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今非昔比
第六十一章今非昔比
到我这就变脸了,老怀欣慰呢?对后辈提携呢?也稍稍敲打敲打我吧?
白庸在心中腹诽了两句,奈何外人在场,倒也不要丢自己人的脸,只得无视,道:“没什么可计划的,攻营就如攻城,基本上没什么战术可言,兵分三路吧。洛红尘、俞子期、冼凡心一路,您老跟布施大师一路,我同扇那夜迦一路,最重要的是,敌方那名虚空造物的强者,两位前辈可一定要牵制了。”
戏无涯叹气道:“唉,又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任务,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要拼命压榨,歹命啊。”
布施拍拍他的肩膀,道:“能者多劳嘛,无涯道兄太极拳天下无双,贯通大道至理,上一回让粉碎虚空者无功而返,这回也该轮到另外的虚空造物者了。”
老jian巨猾的笑容,外加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就差没将“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写在脸上。
戏无涯气愤的吹胡子:“说得倒是轻松,最后肯定是贫道负责挨打,你负责揍人。脏活累活都让我干了,你倒是打得痛快,同任不同命。我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nai,你吃进去的是nai,拉出来却是米共,好意思吗?”
“要不,换换?”
“得了吧,你就喝酒吃rou在行,负责防守贫道真不放心。进攻的时候出错,最差的情况是打不死人,防守的时候出错,最好的情况是不被人打死。”
“哎呀呀,无涯道友对洒家的信任,真是令人汗颜,惭愧惭愧。噫吁唏,全乎安哉。放心吧,洒家对无涯道友可是十分放心,足以托付xìng命的信任。洒家的后背,就全jiao给你了。”
“哼,只怕贫道忍不住,看到背影恨不得捅上几剑。”
“哈哈哈,洒家皮糙rou厚,不怕疼,要不你现在cha几剑,也好消消气。”
对对方的脸皮戏无涯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知说不过,也便闭上嘴在一旁生闷气,不过他的养气功夫上佳,过了一会也就尽数忘怀,不萦于心。
翌日,众人分路向着奇迹方舟前行。一路上,白庸试着同扇那夜迦谈话,现她并不难jiao流,基本是有问必答,不愿回答的问题也只是闭口不言,并不因此而愤怒或警告,不过想让她主动开口就非常困难了,问她才会开口,不问跟哑巴没有区别。
幸好是否擅长说话跟实力没有关系,当初问鼎峰一对一挑战时,甚至能压制刑无sī,足可信赖。白庸不禁有些感慨,之前还是必须除掉的强敌,现在却成了可靠的战友,人生际遇的变化奇妙,当真难以言喻。
两人一同行至奇迹方舟附近,白庸现附近居然布置下了一套阵法,想来上一回正道四人的偷袭,让他们吸取了教训。
只是这门阵法布置的手段比较粗糙,基本也只是用来提醒有人入侵,防御能力可以忽略不计。这也可以理解,奇迹方舟体型大,想要全部容纳进去必须要护派等级的阵法才可能做到,而布置那么大的阵法,需要的材料不计其数,与其1ang费珍贵材料在布置阵法上,倒不如全部用来修补万邪晶炉,好早日恢复动力。
红世双巫出前,也不曾想过会出现入战的当日,万邪晶炉就会失去动力的状况,要不然奇迹方舟高高的飞在空中,就是最好的防卫系统,以及船舱内部的符文阵,也都是极为高明的阵法,因此就没有额外准备布置大阵的材料。
另外,他们的这边最通晓奇门遁甲之术的智天王造化命师被冼凡心的魂兵极招击杀,也导致没有这方面的大拿,没有材料,布阵者的水准又是二流,自然不能奢望布下的阵法有多么高明。
抵达目的地后,白庸并不急着触阵法,阵的任务,是由戏无涯那组进行。这是很简单的考虑,阵法遭到某个方向入侵,敌人未必能在第一时刻想到对方是分兵进攻,下意识会将所有注意力放到入侵的方向。
如果换成大家一起进攻,那么当敌人收到三路入侵的信号时,就会同样派人分兵三路,那时候万一白庸这路,或者洛红尘那路出来的是华颜红座,他们两路就要悲剧了,只能落荒而逃。
反之,当现只有一路入侵时,无论敌人是全面冲出,还是派人抵挡,都是一样。如果全面冲出,当他们现还有另外两路入侵的时候,只会更加手忙脚1uan,华颜红座也不可能chou身离开,毕竟戏无涯与布施和尚的联手,不是其他手下能够抵挡得了的,她必须亲自坐镇;如果是派人抵挡,那更好了,只有担心敌人太强,哪有在意敌人太弱的,来一个杀一个,直到将华颜红座bī出,然后另外两路又可以起进攻。
由谁进攻,虽然只是不起眼的细节问题,真正实施起来,却是能导引整个战局的胜负,白庸所说的没有计划,只是没有奇谋罢了,具体的行动布置自然是十分详细,以他谨慎的xìng格,恨不得将所有可能存在的变数,生后的应对方法告诉众人。
不一会,一股强大浩瀚,震撼虚空的力量出现在戏无涯那一路的方向,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只要华颜红座不是xiong大无脑的女人,便不会采取后一种对策。全军冲出,虽然有被声东击西的嫌疑,可说到底仍是在奇迹方舟这巴掌大的地方战斗,转移战力十分快捷,派手下一个个出去送死,那才是最愚蠢的决定。
时机降临,白庸就同扇那夜迦一起冲进奇迹方舟,没有收敛气息,相反的大肆释放真元气势,引来敌人注意。九黎大军现敌袭后,自的进行抵抗。
面对密密麻麻的敌人,扇那夜迦有些放不开手,出手间略显犹豫,招式也大多选择错误,带给敌人伤亡不大,似乎是没有对军方面的经验。
反观白庸,早已不是当初刚出山的雏鸟,出手凌厉,剑气挥洒,宛如纵横沙场的将军。他出招时用出的真元强度不高,大多散而不凝,如此一来bo及的范围大,消耗的元气少,反正对付的是rou身境的士兵,就算强度不高也能斩杀,这跟对付高手恰好相反,对付高手自然是凝而不散才是最佳。
他挥剑时大多用的是环状的剑罡,扩散出去,那些来不及闪躲的士兵就会被拦腰斩断。这招在陷入敌军包围时极为管用,杀伤力巨大,反正周围没有友军,不怕误伤。
当然这并不是说剑罡挥出后,敌人就会像被割到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这些九黎士兵都是百战精英,只要注意到,大多能躲过去。然而毕竟是人来人往的战场,前面一两排或许能注意到,后方的战士恐怕只能以直觉来闪躲,纵然有人提醒,也难以完全躲开,一个不xiao心就是身残命丧的下场。
这场杀戮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有三股强悍气息疾驰而来,白庸也趁隙收手,对于屠杀他并无太大兴致,仅仅是立场下的无奈之行。
“五神杀,白虎突!”
天阙武侯人未到,杀招先至,白虎拳劲带着啸天之音袭来。
“南无三曼多伐折罗赧悍!”
扇那夜迦双手合十,沉淀心神,口念不动明王真言,手上结根本印。心印、口印、手印三印合一,明王袈裟佛光四射,在焚烧的光明火焰之中,三头六臂忿怒相的不动明王腾然而出,六臂强行挡住疯狂的白虎,光明火焰一烧,将它烧得干干净净。
充分相信自己的天王统领,另外两人将注意力放在白庸身上,接近后,一者是熟人刚天王不动禁卫,一者是技天王夺天工姬。
不动禁卫同白庸有断腕之恨,虽然在红世双巫帮助下,断腕已经重生,可终究不如以前那般有力。眼下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倾摧楼城!”
一拳锤地,沉雄劲力沿着地面冲出,带着破空呼啸之声,隐约可听见巍峨长城轰然坍圮的声响。
不动禁卫虽是怒火燃烧,可惜他比以前更弱,白庸却比以前更强。
“云袖乾坤!”
白庸将领悟的太极化虚妙道如何乾坤拂袖功,轻松一挥,太极图飞扬而出,不动声色的将雄厚拳劲消弭于无,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日必须借助师傅帮助才能脱逃的他。
“来而不往非礼也,hún元八卦掌!”
挡下对方一招,白庸的气息没有因此出现半点停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快运动下一绝招,八卦元力跟随而出。
不动禁卫没料到对方竟是如此轻松就化解自己的绝招,料敌不足,仓促应变间,只能以自身硬气功强行接下,当下拳掌相碰,余劲不止,被震出数十丈,一阵气血翻腾。
“怎么可能?不可能,那时候你明明没这么强,为什么增长得那么快!”
白庸没能趁胜追击,因为有暗藏在空气中的隐形杀招偷袭而来,那一根根透明的丝线,有着强的柔韧xìng,切割空气不出半点声音,在阳光下没有颜色,也不会反光,杀机内敛,根本察觉不到杀气,悄无声息,而且这种细微切割的攻击形体,最是防不胜防。
不过眼下的白庸早非吴下阿门g,领悟生死之道对于危机来临最是敏感,这种直感并非来自于对杀气的反应,而是对自身遭遇危机的预示,敌人是否隐藏杀意都是一样,而且他的防御手段也是一日千里,面对最难防守的细线攻击,轻轻一挥袖,同样轻松化解,跟之前的刚劲没有两样。
夺天工姬眉头一皱:“真麻烦,居然是高手,见缝netbsp;双手十指连拨,无形丝线化切割为刺,攻击范围由线转化点,更难防范,而且出招时可以通过拨动丝线来转移位置,无法看清最后的攻击点,能随时随地的随心改变,比之刀剑的攻击要更难捉mo百倍,好似活着的蛇一样,不停扭动变幻。
白庸没有hua心思去透析细线的攻击路线,他拿出忘忧拂尘,在身前划出一道太极圈,便将从各个方位攻击来的细线尽数缠住,以线对线,着实巧妙。
“你上当了!我的目的只是在困住你。”
夺天工姬不怒反喜,真元一催,以细线为媒介缠上白庸,与他进行内力的比拼,使得无法分心他顾。
“这回你死定了!再也没人能救你,别想像上回那样借助别人力量,哼,我绝对要将你打成rou泥,去死吧,移平山海!”
不动禁卫随即再出绝招,崩山倒海的拳劲铺天盖地而去。这是配合攻击的战术,一者困住敌人,并进行内力拼斗,另外一人就抓住无法反抗的机会趁隙出招。
“可惜,被困住的人是你自己啊。浩气归元,移星化极!”
白庸心分二用,一边输出真元牵制夺天工姬,使她同样无法移动,一边送出元神应接拳劲。自从思索如何能一招双式催动妖刀诀后,虽然没能成功想出想法,但白庸已经成功掌握在rou身与元神分离后,依旧能各行其事。
只见人蛇身的元神巧妙的运用太极玄法,阴阳鱼流转,将庞大的拳劲尽数吸纳,汇聚成浓缩的球体,一阵回转之后,竟是斗转星移,尽数冲向无法动弹的夺天工姬。
可不是人人都能像白庸这般分离元神与rou体后还能自由运用,当下技天王重伤呕红,倒飞而出,细线啪啪啪的断裂掉。一样的算计,不同的结果。
可惜如今的白庸,只能让rou体按照元神离开前设定好的动作来行动,并没有应变自如的能力,要不然此时追上,必定能将人击杀。
“你的根基怎么可能会增加那么多!”
不动禁卫简直不敢相信,当初千方百计的算计才能从自己手上逃走的xiao子,如今竟然以一敌二,还稳稳占了上风。不仅仅是rou身修为,连内功也是今非昔比,尤其是方才的四两拨千斤,如果没有足够深的内功,根本做不到。
这可是绝招,而不是普通的拳打脚踢,哪能那么容易拨动?
半个月前之内被自己欺负的弱者,如今成长到将自己踩在脚底的高度,完全是判若两人的实力,刚天王一时间精神恍惚。
“战斗中也敢分心,你这是在自寻死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十年太久,只争朝夕。过去根基不如你,我就能斩下你的手,现在实力在你之上,我更能斩下你的头!”
白庸自然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分心,但他可不会因此就手下留情,反过来,还要借此狠狠打击对方的意志。
他运用《九章天韶》中的恸天玄音,动摇对方的心神,同时眉心一动,一道太极印飞出印在墨阳剑上。
一剑在手,白庸的气势陡然一变,如同掌握了万灵生死的仙王,凌驾于九天之上,俯视苍生,俯视诸天。他手上的墨阳剑闪闪光,每一次光亮,都有一道黑白太极印旋转,光暗分明。
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剑术姿势,似正非正,似斜非斜,却有一种天然的弧度,如同天地的弧线。
这一刻,不动禁卫感觉到对手和天地弧度合二为一,掌握了生死轮回的道义,而自己的生死也被对方掌握,有一种随时会被打入轮回的感觉。他想象,这一招剑术如果击杀而出,必定是惊天动地。
“可恶,就算我死,也要拖你下地狱!震dang乾坤!”
不动禁卫如同被bī入绝境的凶兽,大吼一声,不顾伤势打出最强的一招。他重生的手腕本就比不得原来,这下强行运招,竟是承受不住压力,一下子爆炸,化作血气扩散,他却是恍若未知,一张脸被渲染得格外狰狞。
然而,出于意料的,白庸却是悄无声息的出剑,他的剑术姿势不变,如同叶枯飘落一般,自然而然,毫无造作的痕迹,整个人一下冲击过来,化为天道冲刷的气息,向着不动禁卫一剑斩下。
“天门永闭,地户常开,太极生死道,绝!”
庞大的邪元拳劲振dang天地,整个空间世界都被震得不停摇晃,如同奔驰的牛群,大地也在不停的颤抖。
然而白庸的剑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牛群虽是气势庞大,冲入大海中也不过溅起几朵1anghua,沧海一粟。庞大的邪元拳劲一触及他的剑,就冬雪融化般,静悄悄的消失了,没有jī烈的声响,也没有震动天地的气势,宛如画布上风轻云淡的一抹。
墨阳剑轻易化消拳劲,一剑刺在刚天王的xiong口,却没能刺进去。
“哈哈哈,你杀不了我,没错,你杀不了我!区区上品法宝是破不了我的护体神功,除非是极品才有可能。我承认,我现在的实力的确不如你,但你也杀不了我!”不动禁卫握着断臂,仰天哈哈大笑。
听着疯狂且凌1uan的言语,白庸看着对方,就像是看着一名疯子,他收剑回鞘,淡淡道:“还没觉吗?你已经死了。”
第六十二章 破解傀儡
第六十二章破解傀儡
“我已经死了?哈哈哈,你脑子傻了吗,如果我死了,那我怎么还能开口说……”
不动禁卫身体一颤,下半句话再也没能说出口,他身上的精气快流失,皮肤变成漆黑颜色,壮硕的身体很快变得干枯,简直像是漏气一样,快扁下去。
修炼硬气功根本挡不足这种流失,而且他也完全不明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化作一具干扁的尸体,生命力尽数流失。最后,附近的地面上竟是开出千万朵hua草,生机勃勃,争奇斗yan。
“愚蠢之辈,杀人的手段成千上万,又不是皮糙rou厚就是无敌。不过我这门剑术,看上去倒是跟吞噬人精血的邪能异术一样。”白庸自嘲道。
他这门剑术自然不是吞噬精血的邪术,邪术一般是吸他人精血为己用,而他的剑术是将生死之道打入对方体内,然后将生命力散播到天地间,滋养万物,重新进入天道轮回中。
这倒是有一种对“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的回敬。
能够抵抗这股生死之道影响的,只有远远过施术者的根基,否则术法也好、护体功法也罢,都是毫无作用。
当然,最好的方法还是不要被打中。
白庸能如此轻易击杀不动禁卫,除了本身的实力过对方外,对方的心态失衡也是关键的因素。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对方比起初次见面时的稳重,似乎差了许多,易怒易疯狂,精神上就出了问题。
其实单纯以台面上的实力,两者相差不大,根基上相同,内功上白庸倒是胜过两筹,可也没有到如此悬殊的地方。归根结底,还是意境上的差距。
《万灵生死经》《娑婆释迦经》《现在如来经》这三本八阶镇道经文,dong彻大道真理,都是属于随着修为越深,越能体现出远同级的效果,修为低的时候看不出来,等到修为高的时候就会显现出差距。
另外,白庸还领悟太极生死道,懂得溯流同源法,涉猎无心之射,还有沉舟庵列代主持的武道经验,这些都是更加深层的奥义,不是在表面战力上能够体现出来的。
因此,尽管从表面上看,白庸的实力只是过对手一线,可实际上早就甩掉八条街不止。哪怕对方没有心态失衡,也是轻松击杀,顶多是再多费两招。
不比白庸这边快决出生死,天阙武侯同扇那夜迦正战得jī烈,一招招惊天动地的绝式,震得空间不停摇晃,九黎将士早就避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xiao心被卷入其中,光是招式余劲就足以让人粉身碎骨。
一者拥有晶体国度,rou身力量强悍无比,堪比神人,一者法宝众多,魔佛双修法诀无数,层出不穷。不过器修属于前期占优,后期随着修为增加,优势会越来越削弱,尤其是晶体国度的身体坚固非凡,一些厉害的法宝打在上面都只能留下浅浅痕迹,对封印术也有很大的抵抗力,万毒不侵,水火难伤,这在极大程度上压制了扇那夜迦的挥。
从局势上看,天阙武侯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不过短时间内依旧难以分出胜负,扇那夜迦只要不出大错,也别一心想着拼命,拖上半天时间都没有问题。
了解到这点,知晓无法得到援助的夺天工姬xiao心的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刚天王居然会如此轻易就被解决,这出乎了她的意料,也令她对眼前敌人颇为忌惮。加上方才布置的战术陷阱被反过来利用,这份能及时应变的智慧也令人生寒。
“xiao哥,如果我投降的话,是否能放一条生路呢?”
白庸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番话,可也回答道:“当然。我并非嗜杀之人,只是站在被侵略的立场上不得不战斗,只要你自我封印功力,离开奇迹方舟,接受正道盟的管理,在红世双巫消失前不脱离管辖,自然不会为难你。”
“哦,那可真是宽大处理。”
夺天工姬此话可不是讽刺,而是按照狱洲的习俗,哪怕投降也一定要奉上所有法宝才能饶命,最低的要求,也是要自毁根基,女xìng修士更是经常被要挟献出元阴。相比之下,白庸的条件实在太客气了,简直是清仓大甩卖。
“不过背叛红世双巫的代价可是非常严重的,目前我还没看到你们拥有保护人质的实力,所以还是放到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出来吧,我的傀儡军团!”
只见她将手一举,地面轰隆一声炸响,泥土翻涌间一具具相貌各异的傀儡从地底钻出,之前的投降商议,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
白庸不以为意,举剑道:“只要不把话说死,总是有合作机会的。”
墨阳剑横向一劈,凌厉剑气飞洒而出,同时八卦掌劲追踪而来,先后击在傀儡身上。那具人形傀儡被猛地震飞出去,摔倒在地上,一会后爬了起来,行动依旧灵活自如,没有任何受到重创的迹象,很显然,这并非是什么粗制滥造的货色,所用的材料跟手法都是顶级。
“如何,傀儡可没有精元的存在,你的怪异剑术再也别想起到效果。先动手击杀刚天王,而不是我,便是你犯下的最大错误。”
说话间,夺天工姬手中无形细线再次动攻击,以近乎暗杀的隐蔽手段配合傀儡军团,这种攻击方式无往不利。细线随时可以改变的攻击方式,最是难防,遇上刀剑一类的兵器,可以选择缠绕,也可以加催一股扭曲的力劲改变方向,从而刚好绕过兵器,直接攻击目标。
只是这种细线攻击眼下却是难以起到效果,刚好被白庸克制了,领悟生死之道的他,能够无视隐蔽手段,现任何藏在暗处的攻击,而忘忧拂尘也恰巧是细线的克星,如果是刀剑之类的硬兵器,自然无法阻挡,可同样拥有银丝的软兵器,却能将其吃得死死的,
每当细线动攻击,就见拂尘一扫,夺天工姬连躲避都来不及,细线直接被银丝缠住,连chou出都做不到,所以说同类相制,最是难缠。
随即而来的,就是凶猛如饿兽的万屠元功,沿着细线直接击向躲在远处的夺天工姬,之前白庸为了反过来利用制住行动的效果,在内功比拼时没有全力挥万屠元功的破坚威力,这一次正好挥了效果。
哪怕完好状态也不可能抵挡住,更何况方才受了刚天王的一道绝招,她早已脏腑受创,眼下再想运功顽抗根本做不到,可惜因为之前内力比拼时的míhuo,令她没有及时撤手放弃这跟细线,妄想着能够再度僵持,然后那些傀儡就能趁机偷袭,有所建功。
于是在接触的瞬间,万屠元功就击破了夺天工姬的邪功抵挡,摧枯拉朽般简单,然后就像是攻破城墙的匈奴大军,挥舞着弯刀砍向手无寸铁的平民的一样,疯狂的在她体内肆虐,破坏经脉,她整个人就像是被雷电劈中般抖,随即再度呕血飞退。
借彼之道,反攻其身,白庸做完这些后立即反手出掌,挡下后方突袭的傀儡冲击。这是一头狮形傀儡,不但体型魁梧,mao怒张栩栩如生,身上带有紫色的闪电,一旦接触,那些闪电就会飞快向着目标流去,使其麻痹。
不过那些闪电刚刚蹿到白庸的手臂,就被一道太极印扭曲方向,导入他脚下的大地。接着,狮形傀儡冲击的力道也被如数返回,还叠加上白庸自己的掌力。
一声巨响,宛如被重锤砸中,狮形傀儡如被投石车掷出的石块,轰隆落地,被白庸用手按住的鼻子塌陷下去,原本凶猛的模样霎时变得可笑起来,然而这对傀儡而言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狮形傀儡就像真正的活狮子一样站起来抖了抖鬃mao,又继续动进攻。
白庸看见哪怕夺天工姬受创呕红,这些傀儡的动作都没有收到半点影响,在之后依旧能动进攻,就知道它们并不是受到细线这一类的直接cao控,如此破解方法就变得十分简单。
这些傀儡的动作凶猛灵活,可终究比不得人类武学的千锤百炼,刚猛有余,变化不足。白庸侧身躲开狮形傀儡的扑击,一掌打在侧背,生死之道贯入体内,瓦解留在傀儡中的精神印记。
精神印记也是傀儡术中的一个重要部分,否则轻轻松松被人破解掉,傀儡就成了死物,毫无威胁xìng可言。
夺天工姬所埋设在傀儡体内的共有明暗两道精神烙印,明处的作为引you,暗处的分散开来,好似繁星一样点缀在身体各处,因为蕴含的精神力极为微弱,很容易被忽略。
常人很容易被明处的you饵所míhuo,而哪怕看透有隐藏在暗处的,也无法做到一口气将凌1uan的印记破除,但白庸的生死之道就没有这样的难处,因为他并非以攻击精神印记为方法,而是令精神印记自动寿终,无论是明暗替换也好,分散聚合也好,都是一样的情况。别说两道,就算两百道、两万道也是一样,寿终正寝,进入轮回,没有例外。
生死之道所针对的并非仅仅是精元,精气神三元,全部难逃轮回。
第六十三章 法理善恶
第六十三章法理善恶
白庸一掌一个,将所有傀儡尽数放倒,破除掉深藏的精神印记,所谓的傀儡也就成了一堆死物,哪怕外表再凶猛也是虚有其表。
夺天工姬苦笑一声:“这运气可真够倒霉的,居然刚好碰上天敌,人生不如意十有**……xiao哥,方才开出的投降条件是否依旧算数?”
“哈,正道盟求贤若渴,随时恭候大驾。”白庸嘴上说着,剑上真气却是凝而不散,神识更是紧紧锁定对方,随时准备出致命一击。
xiao狐狸!
夺天工姬心中暗骂一声,却也萌生退意,狱洲中人大多没有忠心为主的想法,对红世双巫也只是臣服于强悍的实力而已,互取利益,相当于店家跟xiao二的雇佣关系,那些死战不退的,也只是出于本身坚强的意志,而非忠心。
不过她也没有临阵反水的打算,即便没有对善的坚持,也不会有对恶的向往,叛徒的名声,无论在怎样的社会都是要遭到唾骂的,狱洲虽是利益至上,倒也没有沦丧到人人“以恶为荣”的地步,要不然那种社会早就崩溃了。
夺天工姬眼神四顾,寻找逃跑的机会。不敌即退,她可没有为红世双巫卖命的想法,也不会因此感到羞愧,她又不是没有出力,只是敌人太强,打不过而已,非不愿,实不能也。顶多落一个不出全力的渎职之罪,至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评价,她才不会在意,这样的情况下不逃跑,反而留下来送死,那才是愚蠢。
白庸倒也大方,站在那里没有行动,给足对方思考的时间。
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动作,暗地他已经在布置撤退的方法,击杀一名天王,基本是完成任务,为避免等会撤退信号出来时,自己无法chou身的困局,未雨绸缪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至于一鼓作气拿下奇迹方舟,这种天真的幻想半夜的时候做梦就可以了,现实里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安稳。
“众生皆罪,刑罚苍生!”
忽然传来一句坚定无比的言语,夺天工姬的表情明显一松,就见刑无sī持剑而来。人影尚在远方,强横的剑气率先斩破天地而来。
“刑前辈,你的话是越来越精简了。”
这回白庸有心一试自己的能为,也不运用太极化劲的方法,以强对强,运足万屠元功,同样斩出一道巨大的剑气,针尖对麦芒。
两道剑气相互碰撞,像是拔河一般进行较劲,最终仍是白庸的剑气先承受不住,瓦解散离,但刑无sī的剑气也紧跟着崩解,化作凌1uan的xiao型剑气向着周围扩散。对付这种剑气倒是没什么难度,白庸一挥袖就将其化去。
“敢问前辈,清官与酷吏有何区别?”白庸没有见面就拔剑战斗,反而将剑锋向下,大大方方1ù出空门,拱手询问。
刑无sī眉头一皱,同样收住剑势,没有趁人之危。
白庸自问自答道:“凡事只**理,不图圆融变通者,谓之酷吏;法、理、情三者能兼顾而无碍者,谓之清官。”
“可笑,法无sī,人有情,这不过是愚昧的人类给自己定下的道德底限罢了。人的道德准则是矛盾的、残缺的,诚实与谦虚到底哪个更为优先?刚正不阿与圆融变通又是何者为重?道德利害只在人的一张嘴,全凭利益行事。而正是因为道德有其不足,不能满足人们对公平的渴望,所以要更改为以法律约束。”
“前辈如此说了,自然也该明白法理不外乎人情。法是没有下限的,但人情却能给予弥补。贫子为母而行窃,若不伤及人命,施以xiao惩便是,若是施加重刑,令其子不能体行,岂非要害死其母。”
刑无sī如岩石般不变的脸上1ù出一抹冷酷,道:“可笑之极!若**,便不能再讲情,所谓的变通,不过是刑不上大夫的借口,是拥有权势者给自己存留的退路。对下层百姓要讲公平,主张律法无情,到了上层贵族,却又变成另外的一套,着实可笑!贫子为母而行窃,但贫穷并非犯罪的理由,若是开以特例,人人效仿,以孝为借口,法律威严何在?长此以往,自然人人视法于无物。无论何种理由,法规便是法规,杀一儆百,若能杀其子以阻天下人侥幸之理,有何不可杀!”
“前辈,你的想法太极端了,天下哪来那么多贫母孝子,律法是死的,但‘道’却是活的,循道以补法,才是真正道法合一。法终究只是手段,道才是目的,本末倒置乃是大错。”
“本末倒置?不,是你太好高骛远了,道只不过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看得见却永远触mo不到。与其渴望虚无缥缈的道,不如把握能亲手触mo的法,梦想,总是一直在背叛。”
“梦想也许会背叛,但努力却不会背叛,即使很多时候努力也不一定能实现梦想,甚至对于世人而言未能达成梦想的反倒占了绝大多数,但是曾经努力过的事实却足以安慰自己。”
“这不只是自我满足么?”
“确实是自我满足,可所谓的证道,其本质不也就是一种自我满足吗!无数修士想要修道成圣,求得永生,可真正实现又有几人?大同社会,万代盛世,无数先贤圣者为此努力过,奋斗过,却都没能成功,与之相比,求得永生不过是xiao孩子的游戏,这连证得永生的圣人都做不到,可是,难道因为希望渺茫我就该放弃吗?”
“不,正是因为身处黑暗之中,所以要更加坚定的追求光明!整个社会对我都很苛刻,所以,至少让我自己宽容一下我自己吧。婴儿的诞生,总是伴随着母亲的血,证明人自出生开始,就要背负弑亲的罪孽,人与罪,一直都是并肩共行的。”
刑无sī沉默了一会,最后依然是不为所动:“那又如何,你要自我满足我不会阻拦,但我依旧要执行自己的道。既然每个人自生下来就负有罪孽,那便将所有人斩杀,断灭罪孽吧。”
白庸苦笑道:“法的意义是在于创造人人能幸福生活的世界,绝罪只是手段,使人幸福是目的,醒醒吧前辈,别再被脑海中强行施加的记忆所侵扰,寻回自我吧!仔细想想,将条理一件件分析清楚,你会现记忆中自相矛盾的地方,那就是被他人强加的意志,而不是你本身的想法。”
这次的话似乎有了效果,刑无sī的剑眉皱成倒八字,一向坚定的脸庞很少见的1ù出一丝mí惘,很快恢复坚定,可又进入mí惘,然后又恢复坚定,不停在坚定与mí惘反复。
白庸心中松了一口气,知道攻心为上的计谋起了效果,他说了那么长的话,其实全部都为了最后一句话。利用jī动情绪的言谈来唤回沦入邪道的刑无sī,他从不相信这种情节,并非是过于热血而令人感觉jī皮疙瘩掉一地,其实是太过愚蠢所以没有采纳。
虚空强者布下的洗脑法,如果这么轻易就能破解,所谓的极道强者岂非都是netbsp;白庸想达到的效果并非是直接将刑无sī拉回正道,而是缓缓图之,第一步就是令对方质疑自己是否被cao控,毕竟一个人的记忆势必影响到这个人的xìng格,如果改变了记忆,却没有改变xìng格,很可能就造成“为什么我以前会做出这种事”的质疑。很多时候人做事都不具有逻辑xìng,许多都是非理xìng的,自有在亲身做过的前提下,才能将这件事“自我合力化”,在他人看来依旧不合理,但自己却能够接受,因为是自己做过的,当时的感受和想法都有印象。
可如果是虚构的记忆,就失去了亲自体验的前提,那么不合理的地方就会进一步放大,变得虚假,不合逻辑的地方没有相应的“临场情绪”来掩饰,也就变得难以被接受。
如果白庸直接说出最后一句话,刑无sī肯定想也不想,直接无视。
开玩笑,作为敌人的你说我有病,我就信以为真,真的去检查身体,那自我意识未免太过剩了。
因此,白庸一开始是以讨论对方的理念为切入口,从而引起刑无sī反驳的兴趣,而想要反驳,就必须思考他所讲的话,惯xìng思维作用下,当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刑无sī也会思考这句话的真实xìng,从而现自身记忆的“不合理之处”。
不过红世双巫的洗脑术肯定留有修正的暗手,想光凭自我意志来解脱,绝对是做不到。但白庸要的不是立即见效,而是循循you导,如今看来第一步是成功了。
此次进攻奇迹方舟的最重要目的,不在于击杀多少天王,而在于进行唤醒刑无sī的计划。如果能将他拉回正道,就同时有强己跟弱敌的效果,甚至,哪怕没有既得利益,出于jiao情也要将这件事作为最优先事项。
夺天工姬看出情况展不妙,连忙出言打扰:“中古贤者都认为人xìng本恶,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人都是本善的话谁会拿起屠刀呢?人为恶是不需要学的,而为善才需要他人教导,要杜绝罪恶必须斩除人的本xìng,而斩除人的本xìng跟斩除人的生命还有多少差别?”
她虽然打从心底认为刑无sī的理念很荒唐,不过此时也不得不表示赞同的立场。虚以委蛇,那是每个聪明的狱洲必须掌握的技能。
白庸看穿她的用意,连忙装出非常不屑的语气,道:“蠢笨的女人,连人xìng本恶是什么意思都没nong明白,就在这里大放厥词,荒唐!荒谬!人xìng本恶的恶,并非指罪恶,也不是恶行,而是指人的自sī和yù望,连这么基本的含义都没nong明白,你的言只是证明自己的无知,哈,贻笑大方。一个人无知不要紧,明明无知却还要装作学识渊博的样子出来糊nong,那就让人无法容忍了。”
被指责的夺天工姬脸上一红,她确实没看过专门针对“人xìng本恶”或“人xìng本善”的学说,甚至这两个观点的出处原文也不曾看过,只是人云亦云听过许多,也就觉得是那么一回事。
“人xìng本善”就是人生下来本xìng就是善良的,学习道德是为了加深修养,巩固善良;“人xìng本恶”就是人生下来本xìng就是邪恶的,后天教导是为了抑制本恶的人xìng,扬善弃恶,成为善良的人。
从字面上看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听起来也不外乎如此,甚至很多议论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争得面红耳赤的书生秀才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简直是错的离谱。
许多人还提出人生下来是没有善恶的,xiao孩子不明白什么是善,不明白什么是恶,所以无论“人xìng本善”还是“人xìng本恶”都是错的。
那就更可笑了,说出这话就证明此人压根没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纯粹从字面上,自以为是的理解了。
白庸继续道:“人xìng本善的善并非指代善良,对这个‘善’的定义,是指当某类东西的本xìng是善的,这意思就是说,这一类东西的存在合乎人的目的,符合人的愿望。例如说‘人类作为一个整体,其本xìng是善的’。这意思就是说‘人类的存在,从总体上来说是符合人类的目的,是符合人类的愿望的’。如果我们否认人xìng是善的,那就等于说,人类的存在根本不符合人的目的。”
“人xìng本善”与“人xìng本恶”并非全然对立,将两者的关系视作“一者正确,另一者必然错误”的时候,就已经完全背离原创者的本意。
夺天工姬脸上的羞色更浓,她已经明白自己方才的说辞意味什么了,就像是将成语的意思完全nong错后,却洋洋得意的说出来……
幸亏她的脸皮不薄,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也就糊nong过去。不过她本身就受了重伤,倒也未必全是装出来。
然而,因为技天王的瞎搅合,刑无sī反而从那种自省的状态醒悟过来,虽然不是完全斩断这一疑问,但也暂时压制下去,可谓是歪打正着。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那么到此为止吧,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都不能说服对方,还是靠手中长剑来判个高下。”
刑无sī向前一刺,剑气竟是如钻头般回旋,这股螺旋剑气配合一往无前的突刺,拥有远想象的破坚之力。他吸取了上次战斗的经验,便思考出用这等方法来破除太极剑法的防御。
面对这种螺旋突刺,白庸也没有用太极剑法来试一试矛盾相克的yù望,说到底他是防守方,比对方更有忌惮。攻击方失败顶多杀不死敌人,防守方失败失去的就是自己的xiao命,这么不公平的赌注,哪里值得赌。
比起太极剑法,他有更合适的防御手段,当下挥舞忘忧拂尘,三千银丝缠上刑天剑的剑锋。原本为攻坚增加威力的螺旋剑气,这回是真正的作茧自缚,强横的剑气撞上银丝,出噼噼啪啪的声响,火光四射,却是没能绞断,反而因为自身的回旋,将三千银丝尽数吸纳,将刑天剑绑得扎扎实实。
论防御力,墨阳剑自然更为稳固,然而不同时候有不同的应对方法,忘忧拂尘的柔韧xìng更强,对于破除螺旋式的攻击更为有效。
同样运用太极玄法,借助忘忧拂尘的效果更佳,竟是借助螺旋剑气的回旋力道,借力使力,将刑天剑如蚕茧般牢牢困住,难以向前移动半寸。
刑无sī向后拔剑,居然扯不动,被银丝缠住的刑天剑像是落入蛛网的蝴蝶,纵然有所挣扎跳动,可终究是无力的反抗。于是他干脆不拔剑,身形向前bī近,对着白庸就是一掌打出,却是想要以根基来强取。
可惜,他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没能料到在短短时日,白庸的进步可谓翻天覆地,借助万屠元功强悍的破坏力以及克邪效果,竟只是稍逊一分,而这一分的差距并没能在实际中清楚体现出来。
这样的结果显然震惊了刑无sī,在他慢了一线的反应空隙中,白庸贴身而上,施展万木缠丝手,进行贴身的战斗。正是因为熟悉,所以选用这样的战斗方法,不用剑法,单纯以xiao空间中的拳脚功夫比拼,这并不是刑无sī擅长的方面。
啪啪啪,一阵短暂且急促的jiao手声,刑无sī竟是被压在了下风,显得颇为狼狈,他虽然懂拳法,可也大多是那种大开大合的类型,眼下一只手被缠住,位置固定,只比拼xiao范围内的技巧,根本挥不出来。
这样的情况下,自从踏入天人境后就极少使用的万木缠丝手竟是立功了!
刑无sī被打得毫无脾气,不时因为被拳脚击中身体而出脆音,xiao范围的拳脚功夫显得非常拙劣,却又无可奈何。他的兵器被忘忧拂尘死死缠住,无法chou出,除非是松手离开,但如此一来也就彻底失去用剑的机会。
第六十四章 全身而退
第六十四章全身而退
一己之长攻敌之短,虽说拳脚功夫未必是白庸的特长,但绝对是刑无sī的短处。尤其是最近被戏无涯传授了太极玄法,在拳脚上的进步也是相当神。太极拳本就以听劲为长,讲究“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先动”,在此时此刻更是能挥得淋漓尽致。
本来白庸还有比万木缠丝手更好的功夫——菩萨渡航手可以选择,那是被姬天血传道后自动留下来的沉舟庵的武学,不过他依旧是采用了万木缠丝手。
一则他对菩萨渡航手并不熟悉,虽然通晓全篇,还有各种前辈的经验,可没有真实跟人打过,而万木缠丝手是他从xiao就练就的本领,闭着眼睛都能打得毫厘不差;二则单纯以技巧层面而言,万木缠丝手跟菩萨渡航手的差距并不大,品阶评价上的不如,更多是因为没有厉害的绝招,技巧上反倒相差不大。
这样的情况下,刑无sī退又退不得,进又进不能,明明根基过对方,却完全不能挥出优势,苦苦招架,一点也没有前辈高人的风姿。
毕竟是武修,他的技巧再差也有效,于一般武者而言甚至有许多高明的地方,可惜这种水准跟他的剑术一比就是云泥之别。许多细微处的缺点,在白庸精细奥妙的拳术中,被无限放大,显得到处是破绽。
夺天工姬倒是想帮忙,可惜她身上的伤势比预想的要严重,心有余而力不足,鲁莽cha手受伤的反而是受制于人的刑无sī。
“为什么要帮红世双巫,若说有罪,他们也难逃刑罚?”近距离jiao接中,白庸寻得说话的机会。
“我说过,他们是我利用的工具,虽然目的不同,但路程一致,借助他们的实力,能更快实现我的目标。在实现目的后,我就会斩杀他们,然后自尽,灭绝最后的罪孽。”
刑无sī的想法简直是天真又疯狂,仔细琢磨便觉得破绽百出,毫无实施可能,不过对心智入邪的人而言,合理xìng恐怕是最不用考虑的东西。
两人各自一手握住兵器,传递内力相互jīdang,另一手却在方寸范围内不停拼斗。刑无sī一掌打出,手臂上的肌rou好似一根根活过来般跳动着,神力jīdang中,手掌好似一方大磨盘,真要击中了,可怕的不是刚猛的冲劲,而是那股绞杀的磨盘劲。
然而白庸避实击虚,食指中指合并为剑指,向前刺出,看似就要正面击中,然后肩膀一甩,整条手臂柔若无骨,好似鞭子一样绕过对方的手掌,朝着手腕处连点数下,劲力好似细针一样扎进去,这一下却是用上了hún元破虚劲中的归一劲。
这股如针般的劲力投入骨髓,以刑无sī的忍耐力,虽没有吭出一声,可掌上的劲力却是无疾而终,自动溃散。他正要chou手,白庸却化归一劲为缠丝劲,黏住他的手臂,让他无法做到一呼一吸的回劲。
这时,刑无sī的手忽然一抖,变拙为巧,反过来缠住白庸的手,臂中劲力反复震dang,以点及面,这一下变化可谓妙到极致,颇有种狗熊变羚羊的感觉。
这正是法家绝学“蚁穴溃堤”,这招可用于剑法也可用于拳掌,而且不是那种需要蓄气的浩大绝招,以灵巧称奇。刑无sī只有这一招是拿得上台面的短打技,却一直藏而不,等到现在才用出,正想着要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却看见白庸脸上的一抹笑意,心中顿觉不妙。
霍然,白庸拧腰反身半旋,以肩膀对着刑无sī身体的中线,刹那间手臂内缩,手腕退到自己地心口,呼啦画了个圆,劲力一下积蓄到顶点。原本这样迅猛的缩劲会导致他下盘不稳向后退,然而因为双方各自握住缠着的兵器不放,这股后退之力被抵消,然后竟是借着对方的拉力反弹而回。
“咚”的一声心脏蹦跳,白庸全身气血回dang,马步上下起伏,手臂也猛龙出dong,似长枪直扎硬捅,直接dang开了刑无sīxiao巧灵活的“蚁穴溃堤”,直扎向xiong口。
这一招,却是来自兵家的绝学,白庸从马无疆身上学到的“霸王回马枪”。这一刻,他好似化身古代盖世猛将,征战沙场,跨着一匹马,手持丈二大枪,踹踏连营,枪头寒光闪处,鬼哭神嚎。
刑无sī一直隐忍不,等待着出招的机会,白庸又何尝不是等着他反击,他是拙变巧,白庸就是巧变拙,双重算计,还击对手的反击,早已蓄力等待。
有心算无心,刑无sī来不及变化,被一拳击中xiong口,气血翻腾间,邪元回转窒碍,另一只握剑的手立即遭到十成功力的万屠元功入侵,再也握持不住,整个人倒飞而出,不过在整个过程都没有出一声痛哼。
让一名剑者撤剑,这跟完败已经没有差别了。
数日前,两个人实力差距就跟称呼一样——一个前辈,一个后辈。
数日后,前辈就沦落到被后辈打掉手中剑的地步,其中的变化,着实难以言喻。
幸好刑无sī的气度远远过不动禁卫,就算是败也败得坦然,不找借口掩饰,也不认为其中有什么猫腻,要不然恐怕也给这种悬殊的变化憋屈死。败就是败,无论是中计而是暗算。
当然,一次的战斗并不能说明什么,论根基白庸还在刑无sī之下,离完胜的境界更是相差甚远。归根结底仍是有心算无心的结果,跟一名象棋国手比拼围棋,自然大占便宜。如果换成那种绝招对轰,只怕落败的会是白庸。
不过刑无sī自从全身真元蜕变成邪元后,本身功力的运转也有问题,而且心智的变化导致他在战斗中也出现细微的误差。
这种误差若放在数日前,两者的实力差距过大,自然就体现不出来,而如今根基上的差距被拉近,使得这种误差放大,在战斗中就会1ù出破绽。刑无sī同白庸的前一次战斗甚至比不动禁卫还要接近现在,没能料到对方的进步如此神,估计出错也是一大败因。
白庸是知己知彼,刑无sī却是不知己又不知彼,出现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战力上白庸或许不如对方,意境上却是已经过,综合实力也是隐隐胜出一筹,如果智慧也算是实力的话。
对手负伤兼丢失兵器,白庸并没有趁胜追击,毕竟他的目的不在于击杀刑无sī,至于另外的夺天工姬,却是在预料到情况不妙的时候,早早溜之大吉。有如此精确的预判能力,难怪能以女子之身,在红世双巫麾下存活至今。
这时,远方天空忽然传递出一股不停振dang的魔元气息。
这是约定好的撤退信息,意味着阎无辜无法再阻拦1uan世尊者,这名粉碎虚空的强者也很快就要回归。
虽说正魔两道最终仍是要对立,不过如今大敌当年,倒也不会担心彼此会放水,过早的进行暗算。毕竟就算是要相互坑害算计,也一定是在红世双巫败局已定的状况下,否则敌人未除,便先内讧,只有猪一般的蠢货才干得出来。
现信号的同时,刑无sī也察觉到其中意义,连忙强压伤势,出手拦阻。就算没有刑天剑在手,可阻拦并不是战胜,纵然负伤倒也不难做到。
掌力一催,邪元如1ang喷涌,带着一股粘稠之力扩散开来。
白庸在击倒傀儡军团后特意布下的逃脱阵被引动,数十道剑气从地底疾窜而出,连续数下碰撞将掌力击溃,余下的剑气继续袭向刑无sī。他连闪带挡,身上再添数道剑伤,总算是躲了过去,只是白庸的身影早已远去,空气中飘来声音。
“想要回刑天剑,三天后独自前来问鼎峰。”
白庸离开的同时,一道火云神掌打向天阙武侯,虽被轻易破去,但也震得对方身形一晃,同时后续散开的赤红云雾隔断视线与神识,为扇那夜迦争得脱身的机会。
扇那夜迦双手一捏法诀,凭空盛开一朵金色莲hua,渡劫莲台载着两人快离开。
“问鼎峰……”刑无sī琢磨一下,转身回去。
“可恶!”天阙武侯唾骂一声,收集刚天王残留的遗物后离开。
有渡劫莲台的帮忙白庸这边是第一个离开奇迹方舟,半路上看见洛红尘等三人正快离开,后面却死死追着数道身影。于是他返身拿起落凤弓,以无心之射连数箭,阻挡了追击,那些人注意到白庸,特别是扇那夜迦的存在,令他们颇为忌惮,虽是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选择了退缩。
洛红尘大笑着回来,看这得意的笑容,显然大胜而回:“哈哈,太爽了,这回打得真过瘾,我们这边可是斩杀了一名天王,好像、好像是叫力天王来着。”
冼凡心指出道:“是我斩杀了一名天王。”
他强调了“我”这个字,洛红尘挥挥手道:“是集体的力量好不好,你这个自sī自利的家伙,看看你的道袍,前面的名字永远比后面的要重要!”
道袍前面的衣角处是玄宗的门派图案,至于后面……后面什么也没有。某种意义上,“有”确实比“无”要重要。
白庸哈哈一笑,知道这些话都是来自天外天世界的书籍,不一会,一道“卍”字印跟太极印也从奇迹方舟中飞快冲出,众人会合一起,向着基地回转。
第六十五章 窃取造化(一更)
第六十五章窃取造化(一更)
奇迹方舟的核心处,万邪晶炉之中,1uan世尊者与华颜红座凭空悬浮,对立而坐,只是两名绝代虚空强者的脸色都不好看。
1uan世尊者炼化星核的行动被元墟教打断,阎无辜选择了最适合的时机,在他快要将星核炼化成功的时候突然袭击,结果将那颗星核引爆,不但炼宝功亏一篑,他本人也受了伤,要不是阎无辜不敢拼命,恐怕他能否安全回来也是两说。
华颜红座坐镇奇迹方舟,却被正道盟偷袭,两名天王阵亡,加上之前的智天王,一共三名天王折损,要知道他们麾下也仅仅只有九名天王。这才刚刚踏上神洲,霸业的道路只迈出第一步,就已经损兵折将至斯,这绝对不是用运气差能够掩盖过去的。
照理是不该如此的,出征前,造化命师曾经给大军占过一卦,乃是或跃在渊之象,出征时又占过一卦,则是飞龙在天之象。
或跃在渊,是易经中的第四爻,意指龙或腾跃上进,或退处在渊,审时度势,这样就不会有灾难。此时是准备跃了,就是准备要一跃升天。处于第四爻时还比龙向上还没有飞腾天上,对下却已经离开了田地那样。在此时已经是前进而不可以再返回的状态,后退就会落入灾祸之中。
“三与四,皆祸福杂,故有以处之然后无咎”意思是三爻与四爻都是祸福掺杂,因此,要处之有道,而后才能没有祸患。天下最大的福,不测之祸,都汇聚于三爻和四爻,是福是祸取决与在此时期如何去做。
飞龙在天,是易经中的第五爻,帝王之象,一旦进入此爻,一身富贵不可言喻,人的气运也会旺盛到顶点,做什么都是心想事成。
如果尚处在第四爻倒也罢了,毕竟福祸难测。可明明已经进入第五爻,那便应该一路坦途,直通康庄大道才对。然而他们除了一开始大杀四方,占据有利位置之外,之后的几番行动都是铩羽而归,连连吃败仗,这完全是不该出现的情况。
之前就察觉到不对劲的红世双巫,这回终于痛下决心,不惜以寿元为代价,得到窥伺命运变化的机会。
在两人中间悬浮着的,是一件神器周天造化仪,底座是方盘,主体是一个大圆球,上面遍布周易之数。通过这件神器,能够窥伺到命运的变化,施展者神通越强,看到的越清晰,运用得当,甚至能窃取造化。
1uan世尊者与华颜红座四手相抵,属于虚空强者的气息在空间中震dang。
空间与时间,物质与能量,两种法则,两种存在,化作阴阳jiao融之状。
一个鹅蛋形的世界就此诞生,世界中先是hún沌一片,然后清气上升化为天,浊气下降化为地。然后各种虚无法则bo动着,奠定了这个世界的基调。
dong天之中,无数的星光如chao水一般涌动,天空中出现了浩瀚的星空,空间时间法则无限延伸,然后一股netg天之内。dong天中的五行元气,开始分解、沉淀,演化成了山川河流、hua草树木。
1uan世尊者体内的血rou中蕴含的生气,跟五行元气结合,在这dong天之中生生演化出了许多动物,飞鸟游鱼,走兽昆虫,各种奇形怪状的动物凝聚成形,好像回归到上古洪荒时代。
不过这些动物暂时只有rou体,没有灵魂,眼神空dong,虽然会行动,却是毫无生机,如同僵尸般的存在。这时华颜红座身上再度飘出一股能量,蕴含三魂七魄,进入这些动物的体内,然后一个个动物都变成了真实的存在。
世界刹那间亮了起来,化为真实的存在。不过这只是红世双巫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制造出来的世界,乃是最基础的世界,有日月星辰却没有无尽宇宙,有大地却没有海,有动物却没有人类。
红世双巫合力将这个用各自寿元构建的世界送入周天造化仪中,作为祭品。刹那间,整个周天造化仪出了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远比太阳猛烈得多,甚至连红世双巫也不得不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随即周天造化仪上各种周易之数一一亮了起来,化作玄奥的符文冲上万邪晶炉的顶部,然后在上面汇聚成好似银河一般的浩瀚存在,其中繁星点点,蕴含不可思议的变化,又如真理般巍峨,不可动摇。
这,就是命运长河。
在这片银河中,无数命运的支流在旋转着,显现出红世双巫今生命运的道路。从过去到未来,以此时此刻未作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最耀眼的一点。
未来的命运模糊一片,即便强行运用法力,也只能看到无量条的支流,没有确定的命运。
现在的命运不停地向前进,不会停止,无时无刻都在前进,然后进入前方,代表未来的某一条分流中。这一条分流,进入的条件是“动用周天造化仪测算命运”,恰好符合现在的状况。
而相对于未来命运的无法测量,以及现在命运的不停变化,过去的命运却是清晰可见。通过观看过去的命运,能够看清红世双巫一身的经历。不过过去的命运都是一路向前,只有一条主流,没有分支,却是因为在决定进入某一条分支的时候,其他的分支就会消失。
这便是命运的奥妙。
不过若是拥有足够的神通,依据过去的某一点进行推算,就能够重现当初的分支,然后再行推算,会现如果进入其他的分支,自己命运会是怎样不同的变化。
有可能比现在还要好,称王称霸,甚至证道成圣,也有可能早早的生死道消,连现在的时间点都活不到。
“现在的未来”看不透,“过去的分支未来”却是能够推算,因为终究是过去了,不可能回头,跟现在的命运毫无瓜葛。
不过这种推算“过去的分支未来”的事,是真正强者都不屑去做的,无论过去选择是否出错,是否当时选择其他就会过得更好,那都是毫无意义的。除了会令人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选择最好的那个外,没有任何效果。
除非是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于是堕落了,选择沉mí在过去的幻想中,臆想着如果当初做出了最好的选择,现在将会过上怎样幸福美满的生活。臆想终究只是臆想,除了让人沉沦,没有任何正面效益。
以红世双巫这样的极道强者,自然不屑去沉沦臆想,他们在仔细查找,过去的命运中究竟哪一点出现了变数。
细细追寻,现在奇迹方舟破开空间壁垒,进入神洲大陆的时候的确是进入飞龙在天的气象,气运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无可阻挡,宛如山峰一般无限拔高,富贵不可言喻。
然而在那之后不久,就先后被两只大手压制,第一只手挡住了气运的上升,第二只手则是直接将气运强压下去,这两只上苍之手竟有改变气运的逆天效果,强行缩短了飞龙在天的气象的时间,提前进入亢龙有悔。
亢龙有悔,所有气运都会快回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虽然并非说一定就伴随灾祸,可是相比飞龙在天显然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红世双巫再度消耗寿元,推断这两只大手的来源,前者出现黑色金色相互jiao杂的莲hua,然后片片凋零,意为佛魔jiao并,舍生取义;后者先出现一个蒲团,然后是一气化三清,以及三hua聚顶演无生的幻象,这一个变数陡升,难以推敲。
算算时间,第一个乃是那名女禅修牺牲的时刻,第二个则是当天被夜袭的时刻,正是这两点,导致他们的气运快回落,出现亢龙有悔的气象。
这两点倒是在红世双巫意料之中,之前便有预测,此番只是印证猜测而已。
第一次姬天血的牺牲,使得万邪晶炉核心破灭,导致奇迹方舟不能行动,还使得他们必须分心去寻找可以代替的材料,如果没有这件事,也不会导致后面两番被正道进攻,昨天1uan世尊者若不出去,与华颜红座一起坐镇奇迹方舟,正道绝对是不敢进攻,哪怕合并魔道的战力也是一样。
第二次玄宗四名弟子的夜袭,不但给大胜而回的九黎大军狠狠地当头一bang,还击杀了作为智者的造化命师。没有了运筹帷幄的智者,使得接下来的展没能料中,正魔联盟也好,昨天的兵分两路也好,如果有造化命师在,也不会被正道胜得如此轻松。
归根结底,红世双巫虽然也有不凡的智慧,但他们的眼光是体现在战略上,具体战术运用并非所长,这便导致在白庸手中连番吃瘪。
华颜红座道:“看来,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一名足可把握大局的智者。”
“但狱洲方面吾等已经回不去了,而神洲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来投靠。就算你我亲自回去寻找,一名能够真正把握大局的智者,又岂是如此轻易能找到的。”
一名真正有大智慧的智者,其存在价值不亚于虚空强者。所谓智者,并非是指心机深沉,城府如海这种xiao家子气、xiao格局的xiao聪明,而是真正把握局势走向,懂得趋吉避凶,在诸多命运分流中选择最正确的那一条。
这样的智者,能够使一个门派欣欣向荣,飞黄腾达,即便在武道圣地也要受到顶级的待遇,可遇不可求。
有神人天赋的修士,多如牛mao;能担得起重任的智者,凤mao麟角。
红世双巫此番观看命运长河,就是要通过看穿未来命运,来寻找一条适合的出路,至于过去的气运降低原因,不过是附带看看,加以确定而已。
“未来的命运,无穷变化,在那无量分支中,本尊要寻找最具智慧的那一条,显现出来吧,通往霸业的命运,开辟红世的命运,本尊要窃取造化!”
华颜红座将功力进入导入1uan世尊者体内,两人双修之法快元转,阴阳之道,xìng命双修,一股无可名状的意志化作大斧,宛如盘古开天地一般,硬生生斩破虚空,砍向天空中的命运长河,想要在无穷分支的未来之中,寻找出自己追求的命运。
其实除了寻找命运分流外,还可以开辟新的命运,不过效果并无差别,而且后者耗费更大。比如对所有命运不满,现没有一条可以证道成圣,于是想打破宿命,重新开辟一条通往成圣的道路,可其最终所开辟出来的只是你个人愿望中通往成圣的命运,一旦被其他因素干扰,最终结果就会改变。
就像红世双巫的命格原本是飞天在天,却硬生生被改变成亢龙有悔。你能开辟命运,其他人自然也能影响你的命运,说到底,你所开辟的命运,只是你一厢情愿认为的命运,并非真实存在的。
一些强者,总是不愿听从命运的指使,渴望着打破命运,开辟独属自己的道路,企图掌握命运。却不知道,在冥冥中,他们打破命运的行动,其实也在更深层的命运安排中,他们所做出的“掌握命运”的举动,也只是进入某一条命运分流的条件。
未来,总是在不断变化。
轰隆一声,hún沌炸裂,1uan世尊者的身躯一下tǐng立,双手jiao织出谁也无法看懂的符文,一道道打入头顶的命运长河,然后一条条命运分流隐藏,黯淡。
是隐藏而不是消失,他在剔除那些不能满足条件的命运,那柄大斧硬生生在模糊的未来之中,开出一条通天大道,其他的命运分流尽数黯淡,只剩下那一条孤零零的存在,冰冷孤寂,却又散耀眼的光芒。
太过遥远的未来,命运依旧模糊,以红世双巫之能也看不清楚,究竟这条命运通向何方,在那尽头,究竟是霸业大成还是身死道消。
但是,至少他们能看见,在这一条命运可见的部分上,气运极度浓烈,光亮远胜过一般的命运分流,而且隐隐又再度出现飞龙在天的气势。
“这条命运是……两天后,问鼎峰……”
第六十六章 法门来人(二更)
第六十六章法门来人(二更)
“何谓太极?太有至的意思,极有极限之义,合在一起,就是至于极限,无有相匹之意。既包括了至极之理,也包括了至大至xiao的时空极限,放之则弥**,卷之退藏于心。从数的意义上讲,可以大于任意量而不能越圆周和空间,也可以xiao于任意量而不等于零或无。”
隐蔽的一处山谷崖顶,戏无涯再度讲道,他知道这四名弟子的实力最近疯狂提升,正需要大量的知识弥补,填充空缺的部分。
人的个子长高了,眼光就要看得更远,不能再局限以前。
师傅教徒弟,经常会说“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太过深奥,接触过早有害无益,知道还不如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当然这么说并没有错,只是这么做经常会生,弟子在相应的实力境界提升,这些原本深奥的东西也就变得可以接触,却偏偏师傅不在身边,不能及时受到教导,导致弟子自行成长,吸取了一些低劣的东西填充空白,成长扭曲,却是适得其反。
若是没遇上倒也罢了,现在既然就在身边,戏无涯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教导的机会,他平时作风虽然邋遢,可真正的xìng格却是一板一眼,该认真的绝不随意,该严谨的绝不将就。
这点上布施和尚截然不同,他是典型的兴致来了,将你点化一番,兴致走了,任凭你自生自灭。因此也jī了戏无涯的护犊之心,远远将他挡开,生怕带坏弟子。
此时,戏无涯又拿出先天太极图,展示给四名弟子关凯,作为解说的对象。
“太极图由于阴阳两面方位的移动和变换,出现不同的图像。先天八卦图,坤震离兑居左,坤为母,离再索而得女,兑三索而得女,三卦皆阴,只震一索而得男为阳。故太极图左面用黑色表示属阴,黑中白点表示阴中有阳。乾巽坎艮居右,乾为父,坎再索而得男,艮三索而得男,三卦皆阳,只巽一索而得女为阴,故太极图右而用白色表示属阳,白中黑点表示阳中有阴。”
“自然界也是如此,阴阳寒暑,四时的生长化万藏,即万物的生长规律,无不包含阴阳五行。就人的阴阳而言,乾道成男,坤道成女,阴阳jiao合,则化生万物,万物按此规律生生不已,故变化无穷。据此,乃有立天之道,立地之道,立人之道三大纲领,也就是三才之道,所谓六爻之动,,三极之道也。”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后,现下面端坐的四人中,白庸跟俞子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洛红尘是睡得津津有味,哈喇子都垂到kù子上了,冼凡心是形在神不在,看上去全神贯注的听课,认真庄重的模样,其实注意力早飞到爪哇国去了。
叹了一口气,戏无涯也知道因材施教的道理,个人兴趣不同不能勉强,于是收起先天太极图,不再讲这些玄之又玄的妙理,而是改成更为基础的,更浅显易懂的,不过在那之前,他弹出两颗xiao石子,击在洛红尘与冼凡心的脑门上。
“你看这初生的太阳,朝气蓬勃,霞光万道,人也要跟它一样,精气神随着太阳的升起,生机勃勃,神采奕奕;等到中午,太阳悬挂在天空中一动不动,但散的光华却是最为刚烈,以此学之,人的精气神紧守在心脏部位,不动则以,一动便如雷霆狂暴,静如止水,动如脱兔;到了傍晚,金乌落山,余光辉洒漫天,人的精气神还是要学它,将心血散遍全身慢慢下沉,归于寂静。这便是太极之阳的变化。”
戏无涯手摆太极姿势,全身气血随着口中的言语变化,一会动,一会静。
“等到晚上,人要学月亮一样,幽冥寂静,精气神归于黑暗空虚之中,沉稳不动,等待第二天太阳升腾,精气神又自然勃。这便是太极之阴。总结起来,早晨朝气蓬勃,中午意气紧守,傍晚由蓬勃转为沉寂,晚上则清幽宁静,最后忘我而眠。”
“精气神融合日月运行的规律,随日月循环,这才是真正的采集日月之精华,吸纳天地之灵气,吸取元气不过是xiao术,领悟法则才是大道。阳为日,阴为月,合为太极,明白了这个道理,精气神随着日月循环的规律去做,最后达到自然而为,不用刻意而求的地步,那么你的一举一动都会符合太极真义,吃饭、走路、打坐、睡觉都会暗合太极的道理,不用刻意去做,无形中就摆出了太极姿势。”
戏无涯站起身,来到悬崖边上,面对着众人,背后就是万丈深渊,他的前脚踏在悬崖边缘,后脚却是悬空,脚下就是无尽的山涧。双脚一前一后分开,而不是并排,照理说这样的姿势会因为支力点的偏斜,导致人无法稳定身体,然而他却是像单脚扎根一样,衣襟飞扬,上身可见明显晃动,下身却是不移半寸。
白庸等人自然看得出,现在的戏无涯身上没有使用半分真元,他也没有运用任何力气,整个人就像杨柳一样,当山上劲风吹来,他的身体便会随之摇摆,看上去似乎下一刻就要坠落山崖,却偏偏不掉下去,后脚明明悬空,却好像脚踏实地一样,仿佛空气也成了实体。这个境界比“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还要高出一个层次。
白庸也来到悬崖边上,看着前方的万丈深渊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他的脸色原本无比严肃,过了一会儿也就松弛下来,化作风轻云淡的表情。
他就这么闭着眼睛,向前稳稳踏出一步,后脚站在悬崖边缘,前脚悬空,同样也是没有动用任何真气,就这么踩在崖边。不过相比戏无涯的随风摆动,他的身形却是一动不动,两人面朝的方向恰好相反。当山头劲风吹来的时间,他身上的袖子都不会飘起半分,整个人如同跟山崖融为一体,劲风虽大,我自岿然不动。
这样的境界,是对“壁立千仞,无yù则刚”的越,并非出淤泥而不染,而是任污泥沾身,我心不动摇,这并不亚于戏无涯随bo逐流的境界。
太极动静而言,戏无涯的是静中求动,白庸的是动中求静,境界并不高低,不过戏无涯掌握得更加熟练,随时随地都能进入这一状态,而白庸需要静气凝神才可以。
见到这一幕,戏无涯笑了,知道白xiao子是悟了,不由感慨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果真凡拔群,这大概也是跟他的为人处世有关,外柔内刚。处事风格,待人手段都是如net风拂面的柔和,看似巧变,其实心中的原则从来不会改变。
相比之下,俞子期虽然处世柔和,本身心xìng却缺乏那股“千锤百炼的刚xìng”,外柔内也柔,虽有坚持,可只会坚持自我,不会去影响他人。至于洛红尘跟冼凡心,压根没期待过,这两xiao子就是牛脾气,一条路走到底,撞破南墙不回头的xìng子。
xìng格本身倒没有优劣之分,各有各的优点,也各有各的缺点,只是对于他的太极道,白庸的xìng格最适合学习。
这数日来,他的进步真正是一日千里,如果此时刑无sī再见到,恐怕又要惊叹:怎么修为又进步了!
冼凡心等人虽然羡慕,倒也明白其中缘由,只能感慨自家师傅怎么不出来走走。不过大道虽步符合心xìng,可它山之石可以攻yù,总有借鉴的地方,俞子期也已经mo到了边缘,达到“上善若水”的境界,只是要更进一步就非常困难。
过了一会,似乎感应到什么,白庸心神一分,从“淤泥沾身而不染”的境界中退了出来,连忙将前脚缩回。
“师伯,先天太极图可否借我研究几天?”
“现在的话你还是以战局为重,修炼方面听我讲课应该比自行学习来得快,学习之道有张有弛,一味狼吞虎咽未必能消化干净。”
“放心,并非是学习,另有其他用途,另外,我还想向玄宗寄一封信鹤。”
戏无涯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接着问,便将法宝借出。
众人回归挪移了位置的水月居,在门口,见到布施和尚正跟一名女子谈话。
那名女子身上穿着与裙子连为一体的红色半袖服,手臂上套着长手套,tuǐ上则是到膝盖之上的长靴,腰间挂着一柄与本身气质不符的刀。
她的个子比布施和尚还要高,跟白庸差不多,黑亮的长笔直垂到腰间,丰xiong纤腰翘tún,四肢给人一种类似羚羊的感观,散着如剑锋般的锐芒。
似乎注意到来人,她转过身来,一双凝视起来深不见底的冰冷双眸,比起充满质感的美貌,更能给人留下缺乏感情和亲切的印象。
布施和尚道:“我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来自法门的卓鸢姑娘,是刑无sī的师妹。”
然后又依次介绍了戏无涯等人,并传音白庸道:“看来是为了刑无sī的事情而来,似乎是要大义灭亲,可要xiao心。”
众人辈分高的是戏无涯,不过论主事还是白庸,他没有直接招呼,而是笑着问:“卓鸢,巧为輗,拙为鸢?”
卓鸢弯刀般的眉mao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淡淡道:“正是。”
“巧为輗,拙为鸢”出自法家韩非子。輗,古代大车车辕和横木衔接的活销;鸢,即木头做的飞鸟,能三日三夜飞翔不下。
整句话的意思是,做车輗是聪明的,做木鸢是愚蠢的,缘由其一,做木鸢hua费的时间多于做车輗;其二,木鸢的实际效应远不如车輗。意喻做任何事情是需要考虑成本和实际功效的,一味的、埋头的做木鸢只是事倍功半的。
“敢问姑娘来意?”
卓鸢道:“法门出现徇sī枉法之辈,滥杀无辜,助纣为虐,为护法门威严,自要清理门户。”
她言语凛然正气,不带半分留情,这点上倒是跟刑无sī是一个模子里出来,令人感慨果真是同门师兄妹,若非姓氏不同,说是亲兄妹都不会怀疑。
刑无sī的妹妹要大义灭亲,那太正常了!正常到洛红尘等人都不会有一丝质疑,假如刑无sī此刻在眼前,相信她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
倒不如说,如果她要偏袒亲人,那才真正出乎意料。刑无sī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求公道人心,不留半分情面。
说刑无sī滥杀无辜,倒也不是子虚乌有,为了给万邪晶炉的重塑准备足够的祭品,红世双巫就曾派手下屠杀附近的百姓,取精血魂魄来炼合材料。
正道这边得知情况的时候,已然是屠杀完毕,想阻止都来不及,事后只能是驱散附近的百姓,以免再遭毒手。
不过白庸可不想生这种事情,他唤醒刑无sī的计划已经到关键时刻,再过两天就能功成,甚至以此为节点,还能引后续无数变化,怎么能在此半途而废,于是道:“刑前辈也是身不由己,受人控制,虽然占据着同样的身体,可心智却是并非原来的,这种事情,相信原来的刑前辈也是不愿去做的。”
“究竟怎么一回事?”卓鸢语带急切的问。
她虽然听闻了刑无sī投靠红世双巫,从而滥杀无辜的事情,但事情真相如何并不清楚,于是白庸就将数日来的生解释了一遍。
听完后,卓鸢1ù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严肃的神色也有所缓和,想来她对刑无sī也并非全然无情,只是不愿表1ù在外。
“但就算如此,师兄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派刑律,不问曾经谁,只罚谁曾经。”
虽然听上去好似“情有可原,罪无可恕”,但白庸心中了然,对方既然开口称师兄,也便有了妥协的意思,其暗藏的正是“罪无可恕,情有可原”,于是连忙趁热打铁。
“刑前辈为天下苍生付出那么多,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总不能就此罔顾,那岂非将天下苍生置于忘恩负义的位置。”
这一个大帽子盖下来,谁也吃不消,想罚都不行。
“法门一向赏罚分明,功归功,过归过。不过师兄的情况特殊,的确可以向刑法长老申请法外开恩,将来戴罪立功也不无不可。”卓鸢先是不依不挠,最终却又松口,看向白庸的目光满是感jī。
角落中,洛红尘跟俞子期嘀咕道:“我怎么琢磨着,这女的跟白君龙一唱一和,听上去像是一定要给刑前辈定罪,实际上却是在找脱罪的借口。”
俞子期苦笑道:“这种事你情我愿,皆大欢喜,无所谓了。”
第六十七章 情义取法(三更)
第六十七章情义取法(三更)
问鼎峰上,刑无sī赴约前来,山下恰是枫红中秋,山上却已是白雪皑皑。冰冷的山风吹过,卷起崖顶的雪hua,月光粼粼,映照cha在地面上的一剑一刀。
斜月照勾刃,冷芒送断魂。
山崖上,早已有一人负手背身等待,于刑无sī眼中,那道背影熟悉而又陌生。
眼光扫及地上的一剑一刀,剑是自己的刑天剑,刀却是……刑无sī的瞳孔猛然一缩!
“苛虎刀!”
苛虎刀,由卓鸢亲自带来的法门刑法之刀,乃是一件极品宝器,凡是法门中人犯罪,必以此刀行刑,刀名取自“苛政猛于虎”,有着自诫之意。
“还不明白吗,叛徒!一切都是要让你做饵,出假消息勾引敌军入局啊!”
背对之人忽然开口,却是莫名其妙,毫无缘由的言。
刑无sī心中纳闷,问道:“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仍要坚持欺骗吗,我的至友?即便道君徒弟告诉我真相,我仍选择相信你,没有亲眼见到我都不会信,但是为何……犯错就要受罚,那日我在众将军面前自刺一剑,就是为了提醒你,纵然有错,也可1ang子回头。”
又是毫无犹豫的言,那人自顾自的说着,然而这些毫无逻辑的言语进入刑无sī耳中,引起心中一阵bo澜。
熟悉而又陌生言语,似乎在哪听过?
“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条路?”
“回头吧。”
“靠外力提升,只会窒碍以后的修行,这是不智之举。”
精神恍惚间,一幕幕支离破散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想要伸手抓住些什么,却只是镜hua水月,掌心中握着的是不停在指缝中流逝的水hua,明月依旧在湖中,难以触mo。
“闭嘴!别再说了!”
刑无sī大吼一声,那种似有如无的感觉刺jī着他的神识,引隐藏在心底深处的记忆,那从来不曾在他人面前展现的悲痛,想要忘记的遗憾,不堪回的背叛情义,一再浮现心头……
但他却不知究竟为什么,这些情绪到底从何而来,又如何才能忘记。强烈的刺jī,引得头疼yù裂,满目血色疯狂,一提元,刑天剑入手,疯狂杀意化作疾风呼啸,吹得山峰上雪hua纷纷扬扬。
“既然如此,那我唯有,刑剑无sī,断jiao绝罪!”
变容为成一快的白庸转过身,真元一吸,苛虎刀入手,溯流同源**转化功力,变为法门最正宗的功法。真元输入刀身中,引刀灵回应,一股正大光明,高堂悬镜的浩然正气散射开。
两条飞快的人影相互冲击,刀剑jiao接,气流爆旋,大地剧烈震动,裂地百丈。
jīdang的雪hua被劲力吹上十丈上空,然而又纷纷扬扬的落下,一时间天地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视线中尽是银装素裹,被雪晶hua遮掩,宛如深冬。
“漠刀御风鸣!”
从磐沙神宫中收集到的武学秘籍在此刻挥作用,白庸驱使宝刀回旋飞出,用出最近才学会的绝招,虽然出手间有些滞碍,不够熟练,但论实力他早已过当初的成一快,绝招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他快急转身形,从地面腾飞上半空,周遭jī烈的气流形成龙卷风,卷起地上的雪hua,化作一头雪鹰凌空下掠,苛虎刀迅一劈,携带浩大光明的刀罡顺势压下。
“天剑御法威!”
几乎是本能反应,刑无sī跟当初对决时的反应一mo一样,运用同样的绝学,刑天剑向上一指,赤邪剑气破开刀罡,左手化为剑指,蓄势待。
白庸本体遁隐在刀罡之后,在刀罡被破开的同时,借助下坠的冲力,以及招式带起的风势,强行顶着剑气刀罡碰撞后的反震劲道,一刀斩下!
当初那一战,在这个节点时,刑无sī会因为握剑的手被震得麻,而不得不运用另一只手进攻,可如今的他根基远当时,出剑的手尚有反击的余力,并不需要用到另一只手。
这是白庸事先考虑到的潜藏危机,一旦没有如预料的那般展,接下来的战斗也要跟着变化。
不过,似乎是他多虑了。
“蚁穴溃堤!”
明明有余力反击的刑无sī却偏偏视而不见,左手剑指此处,细xiao的指气刺在苛虎刀上,传递入体,使得白庸体内真气一滞,刀势一偏,威力尽数被卸向一旁,斩出一道又长又深的沟壑。
落地后的白庸一个铁板桥,向后弯折,一道掌气堪堪擦着他的脸飞出,然后立即向后跳跃,拉开距离,不给对方可趁之机。
冷风斜影,石峰白雪,两人如同时光回溯一般,演绎过去记忆中生的战斗,拼死相搏,情断义绝,不留余地。
jiao手无犹疑,式式取命招。刀光剑影碰撞中,刑天剑受到苛虎刀的压制,双方的实力差距渐渐被拉平。
苛虎刀刀身幻化,力道分散暗藏五种变化。刀形为虚,刀锋为实,五重变化相叠,刀气转瞬jiao叉纵横罗织成网。
刑天剑剑锋一抖,向天一耸,剑意凝聚如山,沉稳不动,正是以不变应万变。同时左手剑指再运真元,凝聚成针,紧随而出。
只听轰然一声响,两人各自虎口碎裂,向后撤退。
短暂的对视,白庸倚刀而立,叹道:“眼见你沦落至现在这副模样,不禁令我唏嘘。”
同样对立的身影,却是完全转换的立场。
同样感慨的言语,却是出自不同人的口中。
当初,成一快一身白骨森森的邪气,刀身上亡魂缠绕,散阵阵邪念。刑无sī一身凛然正气,剑意煌煌而立,自有一股悲壮与决绝。
如今,“成一快”一身浩然正气,威严无双,宛如天神。刑无sī却是一身邪气,斩恶断罪的刑天剑上,平白添了无辜者的冤血。
“实力就是这样重要吗?眼前的你,陌生得令我怀疑,真是可叹、可悲、更可怒!”
一样的言辞,却从对方口中说出,这是命运的讽刺吗?
刑无sīxiong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想要仰天嘶吼,将这股抑郁之气释放出来。
“我怒的不是你,而是自己。作为至jiao,我没有及早现你的心魔,没能阻止你误入歧途,是我的过错。法家讲究公平,更讲究赏罚分明。做错事,便该罚。你的背叛,是对我的处罚,而现在,我要执行对你的处罚。”
白庸猛提真元,三重窍穴张开,疯狂吸纳天地间的灵气,以法门正宗催动的极招,拥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
“苛虎御风走狂沙!”
改变后的招式,配合极品宝器的苛虎刀而运用,威力远胜当初的五虎断魂刀,只见刀势运至极限,一股无比阳刚的气息散播在天地间,宛如沙漠上空如日中天的昊日,散无穷的光,无穷的热,地上的雪hua纷纷融化,化作雾气弥漫空中,遮蔽视线。
明明是狂沙怒chao,遍地荒凉的荒漠,却偏偏暗藏着勃勃生机。柽柳、仙人掌、胡杨、rou苁蓉、大犀角、芦荟、百岁兰,迎沙而立,扎根沙地深处,汲取微薄的水分而生长着;鸵鸟、响尾蛇、子午沙鼠、麻蜥、蝎子、跳鼠、野骆,隐藏在人所不知的地方,繁衍生存。
当初成一快以邪元动用极招,散出的是荒凉无生机的刀势,如今白庸以法门真元催动,散出的却是朝气蓬勃的刀势。
只见苛虎刀皓洁光芒一闪,刀灵显现,一头宛如从洪荒而来的猛虎,张牙舞爪咆哮冲出,神虎御风,卷起阵阵炽热雪水。
在神虎的背后,无数律法文字缠绕,彰显着威严的法,无sī的法,无情的法,断恶绝罪的法!
“巍巍法相八正道!”
刑无sī同样动用极招,剑意肃然,邪威冲天,原本正气十足的法门极招,此时却是充满凶煞血腥之气。
一道惊虹划空,气旋啸动,雪hua穿梭,邪流剑影破空而去。
刀剑冲击,极招对决,相同的招式,却是不同的结果。
以邪元催动法门极招,本就留有缺憾,此时遭到苛虎刀的刀气压制,顿时威力削弱一般,神虎咬住刑天剑,直接崩飞。
白庸借助尚存的大半功力,一掌打在刑无sī的xiong口,神识hún淆在沛然正气入侵。此时的刑无sī正处在精神恍惚的状态,毫无察觉,深层保护识海立即被入侵。
识海的外层,飘dang着浓郁如血的邪元,不过遭到沛然正气入侵,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白庸的神识冲入识海中,想要重新唤回他的记忆。
同一时刻,问鼎峰上出现三条人影,一人急冲向刑无sī,同样一掌打在背后,神识入体;另外两人占据左右方位,一者脚下现出“卍”字金光,梵音大唱,一者脚下出现阴阳太极印,道音绵绵。
卓鸢配合白庸,两人将各自对刑无sī的记忆输入识海中,若在正常状态下,记忆是不可能如此轻易改变的,但此时的刑无sī正处在精神高度动dang的状况,白庸以当初他与好友成一快战斗的记忆为媒介,总算得以接触被红世双巫删除的记忆碎片。
人的大脑无比神妙,储存在大脑中的记忆也是一样,哪怕他人以至高神通强行将其改变,仍会留有痕迹,就算是当时删除得干干净净,事后依旧会有残留的碎片,白庸此时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残留的碎片重新汇聚起来,并加上他跟卓鸢两人的记忆进行修复。
遭到入侵,顿时引红世双巫留下的禁制,识海上飘dang的邪元就要反噬其主,一旦成功,连白庸跟卓鸢也难逃被篡改记忆的下场。
布施和尚跟戏无涯的援手及时前来,道佛合并,牵制住邪元,并一点点向外拉出,两人根基深厚,镇定住刑无sī渐渐趋向疯狂的情绪,同时挡住禁制的反噬,并快开始破解。
卓鸢与白庸身上的法门正宗功力向着刑无sī体内涌去,填补空缺的气海,然后反客为主,将邪元排斥出去。
这是异常复杂的过程,少有差池,立即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白庸才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布局,引他的记忆,而不是直接擒拿住刑无sī,回去后再强行改变。
若是那么做,就算最后能改变回来,刑无sī也要大伤脑识,是否会变成植物人倒不一定,但绝对会伤到大脑,精神分裂的可能xìng更大一些。
过了一会,刑无sī体内的邪元尽数被排出体外,识海中的禁制也被布施跟戏无涯两人拔除,白庸跟卓鸢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大功告成。
“呵呵,这回真的非常感谢,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卓鸢对着白庸1ù出微笑。
“哈,方才的笑容,便是最大的酬金了,我会好生记住,铭刻在脑海中的。”白庸笑道。
虽然从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三天,可卓鸢此女的为人已经十分清楚了,在平常她都是不苟言笑的,跟刑无sī一样总是一本正经,微笑对她来讲绝对是属于一个月一次的珍稀物。
也不知道法门中的其他人,是否也是一样xìng格。想象一个庞大的门派里,所有人都是本着一张脸,人来人往没有亲切的jiao流,只有公事公办,如川流的傀儡一般,连空气中都充满严肃的气息,若真是如此,也真够令人头皮怵的。
卓鸢脸上一红,随即收敛,咳嗽一声,变成原来的表情,然后道:“关于师兄我必须将他带回门派,由刑法堂判定他的刑罚,而且他体内的经脉受到正邪元力冲击,受伤颇重,也必须回到门派才能好好调理。不过相应的,我会留下来帮助你们,也算是偿还这份恩情。”
“卓姑娘客气了。”
“直呼我名字就可以了。”
“哈,也好,对我直唤姓名即可,大事已成,咱们该回去。”
就在此时,两股强悍的邪元不停共鸣振dang,空间壁障瞬间碎裂,两条邪霸天下的身影从虚空中踏出。
“现在想回去,迟了!红世巫诀,九邪侮天!”
完全没能预料到,似乎是早就有所预谋,红世双巫联手破碎虚空而来,一出面就是绝招上手,不留喘息余地,各自汇聚九颗邪能珠,冲向场上最强的两人。
“具诸三昧犹如大海,住菩萨戒如须弥山,忍辱之心犹如金刚,精进勇猛犹如疾风,智如虚空,慧如恒沙……”
布施连忙结印,背后出现一尊头戴五佛冠,右手屈臂持火焰剑,左手置于腰侧,握拳持莲,莲上有如意宝珠,坐于宝莲华上的虚空藏菩萨像。
功德浩dang遍满虚空,智慧无边恒沙难喻。
他的头顶,出现繁星点点的功德虚空,九颗邪能珠击在他身上,就如同击向布满恒沙的虚空,将威力恐怖的邪能珠依次吞没。
“老秃驴,这样便想接下九邪侮天吗,怕是你念佛念得痴妄了。”
华颜红座以尾指长长的指甲轻触红net,掌间邪元一催,就听见连环爆炸的轰响,布施身后的功德虚空出现了星辰毁灭的景象,狂暴元气jī烈震dang。
九道刺眼的光芒穿透黑暗,纵然是无量恒沙也阻挡不住这股威能,瞬间功德虚空破碎,虚空藏菩萨也随之消散,布施和尚吐出一口鲜血,身形晃动,连退数步。
“阴阳运纳千万象,妙数乾坤十指藏!”
另一边,戏无涯运用太极玄法,试图抵挡红世绝招,只是这一回被打得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完整蓄力,挡下八颗邪能珠,最终被第九颗钻了空子,直接击在xiong口,可以毁灭星辰的邪力入体,当场三尺髯须染红。
一举击伤两大强敌,红世双巫却没有趁胜追击,两人竟是转而改变方向,目标移到另外的三人身上。
卓鸢还是第一次遇上红世双巫,而且初遇就是两人联手出现,那种宛如赤红末日的气势压得她喘不过起来,一股不可抵挡的恐惧感从心中升起,目光所及,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赤红的血色。
“不可能……这样的对手,我们不可能赢……”
她的额头尽是冷汗,手脚也是冰冷僵硬,固然心xìng坚强,终究不如白庸等人久经战争考验,在这种从未遭遇过的极道强者气势压bī下,不要说行动,她没有直接倒下便是十分难得。
见此情况,白庸一把推开卓鸢跟昏mí的刑无sī,拿出墨阳剑,双手开正逆八卦,十六种能量两两相应,双手一合掌,气息笼罩墨阳剑,剑锋一抖,出一声高昂的尖鸣,雪hua漫天飞扬。
“hún元剑罡八阵灭!”
“舍己救人,好胆色!xiao子进步神,便用此招敬你这份胆量,天坠残阳创红世!”
1uan世尊者豪言一出,双掌运起浩瀚邪元,一颗末世红日拨开苍穹,从天降落,白色雪峰被染成一片赤红,宛如血色疆域。
墨阳剑出一声悲鸣,八卦元气溃散,红日摧毁剑罡,墨阳剑反弹而回,剑灵受创,天坠残阳余威不止,继续袭向白庸。
就在即将毙命之刻,这股炽热的邪元忽然一收,1uan世尊者从红日中冲出,一掌将白庸击得昏mí,强大禁制入体,封印功体。
另一边,华颜红座再出强招,布施跟戏无涯两人联手共同挡下,再度被震得气血翻腾。
两人目光一对,明白眼下情形已是人力难为,于是叹了一口气,痛下决心,带上卓鸢与刑无sī,化作光芒离开。
华颜红座问:“是否要继续追杀?”
“不用,目的已成,将此子邪化,将弥补我方最空缺的智囊位置。按照命运的指示,红世双巫的气运,将因他加入而腾飞!”
1uan世尊者看向手中昏mí的白庸,狂声大笑起来。
第六十八章 邪侠无匪(上)
第六十八章邪侠无匪(上)
奇迹方舟内部,万邪晶炉正在1uan世尊者不计代价的输送功力下,神运转着,内中邪能不停冲刷、振dang。
华颜红座感叹道:“此子的意志着实顽强,已经进行炼化三天三夜了,居然还在抵抗。那意志如顽石的法门传人,也不过坚持了两天半。”
“哼,也就到此为止了!他的抵抗正在逐渐减弱,在邪元反复冲刷下,由不得他做主,半个时辰内,绝对会完全被炼化,成为本尊麾下最忠实的智将。若不是万邪晶炉的功能被损坏大半,也不会如此1ang费时间。”
1uan世尊者催化功力,万邪晶炉像是烧开的水壶一样尖鸣起来。
“都守了三天了,这家伙究竟还要1ang费我多少时间?啊啊啊,好想杀人啊!”
力天王桀纣魁士不耐烦的说着,原来被冼凡心斩杀的他依然还活着,得益于他本身不仅凝练金丹,还炼化了元神,不过他的元神连一重雷劫也没有过,也并不强大。只是看他的模样,完全是一名粗野的暴徒,一点也看不出会使用术法的迹象,因此才逃过了一劫。
只是他的rou体的确是被破坏掉,断绝了生机,只有元神逃了出来,现在他的身体一半使用夺天工姬的傀儡,另外一半是国度晶体,其实这具身体的素质比起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永远失去了进步的可能,一辈子都要停留在这个境界,除非将来寻到机会,换个身体重新开始修炼。
这令桀纣魁士最近的脾气暴躁不安,时时刻刻想着要向正道盟报仇,但偏偏被红世双巫命令不能出击,还要替原本是正道中人的白庸护法,心情就变得更加糟糕了。
不过他的心情,其他天王倒是安之若素,智天王、刚天王、天王皆阵亡,余下的六名天王除了他之外,还有技天王夺天工姬、鬼天王魑魅魔官、hua天王织风香士、病天王膏肓剑客、暗天王血滟冰爵。
这些人要么是胆xiao怯弱,要么是习惯消极怠工、要么是不催不动的xìng格,从中也可以看出,在战争中,急躁冲动的那批人永远死得最快。
其中白庸不曾见过的两人,hua天王是一名妖修,原体为紫罗兰,她全身以hua朵为盛装,一身淡紫色宛如永不凋零的美貌。她的双目紧闭,双脚赤足,双手jiao织在xiong口,一副xiao家碧yù的模样,十根net葱yù指如兰hua,一双三寸金莲似元宝,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暗天王是一名金碧眼的罗洲人,虽是男子,却拥有着男女通杀的中xìng美貌,脸色极为苍白,好似终日不曾晒到阳光,身着漆黑的服饰,衣角上有许多hua边,腰间别着一柄西洋剑为武器,打扮得异常华丽,倨傲而孤冷不群。
过了一会,万邪晶炉内部的躁动渐渐jī烈,再提升到最极限的嘶吼,忽然一静,随即万邪晶炉顶部盖子被一下子冲飞,然而无穷神雷从四方汇聚而来,统统冲进万邪晶炉之中。
桀纣魁士惊怒道:“这是幽冥邪雷,是方舟上的邪雷池,这xiao子居然还想在这里渡雷劫!”
不管力天王的愤懑,红世双巫倒是颇为大方,也不阻拦,反而联手撕裂虚空,召唤出无穷虚空神雷,有正有邪,有阳有阴,充满创造与毁灭的气息,尽数劈进万邪晶炉当中,帮助提升雷劫的质量。
这次倒没有用掉多长时间,渡雷劫对于当事人而言或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可在外人眼中,也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渡过去就一跃冲天,渡不过就灰飞烟灭,简简单单的成王败寇,没那么多曲曲折折。
万邪晶炉再度轰隆一响,这次震动仿佛连整艘奇迹方舟都跳了起来,随即回归平静,一条邪气凛然的身影从中跃冲,缓缓降落。
“天地不仁,邪吞万物。xiao人无匪,侠义dang然。三教俱丧,逆吾非道。”
此人身着紫红色道袍,散不束冠,举止放dang不羁,眼神却是高傲无比,微开的双眸,满是不屑与鄙夷,好似嘲讽着这个世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散出一股邪魅般的气质,令人不由得心神为之一dang。
原来的身影上总是有一股能涤dang人心中邪念的清芳,并非法门那种阳光威严的正气,而是如net风润物的赋予,无声无息中引人向善。
如今的身影上dang漾着无孔不入的邪氛,并非是血腥暴力令人恐惧的压迫,而是如墨水滴落画布后的黑迹扩散,自然而然的you人堕落。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不渡我,我自成魔,天堂地狱,不过一线之隔。这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更是容易勾魂摄魄,目光jiao错的刹那间就会沉沦。
“邪侠无匪,参见双巫。”
重生的白无匪以优雅姿态对红世双巫单膝下跪,以示臣服
看到他的动作,冷漠的血滟冰爵1ù出了欣赏的目光。
夺天工姬琢磨道:“邪侠无匪,这名号怎么有些莫名其妙,邪侠倒是容易懂,无匪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织风香士轻声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有匪是君子,无匪么……哈,这话倒是tǐng耳熟的,出自哪里?”
这回织风香士并没有再回答,夺天工姬倒也不生气,她知道这名女妖的xìng格就是这样,独来独往,不与人jiao流,又喜欢自言自语,除了双巫的命令外,谁人的话都不会听进耳朵,上一刻或许还在跟你讨论hua语,下一刻就自顾自的去浇水,行动毫无逻辑,整一个自闭症患者。
不过另外有人回答,血滟冰爵开口道:“这是出自《诗经.卫风.淇奥》。”
夺天工姬有些意外,没料到这个金碧眼的家伙居然会懂得这些,《诗经》她自然也听过,可要她说出里面有什么诗篇,有什么内容,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谁都听过,可如果问这是出自《诗经》的哪一篇,鬼才知道。
血滟冰爵善解人意的道:“东方的文化,我仰慕已久,也做过学问,四书五经是基础中的基础。”
“谢谢你的说明。”
“解答女士的疑huo,是一名绅士该为之事。”
另一边,桀纣魁士却是对着白无匪冷笑道:“出场这么隆重,又是雷又是火,搞得像放鞭炮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银样蜡枪头,哼,反正看长相跟吃软饭的xiao白脸没有区别。”
他知道对方不过是一名正道的智囊,论实力就跟斩杀自己rou身的三人水平相同,而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一半化成国度晶体,实力远先前,所以才敢公然挑衅。
对此红世双巫也不阻拦,因为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门派之中弟子内斗,那是狱洲的家常便饭,外门弟子争取内门弟子的身份什么下三滥的事都做得出,内门弟子为了一个嫡传弟子的身份从而相互陷害,阴谋算计,都是很普遍的事情。
失败了,只证明你技不如人,城府不够深。
听到这番话的白无匪脸上没有怒意,他站起身,对着桀纣魁士1ù出讥讽的笑容,就像是看着对人类1ù出红屁股的猴子,然后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三招,你只有三招的机会。”
说完,他就转过头去,懒得再看上一眼,似乎多看一眼,就让nong脏双眼。
桀纣魁士的眼睛一下就红了,1ù出杀意道:“狂妄无知的xiao辈,你这样的家伙做智囊,只会让我方大军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就在双巫的面前,撕下你的假面具,好叫大人明白,你这样的蝼蚁只适合做奴隶!必须要让你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够做!”
他一步踏出,目光横扫,双手十指jiao织成一拳,两只手臂突然变大,好似擎天之柱崩塌一般,轰然砸下,这一拳打得船舱内的中千世界的空间破裂,气流浓缩成一团,夹带着空间的法则。
白无匪面对着一拳,不闪不避,他的气息忽然收敛,顷刻间,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整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只见白无匪软塌塌的抬起手,轻描淡写的向上一拍,竟是轻松接住了双拳,那好似擎天柱一样粗大的双手不停的震动着,催动着力气,可就是落不下来。
更厉害的是,那股浓缩起来的气流都在顷刻间消散,挡下这一拳的白无匪脚下地面没有碎裂,也没有被导引力道的痕迹,他甚至连衣袂都没有飘起。
“阴神中藏阳雷,阴阳共济,五行相生,元神蕴含世界之力自成xiao千世界,这是四重雷劫,怎么可能!你居然一下子渡过了四重雷劫!”
桀纣魁士满目的不可置信,他自然是知道在今天之前对方根本就是纯粹的炼化元神,看到邪雷池中的雷电被吸取,知道是要渡雷劫,可也认为只不过是渡过一重雷劫,这样对实力的影响并不大,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一口气渡过四重,四重雷劫的元神境界甚至比rou身的三重窍穴境界还要高。
白无匪好心提醒道:“一招了,你还有两次机会。”
第六十九章 邪侠无匪(下)
第六十九章邪侠无匪(下)
桀纣魁士简直气得要狂,他上回死里逃生,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想要欺负一下新人,好生敲打敲打。
上回被邪化的是刑无sī,原本的修为就在他之上,而且修行的是六法中任何功力都可催动的“巫”,绝招依然在,所以没敢挑衅——六法即“道、佛、儒、妖、魔、巫”,不属于前五法的即为巫,巫可以是正气功,也可以是邪道功,法门真元与邪元同属于巫。
但白无匪先前是道修,所有绝招都必须用道元催动,一旦邪化后,绝招就变得不能使用,所以桀纣魁士才敢放心挑衅。本以为这次碰上了一只没了羽mao的roujī,总算可以虐一回出口气,没想到突然roujī变凤凰,反过来将他给烧焦了。
本来就以失去未来为代价,重塑rou身提升了实力,没想到这样还欺负不了别人,这种郁愤之气如何能忍,当下大喝一声,绝招上手。
“邪暴横野!”
原来他体内的国度晶体与傀儡之身是分开的,各占一方,这下在强大邪元催动中,强行将彼此融合,他的身体像是充气般壮大起来,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擎天巨人,全身都是肌rou虬结,而且这擎天巨人的血rou,全部由国度晶体构成,蕴含空间法则。
巨人一拳打出,狂暴的气流如狼奔驰,呼啸而行,无数气爆在白无匪周围产生,每一重气爆,都是一个xiao千世界的毁灭。
桀纣魁士仰天大笑,笑声残忍,要以一拳之威把对方就地撕裂。这可不比方才动手,绝招一般只能以绝招抵挡,方才的jiao手,对方是以无上太极妙道化解,这种意境上领悟不需要功法的支持,所以能挡下。但这一回,可不是单纯的意境就能化解,没有绝招,看你如何抵挡!
原本他顾及红世双巫在场,只想镇压后侮辱一番,并没有真正要击杀的意思,这下怒火攻心,被彻底jī怒,什么顾忌都放到脑后,只想将对方撕成碎片。
白无匪自是明白对方的倚仗,轻蔑一笑,双手汇聚四方气流,接着邪元一催,一滴鲜血从指间飞出,进入汇聚起来的气流,顿时如油入水中,翻腾暴动,变成一种漩涡的形状,
“弁天之邪,化地之元,鬼道轮回!”
漩涡气团中响起百鬼哭啼之声,无边怨恨充斥四方天地,连绵不绝,阴森的鬼气将周遭连环的气爆镇压,在鬼道轮回中,xiao千世界崩溃得更加迅,却也反噬对手的破坏。
这一招正是出自《万邪鬼录》。白无匪身上的武功,道、佛、妖、邪都是足可修炼至顶峰强者的绝学,一般人就算得到了也不会学习,但他身负溯流同源法,并没有真元上的限制。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不礼不智不信人,奉天之命杀杀杀!逆天之人立死跪亦死!”
疯狂杀咒声中,一名头顶束金冠簪雉尾,身着护躯黑鳞掩心铠,双肩各有参差宝带吞金兽,背扬错落飞凤锦袍的鬼王将从鬼界穿梭出来,虽然出来的只有上半身,可大xiao已经不输给桀纣魁士,手舞盘龙戟当头重击。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野蛮与野蛮的较量,毫无hua俏,就是两股蛮力的冲击,刹那间天动地摇,阴阳两分,这个中千世界一下子竟是承受不住破坏力,空间修复赶不上毁灭,一道巨大的虚空裂缝出现,好似蜈蚣爬行般疯狂扩张,往缝隙中望去,就是漆黑一片的虚空1uan流。若是被吞噬进去,没有涉猎虚空法则的人一下子就会被撕裂成碎片。
不过眼下有两名虚空强者坐镇,自然不会任由破坏出现,1uan世尊者脚底一震,空间顿时稳定下来,地火水风四元平衡,裂缝扩张的趋势被阻止,飞快修复,就像是被针线封起来一样迅弥合不见。
冲击过后,那头鬼王将已经消失不见,鬼界接口也被击溃,但白无匪身上却是片尘未染,好似从未动过手一样,他甚至还有闲暇把玩一柄扇子。
相比之下,桀纣魁士则是非常的狼狈,对撞的那只手更是血rou模糊,无数国度晶体都出现了裂痕,在邪元补充下缓慢的修复。其实要说胜负的话,他跟鬼王将的较量是他赢了,一拳将鬼王将打回了鬼界,然而他现在终究不是在跟鬼王将战斗,而是白无匪,鬼王将不过是对方的一次xìng召唤物,击败了也伤不到分毫。
一旁观战的魑魅魔官原本对此毫无兴趣,这下见到白无匪的邪能鬼术,立时双眼冒光,兴致勃勃,恨不得现在就去跟他探讨商研。众天王中根本没有一人精通鬼术,他虽是邪魔双修,一身功夫却都在鬼术上,平时都是闭门造车,独自研究,现在出现了一名同行,如何能叫他不兴奋。
于是他看向桀纣魁士的目光也变得不友好起来,恨不得这位昔日战友早点落败,白无匪方才的战术深得鬼术师的真髓,以召唤物对抗,无论胜败与否,都与自身安危无关,一开始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第二招了,你还有一招的机会,要好好把握。”
本来桀纣魁士一招失利,惨痛而回,头脑有些冷静下来,但白无匪一番“善意”的提醒,又将他的怒火jī,于是不管伤势是否恶化,再度全力催动邪元。
出现裂痕的国度晶体出吱呀呀的警报,提醒他身体已经不堪重负,然而被怒火吞没理智的桀纣魁士哪里会停手,邪元化作惨绿色的火焰,伴随着无数被烧死的亡魂的凄厉嘶吼,吞噬万物生机。
“邪烬森罗!”
实力提升的后桀纣魁士,这此运招不仅是掌上出现高度凝聚的邪火,全身上下都开始燃烧起来,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化为了烈日,风火怒号。
体内的晶体国度中,也出现火之怨灵,一切事物都转化为了火之元气,无数的火狮、火龙、火凤凰、火麒麟,火玄武、火鲲鹏……统统朝着白无匪冲去,而他的傀儡身体,也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化成万邪晶炉的模样,从空中降落进行镇压。
白无匪看着从头顶压下来的大火炉,宣言道:“第三招,我不但要你败,还要你败得无地自容!”
他抬手一举,邪元四散,一股焦灼的气息飞扬开来,周遭的空气被撑得嘟嘟作响,好像是泉水在翻hua的声音,又好像是锅炉中的水沸腾烧开,视线中的景象甚至因为高温而出现了光影模糊。
听见这个声音,所有人脑海中都出现一方巨大的炉鼎在炼丹的影响,心底里面就会感觉到炙热锅炉般的气息,而这炉鼎的外形又跟万邪晶炉一模一样,白无匪身体没有变形,却也挥出同样的效果。
紧接着,赤色的火焰从他体内窜出,带有一股末日的气息,散着绝望与恐慌,而这些火焰也同样转变成万物,火龙、火凤凰、火麒麟,火玄武、火鲲鹏……
虽然火焰的颜色不同,但是邪元运行的方式却是一模一样,桀纣魁士心中一突,跳出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质疑,就听到——
“邪烬森罗!”
果然,同样的绝招,从白无匪手中蓄势而出!
火焰与火焰jiao织,在众人面前出现一幅火吞火的画面,火狮撕裂火狮,火龙搅碎火龙。大凡绝招对碰,真元的较量都是无法观测的,无色无味无形,时间又短,几乎没人能看出其中变化,就算是出招者也一样,除了谁胜谁负之外,没有其他的结果。
但是这一次,能量的冲击以有形的画面展现出来,许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绝招的相互克制、冲击、变化,哪一方占了上风,哪一方落入下风,都一清二楚。不少人心灵一动,却是有所领悟,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缭绕心头。
对于战斗的两人而言,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观测了,场上绝招的战斗趋向jī烈,这本是一招可以连续施力的绝招,双方持续输出邪元。
论招式熟悉程度,白无匪不如力天王,但他的火焰却是高出对方的绿火一大截,因为他的火焰正是来自1uan世尊者的红世邪炎。
在持续较量中,火焰质量的优势越积越高,达到顶峰后,终于量变化为质变,一鼓作气压倒惨绿色的火焰,在桀纣魁士惊恐的目光中,绵延燃烧过来,一口气将他吞噬进去。
结果已明,华颜红座出手,一条红罗幔飞出,钻入邪火之中,将几近昏mí的力天王救了出来。在邪火炙烤中,他早已熏得跟灶王爷似的,就剩下俩眼仁儿是白的。
“无知与自信永远都是结果论,胜利就是自信,失败就是无知。所以,我便是自信,而你,就是无知。”
白无匪将手中木扇一开,上写五个大字“人蠢无yao医”。
“你……”
桀纣魁士一口老血喷出,眼前一黑,倒地昏mí过去。
第七十章 易如反掌
第七十章易如反掌
三招败敌,且不论白无匪的智慧如何,单凭战力已经足以让众人认可,也不枉费1uan世尊者亲自出手替他灌输邪力。拥有一半国度晶体的力天王都被击败,诸将中除了天阙武侯外,其余天王自认皆不是对手。
不过众人看到白无匪用出跟1uan世尊者相同属xìng的邪炎,心中也不免有了几多猜想,大都认识到双巫是异常看重这名外人,态度跟上次听调不听宣的刑无sī截然不同。
刑无sī的原来身份跟白无匪一样,可邪化后跟众人的关系却是若即若离,属于外援,终究没当做自家人,当然这跟他脾气也有关系,纵然邪化了心智,依旧是原来那种一板一眼的xìng格,独来独往,不轻易与人亲近。
纵观这三招比拼,白无匪从没有退避忍让,全部是针锋相对,立威之心显而易见。
不过狱洲的人就喜欢吃这套,像刑无sī那般油米不进,有实力却一味的低调不显摆,反而引来他们的不信任。一般来讲,新人将老将揍了一顿,不管怎样同为臣子,总是要维护一下尊严,不过诸天王之间的友情本就一般,顶多是一些sī人jiao情,加上狱洲风俗以强者为尊,实力强大,哪管你是道德君子还是杀人魔头,都会给予尊敬。
这点跟神洲的风俗却是不同,实力强大在神洲上固然也受尊敬,可这就相当于有权或者有钱,并非特殊照顾,真要是个杀人魔头,正道盟一个通缉令下来,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甚至真的滥杀无辜到令人指的地步,惹恼了一些正义之士,他们可不管什么身份地位,直接出手,东方易就斩杀过许多不过是区区rou身境的强盗土匪,而且不是顺手而为,是特意找上门去杀。在狱洲他这么做,会被人当做没事找事干的疯子,在神洲就是人人敬仰,有口皆碑的仙道大侠。
对白无匪的立威,红世双巫既没有称赞也没有批评,说到底其中也有他们的意思,因为白无匪的“邪烬森罗”就是来自1uan世尊者的传授,在经受邪元淬炼时,他就得到了关于诸多天王的邪道绝学,算是一种赏赐。
之后双巫下令退开众将,带着他来到一间密室,然后道:“说说看,你对眼下局势的判断。”
白无匪似是xiong有成竹,道:“眼下局势无非为三足鼎立,与三国时魏蜀吴之状况相同,我方为魏,正道与魔道为蜀吴,以我方力量若是集中一处正面jiao战,纵然蜀吴联盟也不过是对抗,但对方若分散我方战力,借助地利便可行火烧赤壁之计,缓缓图之,攻我方之必救,一层层削弱战力,加之我方无法得到兵力补充,最终就能实现逆转。相信尊者与红座都已看出,胜利的气机已经慢慢向着敌人那边倾倒。”
听到这里,1uan世尊者面1ù不愉,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否认。
“眼下,我方一共面临三大难题。第一,相信双巫早已有所顾虑,正是奇迹方舟的修复。奇迹方舟一日不修复,我方大军就只能坐落在此地,失去了机动力,只能被动防守,哪怕进攻也要分兵驻扎,不能全力施为。而敌人恰巧可以运用这一点,每当我方外出时,就会给予对方机会,趁虚进攻。这一难题,除了削弱我方,还会给予敌人机会,一困两难,不得不解决。”
华颜红座笑道:“想来,之前你就是利用这点这么对付我们的。”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种类似算账的言谈,即便是已经投入门下,考虑到是领导者的言,难免要多想,势必会诚惶诚恐,但白无匪却是坦然相对。
“跖之狗吠尧,非贵跖而贱尧也,狗固吠非其它也。”
“桀犬吠尧,各为其主吗?”
“然也,当其位就该尽其责。当时拙者身为正道军师,自当是筹谋一切,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得遇明主,忝为双巫之智囊,也自当策划一切,拾漏补遗,掩盖我方的短处,利用敌人一切可以利用的缺点,不择手段为我方谋得胜利。”
“依照你的意思,我方或许能将计就计,假装外出炼化星核,实则调虎离山,当对方大军来袭时,反将一军。”
白无匪摇头道:“红座的计划若在之前使用,或许能起效,可敌人既然利用过一次,自然会加以提防,恐怕难以成功。”
1uan世尊者道:“不能引you对方上当,那就变虚为实,直接炼化星核,为此,就算我方再次被偷袭,付出一些伤亡代价也是可以允许。”
依照双巫的猜测,认为就算是白无匪的策略,应该也是基于这一计划,提出一些细节上的修正罢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计策,毕竟无论敌人是否上当,都对我方有利,是无比避免的阳谋。
但是白无匪依旧摇头:“这便是在下要说的第二个问题,魔教其实早已筹谋着铸造一件能够破坏奇迹方舟的禁器,据我估计,就在这两三天内便能铸造完成。假如真启动双巫的计策,恐怕在尊者外出炼化星核的时候,他们会直接进攻,并动用禁器毁灭奇迹方舟,到那时,就算尊者成功炼化星核归来,奇迹方舟已毁,也就成了无用功。”
双巫眼神jiao流,各自看出对方眼中的惊叹,这个计策是在上次被偷袭后想出来的,假如白无匪不在,他们肯定是要动用。
到时候,奇迹方舟被毁,他们也就无家可归,成了一群流匪,纵然双巫实力强盛,能在神洲上自由来取,可手下的九黎大军没有这样的本领,迟早要被消亡殆尽,之后就算他们能称霸一方又能如何,光杆统帅两个,没有手下统治地方,根本毫无意义。
而且有奇迹方舟就等于拥有退路,哪怕战败也可以自由地退回狱洲,毕竟这是在异地战斗,常人心中难免有不详的想法。一旦奇迹方舟被毁,退路断绝,其他天王且不论,九黎大军只怕会率先生sao动,士气大降。
不过也仅仅是惊叹,不是惊怕,既然布局已经被知晓,自然能够预防,不过双巫现在倒是对白无匪有了新的认识,认为他不可能仅仅满足于预防,肯定还要利用并加以反击。
华颜红座调笑道:“我想,这原先也是在你的布局之中吧,一直隐忍不,为了对付我们可是煞费苦心啊。”
“双座的修为天下间罕有敌手,震惊寰宇,鬼神皆惧,若不能如履薄冰的xiao心应对,如何支撑得下去。”白无匪xiaoxiao拍了一个马屁。
依照双巫的城府眼界,本不会为此沾沾自喜,但华颜红座却是越听脸上笑意越浓,像是佳人遇才子般,带着欣赏的目光鼓励道:“还有第三个问题。”
白无匪可不敢这样对视目光,连忙偏了一下。虽说狱洲重利益躲过重感情,红世双巫是利益结合的双修,而不是感情结合的夫妻,可男人大多有独占yù,习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特别是1uan世尊者这般霸气外1ù的男人,万一引来嫉恨可是大大不妙。
为人臣子当有为人臣子的自觉,不该看的,不看。
“第三点,不知双巫是否还记得,一开始与魔教战斗的并非是现在这批人。”
1uan世尊者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是刀皇。”
“没错,一开始是刀皇与诸葛军师在统筹一切,只是因为北方冰洲女皇统领北部诸国,联合叩关神洲,他们不得不移jiao战场。但是,就拙者之前得到的情报分析,那一战恐怕就要结束了。短则半月,长则一月,北边的战争就会结束,到那时,正道这边增加的不仅仅是一名虚空境强者,而是更多的强者与更多的智者。”
红世双巫沉思不语,若非白无匪提醒,他们还真将这一点给忘掉了,主要不曾与刀皇碰过,没有留下印象,一直以来北边都在封锁消息,传过来的仅仅是一些流言蜚语,因此没有放在心上。
不曾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这边已经消耗了许多时间,如果北边战斗一切顺利,一场战争也就该结束了。
有极道强者参加的战争,不会像一般的战争那样打上三年五载,真要迅,一旦有老天帮忙,一天之内结束也未必不可能。
其实也不怪红世双巫判断出错,因为在他们来之前,正道已经同魔教消磨了许多时间,他们没有亲自参战,没有留下印象,也就忽略了这段时间带来的变数。如果再过上同等的时间,他们就会在意起来,不过真到那时候,一切也就来不及了。
刀皇参战,不仅仅是对方增加实力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己方将会失去高端的优势力量。就眼下的局面,无论正道也好,魔教也罢,都没有一对一能胜过红世双巫的存在,布施与戏无涯联手对一人也仅仅是平手。
这一点就能给双巫带来无穷变化的可能,如同无往不利的尖刀,一旦捅过去,对方要么躲避,要么用全身力量来抵挡,那么无论是进攻也好,自救也好,都可以带来奇佳效果。而一旦刀皇入局,对方就拥有挡住尖刀的能耐,战术上会被大大钳制住。
华颜红座道:“既然将问题看得如此透彻,想来军师是有了应对的方案,xiong有成竹。”
她口称军师,已经是默认白无匪在己方的地方。1uan世尊者也不质疑,他倒是对自己擒拿炼化白庸的事情感到十分满意,先不说己方能增强多少实力,至少敌人那边的情报和布局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就这样已经值回用窃取造化的代价。
“如此,我方必须在十五天内解决第一以及第二个问题,方有转机,就不知以军师的才智,能否做到?”
白无匪摇头道:“十五天不行。”
1uan世尊者皱眉道:“十五天内解决是最好,否则战事越拖就越危险,不过你的为难之处本尊倒也并非不能体谅,就不知你想宽限多少天?”
“非也,我是说十五天太长了!那么长的时间,不知要徒增多少变数,依我的计划,”白无匪伸出一只手,“五天时间足够了!”
“哦,五天时间……”1uan世尊者不置可否的一声,却是透1ù出他的怀疑。
相比之下,华颜红座较为信任,语带欣喜道:“你真的用五天时间就能解决这两大难题?”
白无匪又摇头,道:“在下说的五天,是指击溃正魔联军,消灭台面上的所有敌人,如果只是解决前两个难题,只需三天时间。”
这回,连华颜红座也觉得难以相信了,两名虚空强者都觉得棘手的难题,却在区区一人天人境修士口中,变得好像弯腰拾芥那么简单,颇有谈笑间樯橹飞灰湮灭的姿态,这叫他们如何能信。
归根结底,狱洲的人对谋略并不擅长,他们习惯了杀人夺宝,遇到问题总是习惯用武力来解决,所谓的运用智慧也不过是阴谋、陷阱、暗算之流,堂堂正正的兵道正法在狱洲并非主流,而且十分冷僻,他们擅长的是帮派的那种hún战,比拼的是凶、狠、毒,而非智慧。
1uan世尊者狐疑道:“观你之前对付我方的布局,总是立足于稳,缓缓推进,为什么这次如此急功近利?”
“那时在下有主场之利,完全拖得起,能够以退为进,以拖待变,自然要先立足于稳。如今立场转换,所有对策自然要反过来,敌人要慢我便要快,正是兵贵神。眼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散播刀皇即将回来的消息。”
1uan世尊者问:“散播这样的消息岂非自1uan军心。”
白无匪正要回答,华颜红座先一步出咯咯的笑声,道:“此计是为了离间正道与魔教的关系,正道会与魔教联盟,乃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不得不妥协。可一旦刀皇加入,正道实力大幅增强,联盟就显得毫无必要,而魔教也要担忧。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哪怕刀皇没有加入,他们也要担忧是否这就是正道的假道伐虢之计,说到底魔教同正道本质也是水火不容,联盟只是权宜。”
白无匪鄙夷道:“所谓联盟,就是两个人相互将一只手伸入对方的口袋,既要用另一只手挥拳攻击敌人,又要随时提防来自身旁的偷袭,还要挖空心思想从口袋里掏出东西。究其本质,就是能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一旦某一方先富贵,盟约也就成了一张废纸。”
第七十一章 军师换人
第七十一章军师换人
华颜红座笑道:“这种比喻还是次听闻,倒也精辟入理,以你的年龄,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实属难得。”
1uan世尊者斟酌一番,也点头道:“这一计不错,一旦消息散播出去,无论魔教余孽是否相信,心中都会存下芥蒂,这在关键的时刻会显出效果。正道解释也好,不解释也一样,都是越描越黑,不描也黑,事实摆在眼前。提前一步jī矛盾,甚至还可以将魔教推向我方。”
沉默了一番,他就拿出一柄剑扔给白无匪:“此剑名为步光,便赠与你,既然你出谋立了功,本尊就要赏罚分明。”
一番话,既肯定白无匪的功劳,也表示对他的智慧给予信任。
白无匪一观此剑,剑身通体脂白,剑柄上镶有七颗宝石,红、黄、蓝、绿、白、紫、墨七种不同的颜色,依照北斗七星排布,周围以细xiao的金刚髓钻排布出龟蛇jiao缠的玄武之象,另外剑穗上以金丝编织称一个“仁”字,端的是华丽无数。
以商人的眼光,光是剑柄就已经是价值连城,无可估量的艺术品。
以修士的眼光,这是令人吐血的1ang费,七颗宝石都是蕴含强大灵气的天材地宝,拥有风、火、水、雷、土、木、金的特xìng,每一颗单独拿出来都制作成低阶宝器级别的法宝,可偏偏被拿来当做充能物。
排布成七星的形状根本毫无意义,除了给持剑者储蓄真元,也就剩下对相应属xìng的增幅效果。
还有那金刚髓钻,那是比庚金、比太阳精金还要珍惜的金属材料,只要一点点加入飞剑中,就能令剑身的锋利度上升一个台阶,将剑柄上的所有金刚髓钻收集起来,给高明的铁匠铸炼,造出极品利器的几率会增加三成。
现在,除了装饰之外什么用也没有。而且上面还加了禁锢法阵,一旦材料被挖去,整把剑都会自毁,让人就算想重新回炉也做不到。
一般人会认为,既然剑柄用了这么珍贵的材料,剑身一定更加了不起吧。
错了,但也没有错。
制作剑身的材料的确也是稀世之物,可这种材料却是铸剑者的大忌,是从来不会加入剑身之中。
白无匪抚mo脂白色的剑身,感觉到其中透出一丝暖意,用力一捏,剑身竟是有弹xìng的向里凹进去,随即复位。这种材质属xìng他在书上也有见过,传闻三清道界的至宝九老仙都君yù印就是用这材料制作的,这东西又被称作君子yù。
君子yù可刚可柔,通阳亦通阴,对各种天地灵气都有增幅效果,因此它是用来制作术修法器的顶级材料。
几乎拥有全部优异特xìng的君子yù唯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没有切割效应的锋利特xìng,而且对融成一炉的其他材料有钝化效果。也即是说,一旦在铸剑时加入君子yù,那么铸造出来的剑,剑锋都是钝的,而且无法开锋。
按照炼宝师的说法,君子yù是王道之物,无霸道之气。因此,它是术修者眼中的极品材料,却是铸造利器的大忌。
加入一点君子yù就会使神兵利器钝化,那么当一柄剑的剑身全部用君子yù铸造时,基本上别期待它能切开一块豆腐。
“吴之辟闾,越之步光,楚之龙泉,韩之墨阳。君子四剑,步光剑象征君子之仁。昔日越王向吴国称臣,举国之财铸造了这柄无法用来杀敌的步光剑,献给吴王作为贡品,铸造此剑用的材料明明足以锻制一柄极品神器,却偏偏只炼成一柄华而不实的上品宝器,吴王见剑穗上的仁字,以为是越国百姓感jī他的仁慈,于是麻痹大意,最后成了一种讽刺。”
白无匪仔细观摩剑身,只见上面隐约可见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虫鱼鸟兽的剑纹,而且还在不停的变化着,像是活物一样。他知道,这并非是法力的幻化,而是一幅幅深浅jiao替的画,这是当时吴国的画中大家利用君子yù的纹路所作的画,端的是华藻繁缛,艺术瑰宝,天下无双。
这柄代表君子之仁的剑居然失落在狱洲上,怪不得自中古以来就不曾有人聚齐过君子四剑。不过步光剑落到仁德败坏的狱洲,绝对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说是名珠门g尘都是轻的,简直是金砖当成了垫粪石,也怪不得1uan世尊者会如此大方,步光剑的威力在他手中挥不到两成,指望他讲仁德,那难度相比证道成圣也不遑多让。
“感谢尊者赏赐,拙者必当为红世大业殚尽竭虑,鞠躬尽瘁,以不负尊者的期待。”
“你真有功劳,本尊决不吝啬赏赐,如果你真能解决那两大难题,作为奖励,《邪巫红世诀》全篇也会一并传授给你。”
在炼化的时候,1uan世尊者就曾将残篇内容打入白无匪体内,所以他才能用出1uan世邪炎。这也并非是白无匪独享的特殊待遇,事实上双巫麾下的诸位天王也或多或少练有一部分,各自有各自的领悟,只是肯定不如双巫领悟得深透。
本源相同,因此白无匪才能用出邪烬森罗。
天阙武侯早已得到整篇《邪巫红世诀》,归根结底,经文归经文,能练到何种程度还是要看个人造化,这可不是江湖门派传授掌门功法。
不过1uan世尊者也的确存了培养嫡亲手下的想法,在他看来,白无匪经他亲自炼化,忠诚绝对比那些天王要高,相当于自我分身,不必担心背叛。
说到底他是一个只相信自己的人,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保证,无论对方表现得多么忠诚,在心底深处都抱有质疑态度,。
若非下禁制的手段太下三滥,一旦使用会被全天下人视作仇敌,他恐怕也要忍不住,在所有天王身上种下禁制。
华颜红座仍有一丝踌躇,于是问:“三天时间,真的足够?”
白无匪毫无犹豫道:“若非如此,如何能显出邪侠的手段,还请红座拭目以待。三天内,逆转局势,五天内,消灭正魔两道。”
……
水月居。
人心浮动。
自从白庸被红世双巫劫走后,众人慌1uan了好一阵子,直到今天都没能平静下来,各抒己见,有人提出应该放手一搏,直接冲进奇迹方舟将人救出,效仿那一次的夜袭;有人认为以白庸的智慧,或许早就料到这点,应该静观其变,擅自行动反而会打扰他的布局;也有人提出,此事不能告诉元墟教,以免引起异心,应该隐瞒下来。
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没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要说众人中并非没有拥有战略眼光的人,戏无涯精通大智若愚之道,俞子期也有圆通变化的智慧,可众人心中就是没有底气。倒不是说没了白庸就不行,只是在作出某一决定的时候,总感觉缺乏拍板的勇气。
白庸在的时候,也并非独断专行,当某人提出一个可行的计策时,他会从善如流。可众人习惯最后由他来肯定,现在人不见了,就难以信任计策的成功xìng,有他在的时候,哪怕是六成的成功率,只要得到他的肯定,众人便相信,最后结果一定会掉在六成的那一边。他不在了,六成便只是六成,总有失败的可能。
“唉,主要还是白君龙他从没跟咱们提过布局的内容,搞得现在,接下里该怎么办都不知道。就算让人接手残局,也要知道一些前面布下暗棋才好。”洛红尘叹气道。
俞子期皱眉道:“相比这个,其实我更担心白师弟成了敌人。红世双巫既然没有当场击杀,说明他们是想要像对待刑无sī前辈那样将白师弟邪化,那样一切都结束了,白师弟还从没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输过。”
洛红尘抱着脑袋呐喊:“不要说了,不要提醒我,我好不容易才将这点忘记掉,不要让我想起来啊!”
一想到这点,冼凡心皱起了眉头,连戏无涯跟布施和尚都长叹一口气,一旦红世双巫的力量跟白庸的智慧联合,他们光是坐在这里1ang费时间就已经够危险了。
卓鸢坐在一旁,面部绷得紧紧,不一言。刑无sī已经被她托人送回法门,而她自己则留下来,毕竟白庸是因为她师兄而遇险,以她的正义感跟责任心,自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忙,责无旁贷。
这时,众人忽感有人闯入,精神一提,各个进入备战姿态,正要询问,却听来人先一步道。
“局面不够绝望,英雄就不会诞生。看来此时此刻,正是我登场的好时机。”
俞子期喃喃道:“这声音好熟悉,是计帷幄师兄吗?”
来人进入正厅,果然是计帷幄。他头束白巾,身着八卦袍,手持鹅mao扇,带着一身旅途风尘,入屋后先是戏无涯施礼:“拜见戏师伯。”
“唔,你怎么也来了?”
“前几日,得到白师弟的飞鸽传书,特意前来助阵。”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皆是一动,相互对视间,眼中已有莫名信心。
计帷幄在玄宗可也是智囊出身,甚至他的出名比白庸还要早。
众人的信心倒并非全部是对他的信任,而是从中推论到的一点可能。
洛红尘急忙道:“君龙在出事前就通知你来帮忙,这是不是说……”
“诶,有些事不必言尽,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计帷幄阻止他的话,然后轻轻一摇扇,悠然自得道,“你只需明白一句话,我们的同志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打进了某些组织的内部……”
第七十二章 帷幄之智
第七十二章帷幄之智
计帷幄好似又想起什么,道:“对了,此番我可不是独自前来,还拉上了一位朋友,是月弓dong天的弟子,似乎与你们也认识。”
洛红尘疑问道:“是石墨羽那女人?”
俞子期抢先摇头道:“肯定不是,如果是石墨羽,直接说名字就可以,毕竟一起并肩作战过,而不是‘似乎也认识’,我猜应该是当初与石墨羽一起的那名男修士,记得是叫任之初。”
计帷幄道:“然也,正是此人。我与他曾一起合作过,在来的路上遇见,想起正要有一件事要他帮忙,于是就邀请他一同参战,再过数日便会前来。”
洛红尘欣喜道:“这么一来,咱们的力量就大大增强了,至少高手数量上已经胜过元墟教,加在一起也就过狱洲那群贼人。”
任之初那怪异的火铳法宝,他现在还记忆犹新,独特的运用法门,不需要任何法诀催动,只需灌入真元就能动灵弹中的特殊术法,非常类似魂兵极招,威力虽有所不如,可胜在能连续催动,更换灵弹就能变更术法。
“说到这我想起来,三位师弟出门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玄宗看看了。”
计帷幄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思维跳跃太大,洛红尘等人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后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句话。
计帷幄解释道:“我在路上的时候听到一些谣言,说北边对冰洲的战争很快就要结束,刀皇马上将回转此地,着手对付红世双巫。”
“这不是很好吗,倒时候我方也有粉碎虚空的极道强者坐镇,也不必再担忧红世双巫的强袭,台面上的战力甚至不输给他们。”
洛红尘还是不明白,这跟让自己离开有什么关系。反倒是俞子期,一脸若有所思。
“我之所以说是谣言,就应该这些消息不可靠,北方百万大军现在打得正欢呢!那冰洲女皇因为独战刀皇三百回合不落下风,此时威望大盛,冰洲大军气势正高昂,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而且我稍稍hua了点时间,顺藤mo瓜现谣言的来源竟是红世双巫,很显然,他们是不怀好意。”
洛红尘不解道:“他们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似乎除了提升我们的士气,并没有其他效果,难道是想令我方麻痹大意。”
俞子期叹了一口气,了然道:“对方的目的,是在挑拨我们与元墟教的关系。我们能同元墟教联盟,除了有共同的强敌外,也因为双方的力量同等弱xiao,处于同一位置,所以才能进行平等的对话。一旦这种实力平衡产生倾斜,就很难保证对方不会生出异心,更糟糕的是,这件事我们还不能进行解释,只能任由对方进行理解,否则会越描越黑。唔,这种风格,显然是出自白师弟的手笔。”
一直沉默的卓鸢开口道:“终究是一群魔道余孽,毫无廉耻的家伙,为了利益而背信弃义,不足与之为伍。”
俞子期很想说元墟教的人并非如此,可张了张嘴,还是咽了回去,世人对“魔道”的认识就是如此,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倒不如说正是这样的偏见,才使得世人向善,远离魔道。
如果在人们心中,认为“魔道”与“正道”除了名字不同,以及修行手段不同外,就没有区别,那才是真正糟糕透顶,在这样的世界中恐怕道德也难以维持。
而且评价一个人品xìng怎样,也不是一张嘴能说清楚的,是否能解开偏见,还要是卓鸢亲眼见识后才行。
计帷幄摊开手道:“如果刀皇真的会来帮忙倒也罢了,可我们并没有得到这样的信息,一切仅仅只是谣言,所以,为安抚咱们盟友那纤细的心灵,有必要将我方的战力进行精简。”
洛红尘不满道:“那干嘛非要去我们三个,让你的那位朋友别过来不就行了。”
“诶,他可是我未来布局中很重要的一枚棋子,不能不在场。戏师伯以及这位大师是对抗红世双巫的必要力量,这位女侠倒是无所谓,不过元墟教的人对她没有印象,不会在意。”
洛红尘斜眼看他道:“将自己的朋友成为棋子,你的xìng格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咦,我方才有这么说了吗?啊啊,口误,一时口误而已。”计帷幄试图装疯卖傻糊nong过去,可惜了解他为人的玄宗弟子,投以彻底不相信的目光。
“你在撒谎,”冼凡心突然开口,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计帷幄,“可惜,我不知道究竟哪一句才是谎言。”
“诶,怀疑同门师兄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计帷幄用鹅mao扇遮住下半张脸,阻断冼凡心的视线,不让人看见自己的笑容,“总之,你们三人离开是必须的,何况咱们玄宗门人接二连三参加正道盟的行动,与以往避世风格相违,江湖上已经有风言,说玄宗想要培植力量来掌控正道盟。”
“不是吧,这么蠢的话都有人相信,智慧达到猴子程度的人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谣言止于智者,这种事别管它。”
“谣言止于智者,却止不了愚者,偏生这世上多的是愚者。一个江湖人是睿智的,两个江湖人是理xìng的,三个江湖人聚在一起,那跟猴子开会也没有区别,群众总是愚昧的,在思考天下人反应的时候,不妨就将他们当做猴子来猜想,如此往往能一猜就中。何况,众口铄金,三人成虎,看咱们玄宗占着天下第一武道圣地的名头,而感到不爽的可是大有人在。”
最终还是戏无涯拍板决定:“你们三人确实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稳固一下修为也好,否则实力上去,眼界却没有跟上,终究是空中楼阁。我教的内容毕竟不适合你们,只能作为借鉴,不能真正化为实用,这点白xiao子比你们有利。”
“对了,刚想起来,这个锦囊你们先拿着,等时机到了,你们再拆开看。”计帷幄将一个锦囊递给洛红尘。
“时机是什么时候?”
“时机到了,你们也就明白了。”
“……故nong玄虚。”洛红尘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将锦囊收入怀中。
戏无涯又道:“既然白xiao子飞鸽传书给你,让你来帮忙,相信他也将自己的布局告诉你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做,一切就由你来安排。”
“师侄却之不恭了。不过有一点要说一下,”计帷幄又用扇子遮住口鼻,“白师弟的确有将计划写在信上,不过我没看,直接烧掉了。”
“喂喂喂。”
“我平生最讨厌的三件事,一是饮半醉的酒,二是赏半开的hua,三是下半局的棋,尤其是接别人下到一半的棋局,最是讨厌。既然由我接收,那就要烙上计帷幄的风格,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你这xiao子!”戏无涯被呛到了,好一阵后,才无奈的摇头,“罢了罢了,既然你有信心,便给你机会,可别说了大话又辜负期待。”
“多谢师伯谅解!那么眼下要着手的两件事,一是请三位师弟赶快上路,二是将此事以及白庸被擒的消息,告知魔教,以尽同盟之谊。”
洛红尘琢磨道:“请我们上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你把消息告诉元墟教,恐怕也是不安好心。唔……如果他们得知我方失去了智囊,再加上那些谣言,肯定会想法设法坑害我们,你想引对方先出手,然后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他们?”
计帷幄惊得手中的扇子都掉了下来:“呜哇,居然被你看穿了,这可真正吓到我了!”
“你那么夸张的惊讶也太过分了吧,我能推论出来就那么不可思议吗!你可真是地地道道的恶人啊,明明想干坏事,又想占大义的名分。”
计帷幄哈哈笑道:“这年头,做什么不需要大义名分?哪怕杀人放火也要占领道德制高点,就当做是自我欺骗吧,‘就算我不是好人,但我杀的都是坏人。’最近的游侠xiao说不是很流行这种调调吗?”
“对了,白师弟那边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他到底有没有对抗邪化的办法?”
“相比担心他,我觉得你们更要担心自己。谨记,如果战场遇上他,一定要xiao心自身安危。”
“为什么?”
“无论他是否被邪化,为了取得红世双巫的信任,他肯定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一不xiao心丧命在他手中,想喊冤枉都没地方。”
俞子期皱眉道:“以白师弟的为人,应该不会吧?”
“这我就不清楚了,至少如果换成是我,一定痛下决心,如果牺牲少部分人就能完成大局,有何不可。”
“别把他人想得跟你自己一样坏。”
洛红尘怒气冲冲说了一句,然后走出了水月居,俞子期跟冼凡心向戏无涯施礼后,也相继离开。
在离开的路上,洛红尘掏出藏在xiong口的锦囊,嘴角1ù出狡诈的笑容:“凭你也想玩诸葛锦囊,别做梦了,本天才就不信这个邪,早点拆开还能坏事不成!”
他快拆开锦囊,打开后现,里面居然还有一个锦囊!
这个锦囊的表面写着几个字:无信者,鄙!
“居然玩这套……不过凭这样就想阻止我,你太天真了!哪怕里面有一千个锦囊,也要一一拆开,今日,我便要逆天呀!”
他用力一撕,果然里面又掉出一个锦囊,正要继续撕,却现上面写着更多的字:
再撕下去,你十岁时在静心湖偷窥某位长辈洗澡的事将会不xiao心传入她的耳中。
“……”
洛红尘抹了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拿出一方手帕,xiao心翼翼地将锦囊包裹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现没什么问题后,放进衣服里,贴着xiong口保护好……
第七十三章 捕获灵脉(上)
第七十三章捕获灵脉(上)
常青山脉的一座山峰上,夺天工姬与天阙武侯跟在白无匪身后,等待他将周围的风水状况探测清楚。
“确认无误,这座山的地基就是常青山脉的‘七寸’点,可以开始动手了。”
白无匪手中拿着一块风水盘,勘测周围的地理环境,这块却是造化命师的七星锁龙盘,此时上面的指针正指向“穴”字。
他这回外出却是要找寻灵脉来炼化成万邪晶炉的动力核,红世双巫没有这么做而选择到域外虚空去炼化星核,是因为不清楚附近的地理情况,不知道哪里的地脉已经拥有灵xìng,也不知道哪一条灵脉能够符合条件,万一挑到不适合的灵脉反而会徒惹麻烦。
神洲上的大山灵脉可比域外的恒星星核厉害得多,一些处于最顶级位置的灵脉甚至堪比亚圣境的极道强者,因此就算是1uan世尊者遇上了也会觉得棘手。
不过眼下的白无匪对神洲的风土人情、地理气候可是十分的熟悉,虽然还没到清楚每一亩每一地的程度,可基础的中大型山脉还是了然于xiong的。
眼下他选择的长青山就拥有化灵的地脉,估算元气跟一名虚空境强者差不多。论根基在场中人都远远逊色,不过终究只是拥有灵xìng的死物,既不像人类那样的拥有武道术法,也不像妖族能自动领悟神通,只有一身虚胖的元气,三人联手也有七成的胜算。
如果红世双巫其中一人起来自然是十拿九稳,但此时双巫正在攻打刀剑山庄,无法分身顾及此处。主动进攻,掌握主动权,令敌人只能被动防御,从而才能保证在捕获灵脉的过程中不会受到正道或魔道的阻挠。
之前红世双巫之所以没有采取这种以进攻换取时间的方法,是因为域外虚空不是人人都能去的,必须双巫亲自动身才可能,哪怕是阎无辜也只能在虚空中行动,而无法一边维持自身安全一边炼化星核。
白无匪将法力输入七星锁龙盘,然后扔上半空,七星锁龙盘吸纳星辰之力,放下七道光柱,彼此间法力联合纵横,形成七星锁龙阵。
夺天工姬指挥着傀儡军团站好方位,天阙武侯实力最强,当仁不让的占据了阵眼的位置。
“邪侠,你不准备去帮双巫指挥临场的战斗吗?”似是觉得无聊,夺天工姬开口道。
“智慧不等同指挥,论临场指挥能力,双巫在我之上。而且论战力,哪怕正魔两道联合,也没有能够抗衡两人大人的强者,以前正道的谋算,就算要将两位大人分割开,才能进行牵制。”
白无匪不知对方是故意要落自己的口实,还是无心询问,于是转移话题,反问道:“怎么,你是觉得这边无聊,想要去参战吗?”
“哪里,我觉得这边tǐng好,可以偷个懒,打打杀杀的最麻烦。”夺天工姬伸了一个懒腰,1ù出雪白的xiao腹。
一直不吭声的天阙武侯,此时带着看不惯的语气,道:“武者,就是要不停的战斗,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终,武道精神在战斗中升华,看破真正的自我,明心见xìng。”
夺天工姬用手捂着额头,装作痛苦的模样,无奈的叹气:“所以说有信仰的人比疯子还麻烦,至少疯子不会让旁人跟着他一起疯。对了,我记得邪侠你也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只是不知道具体内容。”
她知道被邪化的人并非全部失去心智,而是会巧妙的产生改变,白无匪之前的信仰她就算没听过也能推算出七七八八,相比下她对现在的白无匪更感兴趣,以前那么充满正义感的人,究竟会因何种缘由而“弃明投暗”呢?
白无匪迟疑了一会,眉头皱起,像是jī烈的思考着,然后道:“我的理念从未改变过,大同社会,万代盛世,只是这种改变无法自下而上的进行,只能是自上而下的推行,而革必定伴随着流血,也一定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因此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来清除挡路者。以暴制暴,若能完成双巫大人的霸业,那么将会为我的理念增加一份巨大的筹码,而这些是如今的正道不能给我的。”
“嗯嗯,很有说服的想法,当初你说过你我还有合作的机会,莫非就是指现在。”
夺天工姬回想起当日两人战斗时说过的话,不由得借此调笑,谁知白无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1ù出意味深长的一笑。
她心头猛的一跳,一股寒气窜上来,定睛再看,白无匪已经将目光放到了七星锁龙阵上,深深注视着,表情认真严肃,嘴net紧紧抿着,一点笑意也没有,似乎方才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阵法动,注意锁住灵脉。”
白无匪一道真元打入七星锁龙盘,一道光柱向下射入山脉中,他神识随之渗透进入悠远深长的地底,穿越一层层底壳,也不知是几千还是几万,模糊的景象飞快闪过,最后视线豁然开朗,然后就看见了一条巨大的灵脉。
那条灵脉宛如太古巨龙长眠地底,好似蛰伏般扭曲着身体,而且一固定的频率在震动,就如同巨龙的呼吸一样。整条灵脉通体晶莹璀璨,显现出蕴含无穷的力量,似乎是稍微一个呼吸,常青山就要炸开,它就会飞腾出去。
常青山脉的灵脉,并非只有这一条,不过这一条却是最大的一条,是主灵脉,其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元气。这些元气一点点向上蒸腾,除了一大半是用于滋养万物,剩余的是修士的吸取。
当然,灵脉也不完全是由元气构成,其中还hún合了地底生机,以及地煞之气,一些厉害的人物或者异兽陨落后,残留的意念没有散离,就会被吸收,酝酿其中,转而运化出更多的元气,一如大自然的循环。
许多门派建造在上面,用法力缓缓的汲取着灵脉的元气,加以提炼,成为诸多修道人的本命精气。那一道道比较粗大的,向上蔓延的灵泉,就是修真门派特意建立的灵泉口,灵脉元气在被向上吸取的过程中,会被大地土壤过滤掉杂质,特别是地煞之气,如果不是有特殊要求,一般修士吸取了反而会对身体有害。
如果不是通过灵泉的方式,而是直接下到灵脉来吸收,那就需要自行提炼杂,然后按照各种吐纳之法凝结成符箓,化为纯净的元气。有人这么做过后,现效率还不如慢慢汲取的快,而且有竭泽而渔的后患,于是便弃掉了。
白无匪的神识开始接触灵脉的灵识,并加以刺jī。灵脉的灵识很难称得上智慧,更多的是类似动物的本能,这下遭到刺jī,又现对手并不强大,于是这条龙形灵脉摇头晃脑的站起来,开始反抗。
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只见庞大的元气冲天而起,地面塌陷下去,无数巨大的地穴中喷射出了长虹一般的神光,地水火风喷涌出来,元气开始狂暴的振dang。
“动手!”白无匪的神识快退出,并提醒天阙武侯。
当下七星锁龙阵开启,化作大网撒下,渗透进入地底,一下就把灵脉笼罩住,这下将灵脉彻底jī怒,巨龙仰头怒吼,各种灵泉好似火山喷一般,千万道粗大的煞气拔地而起,把整座山谷nong得一团糟。
七星锁龙阵由傀儡来主持,失去了机动能力,难以变化,但此时只需要它的捆缚效果,并不需要它的变化,论承受力,傀儡没有痛觉,反而比真人来得强。
与此同时,天阙武侯也出手了,他整个人散着光芒,宛如烈日一般,体内的国度晶体开始膨胀,一只手臂化作了天柱,带着熊熊真火,贯入地底,把想要报复的灵脉元体硬生生抓出来。
灵脉元体并非是真正的灵脉,但却是灵脉的全部精华所在,以人体来衡量,灵脉元体就是神魂跟精气的聚合,留在地底的不过是rou身。
这条灵脉元体的外形是一条青色的巨龙,它一出来就开始疯狂的反击,全身元气堪比虚空强者,尾巴一甩,震开身上的大手,然后怒气宣泄,当其冲就是抓住它的天阙武侯。
天阙武侯毫无胆怯,高喝一声,身体急剧增大,这次不单单是一只手臂,而是整个人化作如天神般的巨大,对着青色巨龙打出层层叠叠的掌影。
两大绝世凶物在空中对撞,狂暴的声响震撼四方,引得大地翻腾。两边攻击都是凶猛而矫健,无情而冷酷,同时充满了壮烈和一去不回。青龙固然不懂得拳脚功夫,只凭本能行事,充满兽xìng的疯狂,天阙武侯所用的功夫也是大开大合,刚猛有余,巧变不足。
每一次撞击中,青龙的身体炸裂开,一片片由强大元气凝聚的鳞片洒落下来。天阙武侯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身体在每一次撞击之中,都飞溅射出大量的晶体碎片,最核心的国度晶体也开始龟裂。
终究是拥有堪比虚空强者的根基,青龙固然只是凭着本能行动,打出的力量也是无可匹敌,也只有天阙武侯凭借国度晶体的强悍,才能正面抵挡下来。
白无匪可不是只会在一旁看戏,他一直在阵法外观摩双方的战斗,等待着机会,直到天阙武侯双拳合并,重击在青龙身体,将对方震开的时候,步光剑出鞘,红世绝招上手。
“末日红莲,吞天邪炎!”
这是当初天可汗阿摩罗也曾用过的招式,只见白无匪腾身上空,高举步光剑,剑身射出邪光万道,最后凝聚起来,从剑尖延生出去,化作一柄巨剑,在剑柄处,一朵赤火红莲yan丽绽放。
步光剑虽不锋利,但跟它延生出来的剑罡没有关系,当下熊熊燃烧的大剑斩落,划破虚空,劈在青龙身上的七寸点,竟是一劈为二,斩断的截口处,邪炎燃烧,化作莲hua的形状不停侵蚀龙身。
如果这是一条真的青龙,肯定是必死无疑,然而这终究只是元体,这一剑能重创,却不致死,两段身体就像蚯蚓一样扭动着,试图抖落身上燃烧的邪炎。
被劈断的下半身一个甩尾,砸得白无匪吐血后退,然后两个半身各自延长一截,相互连接重新合成一体,元气一阵,灭掉身上火焰,重新恢复原形。只是这下却是消耗了许多精力,并非真的完好。
受伤惨痛,青龙记上了白无匪,正要追击,七星锁龙阵再度启动,化作天罗地网将其捆缚。它疯狂扭动着,元力振dang,撕裂一条条网线,却有新的网线诞生,重新缠绕上。如果这种情况换成是人,肯定元力集中一点,或是破坏七星锁龙盘,或是毁灭站住节点的傀儡,偏偏青龙有灵xìng而没有智慧,元力化作bo动扩散开,这种面对面的攻击,正中下怀。
然后就是这种笨蛋方法,在它强大的根基支持,威力也是无可估计,作为镇阵法宝的七星锁龙盘不停跳动着,像是要镇压不住,夺天工姬连忙催动邪元,帮忙镇压。然而另外的七个傀儡也有支撑不足的迹象,一个个表面上出现崩毁的裂痕。
这时,天阙武侯终于祭出杀招,只见他双手猛地撑开,整个身体一下爆炸,化为了无数国度晶体,充塞阵法内的空间,然后所有国度晶体重新组合排列,飞运转,最后竟是真的化成一只振翅飞翔的朱雀,尖鸣一声,如箭俯冲而下。
“五神杀,朱雀舞!”
这才是五神杀的真正威力,并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幻化,而是整个人一起变化,只见每一片国度晶体快回旋,运转到达极致,里面居然出了金色的锁链闪电,绕着青龙疯狂爪击,一时间出现血rou漫天爆裂的景象,龙血、龙鳞片再度飞起四散。
哪怕没有智慧,青龙也本能的察觉到生死危机降临,于是使出最后的反抗之力,只见它仰头嘶吼,龙yín回dang山谷,整座常青山脉开始不安的震动,一阵绿光闪耀,无数元气光芒飞上半空,这是来自其他分支灵脉的力量,竟是全部汇聚起来,一齐涌入青龙的体内,战力倍增!
第七十四章 捕获灵脉(下)
第七十四章捕获灵脉(下)
作为常青山脉的主人,青龙本就拥有调动大地力量的能力,但白无匪事先就做好了准备,在附近的地面刻下了地绝法阵,开战后及时动,断绝灵脉元体与大地的联系。
可是地绝法阵仅仅是隔绝了这片大地的联系,青龙同其他地域的联系仍在隔绝范围之外,此时所有常青山的灵脉都传递出给青龙,刹那间原本受伤的身体恢复如常,疲软的模样又变得精神十足,甚至整个身体都扩大了一倍,力量竟是还要提升。
青龙甩尾打在阵法壁垒上,强悍的力量传递过去,如涟漪般扩散开,壁垒如镜子般碎裂,竟是一击破开七星锁龙阵,同时七个坐镇节点的傀儡也一并毁灭,夺天工姬负伤后退。
接着就是一声长yín,面对天阙武侯幻化的朱雀直冲而上,青龙斗朱雀,以最原始最野蛮的手段进行较量。
两相撞击后,青龙倒卷而回,朱雀形体崩溃,重新分散成无数国度晶体,每一个晶体的表面都出现了裂痕。聚合后恢复netg人形,天阙武侯脸色异常难看,显然也是受伤不轻。
不过看青龙的模样也不大好受,它显然已意识到了危险,只拥有本能的它并没有趁胜追击,拼死一搏干掉敌人的想法,一切以保命为要,立马掉头向下,就要往地底钻去。
早已蓄势待的白无匪哪能让它逃掉,右手一翻,脂白色的步光剑换成了紫黑如墨的墨阳剑。
“现在才想逃,迟了,儒风洗墨练昊阳!”
魂兵极招可不在于真元属xìng究竟是道元还是邪元,瞬间极招催动,水墨的世界如画卷般展开,侵蚀现实世界。
青龙刚想钻入土中,却是没察觉到周遭环境的变化,连什么时候被卷都毫无感觉,下方的大地早已被替换成墨黑色的画中大地,它一下子撞入其中,顿时周遭的黑墨缠绕上来,像布匹般将它身体牢牢裹住。
青龙怒吼着,元力振dang,想要再度动方才的那一招,试图引来灵脉的援助,结果自然是毫无反应。它所身处的是墨阳剑中的世界,而非现实世界,自然汲取不到任何力量。
意识到无法起效后,青龙出最后的悲鸣,全力翻腾,五爪挥舞试图斩断身上的墨痕,只是这终究并非实体的绳子,而是比水更加粘稠的墨,龙爪划过,就好像划过水面一般,netbsp;无论青龙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墨痕的,甚至动得越厉害,就有更多的墨痕缠绕过来,随后,天空中出现了一尊巨大的画卷,带着红世末日的气息,把这条青龙给收取进去。
天空,大地,海洋,虚空之中一切的元气bo动都停歇下来。
白庸手中持着一张画卷,上面画有一条天龙,飞舞在崩毁的世界中,天地昏暗无光,到此是1uan石火焰,大海吞没土地,狂风暴雨jī烈的摧残着岌岌可危的世界。
这张封印的画卷有着红世双巫施加的力量,能够镇压住灵脉的反抗,墨阳剑的魂兵极招虽然强大,可也只在短时间内起效,无法长期封印。
整个常青山脉又得到了安宁,不过方圆百里的山谷山峰上,各种hua草树木开始凋谢,许多因为灵脉力量而支撑的dong天福地也开始枯萎,随后被空间规则给毁灭。
原本这片山地远远看去,霞光万道,如域外陷阱,现在灵脉一失,立刻光芒黯淡下去,充满萧瑟的气息,就好像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突然衰老,变成奄奄一息的老头。
夺天工姬感叹道:“真是造孽,这一下你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虽然不是经你亲手杀害,却也都是因你而亡……怎么样,有没有内疚感?”
“如果这点事也要觉得内疚,最好一辈子都别吃饭,蔬菜是生灵,动物也是生灵,间接或直接,人一辈子不知道要残害多少生灵。我不是曾说过,婴儿的诞生,总是伴随着母亲的痛苦的鲜血,人自出生开始,就要背负弑亲的罪孽,人的一生是与罪行。”
“你这是诡辩,”夺天工姬可不上当,“照你这么说,我杀人也可以理直气壮,反正一生背负罪孽,杀个人也不过是多添一份罪而已。”
“杀人本就是理直气壮的,你想要找什么理由呢?因为不杀你我就念头不通畅,你阻碍了我的修行,不杀你我就会短命,因此杀你是正当防卫,这个理由足够了吗?如果能承认这种理由,为什么不能承认无理由的杀人呢?想杀就杀了,哪来那么多借口。”
“呜哇,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新鲜,tǐng有说服力的。这话要是传到狱洲,你绝对会成为所有修士的崇拜对象。杀人本就是理直气壮,嘿嘿,倒是一语揭破那些拼命想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伪君子面孔。”
狱洲修真界纵然杀风成xìng,可也不是人人都喜欢被叫做杀人狂魔,德风低下归低下,还没沦丧到以恶为荣的地步,所以一般要杀人,都要找出对方干过的坏事,事前或事后传扬一番,大伙也就得过且过了。
总之别提自己人品如何,就反反复复讲对方人品如何低下,杀他也就是替天行道。而且要找他人干过的坏事并不难,有些甚至都不用找,早已名声败坏,只是披了一张看得过去的皮而已。
狱洲有个笑话,如果将所有修士站成一排,一个个杀过去,肯定有纯良之辈被误杀,但如果是间隔着杀过去,那绝对要漏杀许多恶人。
在狱洲闯江湖的,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又哪个没有黑历史。一群恶徒杀来杀去,自然没有负罪感,杀人或被杀,都是天理昭然。
白无匪微微一笑,坦然受之,然后道:“说起狱洲,我倒是tǐng感兴趣的,等此番事了,却是要走上一遭。”
“行啊,只要奇迹方舟恢复,就能利用空间坐标点回去,到时候我作东道主,好生招待你一番,想当初,我也是一方郡主。”
“哈,便有劳工姬了。”
夺天工姬爽快的应下,却不曾想到白无匪这番话可是另有深意,此时她拿着那张画卷,上上下下端详一番,越看越觉得其中意境深远,崩溃的末世,挣扎求生的天龙,比大家名画还要富有神韵。
“你的魂兵极招不但是罕见的封印类,还能拓印出如此精美的巨作,既实用又有艺术价值。”夺天工姬是越看越中意,可惜这幅画不能据为己有,满怀遗憾,“有空就用这招送我一幅画,也不用天龙,普通的狮子老虎也行……不过你以前的魂兵居然还能催动极招,倒是令人意外。”
她这番话,却是指白无匪邪化后,器灵同样认可。一些佛门神兵,在持有者入魔后,往往就无法动用了,除非是炼化掉。
“这柄剑象征的是智慧,自然不会拒绝。”
如果魂兵持有者入魔,导致心xìng变化,不符合魂兵认主的标准,就会导致魂兵极招无法催动,不过认主的契约不会因此破坏。认主契约是单向的,无法后悔或背叛,但魂兵极招却是要由器灵决定是否动用。
不过墨阳剑代表的是君子之智,持有者的智慧得到器灵认可,只要别出现摔坏脑子的情况,倒也不用担心器灵会不听话。
接着白庸将画卷扔给天阙武侯,道:“武侯在方才战斗中元气大伤,不妨汲取一下灵脉的元气,破而后立,实力还能更进一步。”
“啊,可是这是双巫大人jiao待的……”
“放心吧,这条灵脉的元气乎想象,就算被你汲取掉一部分,作为动力核心也是绰绰有余。何况接下来将会有连番jī战,可没有那么多空暇给武侯疗养伤势,你的战力也是我的布局十分仰仗的。”
“这……好吧。”
天阙武侯是武痴,对红世双巫十分忠心,却也不是那种迂腐不变的老顽固,这便像官场,只要能办正事,稍稍贪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是一种风俗。
何况,他对增强自己实力的事情也是难有抵抗。
于是他催动邪元,将手伸入画中,抓住那条青龙,然后开始汲取元气,顿时一种充沛的质感涌了过来,刹那间滚滚元气就充满了四肢百骸,原本负伤的国度晶体快愈合,甚至再次扩大,它们按照一定的轨迹运转着,相互之间联系紧密,其中似乎要诞生出神灵来。
血rou化为国度晶体后,境界上已经无法再突破,但是力量可以再增加,天阙武侯体内的国度晶体此刻就有了蜕变的迹象。
如白无匪所言,破而后立,亿万微xiao的国度晶体开始旋转,同样jī射出了明亮辉煌的圣光,一道道的圣者诗歌从上面流淌出来,传说、自由、史诗、英雄、凯歌……
天阙武侯这一刻,有了一种成为众神之父的感觉。
他的身体之中,无数的辉煌缠绕,力量节节攀升,失去血rou,他的也就不再受限境界的限制,力量可以一直攀升,直到国度晶体再也容纳不下,而现在他的全身就好像是一个无底dong一般,什么都能够容纳,没有底限,可以无休止的积蓄和储存力量。
“圣哉,圣哉,圣哉,万众之王,昔在、今在、永在,无所不在的全能者!”
天阙武侯大吼一声,虚空中造化之力奔涌而来,几乎是化为了实质一般的固体,充满了纯粹的光辉,没有一点儿杂质,就是一缕辉煌,注射进入了他体内的国度晶体,刹那间,无数神灵在他的晶体之中诞生,合唱着赞歌。
天地间,充斥着一片歌功颂德的赞美声。
看着这一幕,白无匪嘴角微微上扬,语气略带惊叹:“哦,进阶了,是神国晶体。”
第七十五章 攻打山庄(上)
第七十五章攻打山庄(上)
1uan世尊者浮在半空,身后列阵以待的九黎大军,他看着五里外的刀剑山庄,脑中回想起白无匪对于此次行动的解释。
之所以选择先对魔教下手,而非正道,原因有二。
一者,我方若进攻正道,魔教极有可能不会援助,转而选择围魏救赵。另外,虽然不清楚魔教中人是用了何种方法,但他们能算出尊者在何处炼化星核却是事实,为了避免他们再度阻挠炼化灵脉的行动,我方先制人,抢得主动权,以进攻代替防守,打得他们无暇他顾。
二者,为了奇迹方舟的安全,我方必须毁掉对方尚在锻造的禁器,同时,正道为了清除谣言的影响,也为了安抚盟友,自然要出手帮忙,如此就不必担心正道会趁机进攻奇迹方舟,我方兵力可倾巢而出,没有后顾之忧,因此进攻刀剑山庄势在必行。
“尊者,大军已集结完毕,就等您一声令下。”
力天王的声音将1uan世尊者唤回,他点了点头,不再收敛内息,释放出那股庞大的气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然后挥手向前一指。
“杀!”
简简单单的一字,传入所有士兵的耳中,随即大军拔动,凶悍的九黎军士在各自统帅的带领下,维持着阵型,如蝗虫般向着刀剑山庄冲去。
1uan世尊者的军队指挥能力只是一般,这种事一般都指派给下面各个军团的统帅,而且他所参加的战斗,基本上也用不着跟敌人比拼指挥能力。
敌人统帅的指挥能力比自己强?
杀掉就是了。
将所有指挥能力比自己强的敌人杀掉,自己就成了第一。
简单,霸道,却是对他来讲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此话出自xiao辈口中,自然显得狂妄无知,可出自1uan世尊者口中,没人会觉得不妥。
大军还没有冲到刀剑山庄,各自领队的数名将军率先一声大喝,凝聚军魂煞气,化作六柄长枪,向着山庄的外墙冲去,显然是要直接冲毁墙壁,然后一马平川进入,不必受限xiaoxiao的大门。
然而接触,山庄的半空浮现凛凛bo澜,一道阵法罩住整座山庄,六柄长枪击在上面,除了jī起元气bo动外,没能造成任何损伤。
这样下去,大军就要直接撞上阵法墙壁,但是将军们并没有停下大军前进的脚步,他们非常清楚,此时停下脚步,只会让整个队伍hún1uan,让后面的士兵撞上前面的士兵。
此外,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相信自家的大人能够解决这一问题。
“微末技能,便想挡吾大军,可笑!”
1uan世尊者冷哼一声,邪元冲天而起,天空中一片赤红血云,雄浑掌力排山倒海而出,空间也为之扭曲,一掌打在护壁上,顿时掀起万丈狂澜,整座阵法立时崩溃。
法力反噬,山庄中,不知多少人同时仰头吐血。
几道光芒升起,正是以阎无辜为的一干魔道众将。
“居然敢冒然领大军进攻,1uan世尊者不怕自家xiao舟不保吗?”
1uan世尊者冷哼一声:“有红座坐镇后方,任凭正道的跳梁xiao丑如何折腾,也休想动摇吾军根基。数日前,阎教主亲自来阻挠本尊行动,今日正要还上一份厚礼!”
他这番话多是谎言,却是要暗中误导对方,将华颜红座、天阙武侯、技天王的不在场当做是坐镇基地。
话一说完,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1uan世尊者身形一动,双掌如天盖下。一时间魔道众将皆有窒息之感,那一对双修的男女次感受到虚空强者的恐怖,也如当初的卓鸢般,被气势吓得面色苍白如纸,全身冰冷,一动不动,完全不能反抗。
阎无辜面色一凛,自是担起抵挡这名最强敌人的人物,魔元扩散,气势上虽是略逊一筹,却也抵挡住了那股末世气息,令众魔将身上一轻,恢复自由。
四掌相对,魔邪冲突,1uan世尊者稳如泰山,阎无辜却是被震退数步,根基高低立判。不过这也只是根基上的差距,到他们的境界,即便有差距但想要分出胜负,并不是一两招的事情。
两人本就熟悉,也不再继续试探,很快杀招频频,直取对方要害。1uan世尊者一心求胜,出手不留余地,尽是杀敌之招,阎无辜倒是半攻半守,尽可能拖延时间。这种对决,一旦某方不愿进入决战,另一边想急切间分出胜负也是难以达成。
此外,其余人也是各自寻上对手。力天王桀纣魁士虽然力量胜过从前,但对上扇那夜迦依旧不是对手,被打得狼狈不堪,只能仗着一身特异材料制成的傀儡身体,没有快败阵,却也明显落入下风,失败只是时间问题,纵然他怒吼连连,并不能带来改变。病天王见此,不得不过来帮忙,两人联手进攻,堪堪挡住。
音无律对上鬼天王,面对过去的战友,如今的叛徒,可谓分外眼红,一改以往温和之态,琴音中充满肃杀之气,出手不留情。可惜急躁的情绪令他失了平常心,越是想赢越是挥失常。
反观魑魅魔官,回归奇迹方舟后孕育了一个鬼胎,成功孵化出一头长着太古恐蜥模样的鬼兽,神力无比,魄力十足,若非他天生xìng格保守,加上对背叛元墟教一事心存内疚,出手间多有保留,恐怕早已重伤对方。
那对双修男女对上hua天王织风香士,凭借阴阳和合神通,总算维持一个不败的战局,这还是在对方毫无拼杀意志的前提下达成的战果,这令他俩收起了被阎无辜拉上台面后的骄纵之心,清楚意识到自身同真正高手的差距——虽然从境界上论他们不过差对方两三层,可白庸在同境界的时候已经踏入三流高手的层面了。
织风香士的攻击方式简单且易懂,hua妖出身的她并没有选择多数hua妖擅长的毒攻或者幻术,以及诸如此类的柔xìng术法。她出场,手一扬,漫天飘洒hua瓣,每一朵hua瓣都蕴含她以六成功力打出普通一击术法的威力。
当数以万计的hua瓣飘洒在空中的时候,她就化身成了群战的大杀器,所过之处,千疮百孔。人也好,建筑也好,都是被打成马蜂窝的下场。
不过这招也有xiaoxiao的缺点,就是没有敌我分辨能力,因此九黎将士们都是xiao心翼翼的避开,目光扫及之时,脸部微微一chou,显然有过前车之鉴。
不过她也属于听调不听宣的类型,战斗可以,但不会拼死卖力,在以hua瓣困住那对双修男女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大概于她而言,已经是完成了任务,那就没必要做其他的事情。
身处战场中,却孑然一身,恍如隔世独立。
有这样的xìng格,也难怪前几次战斗中,红世双巫都没有带上她。元墟教的弟子,在一开始的hún1uan后,看出这位并没有屠杀的意向,于是也都xiao心的避开hua瓣飘舞的区域,与九黎将士厮杀成一团。
相比这几位,血滟冰爵与盖樵帆的战斗算是颇为jī烈,至少各自用心,没有放水。
一jiao手,盖樵帆就在仰头大笑中挥舞大刀,刀势大开大合,刀气纵横,切裂大地,一副绝代猛将的模样。
“金碧眼,来自西域的蛮夷,也敢cha手中土神洲的战事,本大爷的刀可不会讲友邦感情,不想死的赶快投降!”
盖樵帆出口便是文不识字的粗野语气,倘若此时对战的人换成元墟教或者正道,必定心中一紧,知道他要耍心机。
但血滟冰爵却不认识他,以为对方只是一名粗人后,也不1ang费口舌争辩,舞动手中细剑,瞬间刺出千百道直击,与百辟刀碰撞后溅出无数火hua。
东方人天朝上国的自傲他早有体会,不过罗洲大陆如今是数大帝国争霸,数十公国共存的局面,不比神洲天下一统,真要比起国力确实有所不如,一般情况下,他会在不失礼数、不挑衅的前提下反驳几句,维护自己以及种族的尊严。
不过显然眼前的对手是一名蛮将,在东方称为莽夫,那就没有争辩的意义了,论起对东方文化的认识与掌握,他自认比许多神洲人都要精通。
血滟冰爵的剑法细腻却不hua俏,颇为精妙。原本他的剑法只能勉强触到一流,可在在吸收中原剑法的奥妙之后,弥补了罗洲剑法重形不重意的缺陷,达到了顶级层次,虽只是简单直击,刺、收、刺、收……简简单单的动作,在短时间内重复次数比对手多上十倍,就能产生极大的威力。
每当百辟刀斩出时,就会在瞬间受到数十下直刺,血滟冰爵的身前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有着将空间切割的效果。不得不说,他的剑法已经领悟了返璞归真的境界,朴实无华的剑路,却能产生莫大的威力。
盖樵帆的攻势一下子陷入泥沼之中,他感觉自己每出一刀,就要消耗比平常多上数倍的气力,连收刀也变得颇吃力。
然而,他却笑了。
刹那间,刀刃一转,盖樵帆的刀风猛然转变,一下子从大开大合变到轻柔细巧,甚至比对方的西洋剑法更加细腻,好似庖丁解牛一般,竟是cha入密不透风的剑网之中,沿着一道没有阻挡的缝隙,一刀将血滟冰爵的手腕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