好,我王仙峤也可以想办法……问题是,这女子地三魂七魄都没有了啊……这个,老祖,老祖……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王仙峤抬头,就在他说话间,唐方与欧阳风骨已经在血池上空对了数百招,两人身法都是快如闪电,一瞬间,在血池上空全部都是两人的残影,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王仙峤擦了擦眼睛,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这才是高手啊。”
“哎呀!”王仙峤顿时感觉手上劲道加重了,急的跳脚道:“你这婆娘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也得陪葬,把眼睛睁开,快睁开啊,哎呀妈呀,求你了,祖宗,女祖宗……”
王仙峤忙不迭的在怀里面摸出还带着汗味的药丸,扔进了紫玲玎的嘴里面,喃喃地道:“还好,还好,当年在蓝三那里弄来的这药丸还没吃,应该这女娃可以支撑一时,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那老妖怪的这玩意有没有过期啊……”
“呸呸呸!晦气,各路神仙,如来,观音,保佑这玩意管用啊,不然这小祖宗发起狠来,我也得跟着陪葬,天灵灵,地灵灵……”
“轰!”一声巨响,欧阳风骨的身影急促后退,撞碎了一块巨大的石块,顿时石屑纷飞,吓了在旁的王仙峤一大跳,忙又后退数尺,生怕殃及池鱼。
欧阳风骨顿了顿身形,血红的眼睛盯着唐方道:“唐方,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欧阳风骨将手里的心脏高高举起,道:“看到没,这就是你心爱的女人的心脏,你很爱她吗?我看她心脏都没有了,你怎么救的活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唐方双目赤红,狠声道:“欧阳风骨,就算紫玲玎死了,我也要你陪葬。”
“陪葬?”欧阳风骨仰天长笑道,“我已经”被你葬过一次了,我现在和你一样,是不死不灭的僵尸之体,你如何灭得了我!”
“那就给我永世不超生!!”说完,唐方嘴一吐,杀生刃在手,对着欧阳风劈头而下,欧阳风骨何曾不不知道此物的凶猛,哪敢硬碰,身影急退,手中一招,那九幽神塔在手中,欧阳风骨狞声笑道:“唐方小儿,当年你以此物压我,可想到也有被此物压制的时候!”
九幽神塔迎风暴涨,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向着唐方当头压下,唐方双手一举,将宝塔擎在手上,道:“此乃是我之物,当日被你这不屑畜生偷走,今日居然想用我的法器来压我!”双手用力一举,欧阳风骨笑道:“唐方,此物在你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就让你看看这九幽神塔真正的威力!”说完,单手一指,那九幽神塔如同瞬间重了千百斤般,死死压住唐方,唐方将杀生刃含在嘴里,双手用尽全力,但是脚下依然不堪重负,开始缓缓地塌陷进去。欧阳风骨呵呵一笑,道:“唐方,看我今日如何收了你,有了你这赢勾血脉,再加上紫玲玎的本命青蛟,一起炼化,我欧阳风骨今日便是得到了天大的造化。”
“就凭你?”唐方喝了一声,道:“别忘了,你是我炼出来的,你的生死掌控在我的手里!”
唐方一用力,将神塔顶起,用力一抛,就在这一瞬之间,唐方脱离九幽神塔压制,电射在了欧阳风骨的身边,即便是欧阳风骨的眼力,也看不清唐方身法,唐方的杀生刃已经贯体而入,唰!
唐方无坚不摧地杀生刃顺着欧阳风骨的身体毫无滞涨地切开,直接将欧阳风骨劈成了两半!
欧阳风骨的半张脸还在笑,嘲笑的意味更浓。
“唐方,”欧阳风骨道,“我已经进入幽冥血池,早已经不在你的控制之下,你即便将我粉身碎骨,依然杀不了我,谢谢你啊,给了我不死不灭之身!”
“废话真多!”唐方手中一横,欧阳风骨劈成四块,手足散落一地,仅存地四分之一张脸依然挂着不屑地笑容。
“唐方,看你的身后……”
“老祖,当心,那玩意邪门的很!”
话音刚落,只见那九幽神塔飞驰而来,一道金光将唐方罩住,塔下熊熊烈火顿时如出现,将唐方整个人灼烧,唐方惨叫一声,只觉得浑身温度开始急促升高,皮肤如同爆裂了一般难受。
此时,已经成了四块的欧元风骨的尸体开始渐渐聚拢,又变成了那血淋淋的僵尸:“火!永远是僵尸的天敌,即便是你拥有赢勾血脉也不行!唐方,当日你以火对我,可曾想到会受到同样的苦楚!”欧阳风骨迎风一指,火势更旺,唐方的浑身衣服顿时烧化,露出一身肌肉,那副在火中焚烧的刺青,张牙舞爪,显得格外醒目。
“唐方,你服不服!”欧阳风骨高盛呼喊道。
“服你奶奶。”唐方咬紧牙关,大声叫道。
“好。”欧阳风骨点了点头,火势顿时更猛,即便是在旁观战地王仙峤也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烈焰,在那里急的直跺脚道:“祖宗,这可是九幽神火,取自于地狱最深处,就算是阎王老子被点燃也要老猫烧须,吃个大亏,我的祖宗啊,你倒是服个软,让那个祖宗放你一马,大家有话好好说……”
欧阳风骨这才似乎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矮子,看了王仙峤一眼道:“眼里不错你是谁?”
“我……”王仙峤愣了愣,眼珠子一转,愁眉苦脸地道:“我路过,你们忙,你们忙……”说完讪讪的抱着紫玲玎正要离开。
“放下她。”欧阳风骨一边操控九幽神火,一边冷声道。
王仙峤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眉头深深地皱起,隔了好久,才似乎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从怀里极不情愿地扔出了一件东西,道:“罢了,罢了!祖宗啊,不是你死了我也得死,我才舍不得这玩意,这可是一次性的好东西,我原本留着是保命用的……没想到今日……算我倒霉……”
那玩意儿看似不起眼,似乎只是一见花子穿的烂衣服,但是当他落下来,刚巧不巧的的落在了唐方的身上,一道温润的光芒将唐方整个裹住,唐方大喝一声,居然冲出了九幽神塔拢出的神光,直接冲杀向欧阳风骨,一拳之接打在欧阳风骨胸口,欧阳风骨即便是僵尸之身,也是吃不了唐方势在必得一拳,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唐方哪肯停留,又是一拳!
“轰!”
“轰轰!”
“轰轰轰!”唐方一连串拳打脚踢,将欧阳风骨几乎打的变了型,依然不依不饶,这次唐方学乖了,根本不给欧阳风骨丝毫喘息地机会,单手插进了欧阳风骨的胸膛中,将欧阳风骨地心脏整个掏了出来,然后又一拧,将欧阳风骨地脑袋提在手上。
欧阳风骨喉间一声嘟囔,整个人这才倒了下去。
“掏了你的心,卸了你的头,我看你还能活!”唐方将欧阳风骨的头颅往地下一扔,又狠狠地踩上几脚,道:“我造得出你,便灭得了你!”
不再看欧阳风骨,连忙急急地冲向紫玲玎处,此时紫玲玎地胸口已经被欧阳风骨掏出一个大洞,鲜血汩汩流出,面色惨白,若非是王仙峤那一枚不知名的药丸再给她强自续命,加上紫玲玎到底不是凡人之躯,恐怕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王仙峤如同完成了天大的事情,如同捧着烫手地山芋般将紫玲玎递给唐方,长吁一口气道:“老祖你是亲眼看到了的,这小妮子在我手上这会,可还没死啊。”
“闭嘴。”
王仙峤连忙捂住自己地嘴巴。
“小紫,小紫,你醒醒。”唐方抱着紫玲玎,轻轻地道,似乎此时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让紫玲玎魂归地府。
紫玲玎悠悠的张开了眼睛,看着唐方,眼角划过一行清泪,用尽力气道:“你终于来了。”
“我来迟了。”唐方哑声道。
“不迟,来的正好。”紫玲玎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我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不要说话,听我说,我要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你听着。”
紫玲玎深吸一口气,微弱地道:“唐方,在我的心里,藏着很多秘密,我快死了,所以我再不说的话,以后就没有时间了,我不是骗你,只是我以为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地告诉你,唐方,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你信吗?”
唐方点了点头。
“第一,唐方,我喜欢你,我是真心喜欢你。”
“嗯。”唐方面容悲戚,点头道:“我听着,你说。”
“第二,我不是人,我是一块石头,确切的说我是一块被封印在石头里面地怪物,二十年有人捡到了我,然后把我打开,找来了七巧玲珑心封在我体内,让我有了七情六欲,并且请畜道的祖师白娘子给我造了一张人皮,于是我便是人了……”
“我听着呢,你继续说。”
“他表面上对我很好,其实,在他的眼中,我只是他的武器,一个人形的武器,你懂吗?他一直培养我,让我任他做义父,然后又教我道法,让我拜入龙虎山下,成为现在所谓的掌门弟子,这都是他的计划,他唯一地目的,就是炼器,把我炼成一柄天下举世无双的利器。”
“林不依?”
“但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我不是任人摆布的道器,我也是人,所以我恨他,我要杀他,我只有进入血池之中,才能将他封印了的本尊融合,解除他对我地封印,我想成为真正的人……”
尽管这一连串紫玲玎如同奇峰突起的话语让唐方心中震撼,但是此时他依然没有反问,只是在点头,安静的听紫玲玎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是紫玲玎剩下的只有最后一点时间。
“哈哈,我知道了,你是那张蛇皮,我知道了,你就是当年青仙子的那张蛇皮……”忽然在旁的王仙峤手舞足蹈起来,“我说,怎么我感觉不到你的三魂七魄,原来你只是一张蛇皮罢了……啊哈哈,我记起来了,青仙子的血玉玲珑在你手里!”
“闭嘴。”唐方怒目而叱,王仙峤吓得用手再次封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错,青仙子的血玉玲珑的确在我这里,唐方,看到那塔里面的青龙了么,那就是我的本尊,也就是青仙子留在世间的宝物,血玉玲珑。”
“当年青仙子自知大限以至,但是又担心自己归墟之后,世间便无人再可以克制住法海,于是便褪下一层蛇蜕,并将自己的内丹留在了蛇蜕之中,只要内丹能够和蛇蜕结合,便可以重生,当年的蛇蜕便是后来被林不依造出来的我,而这内丹,便是血玉玲珑。”
说到这里,紫玲玎的气息更粗了,显然知道支撑不久了,于是加快了速度:“我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被林不依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挖了出来,并造成了人,但是林不依迟迟没有找到真正控制我的方法,所以便把内丹和我分离,设下禁制,封在我的那面镜子中,直到他找到控制我的方法为止,我知道,林不依乃是天纵奇才,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找到方法,所以我等不了,我不想成为一个没有灵智,任人摆布的道器……唐方,所以我明知道此处危险,也没有办法,我只有铤而走险,别无他途了,唐方,你理解吗?”
唐方点了点,紫玲玎惨笑一声道:“可是我到底还是失败了,不,我也算是成功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认那个恶魔肆意摆弄的,唐方,我要死了,你能……你能……亲我一下么?就像……就像……当年你亲唐梦琊一样……”
唐方低下头,亲亲地吻在紫玲玎的嘴唇上,紫玲玎的嘴唇好冷,就像寒冰一样冷,就像她身体一样冷。
唐方怀抱紫玲玎,感受着一丝一点的热能渐渐地从紫玲玎的怀里流逝。
紫玲玎脸上充满了满足的微笑,喃喃地道:“此一吻,足够……这趟成人,能够认识你,唐方,我满足了,我没有来生……所以,不能跟你再见了……”
“唐方……把我搂紧一点,我有点冷了……”唐方用力将紫玲玎搂在怀里,紫玲玎神智迷糊,此时已经不知道嘴里在絮絮叨叨什么,但是,无论说什么,唐方总是能清晰的听到。从紫玲玎嘴里吐出在清晰不过地两个字:
“唐方。”
在搂紧一点,我刚刚被火烧过,应该会暖和一点,这样,你就不会冷了吧……
我喜欢过的女人。
张若昀……
死了,以一种刚烈到了极点的方式,剖腹取子,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死了……
唐梦琊……
原本她可以不死,但是为了自己,当那冷冰冰的刀刺过来的时候,是她挡在了自己身前,在自己的怀里面,含笑而逝。
此时,梦琊的坟头,应该绿草荫荫,那些小白花,也应该开了吧。
现在又轮到了紫玲玎……
甚至,唐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她,若是喜欢,为何当初没有表白……若是不爱,为何心头如此这般疼痛……
现在,这个女子也躺在自己怀里,眼看着死神一丝一点的接近,自己却好无能为力。
难道这就是我唐方的宿命,难道我当真是命犯天煞孤星,凡事我喜欢的女人,都会以这种悲凉的姿态离开……
亦或者,这就是赢勾血脉的代价!
我唐方,不争,不抢,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何老天总是这样玩我!
唐方心情激愤,差点好狂喊出来,但是他不敢,生怕吵了怀中人。
一只手,颤巍巍地摸在了唐方的脸庞,紫玲玎微微睁开眼睛,微弱的道:“唐方,以后你会去看我吗?”
你死之后,可以祭坟之人?
唐方想起了紫玲玎时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话,死命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紫玲玎没有温度的手,缓缓地划过唐方的脸颊,然后跌在地上。
“啊!”唐方心中如同万匹野兽嘶吼,但是嘴里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一滴泪。
从唐方的眼中划过。然后……
被这生离死别感染了的王仙峤已经许久没有张开他那张聒噪地嘴,但是此时,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张脸都变形了……
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僵尸泪!”
僵尸居然有泪。王仙峤如同看到怪物了一般,死死盯着唐方,“不可能,不可能!老祖是赢勾之后,是不死不灭的僵尸,怎么可能有泪!怎么可能。”
一滴泪,凝在了半空之中,散出了晶莹到了极点的光芒。
然后紫玲玎整个人便凭空消失了。
“小紫,小紫。”唐方被着忽如起来的一幕吓到了,慌乱地喊道:“小紫,你到哪儿去了,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那滴晶莹剔透的泪水凝在半空之中,仿佛失重了一般,迟迟不曾落下……
唐方如同无头的苍蝇一般,手忙脚乱起来,四处张望,紫玲玎不见了,她去哪儿了……难道当真连尸首都要凭空消失吗?
王仙峤过来,耸了耸肩膀,道:“老祖,紫姑娘……”说完,往凝在半空中的那滴僵尸泪指了指,“在那里。”
果然,那滴僵尸泪里面,隐隐透出一个女子的轮廓,一袭紫衣,安然长眠。
“僵尸泪啊……”王仙峤长叹一声,道,“今生能见僵尸流泪,死也瞑目了……”
半空中,一句若有若无的话缓缓传来:
今生我成不了你的妻子,那么,就让我成为你的一滴眼泪。
从今以后,你的泪,只为我而流……
……
王仙峤走了过去,用一个锦盒珍而重之地将这滴僵尸泪收了起来。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唐方,道:“海枯石烂,尚且换不来僵尸有泪,紫玲玎的命,保住了……”
【343】劫子
唐方颓丧地站了起来,猛地定了定神,一把揪住王仙峤的衣领,沉声道:“你说什么?”
王仙峤被吓了一跳,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得这煞星翻脸,连忙摆手道:“老祖宗,我……我没有……没有说什么啊……”
“你刚才明明说了!你说小紫的命保住了,对不对。”
“唉,我也就一说,僵尸泪难得,确实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唉……我也就说说,老祖你千万别当真啊……”
“你说小紫能活,”唐方红着眼睛,沙哑着嗓子道,“那么她就必须活下去,救不活小紫,你也不用活了。”
“就知道威胁我,”王仙峤差点想抽自己结果大耳刮子:“让你乱说!让你嘴欠!!”
表面上露出一脸的为难,道:“老祖,小紫不是不能活,只是,只是,你看看,是吧,我,嗯,我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对吧,我肯定是就不活她的,对吧,若是我当真有起死回生的手段,嗯啦,我也不用,不用混的像现在这么惨了,对吧,老祖,你看……”
“给我想办法,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只要能救了小紫,我便还你自由。”
王仙峤的喉咙呜咽了一下,道:“老祖,刚才你与紫仙子的对话,我也听明白了不少,这这紫玲玎的路数,我也摸得七七八八了,其实这牵扯到当年的一桩公案,其中非常复杂,当然也是一段,嗯咯,一段,那个就不说了,反正今天这场景我看到是蛮纠结的,不过当年,听说更纠结,更悲伤,当真是闻着落泪,见者伤……”
“啪”唐方猛地一个大嘴巴抽了过去,道,“屁能少放点不?”
“去找林不依,只有林不依才能救这女娃儿,”王仙峤吸收教训,飞快地道。
“去找他?”唐方冷冷地笑了笑,“小紫就是宁死也不肯被这种人控制,若是我再去找他,岂不是违背了小紫的初衷,小紫就算是回来了,也会骂死我的。”
王仙峤神秘地道:“我刚才也听明白了,我估计这林不依很有可能是劫子。”
“茄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劫子,劫难的劫,奉天应劫的大人物。”王仙峤用红舌一舔嘴唇,兴奋地道,“若是这小子当真是那玩意,我可就是赚大发了。”说完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唐方冷嘲热讽地道:“林不依是什么人物,岂是你可以打主意的,我劝你那些花花心思全部给我收了,记住,不要去招惹此人当然,是在我没有完全战胜此人之前。”
王仙峤的眼中闪动异样的光:“难道老祖对劫子也感兴趣?”
“小紫的死,林不依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不是林不依,以小紫的谨慎,又岂能被欧阳风骨那个小子暗算咦那个畜生呢?”
唐方刚才心里面牵挂着紫玲玎,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欧阳风骨已经偷偷摸摸地逃走了,唐方也没有察觉。
唐方咬牙切齿的道:“又被这个小子给跑了。”
“跑就跑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祖乃是僵尸之祖,对付一个区区伏尸境界的僵尸那是手到擒来,下次看到他的时候,不用老祖动手,我亲自把他打个满脸桃花开!”
“老祖,你看!”说完,王仙峤一指,道,“这小子看来是被老祖打怕了,不然连走的时候,连他吃饭的家伙都忘记带走了。”
果然,那盏九幽宝塔,静静地呆在角落,闪着昏暗的光芒,显然欧阳风骨不是无意那下,而是实在是没有勇气,惊动唐方。所以逃命的时候,连九幽宝塔也不敢带走。
唐方走了过去,将宝塔拾起,端在掌心处细细端详,刚才唐方已经吃过了这宝塔的亏,若非是王仙峤的帮忙,恐怕唐方还真被欧阳风骨给镇住了,唐方自出道以来,对上的道门法器不在少数,方家的祝由尺、天心宗的千斤拖山榨、刚刚经历的那个不知名的火眼金睛阵都给唐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是若是真正让唐方这无坚不摧的身体吃瘪的,这个道器还属首次,唐方自然不敢小看了这玩意,拿在手中看了很久,才道:“好久不见,我的好朋友。”
“老祖,你看,这里面有东西!”王仙峤凑了过去,道,“好像是条龙,哦,不对,是蛟,这是蛟,还没有化龙的蛟我知道是什么了,定然是紫玲玎本尊被那个臭小子给抽了出来,然后封在里面了,老祖,这次你又赚大发了,不如我们将这玩意儿炼了,分而食之,定然是功力暴涨啊。”
唐方阴森森地道:“你是自己张嘴还是我动手。”
王仙峤尴尬一笑,道:“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不理这个小子,唐方细细的将这蛟龙放在眼皮底下细细观看,不知道为何,一种似曾相识地感觉油然而生。
这条蛟龙……好熟悉啊。
唐方心中默默的道。
“啊。老祖。”王仙峤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看着唐方被火焚烧后,一丝不挂地胸脯,讶然道:“老祖,这玩意儿,和你胸口的那纹身好生相似啊?”
“是吗?”唐方淡淡的道,“我怎么不觉得呢?”
“明明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老祖,这纹身是谁给你纹的啊……定然是……”
“闭嘴。”紫玲玎的死加上欧阳风骨的逃走,此时的唐方自然心情好不到哪去,沮丧地道:“走吧。”
“老祖这是要去哪。”
唐方茫然的摇了摇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王仙峤激动地道:“老祖莫非是要出去?”
“不然怎么着,给我好好保管那滴僵尸泪,万一有任何闪失,看我不剁碎了你。”
“老祖放心。就算小人死了千次万次,也断然不会让紫小姐出任何问题的。”
唐方回头看了看王仙峤手中盛放僵尸之泪的盒子,叹了口气,转头离开。
王仙峤乖觉地紧跟其后,两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幽冥血池中陷入往日的宁静,这种宁静,甚至有些让人害怕,昭示着它与世隔绝的超然存在。
忽然,湖水猛地一动,紧接着,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个身影飞速地从湖面上掠了出来,看着满地打斗的痕迹,眉头紧锁,长长叹了口气道:“我难道做错了吗”
“嗷呜”一声如同狼嚎一般凄厉的哀号,来自某一不知名的深处。
王云光面色惨白,双手飞快地掐算,带出阵阵地残影,一脸不可置信地表情,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不是时候未到吗?为何这么快居然要破土而出!”
王云光脚下不停留,向着山巅之处狂奔而去。
山上在数丈以内,均无半丝杂草,更妄论鸟兽之际,血红的泥土,如同浸满了鲜血,不断地深陷而下,在正中,一截斜斜露出的棺木,似乎开始隐隐而动,而在旁边,以它为中心,另外还布着八具棺材,也是只是露出一个小角,这九具棺木看似是随便放置,但是明眼人才会知道,这九具棺木,其实都是对应在此地的死脉之上,成为八星攻月之势,阻止了主棺的所有一切阳气的流动,看似平凡无奇,其实确实十分险毒,若是棺木之中有尚未转世的孤魂野鬼,一旦阻碍了生气的流向,感觉不到生气,这棺木之鬼,便如同眼盲一般,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被困在棺木之中,根本不可能离开这棺木之外半步!
但是如此施阵之人,也是违背了违背天地阴阳秩序的,肯定会折寿,所以若是不是天大的怨恨,让这棺木之中的人,当真做到用囚棺木之中,永世不得超生的话,绝对不可能布下这灭绝人性,伤天害理的阴毒阵法。
王云光牙尖一咬,看着这一幕,不由地一阵心惊肉跳,不由分说,掏出辰砂,洒向半空之中,辰砂落地,那些虚浮的泥土开始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王云光咬破食指,在镇尸纹上以此涂抹一阵,镇尸纹光芒瞬间大炽,棺盖晃动的声响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王云光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在棺盖上一连贴上了好几道符咒,这才似乎放心了下来。
“难道,难道连我祝由的八棺锁尸都快要控制不住他了吗?时辰是不是太快了。”
王云光默然不做声,良久之后,嘴角带着一丝冷笑,道:“法海,你就快忍不住了?”
咚咚咚咚,忽然棺木似乎有了感应一般,又是一阵急促地跳动,王云光顿时脸色又是一变,一枚尺长的镇灵钉直接刺入了棺木之中。
棺木中传来一阵闷响,很快在棺木之中再次安静了下来。
王云光双目环视四周,忧心忡忡道:“镇,是镇不住了,这千年老僵法力身后,一旦被他突破了桎梏,我怕是……”
“天劫如此,人力如何?我王家命数天定如此,难逃一劫,只是我王家已经凄惨悲凉至此,难道连最后一点血脉也要保存不下吗?”
“难道天当真要亡我王家不成?”
王云光眼角湿润,默默地盘膝坐了下来,静静地守住此处,在这里,他已经寸步不离地足足守了三月……
“嗷呜……”似乎传来若有若无地声音,如泣如诉,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小青……”
“小青……”
【344】出山
太阳终于升起,虽然进入落洞的时间不过数日,但是在数日之内,唐方却是经历了太多太多……
紫玲玎生离死别,成为了唐方心中一个不能抹去的疼。
从唐梦琊离开,唐方便开始再想,是不是自己乃是不死不灭的僵尸之身,所以不能有人间爱恋,一旦有,女方便要以种种绝命的姿态离开自己。
所以,尽管紫玲玎无数次的暗示自己,唐方都佯装不知道,在那天赶尸大会上,紫玲玎的忽然出现,为自己抵挡了一击的时候,唐方何尝不知道,紫玲玎的心思,但是他不敢接受,生怕紫玲玎和自己前面的两个姑娘的命运一样。
但是紫玲玎最后还是悲剧了,对于这个结果,唐方心中只能苦笑。
命运如白云苍狗,造化弄人,只有强大到自己这种地步,或许才能更深刻地感觉到命运的强大和无情。
唐方用手在额头上搭了一个凉棚,数日不见日光的他,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但是比他更加不习惯的在旁边的那个王仙峤,若非是唐方此时心情不好,王仙峤不敢过于放肆,否则,此时他倒着翻跟头的心都有。多少年了
老子王大先祖终于又重临人间了!
世间的凡夫俗子们,在爷爷的脚下颤抖吧,膜拜吧。
爷爷来了!
王仙峤望向山下,虽然此时依然是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之中,但是王仙峤也感到了格外的兴奋,无论是一只蚂蚁,还是一只蟑螂,似乎都能给他带来无穷的兴趣,跟在唐方的身后,吊儿郎当地背着手,看着天空飞翔的大雁,脚下流动的河水,似乎此时他都快要轻快的飞起来。
“王家孩儿们,爷爷终于出来了,终于出来了,你们可还安好,是否还记得爷爷呢?”
唐方扭头道:“我已经说了,你们王家已经被我灭了,要是想报仇的话,尽管冲我来。”
“嘿嘿,爷爷这是哪里话,”王仙峤谄媚道,“爷爷乃是僵尸真主,我王家历代都是供爷爷差遣的奴隶,爷爷要我王家生,我王家便生,要我王家死我王家便死……”
说完,依然眼中带着笑意,轻轻自语道:“王家孩儿们,爷爷来看你们了。”
“说了,你们王家的人都死绝了!”唐方此时心情和王仙峤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忍不住烦操大声吼道。
“说不定,或许没有死绝呢?”王仙峤不以为意,跟在唐方身后,小声地哼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歌谣,唐方此时心情大坏,王仙峤自然是表现过于活泼刺激这个活祖宗。
再高兴,也只能心中窃喜,被唐方看到了,他依然需要摆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最好还能挤出几滴眼泪,干嚎几声:紫仙子,你死的好惨啊。这才是能够打满分的表情。
终于,看到了袅袅炊烟,昭示着在前方不远处,便是苗寨了,越发接近生气的地方,王仙峤便越发显得活泼主动,甚至脚程都加快了,把唐方落在身后,翻过山岭,王仙峤兴奋地道:“老祖,你看,前面有人,我们终于重回人间了。”
“卑微的人类,你们听好了!我金身不灭,让众神膜拜,万物俯首的大罗神仙,王仙峤终于回来了。”王仙峤站在山巅处,双手叉腰,指点江山,意得志满。
“哎呦。”一声惨叫,唐方毫不留情地抓着王仙峤地后颈,直接把他甩出了七八丈远,爬起来的时候已经一脸的泥,苦声道:“老祖……”
“我他妈有针的话,非得缝上你那张破嘴不可。”
下山,入寨,唐方又走进了初次进入苗寨时候的那件客栈,客栈的小二似乎对唐方还有些印象,笑嘻嘻地迎了上来,道:“怎么,收到了不少干货吧。”
“走开,”王仙峤气势如虹地将二两银子扔在了桌子上,挺着胸脯道,“卑微的人类,我老祖也是你们随意可以搭讪的么,快去弄上好酒好菜,让你爷爷大快朵颐一番,钱老爷有的是。”
苗人原本便是剽悍到了极点的性格,一言不合,很有可能大打出手,这王仙峤身材相貌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却如此盛气凌人,顿时那个客栈的伙计便不爽了,冷冷地道:“小屁孩子,有钱了不起吗?爷还懒得伺候呢!”说完拂袖便走。
虽然此时法币已经成了官方规定地货币,但是在这种山野荒村之地,人们对银子这等硬货币还是十分喜爱,依然作为主要交易的手段流通,只是王仙峤丢出来的银子,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整个脏兮兮,绿惨惨的,看上去比一块石头都显得不值钱,这种银锭本就稀罕,岂是这一日还挣不到三个铜板的山野村夫所能认得,低低看了一眼,等他看清了王仙峤扔出的东西,鄙夷地道:“你娃儿耍着大爷玩是么?没钱还来冲胖子,不是看到你还是毛小孩,老子早就一脚把你踢出去了。”
王仙峤不干了,跳脚站到板凳上叉腰道:“小孩?你知道爷爷活了多少年吗,说出来吓你一跳,就算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是老子不知道矮了多少辈分的孙儿,老子就是当年……”叭!
王仙峤话没说完,唐方猛地一把将他身下地椅子踹飞,王仙峤顿时一个大马趴摔到地上,引的周围的人群一阵哄笑。
唐方飞快地掏出些零钞道:“给我来点茶水,我们喝完就走。”
“老祖,”王仙峤站了起来,愁眉苦脸的道:“我好歹也算是这些龟儿子们长了不知道多少辈的前辈,能不能稍微给点面子……”
唐方冷笑道:“再***多嘴,老子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拔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门外呼啦啦的一阵响声,一群三大五粗的汉子冲了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领头的一人排众而出,道:“你小子终于肯现身了,老子等你等得好苦啊。”
唐方斜眼看了一下来者,正是当日自己擒下秦满的时候,看门的那个汉子。
唐方隐约记得,当日这汉子还邀请过自己去他家尝尝他家亲手酿制的米酒。
【345】惹祸
那汉子一招手,一群人将唐方两人团团围住,唐方嘿嘿一笑道:“哎呦,真巧,真巧,这不是,这不是那位,那位,啥兄弟吗,这么巧,好好好,大家在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领头的汉子冷声一笑道:“少给我装傻充愣,把我们族长交出来!”
唐方一愣道:“那个族长,我见过吗?”
领头人冷笑道:“还装蒜,亏我当时还把你当成好人,以为你是我们苗人的朋友,所以才放你进去见秦满族长,没想到你小子狼子野心,居然把秦满族长给绑走了!快把秦满族长交出来,否则我让你好看。”
唐方一挠头,笑道:“你们族长又不是三岁小孩,当我想绑架就能绑架的啊,哦,你们族长不见了,你们不去找,反而问我一个外人要人,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就是,就是,”王仙峤也在一旁帮腔道,“快点去找吧,说不定这小子已经被哪个笑你那哥们弄得精尽人亡了,你们去迟了,可只能收尸了哦。”
“你!”那人戟指王仙峤,道,“你居然敢侮辱我们伟大的族长,你……你小子。”
“秦满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厥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撒尿,还伟大的族长,不就是小破孩一个么!”
这番话,如果是轮到一个七老八十的长辈来说,还可以说他是倚老卖老,可是如今王仙峤的身形不过小孩一个,居然也是这般老气横秋,这群苗疆汉子,向来将秦满视为人生中图腾的人,如何受得了,顿时一群人如同炸开锅了一般,纷纷对着王仙峤叱喝起来,王仙峤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根本没有将这群三大五粗的汉子放在眼里。
那人微微一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没想到一个区区在秦满家门口看门的人,居然都能有这么大的权威,倒是让唐方颇感意外,对那个秦满在苗疆的身份地位不由得重新开始评估了。
唐方微微错愕道:“怎么,你们的族长没有回去吗?”
“这就得问你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潜入我们苗疆到底是何企图,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弄死你!”
“哎呦喂,现在的世道当真变了,什么小角色都敢出来吆五喝六了,”王仙峤冷嘲热讽道,“连天目老儿看到我也要忌惮三分,你们算什么东西都给我散了,别影响你老祖我吃饭的心情,我说,怎么我要的东西还没上啊,是不是要老子发火拆了你的店?”
说完王仙峤猛地把手往桌上一拍,气势如虹,吼道:“还不给老子散了!”
那些人哪里将王仙峤放在眼里,倒是唐方有些五大三粗的,看上去不是好惹的主,但是他们这里也各个都是一等一的猎手,常年在山中的茹毛饮血,也造成了他们剽悍的性格,领头的冷冷笑道:“汉人,说出我们族长在哪,等我们找到了族长,或许我给你们两一个体面,不然,我们定然会把你两人撕成碎片。”
“我好怕啊。”王仙峤阴阳怪气的道:“吓唬谁呢,天目老妖怪都不敢拿我怎样,你们算什么,一堆屎么,再不走,我就发飙了。”
“天目老司的名讳岂容你这个毛头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领头的汉子勃然大怒,老司在苗疆中本就是神一般的,何况是已经故去的天目老司更是在苗人中享有如同太阳一般的地位,起初这些人只是当王仙峤是是哥小屁孩,所以隐忍不发,哪知道王仙峤一发起来更是口无遮拦,顿时所有人都脸色变了,领头的走了上去,冷冷地道:“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今天爷爷好好教教苗疆的规矩”说完猛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唐方纹丝不动,他知道,两人中间必然有一人会受伤。当然,这肯定不会是王仙峤。
啪。一声大响,那个大汉顿时一声惨叫,整个人向着后面退了好几步,用手捂住自己打向王仙峤的那只手,倒在地上开始痛苦地大喊起来。
只见那个大汉,在地上,那个大汉的汗水淋漓而下,凄惨的叫声,顿时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只捂住的手开始发生飞快的变化,开始便绿,然后颜色越来越深,很快便变得如同焦炭一般漆黑一片,那汉子捂住手,整张脸铁青,负伤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不肯松开,唐方开始有些脸色变了,这些人一来便盛气凌人,唐方心中也是有些不高兴的,原本是想借王仙峤的手惩戒一番,但是王仙峤是什么角色,心狠手辣的手段他不是没有领教过,难道……
唐方一念起,飞快地跑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大汉漆黑一片的手,但是任凭他怎么掰,都无法将这大汉的手掰开,唐方回头厉声道:“你做了什么好事!快给我停下!”
王仙峤一副若无其事地表情道:“老祖,他辱你在先,我不过是替老祖小惩大诫,让这些不开眼的小子,知道老祖你是不好惹的。”
“凡是有个度,到底用了什么玩意,给我收了!”
王仙峤若无其事地道:“我不过就是用了一些当年从凤凰山里面偷来的一些小玩意而已,对付高手没什么用,但是弄死这等不开眼的小蟊贼,一弄一个准。”
凤凰山!顿时三字一出,所有人都如同见了鬼一般,吓得四散跑开,整个酒店里面,就剩下王仙峤和唐方,还有一个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大汉。
“死!”唐方眼中厉芒闪烁,道,“你居然要杀他?”
王仙峤愕然道:“他欺辱了老祖,难道罪不当死吗?我让他这么痛痛快快的死去,还是这些年老子修身养性的结果,不然……嘿嘿!”
唐方忽然暴起,一把抓住王仙峤,将他横在自己膝盖上,褪下王仙峤的裤子,啪啪啪,就是几个巴掌,摔得王仙峤那张粉嫩粉嫩的小屁股,高高肿起,于此同时,也是疼得王仙峤哇哇大叫,和那个大汉,一唱一和,响在这客栈里面。
“说,解药在哪里。”
“老祖啊,这蛊又不是毒,你又不是不知道,蛊哪有有解,除非下蛊的人自己死了……呀呀呀,”王仙峤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什么,忙声纠正道:“这蛊也不是我养的,我是偷的,就算是你杀了我,这人也必死无疑了,老祖,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错怪了我啊……”
“妈的!”唐方一把将王仙峤甩了老远,走到大汉身边,沉声道:“兄弟,我那个龟孙子下手太重了,是我的错,你忍忍,这条手,算我唐方欠你的。”
那大汉似乎知道唐方要做什么,眼中露出凄凉的神色,稍稍犹豫,咬着乌黑的嘴唇恨恨道:“我苗寨不会放过你们的……”
但是还是悠悠扬扬地将手伸了出来,唐方搓掌为刀,猛地照着那人的手臂一斩而下。
“啊!”那人一生惨叫,疼得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