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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凝眸七弦伤     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txt下载     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01】来之不易的险胜

    唐方一声咆哮,手中杀生刃光芒大炽,仰天长笑道:“来得好!”说完身似虹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着塔神冲杀过去!

    但是,在这尊塔神面前,唐方即便是在勇猛,也不过是飞蛾扑火,身子冲到三丈之内的距离,顿时杀生刃变得暗淡无光,砰地一声,村村碎裂,只留了一个刀柄在唐方的手中,唐方不退反进,扔下手中的杀生刃,速度更加骇人地冲了上去。

    两丈!

    唐方的拳头开始露出森森的白骨,血肉模糊,唐方一咬牙,再冲!发丝起火,身子的皮肤开始溃烂,如同火烧一般疼痛,那种锥心的疼痛,刺肤入骨,血红的双眼几乎冒出火来。

    忽然一个紫色的声音斜刺里面猛地插了出来,落在唐方的怀里。

    是已经脱去了伪装的紫玲玎!

    “你要干什么!”唐方顿住了身形,死死抱着紫玲玎,紫玲玎浑身的温度之高让人感到恐惧,要知道唐方是赢勾之后,僵尸之体,尚且如此,何论凡胎肉身的紫玲玎!

    紫玲玎秀目紧紧的闭了起来,坚强地道:“不能同生,只愿共死!”

    “你!”唐方虎目中血泪狂涌,厉声道,“我战,只因此乃我的宿命,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紫玲玎不答话,死死地用手抱住唐方,身体点点滴滴地血泡起来,原本就已经疤痕密布的脸,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

    有一天,若有一个女子,愿意与你同生共死,你该如何自处?

    不为名,不为利,颠倒红尘,只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

    它悄无声息地落在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你不知所措,不明就里,却有不知不觉,去付出,去牺牲,去生,去死。

    紫玲玎用颤抖的手,轻轻地拂过唐方的脸颊,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心中深埋已久的那三个字:“唐方,我爱你。”

    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以为,也知道,这是她此生最后能说出的三个字。

    她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明知必死,也义无反顾,也是因为那三个字。沉重如山的三个字。

    唐方死命地抱住紫玲玎火烫的身躯,然后笑了。

    再然后,一把抛开紫玲玎,借着这一去之势,再次向着那尊无敌的蛙神冲了上去!

    方云的骷髅头嘴角露出冷酷到了冰点的微笑。而那尊蛙神确实一脸疑惑地看着唐方,眼露奇异之芒,似乎再看一个比刚才更为让他感兴趣的玩具。

    然后巨大的手掌缓缓摊开,向着唐方压了下去。

    唐方不管不顾,依然向着蛙神的心脏处急冲而去。

    就在这蛙神的巨灵手掌就要接触唐方的一瞬之间,似乎有一种奇大无比的力量,从唐方的身体里面冲了出来,一个微小若蚁讷,但是又巨大如雷霆的声音:

    “尔敢!”

    蛙神的眼中居然闪过了一丝惧意,马上要将唐方一举击杀的手顿时凝在半空之中,而唐方的一拳,却毫无花哨的击打在蛙神的胸口!

    一声凄厉的声音直接划破这夜空。瞬间,蛙神的身体如同被击溃了一般,整个开始变得溃散,幻成千万阴魂,向着那黄泉之眼溃散而逃。

    风消云散,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方云的手还保持这半举在高空的姿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使出红灯照,从另外一个世界唤来的塔教至尊蛙神,居然在唐方的一拳之下,轰然溃败。

    红灯照的光芒黯淡下来,变成一盏普通的宫灯,缓缓地停在了方云的上空。

    而此时的方云,也已经收了光明琉璃之体的光芒,重新恢复了那张英俊无比的脸,只是这张脸上,写满的是惊异,是不服,更是无可奈何。

    方云苦涩一笑,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败了。”

    赶尸大会最终决战,终于落下了帷幕。但是这一战的雄壮、惨烈,乃至最后不可思议的奇诡逆转,终将让在场观战的所有人永世难忘。

    唐方浑身一松,瘫软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这一战,他似乎用尽了自己这辈子全部的力量。

    越来越多的赶尸弟子,围聚了过来,爆发出潮水般的掌声。

    这是给唐方这个胜利者,也是给不屈不挠坚持到最后的方云。

    魏老鬼终于松了一口气,唐方果然不负他的之望,终于在赶尸大会赢了这场关键之战,而方柳则是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将摇摇欲坠的方云搂在怀中,急声道:“云儿,你怎么了?”

    “放心,还死不了。”方云艰难一笑,此时的他,和唐方一样,连动一根小拇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魏老鬼走上前去,清咳一声,此时高台早已倒塌,他只好站在刚才被唐方击落的一块巨石上面,居高临下,大声道:“诸位!”

    待所有人将目光投向自己,魏老鬼这才缓缓地道:“刚才一战,确实是我祝由很多年没有过的大战了,我很庆幸,祝由后继有人,让我能安心的颐养天年,将祝由的这千钧重担,交给年轻人了。”

    说完,将手中的摄魂铃拿了出来,经过刚才诸多法器感染地祝由弟子,此时一时间对这古朴无华的摄魂铃失去了兴趣,但是,这摄魂铃所象征的意义,却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只有祝由之主才配拥有的道器啊。

    摄魂铃安静地躺在魏老鬼的手里面,魏老鬼缓缓地道:“今日在诸位共同鉴证之下,唐方,在与方云一战之中险胜,成了最后的胜利者,我以有言在先,谁能在赶尸大会上夺魁,便将此法器交给他,现在我就要履行我的诺言。”

    众人经此一战,早已经对唐方心悦诚服,顿时下面发出雷鸣般的响声。

    魏老鬼将手中的摄魂铃往天空中一抛,摄魂铃晃晃悠悠地落在了唐方的头上,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摄魂铃中射了出来,照定唐方,顿时唐方觉得一股无比舒适的感觉涌了上来,似乎所有的疲惫都从全身汗毛孔洞中逼了出来,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居然有了一丝体力。

    “唐方上前来。”

    唐方缓缓站了起来,走上台前,虽然此时的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但是英武之气依然。但是此时的唐方,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死死盯着在一旁昏死过去的紫玲玎。

    “小紫,应该,应该没事吧?”

    想起刚才紫玲玎奋不顾身的相救自己,唐方很感动,但是更多是的疑惑。

    这女娃儿没吃错药吧。

    还有最后紫玲玎留给自己的三个字,更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难道,紫玲玎真的会喜欢上自己?

    不会吧?

    紫玲玎不是要么吃素,要么吃男人的女人吗?她也会有感(6)情?

    还是刚才自己眼花了?

    唐方满腹的狐疑,捉摸不定,魏老鬼轻咳一声,将唐方拉回了现实。

    “唐方,是我的孙女婿,按道理说,在这个时候我应该回避,但是聚贤不避亲,今日我将摄魂铃交给他,立他为我祝由下一代的宗主,可有人不服?”

    “服,服气。”下面的弟子疯狂的喊道,特别是年轻一点的弟子,刚才一战,唐方在他们心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只差顶礼膜拜的疯狂了。

    在祝由,实力,始终决定一切,即便你出身再好,祖辈阴德在甚,若是没有实力,也只是街边的一堆狗屎,没人会理睬。

    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唐宗主万岁,魏老宗主万岁!”

    “恭喜唐宗主。”

    看着下面山呼海啸的人群,唐方也不由得有些激动这份荣誉,太***来之不易了!

    “我反对!”忽然一个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方柳扶着方云,在一个角落中,冷冷地道。

【302】竖子不足与谋

    魏老鬼微微一笑,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到了这个时刻,方柳此时还敢如此,看来,已经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做对到底了。

    “只是他有何依仗呢?”这正是魏老鬼心中所担心的,按道理说,刚才一战,防御被迫使出了红灯照,虽然在场的很多人,没有参加过当年的那一场恶战,或者他们的先辈在那场恶战中都已经身亡,对红灯照只知其名,却不知其真身,不足为奇,但是,祝由中藏龙卧虎,想必刚才已经有些人猜出了方云使出的最后法宝是什么了,只是这些人大多人老成精,不愿惹祸上身,宗主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会点破。

    但是,纸焉能包得住火?

    魏老鬼其实明知这方柳早有不臣之心,加之方云已经有了光明琉璃之体,所以早已有了二计:一,若是唐方获胜,则一切均好,唐方可以顺利的接位,一切计划都会按着他的走向发展,这自然是上策,至于方家父子若是听话的话,他魏老鬼此时也不会当众点穿,因为一旦将方家父子点穿了,便是要将方家父子逼入死地,唐方原本就是新人,即便是由他扶持,祝由之中肯定多有不服之人,其中更多的是魏姓嫡孙,是想,魏老鬼虽然靠着在魏家积年的威信,暂时弹压住魏家旁脉,但是他们心中的怨恨也是可想而知,对于唐方这个‘外姓’之人,肯定不服气,即便是卖了他一个老面,恐怕也是阴奉阳违,所以,首先要将唐方这个‘傀儡’率先树立起来,然后再慢慢地去铲除其他。二计;毕竟唐方虽然是赢勾之后,但是光明琉璃之体不可小觑,毕竟古往今来,无人能坐过这死关,唐方今日能得胜,实在是有些侥幸,若是失败的话,魏老鬼自然会毫不留情地将方家父子与塔教勾连昭告天下,到那时候,方家父子必成过街之鼠,这祝由宗主之位,自然也是唐方的,不会旁落。

    所以次二计,无论方云胜败,他魏老鬼都是智珠在握,所以才会如此从容镇定。

    原本魏老鬼今日已经暂且打算放过方家父子,哪知道方柳反而会倒打一耙,乱了他的整盘定数,实在可恶!

    魏老鬼淡淡地道:“方柳,胜败自有天定,今日唐方败在唐方的手里面,有目共睹,你还有何话可说?难不成你堂堂一家之主,也是个输不起的破皮无赖吗?”

    果然方柳一句不服,顿时激起了下面人很多激烈的声音,特别与方家没有沾亲带故的,虽然忌惮方柳身份,不敢仗义执言地出面反对,但是下面嘘声已经此起彼伏。

    方柳脸色阴沉难定,阴深深的一笑,道:“今日一战,我儿惜败,我无话可说,但是祝由之主的地位,兹事体大,唐方来历不明,如何能堪当如此大任。”

    魏老鬼朗声一笑道:“唐方乃是我魏家的孙女婿,底子干净得很,难道你以为我会瞎了眼,将自己的孙女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吗?倒是你方云,呵呵。”

    魏老鬼已经微怒,话语中威胁之意十分明显:方柳,你今天在多说,老夫就要点破你父子的身份,到时候鱼死网破,看到底是谁吃亏!

    方柳微微一笑,硬着头皮道:“那么,诸位,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此女的身份!”

    说完方柳将手指向紫玲玎,阴森道:“刚才此女为了相救唐方,可是舍命出手,她与唐方的关系,想必不用我说,大家应该清楚得很。此人有人认识吗?”

    台下很多人一脸茫然,当然也全非无人认识紫玲玎,紫玲玎乃是龙虎山第一女弟子,艳名远播,特别是连欧阳风骨这等人物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对他垂涎的祝由之中的不肖之徒肯定不再少数,相信在他们的手里面,多多少少会有几张紫玲玎的画像或者照片,只是一时间,谁也不会将一个仙子般的女子,和眼前这个容貌已毁去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当然,艳闻八卦,古往今来,人们都是十分喜欢的,顿时人群中开始交头接耳,开始猜测台上那个拼死相救唐方的女子的来历姓名。

    魏老鬼的脸色寒意更甚,隐隐闪动着杀机,方柳这是一脸豁出去的模样,抱着怀里的儿子,屹立台前,丝毫不惧魏老鬼森寒的眼神。

    “此人……”忽然,许久未有开口的邬家长老,邬无霜缓缓地道,“此人乃是龙虎山掌教女弟子紫玲玎!”

    “啊!”

    “不可能吧!”顿时此言一出,台下激起了一片如潮般的讶然,邬祭出金光幻身的时候,没有如此,唐方拿出杀生刃的时候没有如此,甚至方云拿出红灯照的时候,人群也没有这样,而此时不少祝由弟子已经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心中曾经在梦里梦到过,睡前意淫过的女神,形象轰然破灭,当真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魏老鬼面色更是一沉,此话谁都可以说出,但是偏偏邬家不能说,邬无霜在这个时候说出了,就标志着,邬家与他的某种默契此时已经彻底撕破了,邬家反水了!

    方柳则是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似乎已经争取到了一个同盟,一个举足轻重,能够左右整个大势走向的同盟者!

    方柳冷冷地道:“不错,此人正是龙虎山掌门女弟子,紫玲玎!试问诸位我祝由宗主若是和龙虎山的妖女为伍,来日我祝由可能被这小子整个卖给了龙虎山也为未可知!诸位请想一想,为我祝由一脉千年大计想一下,祝由宗主之位,能否交给唐方!”

    所有人都默然了,包括刚开始对唐方崇拜得无以复加的弟子都默然了,虽然这几十年来,祝由和龙虎山并无恶战,但是千年累积下来的积怨,岂有是一次偶然的合作所能有丝毫减免的。在所有祝由弟子入门的第一天,长辈们必然会交代龙虎山,永世为祝由之敌,我祝由先祖,某某,某某某,便是死在了龙虎山的谁谁谁的手里面!

    而对紫玲玎,他们大多也是抱着亵玩的淫念,想的也是某年某月自己大发神威,带领祝由攻破龙虎山,然后将紫玲玎生擒,肆意亵弄而已。

    现如今,此二人已经是生死相伴的情侣,你让祝由诸位弟子如何能够接受!

    方柳咄咄逼人道:“魏宗主,敢问宗主,此人是否就是紫玲玎!”

    魏老鬼环顾一下四周,顿时已经知道,此时自己已经陷入劣势,已经有不少弟子对自己投来不信任的目光,魏老鬼点了点头,道:“不错,此人正是紫玲玎,但是此事我定然会解决的。”

    “怎么解决?”方柳嘲弄道,“效仿娥皇女英,两女共侍一夫不成?”

    “大胆!”魏老鬼终于忍不住动怒,“方柳,你好歹也是一家之主,请注意你的身份。”

    方柳一笑道:“难不成我说错吗?说真的,刚才若非是紫小姐飞身救夫,替唐方挡下一劫,今日胜败恐怕还难料。好,也罢了,成王败寇,我方家认栽了,只是魏宗主,今日之事,你当如何处理,若是不能给我祝由上下一个公平,我方家不服!”

    魏老鬼心中叹气,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有想到这方柳居然会拿紫玲玎来借题发挥,这全然是自己没有想到的一步,这紫玲玎不是体内中了自己的毒,根本没有可能站起来的吗?怎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刚才魏老鬼因为形势急迫,没有细想,现在想起了,当真是自己一招错,好不容易赢来的优势瞬间化为乌有了。

    魏老鬼冷冷地道:“你认为如何处理,才公平呢?”

    “很简单!”方柳冷冷地道:“只要唐方能亲手杀了这个妖女,我等便相信他与这妖女之间没有私情,我等便相信他是一心为我祝由,我等便承认唐方的宗主之位,诸位意下如何?”

    魏老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暗自道:好一招釜底抽薪之计!

    唐方的性格他如何不了解,让他做出这等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能,好就算是唐方肯,要知道紫玲玎是何等身份,若是在这等公共场合公然被杀,那便是祝由全面决定对龙虎山开战,试问,龙虎山的掌教女弟子被祝由杀了,龙虎山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到时候局面即便是他恐怕也将无法掌控。

    此计谋好毒!但是方柳一向性格懦弱,缺少决断之心,紫玲玎的出现也是偶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依着自己对方柳的了解,他决然难以想出这等诛心之计,能想出来的此计的只有可能对唐方的性格和唐方与紫玲玎的感情了如指掌之人。

    在场附和这条件的只有一个人!

    方云!

    方云一战,早已经身负重伤,居然还能在这等危地想出如此毒计,此人恐怕胜过其父百倍!

    此人不除,必成日后无穷祸端!

    魏老鬼心如电转,正在思索万全之策,在旁的唐方已经冷冷地道:“做梦!”

    “哇哈!”果然,下面一阵轰天般的哗然,所有人矛头直指唐方,隐隐有了敌意。

    魏老鬼轻轻按了按手,示意场下的人安静下来,目光直盯着在方柳怀中似乎随时都可能死掉的方云,点了点头道:“不错,有些本事,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等毒计,不愧是黄莲圣母。”

    “啊!!”下面又是一阵不可置信的惊呼,黄莲圣母四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这小小的唐方与紫玲玎之间如何取舍!

    方柳脸色一沉,不愧是见过大场面,人老成精的魏老鬼,淡淡一句话,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黄莲圣母的身上,以攻为守,厉害。

    方柳正待反驳,方云轻轻扬了扬手,皱眉道:“魏宗主,你这话的意思,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

    魏老鬼面色沉痛,摇了摇头道:“诸位,是老夫太过仁善,原本为了祝由的声誉,此事我不想在赶尸大会上公开,我知道,此事如果我一说出来,必然成为我祝由千年以来最大的丑闻,原本老夫是想此事了结之后,在私下处理,但是,此时形势所迫,老夫不忍将祝由千年基业葬送在塔教余孽的手中,所以,此时也不得不说了。”

    “塔教?”

    “塔教不是早就三十年前就灭了吗?”

    “黄莲圣母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和我祝由扯上关系?”

    “塔教之人各个凶狠残暴,若是我祝由落到塔教余孽的手里面,后果不堪设想,大家稍安勿躁,且听宗主怎么说。”

    诸人一头雾水,根本不明就里,当然,除了几个白须老头,站在最外圈,面带冷笑,如同欣赏着台上几个演技精湛的专业人士的表演。

    邬家为首是瞻的邬无霜不动神色,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邬家弟子自然也是一脸的铁青,但是丝毫不敢放松对场面局势的关注。

    “诸位,或许你们不知道,若是老夫没有看错的话,刚才方云招出来的最后的那盏红灯便是当年黄莲圣母仗以行凶天下的绝世凶器红灯照!而招出的那个蛙面人身的怪物,就是塔教的塔神!”

    一波接着一波惊骇无比的消息,在诸人中响起,虽然诸人都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这话,是从魏家家主,祝由宗主的嘴里说出来,让他们如何不能不信!

    方云清咳一声,有气无力地道:“看来魏宗主果然对唐方爱护有加,居然到了不问是非,含血喷人的地步,我最后祭出的明明是我方家千年来无数英魂先祖用大智慧凝成的九幽神灯,现在居然成了宗主嘴里的无上凶器红灯照,倒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宗主为了让唐方继位,我方家父子从此退出祝由便是,又何必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父子的头上?”

    台下立刻有方家弟子道:“这明明就是我方家的九幽神灯,哪里是什么红灯照,魏宗主私心偏袒,我方家不服!”

    “对,我方家不服!!”

    无数方家的弟子在下面大声吼道,义愤填膺,方柳嘴角微微一笑,当日他与方云在魏老鬼走后,想下的计策,现在已经渐渐开始生根发芽了。

    不过到也真是天助方家。

    红灯照乃是绝世凶器,当年见过此物的人,大多都已经死了,祝由中如今能认出此物的不过数人,而在这赶尸大会现场,能够认出此物的人,其中魏老鬼便是其中一个,而另一个就是同样参加过那场大战的邬无霜。

    当然,若是没有紫玲玎的忽然出现,依着魏老鬼的威望,魏老鬼的话在祝由便是圣旨一般,他方家根本没有半分反驳的机会,但是如今魏老鬼偏袒唐方之心,路人皆知,明知唐方与紫玲玎的关系而不点破,已经让他一瞬之间,威望大跌,说出来的话,也并非完全让人毫无思考的信服。

    看来,当日自己父子未有杀死紫玲玎,倒是给现在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正所谓福祸相依,其中玄妙,果然是无法能够用语言所能形容。

    两人各执一词,顿时场面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都在猜测,但是又不敢妄下决断,毕竟,刚才那盏红灯的出现,跟传说中的红灯照出现的时候,迹象很是相似,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现在选择相信魏老鬼的。

    这个时候,邬无霜缓缓地站了起来,温温吞吞地道:“当年,灭塔一战,老夫有幸参与,也万幸能够从黄莲圣母的手里面逃过一劫,那盏灯给老夫的印象十分深刻,老夫一辈子不会忘记”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甚至魏老鬼,这邬无霜的话,便是一锤定音之语!

    邬无霜续道:“不错,刚才那红光确实很像红灯照出现的前兆,但是坦白说,(11)若是刚才那物果真是红灯照的话,唐方小友万无生还的可能。”

    “哇!”邬无霜一语言毕,顿时激起台下一片轰然,很显然魏老鬼在撒谎!

    他为了捧自己的孙女婿做祝由之主,居然不惜陷害方家。

    方家弟子更是义愤填膺,强自弹压这心头的怒火,即便是魏家交好的很多世家,也是面色犹疑,但是此时

    邬家反水了。

    魏老鬼因为一意孤行,力捧唐方,得罪了魏家其他的兄弟,魏家的人,此时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再为魏老鬼说话!

    苍凉的孤独涌上了魏老鬼的心头,自己苦心孤诣出来的这局面,为何会变成这样!

    难道祝由的人,永远只会守着这湘西的一隅之地,而不懂得放开眼界,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吗?

    此时的祝由,早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境界,可惜没有一个人感受他危险的临近,反而还在不亦乐乎的窝里斗。

    魏老鬼心中不由得响起当年大哥的那句话,心中喃喃地道:“大哥啊大哥,你到底早比我看透了三十年,三十年前,你一语,如今果然一语成箴”

    竖子果真不足与谋!

    形势已经开朗了,如今魏老鬼,休说想保住唐方的宗主之位,恐怕连他自己的宗主之位都难保,形势如此急转直下,幸福来得让方柳都有些措手不及,不禁有些得意忘形,道:“魏老鬼!当年见过真正的红灯照的只有你和邬家八爷,如今八爷都说了我方云的神物不是红灯照,你还能找出谁人能够证明。”

    “我能证明!”忽然远远的声音似乎在天边响起,一语落地,人已经在人群之中,所有人主动让开一条路,王云光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了上来。

【303】自证与他证

    “王云光!”

    “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这怎么小子去而复返,不是……”

    王云光的到来,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待王云光走上前台,方云也是脸色一变,但是瞬间镇定,冷冷地道:“王兄怎么去而复返,王兄既然有求于唐方,自然是帮着唐方说话,你的话,如何又能够服众?”

    方云率先发难,王云光微微一笑道:“我王某人做人做事,俯仰天地,无愧于心,不错,我是有求于唐方,但是我所求并非为我王家一家所求,乃是为所以祝由,甚至天下道门而求,再者,此事关系到我祝由的存续大事,我王家也是四脉之一,我想我也够资格能在这赶尸大会上说上几句。”

    魏老鬼见王云光上来,轻轻一笑,顿时觉得压力轻松不少,点头道:“如今王家只你一人,你已经成王家一脉之家主,自然是有资格在这赶尸大会上说话的。”

    “魏家主,邬老前辈,方家主。”王云光依然保持一贯的风度,向着在场的诸位长者轻轻一拂,淡淡地道,“当年灭塔一战,是我祝由和龙虎山千百年来的首次合作,当年塔教肆虐苍生,屠戮生灵,能够将塔教一举歼灭,实在我是道门中的大幸,若是塔教不除,后果不堪设想。”

    诸人一头称是,王云光续道:“但是当年塔教的妖人中,确实能人辈出,非一举能够歼灭,如今塔教余孽依然时不时地出现,虽然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塔教之祸,不可不防,当年我祝由四大高手围剿黄莲圣母中,魏家两大高手,邬老前辈,另外一个便是乃父。可惜乃父在这场大战后,重伤一直未愈,身子骨一贯不好,在十年前便已经仙逝了。但是家父临终前,曾有遗言,当日虽然魏老前辈用大无上的功力封住此人,但是却并没有杀死此人,我说的可对?”

    魏老鬼点头道:“黄莲圣母确实未死,当日在我四大高手的围剿中,也能重伤而退,实在是厉害,这点我可以证明。”

    邬无霜也点了点头,没有辩解。

    “至此之后,黄莲圣母生死之谜一直是个谜团,但是敢问方家主一句,当年我祝由四脉合力围剿黄莲圣母,为何没有方家之人?”

    方柳哼了一声道:“当年我方家正在与塔教其他人激战不休,自然是没有时间。”

    “恐怕未必吧……”王云光慢条斯理地道,“我听前辈曾说过,原本方老家主当时确实要出手的,但是因为方家主您苦苦哀求,所以……想当年,方家主单恋林黑儿一事,想必在当时道门中不是一个秘密吧?”

    不少老者也曾知晓这段八卦,纷纷点头,方柳哼了一句,冷冷地道:“当年我年少轻狂,也曾一时不察,中了林黑儿的狐媚**,但是当年道门中,年轻一辈,又有几人敢说自己不曾迷恋过这个妖女。”

    “是。”王云光微微一笑,道,“林黑儿当时乃是天下第一美女,不少人都曾拜倒她石榴裙之下,方家主一时把持不住,也情有可原,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当林黑儿消失一年之后,方家主便娶妻了呢?”

    “这又什么奇怪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云光,你联想也实在是太过丰富了!”

    “不错,但是,据我所知,方家主娶的乃是龙圩镇的李氏,但是据我所知,龙圩镇里面并未有李氏一族!这点未免就让人奇怪了。”

    “王云光,你倒是当真‘用心’啊,我妻子在嫁入我家之后,便因为家事,举家搬迁出了龙圩镇了,王云光,是不是这等事情,我也要向你‘汇报’?再说,我妻子自从嫁入我方家之后,温良贤淑,人人皆赞,我夫妻相敬如宾,人人皆知,可惜我妻在生云儿的时候难产而死,原本就是我心中最大的憾事,你如今将罪责推到一个死人的身上,到底是何居心!”

    王云光微微一笑道:“确实是死无对证,但是我听说塔教有一种邪术,乃是食用童子之身来驻颜,当时林黑儿年逾四十,依然看上去如同二八年华,便是因为修炼过了这种妖术,而且这种会这种妖术之人,死后可保尸骨不腐,依然艳丽如花,而这种妖术,传说只有林黑儿才会,这下好办了,如果我等齐去方家,一堵方夫人的容颜,便可知道是否是林黑儿!”

    “王云光,你好大胆!”顿时之间,方柳勃然大怒道,“你这是在羞辱我妻!我如何能让你肆意妄为!”

    “方家主既然问心无愧,有何必如此这般的紧张!”魏老鬼在旁淡淡地道,“若是王云光说的有错,我远代他向你谢罪,并将摄魂铃交给你方家,将祝由之主之位,交给你方家!”

    方柳阴寒地道:“你等知我对我妻的情分,知道我断然不会开棺验尸,所以才出此阴毒之计,我岂容你二人得逞!”

    “既然方家主不能证明你妻子不是林黑儿,便也就不能证明刚才的那盏灯是否就是红灯照,你二人的身份便存疑,祝由宗主之位,乃是需要一尘不染,终身效忠我祝由的人才能担任,方家主你父子若执掌祝由了,始终会给我祝由留下隐患,所以此事,我王家不答应。”

    “不知邬老前辈的意思?”王云光背着台下诸人,从身前缓缓地拿出一物,邬无霜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此物你从何而来!”

    王云光微微一笑,道:“邬家的意思是……”

    邬无霜沉思了良久缓缓地道:“刚才(5)是否红灯照,老夫确实不敢确定,说句献丑的话,当年老夫其实只是仰仗魏家的两位高手在场,才勉强逃回了一命,红灯照的真正威力,老夫确实不敢妄言,唐方小友乃是僵尸之体,实力深不可测,老夫刚才失言了。”

    方柳气的牙根直痒,这老小子,又反水了!

    王云光呵呵一笑,道:“既然连邬家前辈都不能确定刚才的那盏恶灯是什么,那么方云身上的嫌疑便不能洗刷,我已经给方家指出一条简单直接的洗刷嫌疑之法,奈何方家主一口回绝,这实在是……唉,方家主,我深知你爱妻之心,但是大义当前,还请你以祝由延续为重,还自己一个清白!”

    王云光果然一上来便抓住全局的主动,把这场勾心斗角的双方形势逆转,由魏老鬼需要旁证引到让方柳自证上来,虽然双方还是围绕同一个话题,但是处于下风的便已经是方家父子了。

    魏老鬼暗自赞许,这王云光,果然是心机厉害之人,连老夫都没有相出的破解办法,被他轻描淡写之间,全部化解。

【304】巧舌如簧

    其实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开始有些无聊了,魏家和王云光拿不出此物是红灯照的证据,同样,方家也完全拿不出不是红灯照的证据让人信服,而唯一的解决的办法,就是王云光提出的开棺验尸,但是奈何方柳爱妻心切,是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等屈辱的证明方式。

    但是这已经是唯一能够证明方家父子清白的证据了。

    但是台下的弟子却不干了,塔教的恶名声名远播,若是祝由中出现一个跟塔教有联系的人,哪怕只是嫌疑之人,都是祝由莫大的耻辱,加上事关祝由存续之大事,岂能如此敷衍了事,不了了之,纷纷发言,请求方家自证清白,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而方柳的脸色也是越发难看。

    林黑儿是方柳一生的挚爱,他如何能够让她死后,还受到如此的欺辱,再加上王云光刚才一言不知道真假,若是当真开棺验尸之后,发现林黑儿的尸身果真不腐,他方家就算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方云冷冷地道:“生母之灵不可亵,此事我方家是万万不能答应,我方家也原本便不想做这祝由之主,若是你们认为我方家无此资格,我方家也无话可说,就算是我方家无资格,那唐方又有资格吗?他勾结龙虎山的妖女,此事人人皆是亲眼目睹的,若是他坐了祝由之主,来日恐怕为祸更甚!”

    王云光笑道:“此言差矣,刚才大家所见,明明只是这紫玲玎一门心思相救唐方,唐方可曾对她有过半丝爱慕之心,据我所知,唐方兄弟乃是重情之人,唐方兄弟深爱之人,乃是张氏若昀,可惜……”

    唐方脸色一暗,王云光振声道:“大家再好好想一想,千百年来,我们和龙虎山斗过来斗过去,死伤无数,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祝由一脉,多少先辈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这难道就是我们所想看到的结果吗?我知道,在场的诸位,多多少少都有前辈,死在了龙虎山弟子的手里面,但是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死在我们祝由一脉手下的龙虎山又少了吗?如今国难当头,凡我中华儿女,理应共患难共赴国难,当年塔教为祸中原,我等先辈尚且能放下两脉的恩怨,携手灭了塔教,当今日寇犯我江河,难道我们和龙虎山的弟子不能再一次合作吗?”

    人群中一人扬声道:“打小日本是那些龟孙子的事情,管我们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我太祖是死在龙虎山妖道的手里面,太祖临终有遗言,必灭龙虎山,他死不瞑目!”

    王云光振声道:“此言差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我等大中华泱泱大国,被一个弹丸之地欺辱,我等更还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今日唐方与紫玲玎交好,其实对我们两派来说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此二人若是振臂一呼,天下道门之人必将齐声响应,到时候才是我真正祝由男儿大显身手的机会,而你们,也注定将永远被后代祝由弟子铭记,你们这才是祝由真正的英雄所为!”

    果然,底下不少青年便开始有些热血沸腾,日寇犯疆日久,而正面战场上的**又是节节败退,难以雄起,在祝由之中,也早已怨声载道,可惜却少了一个有威望的人物出来,将他们捏合成一个整体,如今王云光一语,将他们心中的股热火彻底点燃,纷纷摩拳擦掌,跃跃一试了。

    方柳冷笑道:“王云光,你当真是风大不怕闪了舌头啊,当年祝由诸位先祖便早有严令,不过问任何当朝政事,无论那朝哪代,我祝由一脉都敬小慎微,从不越了本份,方有了今日延绵千年的威风,你倒好,居然想唆使我祝由一脉加入这场乱战之中,岂不知如此一来,我祝由便面临绝脉的危险!”

    王云光淡淡地道:“中华尚要亡国绝种了,若是当真有那一日,请问你方家还能置身事外吗?”

    方柳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王云光续道:“唐方乃是赢勾之后,又是僵尸之身,自身道法又精妙非常,敢问诸位,你们年轻一辈之中,有谁敢上来与他一战?我窃以为,唐方今日一战,已经成了我祝由年轻(4)一辈的第一高手,如此英雄,我祝由向来重英雄识英雄,若是如此英雄人物,为他人所用,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至于成大事,何拘小节,加上唐方已经……”说到了这里,王云光脸上的痛苦之色一闪而没,续道:“入赘了魏家,相信……相信他一定能够处理好他和紫小姐之间的关系。”

    台下的诸位弟子在反复思量,终于一人开口道:“唐方兄弟做人光明磊落,我相信他。”

    “不错,唐方兄弟自出道以来,恩怨分明,诸位克曾听过他做出什么小人行径来么?”

    “唐方,我支持你!”

    一人开口,诸人纷纷发言,王云光回首看了一眼唐方,道:“我王家支持唐方。”

    魏老鬼走了上去,朗声道:“我魏家支持!”

    邬无霜想了很久,终于也缓缓开口道:“邬家没有意见。不过若是唐方立为宗主,紫玲玎之事必然要给我等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始终是个祸害。”

    魏老鬼缓缓地道:“紫小姐伤势并无痊愈,我早有定计,让她进入落洞中休养。如此处理,诸位可有异议?”

    邬无霜点头道:“如此甚好。”

    三家赞同,剩下的便只有一个方家了,但是此时方柳已经势单力孤,无法与三脉抗衡,即便是在想反对,恐怕也是阻止不了了,冷哼一声,面容清冷。用力扶着自己的儿子。

    忽然就到这时候,一声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一声冷哼,一人冷冷地道:“是不是我方家的几个老不死都不在了,于是现在祝由的人,人人都可以欺负我方家一把了?”

    顿时,方柳面露喜色,脱口而出道:“老祖,你终于来了!”

    魏老鬼顿时心中猛地一沉,皱眉暗道:“这几个老家伙怎么也赶上来凑热闹了,这样的话,这事情便有变得棘手得很了!”

【305】方家三祖

    果然,在人群中一阵骚动,忽然一名老者如一阵风一般,在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如同平地出现在那了一般,只见此人,穿着一见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洗过的长褂,居然还提着前朝的阴阳头,只是头皮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刮过,早已经乱发丛生,而身后的一条辫子,也是灰白参半,胡乱地披在脑后。

    此人一出,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相互追问着这个老者的来历,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茫然的摇了摇头,除了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容惊怖,大惊失色,脱口道:“这老家伙怎么还没死,他不是三十年前就已经……”

    旁边的小辈纷纷出言相问,但是这些老者都是叹息着摇了摇头道:“此人,你们知道得越少越好,否则不过相比依着他们的身份,也不会对你们下手。”

    “可不一定,”另外的一个老者就接下了话茬,道,“当年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还少吗?若不是魏家的那个大人物死死的压住他们,让他们有所忌惮,不然他们还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呢!”

    “现在魏家的那个大人物早已经不知道去哪儿,魏老四能够镇得住他妈?”

    “我看难,当年他们就一直不爽魏老四,从来没有把魏老四放在眼里面,他又天生护短,这次魏老四打压方家实在是太过厉害了,我怕……”

    “这才是真正的大场面啊。”一名老者叹了口气道,“好好看着吧,能够看到此人重现人间,已经是你们不小的福分了。”

    来者冷冷一哼,看了一下场面的状况,淡淡地道:“白骨观既然没有坐过,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输了事小,丢了我方家的面子事大,回去之后闭关三年,再出来给我丢人现眼。”

    此话当然是对着方云说的,方云一躬身,道:“徒孙知道错了,但求老祖责罚。”

    “哼!”老者不理会方云,将目光锁定在唐方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就是那具所谓的赢勾之后?”

    唐方大声道:“不错,你爷爷正是。”

    老者嘿然一笑:“有趣,几十年来,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老夫说话的人,赢勾血脉传承到你这一代,虽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是也算是没有太过糟蹋了。”

    目光锁定魏老鬼,冷冷地道:“你家当家的呢。”

    魏老鬼沉声道:“老夫便是魏家家主,这里的一切,老夫做的主。”

    “我问你魏老大到底死没死。”老者一摆手,道,“死了,就痛痛快快地死了,要么就去落洞中给我蹲着,别***闹这些虚的,无聊。”

    忽然空中一个声音响起:“老三,三十年闭关,难道还没将你当年的戾气磨平吗?怎么还是三十年前一样,没个气度!”

    那个老者朝天拱拱手道:“知道了师兄。是师弟我失态了。”

    “白骨观,虽说坐的是身,其实炼的是身,心若不如磐石,不如玄铁,如何又能受的了烈火焚体,九难一生,老三,你已经落下很多了。”

    “知道了。”老者恭谨地道,“师弟知道。”

    地下自然又是一阵骚动,连这个在魏老者面前都敢飞扬跋扈,自称长辈的人,其身份地位在祝由中自然已经是超凡的存在,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的头上,居然还有能够让他俯首帖耳之人,那人到底又会是谁?

    老者清了清嗓子,道:“魏老四,原本此事我等三人,早已经超脱尘世,本不该过问世事,安心修道。但是我等到底俗世上还有方家的人,若是一般的争斗我等也不便出手,但是若是你魏家想当真灭了我方家一脉,就要问问我几个老家伙的意见了。”

    方柳急声道:“老祖,魏家包藏祸心,他们早就想……”

    “闭嘴。”方家的三祖冷冷地道,“嫌你丢的人还不够吗?自己技不如人,理当受此羞辱,打不赢就要我等出手,这和打架打输了,回家叫大人的孩子有什么区别。方家世代英雄,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孬种!”

    方家三祖在如此隆重的场合(4)上,毫不客气地把方柳一阵数落,方柳一时间羞愧难当,只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就好。

    魏老者不急不缓地道:“方家主既然已经到了,就请赐见一面。”

    “哼!”一声冷哼从半空中传来,方家三祖冷冷地道:“我师兄岂是你想见就能见了,就算是你家老大在我等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前辈,你算什么东西?”

    方家三祖气焰嚣张,好不客气博了魏老鬼的面子,魏老鬼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领教了这个方家祖师的飞扬跋扈的脾气,淡然一笑,不再说话,倒是旁边一向就看不惯这种盛气凌人气势的唐方开口,冷冷地道:“我们确实不算什么东西,但是你又算什么?仗着年纪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前辈,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老了!”

    就当人人都以为唐方这番话必然会激怒方家三祖的时候,忽然方家三祖露出了迷惘的神色,喃喃地道:“老了,确实老了,老得我自己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岁了,三十年前,我等逆天瞒修,坐着白骨观,唉,却无寸进,倒是你小子……”

    魏家老者淡淡地道:“心中无事天地宽,放不下入世,又如何能够真正出世,你我都是凡胎**,又何必做那些虚无缥缈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放屁!”方家三祖一声冷哼,道,“魏老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大到底在做什么,他和黑教的那些龌龊事情,难道也要我在这赶尸大会上当众点出吗?”

    魏老鬼淡然一笑:“黑教乃是西域名门正教,就算我师兄与他有故,也是私交,光明琉璃,总比暗地里勾结塔教,窝藏黄连圣母林黑儿要好很多。”

    方柳的一张脸更是难看到了极点,魏老鬼终于把话题引上正轨了。

【306】天要下雨,我便撑伞

    方家三祖冷冷地回看了方柳一眼,道:“可有此事?”

    方柳咬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魏老鬼本意不过就是想将我方家连根拔起,永远的从祝由一脉中抹去,所以才想出这等诛心之计,老祖切莫信他!”

    方家老祖点了点道:“那就好,魏老四,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老鬼冷冷一哼道:“事实俱在,刚才方云放出的道器,便是当年黄连圣母的红灯照,而方柳的妻子,便是当日在塔教一战中,战败而逃的黄连圣母林黑儿!”

    “如何证明?”

    “只需要将方夫人的墓穴破开,林黑儿练有邪功,尸身百年不腐,一看便知!”

    “不可!”方柳急声道,“我夫人贤良淑德,一生谨遵妇道,却因为生云儿是惨遭不测,若是如此,我方柳有何面目下去见我夫人!”

    “也对,”方家老祖冷冷地道,“不管方柳的妻子是不是林黑儿,人死为大,这等扒人祖坟的勾当,你魏家自然是得心应手,我方家做不出来。”

    “多谢老祖。”方柳松了口气。

    魏老鬼续道:“刚才那方云与唐方一战,曾经唤出红灯照,方老前辈见多识广,这红灯照定然瞒不过方老前辈的眼睛,只要方云再次将红灯照放出来,方老前辈一看便知!”

    方云冷声道:“我已经重伤如此,如何能够运用道念,再祭出法器,魏宗主,你未免强人所难!”

    “方老前辈百年清修,道法炉火纯青,由他从旁相助,定然无碍你半分修为。”

    “不看,那个破灯笼有什么好看的,”方家老祖一摆手道,“当年老夫是未出手,若是我出手,这破灯恐怕早已经灰飞烟灭。就算是,也没什么好看的。”

    魏老者不由得气结,方家老祖如此偏袒方家,当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在辩解下去,已然无趣。

    方家老祖冷冷地道:“我且问你,不管是林黑儿也好,还是别人也罢,这小妮子入了我方门,可曾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魏老鬼沉吟一下,道:“这林黑儿自从塔教一战后,伤势甚重,自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如此便了结了,既然这小妮子入我方门,谨遵妇道,我方家便认了这个媳妇,至于其他过去,跟我方家又有什么关系,林黑儿也好,其他人也罢,既然已经洗心革面了,你又何必如此紧张。人死帐消,魏老四你有些过分了。”

    魏老鬼冷哼一声道:“塔教为祸甚烈,若是不斩草除根,恐春风吹又生啊。你这是存心偏袒。”

    “得了吧。”方家老祖讪道,“当年的那段公案,别人不知道,你魏老四不知道,明明是你家魏老大利欲熏心,想在老佛爷面前挣上一席之地,才将我们整个祝由的弟子全部卷入其中,塔教的人,是可恶,但是你魏老大就干净?五十笑一百而已。”

    魏老鬼深深的吐出了口气,道:“看来你已经铁了心,要保住方柳了。”

    “不错!”方家老祖毫不隐瞒,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方家老祖道:“方柳虽然不成器,但是好歹也是我方家嫡传弟子,又是我方家此代家主,我自然是要保,何况这小子虽然不成器,倒是生了一个还算争气的儿子。换做是你,你保不保。”

    魏老鬼沉声道:“方柳勾结塔教,犯了我祝由不可饶恕的罪过,若是不明证法纪,我祝由如何立足于天下道门?我如何面对祝由的列祖列宗!”

    方家老祖叹了口气道:“多少年了,你们魏家的这一脉始终改不了一个臭毛病,伪善。你家老大这样,你也是这样,倒是你家那个最小的,原本最合我这几个老家伙的脾胃,可惜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却容不下一个孩子……”

    魏老鬼神色一变,这方家老祖可能是三十年没说话了,一出现便叽里咕噜的一大堆屁话,将当年很多不为人知的辛密全部一股脑的抖了出来,若是还让他说下去,真不知道还会说出些什么惊天密闻,魏老鬼长吸一口气,道:“如此说来,不顾我祝由传下的规矩,一心要保方柳了吗?”

    方家老祖冷冷地道:“是由如何。”

    “如此,我身为祝由宗主,理应无法置身事外,一战之后,若是胜,方柳交给你,我自当从此消失祝由,而若是我胜,方(4)柳交给我,由我以祝由的规矩发落。”

    “就凭你?”方家老祖轻蔑地撇了一眼魏老鬼,冷冷地道:“你会天罡五雷掌吗?”

    魏老鬼一愣,方家老祖冷冷地道:“当年魏老大就没将你们魏家看家的本领传给你?”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人缓缓地站了出来,一拱手道:“两位前辈,可容晚辈说几句?”

    “你是谁?”方家老祖看了一眼,王云光自报家门道:“我姓王。”

    “祝由王家的。不错吗,你可是王云光?”

    王云光一愣,没有想到方家老祖居然认出自己,点头道:“我正是。”

    “这就不会错了。”方家老祖点头道,“当年我与你老祖饮酒之时,你老祖半醉之间,曾卜上一卦,说你王家五十年后,曾有一子出世,材绝当代,但是五虎当门,断脉绝户,想必就是你了。”

    王云光宛然一叹道:“当年禅相老祖以相术冠绝祝由,没想到在五十年前,居然算出我王家会有此一劫,只可惜命有定数,非人力所能逆转,想必老祖当年的内心定然十分痛苦。”

    方家老祖道:“天算个什么东西,我兄弟三人逆天瞒修,这老天又能拿我等怎样,只是你们这些人太过肤浅,不懂得‘天要下雨,我便撑伞’的道理,愚不可及!”

    “天要下雨,我便撑伞。”王云光喃喃的念着这老者的八字,似乎若有所悟,王家老祖道:“对了,你家老祖如何?可曾下洞。”

    “禅相老祖未曾下洞,如今在后山修炼,只是肉身早毁去。”

    “他也没有去落洞?”方家老祖沉思道,“莫非王禅相当真算出了什么?还是尸**那边出了问题?不管了,好在这世间还有个故人,若是有暇,我也上山找他喝上两口。”

【307】方柳自尽

    王云光微微一笑道:“恐怕您老人家不能如愿了。”

    方家老祖微微一愣,很快便释然了,道:“你说的没错,这老小子心中记挂着太多事情,又哪里有时间和老夫饮酒作乐。”

    王云光点头道:“方老前辈,叙旧的事情,我们暂且搁在一边,单单就今日之事,不知道方老前辈该如何处理。”

    方家老祖面色一沉,道:“我方家之事,自然是由我方家处理,方柳至于到底有没有勾结塔教,也是我方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们外人插手。”

    “那倒是,”王云光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方老前辈德高望重,处事自然是公允无误,我等自然是相信方老前辈断然不会偏袒方柳。但是今日乃是我祝由大会之期,天下祝由弟子俱在台下,方柳勾结塔教之事无论真假,今日我弟子俱看在眼里,不免心中有了猜忌,我相信方老前辈也是希望能够在我祝由弟子眼前,给我们一个明白的答案,免得日后,我祝由弟子之间相互猜忌,减了手足之情。”

    方家老祖微微一愣,叹道:“小小年纪,处乱不惊,思维逻辑全无差错,难得是还有这份君子风度,王家有子如此,也算是禅相前辈的福气了。”

    王云光微微一拂道:“多谢前辈谬赞,只是此事,还请方老前辈,看在我在场所有祝由弟子的面上,看在祝由列祖列宗的面上,给我们一个答案。”

    方家老祖微微怒道:“王家小儿,我赞你年少,却难得气度不凡,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难道当真是想激怒老夫不成?”

    “方老前辈乃是前辈,功参造化,自然是不会和我们这等小辈为难了,”王云光侃侃而谈道,“只是不知道,方老前辈此时出世,是一时兴起,还是决定就此出关,重新执掌方家?”

    方家老祖冷哼一声道:“我等早已抱定了坐死关的准备,此事一毕自然是要回去的,此次出关,还不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子孙。”

    王云光悠然道:“如此说来,方老前辈还是要回去做关的了?”

    方家老祖点头道:“不错,”忽然似乎察觉到王云光话音中的不妥,怒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王云光恭谨一礼,笑而不语。

    忽然空中一声叹息传来,道:“这小儿说的没错,我们能够保得了方家一时,难道又保的了方家一世么?方家败落已然成为事实,我们此番强行出头,恐怕不但保不了方柳,反而会惹怒祝由众位弟子,我等回去之后,他们依然可以随时寻个由头来找我方家的麻烦,日后我方家恐怕将完全被祝由孤立,举步维艰啊。”

    方家老祖沉默了,隔了好久,才道:“王家小子,你打算怎么做。”

    王云光看着方家老祖,一字一句地道:“开!棺!验!尸!”

    方家老祖暴怒:“你敢!”。

    到是天空中,从未露面的另外一个老祖开口了:“依你。”

    “可是。”方家老祖的面色有些犹疑,开口道,“若让这群小子在我等面前如此肆意妄为,我等的面目还往哪放。”

    “老三,三十年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吗?我等三人,为何坐死关,为的便是修心,世间的虚荣早已与我等无关,你不信问问台下,又有谁还记得我们,还记得我们曾经做得那些你自以为傲的事情?”

    方家老祖放眼望去,果然各个眼中迷惘的看着自己,只是再猜度自己的身份,已经全然无了三十年前,台下弟子看着自己时候,那份发自内心的崇拜与狂热。

    而同样,当年的那些熟悉的面孔,早已经化成了一胚黄土,带走的也是曾经属于他们的传奇,方家老祖沉默了,他们能够保得住王家一次、两次、甚至他们在他们羽化登仙之前都能守护,可是若是有天他们不再这个世间了呢?

    方家的堕落已经成为了不可避免的事实,甚至连整个祝由的堕落也是,想当年,曾经的祝由何等的不可一世,魏家十四子雄姿英发,他们方家三子更是不可一世,王家老祖老谋深算,早已经盖住了龙虎山不止一头,甚至引起了当时的老佛爷的注意,请他们祝由出山剿灭拳匪,当年的祝由已经达到了后世几乎不可超越的顶峰。

    但是如今呢,方家后继乏人,魏家人才凋敝,王断门绝户,而邬家又是内斗不断,祝由一脉,凋敝至斯,甚至连祝由后人中都选不出一个少年英雄来继承宗主之位。

    方家老祖长叹一声,道:“罢了,这凡尘俗世,原本就与我等无关,我们又何必庸人自扰之,王家小儿,便依你!”

    方柳见方家老祖被王云光一番说辞说动,顿时大声道:“老祖,难道你当真不管我方氏一脉了么?”

    “方柳,你乃是方家当代的家主,理应担当起方家一脉的重任,方家到底是兴盛还是颓败,都只是你的责任,你自己无能,败落了方家,又如何能怨得了我?”方家老祖厉声道,“我方家无事不可对人言,做了,我方家认栽便是,若是我方家没做过,便是他人诬陷方家,到时候,魏老鬼,你诛心之论,我定然是要替方家讨个公道!”

    魏老鬼淡淡地道:“随时恭候。”

    王云光抚掌笑道:“如此最好,就请魏宗主,唐方兄弟,邬家八爷,还有方家老祖我们一同做个鉴证,若是我等诬陷了方柳,我愿与魏宗主同担此责!”

    “好!”方家老祖阴着脸道,“我就陪你走一趟!”

    说完诸人便要起身,只有方柳呆呆地站在原地,面如死灰,迟迟不动。

    台下不免有人高喝道:“方家主,若是你光明磊落,何必怕对峙呢?跟他们去一趟又有何难?”

    “就是,方家主,只有这样,你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若是你不愿对峙的话,恐怕就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云光用手一摆,清冷地道:“方家主,请!”

    方柳依然不动。

    底下不免开始有人骚动,窃窃私语,自然不少阴谋论四起。

    忽然方柳长叹一声,道:“罢了,我认栽了,魏老鬼,算你赢了!”

    魏老鬼淡淡地道:“事实尚未水落石出,方家主又何必如此说。”

    方柳阴阴地道:“魏老鬼,其实你三十年前就等这个机会,好将我方家一举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吗?算你狠,我认了便是,不错,当年我妻子就是黄莲圣母林黑儿!”

    终于,这句话终于从方柳的嘴里面说了出来,但是底下却没有哗然的,因为先头的种种迹象和方柳的强辩不肯开棺,都让诸人心中早有预感,只是方柳承认得如此干脆,却也稍稍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魏老鬼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道:“哦。”

    方柳抬起血红的眼睛,怨毒地看着魏老鬼,然后目光落到了王云光的身上:“王云光,此事原本与你无半分干系,你为什么横插一手?”

    王云光淡淡地道:“事关我祝由声誉,请恕小侄不能只身幸免,得罪之处,还请方家主见谅。”

    “好,你很好。”方柳阴阴的干笑道,“不愧是王家王禅相一手调教出来的,玩弄地一手好权谋,唐方,你若是跟着这小子一路走到黑,怕是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困兽犹斗,方柳虽败,但是也要死命地咬上对方一口,果然,王云光的眼角跳动了三下,平静如水地道:“我与唐方兄弟虽然有不少误会,但是已经不劳你操心了。”

    “唐方,你既将成为我祝由新的宗主,现有方家方柳勾结塔教,犯了我祝由的十禁中的‘勾结妖人’之罪,你如何处置?”

    唐方一头雾水,道:“我怎么知道。”

    王云光接道:“勾结妖人乃是我祝由十禁之一,按律当死。”

    方云和方家老祖的脸色同时一变,方家老祖大声道:“王云光,你太过分了!”

    王云光朗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方家家主方柳身为方家之首,更应当明白祝由十禁的不可触犯,方柳既然已经当场承认他勾结塔教的事实,我祝由若是因此对他网开一面,日后谁还将我祝由禁令当一回事,那我祝由日后还用何去约束手下的弟子?”

    方柳深吸一口气,道:“王云光,你当真是存心想逼死我不成?”

    王云光朗声道:“祝由纲纪,不可因一人二废,方家主,我也是对事不对人。”

    “好一个刚正严明,刚直不阿的王云光!”方柳不怒反笑,“只是可惜你王家的底子也不干净。想当年……”

    “方柳,王家诸人已皆成一胚黄土,人死债消,不可诋毁故人。”魏老鬼沉声道,“当年之事,已经无从考证,旧事从提,不觉得太过无趣了吗?”

    方柳顿了顿,惨笑一声道:“我妻子自嫁我之日起,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们又何曾肯放过他,现如今,连她死后的尸身都不肯放过,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圣人,我明白,我都始终还是都斗不过你们,不是老夫技不如人,而是老夫的脸皮没有你们厚,心没有你们黑。”

    魏老鬼道:“方柳,你是自行了断还是我亲自出手?”

    方柳将怀里几尽昏死的方云放在地上,一整衣冠,走到了台前,看了一下台下或惊诧,或惋惜,或者不解的诸人,道:“我有一事托付诸位。”

    方柳朗声道:“我妻自嫁我之日后,便是谨遵妇道,全无越轨之举,无论以前如何种种,但是人死帐消,我希望诸位日后能够不去骚扰我妻子的坟茔。”

    方柳此言,显然已然是交代后事之词,但是不管坐过如何,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宁死也不肯打开自己妻子的坟茔,也算是条汉子,不少人唏嘘不已,对方柳也是十分同情。

    魏老鬼点头道:“此事我可以带祝由答应你。”

    方柳转过身来,看着方家老祖,道:“老祖,徒孙无能,不能保全方家一脉威严,所以恳请方家老祖护我方家三年,若是三年之内,小儿能重振我方家,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也算是我方家大限已定,就让他自身自灭吧。”

    方家老祖点头道:“三年之内,方云定然无碍,你大可放心。”

    方柳转头,看了一眼魏老鬼,似松了一口气般道:“你我明争暗斗了数十年,今日到底还是分出了胜负,你赢了,但是你赢得并不光彩。”

    魏老鬼淡淡地道:“你我皆是祝由弟子,本当同心协力,共辅祝由,今日之事,我很遗憾,你走之后,我必然厚待方云,视为己出。”

    方柳哑然失笑,摇了摇头道:“事到如今,你老鬼还是改不了满口的道德文章,难怪当年连魏老大都看错你,误将魏家家主之位传给你,可惜当年老十四早就看穿了你的假面目,着我早日提防你,可惜我没有听他之言,悔不当初啊。”

    (9)魏老鬼心中一动,要知道,他家的幼弟。自幼天资聪颖,早被魏家作为下一代家主,悉心培养,若非三十年前的那一场变故,恐怕魏家家主之位轮不到他,但是因此,他为人也是极为自负,从来不将诸人放在眼中,却因与方柳从小长大,感情极好,魏老鬼忙问道:“你知道我家十四的消息?”

    方柳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道:“魏老鬼,原来你也有破绽,你家十四在哪,我自然是知道,但是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不过我看在你对我‘这么好’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句话:魏家十四回来之日,便是你魏老四绝命之时!”

    说完,方柳回头,看了一眼方云,眼中露出温柔的神色,喃喃地道:“云儿,爹能送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爹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算不上一个什么人物,只怕就算下去见了列祖列宗,也没有脸面,不过爹最值得骄傲的是,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儿子,三年,你还有三年的时间,方家的未来便全部托付与你了,爹代方家,再三拜托了!”

    说完,方柳猛地一口鲜血喷出,狰狞地笑着看着魏老鬼,一字一句地道:“我在下面等你!魏老鬼,用不了多长时间,你我便会重逢。”

    “噗!”在一口血,如箭般射出,方柳面白如纸,回头看了看自家老祖,断断续续地道:“老祖,云儿,云儿就拜托你了!”

    方家老祖神色复杂,长叹一声,道:“你好生上路,方云自有我等照料。”

    “多谢。”方柳的眼神最后回到自己的儿子身上,嘴角含笑,自尽而亡。

    自然一片唏嘘四起。方家一代家主,就因为一个女人,自绝祝由。

【308】前来拜访

    方家老祖了冷哼一声,大袖席卷方柳的尸体,再用手挽起受伤的方云,几个起落,消失在山巅的尽头,众人到底松了一口气,这个方家老祖虽然盛气凌人,但是好在并非不分好歹,帮亲不帮理的不讲道理之人,而另外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方家的哪个从未现身的高人,更是引起了众人的兴趣,纷纷揣测他的身份,不少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弟子却心底暗自惋惜,至始至终没有见到方家老祖出售哦,甚为遗憾,而那些真正见过世面的老人则是暗中送了一口气,方家这几个老怪物当年做的那些蛮不讲理的事情,他们至今还记忆犹新,特别是三祖,当年在祝由中乖张跋扈是出了名的,看来几十年的清修,让他们的心性当真改变了不少。

    赶尸大会,进行到这里,已经可以说大局已定,唐方的宗主之位,唯一反对的生意已经消失了,这届赶尸大会上,高手层出不穷,道法争奇斗艳,确实让祝由弟子眼界大开,但是方柳的死,有给赶尸大会上平添了一似悲剧色彩。

    死人了,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祝由弟子已经少了开始的那份慷慨激昂,特别是方家子弟或者亲近方家的宗脉,更是忧心忡忡,生怕魏老鬼秋后算账,迁怒于自己。

    若说这届赶尸大会的最大赢家,无疑是魏老鬼,先是捧上了自家的孙女婿唐方作为下届宗主,二是铲除了劲敌方家,可谓是一石二鸟,但是城府深重的他,此时绝对不会表现出内心的半死波动,几声不痛不痒的宣布,便是将唐方的地位确定了下来,下面心不在焉,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而唐方也是心中记挂着昏死的紫玲玎,根本没有把这个劳什子的猪油宗主放在心上,加上连番大战,心神俱疲,甚至连场面上的话,都懒得说几句,赶尸大会可以说是开得虎头蛇尾,草草收场。

    部分弟子已经渐渐离开了檀溪,顾峰已经开始招呼本族弟子忙着善后的事情,唐方抱着昏死的紫玲玎,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了。

    魏老鬼叫人接过了紫玲玎,淡淡地道:“紫小姐身负重伤,我叫人把他带到落洞中疗伤,那里面有我族最好的巫医,紫小姐的伤势半年之后定然无碍。”

    唐方这心中最为头疼的便是此事,心中燃起一丝希望道:“能医好小紫的脸上的伤吗?”

    魏老鬼淡淡的道:“应该没有问题。”

    唐方忙着点头道:“若是这样,那是最好,你快派上最好的马车,叫几个机灵点的弟子,快将紫玲玎送到落洞中。”

    魏老鬼微微一笑道,叫过顾峰吩咐了几句,顾峰叫人接过紫玲玎,唐方又忧心忡忡地吩咐了几句,顾峰便带着紫玲玎扬长而去。

    魏老鬼微微招手,叫过唐方道:“跟我回魏家。”

    魏老鬼带着唐方连夜赶回魏家老宅,此时被制住的魏柔已经穴道解开,见爷爷回来,有些讪讪,红着脸道:“爷爷,紫玲玎她……”

    魏老鬼微微挥手,道:“无妨,此事我已经解决,现在紫玲玎已经被我派人送到落洞中去了。”

    “落洞!”魏柔大惊失色道,“你怎么可以……”

    魏老鬼截断魏柔的话,道:“怎么,不行吗?紫小姐身负重伤,落洞中有我祝由中最好的巫医,此事我已经做主了,你以后休提此事。”说完,特意看了一眼唐方。

    唐方虽然觉得魏柔的反应过于激烈,但是魏柔这小妮子向来胸大无脑,一惊一乍的,不足为奇,也便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魏柔,你准备一下,一月之后,你便与唐方成亲。”

    “什么!”两人同时大惊失色,唐方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地上,挠着头道:“老鬼,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魏老鬼淡淡地道,“你与魏柔的婚事,我在赶尸大会上已经当众宣布,告知天下了,若是此事早日不了解,人家还以为我魏家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可是,可是……”唐方有些急了,连连点着魏老鬼道,“老鬼,做人可不能这么无耻啊,开始的时候咱们怎么说的……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娘的,你忘记了,你说老子当祝由宗主乃是权宜之计,还说什么,老子只收钱不做事的啊,你现在怎么,怎么这般……你小子不地道啊!”

    “哼!”魏老鬼面色一寒,冷冷地道,“祝由一脉,乃是天下道门中大门大派,门下弟子成千上万,宗主之位更是位高权重,岂能儿戏,你既然已经是祝由宗主了,自当有宗主的做派,行事说话,都应附和自身身份,若是还如此吊儿郎当,成何体统!”

    “你!!!”唐方用手戟指魏老鬼,气的面色都有些发白了,“你老小子耍诈,你……”

    “什么!”魏老鬼淡淡地道,“这个祝由的宗主之位,并非老夫私相授与,而是你在擂台上,用命换来的,你不当这个祝由宗主,没人逼你,但是若是一旦坐上了,又岂能儿戏视之!”

    “你!”唐方气的有些一股气顺不上来,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已经感到了自己已经上了魏老鬼的贼船,上船容易下船难,自己算是被魏老鬼摆了一道。

    魏柔一声冷哼,啐道:“利欲攻心的小人,无耻!”

    “你!”唐方霍的一下站了起来,魏柔面如寒霜,厉声道,“怎么我说错了?”

    “好好好。”唐方看了看魏柔,又看了魏老鬼,无名之火无处可发,干脆又做了下来。

    魏柔吐了一口唾沫,又自行回房,看都懒得看唐方一眼。

    魏老鬼又变成雕像,一动不动坐在那儿,气的唐方如同蚂蚁一样原地打转,偏生这股火无处可泄。

    “我当真猪油蒙了心,才会上了你老小子的当,才会,才会做这个狗屁猪油宗主,娘的,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唐方在魏老鬼家中发了三天闷气,魏柔也懒得理睬唐方,两人相互看不顺眼,几乎要动起手来,好在唐方也算是个爷们,竭力忍耐,再加上魏柔忌惮魏老鬼,三天时间一晃而过,顾峰居然挟着重礼来访。

    魏老鬼对于顾峰的到来似乎并无意外,顾峰奉上两份重礼,一份给魏老鬼,一份自然是留给了新任的宗主唐方的。

    但是任谁都知道,唐方这个宗主,只是魏老鬼的一个傀儡,真正在祝由中掌握实权的眼前的这个老人,所以顾峰对唐方除了场面上的客气之外,其实并没有将他真正放在眼里,对魏老鬼则是毕恭毕敬,场面上的话说完,顾峰终于小心翼翼地将话题引到了自己此来的目的上。

    “宗主,上次您在赶尸大会上说的那事……”顾峰一脸笑意,陪着小心,轻轻的问道。

    魏老鬼精明似鬼,对顾峰的来意自然是心中早已明了,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古朴无华的书,淡淡地道:“此书乃是我魏家先祖一些祝由术修习的心得,你且拿去,你年纪也大了,自然是不会太多裨益,但是顾家老五你年纪尚小,上次赶尸大会,也算是表现尚可,若是修习了此书,自然会有些好处,下次若是在遇到那古云的僵尸,也多了几分胜算。”

    顾峰顿时大喜,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魏老鬼的书,如获至宝,魏老鬼虽然说的谦虚,但是这可是魏家先人修习的秘典啊,虽然可能在魏家宗家中并不算是太过珍贵,但是对于他们这些旁支偏门来说,能够得到魏家宗主的亲传,这可是何等难得的福泽,足够羡煞其他旁门了。

    顾峰爱不释手地将这本古书在手中慢慢摩挲了几下,这才放进怀中,缓缓地掏出一个锦盒,恭敬地道:“唐宗主和魏大小姐新婚在即,我顾家小门小派,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此物也算是我顾家的祖上留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唐宗主和魏大小姐笑纳。

    唐方接了过来,轻轻地打开,顿时屋中霞光万丈,唐方倒吸了一口寒气,脱口而出道:“娘的,好大的夜明珠!”

    “俗气。”魏柔白了唐方一眼,在外人面前,魏柔虽然不刻意给唐方难堪,但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却丝毫不减。

    “这,这……”唐方将夜明珠攥在手里面,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么珍贵的东西,顾大老板是不是也太破费了,唐某无功不受禄,这样,这样不好吧……”话虽如此,唐方却无半分将夜明珠还给顾峰的意思,反而在手里面的赚的更紧,双目泛着亮光,面色更是比夜明珠还要亮堂。

    “收下吧,”魏老鬼淡淡地道,“人家一番心意,唐方,你就收下吧。”

    “嘿嘿,这怎么好意思,”唐方嘻嘻一笑,将夜明珠放进盒子里,按着唐方的性格,只怕此的心只怕早就飞到了琉璃坊,早真正识货的人估价了,但是此事身份不同了,他是祝由宗主,样子还是要装装的。

    顾峰笑道:“千金难买人喜欢,唐宗主能够看得入眼,也是我顾峰的福气。”

    顾峰也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

    唐方等这几人一走,便忙不迭的开始点着顾峰的礼物,顾峰倒也算是下了血本,七七八八的加起来,各种东西都是上等货色,让唐方喜上眉梢,拍着魏老鬼的肩膀,道:“不错,不错,真不错,看来这个祝由宗主还是满有搞头的吗,走马上任第三天就得了这么多的孝敬,日后还得了,魏老鬼,老实说,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私货,拿出来看看吧,别这么小气,又没人抢你的。”

    魏老鬼淡淡地道:“这些皆是身外之物,但是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收下顾峰的这些孝敬吗?”

    “又便宜不占是乌龟王八蛋,你还用问!”

    “你只有收了顾峰的孝敬,顾峰她才会安心,才会觉得你把他当成自己人,日后也才会死命地跟你卖命,顾峰在湘西的影响力不可小看,若是有了他的支持,你宗主的位置会稳很多,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他主持赶尸大会,把他拉过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唐方心不在焉地搭了一句,“这个人参不错,魏柔,你知道多少年的吗?”

    魏柔冷冰冰地道:“吃了就毒死你。”

    唐方老怀畅快,自然不为这点小诅咒烦心,得意洋洋地道:“老子是僵尸之身,不死不灭,用不着这玩意儿,但是这玩意儿要是卖了,那可是大大的一笔银子啊,老子要是当年,就是挣十辈子也挣不到这颗人参啊,发了,发了。”

    “还有这个翡翠,真漂亮,若是梦琊……”唐方眼神一暗,又瞧上了一颗玉扳指,带在手上,耀武扬威地走了几路,扬起手,学着某人挺直胸膛,左顾右盼地道:“白崇禧,你娘西比的……怎么像不像?”

    “德性?”魏柔淡淡地撇了一眼,懒得看唐方在这里发神经,正要径直回房。

    “对了,”唐方忽然一拍脑门,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顾峰这小子送了我这么多,我说什么也要回去送点东西给他啊,不然这小子肯定说我唐宗主抠门,不行,不行。”

    魏柔鄙夷道:“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他?”

    唐方得意洋洋地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这送礼送礼,讲究的是礼轻情意重,刚才你爷爷送了他一本破书,他爷两不就感动的差点感谢你魏家的八辈祖宗了,你爷爷有书,老子没有吗?”说完唐方得意将阴符经在手里面晃荡晃荡,道,“张道陵出品,必属精品。”

    魏老鬼顿时神色大变,道:“不可,此物不可随意送人。”

    唐方道:“老子喜欢。要你管,”唐方旋风一般地出门,喃喃地道:“希望这父子还没有走远。”

    林不依原本将此书送给唐方,是有无穷的深意,若是他知道唐方这么不重视此物,随意便将礼品送给一个祝由不知名的小门小派,不知道以他的定力,会不会也气的吐血三升。

【309】落洞真相

    就在这个时候,顾家父子正在路上边走边谈,或许是因为没有了魏老鬼的压力,顾五变得健谈了很多,不屑地道:“爹,我真的不知道你干嘛对这个唐方这么好。那小子就是一个小人,你看当时他看那夜明珠的眼神,恨不得都一口吞下去,看着就恶心。”

    顾峰道:“你这就不对了,你以为我真的是送给唐方的?我是送给魏家的,唐方是什么人,他可是魏家钦定的孙女婿,咱们这个做给魏家看了,魏老宗主日后买了我们这份人情,难道还不回对我们顾家另眼相看。”

    “就算是,也没必要送那么重的礼物啊,那个唐方,真的不值得,我看他就是魏老鬼的一颗棋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忘了当日在赶尸大会上,他跟那个方云一战,何等惊天动地,这小子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以为魏老鬼是随便挑选的孙女婿?告诉你,唐方能够能让魏老鬼青眼有加,定然是有他过人的本事。”

    “不错我承认唐方的道法是胜我十倍,但是人品,孩儿真的不可恭维,为了成为魏家的女婿,连自己都卖了,攀龙附凤的小人一个。”

    “呵呵,人各有志,你管这么多干嘛。”

    顾五闷闷地道:“我只是为紫小姐感到不平,紫小姐拼了性命去救他,结果,他居然半点感恩都没有,居然为了成为魏家的女婿,为了当上祝由的宗主,居然任凭魏老宗主把紫小姐关到落洞里面,我也不知道紫小姐何等聪明的人物,却眼光如此差,看中了唐方这等小人。”

    “浪荡公子,向来都是怀春少女的最爱,”顾峰轻声笑道,“紫玲玎就算聪明,在感情上,也可能只是一个白痴而已,再说了,人家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跟瞎操心啥,”

    “可是,可是唐方也太……太***不是东西了,就算不喜欢紫小姐,但是也不能害她啊,紫小姐是为唐方暴露身份的,他就算在没良心,也不能让紫小姐被关进落洞里面啊。唐方真的是,古往今来,薄情寡义,莫过于他。”

    “这种话,你我私下说说就是了,在旁人可千万别说出来,要知道隔墙有耳,若是这话传到了唐方耳朵里面,你也知道唐方是个什么人,到时候若是他报复你我父子,不但我今日这番苦心白费不说,恐怕还会给我们顾家惹上无妄之灾。”

    “我以后不提了就是。”顾五依然有些愤愤不平,“只是,只是唐方,唐方这小子实在是……再说,魏大小姐与王云光从小青梅竹马,祝由里面谁不知道,哦,现在王家败落了,他唐方就可从中插一杠子,这算什么回事,还有王家的事情,也是因为他唐方而起,王云光也居然不怪他,真搞不懂这群人,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呵呵,小五,若是有一天,你能够不要对着什么看不惯的事情都发牢骚的话,就什么时候长大了,”顾峰笑呵呵地道,“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你这是看兵书掉眼泪,替古人担心。”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唐方这种小人,若是以后他出来当我祝由的宗主,还不知道祝由会被他整成什么样呢!”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顾峰笑道,忽然脸色一变,嘎然道:“唐方,唐宗主,你……你怎么来了……”

    唐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的眼前,阴沉着脸,一步一步地向着两人逼近。

    顾峰心中顿时一沉,马上换了一副笑脸,皮笑肉不笑地道:“唐方兄弟,哈,唐宗主,唐兄弟……你,你怎么来了……刚才,刚才,哈哈,老夫和犬子只是闹着玩的,唐宗主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顾五冷哼一声,却不如老爹一般,想着如何去圆场。

    唐方不说话,一步一步地走向两父子,顾峰领着儿子边退边笑道:“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唐宗主,听我慢慢给你解释好不好?刚才小儿的意思,咳咳,并不是那个意思……”顾峰见者唐方的神色,脑门上的汗不由自主地滴了下来,有些自乱方寸。

    唐方一步一步走向前,眼中露出杀机。

    顾峰心中暗叫不妙,唐方的身手,他如何不知道,就凭他父子两人,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赢唐方,只是,自己不过只是在身后议论了唐方几句,至于要杀人灭口吗?

    顾峰心中有些后悔不迭,暗怪自己的儿子口无遮拦,但是此时也不知道后悔已经无用,只有如何将局面稳住,让唐方不至于在暴怒之下,痛下杀手。

    唐方冷冷地道:“说,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顾五嘴角冷笑,轻蔑地道:“我说你是个无耻小人,怎么了……”

    “哎呀,你少说一句。唐宗主,小儿不是那意思……”

    忽然唐方暴起,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到顾五的身边,双手一把将顾五提了起来,厉声道:“说,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唐宗主,看在魏宗主的面上且慢动手!”顾峰急的满头大汗,连忙上前劝架,唐方一把将顾峰推到在地上,一字一句地道:“说,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顾五倒也硬气,知道事已至此,求饶已经无用,干脆将胸脯一挺,大声道:“老子说你无耻,怎么了,要杀我尽管动手,小爷眨一下眉头,就他妈是狗娘养的!”

    “不是这句!”

    顾五顿时一愣,有些迷糊,唐方暴怒,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揭了他的老底,让他下不来台?

    “说,说落洞的事情!”唐方冷冷地道,“把所有有关落洞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落洞?”顾五又是一愣,冷冷地道,“难道你连落洞都不知道是什么?不可能吧,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祝由宗主啊?!”

    “说,”唐方懒得跟他嗦,用手一紧,顿时顾五觉得有些呼吸困难,急的顾峰在一旁急声道:“唐宗主,你想知道什么,老夫定然知无不言,只求你放过小儿一命!”

    “哼!”唐方微微一松,顾五这才觉得心口的压力少了不少,唐方盯着顾峰,道:“落洞是到底是什么地方。”

    “落洞就是我苗疆祝由的一处密地,也就是洞神的府邸。”

    “洞神?”唐方一愣,道,“接着说。”

    “我祝由凡是到了年龄的长者,都会进洞,在里面参悟洞神留下的宝典,然后在落洞中白日飞升。”

    “就是在落洞中等死了。”唐方冷冷地道,“那为什么紫玲玎也会进落洞中?”

    “你当真不知道?”顾五和顾峰同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方,唐方冷冷地道:“说!”

    “这个,”顾峰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个,因为洞神,洞神也会定期娶妻,若是进入落洞中的女子,便是要嫁给洞神的,这个,这个在苗疆成为洞女,是一种很神圣的仪式。”

    “有什么后果!”唐方急急问道。

    “嫁给了洞神了,自然是要终身和洞神厮守了,洞女一旦入洞之后,便……便会……不过一般的女子,嫁给洞神最多三年,三年之后,洞神就会带走她的魂魄,在……永久地和她厮守终身!”

    唐方顿时浑身如遭雷击,大声道:“就是说把女子生生地关进洞里面,然后活活饿死?”

    “不是……一般也是提供食物的,不过,洞女思念洞神心切,会……”

    “娘的!”唐方气的浑身狂震,狂声道:“那紫玲玎进洞,是不是也,也会和其他的洞女一样,软禁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直到死去!”

    顾峰开始有些确定唐方确实不知道落洞的意思,小声道:“理应如此不过宗主也不必太过担心,紫小姐吉人天相,自然会得到洞神的垂青,再说唐宗主已经和魏大小姐喜结连理,实在是不必为此人太过伤心!”

    “**你妈!”唐方一声爆喝,猛地一把将顾五扔到地上,一脚将顾峰踩在脚下,大声道:“你娘的,当日魏老鬼要你将紫玲玎送到落洞中去,你***就知道有去无回了对不对。”

    顾峰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大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紫小姐若是不进洞的话,邬家的人就会怀疑宗主和她有私情,这样宗主绝对不可能当上祝由宗主,这其实是邬家做的交易,只有这样,才能打消邬家的疑虑。”

    “做他娘的鬼宗主!操,原来你们这些人一开始就在算计老子!”唐方双目通红,大声道:“说,你把紫玲玎带到哪里去了!”

    “已经送到落洞中了,古往今来,天下无人能从落洞中出来,所以唐方你还是少费心机了,事已至此,又何必动怒呢!”

    “魏老鬼!”唐方狂声大叫,道:“老子要剁碎了你!娘的,你***居然玩这么阴的手段!”

    说完唐方一把将顾峰提起来,大声道:“说,落洞在哪。”

    唐方何等力气,含忿出手,顾峰顿觉呼吸难受,断断续续地将落洞的地点告诉唐方之后,唐方一把将顾峰扔到了地上,向着魏家老宅的地方飞快地跑去。

    看着唐方跌跌撞撞地背影,顿时顾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死,喃喃地道:“儿子,这次要出大事了。”

    “这唐方,难道真的不知道落洞?”

    顾峰点头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有假,若是这事因为你我二人,而导致魏老鬼和唐方闹僵了,你我二人这回可真是……”

    “不过看上去,这唐方,好像也不是太坏,难道当真是我误会他了。”

    “现在还说这些干嘛,想着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这些都是唐方和魏家的事情,管我们什么事情,爹,别想太多了,回去吧,就算魏家再天翻地覆,也跟我们无关,我们只要好好守着咱的一亩三分地,至于谁当宗主,也轮不到我们顾家。”

    “唉,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只是希望唐方不要惹下难以收拾的场面啊,不然……”

    说完顾峰长叹一声,带着儿子匆匆离开。

【310】人性本恶,天亦然

    在一间伸手不见五指的洞中,方云终于从昏迷中缓缓地醒了过来,眼前一阵黑暗,隔了好久,方云才适应了这黑暗,在眼前,隐隐出现三个人影。

    “你醒来了。”一个声音缓缓地响起。

    方云挣扎起来,剧痛传遍全身,他挣扎道:“不肖子孙方云见过三位三祖。”

    “我方家这辈,只有你一个嫡传弟子了。”一名老祖叹了口气,道,“不过侥幸的是,你还算出色,小小年纪居然坐过了白骨观,成我方家千年未成之事,虽然光明琉璃之体未大成,但是也算是我方家的复兴的希望,方柳死的不冤。”

    “王云光,我一定要将你拆皮拆骨,已报我父亲之仇。”方云在半昏半迷之中,目睹了在赶尸大会上发生的一切,只是当时他太过虚弱,别说出手相助,恐怕连为父亲鸣不平的能力都有些欠奉,若是当时他还能保持自己喉舌的能力,他绝不会让方柳就此自尽。

    “不,你父亲并不是被王云光逼死的,而是为你而死的。这点你还真不能怪王云光。”

    方云浑身一震:“为什么。”

    “方柳是为了救你,而王云光也是,只有逼死方柳,才能放你一条生路。”

    方云眼中痛苦,点头道:“我有些明白了。”

    “我不管你母亲是不是林黑儿,也不管你到底是方云,还是什么,你要知道,身上流的是我方家的血,就生是我方家的人,死是我方家的鬼,不管你做任何目的之前,都要将我方家的利益放在第一,否则我三人,能救你,要取你性命,亦易如反掌。”

    方云浑身一阵,垂首道:“孩儿明白了。”

    一人又道:“方柳这小子,少时便懦弱,但是好在算是忠厚之人,立为方家之主,虽然不求他能将我方家发扬光大,但是依着他小心谨慎的性格,守成却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为何做做出这等不智之事。”

    “少年时,谁不成做出些年少轻狂之事,我倒觉得这小子这份真性情,有些可爱。”

    “呵呵,也是,方柳其实知道,当时我三人就在场,若是他不肯,谁能逼死他,不过这小子宁死也不要护着方云,也算是尽了一个为人之父的本份。”

    方云心中惆怅,差点哭了出来。

    一名老者柔声道:“你知道,其实魏老鬼的目标根本不是方柳,他认为的最大的威胁,也是他这次针对的最大的目标,其实是你!”

    方云点头道:“孩儿知道。”

    “你父亲也看出来了,若是他不主动将此事揽下,魏老鬼定然还会借题发挥,最后肯定就算不将你逼死,也会废了你的道法,让你成为废人,而你父亲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揽下,其实就是为了保护你,只要他一死,魏老鬼若是再找你的麻烦,定然会惹怒祝由众门,魏老鬼是个爱惜羽毛之人,他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不智的事情。”

    “所以,你父亲临死前,用命换来的三年时间,对你来说,才是最为关键的三年,若是你三年之后,还是如今这副没出息的模样,连区区一个僵尸都不能对付的话,我三人也就认命了,方家,也与我三人再无半分干系了。”

    方云垂首道:“孩儿一定不会辜负三位祖师的信任,三年之内,一定将魏老鬼、唐方还有王云光全部打败,重振我方家声威。”

    “你以白骨观已经坐过,为何光明琉璃之体却并不完整,这是我们几人疑惑不解之事……当然,光明琉璃之体,又如何能够轻易获得,我三人在此闭关三十年,也不能窥其门道。”

    方云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道:“说起来,孩儿这光明琉璃之体不成,全部都是因为唐方这个小子,他夺走了我光明琉璃之体的大半,而只给我留了一个脑袋!”

    “哦,怎么说?”

    方云将那日坐白骨观的往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老者听后点点头道:“如此说来莫若不是唐方,嗯,在旁协助的话,你坐不过白骨观了?”

    方云茫然地摇了摇头道:“孩儿不知道。”

    “您乃是天生阴阳眼,对于坐过白骨观大有裨益,但是白骨观炽骨焚心之痛,又岂是你这个小子所能忍受的,若是没有唐方在旁照拂,估计你早已烈焰焚身而死。一饮一啄,具有前定,你与那具僵尸,估计今生乃是往世,都会纠缠不休了。”

    “孩儿只想跟着三位师伯坐观,从坐白骨观,获得真正的光明琉璃之体,到时候,恐怕唐方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你知道我三人为何在这等暗无天日的地方坐观吗?”

    方云茫然道:“孩儿不知道。”

    “天命有定数,即便是我三人,大限早已到了,根本不可能逆天续命,之所以能够活着,都是因为我三人瞒天而修,悄悄的瞒过了天而已。”

    方云摇了摇头。

    老者接着道:“天命不可违,即便是在大无上的修士,在苍天之下,不过只是一个小得可怜的蚂蚁罢了,生老病死,这不过是苍天赋给人类的伦常罢了,任谁也不可能突破,若是想反抗,便是逆天,根本不可能。”

    “不过其实苍天也不用想的太复杂,也不可能万事万物都掌控,总会有疏忽的时候,你所需要的,便是利用这一瞬间的疏忽,突破自身,突破伦常。”

    方云侧耳倾听,大气都不敢出,老者道:“就如同下雨一样,你不可能让雨忽然停下,但是你站在雨下,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不受雨淋湿?”

    方云不假思索地道:“打伞!”

    老者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天要下雨,我便打伞,这样,天地之间,边给我留了那么一点雨淋不到的地方,其他人淋湿了,而你依然滴水不沾,瞒修就是这个道理。”

    “给自己找一块雨淋不到的地方?”方云喃喃地道,仿佛有了一丝明悟,那个老者叹了口气,当日,在赶尸大会上,曾经他就说出了这八个字,但是王云光霎时间就有了明悟,但是方云,虽然也算是上乘之资,但是,在对“道”的领悟上,比王云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老者道:“人性本恶,天亦然,逆天便如触动天之逆鳞,天不允许任何一个逆天的修士存在,只有当你悄悄地,顺着天性而为,在一把小伞之下,逆天而修,瞒过苍天的眼,有了抗击天劫的能力,才可真正做到逆天而行,倒时候,就算是天,也奈何不了你,白日飞升,缩地成寸,心随意转,无所不爽。”

    方云点头道:“徒儿明白。”

    “你的阴阳眼,便如同天赐恩物一般,不仅可以让你窥测天地之威,寻找天地那一霎那间的疏忽,而且甚至可以为你撑起一把伞,让你逆天瞒修!”

    方云眼神中涌起兴奋的神情。老者淡淡地道:“可惜,你却暴殄天物,不知道珍而重之,若是你能真正运用好你的天生阴阳眼,即便是赢勾也奈何不了你,又何况区区一个赢勾血脉之后!”

    “孩儿三年之内定然谨遵三位祖师的教导,不敢一日荒废,来日必为我方家中兴,尽一份心力。”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老者淡淡地道,“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三年,你有三年的时间,这三年之内,我三人会尽心调教你,教会你‘逆天瞒修’的真谛。”

    “多谢!”方云长跪不起。

【311】反目成仇

    唐方一路狂奔回到魏家老宅,一踹门,将门板踹得四分五裂,吓得正在做事的魏柔一跳,嗔道:“唐方,你会死啊,进门不看路的啊”抬眼看着唐方,只见唐方双目赤红,面目有些狰狞,魏柔下意识地警觉道:“你要干什么?”

    唐方看着正坐在主位的魏老鬼,大声怒道:“魏老鬼,你到底什么意思。”

    “唐方你吃错药了吧,干什么!”魏柔拦在爷爷的身前,叱喝唐方。

    “滚开!”唐方上前一把将魏柔推到,魏柔一个趔趄,头撞到桌子上,顿时火冒三丈,大怒道:“唐方,你作死啊!”

    唐方不理魏柔,死盯这魏老鬼,厉声道:“你说,是不是你将紫玲玎关进落洞之中?!”

    魏老鬼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水,道:“不错。”

    “女子进入落洞之中,便成了洞女,终身不可踏出落洞半步,是不是?”

    “确有此事。”

    “你是要把紫玲玎生生软禁在落洞中,永世不见天日,对不对?”

    “不错,此事虽然非老夫本愿,但是老夫也不得已而为之。”

    “放你妈的狗屁!”唐方一拳狠狠砸在桌上,顿时整张桌子四分五裂,“紫玲玎跟你有何冤仇,你要这样对她?”

    “若非如此,邬家岂能相信,你又如何能够做得祝由之主。”

    “老子……”唐方气的差点杀人,强自按住自己的愤怒,道,“好好好,前事我不跟你计较,你去把紫玲玎放出来,马上!”

    “进入落洞之中,便是洞女,如何能够轻言放出,此事绝不可能!”

    “你!”唐方大声道,“你是祝由大当家的,整个祝由的人,都是听你的,你说要放出来,谁还敢说个不字,老鬼,今天你要是不把紫玲玎给我整个人完好无损的放出来,老子,老子这个祝由的宗主就不干了!”

    “落洞之中,有洞神镇守,休说就是紫玲玎,就算是老夫进入落洞,恐怕今生也绝无走出可能,事已至此,唐方又何必如此暴躁,好好想想,以后该如何好好做祝由的这个宗主吧。”

    “我做你妈逼!”唐方大声道,“魏老鬼,你今天要是不把紫玲玎给我放出来,老子就把你祖坟给扒了,你信不信。”

    “为一个女人,爆操如此,成何体统!”魏老鬼已经微怒,不由地在语气上加重了几分。

    “老子只是后悔,没想到你魏老鬼是这种卑鄙无耻,连个小女孩子都容容不下的无耻之尤,这操蛋的祝由宗主,谁他娘的想当就当,老子不干!”说完,唐方气呼呼便要出门。

    “你干什么去,”魏老鬼大声道,“唐方,别忘了你的身份!”

    唐方转身,道:“你老小子不去愿意去救,老子自己去救!”

    “回来!”

    唐方挽起袖子,厉声喝道:“怎么,想动手,老子奉陪。”

    魏老鬼含讽道:“唐方,你当真以为自己战胜了一个区区未成的光明琉璃之体,便当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唐方冷笑道:“老子几斤几两老子清楚得很,但是,小紫当日在赶尸大会上,拼死护我,若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落洞中受那不见天日的苦楚,我唐方还是人吗?”

    魏老鬼道:“唐方,我知道重情重义,但是,紫玲玎这事你根本管不了,事已至此,你就认命了吧,你还有大好的前程,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自送前程呢?”

    唐方道:“背信弃义,卖友求荣的事情,老子做不来,老子光明磊落,不想任何人在老子背后戳老子的脊梁骨!”

    魏老鬼脸色一变,道:“落洞之事,可是顾峰告诉你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真以为可以永远瞒过我。”

    “紫小姐原本内伤未愈,在赶尸大会上,又中了蛙神的尸毒,毒气侵入体内,神仙难救,只有我落洞中最好的巫医才能医治她。老夫将她送入落洞中,并非全不为她着想。”

    唐方冷冷地道:“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唐方,落洞凶险,你绝不可去!”

    “大不了刀山火海,老子混这么大,什么没见过,什么时候又皱了一下眉头?”

    魏老鬼叹息道:“落洞乃是由苗疆三大老司共同镇守,三位老司的道法都是出神入化,连我祝由中的高手,都要忌惮三分,你虽然是赢勾之后,但是若是遇到这三位老司依然没有任何胜算,搞不好被他们打入落洞,一生难见天日。”

    “那又如何?难道老子就见死不救了吗?”

    “事有可为有不可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乃是愚蠢,唐方,你福泽深厚,原本有着大好前程,若是一旦不察,恐后悔终身!”

    “魏老鬼!够了!”唐方大声道,“老子忍你很久了。”

    唐方一指魏柔,大声道:“你以为你什么都是对的吗,你以为你当真是为祝由死而后已的那种大圣人吗?算了吧,你看看你的宝贝孙女,现在都被你逼成什么样了,她明明喜欢的是王云光,你却偏偏拆散两人,你有没有想过,魏柔的感受!”

    魏柔浑身一震,第一次正眼看着唐方,她或许没有想到,除了自己的哥哥之外,第一个肯为自己鸣不平,为自己和魏老鬼对骂的人,居然是这个自己一直看不惯,恨之欲死的小人。

    魏柔抬起头,冰冷的眼神里面似乎有了一丝感动。

    “你口口声声仁义道德,可是,若是这份仁义道德,需要牺牲自己身边最宝贵的人的幸福,这种大义,老子宁可不要!”

    “什么舍生取义,委曲求全,都***都是放狗屁,一人若是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谈保护祝由,保护天下道门!”

    魏老鬼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似乎唐方这话触动了他的心思。

    “所以,这个破祝由宗主,老子宁可不当,但是小紫,老子宁死也要救,若是你还有一丝良知的话,就不要阻我还有,老子跟你家魏柔的婚约,就此作废。”

    唐方看了一眼魏柔,语气变得和缓很多道:“魏柔,去找王云光,我知道你心中喜欢的是那个臭小子,尽管王云光这小子不是人,但是我看得出,他对你还是真心的。别管那个臭老头,幸福在你自己的手里面,谁也左右不了你自己。”

    魏柔看了魏老鬼一眼,心中开始有了一丝动摇。

    说完,唐方大踏步走出,身后劲风袭来,唐方转身,沉声道:“怎么,当真要动手。”

    “落洞凶险,我绝不会让你去的。”魏老鬼道。

    唐方狞声道:“那还说什么,那就动手吧。”说完嘴一张,杀生刃在手,摆开架势,气势汹汹地面对魏老鬼。

    魏老鬼手中一变换,摄魂铃应声在手,沉声道:“唐方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回头,祝由宗主还是你的,我也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唐方手中的杀生刃幻出一个美妙的弧度,身体顿时向前,对着魏老鬼席卷而去,杀气顿时弥散开来,魏老鬼不慌不忙,手中的摄魂铃抵在胸前,万道霞光同时爆出。

    “砰!”唐方这觉得从这摄魂铃中传来一种奇大无比的力量,将他硬生生地推离了三丈之远。而这种压迫感似乎来自于天地之间,根本无处可躲。

    魏家的第一神器,果然非比寻常!

    魏老鬼大袖一卷,手中一翻,铜钱剑在手,丈步踏剑,唐方只觉得眼前身影急急闪动,根本分不清魏老鬼的方位,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魏老鬼打出一道符咒,紧接着,唐方的脚下忽然如同地震了一般,轰然塌陷,唐方大叫一声,一个站身不稳,直接跌落下去,魏老鬼手上掐决,这个地缝便飞快的合拢,魏老鬼在掏出符咒,压在地上。厉声喝道:“唐方,你服不服。”

    “服你妈逼!”地下传来一阵躁动,显然唐方正在努力地想从这地中挣扎而出,魏老鬼面含讥讽,道:“这五行压鬼阵,就算是孙猴子,恐怕也不一定能够挣脱出来,唐方你当真以为你是赢勾血脉便当真天下无敌吗?”

    唐方在地下大声叫骂,什么难听的粗言秽语都骂了出来,魏老鬼也不动怒,道:“唐方,我只是想要明白,你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不要妄自尊大,你连老夫都打不过,又有什么本事去闯那凶险无比的落洞!”

    唐方大声道:“魏老鬼,你少用这些阴谋诡计,有本事你把老子放出来,老子和你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魏老鬼道:“唐方,落洞依你现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闯过,就算进去,你也不可能将洞女就救出来,紫玲玎成为洞女已经是既定事实,就算是你有本事将她救出来,你也将触怒洞神,苗疆的三大老司如何肯善罢甘休,你便是天涯海角,也免不了别三人追杀,到时候还有可能连累我们祝由,实为大不智之举,听我一句话,不要管紫玲玎,好好做你的祝由宗主,不是很好吗?”

    “魏老鬼,你不过想要老子做你的傀儡,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真的会好心将真正的祝由传给我?不过老子本来也懒得计较,就算是还了当年你出手救紫玲玎和张若昀的人情,现在你居然如此对小紫,老子安能再让你摆布?有本事放我出来,老子跟你痛痛快快大战三百回合!”

    “冥顽不灵,该罚!”魏老鬼做了一个手势,唐方只觉得自己完全被收缩在方寸之间,周围巨大的压力如潮水般涌来,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生生压碎。

    “你妈逼!”剧痛传来,唐方破口大骂,而在地上的魏老鬼则是满面阴沉,又加了几分压力,大声到:“唐方,你服不服!”

    “服你妈,老子要是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扒了你魏家的祖坟!”唐方依然硬气,大声喝骂!

    “爷爷。”在旁跟出来的魏柔有些不忍,小心翼翼地道。

    “怎么。你心疼了?”

    “不是,”魏柔道,“难道你真的希望唐方是一个薄情寡义,为了权利地位而不顾一切的人吗?”

    “成大事,必有牺牲,妇人之人,能成什么大事?”

    “妇人之仁?”魏柔泪如泉涌,惨声道,“难道成大事,就一定要将自己的孙子关在落洞里面,永世不见天日,要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吗?”

    魏老鬼的心中一颤,手决不由得一松,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只听见一声狂喝,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手中幻出白光,厉声道:“魏老鬼,你他妈去死吧。”

    杀神刃当头劈下!

    魏老鬼身形急退,但是身上的衣诀还是因为杀生刃带出的芒尾削去了一大块,唐方得势如何肯饶人,杀生刃含忿连连劈出,刀气纵横,毫无保留的汹涌而出,魏老鬼且战且退,一时间,居然不敢硬撼其锋芒。

    一招,两招,三招,四招,唐方招招逼命,根本不等魏老鬼有任何喘息,嗖,刀锋划过魏老鬼的头皮,魏老鬼顿时披头散发,身形倒卷而去。

    “住手!”魏老鬼厉声道。

    “你说打就打,你说停就停?天下间哪有这么好的事!”唐方大呼一声,正要再次扑杀而上,魏老鬼瞬间烧化一符咒,唐方的杀生刃如同遭遇了铜墙铁壁一半,停在魏老鬼的身前。

    “不打了。”魏老鬼长叹一声,“你去就去,我不阻你了。”

    “果真?”唐方平定起伏不定的呼吸,慢慢地退了回来。

    “你要去,便去,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落洞凶险,我祝由的诸位祖师均是在落洞中坐化,你若是侥幸通过了三大老司布下的天罗地网,进入落洞之中,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因为落洞之中的凶险,根本是你无法想像的,里面,甚至会有三千年的老怪!”

    “三千年的老怪?”唐方一愣,不由得乍舌。

    “生老病死,乃是天地法则,无人能躲过,但也不是人人都必死,或许天地间真的会有一种永生不死的道法存在,只是世人孤陋寡闻罢了。”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魏老鬼叹息,接着道,“总之唐方,一旦发现救不了紫玲玎,立即返回,我,我会在落洞外接应你,并且会为你善后,尽量将此事的影响控制在我的掌握之中。”魏老鬼叹息道,“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的帮助了。”

    “你会这么好心?你不怕得罪苗疆的人?”

    “将紫小姐送入落洞之中,老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良心上也是日夜受着煎熬,唐方……”魏老鬼一挥手,将一物递给唐方,道,“若是当你遇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将此物拿出,或者能够救你一命。”

    唐方看都没看,放在怀里面,点头道:“多谢。”

    “一路小心。”

    “聒噪!”唐方也不停留,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走了不远,忽然唐方觉得身后有人,连忙出声道:“是谁?”

    魏柔走了出来。

    “你来干嘛?”唐方皱着眉头,“不会也是学你爷爷一样,想要阻我吧?”

    魏柔看着唐方,低头道:“唐方,谢谢你。”

    “嗯,”唐方一笑,道,“谢我什么,谢我当着全天下的人对你始乱终弃?”

    “说正经的。”魏柔嗔道,“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油嘴滑舌的小人,没想到,没想到你为了紫玲玎,居然可以不顾性命,只身去闯落洞,唐方,以前我若是误会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呵呵,我倒觉得有的时候,偶尔看你魏大小姐发发脾气,也不错。”唐方洒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过老子当真没有王云光那份耐心,你这个老婆,老子还真的消受不起。”

    “接着。”魏柔伸手一丢,讲一个瓷瓶扔到了唐方的手里面,唐方一皱眉,问道:“什么东西?”

    “我自幼在苗疆长大,学了他们苗疆的蛊术,这个瓷瓶中有解蛊毒之药,或许对你有帮助。”

    “我僵尸之体,百毒不侵,要这玩意干嘛。”

    “蛊和毒不同,我知道你厉害,但是还是小心点的好,”魏柔笑道,“还有若是你到了苗疆,看到了若是特别干净的屋子,又是一个女人单住的话,千万不要进去,这人很有可能是蛊女。”

    “知道了。”唐方点了点头。

    “唐方,”魏柔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若是进了落洞,可能会见到我哥哥,若是……若是有可能的话,能不能……”

    “把你哥哥也救出来?”唐方笑道,“上次你哥哥不是已经出来过吗?干嘛还要我救。”

    “他不会出来的。”魏柔惨然道,“我哥哥的心早就死了,依他的本事,落洞根本关不住他,他,他只是在落洞中赎罪而已,你只要告诉他,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跨不过的坎,大错既然已经铸成,就要勇敢的承担,而不是一味的逃避。”

    唐方挠着头道:“你哥哥到底怎么了?”

    魏柔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

【312】智擒苗人

    唐方笑道:“到底什么事情,你们魏家的龌龊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魏柔居然出奇的没有出言反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唐方,你不要对我爷爷有意见,居高位者,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若是这些年来,没有他苦心经营祝由,估计祝由早就四分五裂——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唐方笑道:“你爷爷是你爷爷,你是你,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他背负太多不属于自己东西,去找王小子吧,那小子才是真心对你的。”

    “嗯,”魏柔点了点头道,“总之,你见到我哥哥,将我的话带到,”

    唐方笑道:“到底什么事情,你们魏家的龌龊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魏柔居然出奇的没有出言反驳,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唐方,你不要对我爷爷有意见,居高位者,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若是这些年来,没有他苦心经营祝由,估计祝由早就四分五裂——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唐方笑道:“你爷爷是你爷爷,你是你,其实你没有必要为他背负太多不属于自己东西,去找王小子吧,那小子才是真心对你的。”

    “嗯,”魏柔点了点头道,“总之,你见到我哥哥,将我的话带到,”

    唐方点了点头道:“小事一桩,只是你们魏家的人都是些脑子有病的人,我的话起不起作用,就说不好了——看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总之,我话带到,但是他听不听就是他的了。”

    “谢谢。”魏柔难得温柔一次,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回头关切地问道,“你单独一个人去,当真没事吗?”

    唐方嘿然一笑道:“我唐爷福大命大,百无禁忌,倒是你,此时四下无人,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保不齐我淫心大动,在这里就把你就地正法,反正好歹也是夫妻一场,做那事算是水到渠成。”

    魏柔听完,顿时面颊红烧,啐道:“唐方,你小子怎么就不能有个正行呢?”不过难得是,这次她居然没有对唐方刀剑相向。

    唐方哈哈一笑,目送魏柔娇柔的背影而去,啐了一口,道:“娘的,怎么着也先该把这小娘们开了包再说,唐爷啊唐爷,就就是这点不好,万千女色身边过,你却片叶不沾身,罪过啊罪过!”

    刚才唐方在魏家孙爷面前虽然说的荡气回肠,理直气壮,其实心中还是蛮嘀咕的,他不是莽撞的人,虽然紫玲玎非救不可,但是听着这魏老鬼的口气,这落洞中倒真是凶险重重,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七八百还没死的老妖怪,还有那些装神弄鬼的假祭祀,最他娘的讨厌了,连魏老鬼这个祝由宗主都十分忌惮。唐方认真地坐在地上想了想,想想出个锦囊妙计,但是三分钟后就有些头疼,骂了一句娘,长身而起,大踏步而去。

    唐方一路疾驰,照着顾峰指点的地方星夜驰去,三日之后很快便到了苗疆的境地,果然不同汉人之地,山野掩映之间,似乎这里成了一处尚未被战火波及的世外桃源,不少苗疆少女走在路上,穿着苗疆特有的服饰,对着唐方挤眉弄眼地,搞的唐方心痒难耐,贼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姑娘身上死命的看,这些姑娘娇笑一声,也丝毫不像汉族女子一般羞涩,任凭唐方如狼似虎的目光上下似乎要看个通透,然后还对着唐方抛了一个媚眼,娇笑着跑开了。

    唐方叹了口气,道:“果然是世外桃源,非他处可比,好地方,好地方。”

    绕过几道蜿蜒的小路,前方一座苗寨便出现在唐方的视野之内,里面均是用毛竹搭建的吊脚楼,依山伴水,顺着蜿蜒的河水而建,长长的青石板路蜿蜒而上,延伸到山的尽头。

    唐方进了苗寨,刻意找了一家卖酒的苗人的商铺,进去之后,将一块光洋拿在手里面,在手里面一吹,然后在耳边一听,发出一声‘叮’的清脆之声后,然后猛地一拍在地上,大声嚷道:“来点酒菜。”

    这苗寨虽然偏僻,但是在这里居住的苗人也并非全然没有见过世面,这光洋肯定是认得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搁在那个地方都好使,那买酒的的苗人自然也是不会例外,看得出唐方的‘财大气粗’顿时眉开眼笑,道:“伢子是外乡人吧,怎么来我苗疆采办山货还是啥的,怎么看上去这般的眼生。”

    “新手,跟着师父来的,”唐方敷衍道,那个将一家苗家特酿米酒给唐方斟满,笑道,“我手头上还有几只新打的山鸡,你收不收?你这么大的钞,我一下子可找不开啊。”

    以唐方的身价,现在自然不会太过心疼一个光洋,但是久走江湖的他,如何不明白财不露白的道理,点头道:“你召集寨中的人,把什么上好的山货都给我拿来,我挑挑,若是满意,凑齐了一个光洋的货,我就不用你找了。不过,酒钱你可要给我算少点啊。”

    唐方越是这样小气,便越和他外乡来的游方商人的身份般配,那人不再犹豫,点了点头,兴高采烈地去吆喝周围的苗人搬弄货物,唐方拉住了一个伙计,笑着给他递过一碗米酒,笑道:“这里我是第一次来,很不熟悉,不知道这里是那位老司的地盘,我初来乍到的,怎么样要先去拜过了山头才好。”

    那小伙子见唐方和颜悦色的,长的也不算什么坏人,很有这般的通情达理,很乐意地将手往上面一指道:“看到没,那山头最高的一处竹屋,便是端目老司的住址,不过端目老司行踪飘忽不定,很可能不在里面,这苗寨的事情,一般都是由他的弟子秦满帮着打点,你去找秦满就不会错了。”

    “哦”唐方笑了笑道,试探地道:“端目老司不在苗寨,是不是去了落洞?”

    那人顿时有些警觉了,道:“小哥,这些你就不要多打听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你的生意。”

    唐方不甘心,道:“前些日子,可曾有人送女子过来,给洞神做媳妇?”

    “你说洞女吗?”那人点头道,“好像是,不过我也不清楚,小哥,说了这些事情你千万不要打听,我们苗人有苗人的规矩,你若是单单来做生意,我们欢迎,但是若是想捣乱的话,那还是趁早走的好,秦满可是端目老司的弟子,你要是惹怒了他,到时候吃不了兜着,我可不帮你。”说完那人不再与唐方搭讪,走到一边去忙活去了。

    唐方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既然顾峰说过紫玲玎就在这个寨子的落洞里面,应该**不离十,不过这苗寨九曲十八弯,山路又十分崎岖,若是晚上没有一个熟路的人带路,可能还没有找到落洞,自己先迷失了方向。

    但若是白天,自己大张旗鼓的在树林里面转悠的话,估计很快也会被苗人发现,到时候打草惊蛇,更为不妙。

    如此,只有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捉住一个熟悉山地的苗人带路,而在这个苗寨中,最为何时的选择,无疑是刚刚那个伙计嘴里面的苗族老司的徒弟秦满无疑。

    唐方走出去,看了一眼在山巅上的那处苗屋,果然有些奇特,在他的周围,根本没有苗人的房屋存在,更加衬托出这间屋子的地位,不过这样也更好,行事也更为方便。

    唐方主意已定,便浑身上下稍微整了一下衣冠,顺着这盘旋而上的石板路,径直走向苗寨的最高处。

    果然,在快进山顶的地方,一人猛地跳了出来,用苗语喝道:“什么人。不知道这是老司的住处吗?还不快快滚下山去。”

    唐方抬眼一看,是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一身彪悍的筋肉,显然是此处的守卫,唐方陪笑道:“我是汉人,初来乍到,想过个山头拜访一下老司,也好为日后行个方便。”

    原本这苗寨是不与人汉人通商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汉人来到苗寨,做成了第一笔生意之后,苗人便开始尝到了甜头,并不排斥经商的汉人,甚至有些尊重,毕竟,这些人带来的都是他们急需的东西,而带走的,却是他们认为最不值钱的山货,苗人没有理由,把财神爷往外面推。

    但是由于山路崎岖,且根本没有官道可行,汉人要进入苗寨,哪有唐方这般轻松容易,何况还要带着行李而来,路途艰苦,尽管这里面利润奇大,但是很多汉商并不愿意做这趟买卖,进来的汉商客不多,也更加凸显出他们的地位。

    甚至连老司这般超然物外的人,都对汉商有着尊重,甚至还亲自接见过汉人。

    新来的汉商,为了能够得到老司的支持,前来拜山,也是常有之事,所以这守门之人也并不奇怪,但是由于心中对汉人的排斥,对唐方依然没有好脸色,冷冷地用着干瘪的汉语道:“端目老司不在里面,你改日再来吧。”

    “没在里面?”唐方心中暗自送了一口气,笑道,“我哪有什么资格去见端目老司,我只求能见一见秦满先生,就可以了,想必这点小要求,大哥不会拒绝吧。”说完唐方笑嘻嘻地将手里的一块光洋递了过去,那人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收了,脸色稍微好了点,道:“我给你去问问,不过见不见得到,就得看族长的意思了。”

    唐方忙不迭地点头,那人便进了屋。

    “这光洋真的是个好东西啊。”唐方心中暗自感慨,“连这些生在大山里面的蛮子都能搞定。可惜,早知道就不那么冲动了,怎么着也得把那顾峰孝敬的东西全部都顺出来,也好换几个小钱花花。”想到自己打肿脸充胖子,从魏家负气而出,唐方心中就有些滴血,“怎么就那么冲动呢,怎么就那么冲动呢?千年人参,上好的夜明珠,这都是好东西啊,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隔了一会,那人出来,道:“秦满族长肯见你了。你进去吧。”

    “多谢,多谢,”唐方学足了生意人的模样,拱了拱手,那人领着唐方进去。

    屋子并不大,看得出这端目老司并非是一方土豪霸主,舍内的家具也十分简陋,几张粗糙的大木椅放在屋里面,一个三十来岁,体型彪悍的汉子站在屋里面,那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一番之后,那人上下将唐方打量一番,挥了挥手,那人便告退了。

    不用猜,这个人一定便是秦满了,唐方满脸堆笑,拱手道:“秦满族长好啊。”

    秦满眼神中依然有些戒心,道:“你是来我们这里走商的商客吗?以前不都是张老板来的,怎么这次换你了?”

    唐方胡诌道:“张老板身体不好,所以就换我了,秦满兄弟,你管他谁来走生意,只要大家都有钱赚,不就你笑我笑大家一起笑吗?哈哈。”

    秦满点了点,道:“不过我苗疆的规矩,你需要明白,走商可以,但是若是心怀不轨,想做出什么坏事的话,前几日我才打残了几个汉人,希望你不要跟他们学。”

    “他们不守规矩,被打残了也是自找的,但是我不同,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我清楚得很,再说了,打开门做生意,讲的不就是诚信二字吗?”

    “你知道就是最好了。我也希望我们在日后能够合作愉快。”

    唐方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顺手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物,凑到秦满的身边,笑道:“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块怀表,算是一个见面礼,希望你我二人合作愉快。”

    “这不好吧,”秦满皱了皱眉头,但是依然目光不停地往唐方这边瞟了过来,唐方深深知道这些苗人,若是给他金银珠宝,他兴许还不怎么感兴趣,但是你若是给他们这些西洋货,他们没见过的东西,他们定然十分喜欢,所以唐方来的路上,在一家店里面顺手便顺了这个东西,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唐方笑道:“都是些小玩意,值不了几个钱。”

    秦满想了想,接过了唐方的孝敬,果然在语气上面就和缓了很多,将这怀表在手上反复把玩,爱不释手,唐方笑道:‘这玩意,是西洋货,是这么玩的。’说完唐方十分热情的上去,教秦满如何把弄这玩意,秦满也来了兴致,专心致志地看着唐方,忽然唐方一抬眼,眼中露出惧怕的神色,脱口道:“端目老司,你怎么来了!”

    “啊。”秦满收了唐方的孝敬,原本就有些心虚,顿时下意识地回头,唐方哪里肯放过这机会,搓掌为刀,狠命地向着秦满的脖子上面砍了下去。

    秦满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唐方呸了一声,道:“蛮子就是蛮子,这点小伎俩就把你骗过了,秦满,不是唐爷我诚心针对你,只是你撞到了唐爷的枪口上了,算你倒霉。”

    唐方四下找了找,找到一个苗人用来挖笋的大麻袋,一股脑地将秦满塞了进去,困了一个严实,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守门的那个人见唐方背着这么重的货物,顿时嬉笑道:“怎么,这下收获这么多?”

    唐方点头笑道:“可不是,秦满族长可是一个痛快人,等我把这玩意弄下山了,再上来找你喝酒。”

    一回生二回熟,苗人原本就是直肠性子,自然不会去刻意地怀疑唐方,更不可能相信他们苗寨中的大英雄,能够跟山中野猪肉搏的秦满族长,会轻易地被一个汉人抓住,笑道:“好啊,我就在那边,等天黑了我去找你,给你尝尝我自家酿的米酒。”

    唐方笑道:“我等会还蛮多事,若是能忙完,便去找你,实在不行,就改吧。”

    唐方不再敢这人多说,生怕他瞧出破绽,背着秦满下山,待发现四周无人,飞也似的向着山中狂奔而去。

    本周五的晚上七点,我会在广东参加3g门户举办的读者见面会,如果那天晚上赶到那里的朋友,可以免费获得我的湘西赶尸鬼事之迎喜神的签名版,这版不是我出版的那版本,因为出版,删除了很多,而这本书更加原汁原味一些,因为这是3g为了本次书香节特意定制的,所以只有到了本地的人,才会获得,在任何地方都买不到的,到时候,而且去的朋友,会有谷粒赠送。

    当然,这是3g书城举办的首届年会,能够邀请我,我自然是感到很荣幸的,在广东的朋友,如果有时间,17号晚上可以去看看,但是外地的朋友就没有必要花大老远的时间去看我了,我又不是帅哥,没什么好看的。

    至于具体情况,大家可以关注书城的首页,会有一个大专题出现,乘车路线什么的都有。

【313】

    唐方猛地向秦满的人中处一掐,秦满幽幽的醒来,首先看见的是唐方一张冷峻到了极点的脸,在看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大麻袋之中,仅仅只露出一个脑袋,大抵已经明白自身的处境了,冷冷地道:“汉人,这里是苗疆,而我是这里的族长,若是你放了我,我保证不再追究此事,并且任凭你离开,只要你今生不再踏足苗疆。”

    唐方冷冷地道:“我废了这么大心思去捉拿你,难道就是等你说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威胁吗?”

    秦满咬了咬牙,道:“说,你要多少赎金才肯放人。”

    唐方摇了摇头,秦满笑了笑道:“看来的胃口还不小,你们这些汉人从来就是诡计多端,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放你们这些汉人进入苗疆半步。”

    唐方开门见山道:“告诉我,落洞怎么走。”

    秦满将唐方上下打量一番,忽然仰天大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落洞是什么地方,就凭你去落洞,与送死无异,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到你们汉人的地方,看你年纪不大,何必为了钱财送了性命。”

    “你只需要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

    秦满看了看身上的麻袋,眼中戏弄之味更浓,道:“你真当以为这个破麻袋能够困住我?你知不知道,我乃是苗疆端目老司的弟子,此地苗人的族长。”

    “如果你不信的话,大可试一试。”唐方淡淡地道。

    秦满再次将唐方打量了一番,这个男子,已经根本没有初次打交道的那种市侩油滑的气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随时可能爆炸而出的力量,双目中闪动着精芒,如同一头随时可能扑向猎物,将猎物撕碎的雄狮。

    这等人物,光看气质,在苗寨之中,也只有如他这等终日在山林中捕杀大型野兽的男子才会有,沉着,冷静,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你根本不是商人,你到底是谁。”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你只要带我找到落洞,我就可以放了你,否则。”唐方笑了笑,嘴角露出一丝冰凉的杀意,“我不介意在这山林中,多出一条无主的尸首。”

    “打过我再说大话吧。”秦满猛地站了起来,用力一撕,身上的麻袋便如同碎纸一般被他撕得粉碎,猛地向着唐方挥出一拳,秦满自幼便是得到了端目老司的真传,终日在山林中捕猎,练成了他如熊的力量,如鹰般的眼神,如豹般的敏捷,在苗疆之中,除了少数几个优秀的猎手,他根本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何况,眼前的只是一个在他眼中,一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汉人!

    拳风刮面而至,唐方居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在拳头离着眼前只有半公分的时候,唐方手不知道如何已经挡在了秦满的前面,用手一扭,秦满一声闷哼,整只手臂已经脱臼。

    秦满眼中露出惊怖的神色,这点疼痛,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而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怪物,他根本没有看清他出手,而他的膂力,更是让他从未见过!

    难怪他根本不用绑住自己,因为,他有着庞大的信心,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一只手,是你自己不老实的代价,下一次,就是另外一只手了,若是还不老实,就挖掉你一只眼睛,我说得出做得到,杀人,对我来说只是生活中最普通的一件事,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唐方看着秦满,冷冷地道。

    “你到底是谁?”秦满面目有些狰狞,盯着唐方,咬牙道:“你去落洞到底干什么!”

    “你们上次可曾将一个女子送到落洞之中?”

    “不错,”秦满干脆地承认。

    “是个汉人?”

    “嗯。”

    “她是我朋友,我这次来就是来救她的。”唐方毫不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道,“所以你必须要带我找到落洞。”

    “她已经进入落洞,便是洞女,你不可能将她就出来的,”秦满深吸一口气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我也承认,你很强,但是你若是想单独进入落洞,还是死路一条……因为没有人。”

    “聒噪!”唐方耐心有限,猛地上前一把捏住秦满的断臂,稍稍用劲,秦满豆大的汗珠便顺着额头滴了下来,但是依然一声不吭,跟别说求饶。

    “算条汉子。”唐方点头道,“此女对我有恩,所以即便冒着危险,我也要将她救了出来,秦满,我脾气不好,别逼我杀人!”

    秦满看着唐方,他知道,唐方说的话,绝非恫吓之词,因为唐方的眼神,他只是认得的,这种眼神,他们只有在追捕猎物的时候才会有,那是将猎物时候,那份无情,淡定,和从容。

    秦满咬了咬牙道:“走。”

    唐方也不答话,跟着秦满的身后走了,秦满在路上早了些草药,将断臂稍稍处理了一下,山路并不好走,很多地方都是齐腰深的高草,好在秦满对此地极为熟悉,两人在山中盘旋了半日,不知不觉日落西头,唐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地问道:“到底还有多远。”

    秦满回话道:“这苗疆中,有十万大山,山山相连,连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落洞本就是神秘之处,岂能谁人都能找到,你也算是有心机了,知道擒我,若是你当真随便抓个人,可能还真的不知道落洞的所在。”

    唐方不耐烦地道:“到底还要多久。”

    秦满想了想道:“估计怎么也要走七八天吧,不过我看你也算是身体不错,应该不会落下太多,我就算全部抄近路的话,也得五六天才能到。”

    唐方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满,道:“我带着你走,你只要指点方向便是。”说完,不等秦满同意,将秦满卡在腰下,加快速度,秦满只觉得耳旁生风,身后的景物如同飞速的在身边后退,如同腾云驾雾了一般。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秦满叫停,道:“不行了,太晚了,若是再赶路的话,恐怕连我也拿不住方向了,明天再说吧。”

    唐方想了想,停了下来,秦满停了下来,老练地升起了一堆篝火,道:“这深山老林里面一到了晚上,便露气深重,若是不点火的话,老了会落下病根的。”唐方懒得管他,独自盘膝坐在原地,秦满问道:“你不是一般的汉人吧?”

    唐方不答,秦满自问自答道:“我知道,在你们汉人之中,有很多人都知道一些法术,你应该也是其中之一,我认识一个姓魏的年轻人,他也和你一样,不过他说话更少,总是冷冰冰的一副死脸,好像也在落洞里面呆着,不知道干什么。”

    唐方心中一动,问道:“可是魏求喜。”

    “嗯,你是祝由的人?”秦满问道。

    唐方摇了摇头道,秦满续道:“祝由的宗主和我师父的关系不错,十年前就是他把魏求喜带到了我师父那里,是我师父亲自把他送到落洞里面去的。那小子刚来的时候,满身的戾气,好像看着谁都想捅上一刀子,这些年我去落洞的日子多了,也曾见过他几面,似乎好了不少,但是也还是一副死人脸,不惹人喜欢。”

    忽然一声野兽的嘶吼传来,秦满心中一惊,脱口而出道:“糟了,有大虫,我这里又没有弓箭在手,这下糟了。”

    果然风声响起,一只吊睛白额野虎慢慢地靠近两人,可能是惧怕秦满升起的火堆,迟迟不敢靠近,只是在旁不断地嘶吼,围着两人踱步,秦满的神色紧张,悄声道:“别动,只要靠着这堆火,这大虫就不敢靠近,只是我收拾的柴禾不多,万一撑不到天明的话,可就糟糕了!”

    唐方心中一动,道:“你饿了没。”

    秦满有些不好意思,唐方忽然长身而起,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省的你没到落洞之前就活活的饿死了。”

    秦满似乎猜到了唐方的意图,急声道:“你不会是想去弄死这条大虫吧?这山中野虎最是凶猛,即便我有刀弓在手,也不敢轻易下手,你就算本事再高,赤手空拳的,恐怕也不是它的对手,妄自松了性命!”

    唐方哪里听秦满的说话,朝着大虫大踏步地走了上去,那大虫见唐方靠近,嘶吼更是凶猛,待唐方走到了一个可以攻击的距离,全身收缩,猛地一下向着唐方扑了过去,唐方嘴里一张,杀生刃在手,一矮身,躲过大虫的扑击,杀生刃应声插入了大虫的腹部,然后死命一拉,大虫落地。开肠破肚,秦满站了起来,赞道:“好身手,若是你在我们苗疆,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了。”说完熟练的开始收拾大虫,从怀里面掏出一把护身短刀,切割了一块虎肉,在火上炙烤起来,不用多久,香气四溢,秦满递过一块给唐方,唐方摇了摇头,秦满便独自大快朵颐起来。

    秦满擦了擦嘴,道:“那个小姑娘是你的情人吧。”

    唐方原本性格不是如此,只是为了省麻烦,才在秦满面前装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架子既然端了出来,自然是不会轻易地收了回去,唐方脸色一变,冷冷地道:“少说几句不会死的。”

    秦满嘿然一笑道:“在我们苗疆之中,曾经也有过男子,为了就她的女人,进过落洞,但是从来就没有见人真的成功过,但是我秦满也是蛮佩服你们这种痴情的男人,也是,若是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还算什么男人。”说完面色有些惆怅,暗自叹了口气。

    顿时,勾起了唐方的八卦心态,唐方的本性露了出来,问道:“怎么,你也有喜欢的女人?”

    “唉,别提了。”秦满神情黯然,道,“她在凤凰山上,不可能了……”

    “凤凰山,什么地方。”

    “这都不知道,天下鼎鼎有名的蛊女集中地啊,这上面可是集中了我们苗疆最出色的蛊女,她们蛊术最高,为人性格也是乖僻,但是很少与苗疆其他的蛊女为伍,他们自称凤凰女,就像老司一样,极其受到蛊女的尊敬,每年不少蛊女都要上山朝拜。”

    “我常常听人说,你们苗疆蛊女极为神秘,当真是吗?”

    “哪有,不过都是一群仗着有些鬼门道害人的吧不过凤凰女不同,她们绝不害人,但是也很少下山,即便是下山,也做了很多好事,所以我们苗疆对凤凰女也是极为尊敬,每年老司也曾派人送上一些衣食给她们,他们的蛊术自成一脉,绝非一些在苗疆的那些草鬼婆所能比的。”

    “草鬼婆。”

    “草鬼婆是你们汉人对我们苗疆蛊女的蔑称,其实我们也很是不喜她们,所以也就沿用了你们的称呼,若是一个寨子里面出现草鬼婆的话,是会被人活活打死的。”

    “若是如此的话,你们苗疆的女子还会有人去做草鬼婆吗?”

    “草鬼婆是一定要收徒弟,不然他们进了地狱的话,就无法转世投胎了,没有传人的草鬼婆婆死后会显身现形,赤身**,双膝跪地,整个脑袋都会垂在裤裆里,死相是会及其悲惨的。所以草鬼婆一般的都是收那些孤苦伶仃的孤女,从小就相依为命,但是如果这个草鬼婆的身份在村上早已暴露,没人敢靠近她,她就会把蛊术传给女儿或儿媳。”

    唐方好奇地道:“那如果他们的女儿和儿媳不愿意当这个草鬼婆呢?”

    秦满回道:“那草鬼婆就会在临死前把一件念过咒语的东西放在门头上作法器,只要有女人进门,不管是女儿或儿媳,砸着谁谁就着魔似地成为她的传人。”

    “总之,那些草鬼婆,草鬼婆一生要救活十人,害死十人,所以专门找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下蛊,极为可恶!”秦满砸吧了一下嘴道,“兄弟,虽然这次你害了我,还断了老子一只手臂,但是你能够为一个女子不顾性命去闯落洞,我秦满很是佩服的,所以还是劝你一句,落洞凶险,及早回头,还能保住一命,你的那个婆娘,还是不要救了,不然真的是去找死的。”

    唐方不答话,看着远方,月色透过密林洒在了他的身上,地上熊熊燃烧的篝火,映照这两人的脸庞,唐方淡淡地道:“如果你一个女人,曾经不顾性命,去救过你,你也会这样对她。”

【314】吸人脑髓的恶魔

    秦满神色忽然变得复杂起来,忽然道:“虎肉虽然有些粗,但是烤焦一点,还是极好的下酒菜,可惜少了些自家酿的的米酒……”

    秦满吃了一些之后,便独自睡下了,唐方在旁盘膝打坐,秦满似乎也已经认命了,根本没有打算逃走的意思,很快便呼呼大睡过去,天刚刚一亮,心中记挂着紫玲玎的唐方便飞快地把秦满叫醒,两人重新开始赶路,三日之后,终于按照秦满的指示,两人在一处山坳前面停了下来。

    秦满摆手道:“兄弟,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们族中有令,除非除了老司级别,任何人都不能踏足这里半步,我能把你送到这里,已经算是违背族规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带你来的,好了,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唐方皱了皱眉头道:‘前面就是落洞吗?’

    秦满点了点头道:“每隔上几年我们都会将洞女送到这里,然后由老司带进去,说真的,落洞到底什么样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传说中十分凶险,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你虽然身手不凡,还是那句话说多了,你别嫌烦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跟我会寨子里面,咱们好好喝上一杯,我秦满交你这个朋友。”

    “不必了,”唐方看着前方,这山坳之中,常年阳光难以射进,所以显得一片灰蒙蒙的,看不真切,两旁虽然有木有草,但是大多枯败无依,在这山林环绕,重峦叠嶂的大山之中显得有些突兀,正是这种突兀,也给这山坳中平添了几分恐怖,想必一般猎手,就算是乱闯,也不会贸然轻易闯入这里。

    秦满拱手道:“兄弟,我先走了。”

    “谢了,”唐方一扬手,秦满也不再拖拉,转身往后面走去,忽然觉得脖颈处一疼,双眼一黑,顿时昏死过去,唐方看着秦满,叹了口气道:“秦满,说真的,你也算是条汉子,我本不应该太过怀疑你,但是这些年我经历太多的背叛和谎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相信一个人,你三天后你应该就没事了,到时候我估计也将小紫救了出来。”

    唐方想了想,背着秦满找到了一口干燥的荒洞,然后在外面用石头封上,确保野兽不会无意闯入洞中,做完这一切,唐方不再耽搁,向着秦满指点的山坳中大踏步闯入。

    这山坳之中果然湿气深重,走得越深,前方便是越发黑暗,一片粉红色的雾气布满了整个山坳,在这里面,甚至连寻常的蛇虫鼠蚁都不再触摸,一片生气颓败之象。

    唐方不用猜也能想到,这粉红色的雾气便是苗疆特有的瘴毒,若是寻常人吸入,便会破坏人的整个精神系统和循环系统,不能及时找到解瘴的草药的话,可能就要断送在这瘴林里面,即便侥幸逃出来,也可能大脑受损,终身痴呆。

    好在唐方绝非凡人,自然不用刻意去躲避这些瘴毒,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唐方也是逼住呼吸,尽量少接触。唐方越来越深入,瘴气变得越来越厚,再走一会,这瘴气居然形成了一道其后无比的瘴气墙,抬眼望去,周围更是一片灰茫茫。唐方暗暗心惊,难怪这落洞如此凶险,光光这一道屏障,估计便会有不少人惨死在里面,只是不知道这老司到底有何等手法,居然丝毫不受这瘴毒的影响,任意穿梭其中呢?

    风轻轻吹过这沉寂如水的山坳,稍稍将这看不到数米远的瘴气吹散了一些,唐方看着前方,心头突然一跳,前方瘴气深处,赫然闪过一道蓝色光芒,却一闪即散。

    有光!应该那个所谓的落洞应该就在那里,唐方哪里敢在耽搁,顺着刚才光芒所指的地方,急驰而去,或许是因为已经进入了这山坳中的核心地带,那瘴气愈发浓厚,形成了宛如水波一半的巨大的瘴气漩涡,唐方开始觉得周围的拉扯之力剧增,而伴随而来的是狂风呼啸,从四面八方纷纷涌来,尽是剧毒瘴气,强悍如唐方这般的体魄,也由得脸色一白,有些吃不消。

    蓝光再起,唐方不顾一起的冲进瘴毒的气旋之中,在相隔不到数米之外,一道紫色的影子印在了唐方的眼中,而那道蓝色的光芒,正是来源于那人手中握着的一根不知名的手杖。

    手杖长约一臂,在顶端刻了一个牛头人面形状的怪物,不用说,这便是蚩尤的头像,唐方见到紫色背影,心中一喜,顿时脱口而出道:“小紫。”

    但是那人似乎浑然未觉,根本没有后看,唐方在走进一点,顿时觉得有些奇怪,那人的身形根本不像是紫玲玎,但是为何也喜欢和紫玲玎一样穿上紫色的衣服?

    唐方知道这落洞凶险,不敢贸然莽撞出来,悄无声息地躲在了那人的身后,那人似乎也根本没有察觉到外人的闯入,手中拿着那根手杖,向着前面走去,唐方连忙跟上。

    越走,这瘴毒形成的旋窝便是越发激烈,仿佛形成了凛冽风声,嗦嗦不绝,瘴毒翻腾着云气,如暴怒风神怒吼。唐方越发感到压力的巨大,而前面之人,却根本仿佛没有任何异状,丝毫不受影响。

    看那身段,似乎不像男人,难道是此处的洞女不成?

    唐方心中疑惑,那人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唐方吓了一跳,连忙藏住身形,好在这瘴毒林中,目力的作用所分有限,不是有意去分辨,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那人皱了皱眉头,继续前进。

    唐方一看此人相貌,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唐方自问,平生从未见过这么一张丑陋的脸庞,整张脸上沟壑密布,宛如一张被搓碎了的橘皮一般,皱皱巴巴,没有一丝一毫的的血色,干涸的皮肤,就如同枯井中的沙粒一般,两只眼睛一只突出了半个眼球,一只深凹在眼眶之内,浑浊宛如泥沙。

    跟着那人,很快便到了一个死泽般的地方,那里瘴毒极为集中,很有可能便是这瘴毒的发源之地,那人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这片毫无生机的死泽发呆。

    隔了一下,那人手中的手杖似乎亮了一下,在那死泽的湖面上轻轻地波动,很快这湖面便开始起了变化,一点点白光从湖面上闪过,波光粼粼,稍稍冲淡了这瘴毒带来的腥膻之气。

    很快一个个白色的光球从湖面上飞起,缓缓地向着那个人飘了过去,唐方定睛一看,这白色的光球,就如同一层透明的包衣,而里面包裹的则是一个个还未成型的小孩!

    这里怎么会有这中东西?

    唐方也知道,在苗疆中,很多苗人都会以小孩来祭奠洞神,以乞求来年的风调雨顺,昨日和秦满聊天,秦满也曾说过,但是他们自然不会认为这是一种罪过,和洞女一般,能够献祭给洞神,是主人家莫大的荣幸,所以昨晚秦满说来,也是神采飞扬,无半分的内心不安。

    但是这毕竟只是一个个未成年,不懂事的孩子啊!

    这是别族的习俗,唐方自然是不好善加干涉,难道那些小孩子,献祭洞神之后,都被集中到了这个死泽之内?

    而且看上去那些小孩子似乎胸口仍有起伏,没有死去,此人在这死泽中埋藏了这么多的小孩,到底所为何事!

    唐方很快便会知道了,只见那人手中的手杖在小孩子的头上圈圈点点,似乎如同挑选货物一般,很快似乎便找到了目标,只见那人直接将手中的手杖插入了小孩子的脑心!

    那小孩的双目骤然张开,似乎感觉到了疼痛,两只稚嫩的手臂在空中死命的拍打着,但是被那层光球所限制,所有的动作都显得那么的无助,哭啼之声瞬间便传遍了整个瘴林,那人拿着手杖,猛地一吸,那白花花的脑浆便顺着手杖吸入了他的嘴里!

    唐方看得勃然大怒,此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干吸小孩的脑浆!唐方正准备出手,可是想着紫玲玎的安危,强自满腔的怒意,静观其变。

    很快那个小孩子的脑浆便被他全部吸尽,似乎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再次挑选了一番,唐方似乎觉得吸干了一个小孩子的她,整个身形似乎都变得娇柔了不少,原本佝偻的身躯,似乎也站直了,而那头乱发,也渐渐有了一丝光泽。

    那人再次挑选了一个小孩,如法炮制,再次将手杖插入了小孩的脑心,小孩神色扭曲痛苦,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脑浆顺着那人手中的那根手杖,吸入了那人的嘴里。

    唐方怒火中烧,不断地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不能因小失大,小不忍则乱大谋!

    吸干脑浆的那人,身形又变得越发娇嫩起来,唐方虽然无法看到她的脸,但是那只拿着手杖的手,干枯的皮肤开始变得丰腴雪白,五根手指也慢慢地变得宛如春葱。

    似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正在向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开始发生急促的转变。

    此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此处的洞女吗?若是洞女,洞女不都是命运凄凉,心地善良的苗疆少女吗?为何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若是不是,这山坳之中,瘴毒厉害,又岂能容人随随便便的进来。

    那人再在这些幼童中挑选对象,当她吸干了第三个小孩的脑浆之后,似乎有些心满意足了,砸吧砸吧嘴,用手中的手杖一挥,那些白光顿时光芒炽热,包裹着小孩重新沉入了死泽之中。

    那人缓缓地转头。

    看了这人一眼,唐方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当场,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或许他永远不都会将这个丧尽天良的女子和眼前这张脸联系起来。

    此人居然是紫玲玎!

【315】生入死出

    是的,这人真的是紫玲玎,如假包换的紫玲玎,只是,此事的紫玲玎,脸上的伤痕已经没有了,闪耀着健康的光泽,似乎比之当年唐方见到紫玲玎的第一眼时候,还要漂亮。

    魏老鬼曾经说过,在这落洞之中,有治疗紫玲玎伤势的方法。

    难道这个方法就是唐方现在看到的一幕吗?

    唐方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紫玲玎性格乖戾,甚至有些偏激和恶毒,这些唐方都承认,但是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紫玲玎会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情!

    若是如此,唐方还千里迢迢地来救她做什么,难不成叫她出去再害人,半夜再去吸食小孩的脑髓不成?

    唐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半分的怒意,只有无尽的失望和悲凉,甚至心口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疼痛。

    不可能,绝不可能,这其中定然会有隐情,小紫绝不可能是这样的人,唐方喃喃地道,这时候,‘紫玲玎’已经朝着一处离开,唐方连忙跟了上去,他一定要把这其中的蹊跷弄个明白。

    若是这人真的是紫玲玎。唐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将她杀死!

    穿过重重的瘴毒,瘴毒的恶臭变得渐渐淡了起来,而雾气则突然变得浓厚起来,雾气,颜色并非如瘴毒一半粉红,已然是纯白模样。远远望去,只见雾气在林间轻轻飘荡,一丝一缕,层层叠叠。而清晰的空气,也变得让人隐隐有湿润的感觉。吸入身体,真有心胸开阔的味道。

    唐方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早晨的空气,面无表情地向前望着,盯着眼前的这个‘紫玲玎’。

    那人终于停了下来,横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巨大无比的木墙!

    粗糙的树木纹理,坚硬而带着微微裂痕,从迷雾深处突然伸出,高达三丈的一道木墙,如虬龙一般强健有力横在巨木林中,深深扎入泥土。

    谁人如此大的手笔,在此打造这么一片巨大无比的木墙,唐方正在疑惑,但是很快,唐方便开始确定,这段木墙,绝非人力打造的,而只是一颗巨树的一段树根!

    果然,当他霍然抬头,那目光如穿越迷雾的光线,奔洒而去,直冲向上。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完全超越想像的一棵巨树,那树干在这迷雾中竟然粗大得看不到边际,被粗糙的树皮包裹着的树干,如巨大的山丘巍峨耸立,直冲向天,没入了迷雾之中,就像钻进了云霄!

    仿佛天下万事万物都如一只蝼蚁,在这棵巨树之前显得微不足道。

    唐方喃喃地道:“这里,就是落洞之所在了吗?”

    ‘紫玲玎’站在木墙前面,用手中的手杖一指,一道蓝光闪过,轰隆隆的一声巨响,那木墙自然开出了一扇小门,‘紫玲玎’走了进去。

    “糟糕!”唐方心中一沉,身形急速向前冲去,想跟着这女子一起进去,但是还是慢了半分,整个人咚的一下撞在了木墙之上。

    “该死!”唐方用手死命的拍打着木墙,但是这木墙却无动于衷,再也没有打开的迹象。唐方气的猛地一拳打在了墙上。

    忽然,似乎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一节三转,曲调却莫名的悲伤,如泣如诉,如悲如凉,让听闻之人似乎野兽了他的有一种悲怆苍凉,那曲调忽然转高,但是节奏益发悲凉,在这丛林中似乎让天地万物都皆然悲戚,这个大树忽然一阵抖动,叶子纷纷而下。

    唐方暗道:“传说这洞女,声音如丝竹般悦耳,但是却十分悲凉,终日啼哭不止,能将树叶都哭下来,果然如此,看来这定然在这里不错了。”

    只是怎么才能进去了,唐方皱了皱眉头,刚才那个女子能进,定然这在此布下了结界,我若是贸然闯了进去,恐怕即便是进去了,也惊动东他们。唐方想了想道:“定然还有其他的办法。”

    唐方一跃而起,顺着大树不断攀爬,很快小半个时辰过去,这迷雾居然还未消散,到身前的那棵巨树的树干之上,也渐渐有了变化。在地面的时候,自然就是这巨树的底部,也是粗大到无法想像,而在树身之上,除了粗糙的树皮,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很快巨树之上已经开始渐渐出现了分枝,层层叠叠的,分开在了目力遥不可及的地方,而在这树上,似乎也开始长满了无数的藤蔓,粗细不一,让唐方更好的有了着手之处,身形变换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这些藤蔓上,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唐方自然是喊不出名字,但是却极为好看,藤蔓缠绕这整个大树,将整个树干包裹进去,唐方哪里是趴在了一颗树上,仿佛便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迎风飘来的,仿佛还有隐隐的香味。

    终于,冲破了云雾的遮掩,唐方终于能够一窥这大树的全貌,唐方置身于一根树干之上,这棵树干之庞大,这里站着数十个人也不嫌拥挤。眼前的一片花海,唐方就如同在一座巍峨的高山上一般,地下早已经云遮雾绕,看不真切了。

    唐方举目四望,终于被一片花朵开的格外灿烂的藤蔓地所吸引,向着那里狂奔而去,藤蔓将大树的树干缠绕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的缝隙,唐方用手扯了扯,但是却丝毫不动,唐方索性掏出了杀生刃,将前面的这片藤蔓修剪了一番,终于露出了树干,上面似乎有写什么?

    唐方心中大喜,连忙挥动杀生刃,将这方云数十丈的地方都清理赶紧,露出了一个‘生’字。

    ‘生什么意思?’

    唐方连忙在挥动,终于,将这一片所有的藤蔓全部砍断,一片高达数十丈的树干上面分别用汉文和苗文写着一个个丈许宽大的字:

    “生入死出。”

    唐方笑了,一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四个字,是在警告来此的人,同样也意味着入口找到了。

    今天出去参加3g的年会了。可能会更新,也可能不会,看情况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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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赶尸鬼事之造畜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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