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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造化斋主     侠道行txt下载     侠道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正魔决战

    问鼎峰上,早就是彼此熟悉的老对手,无需试探,出手便是绝招

    形势一触即发,阎无辜率先出手,发劲一抖,宛如蛰龙起身,全身筋骨齐鸣,接二连三的炸响连番迸发,从颈项沿着一节节脊椎,到胯骨,再到最下面的脚趾关节,就如甩鞭炮,一路向下退涌两条手臂则是从肩胛骨再到手指关节,全身每一寸筋骨,无不雷鸣鼓动,周身上下旋起一股无形劲风,庞大魔元凝聚狰狞手印

    “狱魔大手印”

    “阎无辜你技穷了吗?用老的绝招,对我如何能有效”

    东方易精气神也在这一刹那都击中到了阎无辜身上,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眼睛就只剩下了这个元墟教的教主

    “荡魔道君见识浅薄,同样的招式也是有百般变化的,既然你不满,那我便再赞一招,狱龙天吼”

    阎无辜本就凭借一招起手式全身蓄势,眼见狱魔大手印悬浮在身前,每一根手指栩栩如生,掌心纹路清晰可观,但这一招却只是前奏,气海中再腾起下一波魔元,在一抖之后的刹那,雷音到达顶点,携带着无匹的气势,从他喉咙中怒吼而出

    两大绝招相合,黑色魔龙作为后援动力,冲着狱魔大手印,身体卷着旋风,吸着地面狂卷,轰隆隆向着东方易冲去,所过之处,无不是被罡风卷入其中,碾压成碎末

    这并非是白庸曾钻研的双招同出,而是凭借本身的强大根基,将本身功力一分为二,前一招蓄而不发,后一招再叠加上去,两招融合,威能倍增

    这一招并非是单纯的释放两项绝招,否则只是单纯的增加量,并没有改变质而阎无辜是真正做到将双招合并,相互叠加要知道哪怕是出自同源的招式,也有相互排斥的可能,在狱洲大军乱入前他还做不到这点,可见这段时间以来进步度之快

    同样的绝招,不同的威力,对方尚在酝酿时,东方易就感到劲风扑面,拳劲未到,风雷先动,刺激得他的皮肤都颤抖起来

    实战不愧是考验人的磨刀石,弱者会被淘汰,强者则是越磨越锋利只是有进步的并非阎无辜一人,东方易在先天太极图中养伤时,也不是浑浑噩噩的度日

    只见他双手平举,左手出现八卦,乃是混元八卦掌的起手式,但右手却并非玄罡逆八极,而是先天太极印,双手合并,八卦并太极,两掌齐出,声如霹雳惊雷落地开花

    “先天混元归一气”

    如果说阎无辜双招合并是滚滚沉闷的暗雷,那么这一招太极八卦掌,则是猛然炸开的一个震天大霹雳,一拳击打而来,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似乎天地元气都成为了东方易的助力,听从他的号令

    在阎无辜的眼里,对方这一击厉害的不是猛烈的冲击,而是其中携带地气势,天地的意志似乎都被东方易这一掌凝聚了起来,气势精神,都拔高到无可逾越的巅峰,气势中包含天时地利人和,有一种天人合一的味道

    初始交接,东方易双掌按上奔驰的狱龙掌,被强大的威能冲得不住往后退,雷霆霹雳,龙鸣阵阵,然而并没有负伤,而是在不断消磨着狱龙掌的威力,八卦能源,先天之气,源源不断的往他双掌中补充过去,竟是硬生生耗光了阎无辜的双式合一之招,余威不减,继续发掌

    但趁着这股僵持的时间,阎无辜再度提起下一波魔元,浑身一震,隐约可见狰狞的真魔法相显现在背后他的身形猛然拔高,就好像一头凶猛的太古恶魔从深渊地狱中冒出身子,虽然只是稍微动弹了一下,但却又一股强烈带着血腥味儿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有着一种令普通人窒息的感觉

    东方易毫无畏惧,再催一股元气,毫无花俏,径直向着对方冲去

    阎无辜将真魔法相与本体结合,两者不再分开,顿时化身成巨灵神一般的大汉,手臂黑青,宛如青刚黑铁,肌肉凸起仿佛大理石一样的纹理都被崩紧显现了出来,挥舞着原木一样粗大的手臂和钵盂一样大的铁拳,狠狠砸落

    双方一交接,东方易爆发不足,被震得连环后退,阎无辜不放过机会,抢身进逼他心念一动,在对方动手的同时闭上双目,不用视觉观测,将身体交托给本能,只见他伴随气息牵引,脚步自然的斜踏了出去,一斜步,瞬间就抢到了阎无辜的侧面,这一下挪移如羚羊挂角,浑然天成,毫无踪迹

    此时的东方易双目紧闭,双耳静听,就好像人处暴风雨的海洋礁石之上,听着四处咆哮的风暴,敏锐的感受各处的风压强度,哪一处强,哪一处若,心如名镜

    纵然强如阎无辜,在这种爆发的情况下,也无法做到处处气息均匀,自然有强有弱哪里强,就说明他的魔元运到了什么部位,哪里弱,也就意味着老人的魔元没有达到那个部位

    这一下捕捉对方的要害,寻找气息的强弱,却是借鉴了白庸的生死之道,虽然东方易并不能转化出黑白的世界,但凭他的武道修为,自有其他的方法作为代替

    东方易可不是一个拘泥师徒身份,不懂三人行必有我师的迂腐者,徒弟既然能参透自己也不曾踏足的领域,自然要不耻下问一切认为有用的东西,都要加以学习

    感悟到阎无辜身上的气劲强弱后,东方易脚下一震,螺旋跺腿,一股旋转的力道自下而上传递过来,他的身体猛地扭曲,双掌好似螺旋锤一样打出,击向对方身上最强的一点

    霎时,四周空气在东方易这一招螺旋锤之下剧烈的旋转起来,以至于对方都觉得猛一窒息,身体有点不稳,好像是闯进了一个大海洋的洋流漩涡

    在阎无辜的双目中,东方易打出螺旋掌劲的刹那,周遭狂暴的空气好像突然被搅成了一个巨大螺旋钻头,夹带着轰隆隆的音爆,宛如巨大的流星陨石压迫过来,轻易击破了他的护体气罩,此时再想要躲避已是来之不及,当下硬接对方这一掌,并仗着自身高大的身躯,鼓足余劲,挥拳击向对方的侧肩

    两人各自击中了对手,东方易抢先击中,螺旋掌劲尽数轰入对方体内,携带混元八卦掌劲,万屠诛邪元功无坚不摧,无物不破,一下子击碎对方的护体罡气,将对方的小腹轰得血肉模糊,鲜血飞溅

    若是换成其他同等级的高手,只怕直接被贯穿腰部,也有作为不死功体的真魔元体,才拥有抵挡万屠诛邪元功的能力

    阎无辜也是强硬无比,仗着不死之身,硬生生接下这一掌,也不后退泄劲,直接挥拳反击,将东方易狠狠击飞,夹杂骨头碎裂的声音不过他这一拳是仓促而为,功力不足,造成的伤害纯粹是外伤,并不严重

    腹部被击破,几乎连肠子都要掉出来,面对这样的伤势,阎无辜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是用手压住伤口,将肠子塞回去,用力一压,伤口处就像无数小虫子在爬一样开始蠕动,很快就愈合

    外表上已看不出任何伤势,若非万屠元功太过霸道,恐怕内伤也是有限,现在他只是觉得体内有一股桀骜不驯的真气在四处乱撞,破坏着脏腑,但此时可没有空暇让他慢慢运功逼出,只能仗着真魔元体强行忍受,一点点消磨

    东方易看到这一变化,稍稍皱起眉头,他方才明明感到对方的元神出体,依附在体表上,然而刚才一击中居然没有伤到

    阎无辜傲然道:“你杀不了我我已经练成真魔元体的最后一步,将真魔法相同肉身结合,再也不分彼此要破真魔元体必须击破真魔法相,可现在两者融合,不击破真魔元体就伤不到真魔法相,你已经毫无胜算了哪怕换做乱世尊者,我也生生耗死他”

    “不死之身……我看未必从古至今,也没有出现过无法可破的不死之身,就算有,我也可以将你封印,哪怕杀不死,也要让你变成行尸走肉”

    东方易手一扬,铿锵一声,定澜神剑出鞘,剑光凛凛,斩尽魔氛

    “神兵在手就让你平白生出如此胆气吗?可惜,我的邪皇要胜一筹”

    阎无辜掌心朝下一震,大地裂开,能斩断时空法则的邪皇刃破土而出神兵在手,他眼中神光一闪,磅礴的刀意冲天而起,一股带着皇者的威严霸气直逼对手,刀意之中有一股天怒民怨的诅咒

    “邪皇刃,极品神兵,这就是你的倚仗吗?刀是好刀,可惜你不是刀皇,发挥不了此刀的神韵,而且此刀阴毒,甚至要反噬其主,你的功体也要受到诅咒的影响”

    感觉邪皇刃上散发的无尽诅咒,东方易心如止水,体内的万屠元功却是蠢蠢欲动,宛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饥肠辘辘,正要饱餐一段

    “那又怎样,邪皇刃的作用,就是要斩断你手中的定澜神剑”

    “邪魔猖狂,焉能与道华争辉”

第一百零七章 邪皇破剑

    东方易扬言要将他封印,阎无辜却是一点也不受威胁,如果是其他的方法他或许要担忧几分,可是封印是最不可能的一种,同级别之间杀死远远比封印来得简单

    封印是不得已之下而为,实在没有办法了,所以只能进行封印,下下之策,因此不但要在修为上过对方,在功力也要能完全镇压,故而连乱世尊者都没有采取封印手段修为低的时候还能借助法宝的威力,到了他们的境界,封印类法宝已经起不到作用,只有单纯的破坏类法宝还有辅助作用

    因此,想进行封印要么动用禁术,要么多人一起上,将功力联合起来,要么是刚好抓到对方功体的弱点,恰好克制,不过真魔元体并没有那样的弱点,唯一的破绽,真魔法相也已经同肉身契合东方易扬言要封印,完全是个笑话,根本不可能做到,甚至在他封印的时候,还能反过来利用,通过打破封印来进行反噬

    不过,凡事无绝对,阎无辜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心中仍是存了一份小心在红世双巫刚进入神洲的时候,有谁能料到现在的下场,可见世事无常

    不相信归不相信,小心归小心,防范的不是封印这件事,而是东方易这个人,以及站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的智者

    东方易神剑在手,万屠元功汹涌而发,凝聚在剑锋上贯入苍穹,以剑意为媒介,进入天人合一之境,强行抗衡阎无辜的邪魔合流之气

    白庸虽然师承东方易,将一声武学尽数学去,但两人的战斗风格却截然不同若换成他在此处,必定是选择避其锋芒,待其势劲再攻要害,

    如果说阎无辜此时的刀意像是激流,换成白庸就要化身一叶孤舟,任其惊涛骇浪,我自飘然其中可东方易在场,就要化身大坝,生生将你阻断

    阎无辜单手一挥,一道金色刀芒便脱手而出击向东方易后者同样是随手一挥,一道青色剑芒迎向袭来的刀芒,剑芒与刀芒尚未相遇,两人的身影便原地消失,空中只看得到青色的剑芒与金色的刀芒漫天飞舞,却是怎么也寻不到两人的身影、

    纵横交错的刀光剑芒,在天地各处迸发,展现出战斗的激烈,双方的战意越来越高昂,打斗产生的气流,震得整座问鼎峰不停晃动,剑气刀芒在山壁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声音是远远传出百里之外

    两人皆全力发挥,招式之间早已无法留手阎无辜并非专业的刀者,但武学到他的境界,大道同源,一法通,万法通,随手用出都是不凡的刀招

    只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比起他的不专业,东方易可是一名称职的剑者,他的招式早已返璞归真,剑意大成便摆脱了招式的桎梏,一招一式皆信手拈来,却是无招胜有招

    两者眼光相差不大,只在熟练程度上拉开了细小的差距,这样的优势东方易岂能不加以利用,于是交手数百合,皆是他在攻,阎无辜在守

    不过虽处下风,阎无辜的攻击依然那么不紧不慢,没有丝毫的心浮气躁

    “凛华仙剑归一念”

    久战不下,东方易直接催动绝招,将心境沉入天人合一的玄妙之中,剑意冲天而起,头顶上方出现一柄只有轮廓却透明的巨大神剑,随即定澜神剑并入其中,将虚无的剑意彻底凝聚成了实质这招是他在先天太极图中养伤时,不断打磨凝聚剑意,而后在白庸跟乱世尊者决战中感悟出来

    “斩仙诀,破界神印”

    阎无辜毫不退让,全身邪芒大盛,气势不断攀升,眼神之中尽是凝重,气势提升到了巅峰,身影渐渐模糊,在其原先位置出现一柄数丈高大的刀芒冲天而立,诅咒之力散发开来,污秽一切存在

    猛然,那数丈高大的刀芒直劈而下,所过之处,空间破碎,被生生拉出一道空间裂缝

    东方易意念一动,头顶上方的神剑也是直接迎向那巨大的刀芒神剑与刀芒相触,猛然一顿,随即崩溃,化作千万细小的剑气避开气势汹汹的刀芒,直接杀向后方的阎无辜,

    核心处的定澜神剑,则是真正撞上刀芒,但并非正面交接,而是稍稍偏了一个角度,将恢宏刀芒的轨迹强行移开半分,从东方易身边擦过去看似高度凝聚的剑意,实际上会拆分成千万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避开对决,直捣黄龙

    “魔道轮回,玄冥之涡”

    没料到还有这层变化的阎无辜连忙出招,真魔法相同肉身契合的他已经不用分出元神,直接就能催动此招

    只是仓促之间,只能发挥出三成效力,堪堪以回旋之力,避开要害纵然是分散开,细小的剑意也拥有强大的洞穿力,只要两三道击在同一位置,就能击破他的护体罡气,一下子阎无辜的四肢就成了筛子,血花不断飚射,化作一蓬蓬血雾,大腿和腹部也挨了不少剑,被刺成马蜂窝,唯有头部没有受伤

    虽说有真魔元体在,哪怕脑部被贯穿也不会死,可毕竟是要害位置,会留下重重的内伤,愈合起来也麻烦

    其实,以阎无辜眼下的伤势,换在任何一个没有练过不死之身的武者身上,基本也就剩下半条命了,彻底失去战斗能力然而拥有真魔元体的他,只是稍稍喘了一口气,各处伤口就已愈合,甚至他的手腕一转,由邪皇刃带动身体,主动斩向对方

    东方易眉头一皱,首次后撤,定澜神剑一转,偏过邪皇刃的刀身,同时以指代剑,剑意瞬间凝聚,凌空点向对方的手腕,曲线救国,又破一招,逼得阎无辜直接倒反退回原位

    以这招比拼为中断点,出现了短暂的停顿,空中刀光剑芒散尽,重出现两人的身影,只是阎无辜紧紧的盯着,似乎想以静制动等待对方先行出手,但东方易却是看向手中的定澜神剑,剑身上居然出现伤痕

    定澜神剑终究不是以锋利称道,在这方面输给了邪皇刃,连番交手,阎无辜皆是豁尽全力格挡,偶有反击目标也不是东方易本人,一心对着定澜神剑下手,果然破开了剑身方才那一下,若非东方易收手,只怕要被伤到剑灵本源

    定澜神剑厉害的是对剑意、道术的辅助,以及魂兵极招,这方面邪皇刃基本就是一死物,剑灵没有开启智蒙,不可能有魂兵极招

    交手中,阎无辜的气息一直锁定着对方,不给施展魂兵极招的机会,他倒是甚至定澜神剑的厉害,全力一击相当于虚空境的顶峰绝招,绝对是吃不消

    施展魂兵极招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比普通的绝招要短一些,但困难在于武者动用绝招时有护体罡气保护,不容易打断,可催动魂兵极招只是单纯的灌输真元,肉身保护最是薄弱,虽说一个不注意就能使用出来,可对方若是有意防备,也难以找到机会,阎无辜不肯主动使用绝招,就是为了不给对方时间

    东方易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再度出招,他用手握住剑刃,剑锋切入肉中,以血补剑,催动真元,暂时填补伤口

    “唤祝融、召共工,坎离合卦,紫气龙形天剑术”

    他双手各自结出道印,坎为水,离为火,两道卦印旋转浮动,随即水火并起,各自化龙,水火双龙相互融合,形成一头紫色神龙,定澜神剑并入龙形之中,一声苍吼震寰宇,神龙俯冲而下

    “斩仙诀,灭道圣印”

    阎无辜动用了最强的一印,一股浓烈的诅咒气息,跨越遥远的时空传递而来,汇集在邪皇刃上面,刀身开始震荡,尖鸣,演奏出一曲死亡的乐章面对紫色剑龙,他面无惧色,提刀而起,直接冲向龙口

    刀起,又是一片死亡剑落,又带回万物活力

    生死之战暗藏轮回之道

    一阵剧烈震荡后,两道人影各自负伤退开,定澜神剑伤添旧痕,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这样伤势,哪怕以血补剑也起不到效果,如果继续战斗下去,绝对会伤到本源,定澜神剑,暂时无用使用了

    阎无辜一抹嘴角血痕,斩钉截铁道:“我说过,有不死之身保护,我已立于不败之地,你永远也杀不了我定澜神剑无法使用,这一战结束了,东方易,你输了”

    之前交手中,他不断利用真魔元体,进行一些危险的对撞,不惜付出重伤的代价,就是为了磨损定澜神剑,眼下终于见效

    失了定澜神剑,对东方易本身的战力影响并不大,顶多是从十成变为九成,最大损失,还是在于失去了魂兵极招这一威胁

    然而东方易面色淡然,他将定澜神剑一收,道:“这一战确实是结束了,但输得人却是你”

    话音一落,猛然间问鼎峰的平台上,蹿升无数光芒,构成一道阵法,将阎无辜笼罩其中

    “北斗伏魔阵”

第一百零八章 古道沉眠

    天地间顿时充斥着清圣伏魔之气,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阎无辜面带疑惑道:“你是什么时候布下阵法的?”

    来到问鼎峰的时间他可是比对方还要早,也早已检查是否布设了陷阱,他绝对能保证,在战斗开启之前没有阵法的存在

    “我既知你拥有不死功体,却还要同你鏖战,不惜损伤定澜神剑也要同你进行比拼,自然是另有所谋”

    东方易捏动剑诀,一道道剑意从阵法中蒸腾而出,化作细小的剑气在四周回旋,如银鱼穿梭,北斗伏魔阵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

    阎无辜恍然大悟,正如对方所说,既然知道自己拥有不死之身,那么鏖战就显得毫无必要,比如双方进行极招的冲击,以伤换伤,或者进行以命相搏,毫无疑问都是他占了大便宜各自又非第一次交手,完全用不着试探,如果有克制真魔元体的招式,趁早施展便是,打得越久,反而越会让自己陷入下风

    由此可见,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布下阵法这道北斗伏魔阵,正是来自“凛华仙剑归一念”,细小的剑气在洞穿阎无辜的身体后并没有消失,由于东方易施展此招时时斜向下用出,这些剑气全部砸在问鼎峰上,刻画出了北斗伏魔阵下一招“紫气龙形天剑术”,则是将大量的元气散发出去,作为能源引动阵法

    为此他不惜磨损了定澜神剑,神剑的魂兵极招哪怕杀不死阎无辜,也能令他元气大耗,半死不活,到时候想要进行封印都是轻松的事

    既然知道对方会用心提防魂兵极招,白庸就定下了暗度陈仓之计,干脆以此为诱饵,将对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剑上,忽略了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开战时东方易声称要将对方变成行尸走肉,就是为了转移注意

    然而阎无辜却是轻笑一声,魔元一催,邪皇刃劈出撕裂空间的刀罡,一下子就将四周的伏魔之力瓦解,不过阵法影响之下,这些伏魔之力又慢慢聚拢回来

    可随即,邪皇刃上散发出浩瀚无垠的诅咒之力,无数冤魂厉鬼出现,呜呜斥责人道的不公,怨声载道,宛如炼狱这股浓烈的诅咒之力竟是反过来排开了伏魔之力,压得北斗伏魔阵忽明忽暗,发挥不出效果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小北斗伏魔阵,不痛不痒,能耐我何”

    北斗伏魔阵也是道门惯用的阵法,威力随着使用的水准提升而提升,只是此时既没有人主持阵法,对上的又是握有邪皇刃的阎无辜,就显得有些不够堪,毕竟邪皇刃拥有斩断法则的威力,而阵法也是一种约束法则,随意劈出就能轻易撕开,何况还有强大的诅咒帮凶

    “那么,再加上真武七星阵呢?”

    东方易掌心向下一压,缠绕在问鼎峰的半峰腰处的云层产生变化,快滚动聚集,最后形成七颗云球,以北斗七星状环绕在天空一个巨大的法阵从云层中渗透而出,于半山腰向上飞起,笼罩整座山峰,随即与北斗伏魔阵相互契合,融成一体

    随着阵法的运转,庞大的太阴太阳之力汇聚起来,形成一龟一蛇,笼罩整座山峰顿时诅咒之力为之一滞,飞涣散消失,圣灵之气洗涤整座山峰,阎无辜的护体罡气上散发出被火焰焚烧的声音,外部施加的压力突然增强了十倍

    北斗真武伏魔大阵

    七星连环,接引天外星辰之力,相互连接散发出光芒,真武大帝的人格化本就源自北斗七星,两者间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刻两大阵法相互辉映,以奇妙的法则联系在一起,立时龟蛇嘶吼,七星连珠

    圣清荡魔真气纵贯天地,竟是在天地间形成一根肉眼可见的气柱,隐约可见一名身高百丈的批发道尊祖师从天而降,脚踏七星,灵龟为盾,玄蛇为剑,神威赫赫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玄武龟蛇,阴阳相合

    巨大的黑白太极图从天而降,摧枯拉朽地将炼狱景象摧毁,群鬼纷纷毙命,灰飞烟灭一些拥有强大能量的鬼王仰起头来观看天空,只看了真武大帝的一眼,便觉得肝胆欲裂,魂飞魄散

    这下甚至连阎无辜也感到有千钧之力压在背上,气息都变得混乱不过来,好像是空间在束缚自己一样,护体罡气也发出吱呀呀的声音,有不堪重负的迹象邪皇刃挥舞起来也仿佛陷入泥沼之招,好似有千百双无形大手拉着刀身,难以发挥出那种无物不切的锐利

    利用云霞来承载阵法,这一方法原本白庸是准备在上一回正魔大战时使用的,可以还没用出来,就被突然闯入的奇迹方舟打断,致使功败垂成,也令元墟教没有发现,如今正好故技重施

    将阵法藏匿在云霞之中,通过提前操控气流,将阵法送入战场,只是单一云霞作为阵法承载物太过单薄,不可能将整个北斗真武伏魔大阵刻上去,也不能提前准备好灵气,否则元气波动太强烈就会被发现,所以必须分割成两半,另一半由东方易自行完成

    之前的鏖战,也是为了让元气大量散发出去,落入下方的七星真武阵中等到阵法吸收到足够的能量,双方也已经战斗到,这时候天地元气一片混乱,加难以发现阵法的存在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落入圈套,”阎无辜自嘲了说了一句,随即眼神一凛,“我承认在智慧谋算上输了一手,但那又如何,纵然你有百般算计,破不了真魔元体,胜利者最终仍是我”

    东方易道:“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我的伤势十数日前就已经恢复了,但哪怕正道等人遭遇危险,我也没有出手,除了稳固根基之外,就是为了钻研破你真魔元体的招式”

    “哦,这么说来,你成功了?”

    “只成功一半,因为这一招的威力远设想,连我自己也难以掌控,不得不用阵法加以辅助,今日便让你见识一回”

    他的元神蹿出肉身,一圈圈时间律令荡漾开,这是七重雷劫的境界

    元神修炼四大关,一、四、七、九,修炼到七重境,可以初步涉猎时间法则,东方易在此之前是五重元神境界,相比肉身八重境差得太远,因此难以榜上忙,一直他的战斗都偏向武道可当他踏入七重境,那就又是另一种局面,哪怕不懂绝顶的术法,光是时间律令就能起到极大的效果

    在遭到红世双巫的突袭而负伤后,东方易就曾借助白庸领悟生死之道的时候,元神一并吸收了星辰毁灭的意识,之后又相继得到了金刚界曼荼罗九会图以及先天太极图得温养,佛道融合,竟是破而后立,一举突破了两重境界

    “你有招,我又岂能甘落人后,便让你见识一下先天魔神的威势”

    见对手展现出极端的气势,知道这便是最后一招,一招过后就能判定生死,阎无辜当下决定动用自己最后一招底牌

    一股强大的佛元从他气海深处窜出,与自身魔体契合,魔佛同流,孕育出混沌初始的气息,四面八臂的先天魔神显现在他的背后,不过因为真魔法相已经同肉身契合,显现出来的只是虚影,而非实体

    “万骨江山缠血河,流霞寄志斩群雄”

    一座白骨大山在他双足下平地而起,一尊尊凶悍狰狞的血魔朝着山峰的阎无辜顶礼膜拜一样,一朵朵骨莲花绽放,骨莲花中现骨魔,漫天尽是飞舞的魔咒,充斥着亘古不化的万民诅咒

    自从同乱世尊者一战,阎无辜对佛魔一体的境界理解得加深透,这一杀招,就算是全盛时期的乱世尊者也未必接得下,而且也是东方易从未见识过的招式

    “人心似铁,天理如炉,玉清仙鼎,炼魔九印”

    东方易的元神窜上苍穹,化作巨大的盖子镇压下来,如同老天崩塌一样,而他的肉身也快分解,化作一尊仙鼎,直接将这一方天地吞没进去,鼎身上炼魔九印熠熠生辉

    这一招,乃是术法武道合一之招,**散去人形,是极为危险的做法,一旦此招被破,肉身无法恢复,立即死亡,这也是搏命之招,非胜即死

    招尚未发出,威力已是惊世骇俗,只见天空中,粗浅的时空法则联合起来,如铁锁般缠在仙鼎上,天地轰隆隆炸响,仿佛也为这一招而感叹惊叹

    真武大帝一手握住降下来的鼎盖,直接封死鼎口,北斗真武伏魔大阵高运转,源源不绝的输送元气,化作焚烧邪魔的圣火,在鼎炉下面熊熊燃烧

    肉身为鼎,元神为盖,一身正气作炉火

    萌生这一招的契机,在当初胡疆之战时,东方易利用原始仙鼎疗伤时就已经出现,如今才真正完成,术法武道合一,同时针对元神和动攻击

    阎无辜将的真魔法相同肉身契合,形成一个死循环,要破真魔元体必须先毁真魔法相,可要毁真魔法相又必须破除肉身的防御可眼前之招,同时针对元神和肉身下手,完全不理规矩,蛮横的打破了循环

    双方各自动用了至强之招,圣邪斗、愁云涌,震地撼天

    魔者祭刀,意欲吞仙灭道,眨眼万骸崩地而出

    仙鼎昂声,炼魔九印辉耀如星辰,万屠元功所化的圣火诛灭万邪,道破千骸崩骨浪,白骨大山崩塌瓦解,数不尽的骨魔血魔全部被炼化,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殆尽

    仙鼎之中,阎无辜不甘就戮,全力舞动邪皇刃,无匹刀罡斩破时空法则,挥洒间,魔式凌厉,邪仪腾走,无数刀光撞在鼎炉上,誓要打破牢笼

    以邪皇刃的绝世锋利,在东方易肉身所化的仙鼎上斩出一道道伤痕,然而北斗真武伏魔大阵不断提供元气,将伤痕一一修复

    每一息都有海量的元气消耗,怪不得东方易称只是成功一半,如果没有阵法的帮助,以他的凡根基都未必撑得下去

    下方,炼魔圣火逐渐蒸腾;上方,七星辟邪元力缓缓降落

    两者一阳一阴,形成太极之象,配合鼎身上的炼魔九印,将鼎炉内的世界炼化成最初的混沌

    时间、空间、能量、物质,统统炼化,化为混沌

    阎无辜身在其中,只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舍弃了他

    这是借助天地威势,展开针对意志的攻击,以阎无辜的阅历,也无可避免的中招晃晃中,他只觉孑然一身,被世间所有的存在孤立,连手中的邪皇刃也要嫌弃他

    任凭圣火焚身,竟是毫无知觉,一颗心神逐渐陨落,眼看就要坠入无边黑暗之中

    ——义父,请一定要平安回来

    ——主公,臣还要继续为您出谋划策

    ——教主,这位置太重,只有你能坐得住

    源自莫名的呼唤,阎无辜灵台一清,瞬间恢复心智,双手恢复力量,重握住邪皇刃,他心知已是最关键的时刻,于是将全部元力汇聚起来,施展最终一击

    这时,《天魔斩仙诀》的经文浮现心头,一些从前未曾参透的细节竟是一下子通明,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大道已经握在手中

    “混元正体合先天,万劫千番只自然,渺渺无为立天魔,如如不动斩群仙”

    最终一击,一刀破万法

    斩破时间、斩破空间、斩破虚无、斩破真实,无法形容一刀,破开了圣火与星辰,斩在仙鼎上

    混沌破碎,天地蓦然黯灭

    一股无形的能量扩散出去,七星真武伏魔大阵赫然瓦解,整座问鼎峰化作虚无

    乾坤突然变得寂静

    空中出现了两条人影,一人喘息如激奏,一人平静如死水

    赌注的一招,终归失败,软垂的四肢,宣告战斗的失败

    意志逐渐撑不住朦胧的双眼,却没有一丝不甘,嘴角微开,似是彻底放下肩头重担,松出一口气

    “天意啊……”

    意志陷入无涯的宁静之中,身躯从空中直直坠落

第一百零九章 各自去处

    “冰邪千峰”

    血滟冰爵挥剑一抹,地面上顿升万千冰华,锋利的冰锥如枪林般向敌人刺去

    然而白庸以绝招回敬,只是不停的腾挪闪避,偶尔挥出剑气粉碎躲不开的冰锥,就轻易的挡过了此招他的身手无比轻松,仿佛总是能料敌机先,轻易躲开杀招偶尔展开的反击,也总是击在敌人的最薄弱处,令对手手忙脚乱

    两人的武道境界虽然差不多,但对大道的领悟也好,对战斗技巧的掌握也好,本身真元的深厚也好,都是白庸占了绝对上风若非他战斗时心不在焉,似乎没什么斗志,恐怕早已获胜

    这场战争中,他的进步是难以想象的,这点光看他所较量过的对手就能明白如天阙武侯,那是跟扇那夜迦、姬天血同一等级的强者,甚至在练就神国晶体后,还要稍胜一筹,快要触摸到阎无辜的层次,可依旧被完败

    还有最后的乱世尊者,即便是重伤的虚空强者,那也是虚空强者,双方境界相差十万八千里,这都能获胜,就足以说明一切就如同一只兔子能战胜重伤狮子,很显然,这就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而是兔子中的战斗兔,丧心病狂的小白兔

    双方的层次不在同一水平线,白庸几乎是不用脑子,光凭本能就可以应付得游刃有余

    血滟冰爵不是战斗狂人,自然没有那种对手拿出全部实力就意味着不尊重自己的想法,短暂的交手,就已让他明白,眼前的年轻人胜过自己许多,如果拿出全部的实力,自己岂非要有性命之忧?

    他可没那么傻,在几次试探发现双方的差距无法弥补后,也老实下来,不痛不痒的打上极招,出工不出力,尽量不惹怒对方,而且还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

    红世双巫都灭亡了,他还能活着,显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忽然间,问鼎峰的方向爆发了剧烈的振荡,大地震动,一直传到了这边白庸甚至能感到,连九洲结界都被引动了,释放出一部分结界力量来阻止破坏的扩大

    混乱的元气渐渐平稳下来,问鼎峰赫然消失不见,那里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消失不见了,剩余的一股也是气息微弱

    “胜负已定,漫长的战争,终于都结束了……”

    白庸长叹一口气,也不管眼前的对手,直接向着问鼎峰飞去

    “刚换了老板,就又要面临失业,算了,我还是做回吟游诗人的老本行,在这片神洲大地上四处观光”

    血滟冰爵也是意兴索然,决定独自离开,上路继续旅游,也不准备向其他人告别虽然元墟教的气氛不错,但他呆的时间不长,并没有强烈的眷恋,何况罗洲人不像神洲人有恋乡情节,对家的意识很淡

    半路上,白庸遇到了洛红尘三人组以及扇那夜迦,显然这边也提前结束了,不过看他们几人的真元损耗,显然是动用了真正的实力,并没有敷衍了事

    洛红尘对无疾而终的战斗抱有怨言:“嘁,都到最后了,居然不打了我敢保证,再打下去最后赢的一定是我,十拿九稳的一战啊”

    对此白庸倒也没有怀疑,这三位同门师兄也是进步巨大,通过战争的磨炼,彻底成长起来,放到江湖上也是数得着的高手再加上彼此间的配合,三对一,完胜扇那夜迦无压力

    不过三人也并非嗜杀之辈,知道这一战的重点不在他们身上,从战斗目的来讲,拖延好过死斗,多造一份杀孽毫无意义

    白庸这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挥指打出一点佛光,射向扇那夜迦后者来不及格挡,显得有些慌乱,主要也是认可了他们的人品,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偷袭,有些意外

    她仓促间的防御,被佛光轻易穿透,射入眉心,一下子进入了顿悟的境界

    “白师弟,你这是?”

    俞子期也觉得疑惑,要说白庸会在这时候不讲道义,胡乱开杀,打死他都不信,难道是被红世双巫炼化心智后留下的后遗症?

    其实这一招是“孤舟掌灯燃佛光”,继承道统的招式以白庸如今的武道修为,已经能掌握这一招,想起当初对姬天血的承诺,于是就做出了刚才的举动

    “为何选择我?”扇那夜迦在一阵恍惚后,清醒过来,得到佛光中传达的信息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禁疑问道

    “一来你的人品我信得过,二来你也是佛门弟子,三来看得出,你也有过同那些比丘尼类似的遭遇,肯定能够理解她们的心情,一切便拜托你了”

    之前有过合作,以白庸洞察人心的观察力,又怎么看不出对方的品性至于说类似的遭遇,其实佛者入魔,归结起来也不过那么几个原因,而从扇那夜迦平时的表现来看,并不是那种疯疯癫癫的魔头,她若成为沉舟庵的主持,绝对能理解其他的比丘尼,正如只有残疾人才能明白残疾人的痛苦

    至于她曾经替元墟教卖力的经历,加不成问题,姬天血当年是绝对杀手,照样可以当上主持,可见沉舟庵对这点并不看重

    “先别急着拒绝,你先去沉舟庵看一下,看完后再给我一个答复”

    白庸在对方开口前先一步说道,堵住了可能的拒绝,他相信,对方如果真的去了一趟沉舟庵,肯定会答应

    扇那夜迦没有回答,几人一同飞向战斗的地点在那,见到了计帷幄、盖樵帆、齐无憾,以及抱着阎无辜尸体悲泣的忘剑心

    东方易坐在一旁疗伤,元墟教的人并没有对他出手,因为那毫无意义,这么做不但降低自己格调,还会侮辱了堂堂正正一战的阎无辜何况,藏青云鹤也在一旁护持

    齐无憾同忘剑心身上有着多处伤痕,还有一些非常贴近要害的伤口,两人的元气也是损耗巨大,显然他们的战斗都是各自拼尽全力,就差没有痛下杀手取对方的性命

    相互搏杀,受伤的又是谁呢?

    百般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齐无憾看着恸哭的忘剑心,脸上流露既哀伤又愧疚的复杂表情,几番欲言又止

    是不愿开口,又或者,不敢开口

    白庸走到他身边,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不去安慰她吗?这并非是你的过错”

    齐无憾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道:“她若原谅我,就不能原谅自己,她若想原谅自己,就不能原谅我……唉,终究是有缘无分”

    “也许,一切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我便心满意足了……”齐无憾将月缺刀无锋剑收起来,转身离开,“福祸阴晴天难圆,月缺无锋岂无憾”

    背驰的两道身影,是两颗分离的心,渐行渐远,息息叹、滴滴泪,唯留一份只能永远永埋心底的情

    ……

    眼见一对情侣就此拆散,无论是谁都不觉得好过

    盖樵帆去忘剑心身边劝了几次,也没能劝动,只能暂且放置,任由她发泄他想起自己将来的重任,也不由得为未来感到迷惘,不过好歹想起眼下最重要的事,连忙跟白庸商量,关于元墟教的何去何从

    不过基本上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正道盟本就不是非要赶尽杀绝,只要肯遵守定下的制度,魔也好,妖也好,都不会强行铲除

    白庸开出的条件,甚至比阎无辜之前交代的还要宽松,只要不再举反旗,补偿刀剑山庄的遗民,离开如惊弓之鸟的池州,其他的都随意建立正式门派也可以,转化成服务组织也行,又或者解散,只要不伤天害理,一切好说

    刀剑山庄跟被正道盟剿灭的磐沙神宫有着紧密联系,此刻也就作为筹码用掉了,将事件当做门派间的争斗对待,视为江湖恩怨,是否能报仇,就看他们的后人有没有出息

    刀剑山庄跟正道可没有任何关系,反而元墟教还有出力对付红世双巫,加上对阎无辜的为人颇为敬佩,白庸的处理自然是有所偏袒

    盖樵帆知道对方送了人情,说了声感谢,没有得寸进尺,转头看忘剑心仍处悲伤中不能自拔,只能是先回去,告诉教中门徒战斗的结果,以及未来的出路

    俞子期道:“我三人接下来就要回转玄宗,不知白师弟跟计师兄有什么打算?”

    计帷幄道:“我可是刚出来没几天,还要在江湖溜达溜达,尤其是法门,好歹人家邀请了我,不去一趟岂非失信于人”

    这厮的脸皮倒也真是厚,对方只怕是希望他永远别踏入法门

    白庸也懒得揭破,道:“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玄宗一趟看看其他人了”

    “哦,那咱们同路,一道回去”

    “等会儿,在那之前,就让我奏一曲,吊祭这无人开心的结局”

    白庸拿出天蠁琴,闭目酝酿情绪,吟唱心中感慨

    “柳迷烟,花落弦,恍如梦林初见,水袖染,世未谙,俟尘缘,沧桑变阡陌红尘,只在弹指间,浮生聚散悲欢,洒落凡尘远

    凡尘梦,无情锁,锁尽痴情怨爱,恨若幻,迷望眼,日变迁,成桑田几经风雨,催得花潋滟,落尽繁华三千,谁与共婵娟”

    第四卷终

第一章故友依旧

    “明明才一年时间,我怎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白庸看着云雾缭绕的大罗山,一时间竟有些近乡情怯

    不过他这一趟出门,自身的确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出门前还是寂寂无名的一个肉身境小辈,如今,他已经是名扬天下,智武双全的天人境翘楚元神四重,肉身三重,无论到哪个门派,都要被视作贵宾,不敢马虎招待

    随着池州之战的结束,一些内幕也渐渐传扬出去先是正魔交战,随即狱洲乱入,正魔双方损伤惨重,就在正道盟几近濒亡的情况下,白君龙施展联合纵横之法,生生扳回局面,先是灭亡狱洲大军,随即又反手扑灭了魔教余孽

    一系列过程中,他的智慧就不用讲了,以一己之智力挽狂澜,扭转局势,甚至有人赞叹这场战争完全是他一个人在下棋,棋局的变化全在他掌握之中

    论武力,他可是亲手斩杀了粉碎虚空的极道强者,狱洲的乱世尊者大名,在修真界也是挂了名的,比起阿摩罗这种虚空境人,他可是老牌强者,实力到了他的程度,名望早就能横跨位面可就是这么一位绝世猛人,陨落在一名天人境的年轻武者手中,整个修真界都轰动了

    虽说白庸是利用了种种算计,将乱世尊者削弱到极端虚弱的状态,自己还借助了诸多厉害法宝才成功击杀可消息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早变样了说不定就变成大战七天七夜,战至日月无光,天地变色,将完整状态的乱世尊者斩杀

    别高估大众的辨别能力,就这也有许多人相信

    当然,即便是知道真相的人,也不敢小瞧,无论条件对自己如何有利,对敌人如何不利,虚空强者就是虚空强者,做不得假运气也好,智慧也好,反正击杀乱世尊者的战绩就挂在白庸的名头下了

    谁敢说运气不是实力?谁又敢说智慧不是实力?

    有本事你也去宰个虚空强者试试,就这战绩,纵观历史也是屈指可数

    评价一位成名强者,总不能说,当年他如果没得到奇遇,不可能有现在的成就那纯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白庸因池州一战成名后,也有人挖出了胡疆之战的内幕,顿时名声大噪,在江湖上的名头直追那些成名数十年的强者,风头无两

    剿灭磐沙神宫的事情因为对正道盟而言也不光彩,因此没有传出胡疆之战,同样是联合纵横,同样是力挽狂澜,自然被有心人看出

    当时白庸的修为尚浅,名声对他反而是包袱,因此低调处理,可如今他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再这么做了当然,池州之战不比胡疆之战,想掩盖也掩盖不了

    江湖上,他已经有了一个“贤者”的称号不过池州离玄

    州比较远,白庸又是用飞的,很难说消息有没有传过来当然有一点可以保证,玄宗弟子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改变态度的,名声他们从来是不在乎的,相比之下,对他武道修行突飞猛进可能要惊叹一些

    “哈,这下功成名就,也算是衣锦还乡,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改变”

    白庸施展秘印,打开太虚界的入口,仙尘渺渺中,再见天人景观按照一般门派的规矩,要去向师尊或者掌教报道,不过玄宗门人对这些并不大在乎,东方易也没有回来,因此他首先还是向紫霄云庄走去,刚踏进去门,就听到里面喧闹的争吵声

    “不战而屈人之兵,不为而至人之为,这已经层的智慧,连白庸都做不到这点,可见我的确是战术上的天才”

    这是颇为熟悉的,穆若愚的声音,白庸甚至能想象得到,他双手撑腰,翘着鼻子沾沾自喜的模样

    随即而来的,是一声冷笑,冰冷语气中夹带令人揪心的讽刺

    “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者没有自知之明请不要把巧合都当做自己的功劳好吗?你的胜利毋庸置疑,可那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并不是你特意造成的结果”

    显然,这是上官婵特有的语气

    “唉,真是固执的坚持呢不过我能体谅你,身为一介凡人对天才产生的嫉妒心理,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蠢材和天才的定义相互调换了,还是说,现在的天才都跟美女称号一样,变成白菜价了就你这德行,敢情以为太阳都是绕着你转的,别靠过来啊,杂碎,啊啊,一想跟你在同一间房子里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就觉得非常的恶心”

    “有必要损人损到这种程度吗”穆若愚终于扛不住这样的毒舌攻击

    “都不要吵了你们两个统统闭嘴没看到长辈正在做功课吗?就算没有敬老心,也该有个道德心”张小茹一手捏断了毛笔,一手挠乱头发,气得直拍桌子嘣嘣响

    “嘁,功课这种东西,本来就该是布置下来的前几天就该完成的,像你这样拖到最后期限,才急急忙忙赶着完成,说到底不过是咎由自取”

    “呜哇哇……不要在这种时候,才说这种正统正经正确的话,一介优等生,怎么能明白普通人的烦恼可恶啊,都是掌教师兄的错,说什么效仿天外天世界的教学方法,以免平日太闲特意布置一篇论文,讨论各个时代的门派数量与修仙界盛衰的关系,天呐——为什么修仙者要研究这种问题我们要做的,难道不是修炼、寻宝、进阶三步循环吗?”

    “某种意义上的确是这样没错,但于某些人而言,恐怕连第一步都不曾尽心尽力,整天就知道玩物丧志,真想拿教鞭

    告诉她,什么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听到熟悉的对话,白庸不禁笑出声

    穆若愚道:“嗯,是谁在外面?这笑声好熟悉”

    “傻蛋,能够自由进出紫霄庄的就那么几个,毫无疑问,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白贤者大驾光临了”

    原来已经传过来了,白庸走进门,苦笑道:“聆月你就别笑话我了”

    “岂敢岂敢,出去一年都不曾回来报个信,想来是在外门风花雪月,乐不思蜀,有了人忘旧人唉,家花不如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所以说男人这东西就是贱”

    张小茹惊讶道:“呜哇,满满的一股子怨妇味,简直就是人老珠黄遭到丈夫冷遇的大夫人相,虽然都是装出来的,这演戏的本领都是天生的吗?”

    白庸苦笑着解释:“哪有时间风花雪月,这一年都快要忙死了,事情一波接一波,连休息的空闲都没有,看我独自回来就能明白,这一路上可没发生过旖旎的事情”

    上官婵来到他身边,装模作样的嗅了嗅,道:“的确没有其他女人的气味奇怪了,照理说,你这一趟外出应该是事业爱情两丰收才对,连红颜知己都没几个,你也太失败了啊,说起来,你上次好像用了一个外带名额,让黄茝这小孩子进了玄宗,难道说……娈童癖?”

    “请不要胡乱给人装上乱七八糟的癖好,事关两个人的名节,大家熟归熟,乱说话一样告你诽谤”白庸一下子就回复到当年贫嘴斗气的角色中

    “什么啊,原来不是呀……”上官婵颇为遗憾道

    白庸一阵苦笑,随即想起还没打招呼,于是正气道:“大家好,我白庸,回来了”

    张小茹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花,如老者看着长大成人的孙儿般欣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个子也长高了,也出名了,懂得精忠报国,也不枉我一番教诲”

    白庸:“……”

    “省省,他的成就跟你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上官婵毫不留情的揭穿假相,随即用手了整了整白庸的衣领,无比深情道,“男人总是要出去做一番大事,所以我拦你,但不管做什么,只要你记得,在你的背后,有一个人总是在默默的等着你,当你累了,可否回首看下我……哪怕一眼之间”

    白庸:“……”

    穆若愚大吼道:“太假了这是哪门子的郎情妾意啊走开走开,要说欢迎,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我这种挚友出马才对小家子气的爱情,怎么比得上男人间拳拳相交的友情”

    他整了整衣角,随即以真诚的眼神望着对方道:“欢迎回来,我的挚友……”

    白庸走过他的身边,热烈的跟藏森罗拥抱,施以行伍间的礼

    仪,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上官婵对着石化的穆若愚笑道:“啊呀呀,这可真是……男人间拳拳相交的友情,嘿”

    穆若愚捂着胸口痛苦道:“咕,请不要再追加致命一击”

    “对了,我妹妹呢?”白庸发现屋子里少了一个人

    “如雪去百草园或者藏阁了,许希师伯见她学习刻苦,半年正式收为弟子,传授独有的岐黄之术,还有炼丹法诀”

    许希在上一代玄宗弟子中以医术称道,一生致力于悬壶济世,钻研一些普通人也可使用的医方,玄州百姓敬仰,尊称为医仙

    藏森罗道:“讲讲这一年来的经历,我对胡疆之战以及池州之战颇有感兴趣,听他人的传言总有不真不实的感觉”.

第二章论武再开

    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www.uu234.com]白庸同臧森罗聊起了这一年来的经历,穆若愚却同上官婵继续着争执

    “真正固执的人是你才对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自己是天才呢?当天才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光荣惬意,而是有许许多多的烦恼……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并不是想打击你,而是为了让你认清现实,我们做个小小测验”

    穆若愚以马步的姿势,自信满满道:“喔,放马过来”

    上官婵举起一根手指,指尖嘣地蹿起一道小小的火焰:“提到火,你能够联想到什么呢?”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赤和热怎么样,是标准答案”

    “是啊,是标准答案”看着对方即将兴奋的跳起来,上官妃瞬间打击道,“不过,只是凡人的标准答案白庸,如果是你,你会联想到什么?”

    “呃……”白庸正和臧森罗聊天,没想到会突然问自己,不过也立即反应道,“文明起源”

    “嚯嚯,不错的回答,臧森罗,你想到的是什么?”

    围着一堆小零件,不知在捣鼓些什么的臧森罗头也不抬,随口道:“创造与毁灭”

    上官婵听到了满意的回答,露出明显的喜悦神色,对穆若愚道:“听到没,这才是天才的回答,与你这种凡人的想象力简直是天差地别,在脑袋的构造上就有本质区别附带说一下,我想到的是热情和愤怒,算起来其实也是凡人的领域,不过比你的等级还是要高上一点点”

    “哦哦哦,虽然很想反驳,但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稍等,刚刚的只是巧合,没错,巧合”穆若愚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又强调了几次,“区区巧合怎么能归结到人的能力上呢?只是运气不过罢了,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就能明白真相究竟如何”

    “啧,还真是不死心,再来十次也是一样也罢,听好了……”

    “等一下你们才应该给我等一下”

    张小茹生气地打断上官婵的问话,并对她说:“为什么刚刚不接着来问我?明明我也在场,为什么问完白庸和臧森罗就不来问我?”

    “这……呵呵,需要我回答吗?”上官婵手一抖,打开纸扇遮住上扬的弧度,不过仅仅从微微眯起来的眼角,以及脸色上也能看出她的意思

    “不必了”张小茹倒是不像穆若愚那样坚持自己是天才,“可是,就算是客套话,也应该问问我以示对长辈的尊敬”

    “好,那我就权且问一下提起火,请问尊敬的张师叔会联想到什么呢?”

    张小茹似乎没有准备好,边想边说:“呃,啊,要说的话,当然、当然是陷入爱恋的少女之心”

    白庸:“……”

    上官婵:“……”

    穆若愚:“……”

    “咦咦,这种突然沉默的反应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婵也觉得无从回答,毒舌如她也觉得不大好直言,闪烁其词道:“怎么说呢,这种好像是笑话,又好像生小姐爱情小说的回答……你真的是玄宗弟子吗?啊啊,我明白了,其实你想证艺人之道对”

    “一点都不对”张小茹涨红了脸,转头问白庸,“白庸,我知道你是一名诚实且尊敬长辈的好弟子,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诶?哦,噢要说的话,也是相当独特的回答,想人之未想,至少我就想象不到”

    “你的视线在飘啊别转过头啊”

    上官禅摊开双手,哎呀哎呀叹了两声,接着又用纸扇遮住忍不住讥笑的红唇:“从某种意义上,的确不是凡人能想到的回答不过,陷入爱恋的少女之心……噗噗”

    张小茹气得直跺脚:“你的两声笑是什么意思呀是在嘲笑我明明都大龄了还是……身、身为修仙者,七情六欲是证道的枷锁,痴迷红尘俗事必定难成大器既然入了玄门,就不该执着于男女情爱的小事,白庸,你说对?”

    白庸慌张道:“诶,又问我那、那真要论起来的话就本质上讲非要在对还是错之间做选择也不能不说其中是真的应该没有错”

    “你为什么要对着桌子上的茶壶说话啊”

    张小茹害羞得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又跺了两脚,疾奔而出

    白庸摇头道:“这次好像有些捉弄过头了唉,本以为长大一岁,气量会变大许多,没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上官婵没心没肺道:“没事,反正到晚饭时候,她就会全部忘掉气量狭小,怎么做我们的长辈?”

    “诶,怎么说得好像我也很难伺候一样,从本质上讲,我是一名认真听从长辈指导的乖乖弟子,每次不都是聆月你在捉弄她吗?”

    “这个么……你不觉得看她红着脸跺脚的样子很有趣吗?”

    “你这是恶趣味呀”

    “有什么不好,既能增添欢乐打发时间,又能缓解平日演戏的压力”

    “居然自己承认说是在演戏……”白庸长叹一口气,同门中被她的演技骗到的可是绝大多数

    “这种小事就别在意了,言归正传”上官婵对着穆若愚道,“再说一些联想词,比如……雪融化,你能够联想到什么?”

    “那当然是……”穆若愚脱口欲出,忽然一顿,似乎想到什么,脸上一笑,改口道,“春天”

    上官婵扑哧一笑:“这种五岁孩童的回答你也好意思拿来献丑白庸,你的答案?”

    “冰释前嫌”

    “臧森罗呢?”

    “热量定律”臧森罗手拿一本写满西罗文字的,淡淡的回答

    白庸好奇道:“你在捣鼓什么东西?”

    “蒸汽机据说西罗大陆的文明就是被这台机器推动的,他们如今的文明光怪陆离,与神洲文明截然不同,可从文献记,至少三百年前,他们的文明和神洲的文明是极其相似的,被称为剑与魔法的时代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文明的变化呢?所以,我想从分歧点上探查,进而推论能否将这种变化引导至神洲文明上”

    “一台机器居然能推动文明的进化……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研究这些东西,那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汝将上下而求索”

    臧森罗眼中露出火热的目光:“要来帮忙么?”

    “这趟回来是准备休息度假的,废脑筋的事情还是饶了我话说,你们两个到底在争论什么?”白庸询问上官婵与穆若愚两人

    “玄门论武,这家伙又参赛了”

    “嘿嘿,已经进入四强赛了”

    白庸恍然大悟,玄门论武本来就是一年一次,算算也是该重开始的日子,想来穆若愚这家伙又是以无敌的运气横扫对手

    不过这东西怎么说呢?智慧也好、力量也好,都是实实在在可以对抗的,可运气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就算要下手对付也很困难基本上,运气好到战斗时对手莫名其妙运功出岔子,这样的程度换算成力量,就相当于一名虚空造物级别的强者元神转世,降临在你身上结果被你反过来吞噬

    这种奇遇纵观历史也就那么寥寥数人,而穆若愚就是其中一人不过运气这东西也是需要温养的,比如顺应天道,顺应人道行事,气运就会慢慢增加,反过来则会削弱,除非你本身修炼的就是吸人精血和元魄的残毒法门,负负得正

    如白庸这样的行事,就是最好的温养法门,且不说天道如何,至少是符合人道的意志未来,他的气运只会越来越强盛,而不会减弱相比他所做的善举和功德,那点奇遇简直是亏欠

    运气也是会越用越少的,不过似穆若愚这般常年呆在玄宗,根本没有使用的机会,就凭玄门论武这点消耗,过个上千年都不会减弱

    当然,玄宗籍记载中,也是有一些破运之法,借助一些奇异的法宝施展秘术,专门破人气运不过这种事过于阴损,破人气运,比废人根基还要过分,身为玄宗弟子,怎么可能对同门施展如此手段

    “哦,对了,你最近最好小心点,”上官婵忽然想到一件事,对白庸提醒道,“上一届玄门论武,你打到了决赛就主动放弃,结果惹恼另外一名参赛者了,他觉得胜之不武,又觉得被你侮辱了,所以曾放出话,一定要跟你正式打上一回”

    “等等上一届不是说联络好对方,通过私底下的赌

    局,以不胜不败的结果坑了所有弟子一回吗?”

    臧森罗道:“那时你要离开,我就胡诌了一句”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算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年了,说不定已经忘记,又没有肉身境的限制,现在打起来也没有公平性可言,对方未必还坚持,实在不行我亲自跟他解释一下,同属同门应该不会为难”

    白庸叹了一口气,这事要说起来还是自己不地道,只能是尽量忍让

    上官婵却不看好:“我看没那么简单,那人我见过,是个一看就知道喜欢钻牛角尖的人,该说是执着还是武痴,反正不是容易被人劝说的类型,他的名字叫步苍穹”.

第三章再见芳影

    “是武痴啊……那确实比较棘手”

    玄宗当中武痴的数量比较多,毕竟在挑选弟子的时候,长辈们总是喜欢选择那些本性纯良,心思朴实无华的人,这种性格的人非常容易着迷在某种爱好上,达到忘我的程度

    “是啊,所以千万不可大意他在听说你离开玄宗出山后,特意去闭关修炼,声称要将境界提升上去,与公平一战对了,他是齐不鸣师叔的弟子,在成为玄宗弟子之前,就已经是玄州有名的武状元,家里也非无名之辈,祖上曾经阔过,是个有传承的家族,只是到这一代没落了,人丁凋零,只剩下一个妹妹”

    玄州各地学府,每年都会进行一次科举考试,以选拔人才考试分为武考和文考,每一名玄州学府的学生皆可以参加

    白庸听了后,咂舌道:“怎么一听上去,就像是在说我一样”

    状元那一条且不论,没落家族也好,人丁凋零只剩下妹妹也好,确实都是一致

    “的确很像,不过你家是以文出名,步家是以武出名,只是他们家最近的几代人中都没有出过像样的人物,反而因为固守陈规,不思进取,被几个废物败了家底后,差不多将祖上的积累都挥霍光了,到这代已经坐吃山空,所谓穷文富武,真亏得他能练出名堂来”

    白庸若有所思:“既然是齐不鸣师伯的弟子,这么说他修炼的就是《非剑诀》,这可是以武术来使用使用道术,武道合一的法门,很难练就,要么一事无成,要么一鸣惊人”

    上官婵冷哼一声,道:“不简单的不是法诀,而是他本身,据说只用了两年的工夫,就领悟到了非剑无我的境界,之前有段时间传得纷纷扬扬,说他的天赋有可能是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

    《非剑诀》,是齐不鸣自创的一门武学,脱胎于玄宗四法之一的《太乙九天诀》,取“以人为剑”之意,走上与人剑合一不同的道路

    非剑,就不需要再用剑,人之本体就是剑,剑气就是人之精气,练至大成可以从全身窍穴中射出剑气而且以人为剑,领悟剑意就变得非常简单人为剑,剑意就是人的意志,人的每一缕意志都可以化为剑意,这样一来,只要神识够强大,就可以拥有成千上万种不同的剑意,到时候,甚至可以凭一己之力组合剑阵,而且是那种需要千百人才能构成的大剑阵

    “哈,天下间总是不缺乏天才人物,何况是人杰地灵的玄州”白庸付之一笑,并不介怀这种虚名,“不过话说回来,聆月你对他的关注似乎过了普通同门,话语中还带有一些不满,怎么,他哪里惹到你了?”

    上官婵又哼了一声,道:“有一次开早课的时候来迟了,想让他跟我

    换一下位置,居然被轻描淡写的拒绝了,后来有过几次特意的示好,都被无视了胆敢拒绝我的请求,何其嚣张”

    “不不不,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说出这种话的你比较嚣张不过你明明讨厌他,居然还要收集情报,替他说好话”

    “正因为讨厌,所以才要认真评价对方的一切,因为仇视就将对方贬得一无是处,那是蠢瓜才干的事玄宗这代弟子中,我在男弟子中差不多拿到九十分以上的评价,女弟子中也有八十分,怎么能被他一个人拉低平均分”

    白庸惊咋道:“终于玄宗的弟子都被你骗倒了也太世故了点,话说没必要纠结在一个人身上,人总有嫉妒心,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好感,有人喜欢,必然有人讨厌,哪怕是圣人,不也有写批评生平行事的人吗?”

    “这点道理我当然明白,我可不是那种对方不理睬,就要反过来感兴趣的贱骨头,仅仅这点是得不到我的特殊对待,顶多无视之只不过啊,我总有一种感觉,似乎他看透我的伪装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同行相轻的原因,我觉得他似乎也在人前掩饰着什么”

    穆若愚道:“他用得着掩饰吗?他好像平时对人都比较冷淡,脾气也挺倔,在师兄弟中的名声可是毁誉参半,好像没有特意讨好别人的行为,毕竟又不像你一样性格扭曲”

    “所以说只是直觉,比较模糊,很难说清楚,不过以我多年的演技可以保证,他绝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了,性格扭曲是什么意思啊”

    上官婵伸出手直接拧住穆若愚的耳朵,不停的扭曲变形,痛得他哇哇大叫

    白庸无视了某人痛苦的流涕的求助,向外走去,要去找白如雪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位置,但以他目前的修为,可以直接用术法推算了即便没有特意研究过“掐指一算”的秘术,可白如雪的修为很低,推算起来不会受到多少干扰

    算到对方是在百草园,白庸一路走过去,路上遇见不少师兄弟,虽说有一年没见,可大家都是修行中人,对时间概念比较浅,又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倒是不像紫霄庄的同伴们那么热情,相互打了招呼也就过去了,顶多是赞叹一下白庸的进步神

    他的人缘还是普遍比较好的,即便在上一届玄门论武的时候坑了不少人,可大伙都不是小心眼的人,这么久早就忘掉了

    通往百草园的路是一条山道,一年四季都会变化,眼下正是娑罗树结果的季节娑罗的树叶都是手掌般大小,掉落在地上的金黄色枯叶将山谷中的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基本没有什么杂草,整个山谷又因为接近山巅,通风干燥的关系,走在厚厚的树叶上,简直就像是踩着毛毯一般

    头顶是大片的翠绿,而脚底却是一片金黄,这种剧烈的颜色冲击,给人以深刻的印象树枝上结着外形如同龙眼一般的果子,每一粒上均有一个三角状眼,散发出清甜的香气,这就是所谓的菩提子,而且是龙眼菩提

    一路走来,路上遇见了龙眼菩提树所化的树精,虽是精怪,却散发令人灵台清明的禅意,双目闪烁着觉慧的智光,精悍的身体中蕴含无穷的力量

    龙在佛教中有特殊的意义,如“龙象”比喻菩萨的威仪,“龙应”谓观音菩萨三应之一,龙梵语音译为“那伽”,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是守护佛法的护法

    因此,龙眼菩提树所化的树精,也被称为龙眼菩萨这位菩萨没有说话,先是对白庸作揖,然后摘下一颗熟透了的菩提果递给他一经咬开,顿感口齿流涎,一股香气窜入肺腑之中,洗去深藏的浊气,精神也变得格外清明

    太虚界灵气丰富,自然有不少生灵成精,那些树精一般都会主动照顾自己的族群,在快要开花结果的时候施展法术,将树木挪移到百草园附近,就近吸收灵气菩提树远比一般的树木难成精,到现在也只有一株,甚至很多佛门大派中连一株都没有,不过一旦成精,天生有大智慧,觉悟末那识,还有佛门神通加持,堪比龙凤一类的成年圣兽

    这要是换成一般的大门派,早就被供奉为护教神物了,不过在玄宗,还远远不够资格

    一踏入百草园,漫天香气扑鼻而来,其中携带浓郁的灵气,稍稍一呼吸,真元就蠢蠢涌动

    白庸在与乱世尊者的一战中,以先天太极图为媒介汲取万邪晶炉的邪元,这万邪晶炉本来就被他炼化,算是一件本命法宝,又连番被乱世尊者的掌力震荡,导致邪元反补法宝主人,换成一般人就给生生撑死了

    幸好他以溯流同源**将邪元转为道元,然后再转化成最为浓缩,强度最大的万屠诛邪元功,总算是撑了下来不过体内也已经堆积的满满,三重窍穴完全被真元填充,光以总量论,已经比得上胡疆之战中东方易的水准

    百草园的灵气浓郁得不可思议,甚至不用人吸收,主动会钻入窍穴,白庸一口灵气吸入腹中,加上方才的菩提子,就觉得全身功力蠢蠢欲动,竟是容纳不住,向外溢出了

    这算起来,是第三次了,功力的水准过**的修为不过眼下也不是处理的时机,暂时要放一边,只能回去后再想办法

    进入到百草园中央的位置,就见到一株冠如山岳的古树参天而立,树冠直入云霄之中,郁郁苍苍,勃勃生机如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散发着生之气息,茂密的树枝将天空遮蔽,留下点点光芒从缝隙中参透下来

    偏凉的树荫下,许多植物精怪都如道童般端坐着,有挂着红肚兜一脸肥嘟嘟婴儿相的丹参精,有虬须纵横一脸沧桑老者相的古树精,也有芳艳四射活泼可爱少女相的百花精,除了长相千奇百怪之外,其他的倒是跟玄宗弟子开早课的情形一模一样

    在众多精怪之中,白庸看见了一道熟悉的婀娜身影,肩膀上站着一只百灵鸟,同样在聆听建木神树讲道看到她聚精会神的模样,不忍打扰,于是就尽量不去打扰他人,同样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听道,诸多精怪见了他也是微微顿首,并不出声招呼,继续聚精会神聆听讲道.

第四章玄宗四法

    “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这句话的意思是指,提问众生,因何原因动之于死地?人之妄动而死,只因其随波逐浪,顺世俗人欲之浪高而高,贪嗔痴疑慢五毒俱起,只知今日有酒今日醉,不知醉生梦死即自杀身虽入死地,而不知死之源头,将死之时怅怅然,亦不知其何故太上圣祖怜悯世人之心深切,度世之情急迫,不忍心世人如此昏昏而不明其理,所以从根本发脚处,试问世人曰: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

    “人虽惜生,却不知惜生之理往往弄巧成拙,适得其反,厚生反而害生,执生反而难生凡事都要适中,过犹不及,方合自然生生之道”

    “贪生**过强之人,怕死之心常动,求生之心过强,反而形成心理压力,造成精气神耗损,体内阴阳失衡,导致疾病丛生视听言动,念念不离于生,执生不放,怕死心动,这就是所谓动之死地本为求生,反丧其生,本想离死,反而入死事与愿违,画蛇添足皆因违背生之道,过甚执生之故也”

    “执着求生者,有如披麻救火,自取其殃;又如食药充饥,自贻其害由此可知,求生不能有妄心妄念妄心动,则必死”

    “纲常,与天地共其体用周身内外,皆是生我之理,天,皆是养我之生本无死我之地,只因**妄动之心不息,所以才有死我之路”

    ……

    白庸虽是半途插入,但以他如今的修为见识,很快就听明白在讲的内容,这是《大罗天秘要》中的养生篇对这些与世无争的树精花妖而言,这种只讲大道,不讲小术的内容显然为适合,而且植物所化之妖相比动物所化之妖性格上要加温和,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反而对如何繁衍族群要为在意

    在玄宗,这些妖并没有进入藏玄阁的权限,倒不是说玄宗对它们的身份歧视,而是考虑到其它门派修者的想法说到底它们是妖不是人,虽说修真者对血统并不是特别看重,可有这类观念的人也不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空话

    这些妖本来修炼的根基也是玄心正法,如果再学会一些玄宗独有的法术,很容易被人垢话,散布谣言如勾结妖族云云,玄宗虽然不害怕这些谣言,但总归不希望徒惹麻烦

    对妖族的看法,一般都抱持可以传授修道之法,但不能传授武学和术法,就像俗世中可以教化蛮夷,但如果你将火器兵甲都传授给他们,就难免要遭人猜忌

    不过玄宗也只是做个样子,门面上过得去就行,反正太虚界的妖大多受气氛的影响,清心寡欲,很少出门因此虽禁止它们进入藏玄阁,却不禁止他们旁听讲道,也不禁止弟子们的私下传授,毕竟当年也有几个曾被正式收为玄宗弟子

    玄宗有四大修炼神通法,分别为《混元破虚劲》、《玄幻悟真法》、《大罗天秘要》以及《太乙九天诀》

    这四法全部是七品**,玄宗弟子入门必修其中一门《混元破虚劲》是讲拳脚功夫,《玄幻悟真法》是讲道术修炼,《太乙九天诀》是讲各类兵器使用,《大罗天秘要》则是包含各种杂项,如医术、铸器、炼丹、卜卦、奇门遁甲……

    这四大**并不是上古的某位大能留下来的,而是历代玄宗弟子集合自身经验总结出来的最初只是一名掌教的突来奇想,流传下来后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总结,去芜存菁,到如今重要性甚至过“玄”与“正”留下来的功法

    东西并不是越古老越好,上古留下来的**未必就比当代人创造的强,后代也不会总比不上前代人,否则岂不是越活越过去了

    玄宗每一名弟子在仙逝前都会将自身武学经验归纳成,或者直接创造一门武学留给后人,而那些负责编的长老,就会从这些中寻找出精华之处,归入四大**当中,一点一点的前进

    当然这种七品**不可能对弟子全部开放,一般只开放肉身境能修炼的内容,想要修炼高深的发掘则需要当自身修为再度提升之后由于玄宗门规一向宽松,像白庸这般让长辈赐予全部**也是可以的,并不禁止

    他们不特别担心这些**流落出去,因为玄门正宗的所有修炼法门都是基于玄心正法衍生的——除了《太圣玄经》

    想要修炼这四大功法,就必须修炼玄心正法,否则会走火入魔,修炼了玄心正法就等于打上了玄宗的烙印当年玄尊敢开放一二品的武道**给整个玄州,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实际上是变相的在增加门徒,扩大影响

    除了玄宗,六大武道圣地包括一些实力浑厚的大门派也都是这么做的,所有的武学都是基于特定的几项基础心法衍生出来,想要学习他们的修炼方法,就必须修行这些基础心法,从而防止被其他门派盗而自居因为一旦修行了这些心法,就变成了他们道统的分支,无法自立门户,哪怕建立了门派,江湖人也不会承认

    不过即便如此,其他圣地的武学基础往往也有数项基础心法,又或者循序渐进,分为肉身境基础心法、天人境基础心法等等,对应低级到高级的修炼法门如玄宗这般做得如此之绝,将所有武道**都基于一法,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当然这些指的都是修炼法门,不是武学术法,两者是不同的独门的武学术法其他门派的武者也可以学成,最多在威力上有所欠缺,不过修炼法门就不行,必须要修习对应的心法才可以

    武学招式是杀生,修炼法门则是养生杀生是小道,养生却是大道,是修仙长生的叩门砖小道可失,大道不可外泄

    故曰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

    这次讲道从天明说到日落,在夕阳即将下山时,木老停止了讲道,树干上幻化出来的人道看向白庸,开口:“许久不见了,小家伙,不,或许现在该称为白道友了”

    于是,所有精灵的目光都注视在他的身上,中间传来“啊”的一声惊喜

    只见白如雪双手捂住嘴,满脸的惊喜,一时泪眼迷蒙

    她飞向着白庸跑去,像是要投入怀中,却在距离半步之遥的位置生生停住,只是盯着,一眨不眨,生怕看到的是幻象

    过程中,白庸也从未做出过欢迎的动作,像是早知道对方会停步,微笑道:“我回来了,一年不见,你也出落得加标致”

    “嗯……”白如雪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愿移开目光半寸

    “哈哈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最是美景喜庆”

    木老哈哈大笑,似乎特别喜欢看见这种事,茂密的树枝一阵乱颤,他的体型就跟大山一样,顿时引发地动山摇

    “木老说笑了,一年光阴对您而言也不过是打个瞌睡”白庸恭敬的施礼,对方见他修为提升,故而称为道友,但他可不敢接下,辈分在那了

    “非也非也,时光的快慢长短,于感受而言本就是相对的,如果一直无所事事,日复一日重重叠叠,留下的记忆就会变得模糊,回想起来哪怕百年时间也不过是昨日之事这小丫头经常来此求学,令吾之生活增色不少,因此回想起来,记忆变得丰满,那么时间也就显得长远了”

    “木老有心了我还以为是木老讲道在前,她才过来听,没想到木老是为了她而开讲道”

    “哈哈,对一人讲道,和对万人讲道,并无区别,近千年来,吾一直过得悠闲,如今能找点事情忙碌,教育一下子子孙孙,也算是一种情趣不过现在看来,这份情趣也要没了”

    木老的意思,是指白庸来了,白如雪就不会再来这里,语含调笑,于是脸皮薄的小姑娘一下子就羞得满脸通红,扭捏着不敢抬头

    “小家伙,要带人走可以,考考你这一年来的眼光见识,,吾这一下午都讲了些什么?”

    听到问题,所有的妖都集中注意力,想要听听白庸会怎么回答,显示出非常浓厚的兴趣因为妖对大道的领悟总是比人类要迟钝,一些修为比白庸还要高的妖,它们对道的领悟甚至还不如肉身境的玄宗弟子

    玄宗的妖长期耳濡目染,也有夯实的基础,对大道有几分见解,也懂得证道需要追求本源换成妖神谷的妖修,基本上都是属于一味追求强大的修为,玄妙的武道,可究竟为什么强大,为什么玄妙,就不得而知了

    知其然而不知情所以然这也是长久以来,妖会输给人的原因之一,连大道都偏袒人类,何其幸运

    可惜很多人并不珍惜这种天赋,暴殄天物,世上有九成多的修士也踏入了同样的误区,一味追求境界的突破,招式的强大,可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偶然悟得了神通,也只知道如何去使用,而不知道神通的本质,以及为何能悟得

    玄宗的妖修对玄宗弟子都十分尊敬,就是因为敬佩他们对大道的领悟,至于武道境界,那种东西在玄宗是最不被看重的

    白庸身负众妖的注目,却是毫无怯色,因为木老所讲的养生之道,其中许多内容跟他领悟的生死之道中生之道有互通的地方,思考片刻后,他便有了答案,吟声道:

    “洞灵尊上德,虞石会明真

    要妙思玄绝,虚无养令神

    自此逢何世,从今复几春

    海无三尺水,山成数寸尘”.

第五章夜间谈话

    虽说普通的回答也行,但显然达不到震撼的效果,倒不是说一定要出风头,可白庸也是信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准则,讲究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平时是该韬光养晦,可到了出手的时候就应该大大方方展现自己,都是自己人,这时候再装什么低调,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

    果然,在场的妖听到回答后,个个露出沉思的表情,心中也是大为敬佩内行者自然是琢磨其中韵味,外行者光是自己听不懂这点,就觉得很厉害了不过在太虚界的都受到过文化熏陶,并非文盲,诗词歌赋纵然不会做也听过许多,全然不懂的只是少数

    木老哈哈笑道:“道诗虽妙,却非大众之法”

    这却是要白庸用平铺直叙的话来解释意义,这点对他而言倒非难事,又不是不懂装懂

    “世人只知贪生,追求健康长寿,而不知养性惜命之理世间有人,功名富贵、利欲声色、人间享受,样样丰厚,为了贪己之生,而害他生吃了家生吃野生,天上所飞,地上所行,大至鲸,小至蚁,无所不食虽衣锦食厚,名高位显,但其所损之天德,所造之恶业,却难以用金钱富贵所抵偿到头来,等到天意索命之时,无处躲藏,此乃欲厚我之生,反而害了我生也即‘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之义”

    木老表示这答案

    可以过关,然后便以法力衍生出一根粗大的树枝,树枝上有一块圆圆的木盘,可以容两三个人坐下,它是想要送两人出去

    白庸也不客气,拉着白如雪一起坐在木盘上,树枝不断延长,很快就送出了百草园,也不停步,一直向外送到了山道口

    路途中,木老以神识交流道:“又是一载春秋,既然你已经行了冠礼,不知准备何时成家立业”

    “哈,于修道之人而言,现在成家还早了点”

    “一般而言是如此,但你不是家中独苗么,要体谅老人的心情,你祖母可是经常寄信到玄宗来催”

    “咳咳咳,还有这事”白庸一阵咳嗽,倒也不难猜到祖母催的事情是什么,想当初,差点就没能成为玄宗弟子

    “哈哈哈,年纪变大了,总是喜欢看见儿孙满堂、子孙绕膝的情景,修道之人亦不可避免,长生之道,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证玄宗可非释教,断绝后嗣,是断人之本性,有违道心,你小小年纪,可别走上清心寡欲的道路”

    道修禁止纵欲,但并不禁欲,不过多数修道者随着道行越深,就越是看淡一切,是否有后代都不放在心上,他们整日修法,有大道相伴,也不觉得寂寞

    虽然总有人觉得,孤家寡人一辈子岂非折磨,这就是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道理了

    “木老多虑

    了,晚生可还没到看破红尘的境界,只是觉得尚有许多事情要做,自己能力有限,未必能同时照顾家人,自认没有承担这份责任的觉悟”

    “你想得太多了,据我观来,人类男子纵然成亲也依旧是个大男孩,并没有背负家庭的觉悟,只有当拥有了后代的时候,才会产生蜕变对了,你跟雪丫头啥时候成亲?”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白庸差点把肺给咳出来,“木老你多想了,如雪是我妹妹”

    白如雪低着头,脸蛋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根本不敢抬头

    “咦,是你妹妹……没道理啊,明明……算了,就当是这样,”木老知道是他人的家事,不想深究下去,“成人礼的时候没有送你礼物,现在补上”

    只见一根手臂长短的树棍飞了过来,这根树棍纹理好似上古符文,外形长得好似人参,但没有根须,木质带着紫黑色,透着一股檀木香气,顶端有两片碧绿的树叶

    白庸伸过手去抓,顿时就觉得身体一沉,差点把身体都压垮了,连忙运起真元才轻松把这块棍子拿在手里,这小小的树棍,就有万斤之重不止如此,他一抓在手里,树根就开始汲取他体内的道元,下面伸出许多根须,扎入手臂之中,像是汲取养分一样

    遇上这种情况,一般人早就奋起反抗了,但白庸知道木老不

    会害自己,也就任凭树棍吸收,这根棍子只吸真元,不**气,而且只一开始吸得快,后来就慢下来,最后跟白庸本身回气的度一样快,并将身体内的真元恰好维持在一个过肉身修为的平衡状态

    “这是吾本体树干的一部分,你将它炼化后,正好能储藏多余的真元,避免眼下这种外泄的状态,而且等到你将来武道境界上去,这股储藏起来的真元会反补肉身,快提升内功境界”

    木老的本体,那的确是无上珍贵的灵物,用来作为防具,坚固的材质就算上品神兵也别想在上面留下痕迹,用来作为武器,可以汲取天下间各种属性的元气,包括鬼气、凶煞之气等等,随时随地吸人功力,而且单凭这小小的树棍,可容纳的元气量就是白庸本体的好几倍

    白庸明白珍贵,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收藏好,再度感谢后,返回紫霄庄

    路途中,他察觉到白如雪似乎在偷偷的将目光投在自己身上,稍稍注意,就发现对方的目光时不时往自己手上飘心头一软,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将那犹豫的柔荑抓住,抓的瞬间感觉对方一抖

    “哥哥……”

    “维持到紫霄庄之前……如果你还想绕个远路的话”

    “嗯”

    ……

    月色朦胧,白庸抱着天蠁琴来到屋顶,白天发生了几多事,心有感

    触正要寄情于音宣泄一通,却发现被人抢先了

    “你在这做什么?”

    “一看就知道了……什么啊,那种听起来就很不爽的声音”

    张小茹坐在屋顶,转过头来,双眼迷蒙,两颊发红,以极为柔和的目光看向白庸,气氛一时变得旖旎——如果没有分散在她身体两侧排成一排的飞鸟形酒觥的话

    “到刚才为止也没什么好不爽的,如果碍到你了,我换个地方就是了”一看对方有发酒疯的趋势,白庸转身就要离开

    “嘁不管谁都是这样,坐下,不要走”张小茹一把拉住白庸

    “喝完了?”

    “还没啊,才只到一半啊,正好欠缺一个弹曲的,酒乐相伴,才有味道,嗝”

    张小茹一指身旁的两个空坛子,响亮的打了一个酒嗝,光看她的举止,跟那些醉鬼已经没有区别了

    方才也只客套话,白庸头疼道:“白白浪费了这张皮囊,你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个大叔啊虽然有可能早有人评价过了,但还是想说一次,其实你不开口的话……也不喝酒的话,还是挺有魅力的”

    “举止像大叔真是抱歉啊打搅到白大家重要的演奏真是对不起啊我现在就离开,让给你行了”

    张小茹晃悠悠的站起来,站在檀条上,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掉下去的样子嘴上虽然说着硬气

    的话,但这会都带上哭腔了不过,也是常有的事

    “说来听听,虽然可能帮不上忙”白庸终究是心软,顺其自然坐在旁边

    “当然了,如果身为后辈的你来帮忙,那我的脸该往哪搁啊”

    “不不不,说这话之前请先回顾一下历史,同样的事件发生不下十起了,作为万年文明的传承者,你我还是尊重一下历史比较好”

    “不听不听不听……”张小茹双手捂着耳朵直摇头

    “你还是小孩子吗”白庸深深觉得照顾喝醉的人讨论实在是一件麻烦的事,偏生只能好声好气的劝,不能严厉的说教,试探着问,“功课没完成被掌教骂了?还是被聆月训斥了?”

    “为什么我非得让比我小的聆月训斥啊——”

    “呃,这个吗……还是要尊重历史”

    其实早就是众所周知的的事了,虽然名义上张小茹是紫霄庄的负责人,要照顾几名后背,可实际真正的掌权者还是上官婵,因此这两人不但关系相当不好,而且年龄和实力成反比的

    两个人都是那种不肯让步的性格,只可惜,张小茹从小爱看的西厢记》、《桃花扇》、《牡丹亭》,上官婵喜欢看的却是《史记》、《春秋》、《资治通鉴》

    由此便可想而知,无论是说话之恶毒,诡辩之精妙,欺骗技巧之高,上官婵都

    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两人的对比,简直就是仓鼠与蟒蛇的区别先天上的差距,注定无论张小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追上上官婵

    其实也可以用一些加深沉的权谋手段,比如无形中架空上位者,使其成为单纯的傀儡,没有实权以张小茹的智慧,肯定看不出来,而上官婵若特地曲意逢迎,也绝不会将局面闹僵

    一开始大伙住在的一起的时候,上官婵还真想过这样的方法,毕竟那时候的她对陌生人的警戒心十分重——虽然现在也没减轻多少

    不过面对诸如张小茹、白如雪、穆若愚这类性格的同伴,还采取什么高深的阴谋算计,会让你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帽试想一下,作为一个正常人,要去逢迎张小茹那种时不时犯傻的举措,不能批评指责,还得一味迎合叫好……

    上官婵算是忍耐强大的人,足足熬了半个月,才终于爆发了,直接撕下伪装,夺权篡位自此以后,张小茹就再也没能逆天,一直被压在下面,两人见面就会经常争吵.

第六章一醉方休

    “这次她又说你什么了?”白庸习以为常的问

    “我只是说了句常识性的话嘛,而聆月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啥?你是那种傻蛋千金小姐’这样的话”

    白庸也不是不懂得性格不和的两个女人之间会摩擦出何等火花的人,作为紫霄庄唯一一个有正常思维,正常性格的人——虽然是自己认为——他为了整个群体能够正常的运作,经常充当和事老的身份,毕竟他的脾气够好,思维够敏捷,懂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的方法,在紫霄庄中有一定的话语权,人人都要卖面子

    “什么事,过会儿我去和聆月说说”

    一般情况下都是张小茹处于弱势一方,白庸自然要偏袒一下,反正他的偏袒最多也只是将双方的地位拉到同一水平线

    张小茹放下了酒觥,满脸委屈的诉说道:“我只是说根据白如雪晚上时不时出神的表情,分明是白庸忍不住出手了的猜测而已”

    “你还是自裁”

    刚才说了你的坏话,非常对不起白庸在心中对上官聆月道歉

    “对,就是这个那个家伙也说了完全相同的话你想想啊,要是在我的管辖下,发生了这种事情,掌教师兄的脸色一定恐怖”

    “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啊你说话还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放一百个心,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白庸觉得那股不爽的气息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张小茹自顾自的念叨:“第一次当上负责人,就碰上了老是犯错的大傻瓜,性格扭曲的阴谋家,总是见不着人的自闭症患者,还有一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犯错的兄妹”

    “除了最后一个反对外,其他的大致上表示赞同”

    “全部都是麻烦源,你小子现在是转型了,变得听话了,”张小茹指着白庸的鼻子,“当初刚进来的时候,你跟另外两个捣蛋鬼不知做了多少令人头疼的事,最后都是我给你们擦屁股的亏你这没良心的,吵架的时候老是帮聆月”

    白庸连忙否认:“等等,以前的那些事与我无关啊,出主意的是藏森罗,行动的是穆若愚,归根结底我都是被他们牵连进去的,是受害者,怎么看都跟我没关系”

    “统帅、军师、先锋,出主意的是统帅,行动的是先锋,你认为哪个是罪魁祸首”

    “……为什么人喝醉了,脑子反而转得快了?你平常要是有这水平,也不会被聆月整得这么惨”

    “噗——哈”张小茹又饮了一壶酒觥,满脸酒气道,“最惨的是,明明全是你们惹出来的麻烦,掌教师兄却说是我的错,老是批评我,后辈不听话,根本都不是我的错嘛”

    “不对,你的原因也占了相当的比例,自身威望不足

    ,自然压不住手下,觉得不好,那就拿出点和年龄相称的言行说话像小孩子,做事却像大叔”

    张小茹已经完全进入酒疯状态,手臂一伸,夹住白庸的脖子拉到胸前,一边摇晃一边大呼道:“我的人生,到底是哪里搞错了啊?呐,告诉我啊”

    “一定……是从学会喝酒的那时候开始”

    毕竟是练武的,不怕憋气,对方发酒疯,白庸也不好强行反抗,当然,这跟后脑勺那柔软的触感没有任何关系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人怎么可能不喝酒嘛没有酒,这些年我撑得过来才不要啊,凭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在自己那代弟子中天赋是最差的,到现在都没有突破天人境,现在连你们这些晚辈都一个个越我了聆月半年前就突破了,加把我比下去了,臧森罗这家伙神神秘秘,修为比聆月还要高到最后,我只能跟专门负责搞笑逗人的木鱼混为一谈,我不要啊啊啊——”

    张小茹双手如疯魔般乱舞起来,白庸趁机挣脱,他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到来才是一切的导火索,对方是看见他一年过后突飞猛进的修为才感受到压力

    “呃,那个……不要这么丧气啊,在漫长的人生里,总是会有好事发生的,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不要总是回头看着过去,人的眼睛没有长在脑后勺,就是为了让你向前看再说了,武道境界什么的,玄宗弟子都不会在乎的”

    “可是我在乎啊虽然我平常都说不在意,其实私底下都在偷偷的努力,可就是不行棋道不会,茶道不通,乐道不精,完全一无是处那些不在乎的话,根本就是为了彰显你们这些天才的游刃有余,像我这样的凡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啊,当初师尊收我做徒弟的时候不会是看走眼了”

    这样的话题白庸在江湖上听过很多,但没想到玄宗弟子也会有这样的麻烦其实张小茹的天赋依她看来并不算低,基本功扎实,一身积蓄也够足够凝练元神了,只怕问题还是出在心态上

    玄心正法是道家正统,讲的就是道法自然,清静无为,你越是在意就越是受阻,躁进苦练反而会因为有违道家之理而适得其反,正如水流太急便会冲毁河道,造成大祸

    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整日闷闷不乐,性情大变,甚至走火入魔都有可能可亏得张小茹的本性乐观,哪怕有忧也会转瞬即忘,这才没有走错路,只是过于执着,钻了牛角尖,结果钻进去就钻不出来了

    但这些症结白庸即便知道了,也不好说透,一旦说出来,对方又会因为纠结如何不去在意而反受其害,只能是好言安抚

    “你又不是不知道,玄宗收弟子都是很严格的,不会

    肆意乱收,既然小茹姨能成为玄宗弟子,自然是有被人看中的优点只不过你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缺点,所以才将那些优点忽略了”

    “是吗,我也有优点,你能保证?”

    “当然,我保证”这时候,白庸自然是胸脯拍得砰砰响,毫不犹豫

    “好,就……信你……这一回你说的……我信,他们说的……我不信”酒意越来越弄,张小茹说话都变得大舌头起来,然后直接趴在白庸的大腿上睡着了

    白庸叹气道:“这可真是……哄孩子好累啊你们准备偷听到什么时候,都出来”

    于是乎,一群人不好意思的从另一面的屋顶走出来上官婵道:“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感觉如何?”

    “我提前体会到了为人父的滋味……最近几天你最好让让她,别再欺负她了,再这样来一次我可受不了”

    白庸一运真元,将一床被单和枕头从房子中摄取出来,然后小心的将张小茹放在上面,这丫十分梦呓了几句模糊的话,睡得像死猪一样

    穆若愚察觉到变化,指着白庸道:“这一身向外溢的真元是怎么回事?你难道是遇上了掉落山崖捡到天材地宝的奇遇?还是说吃了传说中的十全大补丸?又或者得到了临终的不世高人灌注的全部功力?”

    “你想多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时上官婵蹲在张小茹的旁边,用手指去戳她的脸,柔软得直接凹了进去,她笑道:“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倒是挺文雅的,有大家闺秀的气质”

    这时,不知道是天敌的感应又或者其他什么,张小茹忽然张嘴咬住了那根手指,一边咬还一边吸吮,上官婵也乐得不断搅动手指,去**对方的舌头,接着口水直接流了出来

    穆若愚睁大了眼睛:“哦哦哦,突然有一种变身成手指的冲动”

    白庸道:“喂喂,别在公共场合发表你的变态语录”

    臧森罗道:“没错,愚昧的人啊,所谓的变态,就应该保留到关键时刻再发作”

    “不不不,不管什么时候,变态都是不对的”

    穆若愚理直气壮的反问:“男人是变态有什么不对,反正也健壮的成长了呀”

    臧森罗伸出大拇指:“我支持你并且会毫无遗漏的记录下你将来成长为加变态的变态的成长记录”

    “哦,不亏是我的挚友”

    两人紧紧相拥

    白庸忽然觉得头好晕,就像是喝醉酒一样

    上官婵对白如雪招手道:“别理这两个变态,阿雪妹妹,快将下酒菜拿过来还有那边的那个,别傻愣着,赶紧弹琴奏乐”

    “你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车马劳顿的亲友的吗?”

    “别唧唧歪歪,谁赐给你反抗本

    姑权利,赶紧的”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有阶级就有剥削,白庸无奈,只要将今晚的自娱自乐改为娱人娱己不过,就在他开始演奏的时候,拿出了一把二胡走了过去,似乎是想要伴奏

    穆若愚疑问道:“你啥时候学会拉二胡的?”

    “这种小玩意,随便花个半天时间就学会了”臧森罗开始拉弦,动作竟是十分的灵巧,虽然有些生疏,但在音律变化上跟白庸配合的很好

    “我有点明白小茹姨的心情了,天才的确是一批遭人嫉恨的生物”

    这一夜,众人大醉一场,连不善饮酒的白庸也喝了不少,全部直接在屋顶上睡着了,反正以他们的身体,也不怕着凉

    只是大醉过后,张小茹就稀里糊涂的凝练成元神,踏入了天人境.

第七章炼化神木

    宿醉醒来,头疼欲裂,张小茹一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转头看去,只见屋顶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各种酒杯酒盅酒坛乱放,还有零碎散乱的下酒菜

    其中,臧森罗以睡罗汉的姿势,一只手压在二胡的琴筒上,完全当做了枕头他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咋一看还以为是燕人张翼德的后裔,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是在眼皮上画了眼睛,栩栩如生——只是实在有够莫名其妙,难道只是为了吓人才画的?

    现场穆若愚却是找不到人影,伸出头一看,原来是掉下了屋顶,他整个人趴在草地上,正香甜的打着呼噜,那么高摔下来都摔不醒,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了不起的技能

    相比下,白庸倒是艳福不浅,左拥右抱,白如雪在左,缩得跟小猫咪似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官婵则是压着他的右手,嘴角稍稍有些哈喇子,不过姿势很雅致,不失大家风范

    “糟了糟了糟了,我该不会是犯大错了千万不要啊,掌教师兄会骂死我的”

    一时间,张小茹脑中出现了诸如“酒池肉林”、“糜烂生活”、“酒后乱性”等词语,于是连忙叫醒众人

    “都给我起来”

    “干嘛啊,大清早的就在那叫唤,扰人清梦……”上官婵睡眼朦胧的醒过来,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比起平常在自己人面前的尖

    锐以及在他人面前的伪装,都来得加动人和真实

    不过眼下可没人有空闲来欣赏,白庸也渐渐醒过来,白如雪则有些赖床,好像觉得有点冷,反而往里面缩,两条腿直接缠了上去,就像是树懒一样

    张小茹急吼吼的把她拉开,手忙脚乱凌乱的衣服:“应该没有出事,胸口闷不闷,会不会想呕吐?,我就知道肯定会出问题的”

    上官婵很无奈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稍微有点常识先不说衣服穿在身上,地上也没有血,就算是出人命了,也不可能这么早出现妊娠反应,你当是拉肚子啊”

    白如雪迷迷糊糊道:“妊娠反应?那是什么?”

    “我说如雪啊,你知道小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吗?”

    “嗯,哥哥有教过我”

    “……”

    冷场、寒意、杀气

    “等等这阵沉默是怎么回事?”白庸一个激灵,完全清醒过来,发现有两道十分危险的目光正看着自己,“那纯粹只是学术上的传授啊想想我以往的为人,那么正气的我肯定是不会做出你想象中那些事……不要打我脸啊”

    上官婵吼道:“就算是学术上也不行那么羞耻的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

    白如雪歪着脑袋问:“洞房一起睡觉后怀孕,小孩会从肚子生出来是件羞耻的事吗?”

    “

    ……你就教给了她这些?”

    “废、废话你还想怎么样?这种程度也就差不多了,对一个女孩子那种事情我说得出口吗?难不成还教她洞玄子三十六散手吗?”

    张小茹吞吞吐吐的疑问道:“那、那个……小孩子难道不是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吗?”

    上官婵眼神一变,极其奸诈的笑道:“哦嗬,难道说,这位张前辈也不知道吗?这可是大人都会懂的知识哟,只有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才会不清楚”

    “当、当然,我当然知道啦,这种事情,不就是阴阳**,天人之道嘛,我只是想考考你而已”张小茹红着脸说道,很明显的在打肿脸充胖子,只有瞎子看不出她在心虚

    “哦,原来是知道的啊,失敬失敬,那么既然是知道的,就不需要我讲了,再怎么说,长辈也不能让晚辈来教导如雪跟我过来,该懂的知识也该学一学,不管有没有用,总不能上了战场才开始磨枪,那样会让人看不起的”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上官婵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张小茹,接着哼哼道,“对了,白庸不准偷听”

    “谁会偷听啊”

    ……

    “你干嘛要跟过来,不是都已经懂了吗?”上官婵对试图装作若无其事样子跟上去偷听的张小茹道

    “那、那个……我帮忙监督一下,免得你误人子弟,

    万一说错了,或者知识不够全面,总得有人指证”

    白庸叹道:“小茹姨,别露出那么明显的破绽啊,是个人都能看出你在虚张声势”

    上官婵火上浇油道:“真看不出呢,高龄的黄花闺女,真是纯情,呵呵……”

    张小茹脸涨得通红,最终决定破罐子破摔:“这、这有什么办法又从来没人跟我提起过,二十多岁还没嫁出去真是抱歉呐反正我没人喜欢就是了”

    “又没人这么说,只是稍稍表示惊讶罢了,你别往心里去修道者嘛,清心寡欲,独自一人也没什么的,不需要异性青睐,又不是人人都要道侣,独修又没什么不好”

    上官婵极尽讽刺之能,不知为何毒舌的程度似乎比往常还要厉害,可能是察觉对方境界的变化,忍不住想打击一下:“实在不行就求我,开口求我,就答应你,让大姐姐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女爱”

    “我才不需要你教这种事情……对、对了又不是你一个人知道,我让白庸告诉我”张小茹被激怒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浑身颤抖不已,最终一把拉过白庸

    “呃……诶——”白庸长大了嘴巴

    “哦呵,了不起呢,那么白庸,这一位就交给你了”

    “胡说些什么哪饶了我的,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得出口”白庸奋力挣脱,转身就跑掉了

    臧森罗如鬼影般飘出,森森道:“此事要不由我来代劳,房中术**什么的还是有一些收藏,另外还有一些来自天外天世界的资料,只不过尺度可能会有点大,需要一点心理承受能力,很黄很暴力哦,提醒孕妇与孩童不宜观看”

    “你是什么时候收藏的这些东西啊也太不和谐了有空研究这些东西不如去修炼啊”

    上官婵道:“我很感兴趣哦,有空倒要见识见识,天外天世界的人的想象力”

    追追打打闹闹,众人嬉耍成一片,完全将某人给忘记了

    草地上,一只蚱蜢跳上了穆若愚的鼻子,他觉得很痒,下意识的耸了耸,惊走了蚱蜢,然后他翻了个身,继续香甜的美梦

    ……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白庸费了好大劲,才将张小茹糊弄过去,这一趟下来,比布局打仗还要疲惫,不过心情倒是分外愉悦

    等心情安稳下来,他就想到要炼化那枝神木,当下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动手木老一开始就是打算给他炼化的,因此在东西上留了漏洞,只要顺势将真元灌入进去,很快就能炼化

    白庸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将这株神木炼入自己的左臂当中,和手骨融为一体树棍上本就有一道道的脉络,跟人的经脉血管一样,而且木老也是特意做过挑选的,因此并没有排斥反应

    神

    木就像是在他手臂中生根发芽一样,脉络跟血管契合,每当大量元气流经时,就会吸取其中多出来的一部分,储存起来,不多不少,正好使白庸保持在满额的状态

    这株神木对白庸有效,对其他人也有同样作用因为武者的身体总是在不停的汲取着元气,不过以普通状态而言,吸收的元气总是远远大过消耗的,以人的呼吸做比喻,就是吸入的气体大过呼出的气体而且在并非全盛状态的时候,自动吸收的元气会大大增加,就如同人饿了会有饥渴感,想要大吃一顿,饱了就不想吃一样

    只是水瓶的容量是限定的一样,当达到真元的最大限度后,多出来的元气就会白白浪费掉,极小的一部分会进入身体之中,储存起来

    人打坐修炼内功也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吸入的元气远远多过平常的自动吸收,吸入的元气中,九成九都会重散发出去,微小的一部分储存起来,使得水瓶的容量慢慢增加

    白庸现在的状态,就是水瓶的容量已经到了极限,无法再扩大,可他的内功修为过肉身,导致身体总是处在饥饿的状态,简单讲平常人都是散步,慢慢的呼吸,偏生他是在跑步,急促的呼吸,可不管他如何吸气,全部都要浪费掉粗俗的讲,东西吃了就拉,自然是吃不饱

    现在炼化了神木后,并非是将

    原来的水瓶容量扩大,而是另外放了水桶,相互连通,水瓶满了,就会溢出来,溢出来的部分会全部进入水桶中

    其实白庸若是想的话,用点功夫也是能再凝练一两重窍穴,毕竟足和腿的窍穴是比较容易的层次只是他舍不得现在的状态,内功修为过肉身,这是很少见的情况,能让身体随时随地处在饥渴的状态,会带来很大的好处

    一旦习惯了,就像是人将跑步当做了走路,那么当他进行加激烈的运动时,就不会觉得呼吸困难在无形中,可以加快真元恢复的度,就像身体无时无刻都在打坐运功一样,一开始会觉得很疲劳,可时间久了,也会习以为常,这种好事可遇而不可求.

第八章必胜咒语

    在听说步苍穹曾公开要向自己挑战后,白庸就觉得对方没可能会放过自己回来的机会,果然,在回来后的第三天,他就收到了一封信,自然不是情,而是挑战信,署名就是步苍穹

    上面的言辞还算普通,并不激进,只是有点官老爷发话的味道

    在批评了白庸的避战行为是一种不尊重对手,侮辱玄宗弟子的身份之后,又说自己拿到一个分量不够的冠军,胜之不武,对名声也是一种损害,引经据典说明弃战的行为是一件如何如何不道德的行为后,指出双方都该做一件补救的事,最后提出了要堂堂正正的一战,并指明要在诸多弟子面前公开战斗,不可放水

    反正长长的一叠纸,五千多字,股文,除去官话、套话、社交辞令以及引用的大篇资料之后,剩下的就是四个力一战

    只是现在的白庸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本来就是打算来休闲放松的,打打杀杀能避则避他想了想,从字里行间推测,对方应该是一个重名声,要面子,爱显摆,爱掌权的人,虽然有些执拗,但并非不能商量,或许沟通沟通,能将这件事摆平掉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白庸又不是一个看重虚名的人,也不好打斗,没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大不了自己公开承认,打不过对方就是了说到底不过是同门间的争斗,认输也没什么,又不会堕了玄宗的名声,玄宗弟子也不是一群爱摆弄是是非非的人,他们是高尚的、纯粹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一批人

    想了想,决定还是当面说清楚比较好,于是就跟对方约了一个时间,好好沟通沟通

    于是今天他一大早就出门了,发现离约定的时刻还有一定时间,决定先去看看穆若愚的比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慢慢来到了一处论武擂台前,在那里,穆若愚即将面对他的第四轮对手

    不过一到达现场,白庸就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上前搭话,要是被人看见可能会是一件相当丢脸的事——穆若愚正在以诡异的动作“跳大神”

    只见他平举双手,不时向上抬向下抬向左抬向右抬,还在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高喊一声“爸爸”,诡异非常

    白庸思虑再三,终究决定以传音入密的方法将他叫过来,反正,在这里的都是同门师兄弟,谁跟谁住在一起都非常清楚,要隐瞒也隐瞒不了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收到传音入密,穆若愚停下动作,环顾四周后发现白庸,笑着走过来:“哦,你是特意来给我鼓励的吗?”

    “没来之前是的这么打算的,现在后悔了……话说,你那套诡异的动作是一回事?”

    “你说的是我的必胜咒语啊,哈哈哈,看在你我的友情份上,我便将这个秘密告诉你”穆若愚故作神秘的说道

    “被用来做这种事情,你我的友情也会哭的……这个必胜咒语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不会是从森罗那里用五两银子买来的?”

    穆若愚大吃一惊:“咦,你怎么知道的?”

    白庸吃一惊:“啥,还真有其事”

    “难道你也从他手里买过?不过这小子真可恶,明明卖给我五十两银子”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接着讲”

    这是穆若愚用眼神小心翼翼的旁观四周,并用身子阻挡视线,防止有人窥视,然后神神秘秘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本崭封面的小册子,递给白庸,面上有着一名穿着凉快摆着可爱姿势的少女,赫然写着“游戏天下”四个字

    “这是玄尊神游天外天世界时带来的,据说是一本秘籍,看看这四个字:游戏天下很显然,这一名世外高人游戏人间时所著我的必胜咒语就是从上面看来的,只要做出上上下下左右左右的动作,再叫一声爸爸就能拥有三十倍的胜率哈哈,本来我还看不懂最后面的四个字符,还是结合了玄尊从天外天世界带来的二十六个音标字母,方才解读出来”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玄尊早已退隐不问世事,经常见不到人影,平时都在神游天外天世界,吸收各个星辰世界的文明精粹,并收集大量的籍到玄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倒是有三百天不在玄宗

    除了籍以外,玄尊也会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放置在太虚界的百宝库中,臧森罗就经常到里面去淘宝,记得有一次他从里面拉出一只大铁鸟,唤作“飞机”,据说能让凡人也在天空中飞翔

    不过他跟臧森罗一起捣鼓了一阵后,啥也没弄出来,反而造成了一场大爆炸自那以后,白庸就对百宝库里的东西分外警惕,轻易不去碰,一定要完全弄懂了才行,臧森罗倒是没有吸引教训,依旧乐此不疲

    要说玄尊此人,他的一生就是一部传奇,要描述他的功绩,就得从三百年前开始说起

    玄州的管理制度最初并不是帝制,而是继承上古的禅让制,贤者继位,玄门正宗虽然不干涉玄州的政治,但不可否认的是,玄门正宗对玄州的影响力是决定性的

    要知道玄州百姓人人信道,玄州没有大门派,而所有的中小门派都是奉玄宗为正统,可想而知,一旦得罪玄宗,不用亲自出手,光是信徒们都会让你感受什么叫寸步难移,因此玄州领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争取玄宗的认同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这种制度一直延续到三百年前,在那场世纪大战之后,玄尊亲自继任领袖一职,致力于快恢复民生,之后的一百年内,他都没有花一息时间在修炼武道上,反而全身心投入如何提高玄州百姓的生活水平以及文化教育

    先是花了二十年时间修复世纪大战造成的创伤,然后花了三十年时间使百姓人人丰衣足食,不再有饥民饿殍;为了开启智蒙,就在玄州各省各县建立学堂,从天外天世界引进“义务教育”的概念,为了各个地方口音的人能相互交流,又引进了二十六个字母音标

    最后,当人人都身强体壮、精神饱满的时候,引进了选举制度,由百姓自行选举出县长、省长乃至玄州领袖,并开放了玄宗所有一品二品的武道修炼法门,印刷成籍,人人可修习

    至此后,他卸下领袖的职务,隐退避世,沉迷在游览各个天外天世界的文明中

    玄尊现在会有如此高的名望,也就不难理解了,即便不是圣者,也是贤者何况他所作出的功绩,即便是圣人也少有能媲美的,又有“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高尚情操,自然是人人赞颂放在两百年前那会,基本上他振臂一挥,说:大家一起自杀成仁有九成百姓会毫不犹豫地拿刀抹脖子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时隔两百年后,这种狂热的盲目崇信才算有些减轻,主要也是玄尊从此以后再也不问世事,一点一滴抹去了自己的影响

    现在的他差不多就是一名运货商人,时常从天外天世界带回一大批稀奇古怪的玩意,白庸也非常喜欢看玄尊带回来的籍,特别是一些人,历史军事的,能够看到许许多多奇怪的文明,大大拓展了眼界,如果不是修为太低,恐怕也要跟着去游览天外天世界

    穆若愚的必胜咒语也是从天外天世界的来的,不过这本《游戏天下》想来不是什么正经的,完全莫名其妙只是看到他一脸得意兴奋的表情,白庸觉得此时还是别浇冷水比较好,回去可以翻翻到底是什么

    这时,忽然弟子中传来一阵骚动,一名弟子飞上主席台,对所有人道:“今日清晨,师兄杜琦忽来灵光,有感即将突破修为界限,于是决定闭关潜修,主动放弃这场论武”

    话音一落,弟子们尽皆震惊,喧哗一片,一道道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目光射向穆若愚对于他的好运气,他们或多或少有些听闻,没想到今日神话再续,创辉煌侠道行8第八章必胜咒语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好运,可三次四次呢?

    那就是天生大福禄,老天都要帮忙,嫉妒也没用,想学都学不来

    “这运气真是……令人羡慕啊”

    “等等,难道说这样的好运气跟刚才的诡异动作有关联?我得先记下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老天啊,你为什么将我生得这么聪明呢?”

    ……

    不患寡而患不均,好运谁都有,可好到这程度就有些让人看不过去了,虽说以玄宗弟子的心性修养,不会做出因妒生恨的行为,但口头牢骚也是在所难免的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当事人似乎没有收敛锋芒、韬光养晦的自觉,一心做那出头鸟,只见他双手叉腰仰天哈哈大笑,得意洋洋,一脸群嘲相,自言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者,是为世间名将也”

    为了防止穆若愚被人群起而攻之,白庸连忙拉着他离开,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上官婵会那么看不过去.

第九章对手难缠

    白庸是抱着调解,甚至退让一步的心情去的,但是显然料错了,对方根本没有让他逃开的意思,哪怕避让,也要硬生生撞上来

    眼下站在他面前的就是步苍穹,个子不高,但是五官俊美,身形削瘦,眉角有一点泪痣,一身英气勃发,如拔出鞘的神剑虽然常说出鞘的剑太多咄咄逼人,刚则易折,不如藏在剑鞘中的剑,其实那也是相对而言,以他现在的年纪,正该是少年得志,年轻气盛的时候,学老年家收敛锋芒反而要失去了锐气

    相比下,反而是白庸这样的不美年纪轻轻就学着吃亏是福,被他人撞一下不会撞回去,而是想着在哪儿埋设陷阱来坑人,为人处世圆滑是圆滑了,就是失了锐气,学会道家的无为而治

    步苍穹身上有着领袖的气质,倒不是说什么王霸之气,而是那种类似少年偶像的感觉,虽然缺乏老成和圆滑,但也符合年轻人的身份

    “非要打一场才行吗?难道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吗?我可以公开声明自己不如你,你我之间并没有必须战斗的矛盾才对”

    “那种施舍一样的声明我才不需要别说的好像是让我一样,在玄宗这种声明根本没人在意,我只要公平的一战,堂堂正正胜过你,才能证明我的才能”步苍穹的声音偏中性,大概是刚处在变声期,不过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白庸苦笑一声,却也听出话外之意:“有必要这么执着吗……你似乎对胜过我非常在意,我哪里有冒犯过你吗?”

    步苍穹眼角一抖,随即道:“并非只是你,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才是这代弟优秀的,不用他人谦让,而是靠自己争取,我要成为世间最强者,你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必经之路,我绝对要迈过去”

    白庸疑惑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我之间应该没有冲突才对,我对成为最强者没有兴趣,所以不是你口中的必经之路,想迈就迈过去,我只是路边一颗无足轻重的小石子”

    “不行我绝不允许你逃跑,战胜每一个对手,是我的证道之法”步苍穹直接用神识锁定对方,大有一言不合即将开打的趋势

    “……好,既然躲不过,那就打一场”

    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视为证道路上的踏脚石,不过白庸有成人之美,反正又不会少块肉,也就应下来,到时候,看着差不多出点力就是了,反正要让对方觉得是通过一番艰难较量后才取得胜利既要让对方赢,又要让对方看不出自己放水,这种事白庸跟长辈下棋的时候做多了,倒也不觉得困难

    步苍穹眼神一凛,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你该不会是想故意放水?”

    “怎么会……好,我的确有这样的念头,毕竟是被强人所难,肯定提不起兴致,就像你讨厌吃萝卜,可有人非逼你吃下去,难道你还能吃得很开心吗?总之放心,不会让别人看出来的多少我也是会尽一份心力的,如果你太弱我也是会毫不犹豫摘取胜利的”

    意思是说,会认真对待,但不会全力以赴,有十成把握就要赢,有危险就不打算拼命了

    步苍穹怒道:“你难道没有武者的尊严吗?”

    “抱歉,我自认勉强算是一名智者,你在期待一名山贼拥有捕快的职业精神吗?”

    白庸觉得对方有些无理取闹了,正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已经明确表示厌烦,而且也愿意忍住厌烦进行配合,对方还有那么多要求我证我的大道,你证你的大道,又不交叉,为什么非要变成口?

    “我听说你有一个妹妹也在玄宗……”步苍穹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着,却只说一半

    白庸皱起眉头,对方的恶意非常明显了,虽然他知道对方肯定不会真的动手,毕竟玄宗弟子的人品还是有保证的,可很多事,哪怕明知道对方不会做,也会觉得生气,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该说出这种话

    当你看见一只苍蝇在眼前飞来飞去的时候,就算没有在吃饭,不会被弄脏,也会心烦得一巴掌打死它龙有逆鳞,触之及死,逆鳞这东西,摸了就要震怒,可不会因为摸的人是好意还是恶意

    白庸虽然一向脾气很好,可也觉得对方逾越得太过了,带着恼怒道:“既然你一心求虐,那便满足你这场挑战,我会全力以赴,这下你该满意了只是提醒你,我的全力以赴可不仅仅体现在武力上,别轻易掉落陷阱,否则是会被同门师兄弟耻笑的”

    他对决斗不上心,只是因为想偷懒,没兴致而已,并非不能做,这又不是那种非要被逼入绝境才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经常有大侠不愿沾惹杀孽,击败了反派也不愿亲手杀死,除非对方宁顽不灵,临死还要偷袭导致大侠不得不痛下杀手的情节这种非要将主角弄上道德制高点,挂上一个正当防卫名头的事情,在白庸看来就是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

    好人当放,坏人当杀,简简单单的事情,没必要纠缠不清,连坏人都要放,那不过是是非不分的糊涂鬼

    现在,既然对方一心想要做恶人,白庸不介意痛下杀手,满足一下对方的求死心理他的确是信奉不招惹麻烦的短尾巴政策,可真把他当做人畜无害的小白兔,那就只能怪自己没眼光

    步苍穹没有听出白庸的意思,自信满满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着,到时候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话不投机半句多,白庸不愿再谈下去,直接转身离开

    步苍穹见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肩膀一垮,身上那股领袖的气质荡然无存,自言自语道:“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步苍穹才是真正的……”

    白如雪正在紫霄庄旁边的菜园里劳作,就看着白庸一脸心情不好的回来,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谈崩了,这小子脾气太倔了,而且还敢威胁我,真怀疑齐不鸣师伯是不是看走眼了臧森罗,给我关于他的资料”

    虽然屋子里没有臧森罗的身影,不过白庸确信对方听得到,这是多年来在一起养成的直觉

    “稍等片刻”果然,从里屋传来了答复

    上官婵对白庸的决定举双手赞同:“那家伙居然能把烂好人脾气的你给激怒,看来也是有那么点真本事,呵呵,我好像能预见他被你玩弄的情景了不过,也是该给他点教训,我对他不爽已经很久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说归说,他的实力倒也不弱,四肢中蕴含强大的力量,看来是凝练了四重窍穴还有非剑诀,的确是有点棘手的对手若要完败他,不花点心思不行”

    虽然上一年还是参加玄门论武的肉身境,但通过闭关修炼,突破到金丹四重境,对玄宗弟子来说并非不可思议的事情

    说到底,单纯论增加修为的话,还是在太虚界修炼的比较好,这里要灵气有灵气,要丹药有丹药,还能随时随地找到修为高深的长辈进行指导,不用像在水月居的白庸和洛红尘等人一样,稍微有空闲,就得去听戏无涯的讲课,不能白白浪费

    如果说外出没有连番奇遇,那是远远比不上在家修行的不过修为只是战力的一部分,剩下的武道境界,还是靠实战容易领悟对方的根基究竟有多少,白庸尚不能下结论,但如果比武道境界,自信能完爆他

    这一年来,无论是经验还是眼界,白庸都有了十足的成长,与人斗智,临危斗勇,磨炼意志,甚至同虚空境强者较武,这些都是待在家中修炼的人不可能拥有的

    不过他天性谨慎,纵然自信现在就开打也能稳赢,可仍想得到足够的情报,完全透析对方

    这时臧森罗从屋里出来,道:“过去的资料没多大用,都是他闭关以前的旧情报看来他也是有所防备,知道要防止你在知己知彼的条件下进行算计,因此他出关后就从没有动过手”

    上官婵嗤笑道:“小家子气,看来也是信心不足,装得气势汹汹,挺像那么一回事,原来也是银样蜡枪头这家伙脑子也不行,如果我是他,就会特意去跟人交手,然后故意留几分实力,或者弄出点本来没有的破绽,yin*你上当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不被人算计的层面上,没有主动去算计人的高度,不值一提”

    白庸摸着下巴道:“可是没有情报的话,的确令人头疼,虽然我的实力他也不知道”

    臧森罗道:“我有去年他在玄门论武上与人战斗的画影,虽说不能用来评估他现在的实力,但是可以从中看出他的武学招式,以及动作习惯”

    白庸眼睛一亮:“还有这等好东西,你什么时候用幻石录制的?我的战斗你也有录制吗?”

    “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第十章观战分析

    画影其实就是利用幻术重现当日发生过的情景,臧森罗将真元输入幻石之中,立即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所有人进入幻想之中

    一方巨大擂台出现在身旁,周围人来人往,喧闹非凡,还有激烈的打斗声响众人都是见识这种东西,所以没有觉得惊讶,那些幻术形成的人影,和众人叠在一切,一时间看不见景象

    穆若愚的视线完全被人群遮住,他下意识的想要向上飞,在高空来观战,只可惜他忘记这只是幻术,并非真正的场地,稍稍飞起,头就撞到了天花板,直接掉了下来,晕头转向

    大家都没有管他,而是小心的避开“隐形”的家具,来到擂台上面,只见一柄斩天巨刃猛然耸立,直透云霄,接着向着下方的光罩劈斩而下,两物碰撞,发出一声惊天巨爆,荡起一阵阵气流,威势骇人

    这些气流也是幻术,所以众人都没有受到影响,定睛看去,就见场上气劲纵横,精彩华丽的道术宛如燃不尽的烟花,一个爆炸后又出现一个,令人炫目

    只是纵然双方打得激烈,胜负其实早已落定,一方挥洒自如,轻描淡写就是惊鸿一击,另一方却是苦苦支撑,毫无反击

    那苦苦支撑的弟子身材极为高大,比普通弟子都要高出二十公分,宽脸颧骨高,眉粗眼小鼻长,看长相不似神洲汉人,而是狄人

    另一方占据上风的弟子则身材略微矮小,这点在两相对比下分外凸显,正是步苍穹他的眼神非常锐利,宛如雄鹰一般,只见他双手以剑指舞动,发出一道道凌厉气剑,破空穿梭,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令人防不胜防

    气剑与剑气不同,是由道术模拟剑气而幻化,比起剑气在锋利程度上要差许多,但胜在使用方便,会道术的人找对功法就能掌握

    剑气则不同,剑气,是剑之精气,有无物不破的刚猛,不是剑中高手根本释放不了,必须要领悟剑意才有可能而不用剑,直接以人之**释放剑气,是难上加难,最起码要领悟人剑合一的奥义

    可即便不是剑气,像场上那般铺天盖地的汹涌,在肉身境的时候也不是随便能做到的,至少一般修炼道术的人根本支撑不了这样的消耗而且步苍穹弟子所释放的气剑中,还携带着一丝丝的剑意

    那名狄人并不是玄宗弟子,还是外来人员,对他们玄宗也不会禁止参赛只要生活在太虚界的人,原则问题上是要一视同仁的,无论弟子还是外来人员,虽然有个别心高气傲的弟子会看不惯,但终究只是个别,绝大多数弟子都不会拘泥这些

    想想也是,玄宗连鸟兽都一并传道,妖族也可收为弟子,遑论是人了

    外来人员居然能闯到第四轮,着实有些不简单,固然弟子们并不在意胜负,可也不会太过放水,毕竟被人在擂台打败可不是一件涨面子的事不过就目前状况来看,他就要在这一轮止步了,尽管斗志不减,可实力上差距太多

    压制到最后,忽听一声暴喝,就见步苍穹跃上半空,双手合十高举头顶,无穷元气从四方汇聚,以他身体为中心凝成一柄赤色巨剑

    “注意来赤霞剑心照天东”

    磅礴剑意从他体内涌出,附加在赤色巨剑上,使体积缩小一倍,但威力却是增加了不止一倍,赤色巨剑被凝聚得犹如实质,血一般红

    他双手向下一劈,赤色巨剑当头斩下

    逼命剑势凌空压下,尚未接触,地面上凸起的石块全被压成粉末那名狄人被这一剑的气势压得脸色发白,随时都可能认输,然而他却狠狠一咬牙,双手握刀,将全身道气灌入,同样凝出一柄巨大虚刀,自下而上迎面斩去

    绝招对撞,结果是巨剑断巨刀,不但将道气所化的虚刀斩破,衍生出的劲力同时将真刀斩断虎口破裂,眼见就要被劈成两半,那人瞳孔一缩

    一道黑影急蹿而入,冲进擂台,千钧一发之际在剑下救人而出

    赤色巨剑没有斩到人,去势不停,斩向地面,直接将地面斩开一道巨缝,整座山峰也在这一剑下摇摇晃晃,宛如地震

    “这一局,步苍穹胜”那名救人的长老宣布了比武的结果,就带着狄人快离开,寻医就诊

    听到结果,步苍穹眉毛一扬,随即内力再提,仰头长啸,充满了畅快淋漓的胜利感

    画影到这一幕就结束了,幻想消失,重变回紫霄庄的大厅

    上官婵对白庸道:“肉身境就有这样的本领,看来人家嚣张也不是没道理的我忽然想起去年的情景了,你好像就扮演了一个捣乱者,光动嘴皮子,真正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诶,你不能要求范增也像项羽那样上阵冲锋,这也太不雅观了不过也只有这样子,才能让人失败后耿耿于怀不是吗?”

    上官婵来了兴趣:“的确如此,正面交手落败,技不如人自然无话可说,偏偏被算计,难免有闷气只是你这么一说,我可要拭目以待了,不能让我失望哟”

    白庸笑着说:“许久没见过我的手段,师兄弟们想来也会觉得怀念,正好可以让大家重温一下,敬请期待”

    “哦,你找到破绽了?”

    “这倒没有,而且就算找到也没什么用,毕竟这是去年的情报,肉身境跟天人境的战斗可是截然不同的,他如今实力大增,可用的武学招式大大增加,剑意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只有一丝”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放着,不着急,既然定下了战约,这几日他都不会来骚扰我,正好放松放松休闲休闲,也刺激一下对方,本来就小事一桩,没必要兴师动众对了,臧森罗你知道那名跟步苍穹战斗的狄人现在住在哪吗?”

    ……

    望云丘上,狄木真挥舞着金丝大环刀,一边又一边的修炼刀法,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狄木真是蒙族人,扎答兰氏族一位长老的儿子三百年前北狄一脉协助魔道进攻中原,败于正道联军,由于一开始胜仗连连,使得大军过于深入中原,战败后,来不及逃走的扎答兰氏族则被大军俘虏,其中还包括其他一起进入中原劫掠的小部落

    原本以为大难临头的北狄人,得到的却不是灭族的屠杀令,而是福音在最终的玉京协议中,正道决定宽恕北狄的罪行,并将神洲北部的胡州,划分出一块拥有肥沃土地的领土,赐给他们居住除此外,还派人教授如何种植耕田,建造水车,允许与汉人通商,并鼓励通婚唯一的代价是,全族人必须学会说汉语,并统一改称为蒙族

    这对俘虏的北狄人而言实在是难以想象的福音,不但有奖赏,连惩罚也算不上惩罚,也是一种奖励汉语在以前只有身份高贵的长老才能学习,如今人人可学,而且并不禁止说胡语,可保留原有文化

    至于改称为蒙族,就加无所谓,北狄人自己就经常内斗,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取消原有的氏族称号,这种习以为常,现在只不过是全部合并为一家而已

    三百年的时间足以消磨掉许多东西,比如两个民族的隔阂如今的蒙人,除了长相,和居住在胡州的汉人并无分别,早已将自己当做神洲子民,狄木真也不例外

    他能够进玄宗,是族人拼命争取来的一个名额胡州有一名商人的女儿被收为玄宗弟子,立时全家身份地位如满月潮水般疯狂上涨,连州长见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对待,其他人是拼命巴结

    得益于胡汉通婚的关系,那名商人正好是他的远房亲戚,因为商业上的交易,彼此间关系还算亲密,在他父亲花了一笔钱后总算取得了一个进玄宗的名额

    这一名额,相当于伴太,异常珍贵,许多人为此争破了头,狄木真也很珍惜这份机会,所以一进玄宗,就把时间全放到修炼上,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不是名正言顺的玄宗弟子,没有闲工夫学习武道以外的东西

    在他看来,玄宗弟子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耗在与武道无关的事情上的行为简直难以理解,尤其是那位同自己有亲戚关系的女人,居然不学通天彻地的神通,反而一心钻研在画画上,她难道以为靠这东西可以打败敌人吗?

    想到这,狄木真又有些气闷,那个女人明明分心在画画上,一身的修为却比自己还要高,进步度比自己埋头苦练还要快,现在都已经踏入天人境了,自己却还在为如何凝练拳意而烦恼,在瓶颈上徘徊,迟迟未见进步

    难道画画还能助进修炼不成?还是说,玄宗弟子都是这般天生奇才的人物,付出一的努力,就能得到十的收获

    看着身边那些原本跟自己同一境界的玄宗弟子,如今一个个像是骑着千里马一样快前进,自己却还在原地踏步,狄木真顿感百般滋味在心头.

第十一章透彻计谋

    摇摇头,摈除杂念,狄木真再度练起刀法,风中沙尘随之起舞,升起一种生机灭绝,万物尽摧的荒漠气息这套《荒漠神刀》并非玄宗的刀法,而是沙州磐沙神宫已经失传的绝技,是偶然一次从它石阁中找到的虽然仅仅是四品刀法,不过很符合他的喜好,练起来很容易入神

    练武功不求练最好的,只求练最适合的,进入玄宗多年,他也渐渐明白了这一道理

    四品刀法属于一流刀法,在普通门派眼中或许非常珍贵,可在玄宗是中下水准因为对外来人员最多可开放到五品**,所以他们都会尽可能的选取五品功法,反正玄宗不缺五品**

    玄宗当年有一名万象真人,修行了镇教无相玄功》,拥有一双瞬间能看透他人武学奥义的慧眼,而无相玄功能模拟天下任何真气,结果学会了无数大中小门派的绝学,统统记录到了它石阁

    因为玄宗弟子少有学习这些绝学,加上弟子出门的又少,江湖上知道自己绝学被偷的门派是少之又少而这些知道内情的门派,本来就忌惮玄宗的实力,加上也没听见哪个玄宗弟子用过自己的绝学,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他们心里也清楚,恐怕玄宗也就是觉得好玩,实际根本看不上这些绝学

    偷学他派的武学虽然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实际上各门各派都没少干,美名其曰“集众家之精华”但偷学后只能钻研其中的奥妙,取其意而不取其形,只要你不公开,并且学而不用,被偷学的门派一般也不会特意上门追讨,除非那门武学极为重要

    一年前的玄门论武给了他不少宝贵的对敌经验,也端正了心态本来在论武中连赢三场,令他觉得玄宗弟子也不过如此,言过其实

    现在想想,那些参赛弟子,大多是入门不久的人,毕竟只有肉身境的弟子能参加,而且对论武也不大感兴趣,不会全力以赴,输了也并不沮丧

    唯一例外的是最后一战遇上的步苍穹,他与其他弟子明显不同,有着很强的求胜欲,结果呢?

    自己被完败了,从头到尾都被压得死死,毫无反手之力,而对方,只是一名入门不到半年的弟子

    那场战斗虽已过去一年,狄木真却还深深记在脑海中,难以忘却,一经回忆,挥刀的手添几分力道,卷起加狂烈的沙尘旋风

    “诶,这样子可不对,荒漠神刀的精髓可不是绝对的摧毁和吞噬,你一味追求刚猛破坏,就走上左道了”

    这时,背后传来一股善意的提醒

    狄木真转过头,看到一名穿着道袍的少年,温文尔雅,卓尔不凡,眉宇间透露出睿智的神光他身上有一股令人不禁生出好感的清氛,不是肉身淬炼后散发的婴儿香,而是加独特的气味,难以用言语形容,很淡很淡,有点像草原上的格桑花,闻到后连心中的烦躁感都一下子消失不见

    “请问有什么地方不对?”狄木真的回答不卑不亢,在玄宗多年,他非常明白玄宗弟子的脾气,他们并不喜欢谄媚的讨好

    “你没有看到荒漠的本质,荒漠虽然是指荒芜的沙漠,可沙漠并非毫无生机其中有充满希望的绿洲,有傲然独立的仙人掌,也有各种生命力顽强的小动物在那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下,也有各种各样的生命存活着,抗衡着天灾地险这种坚韧不屈、决不放弃的意志,才是荒漠的本质,也是荒漠神刀的精髓”

    听到这番话,狄木真眼睛一亮,有一种拨云见雾的豁然,所谓的醍醐灌顶,大概就是这般感觉

    细细琢磨后,似乎明白了些许道理,他刚要开口言谢,就见那人自嘲道:“虽然说得很精彩,不过可不是我的见解,而是从来的藏玄阁中真正宝贵的不是那些功法,也是先辈们留下来的经验之谈,有时间多看看,会有很大帮助”

    “虽说如此,我还是受到了你的指点,感谢是应该的”狄木真坚持道,他可不是恩怨不分的人

    那名弟子笑道:“既然你有心感谢,我也不好拒之门外,这样,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

    ……

    旭日东升,夜昼交替,又是的一日来到,旭日的赤光照射到擂台上,弹射出一阵耀目反光很快寂静的论武台就变得热闹起来,弟子们纷纷提前来到,为的就是占据一个好位置

    他们来此不是为了观战玄门论武,而是为了白庸跟步苍穹的战局实话说,玄宗弟子因为人少,又不喜争斗,因此很少看见天人境的决斗,大家对这一场战局的兴趣还要大过玄门论武也就不难理解了天人境的战斗,肯定是要比肉身境精彩

    何况,其中还有臧森罗等人的推波助澜,特意要把场面弄大,步苍穹也有这同样的心思,双方无意间相互促成,几乎整个玄宗都知道,现在就算双方有某一方不想打了,大伙都不会同意

    离论武开始还有一刻钟,白庸还没有出现,引起了弟子们的议论,所有见识过上一届玄门论武的弟子,都在猜测着这一场比武中他会用上何等出人意料的计策

    那一届白庸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有不少弟子就是冲着这点来的,而且随着最近江湖上的消息传来,关于他这一年间所做过的事情众人都有耳闻,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江湖名人,声名鹊起

    玄宗弟子的确大多不好虚名,对于江湖上发生的大事也都只抱第三者的目光看待,从不盲从任何一方,冷静却有失人情味可那也要分对象,刀皇做的事,从官报上看过一遍也就可以了,不会跟人讨论,但换成自家的弟子,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往小了说,同门情谊在,白庸人缘又不错,扬了玄门正宗的威名,自然要夸奖一番往大了说,那是替玄州争光,保卫神洲苍生,抵抗外侮,扬华夏之威,是民族英雄

    玄宗弟子不是精英,不是带路党,也不是南方系,哪有不夸自己人,反而来质疑批评自己英雄的道理,哪怕真有嫉妒也得乖乖放心里,否则乱说话,小心被人冠上吃里扒外的名头

    于是乎,不少人开始翻起旧历,讲述白庸以前在玄宗做过的事情,纷纷表示自己早就看出此子非池中之物,一飞冲天是理所当然的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纵然修道者,也有七情六欲,何况大多是年轻弟子,还没到看破红尘,一切风轻云淡的境界

    眼下江湖上真正算得上出名的玄宗弟子就两个,一是东方易,一是白君龙东方易是前辈,而且早已成名,所以大伙也不好议论什么,相比之下,白庸跟自己同辈,而且他在当代弟子属于比较晚进门的,很多人都是他的师兄师姐,绝大多数都说过话,自然为亲切

    就在众人开始闲聊的时候,步苍穹来到了论武台,他的头发上散发着朦胧水汽,因为刚刚才从洗心瀑静身回来

    从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在瀑布下打坐,为的就是洗除一切杂念,剩下一颗求胜之心,不受外界干扰

    一名弟子关心的问:“步师弟,等下就要开始论武了,你想出应付白师兄的计策了没?对付他可不能光用武力,千万要小心,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若不然,只怕一个不察就要落入圈套想那红世双巫,名扬诸天万界,中计了一样要落败”

    虽然白庸如今是名人,大伙倒也不会因此就全部站在他这边,如果对手换成非玄宗之人,自然要旗帜鲜明的倒向他,眼下反正是同门切磋,谁输谁赢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传出去也不丢人

    倒不如说,正因为白庸成名了,反而让众人抱有一丝想看他倒霉的心情——如果步苍穹挑战他成功,是否意味着自己也可以,再进一步,是不是自己出了山门,也可以同样做到名扬天下

    当然这只是小数人的心情,同门较技,大多数还是看人情选择支持对象,哪方关系好就选择支持哪方,相比下支持白庸的要多一些

    听到同伴好心的建议,步苍穹摇摇头,开口道:“我如果真去注意他,那才是真正落入圈套”

    他的声音颇为冰冷,毫无起伏,现在的他心静如止水,给人的感觉如同千古不化的寒冰,

    “哦,此话怎讲?”有弟子感兴趣的问

    “白君龙的计谋,说到底就是故弄玄虚,都是些空城计、以退为进的把戏,只要你不主动上当,就不会中计回想当年那几场玄门论武,第一场计帷幄不去迎合三招之约,他的计谋不会成功第二场俞子期不去和他下棋,就不会被扰乱心神第三场冼凡心不去想剑法的破绽,也不会在比试中畏缩不前第四场洛红尘了虚虚实实之计,彻底被戏耍一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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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道行介绍:
欲修仙道,先修人道。
谁言修仙就要杀人夺宝、唯利是图?这是魔盗、魔贼,不是仙侠。人若舍弃了身为人的良知,还修什么道?成什么仙?
侠者,以武犯禁,仙侠者,以武犯天道。
若天道徇私,善恶无报,则吾必改之。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侠道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侠道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侠道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