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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月     泰坦穹苍下txt下载     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殿下……殿下……”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猛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安东妮的面孔这个男人稍稍探出手他有些紧张地抚摸着女人眼角的鱼尾纹。她竟不再年轻了!

    “你一向叫我小奥斯卡……”

    “没人能再叫您小奥斯卡了……”

    “你也是吗?”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没有回答她只是像往常那样凑到男人身边为他整理衣服为他梳理头。至少是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五岁的时候算起留在脑后的那条油亮扎实的小辫都是由安妮绑起来的。安妮已经忘记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做过但她驾轻就熟。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有信送来您在睡着我就把它转交给加布里约翰特上将了!”

    奥斯卡皱起眉头:“你没把这封信给蒂沃利·哈德雷中将看一下吗?”

    “压根儿就没有!”安妮摇了摇头:“您猜怎么着?您在进门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军情局长是个废物。”

    “哦啦……”奥斯卡哑然失笑他带着充满歉意的眼神凝视着这个亦妻亦母的女人:“你看看我本来是要探望你结果一见面就对你说了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喝了咖啡又打了个盹儿这可真是见鬼!”

    安妮摇了摇头:“您要走了吗?我去给您拿外衣!”

    奥斯卡什么都没说他目送着女人走出客厅又看着她捧着那件羊毛长大衣走了进来。她不再叫他小奥斯卡她叫他“殿下”她还称呼他是“您”……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或者说……到底是哪里改变了?

    “谢谢……”

    “不客气……”

    奥斯卡背转身等待女人为他披上外衣。他等了很久。女人却没有动静:

    “安妮?”奥斯卡稍稍向后侧过头直到这时他才现自己许久都没有这样呼唤她。

    安妮没有给她的小男人披上外衣她不想送他出门也不想目送着他在层层护卫下走进那座宫殿!那座宫殿断送了他和她的一切她只想像现在这样由后面静悄悄地抱住他感受他的高大、体味他的气息。

    奥斯卡任由女人伏在他的背上他地心剧烈地跳个不停。

    “安妮?”他追问一句。

    “哦不!没什么……”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迅地抹掉了脸颊上的泪水保尔和几名圣骑士已经等在客厅门口他真的该走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到门口。上了马车他坐在车厢里隔着车窗望着她她转过荣华秀丽的面孔向他投来信誓旦旦温柔地一瞥。

    这一瞥的风情足以将他留住他会让这一瞥失落在阴霾密布的黄昏里吗?他会让这样的一瞥被即将到来的暴雨冲走吗?他的车夫和侍卫都在等着他地一个眼神他的军人和帝国都在等着他的一个命令。他望着她她就哭了再不看他。

    奥斯卡推门、下车:“安妮!”

    安妮害怕她没有回应。她知道他必然是要离开的就像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

    男人攫住伯爵夫人的下巴:“如果我今生没有遇到你那就让我永远恨未相逢——让我时时刻刻念念不忘让我在梦醒和梦境里时时刻刻都能忆起这伤心的苦痛!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安妮摇了摇头她的心思和气力全都用在克制夺眶而出的泪水上。

    除此之外她再也不会做什么更无法思考问题。

    “二十五前的今天……我才那么大!”奥斯卡笑了他比了比一位骑士的短剑:“母亲把我召进客厅客厅里坐着一位远从都林赶来水仙郡地夫人。母亲对我说……这是安妮以后你要像爱母亲一样爱她!”

    “奥斯卡!我的小奥斯卡……”

    奥斯卡抱住她追随他的将军们在向他打着眼色他们都知道这样下去事情就没完没了可奥斯卡不打算离开安妮。至少是今天。

    今天是教历8o3年6月4号。天还是热得有些离奇。到了黄昏即使不见太阳的踪迹人们也能感受到夕阳沉落的光景。因为太热了!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人们都躲在家里同时人们还知道一场暴风雨正在天外酝酿着、筹备着。

    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此前一直住在肯辛特宫可肯辛特宫算得上是奥斯卡地半座寝宫和半个工作场所从早到晚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住在宫殿里的人一刻也休息不得。连深更半夜也得提心吊胆地听着门卫的声音生怕遇到一些带着坏消息的不之客。

    安妮早就现自己已经帮不上男人的忙她在神诞节过后就从宫殿里搬了出去……自从保尔结了婚换了住处安妮想找一个陪她聊天的人都不容易她只得在城市中的幽静角落购置了一座完全属于自己地小窝。

    伯爵夫人地小窝其实是一栋大别墅别墅朝南的一面临街而立每天早起的时候就能听到脚夫和马车的声音虽然稍稍有些吵但安妮的生活必须遇到一些声音要不然她会感到寂寞。

    别墅后面是一个面积广大的花园是建筑面积的五到六倍这也是伯爵夫人购置这处产业的原因。她在花园里就可以看到对面那座灯火辉煌地宫室还能看到巡逻的红虎骑士在经过她的橱栏墙时摘取自己种下的花朵。尽管这种情形只是偶尔才会见到但安妮总会为此雀跃不已她一向都是这样变着法地消愁解闷儿然后守着空荡荡的歌厅等待某个男人敲响她的门在她的客厅坐一坐……

    “下雨了……”

    伯爵夫人下床。她想用丝绸被单裹住自己地身体可床上那个讨厌的男人使劲儿扯住被子安妮只得**。

    奥斯卡目送女人关上阳台的窗户他熄掉手里雪茄朝女人张开双臂示意她从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女人很顺从任由男人的手臂圈住她的身体然后轻轻一提她倒在他怀里。情不自禁地笑了!

    “外面似乎乱起来了!不要紧吗?”

    奥斯卡摇了摇头:“不要紧!”

    “是炮兵吗?是塔里吗?”安妮真的开始紧张了炮声不是假的。

    “真的不要紧!”

    霍曼伯爵夫人躺不住她听到自己地小别墅里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等在门外的那些军人一定着急了!

    “奥斯卡!你得快了!把裤子穿上……”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理会女人的催促他喜欢看她为了自己担惊受怕的样子对于她他是有信心的对于突然混乱起来的城市他也是有信心的。塔里既然已经开炮那就证明部署在市内的炮兵已经现了敌人既然敌人被现了他们也就离地狱不远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让我像傻子一样!”安妮真的来了火气。她飞地套上衬裙又点亮了屋子里所有地蜡台。

    “没什么!我誓!只是一伙强盗看见帝国摄政王的妻子们纷纷购置了清凉的夏装他们就有些眼红……”奥斯卡避重就轻地说着玩笑话他知果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些匪徒就会擒获他的妻子还要逼迫那位做女皇的妻子当众下达诛杀丈夫地命令然后匪徒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对抗近卫军的干涉以打理皇室家务的名义动政变进而搞得天下大乱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十年来的丰功伟绩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不要担心!那只是一伙游民和强盗组成的乌合之众他们无法应付架设在王者之路上的火炮也无法抵挡红虎骑兵的冲锋!”

    “你敢肯定?”安妮又在衬裙外面套上居家外裳:“别把我当成那种没见识的女人。塔里已经开炮了!这足以说明事态很严重!”

    “是啊!”泰坦摄政王这才点了点头:“初步估计……武装匪徒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一万……也许两万!”

    “那么多?”霍曼伯爵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一股怒火油然而生。“请允许我诅咒你地军情局!这个职权跨越帝国所有司法部门地暴力机构难道是件摆设?都卫戍区难道是匪徒的巢穴吗?一万人甚至两万人的乌合之众是怎么集结起来的?他们哪来的武器?要组织这么多人进攻都总会在事前有些征兆的!军情密探全都是瞎子聋子?”

    “干嘛火?”奥斯卡被安妮的反应吓了一跳尽管他对这件事的反应也是勃然大怒但生气也没用再说事情确实生了仔细想想也是有原因地。

    “尽管……蒂沃利·哈德雷在用人上确实表现得极为无能但更多的客观原因仍然来自于我!”

    “你?”安妮回到床上她捧住男人的面孔:“奥斯卡!从始至终你都没做错过什么。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指责你更没有权利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和阴谋伤害你!”

    奥斯卡点了点头但都贵族阶层的大肆反抗确实来自他的武断和专横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有的独裁者都具备武断专横这一特制区别只在于人们是否愿意选择服从。

    “军情部门在战争期间损失了许多优秀的军情搜查官和一线密探战后我又忙着对付南方人的背叛行为和北方的德意斯人躲在家门口的小偷自然以为他们有机可乘要不然他们是不会公开动叛乱的!”

    “这都是谁给你的借口?”安妮不打算放弃立场:“这是军情部门的失职这是要命的一件事!”

    奥斯卡摆了摆手:“没那么严重再说这世上也没人是我的对手!”

    “不行!”霍曼伯爵夫人一边说一边收拢了男人散在地上的衣物:

    “行行好吧奥斯卡!快把衣服穿上阿莱尼斯和萨沙她们一定已经急死了!”

    “怎么会?”奥斯卡瞄了一眼座钟:“当塔里打响第一炮我地妻子儿女就会在一支圣骑士队伍的护卫下由苏冯泰尔斯堡的地下通道安然远离都林他们会在距离西贝格堡六七公里的地方与斯坦贝维尔家族的狼骑兵会合。然后避入坚固的城堡等待城里的战事结束。”

    “你确定吗?”

    泰坦摄政王极为确定地点了点头如果他无法确定这件事的话就不会坚持留在这里和安妮共度他们的相识纪念日。

    “那你在这儿等什么呢?还不赶去和妻子儿女们……”

    “安妮!你在说什么?”奥斯卡打断女伯爵:“这个时刻属于我们彼此谁也无法把我们分开你要记住!现在你要做地就是熄了火烛、上床来吧……”

    “这个时刻属于伟大的莫瑞塞特皇室!杀呀!杀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杀光他的走狗!”

    这就是阿尔莫塞西因伯爵。

    王者之路火光冲天从泰坦光明门一直到胜利广场积聚了一万余人这些人是穿着长统袜的侍者、是穿着破烂袄裤的佃农、是穿着马甲和缎面衬衫的地主他们追随阿尔莫塞西因伯爵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再从女皇陛下的餐盘里分一杯羹……只有他们的主人才会这样想就他们本身而言只是一群无知地打手。但自认为是刺客。

    一万余名刺客很快就英雄塔后面列队的近卫军士兵这样士兵面对着锄头和砍刀的时候表现得很懦弱所以他们在一瞬间就被人流淹没。

    都炮兵师的火炮架设在汉密尔顿宫的大门两侧天上下着雨火炮在巨大地宫壁房檐下面塔·冯·苏霍伊将军早在最高统帅拟订南方行程之前就制订了拱卫都宫室的应急备案他把每一火炮都放在要命的位置上现在所有的炮位都已经试射完毕就等着那群风里雨里的流浪者冲进大炮的射程。

    降雨越来越大阿尔莫塞西因伯爵暗自拍手。他想过会输但现在琢磨这件事还不是时候!这种恶劣的天气对乌合之众有好处他们可以乘着夜雨纷飞对惊慌失措的都保卫师下黑手。

    最初地偷袭很成功甚至无须塞西因伯爵仔细吩咐以流民土匪流浪汉为主要作战力量地讨逆大军一路凯歌高奏。他们冲击了都林只具有象征意义的城门杀掉了同样只具有象征意义的城防团士兵那些近卫军士兵好像跑掉不少但谁在乎?塞西因伯爵在乎的是女皇!如果他能冲进汉密尔顿宫、进而一鼓作气占据苏冯泰尔斯堡那么这个摄政王就得由他来做!

    每个人都有野心有的野心家要立志谋夺寡妇的财产有的野心家立志谋夺一个王国不过其中的道理都是一样地。

    炮火齐鸣。雨帘下的汉密尔顿宫立时升起一团白色的烟雾。硝烟在暖烘烘的雨水里形成飘渺的蒸汽火红色的光焰就在白色的蒸汽中竞相绽放有点像狂欢节上的烟火。

    爆炸生在一瞬间乌合之众甚至能够看到实心弹击穿雨幕时留下的清晰弹道。一枚炮弹带着巨大的冲力砸入人群当其冲的一个大个子莽夫竟被断去下肢炮弹又带着水蒸气滚进人群一路人仰马翻残肢断臂在街道上飞舞。

    “冲!向前冲……”

    阿尔莫塞西因大声叫唤着。他躲在队伍深处做着鼓舞士气的活计人群很受用很觉得鼓舞!这位伯爵在每个人的口袋里都塞了一枚银币他说女皇的宫殿里还有很多。

    炮兵将军在第二次齐射过后便下达了向人群自由开火的命令不过这次改为加了铁钉和碎铁皮的榴弹!只有大量杀伤人数众多的匪徒才能阻止他们继续向前冲身后的汉密尔顿宫不但是皇权的象征更是泰坦最高权利中枢地所在地塔·冯·苏霍伊不能让这样一个地方在自己手里陷落。

    “杀光狗腿子……不要停……向前冲……”

    阿尔莫有些后悔他竟然杂在人群里冲进了炮火射程。好在宫门两侧只有八门火炮向着他的前后左右疯狂开火不过血雾弥漫、惨叫纷起的场景还是让他感到惊恐!

    “冲上去了吗?冲上去了吗?”塞西因伯爵有些惊异王者之路上没有什么障碍物汉密尔顿宫也不是碉堡敌楼只要冲进宫门杀入宫殿今晚这场政变就成功一半了!

    “近卫军……前进……”

    宫殿的大门豁然敞开!整齐地排成十列的都保卫师官兵大踏步地进入战场左边十列转向宫门坐侧右边十列转向宫门右侧。人流不断涌出汉密尔顿宫就像是一个不断向外喷吐士兵的怪物。

    都保卫师师长是一位还算有点魄力的中年贵族绅士他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过炮火纷飞、刀剑交错的场面不过他有贵族的骄傲和泰坦军人地尊严当他看到一支乱七八糟的叛逆武装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一股被戏辱、被玷污的情绪不禁油然而生!

    “近卫军……不要让这些该死的猪猡虫豸碰触殿前的一砖一瓦你们是保卫都的勇士你们是护守皇座的英雄……竖盾!”

    近卫军官兵就在台阶前竖起盾牌。

    “扬弓……”

    箭手就在盾牌手后面擎起弓弩。

    “放!”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喝令箭矢洞穿雨帘。化为又一场更为恐怖的风雨在急雨下落地时候叛乱者根本就分不清哪支是箭哪支是雨他们就在暴雨和箭雨的洗礼下紧紧挨靠在一起然后再惨叫一声、然后再挣扎一番、然后再流光身上的血液、然后再充当别人的垫脚石。然后才落进地狱深处。

    塔里向都卫戍师长脱帽致意从前他没少和这个古板刻薄的家伙闹别扭可等到大敌当前不愉快变成愉快不信任变成依赖他还是欣赏战争因为战争能把人与人地关系变得很简单——不是敌人就是朋友!

    匪徒武装与严阵以待的近卫军撞在一起正规军和乌合之众的差异立刻显现出来。士兵们在一个回合之间割倒了冲在最前的大半匪徒。

    他们就像是一群急待收割庄稼的农夫以连贯准确的动作切割着“庄稼“的躯体特别是咽喉心脏等等要冲。匪徒人数太多!盾牌阵势压力太多!火炮太烫!暴雨太急!一切的一切都以两倍于时间地度推动着历史而汉密尔顿宫地殿前台阶上积聚的尸也越来越多!可这座宫殿的身影却在暗夜的雨幕下更显高大峥嵘像极了那把坐落在尸骨上的皇座。

    “打不动?为什么会打不动?”

    阿尔莫塞西因伯爵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平日里他也只能靠幻想研磨先祖的战绩和功勋。这位伯爵老爷大雷霆一怒之下冲上锋线!他误打误撞地劈开一名士兵的铠甲然后便傻呆呆地看着对方地脖颈彪射一股血箭。最后缓缓倒在王座前的祭台上……向前一步就是王座!阿尔莫兴奋得直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他第一次和汉密尔顿宫如此接近!

    “冲上去……冲上去……”

    塞西因伯爵自然认为是他的壮举激醒了游民和流氓们的斗志乌合之众像苦力一样推挤着近卫军的盾牌他们要为铜板银币和金泰而活!

    “打着募集工匠的名头盘下城西建筑工地的几位贵族成功地把为数重多的仆役民夫还有各种各样为钱卖命的流氓地痞召集起来组成这次叛乱武装的主力!聪明!”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趴在床上他压着大半张都卫戍区兵力演示图不过他只看中城内这部分的内容:

    “这样一来呢……匪徒就在都林形成了两面夹攻之势一支由城南突破泰坦光明门直插王者之路夺取国家最高权利中枢;一支由城西进入市区他们可以攻打肯辛特宫也可以中途掉头。进攻苏冯泰尔斯堡!”

    奥斯卡说完话还不忘向着女人摊了摊手意指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你是跑到我这里避难来了!”安妮突然拧了一把男人的肩肉奥斯卡小叫了一声然后他便将安妮一把抱到怀里压在身下。

    带着蝴蝶领结的阉人侍从竟然没有通报便闯进了伯爵夫人的卧室:

    “殿下……夫人……女皇陛下驾到!”

    “什么?”奥斯卡从床上爬了起来安妮也吓得手足无措他们不是怕被帝国的女皇陛下撞坏好事而是对于这个状况完全没有任何地准备。

    帝国摄政王披着睡衣冲出门他一眼就看到聚在客厅里的一家妇孺:“你们……你们怎么……”

    阿莱尼斯一见丈夫便迎了过去。她也不急着解释反倒镇定自若地观赏地起女伯爵的别墅。

    “我受不了了!快让我透口气吧!”阿赫拉伊娜是最先感到不耐烦的一位王妻殿下她拨开排满走廊的侍卫直接奔向屋后的花园。

    “喂!你不打算为我解释一下吗?”奥斯卡一把扯住波西斯公主的手臂他记得自己安排得好好的可家里的婆娘还有那两个含着鼻涕地毛孩子怎么还在城里呢?

    “地道!你安排好的那条地道被人在出口用沙石封死了要是那些圣骑士动作再慢点我和她们几个就得被活活闷死!”阿赫拉伊娜一边说一边指着顾做镇静的阿莱尼斯。

    “孩子们呢?”帝国摄政王猛地竖起全身的寒毛。

    “孩子们都还好!”萨沙伊和卡罗阿西亚连忙把孩子们抱到父亲跟前奥斯卡一手接过一个对着孩子们的小脸蛋就是一通热吻。

    “别吓着他们!”阿莱尼斯连忙叮嘱。她的丈夫从来就不是做个好父亲的料。“小伊芙返回地道入口的时候吐得一塌糊涂她现在还在犯恶心呢!”

    奥斯卡连忙颠了颠神情萎靡的小女儿:“我的小伊芙……可怜地小伊芙!父亲这就为你把那些肮脏龌龊的短命鬼全都杀掉!全部!一个不留……”

    这是一个父亲对孩子该说的话吗?

    可怜的小伊芙转向她的异族母亲:“什么是短命鬼?”

    还没等阿赫拉伊娜回答上来安妮就朝阿莱尼斯使起眼色帝国女皇连忙示意萨沙从丈夫手里夺过女儿她们不能任由那个动不动就要杀要剐地独裁者玷污小女儿纯洁的魂魄。

    “现在我们怎么办?出不了城了吗?”卡罗阿西亚出言提醒。家人团聚可不算大功告成。

    奥斯卡看了看门外的皇室车驾和全副武装的圣骑士卫队他生出一个大胆的主意!

    “安妮!你这里有多少个仆人?”

    保尔突然挡住正要接话的伯爵夫人:“朋友!你不会想那样做吧?单凭你我可应付不了那么多的匪徒!”

    奥斯卡摆了摆手他对保尔的劝阻嗤之以鼻:“真是算了吧!你以为那些倒霉地莽夫蠢货比我聪明吗?”

    “妈妈……什么是莽夫蠢货?”小伊芙已经到了开始好奇地年龄。

    萨沙伊瞪了一眼老是当着孩子的面口不择言的丈夫她干脆双手蒙住孩子的耳朵。

    “家里七八个仆人!”

    “叫他们换上我和四位夫人的衣服出门上车带上圣骑士护卫直接去肯辛特宫!”

    “殿下!这样太冒险了!”独臂将军巴西利肯尼尼将军跨步站了出来他是皇室侍卫长。他不允许皇室成员的安危受到任何威胁。

    “那你留下。他们走!”奥斯卡笑眯眯地打量着巴西利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

    “殿下!如果您和主母大人生什么意外……请你允许我和在场所有的红虎骑士为您陪葬!”卡米尔·雷阿仑将军也向前跨出一步。

    帝国摄政王皱起眉头:“陪葬?卡米尔!你不是当真的吧?当着我地妻子儿女的面提起这件事?”

    卡米尔没有回答他从青年时代起就开始追随小主人如果小主人需要一个陪葬品的话必然是这位勇猛机智的圣骑士。

    看了看雷阿仑地神色奥斯卡只得让步:“好吧好吧!你也留下!再从那些想要给我陪葬的红虎骑士里面挑几个最好的!尽量不要让安东尼霍曼伯爵夫人的官邸太显眼?你们明白我在说什么吗?等那些仆人穿上我和夫人们的衣服上了皇室马车护卫队要在靠近匪徒的地段制造一点险情然后再去肯辛特宫!还有问题吗?”

    “遵命殿下!”满室的军官异口同声。

    “来啊!大家快来看!”别墅后院突然传来阿赫拉伊娜的呼声。

    奥斯卡连忙带着妻子儿女赶了过去。一行人就在门廊外的遮阳棚下注视着花园外地雨幕。都林城隐没在雨雾里。汉密尔顿宫的方向传来猛烈的炮声、杀声、雨声!爆炸的光火在**的城市夜空一闪即浙只有绵延不绝的风雨不断冲刷着城市的恐怖面目。

    “下雨天也有烟火……”

    伊芙泰勒用幼稚的童音惊醒了沉寂的一家人。

    “伊芙真聪明……”

    “伊芙真可爱……”

    “伊芙真听话……”

    “伊芙真天真……”

    伦到父亲:“我的傻女儿!那是火炮!你地塔里叔叔就是要用火炮把那些该死的……”

    “你闭嘴!”所有的人用尽气力吼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奥斯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只能对傻呆呆地站在跟前的将军们火:“你们还等什么?这是扩大会议吗?还不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

    将军们带着各自地传令官飞奔而逃!等到摄政王和四位王妻换好衣服仆人们也整装待圣骑士把这些替代品塞进马车然后便浩浩荡荡地离开这条街道相信再过不久城里的匪徒就会确认帝国主宰者和女皇陛下的行踪。

    都林城的巢穴曾是匪帮和各种犯罪份子的集散地8o2年的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切。巢穴的重建工作即使在战争时期也没停止过。按照帝国摄政王的设想他要在曾经地贫民窟建立一个新地高尚社区可这一点却被野心家利用来对付实践这种设想的人!

    从前的巢穴和现在的巢穴一个样匪徒从各个阴暗的角落涌上街头他们中间很少有人拥有武器大多都是斧子锄头还有镐头有些人干脆只拿着砖头。

    乌合之众只是人多势众他们冒着倾盆大雨喊着各种各样可耻下流的脏话分由城西通往城东的三个路口涌进堂皇繁华的都林街道。有些人用镐头砸开店门、有些人用斧子劈倒店家。这些盗匪过惯了无拘无束地日子!在战争期间也靠打家劫舍讨生活。

    “预备……”

    街道上突然响起一声怒吼。

    “放!”

    道路两旁的建筑物突然打开临街的窗户黑黝黝的火炮就在阳台、卧室、厨房甚至是公厕里向着路面上的匪徒猛然开火!暴鸣响成一片、爆炸的光火闪成一片、残破的人体倒成一片!就在不明就里的匪徒们被这突然光顾的炮火轰得缩头缩脑的时候街道两侧的建筑物里又探出了无数支枪口!

    掷弹兵向着挤作一团的匪徒疯狂开枪燃着火引的火掷弹就在夜幕下交织穿梭火雨和爆炸的光火凸显出都林的辉煌和灿烂!辉煌如血的波澜。灿烂如人体碎裂的壮观!

    尽管突来的致命打击令踏足城区的匪徒死伤满地但更多的匪徒仍在挨家挨户地抢戮也许他们原本就不是为了贵族老爷们的是非纠葛他们是想洗劫都、捞足盘缠然后到南方去逍遥快活。

    他们只是这样想没人允许他们这样做。

    泰坦尼亚掷弹兵在每一条通往城市核心的道路上都布置了要塞一般的防御建筑都林市民在意识到“叛乱”这个字眼的时候也选择大胆地配合士兵们的战斗!男人守卫着家门、女人就为楼上的士兵们装填子弹状似疯狂地匪徒们闯进家门。男人就拼上性命。士兵也了陌生的女人而牺牲。

    都林城一片混乱有雨的激流、炮的怒吼。生命在互相践踏泰坦民族在自相残杀不过叛乱份子的队伍里也有不少外国人士的身影他们打着拨乱反正的旗号做着颠覆巨人的美梦。

    阿尔莫塞西因伯爵被一个冒失的近卫军下士用盾牌砸掉了一颗牙齿他口口声声说要对方全家人地性命。可还是召唤两个仆人把他抬进一座空无一人的宅院。他领导的乌合之众已经撤离王者之路好在近卫军没有追击而是极力守护着尊贵的皇座。

    城内的接应者找到了这名叛军领。这位貌似大人物的家伙对敢打敢拼的塞西因伯爵十分佩服尽管大人物的品级比伯爵还要高上一些但他在和阿尔莫交谈的时候恰倒好处地表现出了自己对武装领袖的尊重。

    “摄政王和他地一家妻小都在肯辛特宫我以性命担保!”

    “这是真的?”塞西因伯爵喜出望外尽管进攻受挫但他坚信自己等的就是这一刻。

    “为了神圣泰坦的千年基业!”

    “为了伟大的莫瑞塞特皇室!”

    叛乱地主导者起欢呼不过天才知道他们各自打着什么鬼主意大人物向武装领袖简明扼要地交代了一下部署在肯辛特宫的军事力量阿尔莫在听说自己只需面对一个团的红虎骑兵时不禁哈哈大笑好像他已经站在女皇对面数落这个女人的不是。

    乌合之众去了一小半。可他们的气势还是挺吓人在通往肯辛特宫的便道上里里外外全都是挤得密密麻麻的武装匪徒他们就像狼一样看见人就杀。看见东西就抢看见落单近卫军士兵就疯一样地扑上去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撕成碎片;若是遇到一个骑士……骑士都不是好东西!叛军会扒掉骑士地铠甲、脱掉骑士地裤子把骑士吊在树上然后用刀割、用剑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最后放火一烧。

    有一伙乡巴佬跟队伍走散了他们迷了路。在都林城里迷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们不安、他们惶恐。都林人一向瞧不起乡下人他们也自觉得低人一等。

    好不容易碰到一户亮着烛光的人家乡下来的叛乱者喜出望外他们不能让都林人瞧不起于是便故作绅士地敲了敲门!

    “你们想干嘛?”保尔把门拉开一条缝即使是杀手之王也在看见门外的情景时倒吸了一口雨气。

    数百个乡只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有的说开门的家伙不正派、有的说开门地家伙是个傻冒、还有的说开门的家伙只是马夫……他们一致推举村里的长老做代表。

    这位长老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冲保尔鞠了一躬。因为他看出这位老爷穿着一身名贵的布料:

    “老爷!抱歉在风里雨里打扰您请您行行好肯辛特宫怎么走?”

    保尔眨了眨眼他看了看身后也不知身后的人对他说了些什么杀手之王在扭过头的时候已经眉开眼笑:

    “肯辛特宫不在这条大街上您得在下一个路口向左转上大路之后再向右转那边一定很热闹您隔得远远的就能看到。”

    “下一个路口向左、上大路再向右……谢谢您!光明神会保佑您祝您晚安!”乡巴佬的代表千恩万谢地退出门廊他始终弯着腰临走还领着村里的小伙子们一块儿向这位好心的老爷鞠了一躬!最后才带着土包子们踏上光复泰坦的征途。

    保尔关上门:“走了……”

    挤满门厅走廊的骑士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纷纷收起刀剑寒光飞流转。

    保尔扯住正要上楼通报的皇室侍卫长:

    “咱们可别再惹麻烦请霍曼伯爵夫人把楼上楼下的火烛全部熄掉!”

    安妮领着骑士们熄掉室内的烛火又给窗户遮上厚厚的幕布可就在这时大门那边又传来一阵急剧的敲门声!

    “谁?”

    “殿下!您的传令官柯克……”

    保尔在听出德克斯顿上校地声音时就已打开大门他一把就将愚蠢的传令官扯进门里:

    “光明神在上!你不会小点声吗?你是不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摄政王的妻小全都藏在这儿?”

    柯克慌忙道歉。但门面除了雨声之外也根本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你说什么?”奥斯卡在安妮的书房接见了自己的传令官。

    “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小柯克兴奋得手舞足蹈:“一名负责守卫佩内洛普大道的近卫军列兵把这件事报告给他地队长他的队长报告给团长他的团长找不到师长只得通报给另一位团长这位团长在去往苏冯泰尔斯堡的路上又碰到我他就……”

    “你到底想说什么?”帝国摄政王有点愤怒这哪是一个传令官?

    简直是一个老婆子!

    柯克连忙立正他只是对这个重大现欣喜若狂:

    “报告殿下!那名列兵在看到叛乱份子招摇过市的时候就藏了起来他现佩内洛普大道上有三户贵族人家在宅院大门上挂着红灯。而这三户挂着红灯的人家都没遭遇匪徒的骚扰!匪徒们看见红灯就绕道走开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壮似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手里却捏断了那支还未点着的大雪茄:

    “那个士兵到底是怎么说的?他看清楚没有!”

    “据说看得很清楚!那位团长说……向他提起这件事的另一位团长曾亲自到佩内洛普大道上去过一趟虽然险些送了命但那位团长确定这是事实!”

    “红办……”奥斯卡地面孔在念到这个单词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显露出狰狞和残酷:“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殿下!”柯克连忙从防雨斗篷里面取出几份军报:“先缪拉元帅的主力骑兵军乘夜离开天鹅山尽管在大雨里耽搁了一小会儿但最迟三个小时之后就能赶到都林!”

    “其次!鲁宾元帅已经得到军部的知会皇家军事学院地学官团和教官团也在驰援都的路上!”

    “最后!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的步兵军已经在都西侧的外围防区待命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奥斯卡有点好奇。

    “勒雷尔将军说……都林城已经被敌人攻陷过一次!若是有二次他就拿自己的脑袋给摄政王殿下当马桶!”

    “我才不要!”奥斯卡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派个机灵点的传令官通知勒雷尔叫他不用等了。顺便告诉他……他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但要强调我已经答应女儿要把城里的匪徒全都杀光!就说我很期盼勒雷尔将军能领会这个意图!”

    “您答应了女儿……伊芙泰勒公主要把匪徒全杀光?”柯克有点不确定伊芙公主只要五岁而已。

    “这很奇怪吗?”奥斯卡急着为女儿辩护:“我五岁的时候都已经被关进监狱了!”

    柯克只得打起精神:“您还有什么吩咐?”

    奥斯卡揽住传令官地肩膀他刻意压低音量:“我要那些被我怀疑过、被我批评过、被我诅咒过地还有那些老是跟我唱反调的都贵族的家门口都挂上一盏红灯!你亲自跑一趟军情本部传我口令。责成蒂沃利·哈德雷将军亲自去办这件事!我不管城里乱成什么样子等到基本肃清匪徒的时候我要那些讨厌的人家全都挂着红灯!”

    “然后呢?”柯克傻呼呼地补充一句。

    “然后?”奥斯卡笑了笑:“你在城里有没有遇到过让你讨厌的人?”

    柯克想了想:“有!邻居家的狗老是把我洗好的军服扯到地上!”

    “那就在你邻居地家门口也挂上红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着天花板竖起三颗手指:“我对神明起誓等到这场风暴平静下来你再也不会看到那个讨厌的邻居和那条讨厌的狗!”

    传令官眨了眨眼他明白了统帅的意思。

第二章

    都林城在薄雾细雨中醒来了。天还没有完全放亮乌云只是稍稍褪了一些颜色城市虽然凌乱、虽然惊慌、虽然血迹斑斑但总是醒过来了!

    鲁宾元帅和他的学生兵起了个大早可惜赶了个晚集。这支人数只有团级规模的学生队伍很不走运他们在路上遇到洪水冲毁桥梁只得在都的东北方向绕了个大圈子从城南进入市区。

    面相青涩、挂着学员军衔的预备役军官很是厌恶这件不体面的事情他们在求学时期就没赶上二次卫国战争的尾巴好不容易碰到都告急他们又没赶上清剿叛军的战役。一行人垂头丧气坐在马上无精打采进城时的样子像极了奔丧而且大多疲惫不堪有的连武器都遗失在夜间的暴风雨里。

    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还是老样子尽管尤金上将已经出任皇家军事学院的新一届院长但老元帅德高望重凭着身体康健仍在主持一部分教学工作但大多时间仍是赋闲在家做着栽花种草放牛喂马之类的活计。

    都林城的模样把学员兵吓得不轻虽是晚集泰坦光明门到王者之路一线仍就铺着厚厚一层尸体……近卫军官兵还没来得及清理。

    通过胜利广场绕过英雄塔学员兵的马匹不得不更加小心他们必须绕过炮火轰开的坑洞、必须让过挤压在一起的尸堆、还必须小心那些仍在惨叫呻吟的伤者。越靠近汉密尔顿宫尸越密集有一小队的近卫军士兵在做着补刀子的力气活他们散布在宫殿前的路面上走走停停步步为营只要看到尸堆里还有喘气的叛乱份子就刺上几剑动作准确而麻利。

    学员们吓白了脸他们眼中的都林城一向是个花花世界可今天的都林像极了地狱。

    “对于你们来说这将是一次很好地教育!”

    鲁宾朝着学生们摆了摆手并用轻佻的眼光打量这群小鸡一样的年轻人。不过想到自己竟是带着小鸡的老母鸡老元帅就觉得有些扫兴当下就变得有点萎靡。

    “孩子们看那……”一名学院教官突然小声念叨一句。

    学生兵连忙顺着导师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那是王者之路上地排水沟一夜暴雨令排水沟里的脏水兴起奔流不息之势。出急流涌进的巨大噪音!这条暗红色的血河由汉密尔顿宫的方向冲往城外而地面上仍有鲜艳地血水向着石板地砖地缝隙不断汇聚形成交错纵横的血线最后溶入排水道加入血河的漂移。

    一名学员开始呕吐。他看到坐骑的马蹄上缠着好大一截肠子。

    呕吐开始产生连锁反应。许多学员都开始产生头晕恶心的症状老元帅连忙勒令这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娃娃们把手帕系在脸上王者之路上的尸臭足以要了他们地命!暴雨过会还会在这些倒毙的人体上迅滋生细菌。

    “是36军……”鲁宾元帅出一声呼噜。

    “36军?”学员们纷纷瞪大眼睛他们望向那些正在给幸存地叛匪补刀子的近卫军士兵。

    都战区第36军是近卫军行伍中最为臭名卓着的一支步兵军它的赫赫声威不是靠奋勇抗战打出来的而是靠屠杀和虐俘丑闻熏出来的!

    虽然人们都能理解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疯狂仇视荷茵兰侵略者的心态但他对付俘虏的手段还是让自己落得一个臭不可闻地声明——他是唯一一个在战争结束后没有得到摄政王嘉奖的泰坦军级指挥官。而他的36军也被派到卡尔查克特战场遗迹上为死难的将士“守灵”

    “真的是36军吗?他们怎么会在都?”学员们小声嘀咕。

    36军的士兵们冷淡地注视这些面皮白净的小伙子但手里的刀剑却是不停。反例大开大阖把幸存者的尸体搅得七零八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确实是那个传说中的瓦军!

    都保卫师的师长大人从宫门里迎了出来经过一夜的激战这位头一次上战场的伯爵老爷竟然毫无损。他在台阶前牵住老元帅的战马然后必恭必敬又不失殷勤地向鲁宾元帅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下战役背景。

    “城里还不太平!一小撮叛乱份子仍在抵抗他们建立了几处据点您走在路上的时候还是得小心一些!”

    “感谢您为祖国所做的一切!”鲁宾很是客气:“顺便问问。为什么一直没有摄政王殿下还有女皇陛下的消息?”

    都卫戍部队的师长大人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抱歉元帅军情局只说陛下和摄政王一行人非常安全但没提到他们的位置。”

    鲁宾只得告辞他带上失魂落魄的学生们继续探索细雨血雾中的帝国都不过老人并不担心他就知道奸狡圆滑铁血残忍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绝对能够轻松过关。

    “不行!我不能让您过去!”

    保尔把手臂架在走廊中间他拦住一位穿着上将制服的近卫军将领。

    “得了吧伙计!事情很要紧我必须觐见最高统帅!”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想要把杀手之王的胳膊扯下来可他觉对方的手臂就像强韧的钢筋。

    “相信我!您若是在这个时候打扰里面那位风流的王者……他一定会大雷霆!”保尔边说边朝安东尼霍曼伯爵夫人的卧室努了努嘴。

    约翰特上将抓了抓头他不能做杀风景的事不过他可以退而求其次:

    “那就女皇陛下好了!我要觐见女皇陛下!”

    保尔无可奈何地耸了耸他向着卧室摊开手:“非常抱歉……女皇陛下也在里面!”

    “哦不……”近卫军总参谋长苦恼地挠了挠头:“这样好不好!我向安鲁主母……”

    “别做梦了!”保尔拍了拍近卫军上将的肩膀:“帝国的女皇、安鲁的主母大人还有那位妖精一样的波西斯公主再加上修女一样的意利亚公主您的最高统帅把自己和世界上最动人的四位夫人锁在卧室里!您认为他会兴趣听取您的报告吗?”

    “四位王妻都在里面?”加布里约翰特上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可我必须面见统帅!外面那些军情密探正在……”

    “您还不明白吗?”保尔不耐烦地打断近卫军总参谋长他指了指卧室地大门:“里面的状况一定比外面的状况还要混乱所以悠就安安静静地等一等!等他……”

    保尔侧过身耳朵贴住卧室大门向内窥外——他在分辨一阵之后才转向傻站着的加布里将军:

    “现在是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公主殿下按照四位王妻的排位……您就得在卡罗阿西亚公主殿下后边面见帝国摄政王!”

    “别把我也算进去!”约翰特上将恼火地瞪着杀手之王。

    保尔终于忍不住笑:“您别急嘛!我只是说可能谁知道你地最高统帅怎么选?他可能按照正常的排位也可能把四位王妻的次序侧过来更有可能不管什么次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近卫军总参谋长泄气似地摇了摇头:“我干嘛在这儿跟你胡扯?安东妮·霍曼伯爵夫人醒着呢吗?她总能代我通传最高统帅!”

    保尔遗憾地摇了摇头他又指了指卧室里面。

    “五个女人都在?”加布里约翰特瞪直眼睛他盯着杀手之王的面乳看了一会儿然后便气急败坏地掉头走开似乎再也不想看到那间关着一个男人和五个女人的卧室。不过他在走到楼梯口地时候还是不忘吩咐保尔:

    “告诉那个淫贼!他地军情局长动员了全部密探和巡城兵马。挨家挨户抓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凡是家门口挂着红灯的一律扣上私通叛军的罪名就地处决!城里一片大乱!”

    保尔点了点头但这不是废话吗?他的小主人就是这么吩咐下去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把卧室房门拉开一条缝只从里面探出头他没有看到已经走下楼梯的近卫军总参谋长:

    “淫贼?刚刚有人提到淫贼这个字眼?”

    保尔咳嗽了一声:“是啊!加布里约翰特将军上来通报说。夜里有个匪徒连续**了五位女性!被他撞个正着!”

    “哦啦!”奥斯卡瞪大眼睛:“告诉加布里把这个淫贼吊到树上!先阉再杀。杀完再阉!一夜**五个女人?这家伙是不是**转世?叮嘱加布里一定不要手软!”

    保尔点了点头:“您放心吧加布里将军最恨淫贼!”

    奥斯卡点了点头然后他就砰的一声带上房门。

    杀手之王和同样护在门口地宫廷侍卫长对望一眼这俩个人在一秒钟之后便笑作一团可神经质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突然把门打开保尔和巴西利连忙收起笑容但表情就显得极不自然!

    奥斯卡盯着卫士地嘴脸看了一会儿最后他还是那句话:

    “我和妻子们正在召开一个重要的家庭会议。事关国计民生不管来人是谁……都给我挡在外面!”

    保尔不要命地点头!帝国摄政王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这才放心地回到屋里然后便听到锁门的声音。

    “到谁了?到谁了?”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兴高采烈地叫唤起来这不怪他换个男人也会这样欢天喜地地叫唤!而且若是换个男人可能还比不上他从帝国女皇到安鲁主母从安鲁主母到波西斯公主这是一段艰难的旅程!意志不坚定或是患有阳痿早泄等等男性疾病的人绝对无法走完全程泰坦帝国的主宰者别人而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地意志坚韧、占有欲强烈、还有不达目的不罢手的顽强信念!

    “卡罗阿西亚!”面空红红的萨沙伊裹着被单躺在床上在她身边还躺着帝国女皇和睡得一塌糊涂的两个孩子。

    “对……轮到卡罗阿西亚……”阿莱尼斯只说半句话她只是睁开眼睛看了看孩子们地状况然后便继续打盹。

    “哦啦……是我的卡罗阿西亚……我的意利亚小公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小心翼翼地越过满地的衣物走到安妮在地板上临时铺起的一张大床上。

    帝国摄政王对这张床很满意厚厚地波西斯地毯上铺着皮毛和产自东方的锦缎。那地毯的柔软像极了阿莱尼斯的**、那丝缎的手感像极了阿赫拉伊娜地肌肤、那皮毛地柔顺像极了萨沙伊的神态!

    别急!这就轮到卡罗阿西亚我们马上就会知晓意利亚公主即将得到的评价。

    “奥斯卡!你你你你……你不能当着孩子的面!”

    卡罗阿西亚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尽管她能接受四位夫人共侍一夫的事实但这毕竟是神教世界!女子好淫是原罪之一!天父圣母圣子圣徒都在看着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面对现在这样的景况。

    “孩子们睡着了。他们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奥斯卡挤开完全无法动弹地波西斯公主他钻到卡罗阿西亚身边。

    “不!求你!别这样!这这这这……这是亵渎!光明神会用最严厉的……”

    “我要一个属于我们地孩子!”其奸似鬼的男人亮出杀手锏他听过卡罗阿西亚在神前的告解。

    “哦不……”果然意利亚公主的面孔出现挣扎的迹象她的母后和所有的女伴都曾告诉过她。男人在极度兴奋的时候最容易让女人怀孕。现在地奥斯卡就是处在最亢奋的状态她是大有希望榨尽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滴骨血。

    “为了我……为了你的丈夫……为了我们的孩子……”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小心地探手进入第四王妻的裙摆就像他认为的那样!单薄的衬裙下面是一双绵软结实的大腿他可以触到她的颤抖、可以感受她的湿润!一切都说明她已准备就绪只是嘴里不停地叫着神学上的字眼这多少都有点讨厌。

    最为讨厌卡罗阿西亚的人不耐烦了!阿赫拉伊娜笑得像壁画里的海妖她挣扎着爬起来。窜到意利亚公主的另一边然后便像丈夫那样抱着这个不断颤抖的女人。同时也把白脂一样的手臂探进她的裙子:

    “闭上眼睛!”阿赫拉伊娜对着卡罗阿西亚的耳朵吹起气来:“幻想你的丈夫是一个卑鄙的罪犯!一个残忍的凶手!他不会放过你他会像所有的流氓恶棍那样对付你……让你怀孕……让你给他生个……”

    “不!”卡罗阿西亚被波西斯公主的歹毒吓得不轻她想要挣脱奈何她的丈夫像疯一样攫住了她的大腿。

    “不要!奥斯卡!求求你……”

    “嘘……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边示意妻子降下音量一边仔细摆正妻子的位置。他恨不得立刻扮成那个凶手罪犯但他必须顾及妻子的反应他不想让一场缠绵徘侧的情事演变成强*奸。

    “尽量不要出声音孩子们还在睡。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你的丑事……”

    阿赫拉伊娜像恶魔一样挑逗着她的夙敌她突然现这比钩心斗角还要刺激。

    卡罗阿西亚望着无辜的孩子们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聚众宣淫要在神明面前判处什么罪行她只知道丈夫突然而又勇猛地占有了她……她想尖叫可她还要顾忌睡熟的孩子;她想摆脱阿赫拉伊娜的手指可那个罪恶的波西斯女人竟然令她的身体选择顺从!她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只想赶快昏死过去永远都不要醒。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正在做着一个甜梦!他是罪犯、他是凶手他要让一个柔弱的、美丽的、并不十分愿意和他生关系的女人怀孕。

    这个念头令泰坦摄政王兴奋得直抖女人是他的妻子但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幻想他把妻子幻想成一个修女(她本来就是……他和修女卡罗阿西亚在神明的殿堂做着那种事情!

    奥斯卡的激动快要达到顶峰他在妻子体内架设地火炮已经点燃引线、引线马上就要烧尽!

    “放!”

    随着一声沙哑的口令。炮口出剧烈的轰鸣!炮弹破膛而出伴随硝烟、乘着闪电它命中一间贵族官邸的阁楼火光闪烁之间阁楼上的箭手当即化作肉块儿。和碎石瓦砾一起纷飞四散!

    塔里兴奋得手舞足倒他从来都没在一座恢弘地城市里过得如此快意!看着精美的房屋在炮火中化为断壁、看着奢华的居室在火光中焚毁……作为世界军事史上第一位炮兵指挥官塔·冯·苏霍伊将军直到此时此刻才清醒地认识到现代武器的终极意义——摧毁文明!

    “阁楼上的狙击手已经解决掉了剩下地就看你地啦!”

    炮兵中将转向一言不的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将军36军军长对同僚投来感激的目光。然后他便挥手招过自己的作战军官:

    “冲进去。歼灭敢于抵抗的人。”

    负责攻打这处叛匪窝点的少校团长连忙点头但他还是得提醒一下自己的军长:

    “听士兵们说……官邸里面还有女人和孩子……”

    勒雷尔一言未表明没有任何变化他也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或是解释这层意思。

    等了半晌少校团长就已会意:

    “是!”

    他走开了走到自己地队伍中间。这是一支轻装打扮的突击部队战士们就聚在临近官邸地街口。他们像所有的老兵一样扎着绑腿。

    敞着制服的领口手里随意地拎着仍在滴血的兵刃。

    “集合……”

    一个口令便让这些看似散漫无礼的帝**人突然打起精神他们挺着胸昂着头以一种挑衅或是期待的眼光盯着指挥官的嘴唇。

    上校团长以剑铎指向那座高大的贵族官邸:“冲进去!杀光里面地人!”

    突击队员并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他们在得到命令的第一时间便从团长的左右两侧冲了出去一支队伍沿着官邸的外墙插向后院另一队士兵直接撞开大门呼哧呼哧地跑进建筑物里!

    喊杀声顷刻间便响了起来。塔里有些坐立不安步兵既然已经动攻势那么这里就再也没有炮兵的事情。不过塔冯苏霍伊这个小混蛋到底是一个思维敏锐的炮兵指挥官……经过一整夜的战斗炮兵在城市区域攻防战以及巷战中挥了重要的作用塔里便开始在脑子里构思着一篇具有刑时代意义的战术论文也就是日后的炮兵军官的城市战术教材——《论火炮在城市战场上的运动及炮兵在巷战中的地位》

    不过当然在塔冯苏霍伊的时代也就是填药压弹火炮盛行于世的那段时间这篇论文可以说是战术先锋具有里程碑式的指导意义因为两门火炮就可以控制一个路口十门火炮就可以控制一个街区等到现代武器的威力不断放大论文中的战术自然就会被淘汰不过人们始终不会忘记世界炮兵先驱即便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地痞!

    “看哪!这里竟然有一间糕饼店!”

    勒雷尔陪着兴致勃勃的炮兵将军走了过去。

    店里似乎没人塔里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炮兵将军四下看看好像没人注意他就拿出榔头敲碎了店面的玻璃橱窗进屋的时候还能听到他在大声嚷嚷:

    “是意利亚点心!还有披萨……咱们可真是好福气!”

    从一间被叛匪洗劫过的公寓里搬来一张茶桌桌布上还留着女主人的血迹勒雷尔的勤务官又找来两把椅子塔里就从走失了主人的意式糕饼店里搬运早点。

    “威士忌?苹果酒?”

    勒雷尔不甚了了地摇了摇头:“没有牛奶?”

    塔里留下威士忌:“牛奶?你又不是女人!”

    勒雷尔苦笑了一声:“没办法习惯了!妻子在世的时候早餐只元许我喝牛奶等到晚上才能接触一点酒精。”

    塔里有些后悔泰坦军人都知道阿兰元帅和他的孙媳妇的遭遇。

    “我再去看看也许真有牛奶也说不定!”

    “不必了!”劣军军长一把扯住就要起身的炮兵将军:“威士忌是我的!苹果酒归你!”

    “这才像个男人!”塔里大力把那瓶威士忌砸在小茶桌上他地话音却低了下来:“不是我说你。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再给自己找个好姑娘难道你想让你的小女儿一直没有母亲?”

    勒雷尔摇了摇头:“我的小女儿没办法和陌生人相处她整天躲在衣柜里见到生人就会吓得魂不附体!”

    塔里张了张嘴可半晌之后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阿兰元帅的小剁女在现场目睹了一切她独自陪着母亲和爷爷地尸体呆了几天几夜直到帝国近卫军从侵略者手里夺回都林。

    “多好的草莓馅饼上面还有一层牛油……你一定得来一点!”炮兵指挥官只得尽一切可能分散36军军长的注意力。

    “是啊!”勒雷尔抓起了一块馅饼:“这是阿比斯果肉馅饼牛油下面还有凤梨果粒。我的小女儿最爱吃!”

    塔里翻了个白眼。他一把抓住勒雷尔的手臂:“嘿!拜托你放过大家也放过你自己!那是战争也就无所谓对错因为咱们对战争中生地事情根本无能为力。”

    勒雷尔咬了一口阿比斯果肉馅饼又喝了一大口威士忌这家意式糕饼店就在那户贵族官邸对面他可以一边吃早点。一边观察那户不断响起搏杀声地贵族人家。这户人家在门榻上挂着一盏红灯天还阴着。红灯红得刺眼就像小女儿那件染尽血色的白裙子!裙子是妻子为女儿缝制的那个小家伙儿换上新衣在她的爷爷面前跳起舞做父亲的他就在旁边笑眯眯地望着这一切……

    “宽恕我吧……宽恕我吧……”

    勒雷尔寻着声音望了过去他有些诧异这个人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宽恕我吧……求求你们……我为皇室立过功……我为泰坦流过血……”

    近卫军士兵根本没有理会这个不断祈求宽恕的贵族老爷他是否能够得到宽恕同样是那些老爷才能决定地事情。士兵们只是把这个倒霉的家伙像赶猪一样踢出来让他倒在烂泥里。

    “报告抓到了房子地主人!”突击团长向他的军长致以军礼。

    勒雷尔看了看对面的炮兵将军塔里根本就不在乎步兵抓到什么人他只是专心地对付早点半夜的时候他就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

    “将军!两位将军!”烂泥里的猪猡跪伏着爬到小茶桌旁边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样祈求怜悯:

    “两位将军你们还认得我吗?”

    塔里应声望了过来可不看还好看上一眼他就喷出了嘴里的酒水:

    “我的天!元老院的议长大人!莫蒂埃苏尔特公爵!您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

    莫蒂埃·苏尔特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若不是炮兵将军这样说没人会相信这个浑身烂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地糟老头曾是一位泰坦公爵更是泰坦帝国贵族元老院的议长大人!

    “两位早安!”

    勒雷尔叹了一口气有这么一个家伙站在身边好好的一餐早点又得泡汤。

    “不用解释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你在家门口挂着一盏红灯在你家里还有一群意图顽抗的叛乱份子你……”

    “这是误会!完全是误会!”莫蒂埃苏尔特公爵连连摆手:“我对女皇陛下一腔赤胆我对摄政王殿下满怀忠诚我对神明誓那些匪徒冲进我的家胁持我的家人……”

    “掷弹兵!”勒雷尔用一声呼喊打断了老公爵的话他得趁没有倒尽胃口之前解决这件事情。

    全副武装的掷弹兵赶了过来人数不多只有一名少尉和六七个列兵。

    “将军阁下!请您吩咐!”

    劣军军长可吩咐不了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的官兵。这支部队俨然是帝国摄政王在都设置的禁军。

    “这有一个贵族他的家门口挂着一盏红灯摄政王殿下地旨意说得明白这种事得交给你们处理!”

    掷弹兵少尉点了点头他再一次朝着36军军长和炮兵将军致以敬礼。然后他便朝自己的士兵挥了挥手:

    “把这个人带走!”

    莫蒂埃·苏尔特老公爵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泰坦贵族元老院的议长大人怎么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少尉和几个不入流的列兵。他冲着押解自己地士兵大声叫嚷用肮脏的词汇诅咒对方的母亲他还逼问那位少尉的名字说是他要让这位小军官在军事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

    少尉没有理会这个搞不清状况的老东西他走到一扇白墙下面。尽量离那两位正在用餐地将军远一些。虽然这只是一瞬间地事但毕竟还是很杀风景。

    “犯人就位!”

    帝国贵族元老院的议长大人被置于白墙下面老人不明所以但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检查你们的武器!”掷弹兵少尉转向他的士兵。

    “武器检查完毕已经装弹!”士兵回答长官。

    “举枪!”少尉的口令短促而有力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立即抬起手中地枪械。

    “瞄准!”

    士兵们开始瞄准这个过程持续了五秒钟。但在老公爵看来却是一世的时间!他哭了!他愤怒了!他先是诅咒帝国摄政王然后出言羞辱泰坦女皇。等到他开始向神明祈祷掷弹兵少尉就出了最后一个口令!

    “那边怎么了?”

    鲁宾元帅勒住马他亲眼看到一小队掷弹兵就在都地大街上枪毙了一个老人。枪响的一瞬间老人的身体就像被马车撞过一样先是狠狠地砸在白墙上然后弹落在地整个过程十分缓慢但也无比迅疾。

    几乎是眨眼之间老人的鲜血涂满身后的墙壁。

    “立正!”塔冯苏霍伊将军出一声喊他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老校长、老元帅。

    包括36军军长在内街道上所有的近卫军官兵都向突然出现的前近卫军总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致以军礼。

    鲁宾还礼可还是那个问题:

    “那是怎么回事?”

    塔里看了看那一小撮正在重新装药地掷弹兵可不看还看一看之下又是吓了一跳那位少尉军官走到倒地的帝国公爵跟前端起手枪对着老人的头部补了一弹。

    “这个……那是……”炮兵将军答不出个所以然他不想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更不想把事情推到最高统帅那一边。

    “是枪决!您看到了!”勒雷尔将军不耐烦地瞪了一眼炮兵指挥官:“帝**情局和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持有最高统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节令!任何包庇、拥护、支持、同情、收留叛乱份子以及直接参与叛乱的无需司法问责——悉数就地处决!”

    “这是最高统帅的命令?”鲁宾淡淡地望了一眼36军军长他一度以为勒雷尔休依特普雷斯顿会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只是没想到他的精神科疾病恶化得如此迅。

    “是的元帅!”勒雷尔点了点头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那个人是谁?”老元帅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死者。

    “贵族元老院的议长大人莫蒂埃苏尔特公爵!”36军军长语气平淡例是跟随鲁宾元帅的学员兵们像受到惊吓一样叫唤起来!一位帝国公爵就这样被当街处决?这种事谁会相信?

    “莫蒂埃苏尔特公爵犯了什么罪?”

    勒雷尔指了指苏尔特公爵官邸门楣上的那盏红灯。

    “叛乱武装的支持者和拥护者会在自家门口挂上红灯区分敌我。”

    鲁宾元帅点了点头他是聪明人:“这也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要你做的?”

    “您指什么?”

    老元帅望着苏尔特公爵官邸:“我是指那盏红灯那盏红灯也是最高统帅让你挂上去的吗?”

    勒雷尔的面孔冷了下来:“元帅阁下注意您的措辞!您不该当着学生们地面提起这件事!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匪徒们在昨天入夜的时候就以苏尔特公爵官邸作为情报中心而那盏红灯也是苏尔特公爵的管家亲自挂上去的!”

    “你看见了?”

    勒雷尔一时语塞:“是……是军情部门通报地!”

    鲁宾笑了笑军情部门的通报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命令是一个道理但老元帅确实不想再多说什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再也不是那个会在大学城的牧场里赶鸭子的少年人。他已经贵为帝国地现实主宰者一位现实主宰者地现实意义就是能够无所顾忌地行使他的权利再利用一切手段维护他的权利。

    “我并不是针对你……”老元帅朝勒雷尔摆了摆手又向炮兵将军压了压军帽然后便打着战马走了出去。

    学员兵跟随导师6续经过这条街道。他们已经知道那位死者的身份也知道死者生前曾经获得的地位他们只是不理解这件事的背景也不知道这件事的时代意义。

    在莫蒂埃·苏尔特之前从来没有一位公爵级地泰坦贵族在没有法官、没有陪审员的情况下被处极刑。这是一个新地年代。一个高压、独裁、为一个人的意志而生存的年代。即使是这个时代最着名、最伟大的历史学家也说不清这是幸亦或不幸。但对泰坦民族来说。这种混沌的状况只是暂时的再过不久确切一点说是在那个人将他的独裁统治完全合法化的时候这个民族和这个大帝国就会获得世界能够给予他们地全部辉煌包括领土、包括海洋、包括无数个民族附庸、还包括走向分崩离析和灭亡的种子。

    学生兵漫无目的地在都的大街小巷上游荡他们遇到过小股叛乱武装但这些人争着向孩子们投降!孩子们没有受降。因为一伙水仙骑士急冲过来这些想要投降的人挡住了骑士们的去路。可骑士们自然不会停。当着学生们的面红虎骑兵挥起马刀像斩瓜切菜一样砍倒了叛乱者然后一刻不停地赶去城市中心的某个地方。

    目睹了真正的骑兵突击学员们在哀悼那些可怜虫的时候也不禁憧憬着红虎的力量。鲁宾元帅心平气和地告诉这些没见过市面的孩子们他说那不是骑兵突击只是赶路!红虎骑士只是在赶路而已。

    “那什么是红虎的突击?”有学生问导师。

    “就像那样!”鲁宾指着路面上的遗迹。

    长街由南向北直线铺开道路尽头就是肯辛特宫。路面上铺着厚厚一层血泥那是马蹄铁带来的泥土也是被骑兵踏烂踏碎的人体。除了腥臭的污泥路面上并没有留下很多尸体只有各式各样的兵器。

    “这就是一次骑兵突击制造的遗迹?好像不是很壮观的样子?”学员继续追问老校长。

    “壮观?”鲁宾笑了笑:“壮观的在后面!”

    学院队伍继续前进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肯辛特宫的街道两侧的花坛里衬立着无数支骑兵刺枪每一支刺枪上都挂着一具无眼、无鼻、无耳、无舌的尸体。

    老元帅向孩子们解释:“水仙骑士一向用对付异教徒的手段对付叛逆……”

    孩子们就在叛逆和刺枪组成的碑林中继续前进他们中有人掉队因为昏迷;他们中有人哭泣因为恐惧;他们中有人兴奋得直抖因为渴望;他们中有人忧心地注视着一切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的野心!这个人不允许自由、不允许反抗、不允许叛逆、不允许不同的声音!但这仍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这个人的士兵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为做过的事情欣喜不已。

    学员团官兵终于离开城市中心他们快要进入“六四叛乱”的重灾区。在城西靠近巢穴遗址的那片街区市民、士兵、武装份子的尸散落满地。

    就在孩子们眼前一个浑身**的女孩子突然走出一间残破的公寓她目光呆滞地穿过大街一步一停地挪向水井。

    血气方刚的男孩子们瞪大眼睛望着女孩儿的**直到他们看见女孩儿的背影。少女光裸的后背上刮满错综复杂的刀痕一条条、一道道血肉模糊、餐不忍睹!就在学员们惊异于生在女孩儿身上的悲剧时井中传来一声水响再也不见女孩儿的身影。

    向前走……

    一名可怜的掷弹兵被吊在屋檐下面有人刑开了他的肚子还把他的肠子放进一个仍在冒烟的油锅里。几个好心的学员兵想要把他放下来鲁宾元帅没有阻止可孩子们一碰那个可怜的人这个掷弹兵就睁开眼睛嘶声惭吼孩子们吓得瘫软在地鲁宾不得不用自己的元帅配剑解决问题。

    孩子们把掷弹兵放下来然后默默离去。

    再向前办——“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稠密!男人、女人、老人、孩童入目的地方都是尸体、满是尸体、尽是尸体!如果战场上只有军人的尸体那么这个场景便不是战争的全貌如果无辜死难者堆成山、变成海那么这个场景能准确地体现战争的意义。向前走……向前走……

    就在孩子们以为快要走出祖国的都时他们突然被一阵热烈的欢呼吸引过去。那是一座仍在建设中的竞技场此时场内场外均是人山人海。

    孩子们进去一看才知道大队的叛乱份子已被推上临时搭建的断头台。断头台设在场地中央看台上有军人也有市民而场地里全都是绑缚起来的匪徒他们在人群的欢呼声中瑟瑟抖、绝望地面对宿命。

    刽子手把一颗新鲜的人头抛向人头组成的高地但由于手臂酸麻这一下竟然失了准头叛乱者的头颅直接飞向看台上的人群。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人群没有惊慌、没有闪避他们纷纷向这颗人头伸出手他们跳着、叫着疯狂地诅咒着失去头颅的叛贼……

    鲁宾元帅没有看到“头”落谁家他拨转马头对着孩子们轻声吩咐:

    “走!我们回去……”

第三章

    汉密尔顿宫到处都是人都贵族、政府要员、临近城县赶来的达官贵人不过更多的是穿着将校服的军人他们因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崛起而获得了荣誉、信心还有最重要的社会地位和大把的金币。

    时代不一样了!这是上层人士都在谈论的话题。若是以前其实也就是十年前阿尔法三世陛下仍在世的时候都贵族喜欢附庸风雅他们热爱酒会和歌舞剧。等到现在……用通俗一点的话说一户贵族人家若是没有一个家庭成员穿上近卫军制服这一家子人都会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被上流社会所拒绝。

    这个时代是属于军人和军人政权的时代尽管这种苗头还不是十分确定但战争是整个泰坦社会都要面对的问题。泰坦军人集团已经证明了自身的强大他们能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动攻势而且能够赢得胜利。

    按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说法泰坦需要的不是一次或两次大规模地战争而是用以巩固国防和开疆拓土的资源!

    对于现下的帝国来说。最重要地资源不是粮食、不是贵重金属、不是冶金和矿产而是人!泰坦打赢了第二次卫国战争这是事实;泰坦在第二次卫国家战争中损失惨重。这也是事实!摄政王殿下需要贵族和方方面面的人才充实他地军队、领导他的军人补充大量牺牲的作战人员。也就是说……至少是在四五年内军队中有的是升迁机会!

    时间距离叛乱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帝**部还没有出正式的胜利公报人们都在等待这个最大地好消息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得赶去为摄政王殿下歌功颂德。

    走廊尽头的高大橡木门镶嵌着金缕和象牙大门忽然敞开一条缝等候在外的贵族和军人立刻放低说话的音量不过走出大门的是一位宫廷内侍这位内侍敲了敲大门旁边放置的定音铁清脆悦耳的金属声令宫殿大厅立时平静下来:

    “传萨尔登佐蓝博格伯爵觐见!”

    “是!”萨尔登佐蓝博格伯爵答应了一声他排开人群走了出来还向相熟的贵族大人打着招呼。

    摄政王殿下的办公室同样人满为患不过能在室内陪伴帝国主宰者的人都对佐蓝博格伯爵十分友好无论是军人还是官僚。萨尔登佐蓝博格对现下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托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地福他有牵成为帝国摄政王的供奉供奉这个职位的意义等同“代理”佐蓝博格伯爵专门经营帝国摄政王在都地区地财产和土地。

    “萨尔登!你可太慢啦!这样可不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年龄大了他在说话的时候习惯了大声嚷嚷好像他就是世界的最中心:

    “卢卡斯给你的姐夫倒一杯葡萄酒!萨尔登。你累了对不对?受惊了对吗?先坐下来歇一会儿吧。柯克给佐蓝博格伯爵弄一把椅子来就放到我对面。”

    能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打理财产地人自然不是大舌头的家伙萨尔登佐蓝博格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再捧住摄政王的手掌先是用力亲吻然后又用脸颊帖住摄政王的手背以此表示他对主宰者的尊敬和恭顺。

    “好啦朋友快坐下!”

    奥斯卡亲昵地拍了拍萨尔登的肩膀他打一见面就喜欢上这个谨小慎微的苏西洛人。佐蓝博格伯爵在战争期间迎娶了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的亲姐姐他的精明和为人处事的原则得到过老迪亚巴克尔公爵的认可这足以说明萨尔登是个值得信任的男人。

    “看看这个家伙……”奥斯卡在一众官员面前指点着自己的宫廷供奉:“他把黄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还在假套上抹了棕榈油甚至在法兰绒长礼服上喷了香水!能不能告诉我的朋友们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背着佐蓝博格伯爵夫人搭上了城里的哪位小姐?”

    佐蓝博格伯爵在男人们的哄笑声中接过一杯葡萄酒他向为自己搬来座椅的柯克·德克斯顿上校欠身致意然后才把手里酒杯高高举起!

    “在座的先生们、将军们大家来干一杯吧!为了摄政王殿下的健康!殿下在前天晚上的宫廷酒会上受到我妻子的冷落所以……祝他长年百岁!”

    在场的男人们哄堂大笑!佐蓝博格伯爵的妻子、也就是曾经的迪亚巴克尔公爵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而帝国的最高主宰者似乎吃过这位夫人的亏。

    “我真的怀念这种感觉!”奥斯卡挥了挥手哄笑的场景立刻恢复平静:“至少是在今天除了德意斯王国那些自以为是的雅利安人、和面前这位萨尔登佐蓝博格伯爵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敢在公众场合取笑我!所以……萨尔登你身上是不是有雅利安人的血统?”

    室内的将军官员全都抿着嘴带着看热闹的神情审视着变了脸色的佐蓝博格伯爵人们都知道佐蓝博格伯爵有二分之一的雅利安血统若是把这个问题延伸到泰坦与德意斯的现实关系萨尔登的回答若是无法令最高统帅满意地话……接下来就得讨论下一个宫廷供奉会是谁。

    “殿下!”萨尔登向帝国的现实主宰者鞠了一躬:“我谨代表佐蓝博格家族向您献上最真诚的祝福。特别是我地母亲!大家都知道我的母亲是出身德意斯地顶级贵族不过我却认为……虽然她征服了我的父亲但她无法征服泰坦!”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他是泰坦帝国摄政王无论对什么人。他都得在信任与不信任二者之间做出选择信但不全信是上位者的大忌这样的处境会进一步混淆视听造成君臣之间更深更大地隔阂。

    人们都在等待最高主宰者的决断他们看到摄政王站起来了。他们看到摄政王和佐蓝博格伯爵紧紧拥抱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可室内又响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声音:

    “在这里我起一项倡议从今往后帝国的男性公民若是娶了一位德裔妻子他就会得到国家赠予的津贴!”

    ——————————————————————————————

    “哦不……您别这样!”佐蓝博格伯爵用手掩住额头他已经够难堪的了可四周的军官将领政府大员还是不要命地笑了起来人们纷纷起哄纷纷恭维帝国主宰者的英明决定。

    “说真的。我为你的父亲感到难如——““奥斯卡揽紧萨尔登地肩膀他似乎仍不打算放过可怜的坦德混血儿。“不过……”帝国摄政王话锋一转他的面孔冷了下来。周围地将军大臣也知趣地停止喧哗:

    “想必大家都已听说了……在叛乱生之后大6上的主要君主国都通过各自的外交官送来了谴责叛乱份子、支持现行泰坦政府的国书再次也是一封态度鲜明地慰问信!只有德意斯!德意斯罗雷斯堡王朝派来的使者当着我和妻子的面指斥我才是泰坦帝国一切祸乱的根源!我是吗?”

    “殿下!”一名挂着满身勋章的近卫军上将踏步出列:“帝国的祸乱必有根源。但我只是个军人我搞不清这种错综复杂的事情!我知道您是帝**人的最高统帅现在就请最高统帅下命令了吧!近卫军在坦德边境上已经恢复十四个整编军团的建制如果德意斯人想要战争!我们就给他们一次痛快的!”

    “对呀殿下……”“殿下下命令吧……”“罗雷斯堡王室应在神前向您忏悔……”

    几乎所有的军人都簇拥到最高统帅身边他们大声叫嚣着各式各样的口号恨不得这就跨上战马杀入德意斯边境!

    “别这样!”奥斯卡摆了摆手:“你们是痛快了!我呢?你们知不知道帝国在战争期间背负了多少债务?欠人民的、欠贵族的、欠银行的、欠盟友的!你们是不是想让国家的债权人找上门来踢我的屁股?”

    “我觉得不错!是该有人管教你这个小家伙特别是你的大屁股!”这次言的人便是内阁总理大臣拉舍尔季妥瓦老公爵。

    “拉舍尔爷爷……你看你!”奥斯卡转向信口开河的总理大臣全天下也只有季妥瓦老公爵敢对他这样说话:“我猜……一定是我送给您的波西斯侍女无法让您满意!是不是这回事?您一直怀恨在心对不对?”

    “你可真是算了吧你这个小混蛋!”季妥瓦老公爵横眉倒竖这是关乎名誉的事情。可在场的大人们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出更大的笑声汉密尔顿宫里不常碰到这种如此轻松的场景。

    “哦啦哦啦!玩笑话到此结束!”帝国摄政王终于下达训令:

    “今天的政务例会多了一位客人大家都看到了我的宫廷侍奉萨尔登佐蓝博格伯爵!佐蓝博格伯爵以私人的名义向我提出一项建议在我看来……这项建议关乎到整个帝国的安全态势和未来的繁荣稳定这项建议比之出兵德意斯更令人振奋我们都应该听一听!请吧阁下!”

    奥斯卡让出办公室里的中心位置他将萨尔登请入上位。

    佐蓝博格伯爵对着最高统帅和在场的将军大员微一躬身他从怀里取出烟斗向身边的帝国摄政王示意了一下立即便得到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许可。萨尔登对着火烛点燃烟斗里地烟丝。他深深地吸入烟气然后慢慢地吐出:

    “事实上我与在座的各位有着本质的不同!我没有公职、不拿公薪。我只是一个生意人靠投资所得养家糊口。”

    “您想说什么?您地建议呢?”有位大人等不及了。

    佐蓝博格伯爵指了指窗外。王者之路上满是岗哨和巡逻的卫兵近卫军地数量甚至要过街道上的行人:

    “看到了吗?这样我是无法做生意的!无法做生意就无法糊口无法糊口就意味着破产破产就意味着流浪流浪就意味着犯罪。犯罪就意味着更多人的无法做生意!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的过程!”

    “这跟您地建议有关系吗?”又一位大人向伯爵提问。

    萨尔登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有的!而且是必然的关系!至少在一个世纪之前帝国的人口基数是现在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在座的绅士里面有民政部门的官员吗?”

    人群中站出了一个小个子老人。

    “您能为我说的这番话作证吗?”

    任职民政部门的官员向佐蓝博格伯爵点了点头泰坦帝国地人口基数在百年之内扩大了四倍这是事实。

    “好吧您请坐!”萨尔登向那位官员点了点头:“那么就是说帝国的人口呈直线高上升的趋势而用以约束国民地帝国司法系统是不是也得到了充分的扩展呢?我可以请教一位司法部的官员由他回答一个问题。在百年内也就是连续三位莫瑞塞特皇帝的任期之内国家地司法系统达到怎样的规模?”

    一名秘书打扮的小伙子站了出来:“伯爵阁下。我的长官显然为这个问题感到不堪请允许我回答至少是在三世陛下执政期间。帝国的司法系统没有增加一个岗位也没有进行过相应的调整或是扩充!”

    萨尔登又点了点头:“殿下在座的各位政府官员和控军将领!相信大家都已十分清楚帝国的人口飞提升。而我们仍在用半个世纪之前延续下来的司法系统约束臣民这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说说阁下的建议吧……”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坐回他的冰熊沙是时候导入正题了。

    “殿下在座的各位大人!”佐蓝博格伯爵再一次向人群谦卑地行礼:“我以私人名义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帝国应该建立一支专业的、忠诚的、能够普及城市和乡村的、能够辐射全国各个角落的警察部队!”

    官员中瞬时响起争议的声音可宫廷供奉的话还没说完呢!

    “同时!”萨尔登提起嗓门他用自己的音量压过场中的议论:

    “我还要向摄政王殿下和帝国政府提出另一个建议鉴于帝国司法部门的陈旧和落后我们可以为这个职权高度集中但又行动迟缓的老人减轻一些负担。比方说……在都建立泰坦警察总部和帝国保安部前者是维护社会治安的中坚力量后者是维护国家稳定的决定力量我们要把司法的意义扩大化、细致化我们要行之有效地约束公民、雷厉风行地打击犯罪我们有实力也有能力把危害国家稳定的破坏活动扼杀于萌芽之中!”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出现鼓掌和叫嚣两座阵营鼓掌的人自然是拥护改组司法系统的开明人物叫嚣的家伙虽然声势上弱了一些但人数竟然很多。

    “伯爵阁下冒昧地问一句您有什么资格提出这种倡议?就像您说的您只是一个生意人!”反对派中站出一个代表。

    佐蓝博格伯爵呵呵一笑:“这位大人我在都林大学求学的时候拿到过两个法学博士学位请相信!您对泰坦法典的理解绝对不像我这样深刻!”

    “伯爵阁下!建立警察总部和警察部队的倡议是经得起推敲的但保安部是怎么回事呢?这个部门的职能和司法警察的职能有区别吗?”

    萨尔登向着提问的大人摆了摆手:“您别会错意帝国保安部的职能确实与警察部的职能有那么一些重合的地方但保安部负责的是国家安全!比方说皇室的安全、政府的安全、帝国在国际环境中的安全、帝国公民在国外的安全!这些安全问题都是关乎国家性质的头等大事帝国设置这样一个独立的司法单位并不为过而且势在必行!都突的这场大规模的叛乱事件就是佐证!我们缺乏安全意识更缺乏管理安全的部门和人力资源!”

    “殿下!殿下!”一位走出人群的官员似乎放弃了佐蓝博格伯爵他转向帝国的现实主宰者:

    “尊敬的摄政王殿下!伯爵阁下的确是个优秀的说客但您能保证新成立的保安部不是第二个特勤处或是第二个军事情报局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望左手边的季妥瓦老公爵又看了看右手边的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这两位政务上的好帮手早就预言他会在建立保安部的问题上遭遇尴尬正统的政府官员十分厌恶拥有特权又能介入司法领域的特务机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望左手边的季妥瓦老公爵又看了看右手边的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这两位政务上的好帮手早就预言他会在建立保安部的问题上遭遇尴尬正统的政府官员十分厌恶拥有特权又能介入司法领域的特务机构。

    泰坦摄政王在他的座位上不安地挪动着身体五三零叛乱事件的收尾工作还在进行当中对都贵族的血腥清洗也已成为摆在台前的事情。奥斯卡本来并不打算在这个时间把建立保安部和针对帝国司法系统的一系列改革提上日程除了没有把握他还不是十分信任避开清洗或是生活在夹缝中的都贵族。

    “我想……大家应该可以放松下来看待这个问题!”帝国的现实主宰者语调轻快他必然是要缓和一下现场的紧张气氛:

    “既然名为保安部它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维护帝国的安全、维护皇室的安全、维护各位的安全!有了这三种安全国家才能稳定运转!如果事情真像佐蓝博格伯爵阁下说的那样当犯罪成为恶性循环的终点和起点我们地帝国就要面对窗外那样的场景。”

    现场没有任何人敢于在摄政王殿下明确表态之后继续表意见。独裁和**的好处就体现在这一点。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笑眯眯地站了起来:“诸位不要紧张如果你们相信泰坦地未来。就该相信我!我还要说……汉密尔顿宫没有预备午餐!”

    官员和军官集体再次出笑声他们在国家最高权利机关齐聚一堂并不是为了一餐午饭。他们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帝国摄政王进一步明确了他对帝国严格控制地铁碗政策。所谓的“泰坦的未来”……谁都知道这个大帝国的未来与至高无上的主宰者息息相关。

    橡木门豁然敞开金碧辉煌地宫殿立刻响起掌声和欢呼声围绕着帝国摄政王的身影都贵族笑得花枝乱颤、笑得比蜜还甜!不断有人扑到摄政王脚下亲吻他的靴子不断有人捧住摄政王的手掌吻个没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始终保持不急不缓的步伐、始终保持温文而雅的笑脸。这种场面他在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急于向他宣誓效忠的帝国贵族差点挤破肯辛特宫的大门。

    在无数军人贵族的簇拥下帝国摄政王由宫殿出来下到台阶不过他马上便皱起眉头王者之路的修复效果显然不是令人十分满意奥斯卡当即便从人群中召过了自己地秘书官:

    “我在乎工期长短……哪怕是一个月、半年!王者之路必须恢复原貌难道要我把那些炮坑当作装饰品?”

    塔·冯·苏霍伊听到这话不禁自鸣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的殿下那些炮坑在您眼中自然有碍市容可在我看来。那是一件又一件艺术品!世界上最精美的艺术品!”

    “原来如此……”奥斯卡点了点头他朝秘书示意了一下:“我再补充一点修复王者之路地工程费用由咱们的炮兵将军一力承担。”

    “英明神武的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大英雄王殿下!”塔里突然露出一张欲哭无泪的面孔。他还夸张地跪在地上抱住老朋友地大腿:

    “炮火无情人有情啊殿下您会叫我破产!”

    “起来!你是一位公爵!”奥斯卡哭笑不得地瞪着塔里。

    塔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公爵值多少金币?够不够修路的费用?有兴趣的人可以到我的官邸私下洽谈!”

    “你敢?”摄政王探手捏住老伙计的肩膀另外那只手却指着身前身后的军官和政府要员绕了一圈:

    “我在这里说明一下都政府和最高军部留空了大量的人事岗位!与此同时。我也听说有人公然给这些职务挂上价格标签!我奉劝大家一句别做傻事!更别在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上浪费金泰!有钱还不如多去蓄养几个惹火的波西斯女郎学学的拉舍尔爷爷!”

    帝国总理大臣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个臭小子!我若是年轻十岁……哦不!我若是年轻二十岁一定会跟你决斗你侵犯了我的名誉权!”

    奥斯卡面色轻松他再次转向笑作一团的政要高官:“大家都听到了吗?一个合格的泰坦贵族把名誉视为一切!”

    应声虫们纷纷点头称是然后又是一番“摄政王英明”之类的踊跃言。

    “哦啦哦啦!就这样吧……大家去忙吧!泰坦少了你们就不会运转……”

    奥斯卡在马车前向着追随他的臣僚挥手致意军人向统帅致军礼政府官员向摄政王施宫廷礼!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帝国主宰者并没有邀请同样能够左右国家命运的总理大臣和内阁不管部长而是把他的供奉经理人请入车厢。

    佐蓝博格伯爵始终是那副恭顺小心的模样他给都贵族留下的印象多半是这样不过只有有限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个家伙打着宫廷供奉的旗号为帝国摄政王大肆搜刮钱财。这些财物大到土地、小到指甲刀只要能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所用他就乐意无所不用其及地谋夺过来!他是专为最高统帅服务的吸血鬼。

    “事情进展如何?”奥斯卡望想他的代理商:“我听说你在多摩尔省遇到了一些麻烦!”

    萨尔登谦谨地摆了摆手:“托多摩尔省总督查维布拉侯爵大人地福那块富饶的土地已经纳入地方政府的开计划。下个月就会转入驻军手里再下个月就会变成您地某个侄子或是某位姑妈的财产。”

    “哦啦……别说地这么直白!”

    “是殿下!”佐蓝博格伯爵点了点头不要说得这么直白……他记住了!而且这个错误他只会犯这一次。这就是他被选作摄政王代理的根本原因。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再说话他专注地打量着街道两侧的景观。

    距离五月三十晚的那场血腥战役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都林城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一些生气但无复往日地繁华和辉煌。

    都林市民都相信这是暂时的!他们信奉摄政王殿下的英名!那场突来的苦难声势惊人一瞬间就令帝国的都身陷苦海。可结果呢?忠于摄政王殿下的帝**人在危难时刻扭转乾坤他们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叛乱维护了都林市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忠于最高统帅的军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对泰坦别有用心的人可以参见《神圣泰坦的国防》即8o3年泰坦帝国国防白皮书。上面地字迹还未干向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宣誓效忠的军人实体包括西部集团军群、南方集团军群、北方集团军群、中东部集团军群、斯坦贝维尔独立战斗群及东疆集团军群即水仙骑士团总兵力一百二十余万人合计136个军、4oo多个师。

    ——————————————————————————————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当之无愧的泰坦之王!他有资格这样认为也有实力向那些敢于侵犯他地人证明这一点。

    摄政王殿下的车厢暗阁里放着两封辞职信说实话这两封信函来得异常及时奥斯卡只要看到信上的字迹就会下意识地笑出声来!

    第一封辞职信来自帝**部军事情报局局长蒂沃利·哈德雷中将奥斯卡将信纸移到窗边。信上的字迹映着夏日地光线可说的事情却令最高统帅感到一丝难堪!蒂沃利·哈德雷伯爵似乎并不认为是他的无能导致都林城的变乱而是反复强调军情局遭遇的种种困难。然后便是身体不适头疼脑热之类的言谈:

    “简直不知所芸!”奥斯卡在信纸的上位注下一段拼语然后就把这封信件撇到一边。

    “不知所芸”这是帝国摄政王给第二任军情局长的唯一评价在这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避居乡下的哈德雷伯爵。

    “第二封……来自都林皇家军事学院前近卫军总参谋长鲁宾·斯普亚留斯元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自做出说明。这就显示出这封辞职信的重要性。

    老元帅的字迹是这个小学生异常熟悉的圆体泰语书面文奥斯卡掂着手里的信纸一个苍老深沉而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便如响在耳边:

    “尊敬的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

    “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感谢您对我的理解!最近一段时间我把您在求学阶段上交的作业和战术论文又找出来查阅一遍我相信您已成为您要成为的军人我也认可您在作战和施政方针上的成果但要说明的是您在本质上就是一个坏学生!您捅过鸡窝、拆过马厩、拔过鹅毛、掏过鸟蛋!您在一个老人的家庭牧场犯下的罪责简直蔡竹难书感谢伟大的光明神!那段时光至此一去不返!”

    “哦啦……哈哈哈!”奥斯卡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看到这段描述他便想到无忧无虑的求学时代那时的他还是一个精力充沛喜欢四处惹是生非的少年人。

    老元帅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

    “尊敬的殿下!我在目送那段岁月渐行渐远的同时又在内心深处无比缅怀与您相处的每一堂课、每一次谈话、每一轮争吵!那时的您雄姿英气势非凡!您有击败所有敌人的勇气和信念您有成为伟人地一切资质和亮点!”

    “但是……”

    奥斯卡下意识地皱起眉头。老人话锋一转:

    “作为军人您有成功的地方也有失败的地方!您地成功自然是战胜了过往所有的敌人。您屹立在最高点。而您失败地地方……在谈到这个问题时请您事先宽恕一个习惯自言自语的老人!您败在自己手里您无法克服杀戮的**、您无法克服暴虐的心性、您无法体会绝对权利的终极意义!所以我担心您地未来。无比担心!”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胸口起伏他被气红了一张脸!听听看看!他的导师是怎么批评他的!按照鲁宾的描述泰坦帝国的主宰者就该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

    什么是绝对权利的终极意义?奥斯卡倒要看个明白鲁宾已经在信件下文做出说明:

    “什么是绝对权利的终极意义?我希望您能理解。当您下达杀害某人的命令时您与手中持着刀斧的刽子手没有本质上地区别;当您下达赦免某人的命令时您的权利和威势才真正得以体现!”

    “呸!老糊涂蛋!”帝国摄政王对着信纸啐了一口他又不是傻子!他在狮心王传记上读到过同样地桥段所谓的“止杀”不过是风行一时的统治理念但不适合今日的泰坦。

    鲁宾元帅接着写到:

    “我已感到您在朝着信纸吐口水这足以说明我对您地了解!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做狮子、什么时候做狐狸、什么时候做绵羊……您必须仔细体会、用心把握。”

    帝国摄政王的面孔稍稍缓和下来无论如何鲁宾老元帅在任期间没有抵触过他的任何决定。老人始终站在他这边他们是战友、是师生也是亲密的家人:

    “奥斯卡……好久没有这样称呼你了!”

    奥斯卡叹了一口气。鲁宾没有再用敬语:

    “光明神在上你这个小家伙绝对不会希望见到我瘫痪在床或是夜里要上四五趟厕所……人都是这样衰老、病痛。光明神不要人受尽折磨是不会让这个人下地狱的!我离盖棺定论的那天不远了墓志铭由你来写省得我费力琢磨。”

    最高统帅终于感到手中的信纸千钧沉重鲁宾并不是要离开这个世界而是要离开他的学生了:

    “辞职只是一个公开的比较明确的说法我在斯布亚霍辛无所事事你也是知道的!不能再为你提供指导我很遗憾但对于我这样年纪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小奥斯卡!你的路还长着呢祝你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此致!”

    “敬军礼!”

    “近卫军元帅鲁宾·斯普亚留斯教历8o3年6月2日晚于都林皇家军事学院校长办公室……”

    奥斯卡轻吐一口气他把导师的信件小心折好又小心地把信纸塞进信封。

    泰坦帝国上一代军事将领中的最后一个代表性人物就这样走了!随着鲁宾的正式退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此便再也不用担心军队中会有另外一个举足轻重的声音影响他的决断他成为泰坦近卫军的唯一支柱但至少是现在他并不为此感到快乐。

    载着帝国摄政王的华丽马车进入受叛乱份子破坏最为严重的西城区两个圣骑士中队一前一后护卫着车厢路边还有核枪实弹的掷弹兵往返巡逻。

    西城市民十有二三无家可归人们在得到摄政王殿下大驾光临的消息后便纷纷涌上街头。都林市民跪在路边向着帝国主宰者的马车行着注目礼。人们的面孔是生动的、情绪是激昂的他们忘不掉这位王者的伟绩丰功。即便他们在这位王者统治下的都林城遭遇苦难但换一个人就会让他们的处境好起来吗?

    都林人讲求效益和现实只要不出乱子只要全家人的口粮得到保证都林城的市民就能接受任何一位王者的统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给泰坦带来和平和繁荣尽管人们还没有看到和平的景象但城市中热火朝天的建筑工程已能显示出繁荣的前景和光明的未来。人们理当为摄政王殿下而欢呼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圣骑士组成的马队就快走出城市钻入森林了佐蓝博格伯爵示意小主人的传令官。号手即刻吹响指令号马车停止圣骑士队伍散向四方保持高度戒备。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第一个走下马车后面跟着他的代理人。萨尔登为摄政王指点了一个位置这个谨小慎微的中年人稍稍显得有些兴奋:

    “尊敬的殿下您觉得这里怎么样?”

    奥斯卡环目四顾东边是都林城的伟岸身影西边是茂密的黑暗森林;北边是一片草原远处露出西贝格堡的尖顶南边是一望无际的都林斯平原其中点缀着星斗一般的村落。

    “哦啦!确实是个好地方……气象万千……”帝国摄政王出由衷地赞叹不过有一点他没有说出口站在这个地方他看不到一个敌人!不管是身前还是身后他已经冲过了人生旅途中的一切障碍他已经战胜了宿命中出现过的一切艰难险阻!

    “尊敬的殿下……不久的将来一座新的宫殿会在这里破土动工!”

    “是吗?”

    “是的!”宫廷侍奉给予主人异常肯定的答复:“那将是世界上最豪华、最瑰丽、最动人、最巨大的宫殿建筑群!而您和您的子别会是那里的主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点了点头他始终呆站着没人知道他的心情如何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第四章

    由下游开往马里亚德佳渡口的快船刚刚起航。

    清凉的早晨黑森林和军营刚刚从沉睡中清醒过来。肖伯河广阔而平缓一直延伸到天际。天空有灰红色的厚重云层夜里刚下过一场雨空气很湿润。太阳还没有充沛的力量冲破云层只是在云缝间渗透出橙色的亮光。

    船又经过河流之中的一片平原。大群的白色飞鸟低低地盘旋然后掠过田野飞向天边。

    这艘大船下水不过一个月的光景甲板和桅杆都在闪闪光大幅的风帆白得透亮。就在主桅顶端的旗台上一条粗大的缆绳缠住主桅另外那端连接船头的撞杆。这条绳索上悬挂着无数面军旗有张牙舞爪的黄金狮子、有竞相绽放的猛虎水仙……这是一艘搭载皇室成员和高级控军将领的战舰。

    奥斯卡在上船的时候就已觉这艘崭新的战船像极了一个干净的小旅店!在敌楼里有厨房、在甲板上有壮丽的景观在船内有军火库和士兵舱在船尾有装饰奢华的套房……这个旅店可以满足一位元帅的全部心愿。

    时间还早奥斯卡没有催促床上的女人梳妆打扮他坐在向阳的那面舷窗前整个人都靠在冰熊沙里船舱天花板上的水力风扇呼呼作响可帝国摄政王依然感觉不到一丝凉爽。

    装饰华丽的核桃木书桌上镌刻着莫瑞塞特皇室和安鲁家族的纹章图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手掌扶着桌角他盯着摆在桌面上地信纸。

    一看便是一个钟头搞不清状况的人必然以为最高统帅是被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给彻底难住了!可奥斯卡在最近一段时间并没遇到过那样地事他只是在给贵为帝国女皇的妻子写信。奈何提笔之后才豁然觉开口时地艰难。

    “醒了吗?”

    “醒了……”

    “需要我给你唤个侍从进来吗?”

    “算了我自己和““萨沙伊用单薄的丝棉被裹住亮白的肢体。她的**已经脱离了少女时代的清涩和骨感变得珠圆玉润、艳光潋潋。她走到男人面前一股成熟冶荡地气息便在她举手投足之间汹涌滂湃。

    “无非是一封信……构思了两个星期你还有完没完?”蜕变为安鲁主母的萨沙伊没好气地横了哥哥一眼。

    奥斯卡探出手臂他想环住妹妹的腰。可萨沙竟然闪身躲开。

    “让我清理一下……”安鲁主母踱到船舱内的一个隔间她把丝棉被搭在屏风上然后便蹲了下去。又过一小会儿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传了出来。帝国摄政王心有所感他兴致满满地踱到妹妹身边仔细观察女人的尿液喷溅在黄金便盆里的过程——这样的场面可不多见。

    “哦啦……”萨沙伊学着男人的口气:“我对你的恶趣味不予置评!快点扶我起来!”

    泰坦帝国地主宰者呵呵笑着他提起妹妹的手臂又把这个丰润棉软的女人打横抱在怀里带她走向船舱里地那张宽大的橡木床。

    “哈哈哈……你要干什么?快点放我下来!”萨沙环住哥哥的颈项她在男人的视线中看到了**地火焰。

    “奥斯卡!求求你别这样!至少让我擦一下……那里很脏!”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来了兴致。他不会顾及女人的反抗和那一点点徒具象征意义的反抗。他把妹妹抱放到床褥上又把女人的大腿提上肩膀在这之后他用心检查了一下女人下腹上的那片金灿灿的毛。然后他便向着隐没在毛中的一块高地探出手指眼光直瞪女人的面孔看着她在手指翻飞之间陷入癫狂和迷乱!

    奥斯卡探出舌头他对那块湿润的高地只是浅尝则止。萨沙兴师动众地大呼小叫这令他的哥哥烦不胜烦搞得男人心头之间的那股破坏性极强的欲焰更加嚣张!他用胸膛压住女人的四肢令这个女人被动地承受他的攻势这次进攻强劲而又凶猛女人甚至来不及抵抗便被彻底攻陷!

    奥斯卡陷入一段远古荒蛮的梦魇他不顾一切地向前猛冲可紧窄的空间令他无法如愿。他狂一般抖动臀部然后恼火地喊叫然后剧烈的爆炸、然后无奈地释放。

    “没关系……没关系……”萨沙伊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心脏都快脱出心房但她还是平静温柔地摩挲着哥哥的辫尽力抚慰哥哥的心灵和一个独裁者的隐创。

    “殿下……”门外响起传令官的呼声。

    帝国摄政王脱离安鲁主母的身体尽管胸臆中的欲火已经尽数抒可他还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别动萨沙!别动!这个姿势可以令你增加怀孕的几率你知道我有多想和你孕育一个继承人!”

    萨沙伊屈腿收腹丈夫不说她也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她何尝不是为这件事心急如焚。

    “什么事?”奥斯卡拎起制服下装他站在门边系紧裤扣。

    “报告殿下!了望手已经看到马里亚德佳渡口您和主母大人得准备……”

    “知道了!”摄政王不耐烦地打断门外的传令官。他回到穿衣镜前在把身上的将校服整理完毕之后才转向仰在床上的女人:

    “你就不用去了!常驻河口和黑森林一线的士兵都是粗人他们身上有股讨厌的马尿味儿我一闻见就愁!”

    萨沙伊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哥哥不喜欢自己在军人面前抛头露面这并是男人的嫉妒心理而是她的哥哥对能够影响帝**人的一切人和事都有一种本能的反感!不管是泰坦近卫军还是安鲁的水仙骑士团读都是属干奥斯涅安鲁莫瑞宗特地私有财产他不喜欢自己的军人用充满敬意和崇拜的眼光盯着另外一个人。他对军力地占有欲胜过一切这种状况在他打赢第二次卫国战争之后变得更为明显。

    “亲爱的哥哥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动笔。我可以为你代劳……”

    安鲁主母再次把丝棉被缠到身上她指了指摆在书桌上地信纸。

    “别动那个心思!”奥斯卡突然朝着小妹妹瞪了过来。不过他的视线又在转瞬之间变得无比柔和:

    ——————————————————————————————

    “萨沙!放松点好吗?那只是给阿莱尼斯的家信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正在为这件事愁呢!”

    主母大人出一声嗤之以鼻地轻叫:

    “哦啦!你真的当我是白痴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奥斯卡望回镜子他把摆在锦盒里地肩章勋章还有家族徽印小心地置于将校服上的固定位置:

    “萨沙!不是我说你你是聪明人。你知道有些事不适合在都林讨论!”

    萨沙伊从卧窗上跳了起来她对这个男人在某些事件上的优柔寡断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我的哥哥!都贵族和南方贵族都已选择臣服安鲁对付剩下的那些小鱼小虾只用一点点调味品就足够了!整个泰坦都在等待你和阿莱尼斯彻底摊牌她要交出皇权、她要正式退位、她要……”

    “你说够没有?”

    奥斯卡话音转冷他不喜欢萨沙伊对这件事表现得过分热络。

    “听我把话完好不好?”安鲁主母走到男人身边她像一个尽职的妻子那样为丈夫调整着金光闪闪的军礼服:

    “奥斯卡至少你在这种时候离开都林是正确的选择。我们不能给外人留下逼宫的名声阿莱尼斯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在听说你要视察地方军区的时候极为配合地选择了保持沉默。不但如此……她在私底下还曾向我表达过退位地决心只是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帝国摄政王拧起眉头:“这是真的?阿莱尼斯对你说起过退位地事情?”

    “当然……我和她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姐妹!”安鲁主母面不改色。她一边说一边忙着整理男人身上衣料:

    “其实不管阿莱尼斯怎么想退位这件事必须提上日程这是安鲁的需要。也是忠于你的军人臣民地需要!泰坦需要你在最有利的时间加冕称帝难道你想让阿莱尼斯继续在汉密尔顿宫主持政务吗?”

    奥斯卡没有言语尽管他还无法确定这个问题的准确答案但他只是知道自己并不希望阿莱尼斯以泰坦国主的身份担纲政务。这对他来说必定是一种威胁他只是口头上不愿承认。

    “父亲曾经对我说……为什么水仙骑士绝对服从安鲁?答案是家族骑士在四百年的岁月中养成了绝对服从的习惯!”萨沙停下手里活计她扳过男人的面孔直视奥斯卡的眼睛:

    “亲爱的!一旦人们养成了服从女皇陛下的习惯时间一久都贵族又会重拾起与安鲁进行抗争的勇气莫瑞塞特皇室的凝聚力会慢慢死灰复燃!你不会等到那个时候对不对?”

    奥斯卡终于点头他必然不会等到那个时候。

    “我的傻哥哥!那你是在等什么?”萨沙伊一边说一边大力亲吻了一下丈夫的面孔:“快醒醒吧!如果你不给阿莱尼斯一个明确的要求她是不会主动退位的!她是泰坦女皇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主动放弃头顶的皇冠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因为我太了解她了!”

    “她能主动放弃是最好不过的……”奥斯卡的口气有些动摇妹妹说的道理他都懂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无法要求自己的妻子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这与国内的政治局势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出于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尊重。

    “奥斯卡亲爱的!我理解你在看待这件事时的心情也知道你很矛盾你甚至还会自责!但你得明白这是安鲁改朝换代的最佳时机!”萨沙伊失去了往日的安详和平静她的面孔涨得通红亢奋的情绪令她地四肢微微抖:

    “别再傻了!也别再犹豫了!你和阿莱尼斯都在进退之间欠缺一个借口!一个能让全世界的讨厌鬼统统闭嘴的借口!只要有了这个借口。阿莱尼斯就可以安心做她地皇后而你……我的哥哥我地丈夫。你会是安鲁王朝的一世陛下!你会是……”

    “萨沙……”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用一根手指掩住妹妹的嘴唇:

    “让我静一静好吗?让我静一静……我会尽快答复你的!”

    安鲁主母不再言语她目送注定要做皇帝的丈夫走出船舱。舱门渐渐合拢萨沙倏地把门拦住:

    “奥斯卡!”

    帝国摄政王回转身他望向小妹妹地面孔。

    “相信我……没人会伤害你的!”

    奥斯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可他不太明白妹妹的话包含着怎样的潜台词。什么叫“没人会伤害你”泰坦帝国的主宰者已经战胜了所有的敌人他在这个大帝国已经听不到敢于抵触他的声音。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萨沙伊到底想说什么?

    “小心!”

    摄政王心中一惊脚下不由一滞。

    “我的殿下!您可得留神!”塔里窜到老伙计身边他探出手为奥斯卡挡住额头。就在泰坦摄政王的头顶上一根粗大的桅杆露出了一截钉子头。

    “这是谁干地活儿?这是谁造的船?”炮兵将军被一根钉子气得直抖。

    “算啦!”奥斯卡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神情他扯着老朋友地衣襟站到船头。

    帝国摄政王的坐舰缓缓接近渡口由后赶来的九艘护卫战船已经拦住渡口的上下游河道船上地水手和泰坦尼亚掷弹兵全都穿戴着军礼服他们紧守岗位面目严肃。

    号炮突轰鸣旗语在各舰之间飞传。肖泊河两岸一派紧张肃杀的风光。大队人马在岸基上浮动船上的人只闻脚步和马蹄的轰响千万名军人聚集到一处却没有一丁点的喧哗和叫嚷。

    搭载摄政王殿下的船舰缓缓靠上渡口码头的栈桥。水手们向着桥面抛下绳索码头工人立刻接过然后便把粗大的缆绳拴在桥墩上大帆船待停稳之后便放下铁锚。这就代表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抵达了访问北方集团军群和斯坦贝维尔独立战斗群的第一站。

    “立……正……”

    就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身影出现在船舷上的时候由远及近在渡口上列队的近卫军阵营立时出整齐悦耳的口令。声声口令一直向黑森林中扩散仿若回音一般在大河与天地之间不断流转。

    “这儿有多少人?”奥斯卡稍稍有些惊讶若是以一个方队来推算传令官的每一声呼喝都代表一个整编团。

    “不清楚……”加布里约翰特上将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马里亚德佳渡口是斯坦贝维尔家族的防区斯坦贝维尔公爵只是宣称会有一次隆重的接待。”

    帝国摄政王瞪了一眼近卫军总参谋长又恶狠狠地看了看刚刚获任军情局长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中将!他们一个是第二次卫国战争的总策划、一个是近卫军历史上最年轻的中将局长!难道这两个家伙连何种规模的接待仪式都搞不清就敢放最高统帅下船?

    “那些人要是一块儿冲上来把我撕成碎片那该怎么办?”

    加布里和卢卡斯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确切一点说是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否真的会成为一个问题。

    “真是算了吧!”奥斯卡摆了摆手他本就是来看望他的军人只是心情欠佳再加上船上的生活始终令他头晕脑涨这使他那多疑的心性变得无以复加。

    军号和军鼓响了起来斯坦贝维尔家族的军官集体已经等在桥面上领头的自然是当代的斯坦贝维尔公爵奥斯卡早年的传令官惠灵顿就陪在父亲身边。

    “向神圣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致敬!”斯坦贝维尔公爵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他在等到最高统帅踏足桥面之后便向这位民族英雄和帝国的现实主宰者致以军礼。

    “向伟大的斯坦贝维尔军人和他们的统帅致敬!”奥斯卡回礼然后他便朝着独霸一方的公爵大人张开双臂。

    经过一阵大力拥抱帝国摄政王转向笑吟吟的惠灵顿他先是看了看老朋友的制服肩章又看了看这名勇士的面孔:

    “我说……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升得太快了?”

    斯坦贝维尔公爵在打量儿子的时候自然是满眼舒适他得感谢光明神!他甚至已经看到斯坦贝维尔会在小儿子的手中扬光大在一位盖代君主的徽下建立不世奇功:

    “是啊殿下!正像您说的那样……这个傻小子在冲锋的时候总是跑在最前头真该把他降为列兵让他到厨师营去削土豆!”

    奥斯卡揽住公爵的肩膀:“说真的!他是斯坦贝维尔人的骄傲我就是通过他才了解了斯坦贝维尔人的忠诚和勇武!”

    公爵挺起胸他朝着身边的家族将领大喊了一声:“你们都听到最高统帅说过的话了吗?”

    惠灵顿第一个掣出腰间的骑士剑:“万岁!摄政王殿下万岁!”

    欢呼沸腾一瞬间便到达顶峰斯坦贝维尔勇士都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带领泰坦军民取得一场又一场伟大胜利的神圣王者。万岁的呼声由码头逐渐扩散一直蔓延到森林的最深处。

    “哦啦……这里有多少斯坦贝维尔勇士?”奥斯卡的面孔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但他的话音已经透露出一丝逼问的意味。

    “我的殿下!他们都在……”斯坦贝维尔公爵自豪地扬起额头:

    “不过当然除了束手边疆的一线部队过六成的家族武装都在这儿了!”

    奥斯卡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一言未的总参谋长和军情局长事情有蹊跷!斯坦贝维尔公然调动十余万人的部队可帝国的最高统帅却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你们……我的意思是你们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吗?”

    公爵看了看位列摄政王身边的几位军部大员他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是的殿下!的确是一个惊喜!若是您的史记官也能见证这件事相信她会用伟大这个词汇来形容!”

    奥斯卡搔了搔额头他察觉到阴谋的意味可他又不是十分确定。

    他一向如信任兄弟一般信任惠灵顿进而也对斯坦贝维尔家族产生好感但面前这位公爵表现出来的态度隐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

    即使奥斯卡不想这样理解可这种不安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尊敬的殿下请您检阅……”斯坦贝维尔公爵让到一边给帝国的主宰者腾出空位。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看了看神情恭谨的一干将领这时正好传来雷束尔的吐气声。

    帝国主宰者摇了摇头:“我能用自己的方式检阅您的部众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看了看神情恭谨的一干将领这时正好传来雷束尔的吐气声。

    帝国主宰者摇了摇头:“我能用自己的方式检阅您的部众吗?”

    “当然!”斯坦贝维尔公爵再次向帝国摄政王致以军礼:“您是最高统帅您是泰坦军人的唯一信仰!”

    奥斯卡翻身跃上高大的巨马雷束尔出一阵低喘它很久都没有放开胸怀全力奔跑了!就在这位伟大的统治者打马而出的一瞬间他在恍然之间留意到一个诡异的场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军情局长和近卫军总参谋长分别向此地的主人打着眼色。

    斯坦贝维尔公爵带头出万岁的呼声气象万千的天地之间再次响起声势雄壮震耳欲聋的呐喊:

    “万岁……泰坦……万岁……祖国……万岁……圣英雄王……万岁……伟大的国主……”

    “伟大的国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驾驭世间最高贵的战场生物在千千万万的士兵面前飞驰而过!斯坦贝维尔丛林战士是那样自豪、是那样鼓舞!他们为统帅而欢呼、他们统帅而骄傲!可他们的统帅却在马背生出一股胆颤心惊的念头。

    “是哪里出问题了?哪来地国主这个称呼?”奥斯卡心知肚明士兵们的呼语都是斯坦贝维尔家族将领事先安排好的!泰坦是莫瑞塞特地泰坦是帝国女皇的泰坦。他们为什么称呼自己是国主?他们难道不清楚这样明目张胆地叫嚣地后果?

    “我是不是掉进了一个圈套?”最高统帅由岸基冲入森林入目的地方都是士兵耳中回荡的声响全是欢呼。他在一群狂热士兵的包围之中他无处可逃!

    “殿下!殿下!”一个欢快的声音引得帝国摄政王勒住马头。

    “殿下!最高统帅!797年。妻女山前我在您地步兵阻击锋线上!”

    “哦啦!妻女山……”奥斯卡面露微笑他上下打量着面孔热切的中年军人:“老兵!你还好吗?过得怎么样?”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老兵激动得直抖他的眼底闪烁着泪光。他竟和神明一般英武的大英雄王一同征战沙场只要想到这一点他便感到万分雀跃!那种心情就像割了十几个鬼子兵的脑袋一样!

    帝国摄政王在马背上弯下腰。他凑进老兵的面孔:“你告诉我是谁教你们喊号子的?不是祖国万岁泰坦万岁那一套我是指最后那句……”

    老兵突然整肃面孔他攥起拳头敲了敲心口处的铠甲:“殿下!那是兄弟们地心声心里话哪还用人教?您为泰坦赢得了最伟大的胜利您为泰坦军人赢得了最伟大的声誉!包括我在内一切都是属于您地!您是帝国名副其实的主人……兄弟们我说得对不对?”

    四周的丛林战士用整齐的呼声回答了一位老兵地心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默然以对他不明白这算怎么一回事。他的士兵或者说是军人集团正在怂恿自己登上皇位。

    告别热血沸腾的老兵雷束尔放开四蹄继续奔驰林地广袤深远。

    士兵的群落仿若无穷无尽。帝国摄政王始终被刺耳的欢呼和声声雄壮的呐喊包围着他能体会到丛林勇士的漏*点也能体会到泰坦军人对他的信仰和崇拜可当这种激越的情感积累到令人恐惧的地步。奥斯卡一旦身临其境他就感到通体冰寒。

    越过无数面盾牌越过无数面军旗帝国摄政王终于由排头冲至队尾。他放任雷束尔继续奔跑直到高大的战场生物被一从鲜嫩的青草吸引过去。

    欢呼声仍在林地中徘徊久久不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端坐在马背上他在思考整件事的合理性!这项视察地方军区的建议是由近卫军总参谋部数位高级参谋联名提出的并得到作战部部长和总参谋长的共同认可理由是帝国的安全态势已经趋向平稳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应该也必须去慰问那些奋战在各条战线上的将士。

    奥斯卡深以为然他确实需要避开都林避开由他一手制造的血腥清洗。这样一来……总参谋部和作战部就可以和地方军区连通一气然后便有了斯坦贝维尔家族集结六成主力部队会兵马里亚德佳渡口这件事!可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雷束尔突然由草地上仰起头它的大耳朵前后转动目光异常警惕!帝国摄政王的视线穿越了投射着无数道光线的茂密林丛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全副武装的骑士向着他的立足点缓缓靠拢奥斯卡把手按在弯刀的握把上他不相信有人敢在此时此刻对他不利。

    “殿下!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至少是在最近一段时间请您无论如何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新上任的军情局长迪亚巴克尔子爵牵马走出圣骑士组成的散兵线他朝最高统帅恭身施礼。

    摄政王松开刀柄他看到卢卡斯也看到近卫军总参谋长还看到值得信赖的惠灵顿和传令官的老父亲。

    “我的侍卫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他们不是应该跟着我吗?”

    “殿下!”惠灵顿凑到小主人的身边他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

    “您别见怪放松一些!这是斯坦贝维尔的领地您可以把这里当作是第二个水仙郡。就像回家一样!”

    奥斯卡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像信任兄弟一样信任你?”

    “是地殿下!”惠灵顿将腰间的长刀横于胸口:“一直都是如此……斯坦贝维尔和安鲁亲如兄弟!”

    ——————————————————————————————

    “哦啦!”奥斯卡的面孔终于绽出笑容该来地总会来他反倒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期待:“我地兄弟还安排了什么节目?”

    惠灵顿朝着在场将军们笑了笑:“黑森林出产世界上最纯正的杜松子酒。接下来我们要想尽办法把自己灌醉!”

    酒会从中午一直持续到下午就像传令官形容的那样。由最高军部到地方军区的高级控军将领无一幸免他们都被烈酒和烤得松脆嫩滑的小鹿肉折磨得筋疲力尽。奥斯卡直到这时才开始感叹肠胃疾病带给他地一些好处就在大部分人烂醉如泥人事不醒的时候他还能凭借自己的力气翻上马背。

    接管摄政王卫队的是惠灵顿中将和另外一位出身斯坦贝维尔家族的年轻将领奥斯卡仔细观察过那个不认识的小伙子。对方年轻尚轻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副老兵的做派看着就让人放心。

    主营地是一座四围数十米的巨大帐幕奥斯卡离开酒会现场带着传令官和不认识的侍卫长走进士兵的营垒。

    由于林地地限制斯坦贝维尔家族的丛林勇士没有依照规范搭建营地他们的白色野营帐篷遍布森林中地各个角落每座帐篷的卷帘门上都挂着象征大精灵图腾不过也有的士兵把英雄王的画像和大精灵摆在一起。

    无论奥斯卡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士兵地热烈欢迎这位最高统帅已经进入状态。他可以扯住一个列兵聊聊家常也可以拉住一个军官谈谈感想;他和一名当地的战斗英雄比试刀剑只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对方掀翻在地;他和士兵中间的一名神射手比试箭艺。结果可想而知帝国摄政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箭手他那蹩脚的箭术引得斯坦贝维尔家的勇士笑破肚皮!一问才知道摄政王眼里的这名“神射手”只是一支弓箭大队的厨师……

    奥斯卡在士兵中间体会到久违的满足和畅快。这里的人都爱戴他、尊敬他、把他奉为神明、奉为国主。在他经过的地方士兵们先是跪下来然后才敢与他对视。

    走走停停日光逐渐暗淡摄政王喝多了酒又服用了一些调理肠胃的药水此时他已感到头重脚轻。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拒绝了一位将军出让帐幕的好意他找到一群老兵坐到他们中间用借来的毯子往身上一裹然后倒头便睡。

    消息很快传到各处营地丛林勇士纷纷赶来一看究竟但都被挡在警戒线外面!面相凶悍的家族圣骑士可算摆足了派头他们不让兄弟们喧哗、不让兄弟们靠近只有几个随军画师蹑手蹑脚地走到距离酣睡的摄政王还有四五米的地方他们摆出画板和画具尽量不出声音然后便开始创作大名鼎鼎的《听——最高统帅鼾声如雷》(后藏于泰坦国家宫维多利亚女皇主卧室)

    这是一幅群体肖像画五位姿态各异面容不一的士兵将一位鼾声如雷埋头酣睡的最高统帅围在中间。画面以仰靠在干草垛里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为轴心五名士兵不一言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

    一位士兵为统帅掖起毛毯、一位士兵为篝火添置木炭、一位士兵紧握兵刃目光坚定的瞪视一个方向、一位士兵手持盾牌为最高统帅遮挡黄昏落日的光芒。最后一位士兵背向画面他跪在酣睡的统帅身侧一手按着搭在膝头的长弓一手攥紧横于腰间的刀柄灿烂的夕阳映得士兵背后的箭壶闪闪亮雕翎箭的尾羽仿佛燃起耀眼的火光。

    这并不是大师的作品但目睹这幅作品的人都能体会到满盈的情感和士兵心中的漏*点。也许是在战场上的一个角落、也许是在某次行军的路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疲极而眠在他身边的勇士尽职尽责地守护着这位伟大的统帅。

    画面的背景是亮粉色地干草和披挂着满身霞光的黑森林……森林中隐有万千士兵的身影。

    “生什么事了?”

    奥斯卡猛地睁开眼警戒线外围地一干将校连忙凑了上来。

    惠灵顿望着森林外的河道一言未不知何时赶来此地地军情局长也只顾着搀扶摇摇晃晃的最高统帅。

    “怎么回事?你们没听到吗?河道那边乱起来了!”

    奥斯卡拍了拍身上的干草屑。可他现在场的人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圣骑士为帝国摄政王牵来高大的雷束尔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一跃上马他得到渡口一看究竟。他地妻子还在船上!

    马里亚德佳渡口一片繁忙河滩地上竟然聚集了两个整编步兵军!

    斯坦贝维尔家族的丛林战士正在搭建一座宽近四米的浮桥。支撑桥板的木船在河道上一字排开就差十几艘的宽度便能抵达对岸。

    另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丛林战士在栈桥上登上渡船河道中满是载运士兵的舷板集结到一处的战士们大声喧哗大声欢笑。有些经过河面抵达对岸的士兵还在向等待渡河的战友高声叫唤。

    “他们去哪?他们要去干什么?”

    卢卡斯看了看紧抿着嘴地惠灵顿中将又看了看大惊失色的最高统帅这个问题只有他来回答最为合适:

    “殿下!他们要去都林……他们要向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实行兵谏!”

    “别开玩笑!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快点!”

    帝**情局长摇了摇头:“抱歉殿下!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奥斯卡上下打量着卢卡斯:“是谁给你的命令?是谁给你地勇气?”

    迪亚巴克尔子爵还是摇头:“最开始……包括安鲁在内的大部分军队将领都认为女皇陛下自动退位必然是迟早的事!事到如今全国乃至都大局已定可您一点不着急阿莱尼斯一世也没有即刻退位的决心!这是我们所知地最好的机会您已成为泰坦帝国真正的主人只差下一阶段的一系列法定程序但您的妻子若是没有放弃皇权一切便都是纸上谈兵……”

    “够了卢卡斯!”最高统帅打断了他的军情局长:“传令!斯坦贝维尔家族的武装部队即刻停止渡河。原地待命……还有你!惠灵顿将军!快去约束你的部队过一会儿我再跟你算帐!”

    “殿下……恐怕已经晚了!”惠灵顿有些尴尬这是他在从军以来第一次违抗小主人的命令:

    “至少是现在。斯坦贝维尔并不是唯一一支进兵都的部队!帝国的四大集团军群都派出了数量相当的军事代表既然是兵谏自然大家都有份参与。”

    “好!很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将手掌按上刀柄:“你们一个一个都有份儿!欺骗我、背叛我!将我蒙在鼓里!你们想要干什么?造反吗?你们知不知道威胁帝国女皇等同叛国?”

    “殿下!”惠灵顿突然拔出配剑并把刺剑的手柄递到最高统帅面前:

    “您一定还记得。我在18岁的时候便开始追随您由水仙郡、到都林、到斯布亚霍辛、再到妻女山、再到德意斯……我从没有背叛过您您是我的统帅我是您的传令官我会把这层关系写进自己的墓志铭!”

    奥斯卡打开了手边的剑柄他实在找不到刺死惠灵顿的理由传令官和那些意图对阿莱尼斯实行兵谏的军队将领只是希望能由自己登上皇位可他们就没想过另外一种能令他和女皇欣然接受的方式吗?武力劝谏的效果和动政变比起来还不是一回事?只不过字面上的意思好听一些。

    “你们这群笨蛋!我一力避免全世界的公共报刊上出现泰坦军人谋逆或是兵变这样的字眼你们的所作所为会把我在都林的经营全部断送!我要担上动叛乱和背叛国家这样的罪名!”

    “殿下!您大可不必担心!”卢卡斯轻轻笑了笑:“就在您由都林动身的时候萨沙伊主母大人给罗曼教廷主教团和当世的教宗陛下写了一封信费戈元帅也已调遣一支水仙骑兵军进入意利亚境内相信再过不久……教宗陛下就会以世俗最高神使的名义卸下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头顶的皇冠和身上的皇权到时您只需要考虑一个问题……在哪加冕!”

    “萨沙伊……费戈……”奥斯卡出一声呻吟他望向停靠在码头上的快船。怪不得他的小妹妹在与他道别的时候显得那么古怪原来一切都安排好了!

    “你们想要我说什么?天底下的人都会认为是我导演了这场进兵都林的闹剧!”

    “不殿下!”惠灵顿摇了摇头:“在四面八方的军人队伍赶赴都实行兵谏的这段时间我的父亲会代表斯坦贝维尔家族向全国表一份声明——帝国摄政王已被软禁!除非女皇陛下能够得到公正的待遇否则我们不会释放最高统帅!”

    “你们……这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天底下的人都是三岁孩子吗?”

    卢卡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总体上来说……这是由总参谋部提出设想由作战部负责规划由军情局的秘密信道联络各方集团军群由主母大人照应安鲁由费戈元帅……”

    “闭嘴吧你!”奥斯卡狂喊了一声他最后看了一眼争相渡河的军人然后便拨转马头冲进背后的丛林。

    卢卡斯和惠灵顿相视一笑最高统帅似乎没有即刻赶回都林的打算也没有进一步的命令这足以说明他始终是个聪明人!

    传令官追在摄政王背后大声吆喝:

    “殿下……您哪也不能去!您已被正式软禁……”

第五章

    泰坦帝国终身执政官兼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被帝国西北边陲的军阀领主斯坦贝维尔公爵软禁的消息在两个星期之内传遍了整个西大6。最初一段时间国际国内的舆论界处于一种暂时失声的状态直到斯坦贝维尔公爵以家族的名义、协同四大集团军群脑联合布了名为《圣光驾临——8o3·8·11告泰坦全军书》的纲领性文件即历史上最着名的“士兵宣言”

    教历8o3年8月11日就在泰坦帝国的每一座军营每一座要塞每一名官兵都在传阅这份新鲜出炉的“告全军书”的时候在中下层市民中间最有影响力的《都林新闻早报》全文登载了这份文件。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起草这份纲领性文件的人并不是某位声名显赫的元帅而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近卫军少校报纸上的撰稿人一栏清楚地写着保罗·杰沃克的名字认识这位子爵阁下的人都会联想到一个贪财好色能言善辩的南方佬地身影。

    保罗·杰沃克子爵在大英雄王于798年领军剿匪期间就是这位殿下在维耶罗那的席书记官他的工作就是掌管进出摄政王办公室地所有文件。这位书记官阁下喜欢流连上流会所和贵夫人的沙龙他在南方贵族中地口碑已经是劣迹斑斑。可到了都林却如鱼得水并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被善于趋炎附势的都贵族捧为社交界的新星。

    这样一个家伙想必他的品行德行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有一个堪比当代文豪地好脑子还有一张仿若蜜里调油的大嘴。他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张口闭口都会挂上主人家的尊称他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极其军人官僚系统的喉舌也是新一代御用文人中的第一张利嘴。

    杰沃克子爵在受命起草这份文件的时候无比清晰地把握到了帝**方的意图他把自己关在公寓里足不出户地琢磨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他开始起草这份奠定了安鲁王朝百年盛世的军人纲领文件。

    此时此刻颇有些自鸣得意的杰沃克子爵很好地掩藏了他的放荡不羁和一肚子地糟粕他站在汉密尔顿宫皇朝议事厅的最中央以汇报的形式向莫瑞塞特王朝地末代皇帝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宣读他的作品:

    “陛下……我可以开始了吗?”

    阿莱尼斯端坐在镶着金片嵌着宝石的皇座上她没有听到面前那个油头粉面的近卫军少校在说些什么女皇陛下只是盯着室内地一个角落琢磨着墙壁间隙中的泰坦式吊顶图案。

    “陛下……”

    一位宫廷内侍官悄声提醒正在走神儿的帝国女皇。

    阿莱尼斯端正神色她以惯常会用的那种君临天下的目光正视面前的军人:

    “子爵阁下你可以开始了!”

    保罗杰沃克连忙向帝国名义上的主宰者致以军礼。礼毕之后他便迅垂下头即便阿莱尼斯是一位“末代皇帝”可凡夫俗子还是不敢与她对视:

    “圣光驾临——8o3·8·11告泰坦全军书……”

    “泰坦帝国的士兵、军官、贵族、平民。无论你们的出身、品级、军衔、爵衔。在光明神面前你们都是神圣泰坦的子民你们都是伟大的泰坦民族的一份子你们都是忠诚勇武的泰坦军人中的一员。如果你们承认这一点。在圣光驾临的庄严时刻你们就该以最虔诚的心灵为世上唯一的泰坦祈求福祗为泰坦唯一的主宰者唱颂福音。”

    “泰坦穹苍下横亘于都林斯平原上的硝烟已经消散千百年不间断的杀伐已经消泯圣光笼罩祖国泰坦!向西帝**人走出杰斯奎里茵他们将敌人丢弃的辎重集于瓦伦要塞并用熔炼的铁水修补城砖:往南帝**人沿着多瑙河逆流而上沿着阿卑西斯山北麓驻寨屯军他们看到法兰王国的边界也看到了荷茵兰王国的低地平原;东边水仙骑士再也找不到四百年前的疆界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安那托利亚他们的声威震慑着异教徒建立的全部世界:北方废墟就在眼前帝**人从血泊中站起来他们重新铸造防线、重新排兵布阵、重新找回自信他们面对着最凶悍的侵略者也怀着最威严的抱负和最高贵的信念。”

    “泰坦穹苍下统治世间万物的力量已经出现逆转帝**人追随着一位王者的脚步以无敌于世界的姿态矗立于世界之颠。这位王者……”

    杰沃克子爵吞了口唾液他稍稍停顿一下偷眼观望女皇陛下的神态阿莱尼斯以手掌托着额头状似心不在焉。近卫军少校清了清嗓子不管下面要说的话有多么不动听他必须代表泰坦军人把话说完:

    “这位王者的丰功伟绩如圣光一般照耀泰坦他……”

    “行啦!”阿莱尼斯突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从宫廷侍从递来的托盘上拣取一份当日的《都林新闻早报》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会看!”

    杰沃克子爵连连称是他垂着头、弓着背以最谦卑的姿态退到一边。

    “还有什么事吗?”

    阿莱尼斯扫视了一遍在场军政官员她一边说一边使劲儿揉着额头一副即使有事也不会理睬的模样。

    ——————————————————————————————

    “没事就散了吧……”帝国女皇望向一边。内侍长连忙捧来一盏笨重地金铃阿莱尼斯在金铃上敲出一声脆响这就表示朝会已经结束:

    “大家出门的时候都小心一点。都林城里到处都是军人和醉汉……”女皇说完话便站了起来室内的一众官员连忙单膝跪地。他们都能听得出帝国皇帝是在挖苦那些没事跑来捣乱地近卫军官兵。

    两名侍从官由后拖起泰坦皇帝的百折长裙裙摆上以金线描画着繁复地图案阿莱尼斯举步前行按照惯例她得走出皇朝议事厅。接受百官朝拜还要在门外的走廊上转一圈让那些期盼瞻仰女皇威仪的贵族大员见上一面。

    一世女皇陛下没有省略这些细节她的出现在走廊上引起一阵骚动但骚动的场面很快便恢复平静所有人都已跪在地上连贵妇人养在笼里地金丝雀都不再出声音。

    阿莱妮斯停下来盯着那个笼子看:

    “这是谁带来的?”

    提着笼子的贵族夫人连忙起立向着垂问的女皇陛下再施一礼:

    “陛下是我带来的!”

    阿莱妮斯盯着这个女人。她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仿佛在哪见过一般不过女皇陛下的脑海中很快就窜出一个名字。这是她由孩童步入少女时代之后最重要的玩伴:

    “光明神在上!你是林默依你是林默依对不对?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阿莱尼斯差点乐得跳了起来她抓住这名贵妇人的手像个孩子一样又叫又笑。全然不顾身前身后还跪着一片人群:

    “陛下……这位是林默依鲁贝利伯爵夫人……”

    阿莱尼斯望了一眼出言提醒她的宫廷内侍她笑呵呵地转向少女时的玩伴:“林默依!你结婚了?这可太好了!我……”

    没等女皇陛下说完林默依鲁贝利伯爵夫人已经不着痕迹地甩开阿莱尼斯地手同时再次跪伏于地嘴里还口口声声地叫着女皇万岁只是再也没有抬起头而是专注地盯着女皇的裙摆。

    “林默依……”

    阿莱尼斯出一声呻吟她的朋友是怎么了?她地朋友曾与她同睡一张床她的朋友曾与她同用一个浴缸她与朋友无话不谈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忽略身边的朋友?阿莱尼斯茫然四顾她想起来了是在洲年她的小脑袋刚刚意识到身为帝国公主地权柄和权柄带来的喜悦!林默依在山路上为她挡了一箭她却把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留在南方养伤十余年不闻不问直到今天。

    阿莱尼斯退开一步她看不到林默依的面孔却感到遍体生寒她环顾左右跪在地上的不是她的臣民而是一头又一头的恶犬。她讪讪地探出手轻轻地扶起少女时代的玩伴:

    “林默依我要走了!”

    林默依鲁贝利伯爵夫人什么都没说她也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位贵为帝国女皇的朋友她望着皇帝陛下缓缓退开望着皇帝陛下默默走出宫殿。困于笼中的金丝雀突然开始鸣叫清脆的啼声在高大的殿宇中间回荡不绝!人群出一阵起立的杂音各种各样的地方口音喧哗不断几名多事的贵妇人围住了孤零零的林默依她们争相巴结这位能让帝国女皇停下脚步的夫人连带那只普普通通的金丝雀也被捧上了天。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皇权之下的世界。

    阿莱尼斯上了马车她回头看了一眼高大巍峨的汉密尔顿宫:

    “季妥瓦爷爷……你看它像不是像是一个巨大的鸟笼?”

    泰坦帝国的内阁总理大臣眯住花眼他把帝国皇权的最高象征扫视了一遍:

    “陛下!依我看……与其把它比作鸟笼还不如把它比作一件艺术品!”

    “艺术品?”阿莱尼斯皱起眉头单就建筑本身而言汉密尔顿宫确实是集合了泰坦建筑大成境界的里程碑可它的每一块墙砖和每一根横梁都结满灰网女皇陛下有些自知之明。她和宫殿一样都不干净。

    “是啊!”老公爵出一声呻吟:“统治的艺术、权谋地艺术、战争的艺术、凶杀的艺术、撒谎地艺术……它是这么多艺术门类的综合载体它自然是一件货真价实地艺术品。”

    “呵呵……说得好啊!”阿莱尼斯终于换上开朗的笑容:“上车吧老爷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季妥瓦公爵跟随女皇陛下登上马车。他并不在乎目的地这位看穿一切的老人只是希望阿莱尼斯一世女皇的华丽座驾预备了酒气香醇地饮品。他相信此时此刻的女皇陛下也需要酒精的抚慰。

    护卫骑士撑起了莫瑞塞特王朝的黄金狮子旗。王者之路立时陷入寂静女皇陛下的仪仗是一支全副武装衣甲鲜艳的圣骑士中队圣骑士仔细控制座下的高头大马像巡游一样招摇过市引得数以千计的路人争相围观。

    都林城郊在摄政王被软禁的半个月内已经集结了二十余万近卫军官兵。这还不算驻扎天鹅山极其附近地区的十余万红虎骑兵。这些来自四方军群地帝**人名义上是向女皇和最高军部请愿可阿莱尼斯又不是第一天做皇帝她已经知晓一代皇朝的终结就在明天、后天……总之不会拖到7月21号8o3年7月21号是卡尔查克特战役即泰坦帝国第二次卫国战争胜利日的周年纪念如果谁在那一天敢于违背帝**人地意愿愤怒的士兵们就会把这个人拖到英雄塔底再把她撕成碎片。

    “今天是几号?”

    “陛下……十八号!您已问过三遍!”

    阿莱尼斯没有言语十八号……二十一号她还有三天的的时间。

    都林城被近卫军官兵团团包围站在英雄塔上。每个方向都能看到阱阱相连地军营。最高军部已经对赶来请愿的士兵下了严令没事不许到城里来捣乱可这项禁令没有约束军官。来自天南海北的各级近卫军军官把这当成游览都的好机会。他们经常结伴游街一玩儿就是半个月!

    最近一段时间都林城内每一家酒店的上座率都比往常提高了一倍可军人若是喝醉了就会闹事。闹起事来就会大打出手不管是校官还是尉官两句话说烦了就会抡起拳头大干一场鼻青脸种是必然的牵好他们在进城之前都被缴械。

    都保卫师的巡城兵马在第一场两个司令部的军官混战过后便开始了长达二十余天的宪兵生涯可他们又不敢随便抓捕那些打架斗殴或是**不给钱的军官这些敢在城里胡作非为的近卫军军官多半都是挂着四五个骑士勋章的战斗英雄他们有权放纵也有权享受和平。

    据说作战部部长拉里勃兰上将已经多次强调军纪军律的重要性可这位将军只是说说而已他又不会带着执法军警上街抓人再加上赶到都林的各军长官都聚在天鹅山城堡避暑下面的师团干脆撒手不管……

    都林城歌舞生平看着军官们扬长而去普通士兵心中的那团火就愈烧愈烈!他们已经得到通知是女皇陛下不允许他们进城这些简单粗暴的勇士只得等待摄政王回来的那一天。

    “奥斯卡怎样了?”

    阿莱尼斯一边说一边揉搓着有些僵硬的手腕她保持托腮的姿势已有很长时间。

    “哦啦……”泰坦帝国的内阁总理大臣学着那位最高统帅的口气轻叫了一声:“我的陛下!这个问题您已问了六遍比今天是几号多出三遍。”

    “我知道他过得很舒坦!我只是随便问问!”

    阿莱尼斯没好气地瞪了过来她的心情可不算多么愉快:

    “他在斯坦贝维尔人的领地会不会遇到危险?你知道……边境上还有德意斯人驻扎的正规军……”

    老公爵淡淡地望了女皇一眼:

    “陛下您这么问就奇怪了!摄政王殿下是被软禁斯坦贝维尔公爵自然不会让他四处溜达更不会让他接触危险!斯坦贝维尔家族处在风口浪尖上这个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是指都林万一您的安全真的受到威胁我相信奥斯卡绝对不会放过斯坦贝维尔家的任何一个人。”

    阿莱尼斯转过头她有些了然地打量着总理大臣:

    “您的意思就是说……我还是担心自己吧……对不对?”

    季妥瓦公爵没有言明这件事得靠帝国女皇自己去体会。只要阿莱尼斯在位一天泰坦帝国的臣民就会奉她为尊有些话自然不是臣民该说的就像保罗杰沃克子爵起草的那份文件。文件从始至终也没出现“女皇退位”这样的字眼士兵宣言只是简单扼要地阐明了泰坦的现实国情同时又用大量的篇幅神化美化那位带领泰坦民族走向永恒的人。

    “陛下!出城了咱们到底去哪?”总理大臣极为讨巧地换了话题同时还在脸上换过一副好奇的神情。

    阿莱尼斯的视线飞出车窗穿越城市之外的一方山林:

    “咱们要去莫瑞塞特王朝的皇陵我给自己选了一处陵寝……”

    莫瑞塞特王朝的皇室陵园、也是莫瑞塞特家族的墓地就坐落在贝登勃格镇的郊外这个古镇位于都林城的东南方距离都三十余里。

    此时正值盛夏无论是森林还是田园道路两侧的景致都覆盖着一层耀眼的光线。光明神是慷慨的他给予泰坦婀娜壮美的山水湖泊、给予泰坦广大的疆域和丰富的物产。这一切都属于神明也属于统治这个帝国的王者。

    阿莱尼斯在马车上小睡了片刻当她睁开眼睛皇室车队已经远离都市、远离军人的营盘。入目的一切都在宣泄欢欣鼓舞的情感女皇应该骄傲、应该自豪可她只是面带微笑。用讥讽地眼光打量着土地、原野、森林、湖沼。她拥有一切但她还是不明白在奋斗半生之后。

    爱过恨过哭过笑过为了什么?

    皇权的威严在于这项权利等同神明于世俗的崇高。就在车队经过地时候士兵、平民、商人、贵族无论是谁只要看到卫队执掌的皇旗和皇室马车地图腾都要跪倒路边连抬头仰视的资格都没有。

    泰坦人民信奉皇权。他们卜一出生就要受到皇权构建的种种律法的制约他们忠于国家、忠于民族但这些抽象概念无法掩藏忠诚的本质在帝国内部忠诚地根本就是对皇权的绝对服从。

    中央集权制的大帝国皇权强盛国家对人民的控制力就越高;皇权势微国家对人民的控制力就越低。阿莱尼斯一世女皇的王朝是强是弱?这个答案很明显意欲请她下台的军人已经包围了都而她的丈夫也攫取了皇帝的绝大部分权利。并以满身功勋和神圣的光环巩固了他对国家机器地控制。阿莱尼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不过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有些为难。

    皇室仪仗在进入贝登勃格之前照例停了下来。百人圣骑士中队吹响了半米长地银号角通知小镇上的居民皇帝已然驾临做好恭迎圣驾的准备。

    贝登勃格在泰坦第一帝国时期就是莫瑞塞特家族的世袭领地莫瑞塞特地祖先就是在这个小镇上生息繁衍。直到一位英明神武的家长将王位上的泰坦尼亚皇帝拉下马来自己取而代之。

    莫瑞塞特走出了贝登勃格泰坦第二帝国便随着新一代王朝的崛起迅展壮大莫瑞塞特的荣耀带动了贝登勃格的辉煌昔日的小镇成为皇室家族成员的聚居地成为名副其实的国中皇城。车队在等待片刻之后终于开始移动队伍行进缓慢位于队中的女皇车驾已能听到由远及近的欢呼声。贝登勃格的居民自古就是莫瑞塞特家族的领民在莫瑞塞特登临帝王宝座之后镇上的居民就被免去赋税、免去兵役、免去衡役”卜镇一派兴旺达朝向街市的住宅都似都贵族的官邸一般气派。这些最纯正的皇民迎接过所有的莫瑞塞特皇帝也见证了每一位莫瑞塞特皇帝的葬礼他们无比热爱着皇帝只要这位皇帝姓莫瑞塞特。

    小镇已然沸腾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的突然到来引得狂热的镇民纷纷涌上街头他们没有准备鲜花没有准备彩绸而是备齐了数万枚巧克力糖这是小镇的特产也是莫瑞塞特皇室给小镇送去的福音。

    阿莱尼斯终于笑了她打开车窗身手去接那些花花绿绿的糖块护卫骑士匆忙赶了上来用马匹和盾牌将女皇与人群彻底隔绝阿莱尼斯不以为意她喜欢这个地方更喜欢这里的人在这里她能感到自己是一位受人爱戴的皇帝在都林……贵族们已经称呼她是汉密尔顿宫最碍眼的家伙。

    女皇接到了好几枚糖块她笑得像无知的孩童一般灿烂。记得小的时候她最喜欢跟随父母回小镇扫墓不过令这位女皇陛下记忆犹新的自然不是家族墓园而是铺天盖地掉进车厢的巧克力糖。

    曾经一度阿莱尼斯像所有的孩子一样疯狂迷恋巧克力糖可她的母亲严格控制她的饮食她只在扫墓或是祭奠祖先的时候才能用裙摆兜住数不尽的糖果然后再把自己关进房里仔细计算财宝的数量还会保存包装精美的糖纸。

    是什么时候开始淡忘?

    阿莱尼斯录开糖纸尝了一尝。

    “哦啦……”女皇学着丈夫的口气出一声赞叹然后便将手里的糖果递给临坐的总理大臣:

    “简直是人间美味!您要不要来一些?”

    拉舍尔季妥瓦老公爵连连摆手、不断摇头:

    “谢谢陛下的美意我可不敢消受!人老了牙掉了生活也不再美好!您还年轻……享受生活的日子还长着呢!”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她听得懂也明白老公爵的言下之意。她的生活已经偏离了轨道。只要一次小小地调整就可以解决问题关键是她会不会拿得起、放得开她要在三日之内完成选择和取舍的全过程。她还年轻所以她会迷惑。

    街道上站满了人。快乐的人、欢乐地人他们为女皇欢呼、他们为女皇祈祷他们都知道女皇的处境但他们无法改变整个泰坦也无法动摇那位新地王者。人群的狂热多半是无助造成的。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呐喊、有人保持沉默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的到来并没有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反而赶上日落地晚钟。

    红日西斜天还亮着。贝登勃格是举世闻名的皇族家园也是泰坦帝国最重要的巧克力生产基地这里家家户户都在经营巧克力作坊专供盘踞都林的都贵族。这种昂贵的奢侈品给小镇带来了庞大的利润也让风光无限的莫瑞塞特皇室在很长一段时间被人戏称为“巧克力王朝”

    不过话说回来贝登勃格受皇室庇护是一回事贝登勃格的巧克力享誉世界则是另外一回事。

    印有王朝图腾的标识、印有东方花纹的特殊包装纸……这些在贝登勃格巧克力面前都没有必要。它们地口味成了最为真实的标志。从原料的挑选开始。贝登勃格巧克力就已成为最高贵地奢侈品选自非罗大6的优质可可豆、西葡斯的杏仁、马里兰的花生、意利亚地开心果、波本的天然香草在住宅背后的作坊被精心制作成内馅、外皮等巧克力的各个部分。以传统工艺在红铜大锅中制作成果仁糖、精细研磨的杏仁饼、花生软糖。还有女皇陛下最喜欢的香草巧克力糖。

    阿莱尼斯很久没有吃糖她甚至忘记了“甜”的味道。

    车行一路女皇的唇瓣已经糊上一层巧克力浆汁她还意犹未尽地砸着嘴。用舌头把嘴唇四周清理一遍再接连喝掉几杯葡萄酒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

    “真快活……”

    “您指什么?”

    ——————————————————————————————

    老公爵笑呵呵地打量着孩童模样的皇帝陛下他有种很强烈的感觉皇帝是回到出生的地方做决定来了。

    “我指一切!”

    阿莱尼斯也笑了她被酒精熏得面目赤红笑容之中囊括了丰富的情感只是没有了皇帝该有的矜持和威严。

    马队行出市镇进入一片皇家园林夕阳的光火点燃了树梢丛林外就是开阔的草坪和一望无际的田野丛林深处则是一栋砖石结构的大屋大屋旁边有一座样式古老的教堂教堂后面就葬着二十多位统治泰坦的皇者。

    造访皇家墓园需要一整套严格的章程即使阿莱尼斯贵为帝王可她仍要遵守祖宗定制的规范。

    女皇车驾在大屋前停稳圣骑士下马分列道路两边大屋里的侍者全部出迎在石子路两侧跪了一大片。阿莱尼斯下车在声声“万岁”中走进了家族的祖屋这间老气横秋的乡间别墅与莫瑞塞特皇室的恢弘过往极不相称可莫瑞塞特家族从未将它推倒重建而是把它妥善保存了六百余年他们要用这间老屋提醒每一个在位的皇帝……莫瑞塞特由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结束。

    进入大屋阿莱尼斯突然感到有些疲倦吃到胃里的巧克力混合酒精开始剧烈燃烧她扶住一张木桌的桌角可桌子下面突然钻出一个面孔娇好长相甜美的小女孩儿女孩儿叫着父皇父皇冲着坐在桌边的一位中年男子不停地笑。

    阿莱尼斯晃了晃头看在眼中的女孩儿还没有桌子高那个被女童称为父皇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他抱起女儿用一条绣着黄金狮子的手帕擦掉了女儿嘴边的巧克力果浆:六卜心啊!偷吃还不知道擦嘴将来你可怎么治理这个帝国?”

    小女孩儿倔强地别开头:“我不要!我要糖果不要帝国!”

    “好!好!”中年男子四下偷瞧他的妻子显然不在这里这位父亲就像魔术师一样变出一颗果仁夹心糖:

    “小阿莱尼斯不要帝国只要糖果!这很好!你的一生一世都会像糖果一样甜蜜快乐。”“父皇……”

    阿莱尼斯泪流满面她要去拥抱那位身形魁梧的皇帝可阿尔法三世陛下竟然凭空消失了!

    “请女皇陛下沐浴更衣……”

    侍从官出言催促。

    神情恍惚地帝国女皇豁然回头。她看到的一切都是无比熟悉的这里有她童年时遗留地木马有她捉迷藏钻过的衣橱。她地母亲曾在卧室里哄她入睡。她的父亲曾抱着她徜徉屋后的花海她有快乐得无以复加的童年时代。她有爱恨情长的少女时光她拥有了一切却失去了自我。

    大屋原本没有浴室为了方便历代皇帝地起居皇室侍从在数代之前就清理了官邸的阁楼。并把占地近百平的阁楼改造成一间简单朴素的大浴室。

    阿莱尼斯只能在侍女的帮助下才能褪去身上的繁复装束她的权杖和皇冠收在一只装饰精美的木匣里两名侍女将木匣捧出门交由一面浑身都裹在黄金铠甲中的圣骑士。这名骑士就像塑像一般站在门口他所担负的使命就是守护泰坦帝国地皇权象征。

    阿莱尼斯**着她在镜中审视自己的**。毫无疑问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美得一塌糊涂、美得惊心动魄特别是她**地时候!光线在她的肌肤上流转有阴影的地方平坦无垠。有光彩的地方玲珑突兀她还年轻她急待绽放。

    帝国女皇走进四围边长两米地陶瓷浴缸。浴缸外镶嵌着一只珐琅铸成的黄金狮子阿莱尼斯就在浴缸里抚摸着狮面图腾的曲线这个过程就像亲历了莫瑞塞特皇朝四百年来的雨雪风霜。

    “置屏风……”

    侍女们便依命摆上屏风。

    “请总理大臣……”

    侍女便依命请到拉舍尔季妥瓦老公爵。

    “公爵阁下请坐……”

    侍女便在遮挡浴缸的屏风外摆上座椅老人向女皇施以谢礼。然后才不卑不亢地坐了下来。

    “退……”

    侍女依言而退留下女皇陛下和一位内阁重臣。

    “拉舍尔季妥瓦公爵阁下……我有一个问题请您如实相告。”

    内阁总理大臣眨了眨眼他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要对帝国女皇如实相告的问题必然十分严重。

    “我的退位诏书您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陛下……”

    “请您如实相告!”阿莱尼斯打断季妥瓦公爵她又重复了一遍。

    “陛下……”老人颤颤巍巍地单跪倒:“如您所请莫瑞塞特王朝阿莱妮斯一世女皇的退位诏书确实已经准备好了只差落上您的印信还有您的亲笔签名……”

    阿莱尼斯缩在浴缸里无意识地拨弄着水花:

    “这么说……我已经退位了?”

    季妥瓦公爵没有言语他也不敢回答是或不是他面对的人是帝国的皇帝这个人受到神明的庇佑。任何对她的冲撞和轻侮都会受到神明的惩戒这是皇权的骇人之处。

    “奥斯卡怎么样了?”

    阿莱尼斯再次想到这个问题她的丈夫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怎样了?或者是说他到底打算怎么做?

    “摄政王殿下应该就在回程的路上!”

    女皇望向屏风后面的老人:“我问过六次这是第七次你肯说了?”

    内阁总理大臣尴尬地笑了笑:“陛下!依我看……有些事情您还是不知道的好!您还要陪摄政王殿下走完一生您要为他生孩子、要为他看孩子、要为他培养继承人值得您操心的事还有不少现在您不妨休息片刻或是干脆给自己放个长假!总之您得保持低调低调才有稳定稳定才是治国安邦的根本。”

    阿莱尼斯笑了笑听听啊!人家说得多好!为丈夫生孩子、为丈夫看孩子、为丈夫养育孩子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命?

    “奥斯卡什么时候能到都林?”

    “7月21日卡尔查克特战役胜利日周年祭奠摄政王殿下会在英雄塔下主持祷告颂魂的军礼仪式。”

    “哦!他的时间可安排得真紧那……”女皇陛下浅浅一笑:“到时我想问他一个问题不知道他会如何回答我……”

    “什么问题?”

    女皇陛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老公爵连忙面对屏风上的模糊身影垂下额头。他盯着地板不敢稍显唐突。

    “我要问他爱地是我?还是汉密尔顿宫里的那把硬邦邦的黄金椅子……”阿莱尼斯拣取浴巾裹住身体她朝屏风后面摆了摆手:

    “公爵可以退下吧……谢谢您能如实相告!”

    老公爵始终弓着背。保持鞠躬地姿势他就这样退出浴室。视线绝不沾染女皇陛下的皮肤哪怕是其中一角。

    门外地侍女在公爵退出之后鱼贯而入她们为皇帝陛下取来一套朴素的丝绸长裙并在放置长裙的衣架下面摆放了香炉香炉里燃着桅子花干粉。拭净擦干身体的泰坦女皇在香炉两边稍稍分开腿清爽的香氛便驱走了她地倦怠和疲劳。

    阿莱尼斯在半个小时之后才换好衣物化好妆容她兴高采烈地走出门又向着恭候多时的总理大臣热情地招了招手:

    “走吧!去见识一下我的陵墓!”

    季妥瓦公爵苦笑着点头。从古到今历史留名的盖代君主都通过华丽奢侈的陵寝走向永怛。尽管西大6盛行的造陵规范远远不及东方大6的帝王和非罗大6的法老但修陵造墓同样是一位西方君主在世期间经营的最重要的一项工程。

    经过那间罗曼式样地小教堂莫瑞塞特皇室的墓园就隐在一片树墙迷宫之中。季妥瓦公爵有些恍惚他在年轻的时候曾随同阿尔法二世皇帝来过一次那次是白天皇家陵园显得拥挤、狭小。没有一点领袖群伦地气度也没有一点泰坦至尊的风范。他为此还向阿尔法二世皇帝提出了改建皇陵的倡议可二世陛下只是笑了笑。然后便再无下文。

    “那是我的父亲……那是我地爷爷……”

    阿莱尼斯走在一条并不宽裕的墓道上她分别指点着两座黑黝黝的神庙式大理石建筑。这两座六米见方的石殿就是典型的泰坦式帝王陵墓虽然不大陪葬品也不多。但切割大理石的工艺和建筑上的雕塑都是能够流传千古的无价之宝。

    “这是我的……”

    阿莱尼斯停了下来她用带着迷幻色彩的视线打量着泰坦第二帝国末代皇帝的陵寝。墓地上的建筑刚刚打下地基工匠已经休息去了墓园内空无一人只有圣骑士的火把在不远的地方光闪烁。

    “怎么样?比我父皇的要高出半米比我爷爷的要宽出五分我是一位女皇皇朝的先祖应该让我一让!”

    总理大臣没有说话他在等女皇陛下不会没来由地请他来看墓地。再说他也看得出这个坚强的女人并没有疯只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

    “在我死后……我就会躺在一具水晶棺里遗嘱上已经写明我要带去天堂的东西我的子孙会为我准备好。他们会往我的棺椽里面注入防腐药水我就等着他们封闭棺木。我可以不去思考、不去期待、不去痛苦……很轻松……”

    季妥瓦公爵指了指墓地旁边的材料场那里堆放着一块已然磨出光亮的黑色大理石:

    “那是您要撰写铭文的墓碑吗?”

    阿莱尼斯点了点头:“是啊!不过墓志铭我还没想好……”

    “那您现在在想什么吗?”

    泰坦帝国的女皇陛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我在想……您可以回去了!”

    季妥瓦公爵专注地打量着帝国女皇难道再没下文了吗?就在总理大臣打算告辞的时候一世女皇陛下突然将一封漆着私人印章的信件塞到对方手里:

    “我自己起草的退位诏书不用麻烦任何人!”

    老公爵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份划时代的文件他激动得手足颤抖。

    阿莱尼斯转向墓地她一门心思地打量着自己的归宿……所谓帝王若是盖棺而论的话无非是一段墓志和一捧尘土。

第六章

    天亮了朝阳璀璨。群山的阴影环绕着一块巴掌大小的平原平原外有一条大河明晃晃的映着阳光自西向东在翠绿的原野和一望无际的森林中间陡然转身向北在地平线的最远端化为一缕雾蔼疑似登临天宇又或消失不见。

    国道随着地势起伏、伸展、拐弯一直向着大山中的小*平原。一骑飞驰而过马蹄声惊醒了幽深寂静的山林谷中都是蹄声奏鸣的回音不久之后又传来骑士的大声呼喊:

    “快……跟上……快……”

    由后赶来的骑士加快了度一行六人并驾齐驱都是军官。他们穿着洗白了的军衣伏在马背上支起腿在马匹飞前冲的时候尽量不用早已麻木的胯部接触马鞍。

    “快呀!快……”

    为当先地骑士不断吆喝这是一位近卫军上校也是泰坦帝国都军部通讯处的长官。他和部下在一处山坡上收紧队型。两马并排跑了一会儿便转过山弯。

    山坳里趴着一座小小的驿馆馆主刚刚起床。正在场院里地水井边洗脸。马蹄声由远及近上了年纪的驿馆长官就向着蹄音响起地山道上望了一眼。

    “皇旗……”

    馆主出一声惊讶的叫喊。他丢开水桶向着木屋一阵猛跑一边跑一边叫着门徒的绰号:“倒霉蛋!倒霉蛋!是都来的大人……是都来的大人……”

    都来地大人一路急行走村过镇到这里已经是旅途中的最后一处驿馆。上校老爷率先冲进场院。他在马厩旁边勒住马前冲的惯性带得他的身体差点冲落马下。

    “换马!换马!快……”

    驿馆主人有些为难上校一行六名骑士用的都是最好的驿马可怜他的驿站驴子不少马却不多凑活到一起也只有三匹还有一匹马在几天前就害病瞎了眼。

    “不够……老爷……”

    上校和骑士们在水桶里狂饮一阵冰凉的井水他们浑身满是灰尘。

    面色异常疲倦。上校四下看了看他没有脾气因为时间不允许。

    这位军官挑选了两名年纪尚轻身强力壮的部下继续赶路。他们换上新马在冲上山道的时候甚至来不及跟同伴告别。

    “哎呀呀……往下地路可不好走了!”

    驿馆主人看了看通讯官的背影又看了看横亘在山谷间的乌云。

    “咦?刚刚还是晴天……”一位留在驿馆地军官诧异地念叨了一句。

    “是啊!”驿站长官点了点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天……说变就变!”

    余下的三名骑士没有言语。他们只是相视而笑然后便有一人揽住驿站长官的肩膀并把两枚银泰塞进小吏手里这个意图很明显客人需要最好的招待他们从都出一夜之间就赶到了肖伯河畔地河套平原他们需要休息、需要酒、没准还需要女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离开女人确切一点说这只是个身量小得可怜的小女人他将身体的某一部分由这个小女人的体腔内抽离而出。这个过程十分短暂也十分无聊甚至能够听到“唰”的一声然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悲哀。泰坦摄政王并不认识这个躺在床上的小女人他只是觉得对方尚算稚嫩而且漂亮、高贵。

    奥斯卡离开之后就下了床他走向室内的书桌书桌上没有任何公文或是纸张而是摆满各式各样的酒瓶这里有红酒、白酒、预调酒、果酒、鸡蛋酒、还有河套平原特产的一种调和了虾油的烧酒奥斯卡不喜欢但他喜欢用这种烈酒修理女人。

    他喜欢这个说法……修理女人!听上去就很滑稽!只有失败的男人才会想在女人面前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而且证明的过程就是修理女人的过程。男人可以骂女人、可以打女人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奥斯卡还记得自己在这个小女孩儿身上第一次尝试肚交的情形……哦啦!那可真是惊心动魄比打一场卫国战争还要艰难。

    摄政王殿下拣取了一瓶杜松子酒空的:拣取一瓶苏拉利亚白酒空的;拣取一瓶787年的威士忌……该死的!这可真是见鬼!这里再没有一瓶酒了吗?

    奥斯卡猛地打开卧室的橡木门走廊里立刻响起军靴撞在一起的声音最高统帅倚住门口立柱他四下看了看结果一个熟人也找不到他不想麻烦这些木桩一样的卫兵只得再把屋门关上他百无聊赖地上了床极不耐烦地点燃雪茄透过烽烟缭绕的气雾帝国摄政王又看了看身边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女孩儿她虽然幼小但会逐渐衰老:她虽然漂亮可总会变丑。除了光明神谁也不能脱出这个宿命。

    摄政王已经对软禁生活彻底失去兴趣他只是照顾身边那些控军将领的脸面也算是给泰坦军人的逼宫行动找个台阶。

    半个月了为了不让困于卧室的最高统帅感到厌烦斯坦贝维尔公爵用他那固执死板地脑袋瓜想出了一系列人性化的娱兴节目。要把一个男人留在卧室其实很简单给他酒精、再给他一个女人。

    ——————————————————————————————

    最初奥斯卡很满足。他会极有耐心地陪着那些小姐说话聊天询问她们的姓名、询问她们地家庭背景和出身来历。可是后来女孩们让他彻底失望了所以他开始挑选。

    不是处*女不行这是自然;大过十三岁的无视这就有点让人难堪。在接到摄政王殿下地旨意时。斯坦贝维尔公爵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最高统帅的态度异常坚决!

    不得已惹祸上身的公爵阁下只得找到军情局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是摄政王的亲随他自告奋勇前去劝解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给哄了出来。

    处*女、小于十三岁怎么办……怎么办?

    军人们这才意识到他们囚禁了一头荒原困兽这头野兽在监狱中建立了他的世界观他对约束有着本能地反感。他凶猛心理不健全而且**旺盛。他习惯了破坏也习惯了占有。尽管软禁只是巧立名目可军人们的自作主张已经令这位最高统帅的尊严受到侵犯。在内心深处。奥斯卡对势力日益庞大的泰坦军官团产生了些许厌恶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信任这些惟利是图却又目光短浅的军官。

    通过软禁事件帝国摄政王无法避免地想到了背叛记忆由此拓展。他恍然觉监狱内外的世界竟然如此相象弱肉强食、冷血无情、追名逐利、相互利用然后就是背叛永怛的背叛!

    晓之以理、诱之以利再加上一些不大不小的所谓犯罪证据帝**情局长总算从一户贵族人家领走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这个小女孩儿只有十岁多一些她像天使一般纯洁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完全符合泰坦摄政王地口味。

    奥斯卡叫她“小布克莉”光明神在上!小布克莉?多摩尔加监狱里的那个早熟的小婊子为了几块糕点就把她地朋友出卖给野狗的小婊子。奥斯卡竟然还记得她?这可真是一个奇迹!

    “小布克莉”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怪叔叔她不喜欢对方碰他也不喜欢房间里的酒气可人们都说他是一个大英雄是与神明最亲近的人!不过仅仅过了一夜这个纯洁地小天使就改变了她对怪叔叔的看法……他是魔鬼!他是最凶恶、最丑陋的魔鬼!

    “小布克莉”在血泊中醒来她奄奄一息一动不能动她的肛门必然血肉模糊她的下体必然一片狼籍。她看见他在窗口吸烟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线条分明眉宇清奇和神台上供奉的画像完全是一个样子。

    为什么?

    侍从进来了他们用床单裹住女童的躯体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肤已经遍布淤青然后就是糊在臀缝和大腿内侧的干涸血迹。侍从们将她抬了起来她始终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他没有动甚至没有看上女孩儿一眼。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可他无动于衷像雕塑一样冷淡、像石膏像一般僵硬。

    女孩儿被抬出卧室大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才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经手这件事的人都有谁?”

    卢卡斯垂手而立面上满是谨小慎微:

    “殿下只有我还有那户贵族人家的当事人!”

    奥斯卡点了点头:“再没有人知道对不对?”

    卢卡斯更加小心:“还有斯坦贝维尔公爵!”

    “斯坦贝维尔公爵……”帝国摄政王出一阵无意识的低吟:“我并不怀疑斯坦贝维尔公爵对帝国的忠诚但他的办事能力实在让人失望透顶!他老啦老到连上马都要靠人扶持他该给惠灵顿让位!惠灵顿会是新的斯坦贝维尔独立作战集群的指挥官你说对不对?”

    年纪轻轻的军情局长没有表态他是聪明人!把当今世上所有的聪明人加在一块儿才能抵上一个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就拿这次秘而不宣的逼宫事件来说军方自然有军方的考虑但作为最高统帅地特情脑。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被他的军人软禁起来但并不限于一间卧室这个过程是精密计算过地。最高统帅要从一间卧室转移到另一间卧室平稳地、安全地、无声无息地逼近都林。

    军方脑希望最高统帅早日登基加冕。他们很着急因为他们的地位岌岌可危没有战争军人就没有了尊严、荣誉、封赏、以及权力。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位能征善战地帝王泰坦有了这样一位帝王泰坦军人就拥有了继续辉煌的根据。

    这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可以肯定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处理皇统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变成一个优柔寡断地伪君子他想要那顶皇冠却无法厚着脸皮从妻子头上抢过来。他远不及安鲁主母在应对这件事时的从容大度如果不是萨沙伊在安鲁家族与都军部之间穿针引线泰坦帝国的高级军官团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公开软禁最高统帅。

    也就是说……萨沙伊王妻殿下会是事后第一个被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请离政权中枢的人!

    这毫无疑问。

    这只是开始。

    泰坦摄政王的睚眦必报和残忍凶厉举世闻名除此之外严重的疑心病和经营权力的谨慎小心也是他最为突出的性格特征。卢卡斯敢用性命打这个赌!等到大局初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用最严厉的词汇训斥那些参与了软禁事件和逼宫事件地高级将领但他不会真的处罚任何人他会等到加冕之后、等到他的权柄堪比神明!

    等到那个时候……所有参与者、所有相关人员、所有对阿莱尼斯女皇陛下地下台背负责任的人。除了他自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都不会放过!这些高级控军将领是助他登基的中坚力量也是他的帝国地不安定因素。他会通过循序渐进的方式改造他的统治集团特别是他的军人集团。除此之外他还要仔细权衡新帝国与水仙骑士的关系他要调整作为皇帝的安鲁与家族武装之间的时代属性。

    “她怎么样?”

    “您指谁?”

    “那个小女孩儿!”

    “还好!只是精神萎靡!”

    奥斯卡点了点头稍稍有些放心。他惊讶于自己的残暴和歹毒。

    也为心底堆积的怨念和压力感到悲哀。他应是一个伟大的人头上顶着光环受士兵拥护、受人民爱戴泰坦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世界已经认可他的武力他不该做出让自己感到难堪的事情。

    “你有什么打算?”

    摄政王突然这么问。

    “我?”卢卡斯连忙打起精神:“您是说我的打算?”

    “别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要是猜不出来你的鬼点子就不配做你的主人!”

    奥斯卡似乎突然来了火气他不想评论军情局长的处事方针但他也不想被人看作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糊涂虫:

    “军部脑和宫廷内苑的任何异动都瞒不过你的耳目你完全可以事先通知我!可你没有!你眼睁睁地看着萨沙伊协同那些高级将领搬弄是非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软禁!这个意图实在太明显了我又不是傻子!”

    “大家都是为您着想……”

    军情局长谦卑地垂下头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还捧起最高统帅的手重重地吻:

    “您是帝国名副其实的主宰者只是推波助澜!”

    “说得好听!不过可我知道……你跟那些目光短浅的伪君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奥斯卡一边说一边甩开手臂他用鹰隼一般的视线上下打量着心机深沉的迪亚巴克尔子爵:

    “你能够知会我但你没有;你能够阻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你也没有!你把那些高官推上一条绝路你知道我不会留着他们继续控制近卫军你也知道我不会给萨沙伊好脸色你这家伙是在为我清扫障碍铺垫道路还在人前做出一副鼎力支持兵谏的样子左右逢源啊你!”

    “摄政王殿下请息怒……”

    “我没生气!”奥斯卡摆了摆手他在嘴上这么说可眉宇已经拧成一团:

    “阿莱尼斯……阿莱尼斯还好吗?有没有什么消息?”

    卢卡斯摇了摇头距离回归都林还有两天都方面已经作好完全的准备不过他相信女皇陛下的选择莫瑞塞特王朝已经走到历史尽头阿莱尼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今天是几号?”

    军情局长翻了个白眼:“我的殿下今天是19号您已经问了三遍!”

    奥斯卡无动于衷他将目光投向室外:

    “阿莱尼斯怎样了?”

    卢卡斯有些为难地撇了撇嘴:“我的殿下!放过我吧!女皇陛下连日来的饮食起居每天都会分作三次向您通报可您已经问了五回了!加上刚才那次就是六……”

    “你烦不烦?”

    奥斯卡打断军情处长他结束了这次并不愉快的交谈不过就在他要走回卧室的时候这位主宰者突然向着窗外转过身躯:

    “看到了吗?要变天了!”

    卢卡斯望向阴霾密布的天宇:

    “是的殿下是场暴雨。”

    卢卡斯望向阴霾密布的天宇:

    “是的殿下是场暴雨。”

    暴雨来了声势惊人。天地一片混沌雨声很大雾霭飘茫不过转瞬之间便被瀑布一般的雨水冲飞冲散。林木逐渐模糊平原与天宇失去边界入目的一切都透出苍茫淡薄的情感。

    泰坦摄政王离开走廊他知道自己的软禁生涯就要结束了他也知道近在都林的阿莱尼斯绝对捱不过今晚。时间还早午餐也没传上来奥斯卡还有的是时间他想着妻子想着成年以来生过的许多事。

    对阿莱尼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有怜惜不过更多的相信是抱憾他为了这个女人抱憾终生因为他爱她却要跟她一较长短。尽管这种较量已经不会转变为你死我活的斗争但奥斯卡始终认为。被逼放弃帝位的阿莱尼斯会就此失去存活于世地信念。

    桌案上已经找不到一滴酒水奥斯卡只能点燃他的雪茄烟有人说太过依赖的人绝对活不长。摄政王自己可不这么看他有长命百岁地信心。他在活生生地走出多摩尔加的时候就已坚持这种认识他地生命是神明赋予的来自世上最为高贵的两个家庭。正是神明和父系以及母系的家庭给了他加冕称帝的必要条件。他来自安鲁也是莫瑞塞特地一员只要把皇权更迭转化为家庭关系的再调整。相信整件事会异常简单可问题的关键是许多人都不这么看。

    除了空空如也的酒瓶桌案上还摆着一叠刚刚送来的军情文件。军事情报局的名号是该换一换这个庞大的特务系监视着泰坦帝国的各个方面它的“业务范畴”和“经营门类”远不止军情这么简单。摄政王已经开始筹建帝国保安部的框架他相信这个全新地实权部门能够适应未来的王朝和新皇的驾临。

    “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奥斯卡百无聊赖地翻动着军情密报到了这种时候军报上已经没有多少新鲜地事情。一大叠正式军情简报里面竟有一半是各地的军情要员送来的效忠信件剩下的一半则是对国内国际敌人地攻歼和永无休止的捕风捉影。

    攻歼和捕风捉影是军情密探最为擅长的独门技能各个都是行家里手。他们的嗅觉像猎狗一样灵敏他们的爪子像狮虎一般锋利只要有人敢于抵触高高在上的主人。这些猛兽就会极尽攻歼之能事;只要有人敢于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说上半句虚妄之言这些忠犬就附会嗅上半天然后便用空气中的些许异味给这个倒霉的家伙罗织各种各样的罪名。

    有意思的事情倒是真有这么一件!

    帝国摄政王从军情密报中抽出一张印着特急字样的牛皮纸轴。

    “教历8o3年7月16日都中央政府各部要员68人于都林北郊罗里奇亚大酒店公开集会。会上言直斥帝国摄政王为逆君叛乱!并举安鲁家族十大罪状笔诸于血书意欲投送汉密尔顿宫向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当面劝谏……”

    这件事有意思没有?真有意思?这件事新鲜不新鲜?真新鲜!奥斯卡哦啦哦啦地叫个不停他的刀正是最利的时候他的剑正是最快的时候!四方军群二十余万近卫军官兵合围都林在行兵谏的同时还有一份字字珠玑的血书送到阿莱尼斯面前!这68位各部要员对莫瑞塞特王朝还真是怀恋!

    往下看过官员们的名姓、职称和爵衔帝国摄政王不禁哑然他一个都不认得这些家伙也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部级闲官。闲官的出现大抵得益于祖上荫德这个特殊阶层多半待遇优厚世袭罔替但没有实权只有薪水但在宫廷内外却是一股根深蒂固的中立力量!若是平常他们绝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得罪当朝权权贵这些人最善置于事外明哲保身他们有的是世袭勋职犯不着为了争权夺利害了自家性命。

    “愚蠢……”泰坦帝国的现实主宰者出一声呻吟。他对这些蠢货的看法是68位行血谏的闲官并非是为莫瑞塞特尽忠而是出于自私自利即所谓的“讪君卖直”这些人把所谓的正直当作商品到了庄家清仓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权益而动甘冒血本无归的风险。

    奥斯卡对这起事件的认识虽然有些武断但还是有事实上的依据。

    历史上任何一次皇朝更迭断不会出现“中立阶层”随着事态的不断变化和展名义上的中立阶层会分化、会分散、会倾倒、会崩塌、会附庸、会背叛!为了适应新的统治者中立必然要被否定君主的意志必须得到贯彻!这种意志概括为一句话就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这是老规矩没有任何悬念。

    围绕皇权更迭中立阶级的分化便使新旧力量的斗争进入最后阶段世上既然有男女之别事物也就分作两面有支持新势力的人。固然有推崇旧王朝的遗老遗少。68闲官似乎打定主意要做莫瑞塞特王朝地陪葬品因为事实很明显新势力的崛起几乎不可逆转。这是连神明都已肯定的事情。

    奥斯卡还年轻他并不熟悉泰坦帝国地中央官僚集团。这样一来他便看不清血谏的全部内涵。世界上真有一种人他们可以把所谓地正直作为商品待价出售也可以把这种商品转化为流芳百世的美谈!

    想一想吧!为了一代皇朝冒死力谏有这种勇气的人必然胆大包天万一他们碰上一位昏庸的篡国之君。历史给他们的评价就是忠臣烈士这种名誉算得上是世间最高贵地商品。否则养尊处优数百年的68位闲官何以付出这样昂贵的代价放弃宗族们千心万苦挣来的特权继之以血肉甚至生命去追寻?

    不过话说回来奥斯卡用蠢货这个词汇简单地论述他们的特征也并没有大错特错他们确实很蠢!因为帝国摄政王必然会是一位英明神武的大帝他在过往展示出的丰功伟绩巳能预示这个一问题。所以一位成功的君主书写的历史多半会把这些跟他过不去的人形容为奸佞之徒奥斯卡会说。怪不得这些家伙摆出了一副力争到底地样子原来是怕日后登临帝主之位的安鲁家族对固有的特权阶级彻底翻脸。

    帝国摄政王在卧室里翻找半天才现了羽笔和墨水他琢磨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在这份有意思地军报上批下他的处置决断:

    “知道了……”

    ——————————————————————————————

    然后便无下文。

    丢开笔静静地抽烟。帝国摄政王实在闲得荒他就取出名贵的鲸油和那把黑黝黝的弯刀。龙鳞出鞘逆光流转。雨幕中炸响惊雷泰坦地现实主宰者横刀向天。

    “不用保养不用擦拭不用白费力气……”奥斯卡无奈地做出判断他的刀每天都会维护无数遍实在无可挑剔这该怎么办?

    最高统帅又一次打开卧室大门走廊里的侍卫再一次立正致敬。

    “拔剑!”

    摄政王大声出命令。

    侍卫们应声而动随着一阵整齐的金属脆响走廊内剑影弥漫寒光斑斑。

    “卡毕尔!出列!”

    摄政王指住一名佩带着圣骑士勋章的上尉队长他认识这个家伙对方是由军情特战旅选拔进入最高统帅内侍禁卫队的老兵。

    “你有多长时间没有保养佩剑了?”

    “报告元帅!一个星期!这个星期由我轮职担任卫戍长实在没时间!”

    “我有时间!”奥斯卡冲着对方瞪大眼睛:“我有的是时间!把剑给我还有你们这些雕像似的家伙!谁那要是有需要保养的兵器第一时间送进我的卧室这是命令!”

    “是!”

    奥斯卡大力关上房门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卫兵。

    鲸油微臭性烈使用的时候需要避离火烛:鹿皮柔软耐磨使用的时候需要蘸水湿润。泰坦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开始了他的活计他要为一名禁卫队长养护配剑!

    这是把好剑!

    泰坦军人的剑!

    剑长63公分上窄下宽窄处36公分最宽处4·7公分剑脊最厚处o·7公分精铁炼制重约5公斤!剑柄长近3o公分剑顾护手两翼一为上折、一为下弯是泰坦近卫军标准制式的步兵重剑!它就像泰坦军人一样沉稳、果敢、坚实、锋利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它能杀人它代表凌驾于生命之上的威信!这是它最宝贵也是最实用的品质!这种品质便是军人在帝国时代的本质内涵。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细心地擦拭着剑刃他的目光透出虔诚执坳的情感。保养重剑的过程极为缓慢他似在倾吐他的心声、他似在抚摩他的情人不过最形象的比喻是他是在整理他的军队和建立在暴力基础上的军国政权。

    泰坦摄政王从不否认他对帝国武装力量的占有欲和支配欲这是他立足于泰坦的起点也是承载辉煌的基点。有了强大的武力就能展示强大的暴力展示了强大的暴力就能征服绝大多数地人群。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还未成年的时候便置身于真真正正的弱肉强食地世界在多摩尔加监狱他需要的是一块巴掌大小地生存空间。现在他的天地扩充到一块巨大的版图上他自然会问为什么不呢?既然能展示最恐怖的暴力。为什么不去征服一个最伟大的族群?

    泰坦军人是世界上最伟大地军人!作为帝国武装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奥斯卡无比坚信这一点。由水仙骑士的传奇到近卫军在两次卫国壮举中的艰苦抗战奥斯卡为他的军人而骄傲也为他的军人感到苦恼如何驾驭一头凶悍勇猛、机械一般冷血的魔兽?

    这个问题就像如何养护手中的步兵重剑。

    这是一把双刃剑养护它的人将它打磨锋利。以备不时之需可保养过程必须精心细致一不留神就会被冰冷的剑锋割裂手指!十指连心剧痛难忍!奥斯卡陪上一万个小心可他还是在用力过猛的时候伤到自己他不甘心但又无法否认这件事地必然性。

    “立正!”

    侍卫们向着忽然敞开的卧室大门致以举剑礼他们不会认为最高统帅是因为穷极无聊才向代班长官要去配剑他们会说这是摄政王的魅力所在、这是统帅地意志之美!他们会把今日看到的一切告诉所有的泰坦军人摄政王不但检查了他们的配剑。还亲自修正那支不合格地兵刃!

    统帅的这种精神说明什么问题?说明泰坦军人要时刻保持战具的整洁美观。若是再向内里引申……统帅的这种精神说明了泰坦军人的使命不能荒废、意志不能消沉!说明泰坦军人应时刻预备拔剑、时刻预备冲锋上阵!归结到一点统帅以实际行动告诉他的军人身为泰坦武装力量的一份子。应时刻备战!

    战争!只要把话题引入战争这个概念这样的统帅自然最为讨人喜欢。士兵们喜欢追随善打胜仗的将军善打胜仗的将军喜欢善起战端的君主。奥斯卡看清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才能轻易俘获数百万官兵的心!

    军人需要战争。需要能为战争带来胜利的人。他出现了带领军人投入战争又带领军人获得胜利。试问除了光明神泰坦军人还会信奉哪位地上之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是他们的信仰!可说到本质泰坦军人崇信的还是战争!他们的统帅只是引领这种精神的符号说得再确切一点就是一个实践战争的途径。

    彼此利用。奥斯卡终于现驾驭军人的奥秘。

    他要被军人所利用这无法避免。因为他要从旧势力的手中争得皇权若是没有二十万兴致勃勃兵压都的帝**人这场斗争他还干不干?若是没有潜伏在天鹅山对着都林虎视眈眈的安鲁骑兵集群这个皇帝他还做不做?他知道即使做了皇帝若是不被军人继续利用他的皇位也坐不长远。

    他会利用军人这是双方达成共识的潜在条件。因为军人要从方方面面获得荣誉、土地、金币、特权!这一切来自哪里?自然是战争!所以奥斯卡在这里绕了个圈子问题还是回到事件的起点他能起战争他能获得战争的胜利。有了这一切追随他的军人才能完成对他的利用由战争中获得满足和继续追随这位统帅的信念。

    怕就怕**无极限。

    泰坦武装力量最高统帅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如何才能填满军人的**?在他的野心即将而尚未实现的时候军人自然会成为他的助力可世事无绝对万一他输掉了一场战争万一他失去了高级将领对他的信任……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找不到答案他依赖军人也对他的军人充满戒心。

    午餐会按时举行十五米长的餐桌上座无虚席追随最高统帅的高级将领们始终保持着挺拔的军姿在摄政王殿下到场的时候他们目不斜视、手不沾尘随着传令官的呼喝整齐致敬。

    “各位请座……”

    奥斯卡这样说着他没有坐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盯着窗外的雨水。雨水连绵不绝就像那些繁复冗杂的心事摄政王皱着眉头。面上尽是愁云:

    “今天几号?”

    统帅没有就座在场的将军哪个敢在椅子上放下屁股?他们凑了上来与摄政王殿下保持三米之距。以示面前这位尊者地孤高和伟岸。

    “我问你们呢!今天几号?”

    将军们四下环顾已对这个问题有些厌烦的军情处长万不得已才站了出来:

    “报告元帅!今天是19号。您问了四遍!”

    “哦啦!是吗?”奥斯卡有些错愕但他还是继续下一个问题:

    “有没有阿莱尼斯的消息?她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遇到那些闹事地家伙?汉密尔顿宫到底安不安全?”

    卢卡斯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虽然被扩展了一下但中心思想始终没遍丈夫惦念妻子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最高统帅地反应还是令人有点难堪这个问题他在一个上午就已问了七遍。

    “殿下!据我推断阿莱尼斯一世女皇陛下不会遭遇任何危险我甚至相信到了这个时间陛下已经做出决断您只要等着那份退位……”

    “闭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突然出一声断喝!他以冷厉的目光扫过军情局长和在场的所有将军餐厅内的泰坦将领突然屏住呼吸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这种情感可以理解为他们对统帅的敬畏不过更多地还是紧张和期待。任何人都知道这是最终分出胜负的时刻!只要将退位诏书攥在手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最高统帅收回视线。再次望向窗外院落里空无一人偶尔有传令官穿越雨幕泥泞的地面上便遗落着深浅不一的马蹄印。

    “哦啦……如果有消息……这个时候总该到了呀……”

    耳闻统帅的呓语。将军们不由得长出一口气他们的面孔显现出各式各样的笑容笑容的背后无非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不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他的女皇妻子抱持怎样地态度在皇位面前情谊难全只有残酷的争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阿莱尼斯的退让才能成就泰坦军人地伟业不然……军情处长的推断其实一点根据都没有如果女皇陛下的退位诏书迟迟不到阿莱尼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局就是为了她地皇朝服毒殉难。

    不过当然服毒不是女皇自己的意愿总会有人代她完成这项使命奥斯卡无比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在担心。

    帝国摄政王倚窗而立他想笑可笑容却扯动了酸疼的泪腺窗外的雨帘渐渐模糊雨中放晴阴霾的天宇中走出一位身姿婀娜的公主她缓缓放低身体最后仰入一席波西斯式靠枕。

    教堂敲响正午时端的祷钟雨声纷乱钟声碎断。亮丽的少女风华绝代她的婚纱白得耀眼628颗珍珠和1234颗碎钻填补了单调的纯洁这些珠宝在婚纱上绽放着柔且绚烂的光彩移动中就像一座美仑美奂的皇宫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的面孔她的面孔美不盛收他便死心塌地的为她戴上象征永怛的婚戒。

    多少个夜晚他在她的**上烙印吻痕:多少个白天他为彼此的处境反复揣摩解决的途径。他和她有过爱恋、有过埋怨、有过甜蜜、有过悲切、有过如胶似漆的厮磨、有过疑神疑鬼的缺憾、有过风雨同舟的情谊、有过痛苦伤怀的决裂!

    他和她有过一切现在又算什么?

    奥斯卡不清楚、不明白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急促的蹄音打破单调的雨鸣摄政王下榻的临时住所突然喧闹起来脚步声连成一片所有人都在向着门口的方向冲在场的帝**人摩拳擦掌他们的欢喜溢于言表他们的神情就像正待迎接神明诞生的节庆。

    “报……”

    一个湿漉漉的人体被无数名官兵簇拥着冲进餐厅他们都在等待那个想象中的答案他们都想亲眼目睹历史凝固的一瞬间。

    “报告!”来自都军部的通讯官死命平复心中翻涌的气血:“报告泰坦终身执政官、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转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加急公文……”

    “你刚说什么?”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一把扯住通讯官的衣领。

    “都军部转皇室书记处……”

    “不对!是后面那个!”

    军情局长气急败坏地打断传令官在场的所有军人都已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阿莱尼斯……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

    卢卡斯一把抢过通讯官手里的“公文”他率先向着怔怔的统帅单膝跪地室内的近卫军官兵立即奏响起一片跪伏的轰鸣!

    “既然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自称殿下那么我将荣幸地成为第一个称您陛下的人!”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望了一眼满目激荡的军情局长又看了看跪满身前的军人他伸出微微抖的手掌缓缓接过妻子送来的“公文”

    既然大家都在等待见证历史变迁的那一刻他就得当众宣读前任女皇的退位诏书将历史推向新的起点。

    奥斯卡小心拉扯着绑缚诏书卷轴的金丝线可他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突然攥紧妻子交付的答案。心灵在最初的激荡过后竟是一潭消沉失落的死水。他背转身推开窗雨声稍停、雨势稍缓:

    “都退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军人迷惑不解但没人敢于抵触一位帝王的命令。

    脚步声纷然四起仿佛曲中人散最后万籁俱寂。正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灵魂。

第七章

    大队的近卫军士兵由国道尽头走了过来带着傲气、英气、寒气、霸气……还有说不出的许多“气”他们在刺眼的日光中行军出一阵绵长的、不间断的“哗、哗、哗”的声音。

    赶来围观的乡下人都赤着上身这些没见过市面的泥腿子习惯用看待白痴的眼光打量士兵身上的铠甲只有一些有见识的人才会给战士们送上一些清水。不过通常情况下战士们不会领情这是一支纪律严明的部队没有人会为了一杯水而停下来!不过当然……以任何形式耽搁行军代价是十个鞭子、为近卫军除名、永不续用。

    这支队伍走了一整夜由北向南壮似一刻不停。到了中午被烈日折磨得筋疲力尽的近卫军官兵终于得到原地休整的命令。

    不管是谁布了这项命令都该为这个人欢呼一声万岁!就在国道两侧整团整师甚至整军的泰坦战士纷纷席地而坐。他们打开被太阳烫得温热的水囊猛灌水然后再啃几口干硬的荠麦面包这就是午餐!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军官那里才会摆上一桌肉肠和红酒。

    “快看哪!”

    一名眼尖的高个子士官突然指着国道北向的路面叫嚷起来似乎是欢呼热烈的欢呼!犹远及近!

    难道是那位最高统帅?难道是那位带领着千千万万的泰坦战士夺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的大英雄王?

    赖倒在地的近卫军官兵就像突然现异状地兔子一样直起上身、树起耳朵、瞪大眼睛!由北向南战士们的人群纷纷起立他们向着北方极目眺望。一大股烟尘正由地平线上缓缓升起!

    近卫军官兵开始蓄力他们绽开笑脸准备好能够振起巨响的盾牌和刀兵!等啊!望啊!盼啊!欢呼声竟然逐渐消失了!这是为什么吗?

    笑脸上簇起眉头。欢腾地情绪罩上愁云就在战士们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水仙骑士终于疾驰而来!为的数名军官高擎着避让旗和骑兵指令旗然后才是一大片红虎的飘带旗。

    有人叫喊:

    “是红毛老虎……是红毛老虎……”

    军人的阵营中间6续传来一大片埋天怨地的声音守侯在路旁地近卫军官兵纷纷背转身他们倒不是讨厌红虎骑兵而是害怕马蹄子制造的烟尘污染了手里的面包和泰坦式硬面煎饼。

    泰坦近卫军第八军区司令长官西尔维奥·伯里科中将百无聊赖地坐在他的遮阳棚里。他已经诅咒过无数次了!但他还是要说!这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制订的计划?这个时候他不该呆在帝国内6而是在大山之中的古堡里乘凉身边还要有个波西斯女奴给他捶腿!看看身边他现在有什么?一份酸的红菜汤、一个瞎了眼的传令官、一个爱唠叨又爱打赌的通讯官……这可真是见鬼!

    “马克西姆!我说马克西姆……把你地臭脚放到靴子里!我以第八军区司令长官的名义命令你!”

    从前的哨兵瞎了眼他在地上摸索半天也找不到自己地靴子最后只得无奈地朝他的军区司令摊了摊手意思大概是“怎么样您看着办……”

    这种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西尔维奥猛地站了起来他朝凉棚外面喝了一句:

    “詹姆士!詹姆士……你这狗娘养的!给我死到这儿来!”

    詹姆士来了。带着一身尘土他刚从马背上滚下来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报告!我死回来了!还有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给您地命令!”

    “加布里约翰特……加布里约翰特……”屠夫西尔维奥反复咀嚼嘴里的名字:“别跟我提起这个人!咱们就是上他的当、吃了他的亏!要不然打死我也不会在七月天跑来都林!”

    詹姆士翻了个白眼。他凑到司令长官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西尔维奥认真听着然后突然瞪大眼睛!这位屠夫晃动着微微福的身体他捅了捅昏昏欲睡的马克西姆:

    “快!快把靴子穿上!他要来了!他要来了!”

    他真的要来了!国道两侧的近卫军官兵已经被骗了好几次。期间有军情局的人马、有总参谋部的信使、有贵族打扮的劳军慰问团还有一群不知打哪钻出来的教士都不是他!但他到底是真的要来了!

    兵器敲打盾牌的轰鸣越来越烈他骑着一匹黝黑的巨兽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蓝色麻布军衣后背和前胸已经被汗水濡湿一大片拥有这种形象的人不该是一位注定要做皇帝的伟大统帅而是某个赶集的伙夫或是木匠!

    他来了!

    士兵们不断向前传递着这个呼语他们丢开面包、踩着水囊聚在国道两侧争相观望!是他!没错!他的马、他的弯刀、他的样子!最重要的……他的声音!

    “近卫军……万岁!”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擎着手里金柄马鞭向着急掠过眼前的成千上万的士兵高声呐喊。

    “最高统帅……万岁!”

    战士们只能这样回答他们已经得到严令在最高统帅没有加冕之前谁也不能用皇帝或是陛下这样的字眼来称呼他!违者可不是开除军籍这么简单而是送命!

    “泰坦万岁……”

    帝国摄政王仍在叫嚣他的度很快声音溶在风里道边的人只能看到他的唇皮抖了两抖整个世界都在欢呼反倒没人在意他说了些什么!战士们只能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一团沙雾里然后兴奋地谈天说地不过说的事情多半都是围绕他的战绩。他是帝国地皇储。他是世界的中心!泰坦军人是他的信徒他是军人心目中地神明。

    “您来了?”

    ——————————————————————————————

    西尔维奥·伯里科中将先是立定敬礼然后才为最高统帅牵住缰绳。

    可雷束尔见了生人就犯了牛脾气它瞪着眼。摆着大头不断推拒身边的屠夫搞得西尔维奥恨不得一剑宰了这头畜生!不过他自然只是想想而已。

    “来了!你这里怎么样?”

    奥斯卡跳下马把雷束尔哄到一边。他朝八区司令长官极为随意地回以军衣山“您看到了!还是老样子……”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这位猛将地肩膀:“别不耐烦!再坚持几天我向你保证。过了这阵子就放你回山区!你们也是!马克西姆和詹姆士你们已经是爵士了!回家抱抱孩子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你们说对不对?”

    詹姆士连忙朝着最高统帅大力摇头:“报告元帅!只有西尔维奥·伯里科将军一直在数落最高军部和您的不是我和马克西姆是正派人我们是您的哨兵和通讯员一直都是!”

    “哦啦!我就知道是西尔维奥……”

    奥斯卡心满意足地出一声叹息他揽住气急败坏的屠夫径直把对方扯进凉棚里。

    泰坦帝国地最高统帅一到了阴凉地就解开了一排军衣纽扣露出胸膛还有一大片红灿灿的痱子。他像西尔维奥一样诅咒七月的太阳。

    不过用词倒是还算精致。拉着从前的哨兵和通讯员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奥斯卡总算挥手招来了一队圣骑士。骑士们似乎已经得到知会他们就在距离凉棚不到十米的地方布起防御人墙。西尔维奥将军看这阵势就知道最高统帅是想解释一下那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命令。

    如果命令没有学过游泳的人去游泳谁都以为这纯粹是强人所难;如果让没有受过的训练的士兵去打仗同样也被人认为这是不智之举!

    现在问题来了如果让一个没有做过皇帝地人主宰一个大帝国的命运。

    我们该怎么评价这件事?

    古罗曼有一位非常着名的政治家他说:“看着前人走过地脚印就行那里有我们的榜样。“古代东方有一位极有名的贵族他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由字面意思来看两句话并无贯通或是足以衔接其意义的地方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却不以为然。

    已经为我们所熟知地泰坦摄政王是这个世界上少数的几位天才政治家之一!这个人的政治智慧非常简单若是着书立说就会显得极为幼稚但以他所面对的实况来分析办法简单并不代表没有意义。他善于选择盟友善于审视度势善于把握自身的长处善于挖掘敌人的短处遇事时并无太多拖泥带水的坏毛病!这还不够吗?再接着往下形容就有夸大其词的嫌疑。

    话说回来要一个没做过皇帝的人做皇帝这很简单就像古罗曼那位政治家说的一样看着前人的脚步!多学、多看、多分析、多对比一定要搞清楚哪些是好榜样、哪些是坏榜样——这一点对帝王来说至关重要!要是把有名的昏君暴君看作榜样那这个国王准该下地狱。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喜欢这句话!但他承认东方人的斗争智慧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思想。这种思想第一次如此直白又如此深刻地阐明了皇帝的诞生、乃至皇帝的消亡的问题。

    “所以……你懂了吗?”

    最高统帅问他的将军他由对方的神情就能猜得出大概果然!西尔维奥连连摇头他不懂所以他从来就没有过做皇帝的打算。

    “那我换一种说法!”奥斯卡决定退而求其次:

    “为什么近卫军四方军群里面只有南方第八区出动了全部的主力军参加这次……我该怎么形容呢?就叫它兵谏好了!外面是不是都这么说?我记得好像是!”

    西尔维奥先是点头外界确实都用“兵谏”来形容泰坦军人的这趟都之行不过他马上又摇了摇头!就像最高统帅说得那样整个帝国有四大军群、十九大军区!其他的地方都是象征性地调遣部队赶来都汇兵。可军部给八区地命令却是全员集结、武装急进!鬼才知道这是为什么!西尔维奥从不把自己看作是最高统帅的亲信他没有这个福气也不认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高看自己一眼。

    “不知道是吧?”奥斯卡降低话音。他凑进屠夫的耳朵:“不知道最好!最好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等事情结束了赶快带上哨兵和通讯员回山区。我给你手令!”

    “这又是为什么?”

    西尔维奥大瞪着眼他知道自己地提问方式很有冒犯最高统帅的意味可他不甘心!在都林外围晒了大半个月地太阳现在好不容易迎到帝国摄政王陛下都没叫过一声就把他给打回去!这可一点儿也不好玩儿!搞不清状况人还要在背地里笑话他的人品。

    奥斯卡盯着屠夫的面孔呆看了一会儿。他终于确信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家伙确实是人事不知!与从前的八二军军长打仗地那股尽头比起来眼前的西尔维奥简直是一头白痴蠢物!他的脑袋近乎没有半点想象力!

    “咱们去走走!这里的空气有点压抑!”

    摄政王提议他由座位上站起身。

    国道边的花园连接一处废弃的庄园一位元帅和一将军乍一走进乱糟糟的花田便到看到了一副难以相象的风景。从繁茂的树阴下望着远方连绵的白色山脉真是美极了!山谷就像一堵墙由地平线上隆起、扩张、盘结最后之降到繁花盛开地田园。

    “现在我对你的说的一起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人知道!”

    “得了吧殿下!”西尔维奥连连摆手:“我能不能不听……我这样说您可千万别介意!但您知道我只是一位军区司令。我可能再干几年就要退休也说不定!而您所说地这些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事情必定异常麻烦!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奥斯卡摘在军帽他抓了抓湿漉漉的头该怎么形容面前这个家伙?他是聪明还是笨蛋?

    “你听着!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要防患于未然。万一以后你要是自己琢磨明白了……总之还不如我现在就给你提个醒!”

    西尔维奥端正面孔他终于意识到事态地严重性最高统帅肯这样对他说言下之意就是要保住他的性命:

    “您……您到底打算告诉我什么事情?”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状似漫不经心地踱进一片空旷的草地。不过任谁都看得出他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在得知第八军区集结精锐进驻都林郊区的时候就有一种猜想不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的妻子阿莱尼斯拒不退位到时都会出现怎样的状况?以军部脑为主的军官团又会怎样应对?”

    西尔维恩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他感到额头上已经滑落一滴阴涔涔的冷汗这滴冰冷的液体坠进他的衣领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回……这果然是个不需要知道也没必要知道的问题!

    “说说吧!用你的实战经验来回答这个问题!”

    奥斯卡在催。

    八区司令长官清了清嗓子他不是白痴只是对某些状况比较迟钝而已。

    “都林……都林很有可能会有一场兵变……”

    “哦啦……兵变……”帝国摄政王连连点头:“然后呢?”

    “然后……”西尔维恩猛地挺起胸:“然后会有倒霉鬼领着一支同样的倒霉的部队冲进都杀掉敢于抵抗的人占领汉密尔顿宫揪出帝国的女皇陛下再给她安上种种罪名!”

    “你猜那个倒霉鬼会是谁?”

    “殿下……还用猜吗?”屠夫苦笑以对!

    “殿下……还用猜吗?”屠夫苦笑以对!也许都军部就是看中了他的绰号如果他不是屠夫而是一位戴眼睛抹油的绅士这个苦差使就不会落到他的身上总参谋长又或是军情局长就会去找另外一个长得像屠夫的倒霉鬼。

    “您能为我和帝国保守这个秘密吗?”奥斯卡望了过去直视对方的眼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我的妻子阿莱尼斯!她还没有听到任何风声我也不想让她在卸掉身上的责任之后还要经受舆论的煎熬这对她不公平。“西尔维奥想了想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极低地垂着头跪在最高统帅身边。他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定是在盯着自己的脖子。过了好半晌第八军区司令长官总算想到抬起头来看一看那个主宰一切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四下无人只有虫豸的叫声和惨凄凄的白日。西尔维奥深吸一口气由地上站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膝盖。他曾无数次与死亡无比接近可只有这次令他汗流浃背。不过还好!泰坦摄政王似乎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可谁知道呢?也许只是现在。

    与伯里科中将这个大麻烦不告而别奥斯卡便带上他的护卫骑士回到国道他是一位统帅自然要去巡视他的部队。

    这里已经与都林城十分接近大抵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看到英雄塔的塔尖。摄政王殿下走了一路他地士兵就欢呼了一路。似乎这样就能忘记疲惫。许多人都只是见到一片举得高高的、闪闪光的兵刃只有国道两侧地士兵才能有幸目睹最高统帅的身影不过士兵们不在乎。

    他们依然扯着嗓子叫着万岁所有人都以为。能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徽下服役已是光明神赐给他们地最大的幸运。

    近卫军官兵并不都在国道上都林斯平原上的乡道、镇道、省道各个角落都有军人的身影。奥斯卡先是由北往南再西向东。看他那副猛跑猛冲的架势似乎是要穿越整个大平原不过他地骑士绝不会让他这样干。

    以巴西利肯尼尼中将为的宫廷骑士在一处路口拦住了狂奔不止的最高统帅奥斯卡叫他们让一让巴西利不答应:奥斯卡卷起袖子要打架宫廷侍卫长就扬起独臂备好配剑;奥斯卡说算我求你了!巴西利说您该长大一点!

    事情没得商量最高统帅只得下了马步行。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先是一个眼尖的哨兵看到了一大队耀武扬威的宫廷禁卫他报告自己的队长队长又报告团长团长禀报师长。师长火通知军长军长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现场已经人山人海!那种场面真是令人毕生难忘!估计再有一次还得隔上好几百年!

    骑兵掺在步兵里面。刀斧手和长枪兵聚成一团拿盾牌的和背弓箭的一块儿看热闹贵族和平民聚在一起图个新鲜!最有看头的是山海一般翻腾起舞的军旗!团旗后面是师旗、师旗中间是一大片队旗。队旗里面夹着一支纵队地番号旗番号旗旁边还有一面红虎水仙旗!泰坦军人打乱了建制失去了组织没有了规矩方圆一公里之内集合了这个大帝国的所有兵种!连炮兵和掷弹兵都在人群里面。

    “这还有民兵!”

    不知是谁大声吆喝了一句。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迎向这名不知打哪钻出来的民兵战士他上下打量站在面前地小伙子对方面红齿白四肢抖显然是被突然走到身边的最高统帅吓得不轻。

    “你是……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最高统帅话音刚落就引得聚在身边的战士们出一阵哄堂大笑。

    奥斯卡挥了挥手笑音立刻消失。

    “让这个小家伙说话!你们这是什么态度嘛?小家伙!回答我的问题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是哪里人?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是男孩……”

    奥斯卡最先忍不住他和四周地军人们一块儿笑了起来!笑声迅扩散一直传到平原的另一端即使是极远的地方也有近卫军官兵望着人海的中心露出笑脸。军人的群体还真是简单。

    “很好!我们现在知道你是一个男孩儿了!然后呢?”

    男孩子要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抓住手里的那支宽刃骑士剑他颤颤巍巍地打量着笑容满面的大人物可他不认识这个大人物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感到惊慌!他不敢撒谎只得把村长吩咐的事情合盘脱出:

    “我……我要代表卢齐力村看护这段道路村长心——“村长说帝国皇帝会由这里经过……”

    战士们不笑了!军官们也不笑了!就连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没有了笑容所谓童言无忌但这个小家伙已经到了可以杀头的年龄再说这话是村长说的!奥斯卡不信自己没有嘱咐到在他正是加冕之前任何一个泰坦人也不能用皇帝来称呼他这是一项法令!

    “皇帝……你是说一位帝国皇帝要经过这里?”

    “是的!”小男孩儿坚定地点了点头他似乎回复了力量这个词说得斩钉截铁。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是说你指的这位帝国皇帝……”

    泰坦的主宰者用满布阴霾的眼光打量着面前这个小家伙他不喜欢遭遇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也不喜欢有些莫名其妙的人抵触他的意志。他说不是!那就不是!他的意志必须也应该能够达成这一点。

    ——————————————————————————————

    “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皇帝陛下!”

    平原上静得出奇连骑士们的战马也乖巧地收起急促的呼吸。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泰坦帝国地主宰者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有些尴尬地抓了抓额头。一滴汗水便落进眼睛这下搞得他难受至极!

    “据我所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帝国摄政王他不是皇帝!”

    “不!”小男孩儿大力摇头。还把重剑在地上顿了顿:“一定是您搞错了!您怎么能把这件事搞错呢?我得纠正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以前他可能是摄政王。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但从昨天开始!他是皇帝!安鲁大帝!村里的大人好像是这么叫他但我决定没有记错!是您错了!安鲁大帝……您一定要记住!他是我们的皇帝!千万别再弄错了!要不然连我都会笑话您!”

    “我相信你!可是……你说地那个人怎么会是一位皇帝?”

    奥斯卡不依不饶他已经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同时也是急待寻找心中那个尚未解开的难题。

    “他为什么不是?”少年人无法理解地瞪大眼睛:“他若不是皇帝还有谁会是皇帝?”

    奥斯卡张了张嘴。他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不过四周地近卫军官兵终于对这番谈话感到厌烦了!他们开始大声鼓噪、高声议论一股危险的气息由人海中心向四围扩散没过多久终于有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凶恶地叫嚷起来:

    “没错!这个孩子说得一点也没错……除了我们的最高统帅还有谁会是皇帝?皇帝陛下万岁!安鲁大帝万岁!”

    奥斯卡循着这个声音望了过去可他找不到说话的人士兵地面孔近乎一致他们都紧抿着嘴一点也看不出是哪个十恶不赦的家伙最先咋呼起来!

    “万岁!陛下!安鲁大帝万岁!”

    奥斯卡猛地掉转身这次他算看清了!带头喊口号的是一个矮个子上尉!泰坦帝国的主宰者迎着对方的目光望了过去他想呵斥这个人、他想处罚这个人。可他又感到一阵心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胆怯?他甚至不敢面对这个称自己为陛下的人!而且他已不止一次这样做过!他避开了卢卡斯那是第一个称呼他陛下的人;他避开了随行的近卫军军官团。那里有无数个称呼他陛下的人!

    这是怎么了?

    最高统帅揉着额头一整天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实感!他无法适应由身份到心境上地转变!他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他是泰坦帝国的皇位接班人。泰坦军人扞卫这个事实、泰坦贵族认可这个事实、泰坦公民信奉这个事实!那么是哪里出问题了?他怎么突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人的呐喊在千万人中只是微微呓语第二个人地呐喊在千万人中只是意识启蒙。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第五个人!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欢呼直到一百个人一块儿吼出一句“陛下万岁”在下一刻整个群体的思维方式突现逆转平原上的各个角落由东向西由南至北所有地近卫军官兵都为他们的皇帝献上最雄壮的烈声嘶吼:

    “万岁……皇帝陛下万岁……安鲁大帝万岁……万岁……万岁……”

    习惯上记泰坦帝国安鲁王朝断代史由教历8o2年2月23日开始算起在这一天的清晨一位名叫泰克西曼的水仙少校爬上了汉密尔顿宫的屋顶由旗杆上扯下了黄金狮子换上了猛虎水仙旗。这是大6上的正史读本约定俗成的说法因为从这一天起一个崭新的时代随即降临。

    事实上记泰坦帝国安鲁大帝断代史由教历8o4年7月18号开始算起在这一天的午夜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女皇陛下布退位诏令!有意思的是这份诏令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继任者的姓名估计是因为没有别人!从这一天起一位伟大的帝王横空出世泰坦穹苍下如圣光驾临。

    心理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直到置身于“皇帝陛下万岁”的欢呼声中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生命生了质地突变!他成功了不是吗?他由一个少年犯摇身变成了这个大帝国的法定皇帝!他该欣喜若狂才对!可听着着耳边的欢呼奥斯卡一点也没有动容。这是他应得地即使这段过程恍若隔世但这就是他的!光明神给予他暗示。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身后血流成河。但此时此刻地光环足够掩埋一切污秽。

    “够了!”

    安鲁大帝掖住宫廷侍卫长的衣襟:

    “叫他们闭嘴……我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儿……”

    我们无从得知巴西利肯尼尼中将到底使用了什么办法才让最高统帅脱离现场但历史给予了这位圣骑士足够辉煌的评价。他是第一任安鲁王朝宫廷禁军的司令长官这个职称和禁军元帅的头衔伴随他终生同时他也是自请为大帝殉葬地最高级别的泰坦将领!但他的忠义之举被维多利亚皇后断然否决他只能不光彩地选择自尽。不过历史还是公正的!后人在安鲁大帝的墓室前铸造了巴西利肯尼尼元帅的铜像独臂骑士依然为他的主宰者做着仗剑护门的活计。

    不管怎么说花灯初上的时候巴西利总算是把身娇肉贵的准皇帝送到了盖加雅镇。这座中等规模地小镇坐落在都林城的正北方与帝国都只有不到二十多公里的距离。

    盖加雅镇此时俨然成为泰坦帝国地第二个权利中枢都军部各个职权部门都在镇上设立了临时办公地。为了策应军方的行动都林中央政府也有大量的官吏涌入古朴的市镇满街地行人不是贵族就是将军放眼望去就像是一次光怪6离的皇室游园会。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的大本营设在镇长家里镇长家的夫人据说是出身显贵。她为到访的帝国主宰者置办了丰盛的酒席。奥斯卡吃得不多但喝得不少他稀哩糊涂地与镇长夫人**。最后还在官邸三层的走廊里褪下裤子和这位着实有些风韵的夫人风流了一回。

    洗掉了一身的香水味又在浴缸里睡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奥斯卡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又一位风姿动人的女士走进门。她用充满漏*点的眼光打量着男人的身躯:

    “好久不见!我最最亲爱的奥斯卡哥哥!”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无意识地用手拍打着浴缸里的温水:

    “好久不见……萨沙伊……”

    安鲁主母托住裙摆笑呵呵地坐到浴缸边沿她细心地为自己的丈夫梳理脑后那条湿漉漉的小辫: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安排不过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姓氏起誓!你该知道姓氏对我意义!”

    奥斯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确实不喜欢萨沙伊的自作主张尤其不喜欢她在近卫军和水仙骑士中间穿针引线、搬弄如许多的是非可若是仔细想想!他只是不喜欢而已心理上全完半点责怪萨沙的意思只是对她的守口如瓶感到愤懑也对她能获得军人阶层的鼎力支持感到些许好奇。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萨沙欢天喜地的捧住哥哥的面孔吻了一吻:“我就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我的气!”

    奥斯卡正色以对他极力抹去视线中的温情:

    “萨沙伊我是说真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安鲁主母愣了半晌她瞪着男人没再说话稍后便专心于绑辫的活计。不过片刻之后她又不耐烦地丢开了丈夫的梢她已经忍耐很久了!有些事情总得挑明!

    “奥斯卡!我最亲爱的奥斯卡!什么样的人是敌人、什么样的东西是障碍……这些问题你比我更清楚我自认为做了该做的一切!而且方法也是我所认为的最正确的方法我不会希求你的理解但我得提醒你过了今天等你回到都的时候!那里是一番新的天地!”

    “谢谢你的提醒……”奥斯卡指了指自己的侧脑:“我会谨记……”

    “你怎么还是这副见鬼的鬼样子?”

    萨沙伊跳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她的哥哥为什么会在达成夙愿的时候摆出一脸事不关己的面相!她讨厌这样她想要奖品可得到却是一记掌捆而且力道大得赛过勾拳!

    “你看你!你就不能换个话题?”

    奥斯卡由浴缸中站起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需要的效果就是能让萨沙伊彻彻底底地明白——只有一个人能为泰坦帝国的命运做决定。

第八章

    也许是受了委屈也许是大吵了一架当安鲁主母由泰坦主宰者的卧室摔门而出的时候站满走廊的护卫骑士全部寒若噤声。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由房间里追了出来圣骑士们便在原地甭直躯体立正的时候出一阵军靴磕碰地板的燥声。萨沙伊自然认识这种声音她知道他在望着她可他不说话她也就没有回头。

    很快不知是谁把这件事通报给帝**情局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这位大人睡得正香但他不得不由床上爬起来他的工作不单单是搜集情报惩处敌人那么简单在他的小主人需要安抚的时候他还得扮演牧师或是医生之类的角色。

    奥斯卡没有睡他也睡不着门外老是有一个讨厌的脚步声在来回走动。摄政王下了床点亮烛台他套上裤子又在衬衫外面罩上军服。

    推开门卢卡斯的那副自信的面孔便露出了忐忑不安的笑容:

    “一定是我打扰您的休息了!请殿下赐予死罪!”

    “哦啦!”奥斯卡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你可没有打搅我?怎么是你打搅我?是我今天倒了血霉撞上了一头讨人厌的、喜欢呱呱叫的蟾蜍!”

    迪亚巴克尔子爵凑进他的小主人颇有些心惊肉跳地轻声细问:

    “您是指……您是指萨沙伊安鲁内塔加波王妻殿下?”

    “不!”奥斯卡连连摇头:“萨沙伊是我的妻子她好着呢!我是指你!你明白了吗?”

    曾经的大学毕业生盯着帝国主宰者地面孔看了一会儿最后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奥斯卡一把勾住卢卡斯的肩膀“来吧朋友!咱们出去走走!”卢卡斯亢奋地答应下来这个世界上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称作朋友的人屈指可数。军情局长有幸成为其中地一个他足以为此自豪一辈子。

    “咱们去哪?”

    “去亚卢参桥!”

    奥斯卡踩着一位侍者的脊背跳上雷束尔。他兴高采烈地摊开一份战术地图图上标记了一处举世闻名地廊桥这是令盖加雅镇骄傲了四个世纪的一件古物。

    夜间出游不便自然很多。摄政王殿下的亲随圣骑士要重新配置护卫阵营当值的骑士长算过了镇上的官邸到亚卢参桥地距离。决定给最高统帅配备一只百人队……不行!还得加上一支掷弹兵小队还要通知那位肖·卡连柯先生还要通知那位位保尔先生!快啊快啊!行动起来!

    那位注定要做皇帝的人非得在夜间出行这可了不得!

    尽管骑士们整装集合的度异常迅猛可奥斯卡还是为空等半分钟感到难以接受。不过还好保尔用肖的名字代入了一个色*情笑话奥斯卡便又笑了起来虽然他和妻子吵了一架但至少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极为愉悦的。

    灯火环绕人影憧憧。百人骑队再加上三十余名核枪实弹的泰坦尼亚子弟兵一路前呼后拥像出征一般冲上小镇的街道。剧烈的蹄声惊醒了许多睡在石板路上的士兵但奥斯卡没功夫对这些倒霉地小伙子们说抱歉。他迎着夏风在夜幕和宇宙间飞奔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甩脱周身的束缚。

    盖加雅镇极其附近地区湖泊众多但在见过大市面的旅人看来。这里地所谓湖泊若是称为池塘的话才更加适合。镇外最大的“池塘”叫库申亚赫名字很大气规模却小了很多湖面宽度最大不过六百多米长倒是很长有两公里朝向西北方的湖口连接一条同样小气地河流不过这条支线水路可以载人直达波澜壮阔的肖伯河。

    沿着库申亚赫湖是一条泥土松软的小路。夜宇下的路面映着月光和火光马蹄一过便翻起一片灰黑色的尘雾待到蹄声渐远的时候便又恢复之前的安静与祥和。在这条小路透过树林望向湖泊月色在湖水和枝叶之间形成一片银装素裹的光的世界!水在动光就在动枝叶在动光就沙沙作响声光往复流转构成仙境一般的景色。

    “您在高兴什么?”

    卢卡斯被剧烈奔跑的战马带得前摇后摆他使劲儿全身的力气才让喉咙出一串音阶。

    “不为什么!为这景色!多美呀!”

    奥斯卡大声向着落后自己一个马位的军情局长吼了回去他自然不会让人知道自己是在高兴什么!他高兴的是萨沙伊知趣儿地走开了而不是留在他身边继续那些令人想要疯的话题!他要当皇帝了这是事实但另外一个事实是他必须有效地遏制足以撼动他的皇座的不利因素。

    就目前的形式看他的妹妹那个他爱着、护着、想着、念着足有大半生的女人绝对要算一个!

    一列战马冲出湖畔林地为的骑士忽然停下来了!他驾驭座下的黑色魔兽踱进浅水马蹄就在镜面一般的水光中踏出一串接一串的波纹月光如流水一般映出世间最高贵的战场生物和最强悍的王者的身影!他们是如此契合在水面上凝立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卢卡斯……”

    卢卡斯由骑士中间牵马而出他不敢踏足水面也不敢破坏眼前的风光和建立在尊崇之上的底色。

    “我还是不放心呃……”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回头他似乎是在自说自话一双飘移不定的眼眸始终打量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若是不去问清楚没人知道他在面对如此景致的时候还会担心什么。

    泰坦军情局长四下望了望他忽然朝向周遭的护卫骑士摆了摆手又向身后左右的两名级刺客点了点头。马蹄声剧烈轰鸣。保尔和黑魔领着大队骑士退入十多米开外地杨树林他们知道自己的小主人是要说起一些足以致人死命的事情!这样地事情自然知道得越少越好。

    “那个人很聪明并不是一个只懂拼命的蠢货。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但我不喜欢他这样做!”

    ——————————————————————————————

    感受到骑士们已经走远了。奥斯卡这才对军情局长合盘脱出。

    “这么说……您改变主意了?”

    卢卡斯问得很小心他在最高统帅面前决不会摆出一副自以为是地嘴脸所以他的问题十分含糊。

    “你知道我在说谁吗?”

    奥斯卡这时终于望向他的小朋友如果卢卡斯回答错误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大学毕业生再送回学校去念书。

    “您中午的时候去过一趟八区主力军的临时指挥部……”

    很显然。卢卡斯答对了!他就知道他所认识地那个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会轻易放过西尔维奥·伯里科!当初他在和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探讨全盘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

    以屠夫充当占领汉密尔顿宫的角色主要有两个好处:一是事半功倍!屠夫的履历写得很清楚他连一场败仗都没打过他一定会把武力逼宫演绎得异常完美不负全体泰坦军人的重托!

    第二点好处就是事后便于杀人灭口!

    想想吧!如果真的有人带领一支部队血洗汉密尔顿宫再揪住泰坦帝国女皇陛下的衣领嚷嚷着叫她退位……这样的人该不该活在世上?答案很明显帝国摄政王会把这个人碎尸万断搓骨扬灰!谁敢这么做谁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会念记这个人为他逼宫篡位的功德他会公开审理这名主犯再当着妻子地面指斥这名帝**人的罪责。

    屠夫是声名在外的冷血刽子手!世上希望他死地人一定比希望他活着的人多得多!杀掉这样一个人既可以保存帝国近卫军的体面又可以维护泰坦军人的法纪制度。何乐而不为呢?可现在地问题是!武力逼宫并没有生女皇陛下自动退位了。总参谋长和军情局长为了解决有可能存在的不利局面而布置的这颗棋子反倒成了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它摆在那里就是告诉世上的聪明人:看看我们第八军区的主力军啊!我们是来踢女皇的屁股!

    “还是算了!”帝国摄政王突然对军情处长摆了摆手:“西尔维奥和他的部队早年在德意斯的时候救过我的命。只要他能继续聪明下去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卢卡斯默然颔可他的小主人却带着怨怒的眼神瞪了过来!

    “都是你们两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为什么要把第八军区的部队全都调入内地?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这样做有多笨你们知道吗?现在可好了!全世界的人都猜得出阿莱尼斯也猜得出!而我还要想办法给你和加布里约翰特擦屁股。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气得头疼欲裂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没有毕竟什么都没生可奥斯卡已经是一位要做皇帝的人了!他必须关注整个世界对他加冕称帝的态度。如果没有第八军区的全员出动那么他这个皇帝当得可谓是名正言顺但现在出了这样的状况友好和不友好的人就会在阿莱尼斯自动退位这件事上大打折扣。

    这种状况是泰坦的现实主宰者最不愿看到的!他和妻子都会被这个问题深深困扰而外界也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还会乘机捣乱总之……总之这可真是算了吧!夜游的好心情就被摄政王殿下如此这般地轻易糟蹋掉了!

    “别跟着我!”

    奥斯卡向着他的军情局长丢下一句然后便打马而出在湖畔浅水中一路呼啸而过。

    尽管最高统帅已经下达了极为明确的命令可不跟哪行啊?巨马刚一窜出林丛中的护卫骑士便立即开始运动马蹄声又在夜幕下响成一片!就连那个直接被勒令禁止跟随的人也冒着再次触怒主人地危险坠在队伍最末。

    亚卢参廊桥就在湖口之外的河面上。河水流向为由南至北廊桥的东西两侧便是岸基和落差很大地坝口。

    在桥中间低低地修了一座古水塔在鱼汛时也起到灯塔的作用。水塔两侧地桥身和桥面均为石砌结构。有十二拱每拱间隔都是四五米的样子;桥上有顶。也就是廊桥的走廊全部采用上好的橡木。

    以水塔为界桥身仿佛断成两节塔东的一截稍高稍宽体态臃肿。就像被水泡过;塔西地一侧桥身低而窄桥头完全倚靠堤坝不像东边那样高出岸基许多。这大概是建筑师按照地势和水势循序修造的廊桥它那古老的外观和各种起到抗洪作用的设计没有一处不在闪烁智慧的光芒但这是深夜即使月光璀璨泰坦帝国的主宰者还是没有看到这座廊桥的诸多细节他都失望透了!

    “什么东西嘛这是?”

    奥斯卡弃了马踏足桥面步入桥上的车马走廊。他不得不这样问。因为盖加雅镇的镇长告诉他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座廊桥就像等待新郎地新娘一样美妙!可奥斯卡只在这里看到一条向前的石板路和一条散着木霉味的幽深走廊。

    “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摄政王问保尔他对一件本该精致、美丽、令人赏心悦目地事物期待了整个晚上。可他忽然现事实不是这样的!他上当了!受骗了!这是一座桥供人通行供河水流经而过这就像是他的皇位。供人朝拜、供人围攻他本以为做了皇帝就不会再有麻烦了可他到底是有些一相情愿做了皇帝以后的麻烦只会更多!面对洪水猛兽地几率也会成倍增长。

    奥斯卡望着黑黝黝的桥面有些惊悚他可以走过桥但对岸一片漆黑会遭遇什么?会现什么?

    这谁知道呢?

    “卢卡斯!”

    摄政王在叫!卢卡斯排开掩住他的众多护卫骑士在走到距离最高统帅还有半米的时候才豁然停下脚步。估计他的命运也就是不断重复这种画面不然他就不会是往后的历史学家公认的安鲁大帝第一忠狗。

    “殿下……您叫我……”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确实叫来了卢卡斯但他又不是太想搭理这个家伙。桥就免了还是看风景吧!今晚的风景一如无数个夏夜一般轻柔、舒缓、恬淡耀眼的月光就在眼前水银一般泄在河面上似动、非动。水又把夜宇中的星斗全部带走却留下星光点面纵横状似觥酬交错在一饮而尽的时候摇身一变幻成银河。

    卢卡斯顺着小主人的视线望了过去他觉最高统帅是在怔怔地打量一段种满防风林的堤岸月光隔着树木照过来河面上的阴影就现出斑驳迤俪的颜色但这只是寻常的风景许多名胜之地都有比这里更好的夜景和夜色。

    “你说……阿莱尼斯会怎么看到这件事?”

    奥斯卡突然问。

    “阿莱尼斯王妻殿下已经退位了……”

    卢卡斯精善避重就轻的说辞。

    “她若是不退位的话真的有人会冲进汉密尔顿宫吗?”

    最高统帅接着问。

    “您根本不必考虑这个泰坦已经没有女皇了……”

    卢卡斯拣取事实进行论证。

    “我是她的丈夫!”

    奥斯卡用异常坚定的语气进行陈述。

    “是的!您一直都是以后也会是的!”

    卢卡斯终于给予他的主人最明确的答复。

    “那你说……我的妻子会怪我吗?我夺走了她的皇冠、剥夺了她的权利如果她不是没有选择主动退出西尔维奥就会带上三万多名全副武装的精兵冲进汉密尔顿宫!她会被吓坏的!你说话呀!阿莱尼斯会不会怪我?会不会看不起我?会不会给我一个耳光?会不会朝我的脸上吐口水?如果她真的打过了、骂过了、吐过了我是不是可以把西尔维奥那个家伙送上断头台呢?秘密处决也行但我还不清楚!”

    军情局长有点不耐烦他已经受够了这个举棋不定摇摆不停的小丈夫。无非是杀人灭口即使目前看来已经有点多此一举的嫌疑但杀就杀了他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杀过的人还少吗?怎么算也不差这一个!

    “您会是一位皇帝谁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不管阿莱尼斯王妻子殿下如何理解这件事该生的都生了不该生的并没生。至于西尔维奥……他在德意斯确实帮助过您但您值得为他如此苦恼吗?”

    “我在德意斯差点送了命……我都还记得……”

    奥斯卡出一阵低浅的呻吟他专注地打量着夜幕下的风景。这幕景致是动人的轻柔、和缓流水冲刷桥基出哗哗声四周还有夏虫在叫鸣夜萤和夜枭也时不时来凑热闹如许多的声光组合到一起令人心绪宁静可奥斯卡却满面愁容。

    “殿下!不然……还是交给我吧……”

    卢卡斯终于壮着胆子迈出一步他凑到统帅身边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下不了决心的时候他有义务代为解决这些麻烦。

    “算了算了……还是算了!”奥斯卡摇了摇头:“现在说这些有点煞风景……”

    “抱歉两位!”

    保尔突然从侧后方疾步走了上来他用自己的身躯挡到帝国摄政王面前一双精光闪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河面。

    队伍中的骑士长立刻注意到杀手之王地异状他连忙望向河面就在距离廊桥不过数百米的湖口上。一盏孤零零的灯火正在闪光。

    “警备!”

    骑士长大喝了一声!泰坦尼亚掷弹兵率先冲入廊桥他们在桥面上排成一列同时端平步枪齐齐对准河面。全副武装地圣骑士纷纷下马。

    他们擎着火把捏紧兵刃。用盾牌在最高统帅的身前身后围起四道人体和钢铁组成地护栏。保尔在前肖自然落在后面黑魔没有向闪耀灯火的河面看上一眼他专着地打量着桥梁的另外一边!如果那盏夜航小艇的灯火只是为了吸引护卫的注意那么真正地袭击大有可能来自黑魔这一面。

    “停船……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停船!”

    闯入廊桥守备区的夜航行船几乎立刻就停了下来。可这是一艘渔民家用的小舷板流水推动小艇继续向着廊桥缓缓滑行。掷弹兵不耐烦了!一名小队长向护卫骑士的代班长官投去询问的视线这名侍卫官微一点头掷弹兵队长便立即抬枪射击向着夜空鸣枪示警!

    小船还在滑行!圣骑士纷纷掣出腰间的配剑护卫河岸的骑兵也拉满了手里的弓箭。掷弹兵队长装弹完毕他又向着夜空打了一枪!枪声在四野中不断回响如果上趟是警告这次就是最后通牒!泰坦尼亚掷弹兵们纷纷瞄准仍在漂移的小船第三次会是一轮排枪。还会有一轮急箭!

    “好吧……你们抓到我啦……”船上响起一阵大咧咧的女声灯火一阵晃动一个人影取下了挂在船篷上地油灯。灯火映出一位主妇的面孑匕:

    “当兵的!深更半夜干嘛放爆竹嘛?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说说你们是要劫财还是要劫色?不过咱们把话说清楚!要让老娘纳税地话可是一个子也没有!”

    廊桥上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操舟的大娘已经摇起滑桨向着岸边靠了过去岸上的护卫骑兵就像如临大敌一般围了上来。人人都是一副即要劫财又要劫色地神情。

    “走!过去看看!”奥斯卡冲着身边的人微微一笑难得碰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当泰坦帝国的摄政王赶到桥头的时候圣骑士们已经把小舷板里里外外搜了个遍艇上有两个女人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还十分年轻年纪大的女人站在岸边骂骂咧咧年轻的姑娘缩在一旁不敢动弹。骑士们在船上一无所获只是沾了一身鱼腥。

    “安全!”

    “安全……”

    口令逐级递进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得以通过层层防线最终走到小船跟前。

    “大婶!这是您自家的船?”

    “是的老爷!”

    老女人向着帝国的主宰者鞠了个躬她见过各式各样的老爷但没有一位老爷身边追着这么多的圣骑士!她见过那些骑士配在胸前的金质勋章她的儿子也有一面。

    “夜里还要出门打渔?”

    奥斯卡望向摊在船箱里的河鲜有鱼、有虾、还有一尾十分罕见的、状似重达七八斤的黑脊鞘鱼!帝国摄政王还没见半米多长的鞘鱼!

    他感到自己的口腔开始分泌出丰富的唾液。

    “是的老爷!”

    老女人还是很恭谨她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十分眼熟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的面孔。这时衣袖又动了动老女人望向一边她的女儿已经跪在地上不断向下扯着她的袖口似乎也要她做同样的事!

    “这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我在教堂见过他的神金……快跪下……快……”

    女儿小声提醒自己的母亲可老女人只是呆瞪着眼对孩子的话音无动于衷她自然知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这个名字的意义可她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是该在天上吗?他和光明神站在一起!怎么会在深更半夜出门撞见?

    “起来吧!”奥斯卡冲着神情惊悚的女孩儿展颜一笑他的臣民都认得他这让他十分开心!

    女孩儿要站起来可母亲却又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这个老妇人跟着跪倒在地:

    ——————————————————————————————

    “光神明在上!是您赶跑了那些荷茵兰鬼子是您给我家买了船。也是您给我家讨回了抵押出去的房子我得款待您!我得好好款待您!”

    老妇人一边说一边跪着蹭到小船边她只是轻轻一提就把那条半米长地黑脊青鱼抄在手里。鱼头钻进河水鱼身开始猛烈摇摆。它还真是新鲜!

    奥斯卡望着卢卡斯和保尔等几个人嘿嘿一笑他转向老妇人:

    “您这有酒吗?”

    “当然!”老妇人又在船上翻弄一阵她找到一瓶陈年的杜松子酒!这还真巧她是怕家里那个小混蛋趁她不在的时候偷喝所以才把这个好东西带在身边。

    圣骑士很快就在岸边燃起篝火。老妇人和她地小女儿也在船篷里摆好灶具船上的佐料和炊具一样俱全妇人去了鱼鳞清了鱼腹然后便开始烧烤。

    渔船主人是那种很传统、很“泰坦”地女人她说人家笑话她们母女是三世时代的人那是老古板的意思:但她承认她们是的而且并不在乎这一点。

    真的!泰坦帝国地摄政王殿下坐在老妇人的渔船里看她那人物、看她那举止、看她那谈话都是古气盎然。不像是在现如今的泰坦。

    妇人说她就住在廊桥下游的一个小渔村家里有五口人丈夫早死。给她留下一身债务和四个子女。她的大儿子在二次战争结束的时候来信说自己已经积功升至中尉队长托最高统帅的福他得了六个金泰!老女人并不知道中尉队长是什么玩意儿。但她认得金泰所以她对最高统帅感恩戴德每次到镇上的教堂做礼拜妇人都会给这位最高统帅默念几遍祷辞祝福他长命百岁。

    之后不久家里的二儿子也来信了!信是一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军官老爷亲自送来地!这位老爷说妇人的二儿子成了他那支骑兵部队里的大英雄并在战后被他地军群司令官破格晋升为圣骑士!

    信里捎来了一枚圣骑士勋章!就和最高统帅身边那些家伙戴在胸前的那种勋章一个样!老妇人呆看了无数遍她一样不明白勋章的意义可她听村里的人说带上“圣”这个字眼地人都是伟大的英雄!就像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那位赶来报信的军官老爷最后也说了感谢圣英雄王的恩典!

    勋章的事情在渔村里不脸而走第二天镇上来了一位有名的媒婆带着地主家的小儿子向一个渔民家的女儿求婚!妇人是老古董她想了想没答应自己的女儿应该嫁给像她哥哥那样的人不过最好还是个渔民!

    又过一阵子妇人的小儿子竟然从部队回来了!他负了战伤!这个倒霉的小家伙一向最不让人放心索性他伤得不重只是少了几根手指头但打渔还是绰绰有余!老妇人像是为了炫耀她偷偷告诉坐在面前的最高统帅她的小儿子带回了一大包手势听他说这都是鬼子兵抢了泰坦又给他在战场上抢了回来!

    感谢最高统帅!感谢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鱼好了没?”

    摄政王呵呵笑着他又开朗起来。

    老妇人爱说话也会说话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她从以往的苦难说到今天的甘甜似乎还要花上不少篇幅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不过奥斯卡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他开始专注地打量那个渔家的女孩儿。

    女孩儿很美!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奥斯卡喝了不少杜松子酒他又困又饿说不定他是把眼前的少女看成了另外某个人但管他呢!渔家的姑娘很漂亮一双手很小但也很粗糙她还很瘦但因为劳动的结果该肥的地方也是极为饱满。

    鲭鱼烤好了少女端着托盘送了上来奥斯卡对女孩儿说了声谢谢趁着老妇人不注意就把一枚亮涔涔的金泰塞进女孩儿手心。打渔的姑娘稍稍一愣不过她马上便朝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帝国摄政王横了一眼。

    奥斯卡的心里好像燃起一个小火盆!这是个解风情的姑娘说她古板可委屈了她的风情。

    “您会当皇帝吗?”

    少女在给几位老爷斟酒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她凝视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满眼装得都是无比地期待。

    “我会!”

    奥斯卡没有任何犹豫。他的回答异常肯定。

    “那就好了!”老妇人用裙摆擦了擦手她凑到摄政王身边夺过女人手里的酒瓶。给那位注定要做皇帝地人斟满一大杯。

    “您要是做皇帝那可太好了!您做了皇帝那就不是我们一家置了房子、存了金泰、嫁了女儿!天底下的人都会领受您地恩德。像我们这样的泰坦人都会过上好日子!”

    “真的吗?”

    奥斯卡抓了抓头看来由他做皇帝是最正确的选择他是泰坦的当仁不让地主宰者他的臣民都这么认为。

    “那当然!”老妇人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她放下船上的滑桨。然后便拍着胸脯大声嚷嚷:“您若是不信我的话我就把家里的那些证物给您取来!我的大儿子给存了好几枚金泰我的二儿子把他的勋章寄托家里保管我的小儿子送给我一套足金地耳环和项链!我都给您取来您等着!您看看……”

    船要下水奥斯卡和保尔等人就从船上跳了下来而那位渔家的女孩儿也跟着这些大人上了岸她的古董母亲不疑有他还在反复叮嘱女儿对家里地恩人不能怠慢!

    小船很快就穿过廊桥下面的桥拱水流将它送进河道下游。不多一会儿便深沉的夜幕和水波中消失不见。奥斯卡就问那个打渔的姑娘“你地母亲一向都这么快活?”

    女孩儿嗤之以鼻地啐了一口:“才不是!她在勾引河上的船工时才快活呢!”

    奥斯卡和身边的男人们哈哈大笑笑过之后便静了下来。几位知趣儿的随从纷纷退到一边连里三层外三层的圣骑士护卫也远远地避开这段水岸。

    “那么……你呢?你也勾引河上的小伙子?”

    女孩儿红了脸但她还是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才不会呢!除非那个人能做皇帝!”

    奥斯卡拍掉了手上沾着的焦盐和香辛料他扯住女孩儿的手臂。说了声“跟我来”……他就是那个要做皇帝的人这个女孩儿找对了人!

    这个夜晚对于他和她来说都是幸运的他需要一具温暖的**可怜他找了一整晚直到现在他才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需要一个能做皇帝的人可怜她的梦!这个梦绝难实现但她的运气跟她的老母亲一样好!所以当她提起裙摆露出下裳的时候双腿之间已经暖湿一片。

    奥斯卡把女孩儿压到一颗大树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亢奋得浑身抖他快要爆炸了!但他知道自己不会。他是泰坦的皇帝自然可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思维里就无法逆转!

    女孩儿咿呀乱叫做皇帝的人蹲在她身边他的头钻进她的裙子里面她尽量分开腿尽量站稳她已经忘记什么叫害羞满腹的痴念都为皇帝这个字眼彻底陶醉!他进来了!很有力!突破了一道单薄的防线力道大得仿佛要把怀里的姑娘塞进大树里面!

    女孩儿疼叫、哭叫但她快活得死去活来仿佛天堂就在她的下体里面!奈何做皇帝人度太快他好象只坚持了几分钟的光景然后女孩儿就听见男人大呼小叫地哼哧起来!哼就哼吧干嘛还要从里面退出来?干嘛还要压在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地上?干嘛还要把根味道古怪的东西塞进她的嘴?

    “呜……呜……”

    女孩儿不明所以她只能使劲儿吞咽做皇帝的人赠给她的体液。

    老妇人回来了她的女儿等在河边那位大人物和他的那些士兵已经走得无影无踪她朝女儿抱怨“怎么不把她留住?”她还骂女儿“你这个小妖精的那股浪劲儿使到哪去了?”少女像所有打渔的女孩儿那样破口大骂她说自己的母亲只配给船工使唤她一边骂一边取出身上的钱袋这是那位大人物嘱咐部下赏给她的!里面有几十个金泰!

    老妇人不说话了!她对新皇帝的敬仰又增了几分祝愿圣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长命百岁!

    回官邸的路上泰坦摄政王在东方的地平线外见到了史书记载的所谓“祥瑞”那不过是一片云幻成光明神的形态泛着红光然后太阳升起来疃云就在皇帝的头顶盘桓良久奥斯卡周身遍布奇芒异彩。

    “我是皇帝对不对?”他问卢卡斯。

    “泰坦穹苍下!吾为皇帝众生皆为吾所出!对不对?”

    “对!对!”

    卢卡斯连连点头这个问题他已肯定了无数次!

    “哦啦……那件事……你去办……”

    奥斯卡最后说。

    “总是不放心……我都要做皇帝了!不该这么优柔寡断你说对不对?”

第九章

    都林是泰坦的都也是这个大帝国的地理中心所有的国道都由这座城市向四方延展笼统的算一下通往临近省份的各条主要道路有二十几条这还不算那些用于调兵遣将的战道。

    教历8o3年7月21日泰坦帝国第二次卫国战争胜利日!即卡尔查克特战役胜利一周年纪念日!

    就在这一天人们都知道帝国的主宰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将要回归都林为他往昔的斗争史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帝**人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他们追随摄政王殿下进行了无数次坚苦卓绝的战斗他们追随一位伟大的统帅赢得了人类有史以来最辉煌的一次胜利!他们对这一切了如指掌就像昨天刚由战线上回来。

    摄政王殿下从哪来?从北方来!摄政王殿下会走哪条路?没人知道!

    怎么会没人知道呢?已在酷热的都憋足整月的近卫军官兵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蹿动他们去问身边的人、去问不相干的路人、去问军部里的老人、去问宫廷里的熟人就是没人知道!就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根本没打算回来!这可真是奇了怪!

    时间还早天刚蒙蒙亮可泰坦军人已经等不及了!围绕都的庞大营区在凌晨就开始生火造饭士兵们聚在一起军官们聚在一起所有的军人都穿戴着难得上身一次的军礼服他们相信王者之路上会有一次声势惊人地大阅兵!在那里。在汉密尔顿宫前他们会见证历史向前迈出一大步他们会见证一位大帝的诞生。

    奥斯卡走了一路就想了一路。称帝加冕势在必行但不该是在都林!

    “为什么?”

    所有的军官和幕僚都这样问。

    “哦啦!可怜地人!你们倒是想想啊!”摄政王口气轻松:“加冕需要什么?需要黄金、需要场地、需要完全齐备的安保措施、需要尽忠于我地臣民、需要与此有关的一切合法章程!”

    “这些您都有啊!”

    军官和幕僚们都这样起哄。

    “我没有教宗!我需要当世的教宗陛下聆听我的宣誓。我需要他以光明神的名义赐予我统治泰坦地权责!我需要法兰人、荷茵兰人、英格斯特人、利比里斯人甚至是德意斯人……我要他们在我的加冕礼屁都不敢放一个!”

    正说着话缓缓移动的军列队伍里就有一位肠胃不好的老将军极为应景地放了个响屁!摄政王当即便笑倒在马背上他用手里的金须马鞭指住那位羞红面孔的老人:

    “大家听到了吗?看到了吗?我就怕自己的加冕礼上出现这种事!”

    “我会……我会憋住!我誓!”

    老将军连忙分辨他的话把身边的一众将校逗得前仰后合!

    “别笑了!这是很严肃的事情!”奥斯卡突然端正面孔。军人们也立即收起笑容纷纷拿出严肃紧张地态度:

    “我告诉你们……西方王国联盟一定会给咱们摆脸色!他们放的屁一定又臭又响!而且他们一定会在我的加冕礼上搞出一些令人难堪地事情他们恐怕早就计划好了也说不定!当代的教宗陛下是法兰人法兰人在南方阵线打光了手里的军团仅在维耶罗那就损失了十几万人!现在……为我加冕的差事落在了一个法兰人身上!你们说他们会甘心吗?”

    “殿下!”队列中响起一个沉稳果断地声音。

    奥斯卡回头望了过去他记得这位将军还是老相识呢!海耶克·布隆迪中将平民出身的英雄部队指挥官曾任一一雪狮师长战争期间则由奥斯卡破格擢升为军长。战后则又升迁至近卫军第七军区司令长官。

    “摄政王殿下!我早就为您做好准备了!”布隆迪中将精神抖擞作为帝国近卫军历史上第一位平民出身的军区总司令他对自己的战争意识充满信心:

    “依我看!不管西方王国联盟放的是响屁还是臭屁!只要近卫军在边境上摆出一副三面出击的进攻态势。他们就算心有不甘也得在您的加冕礼上乖乖就范!他们加在一起都不是近卫军和水仙骑士的对手大败之后更没有能力进行一场新的战争!他们怕得要死!”

    “有道理!接着说……”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连连点头。

    海耶克·布隆迪兴致高涨他干脆带动军马挤到摄政王身边众多的贵族将领都在斜眼看他。但他一点也不在乎他绝对有资格和这些人平起平坐:

    “我的殿下!第七军区辖下三个军又五个山地独立师!至少在我面前的边境线上法兰人挡不住任何一次具有实际效果的攻势!”

    “你要干什么?挑衅?还是动一场进攻?”

    奥斯卡并不能肯定他也只是猜测。

    “殿下……都不是!”布隆迪中将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样子但他的目光已经充满野兽一般的光彩:

    “是威慑!殿下!是威慑!帝国的敌人了解泰坦军人的战斗力和战斗精神!我们要做的只是在他们面前将这种力量和这种精神不断提升!”

    “哦啦……威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恍然大悟他转向身边其他那些眉开眼笑的军人将领:

    “你们都听到了吗?威慑!我喜欢这个词!”

    这么说一点也没错!至少是在此时此刻泰坦帝国于西方王国联盟最为重要的一种政治关系就是军事威慑!那么什么是军事威慑?泰坦可以随时动一场或数场“具有实际效力和相当规模”的进攻而西方王国联盟抵抗乏力泰坦又不可战胜!这就是军事威慑!

    就当前的国际局势来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无疑为自己地登基加冕挑选了最好的时机。在这个时候世界上没人会对他轻易说不就连德意斯也包括在内!

    罗雷斯堡王室以野蛮和好战着称于世。但奥帕瑞拉女王陛下即不疯、更不傻。她对泰坦的强硬态度仅仅只是一种外交姿态或者说是她地统治策略。她会这样做只因为德意斯并没像盟友们那样彻底输掉一场战争!

    但是!对外交往只是途径和手段的问题当涉及到加冕这种关乎国格地重大事件时奥帕瑞拉女王若是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就不会过分刺激泰坦帝国的当权者。毕竟在这种时刻激怒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完全得不偿失!这种举动无异于挑惹一头正处在巅峰状态下的雄狮极有可能遭遇泰坦军方的强势报复。

    ——————————————————————————————

    打击报复也是军事威慑地一方面!

    奥斯卡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他甚至能体察到西方王国联盟的君主们寝室难安的景况!泰坦确实胜利了。但在第二次卫国战争中依然损失惨重!尽管作为最高统帅的摄政王殿下仍未考虑到报复性侵扰或是采取比较直接的军事掠夺行动但西方人不得不怕!这个国家联盟已经在战争折损了半数以上的军事力量经济上还要背负天文数字的战争赔款他们经不起折腾!所以说当泰坦人通知他们赶来参加安鲁大帝的加冕礼时他们只能陪着笑脸”卜心翼翼地应对国际军事政治关系的一次重大变革。

    无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安鲁家族登临泰坦帝位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终结和新纪元地开始。人们无法否认在莫瑞塞特皇室统治泰坦的四百年间君主**制度的巩固和强化实在是经历了太过漫长地岁月。皇权更迭之后参考安鲁家系对军队的控制力。稍有远见的人都能看到未来的泰坦将是一个高度集权、极度凶恶地准军事国家!这个国家将爆前所未有的战争动力他会扩张、他会义无返顾地投入一场接一场的战争。

    而更令人惊愕的是放眼整个西大6。所有的君主和所有的军事将领在面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全副武装的泰坦军人时都会产生力不从心的感觉这是国家力量的不平衡也是大6政治向一级化生倾斜的征候。

    “你们想到了武力劝谏现在我的妻子不再是女皇了!那么之后呢?你们想过我要在哪加冕吗?”

    奥斯卡在提问时使用了比较随和的语气。围绕他的军人将领并没产生不舒服的感觉但这句话带来的压力还是很大所有人寒若噤声。

    “你们没想过?”

    帝国摄政王有些不高兴口气也重了起来:

    “这算什么?你们把我的妻子哄下台把我抬出来然后呢?事情就算完了吗?还记得阿莱尼斯的加冕礼吗?这件事的每一个细节都马虎不得!你们连个计划都没有吗?”

    “有是有的……”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讨好似地凑了上来:“不过军部为您拟定的加冕策划书实在经不起推敲到我这里根本就通不过我把它否决掉了!这件事还是得由您亲自做主才行我们也不敢为您拿主意!”

    “哦啦……”摄政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你们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就敢私自调动近卫军私自对帝国都起戒严!你们就会这个吗?”

    约翰特上将不好解释他干脆抿紧嘴生怕说错话。

    奥斯卡不想再跟身边这些有胆无识的家伙多做计较天已经亮了今天又是个重要的日子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在都近郊的一百多个大大小小的乡镇里奇奥斯村是其中最不起眼的村落之一。它距离都林西城区很近据说是某位大文豪的出生地其他就再没听过有关奇奥斯的典故。

    巴掌大的小村古迹不多但胜在景色秀丽、风光迷人村外的丘陵高地上有一大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许多贵族人家都在森林附近建有别墅庄园林丛就是夏季狩猎的好去处。

    七点整。村口地小教堂忽然敲响早祷钟这比平常整整晚了一个钟头。村民们不敢出门只能打开窗。用羡慕或是惊异的眼光打量那些整装待的帝**人。军人是现下地泰坦最受尊敬的职业参军入伍就意味着军功、意味着财富。村里有户人家养了八个儿子。其中地六个都为国家服兵役这六个孩子里有有四个参加过第二次卫国战争虽然只回来一个但这个孩子却带着一背囊的金器他说他曾第一个杀进某支侵略军的司令部。军法规定他在那里看到的东西都归他所有。

    有了这种事迹泰坦全民皆为之鼓舞不光是奇奥斯村帝国的每一个角落都有这种因由战争家致富地传闻。人们对军人的情感突然生变化这些当兵的不再是国家的保护者而是为人民掠夺财富和土地的先锋!这种认识上的转变几乎生在一夜之间人们在看到黄金的时候自然会下意识地忽略暴力带来的种种苦难并转而将暴力看作是一件使人愉悦的事情。

    很多时候侵略并不是统治阶层的独立意志。而是这个民族国家在生存过程中寻获满足地集体意识!当这种意识积累到一定程度必然会有一个统治者带领这个民族踏上征途。

    “集合!集合!摄政王殿下要从这里入城!你们都听到了吗?打起精神!快!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教堂门廊里站着一位满身勋章的将军就是他在朝着面前的近卫军官兵大声吆喝。

    泰坦军人动作极快。尤其是在听说摄政王殿下驾到地时候!他们确实无须军官重复第二遍师长找到团长、团长找到队长、队长找到兵长此起彼伏的口令由上至下传达完毕近万名近卫军官兵就在狭窄的村道和村外的省道上排成一路前进队型。

    “接下来该干什么?”

    这位军长急得满头大汗!他只是接到摄政王即将到来地通知。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迎接这位伟大的统帅!他该在教堂神像上一头碰死才对可这怎么行?他的这支整编步兵军不能在近百支兄弟部队跟前丢这个人!

    “军长!您看……扬沙!”

    一名参谋军官突然出惊叫!由教堂的方向看北方大平原的地平线上已经涌起一股浑浊的尘雾。

    “来了!这么快……”克拉皮奇·德利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天气极热他和他的士兵又穿戴着一身细绒料军礼服站在大太阳地下可真够受的!不过更离谱的还在后头!来的是红虎骑兵集群的一支重装旅这些水仙骑士披挂着甲胄配带着制式兵刃于小村外呼啸而过时便送来一阵烤人的热风。

    “克拉皮奇·德利克中将阁下?”

    一名传令官由红虎的队列中分道闯入奇奥斯村他在教堂前勒住战马又在马背上向近卫军第八军区第一军军长致以军礼!

    “不认得我了吗?小柯克!你还好吗?”

    德利克将军向帝国摄政王的贴身近臣回以军礼他和德克斯顿上校在南方就曾有过数面之缘他无比羡慕这个年纪轻轻平民出身的小伙子!记得那时对方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少尉可是现在呢?有些地位的泰坦将军若是没见过最高统帅的话自然极为离谱但若不认识摄政王殿下的传令官的话那就不可饶恕!

    “还好!谢谢您的关心!不过现在有件棘手的事……一定得请您帮忙!”

    柯克下了马他的制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不是军令?”克拉皮奇有些疑惑德克斯顿上校的口气似乎并不像是传达命令。

    “似乎不是……但我也不太清楚!”柯克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整个早上那位至高无上的主宰者布的每一项命令都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这种状况令柯克异常头疼。

    “进来说吧!”克拉皮奇四下看了看他觉得还是把得小柯克请进门说话。

    “这就是奇奥斯?”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进村了。时间已是上午九点多。

    “这里生什么事了?瘟疫?闹鬼?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奥斯卡一边说一边转向身边的众多军人将领大家都骑着马路上只有马蹄的踢踏声。

    “不是说这里是八区第一军地驻地吗?我没看到营帐、没看到哨兵。村里人呢?克拉皮奇呢?柯克又跑到哪去了?他们在搞什么?”

    “殿下……”

    小柯克推开窗他在村上最大最显眼的那栋民居里向着路面上的最高统帅兴高采烈地挥着手结果这个突然之举唬得摄政王身边圣骑士护卫纷纷向着窗口拉开劲弓!

    奥斯卡满头雾水。但他猜得没错这座古色古香地坦式三层木楼就是村长家。但屋子里还是空无一人。只有忙着煮茶的传令官一个人。

    一问才知道!小柯克向八区第一军军长大人如实转达了最高统帅地意愿帝国主宰者需要一个会议场地距离都要很近但必须安静、必须安全、必须让人见了之后不会皱眉头!

    克拉皮奇把事情办得很出色他先是叫村长集合村民。再让他的士兵把奇奥斯的男女老幼全都赶到附近的军营里安顿下来接着他又亲自组织身经百战的山地战士把村落左近五公里之内地地域整个翻了一遍士兵们不但没收了村民的菜刀锄头还把流浪汉和地痞流氓全都捆了起来集中看管。现在克拉皮奇可以骄傲的说奇奥斯村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碍眼的东西连村民家里的看门狗都被南方士兵用布袋系紧嘴巴省得它们看到生人胡乱吆喝。

    “哦啦!我早先就曾说过克拉皮奇是个办实事的人!”

    奥斯卡很满意。他不介意让多年前的老同学也参加这次稍显仓促的最高军议但克拉皮奇的级别还不够参与会议地资格但这只是暂时的。

    和身边的一干将军用过早茶。太阳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奥斯卡干脆脱掉了那身糊在身上地军礼服他还叫泰坦将军们也不要在这种时候装傻充愣。大热天的就该随便一些结果人们都把厚重的礼服换了下来来自北方的军官干脆套着衬衫参加这次注定名留史册地最高军议……将军们都能猜到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因为最高统帅在进门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嘱人把他的史记官给请来了。

    罗兰娜葛苔娅奥热罗男爵夫人一向是泰坦最高控军将领们的开心果在大战期间、在和平期间这位夫人一直追随最高统帅出入历次最高军议泰坦将军们都很尊敬她不提她与最高统帅的亲密关系就说她手里的那支笔若是她能将这些军人的名字载入史册这无疑是对将军们的一种认可。

    史记官很快就做好了准备不过人还没到齐奥斯卡事先通知了水仙骑士团的主要将领都军部方面也派出了各大控军部门的主官地方上的十九大军区都有司令长官赶来赴会可最后报到的时候还是少了一个人。

    “联系不上第八军区司令长官?这是什么意思?”

    奥斯卡瞪着满头大汗的通讯官:

    “西尔维奥应该就在附近才对?这里不就是八区三大军团的驻地之一吗?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啊!”

    通讯官紧紧抿着嘴当着这么多将军的面他也不好向最高统帅解释这件事。西尔维奥·伯里科将军已经有十个小时没在军区临时指挥部露过面了!八区官兵急得埋头乱撞可他们的司令官就像凭空消失一样即使是屠夫的贴身近卫也不清楚这位中将大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望着通讯官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状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不能再等了!叫八区第一军军长克拉皮奇德立克将军代表他的总司令列席会议就这么办吧!”

    聪明人都知道……克拉皮奇德立克将军很快就不用“代表“这个字眼了。该来的人都来了!水仙骑士的总参谋长、近卫军的总参谋长四大军群十九大军区的司令长官围在最高统帅身边的各级幕僚除此之外还有军需部门、军训部门、兵役部门、特勤部门、特战部门……构成泰坦帝国庞大战争机器的主要零部件齐聚一堂只为两件事进行公开讨论不过多半都是奥斯卡一个人在说。在场的军人将领只有当听众地份儿。

    会议议题有两个加冕!以及泰坦武装力量在加冕期间的应对举措。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分析一件事我们并不是说他之前没有认真过。而是指他对待加冕的态度。

    先泰坦皇储十分清楚。加冕典礼不可能在国内如期举行。当世地宗教领袖是个该死的法兰人他绝不会来都林斯科特就算他会来也能把事情拖上几个月那么久!奥斯卡对此并不介意整个西大6有半数地国家和民族对他有敌意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所以他得去意利亚他得在一个让最高教宗避无可避的地方举行加冕仪式。

    这里有个问题意利亚曼努埃尔王室是泰坦皇储的亲家配合上应该不成问题可奥斯卡必须考虑到自己的安全毕竟他是在第三方国家。如果能在罗曼圣城举行加冕典礼到时他就向赶来观礼地外国使节开放这座城市一旦牛鬼蛇神聚成一堆新生的安鲁王朝的安全保卫力量就必须经得住考验要不然……乐子大了!

    其次。奥斯卡无可奈何地摊开手女士们先生们!不要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结束了!在他看来加冕仪式若能顺利举行的话自然得谢天谢地。但世上的事总会以各种令你无法接受的形式突现转折!

    万一!我们是说有个万一的话加冕典礼不能举行!那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该怎么办呢?

    在场有许多位将军对最高统帅的担忧不屑于顾但奥斯卡的分析绝对有道理能够妨害加冕典礼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排除教廷方面地责难、排除国内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排除来自国际的恐怖威胁、排除一切可能出现地突状况!有一点是绝对不能忽视的……那就是战争!

    人们都说西方王国联盟无力在短时内动新一轮针对泰坦的大规模攻势。可这种事有谁敢出面保证?

    夏季多有短时雷雨大风这和军事领域的争端是一样地!转瞬之间天就变了!出兵归在出奇、作战胜在不意!奥斯卡提出一种假设就在自己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以德意斯为主攻力量法兰和利比里斯在西南一线进行牵制帝国的敌人出其不意地动一场歼灭战!刚刚恢复建制的北方军还多是些庄稼闲汉和中途辍学的小伙子!能指望他们抵挡野蛮人的脚步吗?他们若是能把在二次大战中占尽优势的德意斯正规军挡在家门外这场出其不意的攻势也就不叫“歼灭战”了!

    新上任的北方集团军群总司令李·麦克伦将军在最高统帅提出质问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答案自然显而易见!北方军在忙着训练、忙着在残桓断壁上修筑工事德意斯人一到他们只有挨打的份儿。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战争意识一部分出自先天传承另外更大的一部分则是在过往的生死角逐中深刻体悟的生存智慧!由北方进攻泰坦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德意斯人对坦动攻势的可能性大抵是五五分成就看奥帕瑞拉女王忍不忍得住!

    所以说第二个问题的关键点就是战争威胁!一旦境内爆战争奥斯卡的选择绝不会多出两种。一是按计划赶赴意利亚完成加冕回头再战;二是赶在第一时间调齐军马汇兵灰熊要塞与来犯的德意斯人干一场痛快的然后再考虑其他!不过这样一来加冕为帝这件事就得无限期的拖延下去了。

    “我们在北方的战略态势极为不利战争决定权在德意斯人我说了不算!所以这个问题就先搁在这儿咱们说说第三个!”

    泰坦皇储举出了第三个问题也是他考虑最多的问题。这个问题涉及到图上作业可奇奥斯村的村长别墅只是中等人家的水准塞进这么多泰坦将军已经显得异常拥挤室内再没有一块地方能放下一张尺寸奇大的战术地图。不得已奥斯卡只得命人把地图移进村长家的花园。

    就在一片丁香花丛里泰坦地主宰者用欣慰的眼光打量着他的大帝国。

    “是活动一下手脚地时候了!你们不会知道我被软禁的日子是怎么过来地!”

    摄政王一边说一边扫视了一遍“软禁”事件的几位主要策划者。尽管他没恶意但燥热的空气还是陡然降了几度。

    “我要说的是一次巡游!由都林起程经过大半个泰坦。在维耶罗那折向东南在里拉海省转道阿卑西斯山。由山领腹地进入意利亚!女士们先生们不要会错意!这不是一次武力展示而是一次演出!还是说白了才好理解!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众人纷纷点头不过还是有人摇头。

    知道地就告诉不知道的!泰坦的主宰者不是想借由意利亚之行展示帝国的武装力量而是向他的臣民传达他的意志!他一方面维护着泰坦贵族的特权和利益。另一方面则在尽可能宽裕的条件下鼓励着第三等级的自我完善和蓬勃展。

    不过……大贵族大地主阶层无法与立足工商领域的第三等级和谐共生两者地生产方式和生存处境截然不同。有了工商业的长足进步便有特权等级的利益失衡!当天平再次倾斜地时候第三等级要求参政的呼声便会盖过贵族院的争吵和一味的谩骂指责到时又会有一场类似791南方大暴乱地反抗运动。奥斯卡不愿见到那个场面他由现在开始就得在平衡和镇压之间找到自己的位置。

    也许思路还有些混乱但作为一位主宰者奥斯卡对国内局势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通过这次加冕巡游他就是希望多走走、多看看、多听听他需要方方面面的人才、需要各种各样具有实际效力的宝贵意见。他一个人绝对无法统治这个疆域广袤的大帝国。他得寻求一种省时省力的策略但在做出规划之前他必然要先搞清楚自己手中的国土到底是怎样的!他还要知道帝国面临的主要问题。他更要知道军队于国家民族的现实效用是什么!

    威慑外敌、巩固国防、加强融合、充实自我!这是泰坦帝国武装力量统帅给近卫军和水仙骑士团在王朝更迭期间定立的初步方针。他很聪明在给军队工作定下这个基调的时候这位主宰者并不是以君临天下的姿态出现在军人面前他甚至只字未提改朝换代这类的事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仅仅以最高统帅的身份强调了工作重心他只告诉他的军人凡事当以国家民族为重。

    这种形象是亲切的、和善的。军人很容易接受如果面前的最高统帅突然戴上皇冠套上皇袍这些当兵的也许会感到无所适从。

    这样说来会上提出的第三个问题就是泰坦现实国情的一种综合!

    矛盾不算尖锐但极为突出;军事上的大方向极为有利但局部地区情势堪忧。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必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审视了多方面的意见包括政府官员的解释、包括前代皇朝的经验教训、包括泰坦军人集团的要求结论很明确!政府方面在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不会出现大的问题这不是即将登上历史舞台的安鲁王朝的工作重点。当务之急万事应以军务为先!有了稳定保险的国防力量、有了忠诚勇武的军人集团、有了随时投入战争的宝贵资源这对泰坦帝国的主宰者来说才是一个万全的帝国。除此之外奥斯卡想不到他还需要什么。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是伟大的泰坦和伟大的泰坦军人承继荣耀的日子!我们经过坚苦卓绝的斗争赢得了今时今日我们所能拥有的一切!胜利来之不易斗争远未休止!我邀请你们与我一道参与这场为使国家和民族长盛不衰的伟大变革!”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说着话他朝在场的军人将领伸出手。这是他必须展示自我强调自我的时刻再过不久他将由最高统帅一跃成为帝国皇帝即使看上去有点仓促但他必须给军人们灌输这种意志上的深刻内涵:

    “就像我看到的你们或迷惑、或担忧、或欢欣、或鼓舞、或自信满满、或垂头丧气不过你们不要忘了!有一点你们必须谨记!这也是我要在加冕典礼上向全世界宣告的!泰坦穹苍下吾为君主众生皆为吾所出!我就是泰坦!泰坦就是我!没有了我就没有泰坦没有你们!有了我泰坦就是世界民族之林中的一颗参天巨木你们各司其职、各领其事!我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刻意强调自我意志我更没有强迫你们服从、强迫你们加入军伍!我说的是事实你们理解了就是我的军人;你们不理解就不再是我的朋友这就意味着你们会变成国家的敌人!”

    帝国皇储似乎在做总结性言这是他第一次在决定国家未来命运的决定力量面前旁若无人地宣泄他的统治意志他的支配欲、他的占有欲、他的野心、他的强大自信和强悍的战斗力在这一刻表露无疑他并不希望在场的人附和他、恭维他、讨好他他只希望所有人都乖乖垂下头仔细听着!这就足够了!

    奇奥斯村响起万岁的呐喊欢呼声久久不息。泰坦军人将领为他们的统帅感到自豪他们为这番慷慨激昂的演讲而沸腾!如果有一个人能引领他们走向永怛那么这个人必定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时间接近正午都林方面已经派员催过无数次了!近二十万名帝**人在太阳地下苦守一上午军中开始出现好多名中暑休克的士兵大伙儿都等不及了!也许是感到时间越来越近城内的欢呼声不断没有因为酷热而消减反而更加声势浩壮!许多士兵早已喊哑了喉咙!

    十一点五十三分奥热罗男爵夫人终于和最高统帅一块儿坐上马车罗兰娜一直都在琢磨一件事:她得为这次会议安上一个易于辨识的名目就像近卫军扩大会议那样极有面子的名目!可想来想去奇奥斯会议的目的和指向性都不是十分明确权且只能把它看作是一次军人集团内部的准备会唯一的意义不过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为了准备加冕和今后的正式执政而进行的第一次公开演说。

    “算了!别为这种小事愁!”奥斯卡出言劝解罗兰娜就收起笔然后便把大史记放回牛皮革囊最后又给皮囊上了锁。

    “有个问题!”

    “问吧!”

    “你不要四位王妻殿下陪同参加阅兵式吗?”

    奥斯卡望向自己的史记官他对罗兰娜一向没有任何保留:

    “阿莱尼斯在这种时候不适合出现在公开场合卡罗阿西亚的妊娠反应会吓坏我的军人阿赫拉伊娜就更算了吧!有她在的地方会有光明信徒朝我吐口水的!至于萨沙伊……”

    泰坦帝国的主宰者沉吟片刻:

    “她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那么你呢?你还是从前那个小囚徒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再没有说话我们也无从测度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是什么。

    泰坦穹苍下。

    是给命运画上句号的时候了。

第一章

    一场短暂而猛烈的暴雨刚刚席卷了多摩尔加帝国近卫军的莫郎左?哈宁中将大人打开了他办公室那扇宽大的的落地窗雨后令人陶醉的清新空气争先恐后的闯入了弥漫着寇巴雪茄那使人窒息的烟气的房间。

    哈宁中将打量着端坐在高背座椅上的囚徒尽管多摩尔加的犯人大抵都是声名显赫的枭雄匪但这个小孩子出现在这里未免也太奇怪了!

    无法否认这绝对是个孩子!他的个头照中将大人的书桌还差上一些。他坐在椅子里脚不沾地两条腿就在坐垫下缘不断晃悠。完完全全的一个小孩子!莫郎左哈宁对他的出身来历了如指掌但入狱是需要一定程序的。

    “叫什么名字?”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

    “年龄?”

    “五岁……五岁半……”

    “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儿吗?”

    “他们说我犯罪了!”

    “你犯了什么罪?”

    奥斯涅猛地睁开眼“我犯罪了吗?”这是一间装饰华丽的车厢马车在移动车身出动听的咤咤声。泰坦帝国的主宰者有些惊异他忘记自己五岁半时的样子了!乍在梦中见到——变化可真大!

    罗兰娜在一旁微笑着打量怔懵的小男人:

    “真可怜!就这么一会儿你就睡着了!你太累了!昨晚你又没睡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休息!”

    史记官费尽力气才在摇晃的马车里斟满一杯香浓的薄荷茶。

    泰坦帝国的主宰者揉了揉眼他接过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可还是不小心几滴浅褐色的茶汁溅落他的军礼服。罗兰娜责怪一般瞪了过来可还是立即取出手帕细心地为男人轻轻擦拭。

    奥斯涅任由罗兰娜忙着手里的事情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罗娜!刚才打盹的时候我做了个梦!”

    “很有趣吗?”

    奥斯涅点了点头:

    “很有趣!我都不记得那时的具体情形了可在梦里却是那样清晰、那样深刻!多摩尔加的典狱长问我犯了什么罪。你猜我怎么回答他的?”

    罗兰娜忽然红了面孔她知道答案但实在不好说出口犹豫再三接受过正统贵族教育的男爵夫人终于吐出一句话:

    “去你妈的吧!”

    “哦啦!”奥斯涅被罗娜突然暴出的粗口吓了一跳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事情本身:“我的天啊!你是光明神吗?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奥热罗男爵夫人对着马车天窗翻了个白眼:

    “拜托好不好!我是那位典狱长的女儿那时我和你仿佛年纪父亲当着我的面向母亲提起了被你辱骂这件事。他说得一字不差我都记得!你都快把他气疯了!他说要你好看还说要把你和世界上最恐怖的人关在一起!后来怎样我就记不清了但印象中那是父亲第一次说脏话!”

    “哈哈!有这回事?”奥斯涅显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儿时的事迹在他来讲就像白日里浮动在城市上空的大捧烟花“呀!那是礼炮吗?”

    罗兰娜突惊叫她并不是无意为之而是想尽快扭转话题。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囚徒生涯并没有值得怀恋值得玩味的东西不提也罢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是的!塔里的第一炮兵师!他们在打空炮即是通知人们我来了。也是祭奠军魂英烈的一种仪式!”

    奥斯涅很开心。这正是他最为期待地时刻。道路两侧不见一个都林市民只有近卫军和水仙骑士的铠甲组成一大片颜色单调的海洋。海面上映着阳光穹苍之顶有云朵轻缓流转。军人的海洋就出现了明暗变化又有惊涛拍岸的声音于海面上此起彼伏呼啸而过。

    士兵叫着万岁!万岁!万岁!

    奥斯涅坐在马车里不出声只是自顾自地笑着就好像得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接近城市军人越来越多他们似乎完全打乱了建制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把入城的国道围得水泄不通。最高统帅的车驾和护卫队伍要对付地痞无赖的手段才能在无比亢奋的士兵中间打开一个缺口。

    无疑这个场景是热烈的、欢腾的、庄严的、神圣的!所有人都在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而欢呼。他是泰坦的主宰者他拥有比生命更为宝贵的东西——士兵的忠诚。不过这个场景似乎总闲欠缺一些东西……

    是了!这里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少女的欢笑、没有民众的祝福!只有兵刃敲打盾牌的声音还有响成一片的军歌。

    看到这种景象奥斯涅也不由得扪心自问他是如何由一个本该终生不见天日的少年犯化身为这个大帝国的主宰者?他给泰坦带来了什么?泰坦又回报给他什么?

    国别史上见诸记载的书记其中有很多在论述安鲁王朝的时候都惯性地使用了军事帝国这个恶形恶状的称呼即使是泰坦的官方正史也隐晦地写到了安鲁王朝的统治根基是建立在强大的军事力量基础上的。

    直到帝国晚期安鲁皇室的后来人逐渐被落后的封建军国统治秩序彻底拖跨历史典籍才统一使用“极左军事扩张”和“极右君主**”这两个词汇来形容安鲁王朝对泰坦帝国纵跨整个近代史的统治。

    由此!不胜感慨泰坦军人的好极端!左则左到底右则右到头!要是想灭掉一种什么不愿听到的声音或者想要征服一个国家或一个民族那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泰坦军人在面对这种状况的时候能挥出全部的热忱和战斗**!他们似乎是天生的侵略者以掠夺土地和人口为生。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要加冕为帝了!我们可以说由现在开始这就是安鲁王朝的统治初期泰坦的国力军力蒸蒸日上依然出现势不可挡的劲头。一度为了向一盘散沙的波西斯王公联合体索取领土。安鲁大帝曾向他的军人集体下达这样地命令:

    要灭!必灭得干净彻底了无踪迹;要倡必倡得大张旗鼓震耳欲聋!

    所以才有了依附于安鲁王朝的波西斯第二帝国安鲁大帝那位有着波西斯血统的幼子于大马士革加冕为皇由其母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皇后陛下辅政。这位皇后陛下控制波西斯全境的时间长达二十一年直到被勒令为她的丈夫殉葬才终结了她对故土的统治。

    至少是现在我们还无法确定安鲁王朝到底会在怎样的时刻走上全面扩张的道路。因为泰坦政局刚刚稳固下来那位主宰者还不是帝国的合法统治者他所展示出的战争力量仅仅能够维护泰坦的领土主权不受侵犯。

    实际上即使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加冕之后直到全国的教堂为大帝的逝世敲响丧钟泰坦的疆土与8o3年帝国武装力量的实际控制区并无太大的出入变更的只是国家关系泰坦多出了面积相当于自身一倍以上的附庸国。

    真正让泰坦这部人类有史以来最锋利的战斗机械高效运作起来的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历史典籍对她的横空出世众说纷芸不过最可信的还是这位维多丽亚女皇陛下的自传。她在回忆录里写到8o3年6月21日。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也就是她的丈夫在帝国都检阅千军万马的时候她还从未离开过霍亨渥伦城堡那时的她照管着几株亲手栽种的石榴树。到了夏天就位石榴不结果而愁。

    这是维多丽亚女皇对她的青少年时代唯一的一段记述之后不久她的命运就在自家这片载满石榴树的山岭上生了重大转折!

    和安鲁大帝预料的一样当国际关系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无论势强势弱唯一的解决途径只有战争!但他的用兵策略在接下来的这场大战中第一次出现重大失误!水仙骑士的主力军被波西斯王公的联合武装拷在安那托利亚大平原动弹不得由于他的判断错误泰坦近卫军又以北线作为起第三次卫国战争的第一战场。

    德意斯罗雷斯堡王室再一次和她的夙敌打成平手可亲临南线督战的安鲁大帝却因为南方的多山多雨而延误了组织力量进行防御的时机结果被数倍于己的法兰王**团团包围。他只能依托山体天险和近卫军第八军区的有限兵力死守霍亨渥伦堡。

    就是在这里就在这段异常艰难的岁月他与多年前那个声称要当皇后的小美人再度重逢。后来他娶了她进而信任她再又栽培她等到她的威信足以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时候安鲁大帝适时撒手人寰指名把帝位交给人届中年的妻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看得很准!他和维多丽亚?霍亨渥伦是同一类型的人他一手建立的安鲁帝国只有在维多丽亚手里才会成就大6霸主的不世武勋。因为只有维多丽亚懂得如何利用他的军人。其实这一点也是他教晓维多丽亚的一种统治策略认清自己的需要和别人的需要然后才能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他人之上!这是帝王权术的中心所谓的平衡有道不过是由这种供需关系演化而来的驭下之术。

    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今时今日的地位他的思考方式必然不如做了半世皇帝那样深刻!在他看来安鲁对泰坦的统治为什么不稳固?要问题自然是军队的不稳固。

    就拿这次胜利日庆典来说近卫军官兵与水仙骑士形成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一边以天鹅山为中心据守城西和城东;另一边以帝**部为中心盘踞市区、城北和城南。两大系统的普通一兵还能打成一片把酒言欢可少了最高统帅做主上层控军将领之间时有冲突生。

    比方说阅兵式的排位奥斯涅可能还不知道呢!就在他即将回归都的节骨眼上最高军部还没拿出检阅部队的次序报告近卫军自然想要走在头里水仙骑士同样不想落在后头。事情最终闹到统帅这里奥斯涅不得不停下马车。全副的好心情瞬时变作勃然大怒!

    “混帐!饭桶!白痴!蠢货!”

    他很少用这样的字眼形容他的军队将领可他真的气极了!天上老大!地上有2o万官兵和近四十万市民在眼巴巴地盼着结果他的将军们连出场次序都没有排出来!这不是叫他难堪吗?这不是扯淡吗?这不是在全世界面前给他的面孔一记大耳光吗?

    “为什么定不下来?”

    在场的大多数的军区司令都像没事人儿一样呆眼看着这是都军部招惹的麻烦不管谁先谁后于地方来讲区别不大谁在这个时候撞上枪口谁就自认倒霉吧!

    站出来一位老眼昏花的近卫军上将这个半条腿都已跨进棺材的家伙竟是此次阅兵式的席策划:

    “报告!最最尊敬的最高统帅!军部早已拟定检阅部队的出场次序。可贵上水仙骑士团的多位将领蛮横无礼对军部决议横加干涉!”

    奥斯涅望向穿着黑色将校服的一干人等他就不信家里人是在无理取闹:

    “你们!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

    费戈是水仙骑士总指挥即使理直气壮他也不会跳出来跟弟弟抬这个杠。按照事先约定的应对策略水仙将领这边站出来一位地道的安鲁子弟他是奥斯涅的一位叔叔的遗腹子是最高统帅身边难得幸存下来的一位表哥:

    “大家长!您给评评理好了!既然都是泰坦军人为什么不能做到平等共处?军部的检阅策划书只列着红虎的一支重装骑兵军其他的水仙部队一支也没有!这算什么?胜利日的周年纪念难道不关我们的事吗?”

    奥斯涅调过头怪不得家里人耐不住性子了!原来是军部还真敢办得这么彻底!

    “你们听到了吗?胜利日的周年纪念难道不关水仙骑士的事吗?为什么检阅队伍里只有红虎?”

    “殿下!王者之路上可装不下二十万人哪!”

    “那就一个都不要装!”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现在就修改一下你的那个什么策划书!检阅部队在经过汉密尔顿宫之后一律折返佩内洛普大道。然后回营。严禁任何人在市区内逗留!”

    “这……这……”

    “就这么定了!”奥斯涅斩钉截铁地吼了一声:“将参阅部队缩减到十万人近卫军和水仙骑士团交替入场这还有什么好争的?天气这么热?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跑来跟我开玩笑呢?”

    “总有一支部队最先入场!”

    费戈元帅笑呵呵地打量着小弟弟。他就知道奥斯涅会这么安排:

    “你希望入场的第一支部队是水仙骑士还是帝国近卫军?”

    奥斯涅恨得咬牙切齿他当然希望入场的第一支英雄部门是安鲁的神选战士可这种话怎么能当面说出来?这就是国家不稳固的根源两大军队系统的摩擦和碰撞随着安鲁的上位不断激化长此以往迟早要出大乱子。

    “你们不会……你们不会抓阉吗?到时各安天命谁也别抱怨!这总行了吧?”

    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两大军事系统分别派出代表由最高统帅做公证人双方抓阉!结果……费戈运气好抓到了排位第一的那块纸团!近卫军方面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奈何胜负已定只得把咬碎的牙齿吞下去消化。

    危险!危险哪!

    我们曾探讨过关于两大军事系统利益纠葛的相关问题但每次都只是一笔带过说得不是十分清楚但其中的道理极为简单!近卫军一直是泰坦帝国的正规军水仙骑士是边区私人武装这是泰坦军人心中延续了四百年的一项传统国内军力结构主次分明!两大军事集团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平时少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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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鲁人要成为新一代的皇室成员了!

    近卫军很轻易地接受了这一点。这是因为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接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作为他们的领袖但要接受水仙骑士就得有一个漫长的过程!特别是水仙骑士与最高统帅的亲密关系这是最令近卫军嫉妒、最令近卫军不安的状况。

    若是由水仙骑士的视角出安鲁家族接掌帝国家族骑士自然会过上日子!他们会得到土地、得到封号、得到用以养家糊口的收入!水仙骑士的生存处境在半个世纪以来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了生死存亡的压力骑士们自然希望如何好好地活着。如何与安鲁一道做这个国家的主人!家族成为皇室水仙骑士仍是地方武装这绝对是没道理的!几乎所有的水仙军人都认为家族武装该是撂取国家军事力量主导权的时候了!

    怎么处理这两种完全对立的观念?

    说实话!短时间内至少是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没有琢磨明白之前水仙骑士和帝国近卫军最好还是各干各的。安鲁的神选战士不宜在领外频繁走动他们还是挥师东进比较恰当这样一来帝国近卫军也能静下心来做自己的工作。犯不着一刻不停地跟水仙军人争风吃醋。

    所以奥斯涅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也只能延续过去的老传统这件事可以留给后人好好参详不过此时的他还没有遇到最后那任妻子但这里我们可以先一步确认!维多丽亚之所以能够开创一个完全属于安鲁、属于泰坦的时代正是因为她找到了统一泰坦帝**事领域的不二法门。

    这件事解释起来其实异常浅显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始终是安鲁的一份子从小便习惯了马粪地味道长大了还会哼唱水仙骑士的战歌。他在这个局中。即使加冕为帝也无法看破其中的奥秘。

    维多丽亚则不然!

    这个女人与帝国近卫军没多大干系她也不是安鲁家族的当家主母她来自人丁凋零的霍亨沃伦家族。她能接掌帝位完全是靠丈夫的扶持!她于在位期间一心为己从不考虑其他!

    不管是近卫军还是水仙骑士团在维多利亚看来都只是执于鼓掌中的工具两大军事体系必须为她的统治服务如若不然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打击那个不懂得服从的家伙。

    维多利亚一世女皇陛下并不是军事家她不可能像自己的丈夫那样以强大的武功统合帝国内部的两大军系她只能凭借高的权术和一个又一个不大不小的阴谋来达成泰坦武装力量的统一。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她花费了大半生。

    维多利亚先是大力扶植帝国近卫军极力打压水仙骑士!这在她的统治初期是必须的举措。安鲁家族的亲王和将军们控制着相当于帝**力半数以上的强横力量她只有尽全力抵消安鲁对帝位的反弹而一向以国家中流砥柱自居的近卫军极为配合女皇的意图就在安鲁大帝过世不久一场意在军事领域弱化安鲁的争斗随即生。

    在把王朝的海军元帅送上断头台之后、在把四名安鲁亲王流放之后、在剥夺了两位安鲁公主的封号之后!一度声势浩壮的六十万水仙大军曾被女皇勒令裁退半数之多!可待到近卫军人强马壮维多丽亚又开始靠近被她疏远的水仙骑士!

    为了重获安鲁和水仙骑士的信任她亲自率领神选战士打响了吞并整个捷洛克公国的侵略战争这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御驾亲征!在决定胜负的那场大战中她处于劣势。因为水仙骑士的人数还不到对方的七成但她对骑士们说:你们若是败了我为你们断后!你们若是胜了这里的一切都给你们!

    水仙骑士胜了!一个玩笑话……他们就没败过!

    女皇履行诺言!她将捷洛克公国的领土全部划入安鲁皇室私有的水仙自治领并在新一轮的扩军中进一步充实了水仙骑士团使这支数度沉浮的武力集团次达到与帝国近卫军同等规模的程度。

    归根结底不管是打压还是扶持维多丽亚的策略无非是以她的统治地位为基点在保存自身的基础上尽可能多地开疆拓土!

    通常情况下若是她的将军不能为她打胜仗那这个人就不会在她的宫廷逗留半分钟;若是她的军队不能为她攻城掠地那么这支部队就连保留番号的余地都没有!在这种近乎惟利是图的控军意识支配之下近卫军与水仙骑士不得不放弃之前对彼此的种种成见他们若是不能全力合作。在德意斯又或俄列这样的对手面前就会面临战败的威胁!

    泰坦军力的统一始于维多丽亚女皇执政的第十七个年头那是安鲁王朝与德意斯争夺西大6中东部地区霸主地位的大决战!

    是役!泰坦近卫军集合了十四路纵队德意斯几乎武装了全国的青壮年!这场大战持续两天一夜就在双方的阵地鏖战陷入僵局、火器部队均已耗尽弹药的时候一直游离于战场之外的水仙骑士团主力骑兵集群突由左翼杀入敌阵。

    结果很明显!盛况空前!

    参考第二次卫国战争卡尔查克特战役就不难现一旦被水仙骑士撕开战线那么这场战争必然以泰坦军方大获全胜而告终。

    德意斯王国倾尽所有的一场军事豪赌输得分文皆无!安鲁大帝统治期间和维多丽亚女皇执政初期帝国近卫军和水仙骑士团没有一次联合作战的经历。基本上是各忙各的。尽管德意斯最高统帅部在战前已然考虑到水仙骑士敢为近卫军助战的可能但他们想象不到泰坦帝国的两大武装集团结合起来的威力会让穹苍色变天地动容!

    借着这次大胜的由头维多丽亚在考虑良久之后终于决定彻底改组帝国的军事系统。她将两大武力集团的指挥部门合二为一再以统一兵员、统一番号、统一制服、统一调度、等一系列手段极力抹杀两大集团的现实区隔、极力消弭水仙骑士与中央近卫军之间的历史隔阂!

    新成立的泰坦帝国最高控军部门被女皇细化为两个大的分部一为皇家6军司令部一为皇家海军司令部。正是由此维多利亚彻底完善了丈夫留给她的战争资源在最终挫败德意斯之后泰坦在6上和海上的扩张这才达到历史巅峰!

    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对比一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处理家事国事的风格。

    与攻于心计和权谋的维多丽亚比起来。安鲁大帝的方式要简单直接得多!

    如果有人蠢到撼动他的帝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剪除;如果有人蠢到分化他的武装力量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尽诛!如果有人蠢到夺他的地盘、如果有人蠢到欺他的疆土、如果有人蠢到说他的坏话……世界上多得是蠢货奥斯涅于一生也没有杀尽!但他通过言传身教缔造了一位盖代君主!因此也有人不怀好意地说。安鲁大帝的丰功伟绩概括成一句话就是娶了个好媳妇!

    “这话是谁说的?”

    奥斯涅目不转睛地瞪着那名拦住马车的通讯官他的面色满是惊愕:

    “什么叫找不到?怎么会找不到呢?那可是我的一位军区司令长官!他会凭空消失吗?”

    摄政王殿下的亲信随从都聚了过来他们在上午就已听说了这件事……近卫军第八军区司令长官西尔维奥?伯里科将军仿佛人间蒸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里面不乏聪明人而聪明人自然猜得到……屠夫必然是找不到了。

    就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说过的那样第八军区全员出动的意义十分明显绝对瞒不过聪明人的头脑可保持沉默是聪明人拥有的一种本质特征!所以在八区司令长官消失的时候聪明人不但没有大惊小怪反倒齐齐松了口气!这表明最高统帅不会再去追究其他人的责任!

    一路走走停停。总是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扰乱奥斯涅的视听他无法静下心来刺耳的欢呼若是听得多了也就变成令人厌烦的噪音。马车停在泰坦光明门前最高统帅是想直接在汉密尔顿宫下车的可路上全是赶来凑热闹的军人从光明门里向外看胜利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足有十数万之众!

    “搞什么?这是搞什么?”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又开始脾气胜利日的周年庆典还没开始。他也没遇到一件顺心的事:

    “不是说这里有场阅兵式吗?你们睁开眼睛看清楚!哪里是骑兵?哪里是枪兵?哪里是你们的队伍?”

    军官将领面面相觑他们接到的报告上说各支部队早已准备完毕可胜利广场上竟是一盘散沙的景况。一问才知道早上的时候确实有多支阅兵仪仗队准备就绪可天气太热。最高统帅又来得太慢了经由军部认可参加阅兵的部队只得退出预定位置各自回营乘凉但不甘寂寞的泰坦军人又三三两两地从营地里跑了出来他们就是想和最高统帅见上一面哪怕隔得很远但能看到他的一片衣角也算是值得!

    摄政王殿下真的到了!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官兵脱离队列他们全都挤到胜利广场上挣相一睹最高统帅的风采。

    奥斯涅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的军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组织无纪律?他的军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笨迟钝?可骂什么都没用!近卫军和水仙骑士高层领导在为了出场次序互相扯皮的时候完全忽略了下层士兵的感受!他们都是亲如一家的泰坦子弟兵可他们在周年庆典上没有得到任何通知也不知道自己的队伍排在阅兵仪式上的什么位置!可他们对最高统帅的感情是真挚的、诚恳的、热烈的、如火如荼的!那些军官只会打官腔既然他们放下士兵不管泰坦军人就要以自己的方式祝福那个给他们带来一世辉煌的人!

    最初聚集在广场上的十余万名官兵显得乱七八糟一点秩序都没有!东一块在唱军歌、西一块在敲打盾牌、南一块在叫着安鲁哈啦北边的还不知道生了事情只是在人群里傻呼呼地左顾右盼。

    后来。大概也就是半刻钟的光景所有人都知道最高统帅就在光明门前下了车士兵们看不到他。军歌就唱得更响盾牌就敲得更劲、安鲁哈啦就叫得更烈、万岁的呼声直震得英雄塔微微晃悠!可这样下去毕竟不是办法只有统一口径才能让最高统帅为他的士兵而动容!

    一名扛着号令旗的旗手最先察觉到混乱的根源!这里有帝国近卫军还有来自水仙骑士团的战友他们的军歌和惯用的呼语完全不同一时间根本无法统一!号令旗不断闪动人群中所有的旗手都开始留意旗语的变更。

    经过片刻调整泰坦军人几乎立刻就接受了一个可以在两大军人系统之中达成一致的呼语:

    “统帅万岁!”

    奥斯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不能眼见阅兵仪式就这样泡汤又不能对士兵们的激昂欢呼无动于衷!欢呼越来越烈、越来越响。泰坦军人心目中的最高统帅根本无路可退他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士兵们中间他算是看透了!若是没有见到自己这些扯着嗓子卖声的帝**人誓不罢休!

    帝国的主宰者个子不高他一走进人群便如陷入汪洋大海整个人全无踪影!士兵们着急了!火了!他们开始叫骂、开始互相推搡!围在统帅身边的圣骑士逾感到周遭的压力正在变质甚至有人在背后踢他们的屁股为了不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给情急的军人活活踩死骑士们干脆就把最高统帅抗到肩上!这下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人群又开始欢呼。所有的手臂都向统帅的身影大力挥舞。

    如果奥斯涅想要一次检阅那么这就是了!他在此时此刻获得的一切都最世上最宝贵的财富比方说权势……比方说力量……比方说信念……

    泰坦给予他的或者说宿命指引他踏上了一条注定不平凡的道路他走过艰难困苦、走过尸山血海、走过爱恨情长的旅途他总算是成功了!细数过往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似乎已经无欲无求但他知道胜利广场上的欢呼并不是尾声而是一个新的起点他又站在一条起跑线上……等待冲刺。

    被人扛在肩上的感觉算不上多么舒服没过一刻奥斯涅便大汗淋漓但他一直笑着。向与他握手的每一位士兵大声欢笑他的笑是那样自信、那样自得!

    感染了最高统帅的音容笑貌每个泰坦军人的面孔上都带着生动的笑容对于他们来说能与伟人并肩作战这在任何一个时空都是值得骄傲的事!可问题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到底给泰坦军人带来了什么?

    “帝国的军人!泰坦的军人!听我说……”

    最高统帅在十数万名官兵面前稳住身形他站立的位置很特殊英雄塔两侧的拱形长廊就像一个巨大的传声器……他不是在说而是在吼!广场上的帝**人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你们中……有很多人……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儿子……失去了兄弟……失去了战友……为什么?”

    “保家卫国!”

    号令旗一挥万千个声音构成一道铁壁铜墙。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中……有很多人……即将在未来……把你们拥有的一切乃至生命奉献给国家……为什么?”

    “万岁祖国……万岁泰坦!”

    最高统帅等待回声消散之后才放缓语调:

    “今天是卡尔查克特战役即第二次卫国战争胜利日的周年纪念!前几天都军部和帝国内阁联合公布了一条法令……6月21日!即是泰坦军人的祭奠先烈、告慰忠魂的忌日也是振奋国威、扬厉军风的国防日!不过……看看我都在说什么?你们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好像我在说梦话似的!”

    笑声由最为靠近摄政王的位置逐渐向四方扩散最后满场欢腾雷鸣一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奥斯涅要靠军鼓手和司号手的协作才能控制现场气氛。

    “说一件必定让你们异常着迷的事!”

    奥斯涅突然放开喉咙他等待着胜利广场彻底安静下来然后才探手指向穹苍下的某个角落:

    “我要带你们去旅行!目的地是世界上除去天堂之外最神圣的地方!在那里!光明神会以他的方式把统治泰坦的神权交给我你们愿意跟我一道取回这项权利吗?”

    万岁的呼声响掣云天!奥斯涅稍稍放下心他已经具备登基加冕的一切条件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看光明神心情如何。不过大势所趋除了生老病死等等自然规律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永恒迈进的脚步。

第二章

    都林城上空变成烟花的世界。红的、绿的、黄的、白的五彩缤纷的焰火笼罩着这座巨大的都市空气中充满沸腾的气味还伴随着人群的欢笑和极富泰坦风情的民族歌舞。

    这是欢庆胜利的日子任何人都可以放纵城市中的男女老幼齐齐出动他们和成千上万的军人聚在一起连穿着考究的贵族也混在其中。泰坦民族的狂欢节传统因地而异市内各处庆典活动的现场也有地区之分不过都林人的开放精神和汲取欢乐的特征举世闻名他们很快就接受了各种各样的庆祝节目。

    在城市里人们可以看到唯斯特人的集体舞、可以看到勃特恩省的音乐剧、可以看到辗转于南方各大城市的着名马戏团可以看到贵族之间循规蹈矩的交际舞可以看到热情奔放大胆挑逗的水仙之舞还可以看到基诺斯特拉斯省最稀有的火焰舞!

    就在一处露天舞场里火焰舞的表演者似乎是一位近卫军军官他穿着少校制服手中迅挥舞着火把令火影组成的光圈将自己完全包裹再配合舞步……啧啧!围观的都林女孩儿都在打听他的名字!他可是这场狂欢庆典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少校!马里兰?邓戈尔少校!停一停!您得停一停……”

    马里兰少校跳得正起劲儿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人群中间的一个贵族少女。他知道对方是贵族也知道自己只要再加一把劲儿这位被父母养在深闺里的漂亮小姐就会轻易上钩!可一切全完了!露天舞场里响起了一个要该死的声音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这么喜欢破坏人家的好事。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马里兰懊恼地丢开手里的火把他转向那个声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是一名帝**人。当有人称呼他为马里兰少校的时候他就得视同对方的军阶保持一个军人该有的态度。

    “糟糕!”少校嘀咕了一声他看清了!对方是一位上校。这可真见鬼!这表明上面又有命令下来了!这表明他难得的一次放纵经历就要化为泡影!这表明……马里兰的落魄神情突然僵在脸上没错!他想起来了!对方可不是一位普通的上校军官。那是穆尔特?辛格!是帝国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机要秘书!

    “向您致敬!穆尔特?辛格上校!”

    马里兰在钻出人群之后才向这位身份极为特殊的长官致以军礼他已经放下了心中的不满因为这一点用也没有。若是有什么事能劳动穆尔特?辛格上校亲自跑一趟那么这件事必然关乎帝国的成败荣辱。

    穆尔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从怀里取出一份表格又从纸张上面找到马里兰?邓戈尔的名字:

    “少校!这上面若是没记错您是今晚的轮值交通督导官您可让我好找啊……”

    马里兰尴尬地笑了起来。他的确是在跳舞他也的确是丢下了自己的工作岗位可现在的都林城哪里还有什么“交通”!无论大街小巷就连下水道里恐怕都挤满了人!他这个交通督导官能做的只是跟着人群随波逐流。

    “是的我是!您是需要帮忙吗?还是有什么特殊任务?”

    穆尔特点了点头他将都的轮值交通官员领进一队圣骑士组成的小型护卫阵营然后便对着少校的耳朵嘀咕了一声:

    “不是什么大事!摄政王殿下想出门但他不想惊动任何人!”

    “光明神在上!”马里兰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最高统帅要出门?在这个时候?您看看四周!不想惊动任何人?这可能吗?我敢以邓戈尔家族的姓氏向您起誓若是陛下走出汉密尔顿宫不消一刻钟他就会被塞满大街小巷的人群给认出来!到时我可说不准会生什么事!但摄政王殿下必定是哪也去不成!”

    穆尔特还是点头但他又摇了摇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都军部的交通督导官在说什么:

    “马里兰?邓戈尔少校!恐怕您没有听清楚。我再重复一遍帝国皇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要出门!就是现在!一刻也耽误不得!”

    马里兰张了张嘴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都林城的胜利大狂欢仍在继续没有半点散场的迹象。焰火和花炮都是由第一炮兵师预备的为了制造一个璀璨夺目的夜空炮兵们的指挥官塔冯?苏霍伊将军甚至不惜打坏那些珍贵的六磅炮不过所有人都觉得物所值!猛烈的炮火在夜空中化作千姿百态的烟花火光收获的不再是生命而是胜利的欢乐和安居乐业的美梦。

    组成礼炮的队伍沿着汉密尔顿宫的东大门一字排开大门后面是一片小巧瘦削的皇家园林此时此刻这里大概是都林城的大人物们最为向往的地方!帝国皇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开放了花园。不为别的只为接待那些由各地赶来向他效忠的贵族。

    人流络绎不绝场内华盖云集高朋满座。这里不但有泰坦帝国最为着名的世家门阀的代表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外交官和皇室成员应该说奥斯涅是勉为其难地邀请了这些外国人他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没有“热情好客”的名声。

    经过人满为患的街区闯过数条正在举行游街庆祝活动的马路排除一切艰难险阻。穆尔特?辛格上校和稍稍有些粗线条的马里兰?邓戈尔少校总算赶在十一点之前回到汉密尔顿宫。

    说实话这不是马里兰第一次见到帝国的主宰者他在第二次卫国战争期间曾经一度任职于这位最高统帅的司令部不过最高统帅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多少都有点遗憾但能如此接近地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服务这对任何一名泰坦军人来说都是荣幸之至的一件事!马里兰也不例外他在随同穆尔特?辛格觐见帝国皇储的时候简直兴奋得直抖连肩上那件绝难完成的使命也彻底抛到脑后。

    “谢天谢地。我以为你被哪个黑肚皮的舞娘捆在床上了!真没想到你还记得回来!”

    奥斯涅本想用最恶心的字眼挖苦办事不力的机要秘书可他的三位妻子都在身边他就算脾气也只能达到这种程度。

    “妈妈!妈妈!什么是黑肚皮的舞娘?”

    摄政王殿下的膝盖上坐着一个水晶般耀眼的小女孩儿马里兰站在一旁他特意多看了两眼这位公主殿下从始至终都是安鲁王朝最闪亮的一颗珍珠她现在正攀着父亲的手臂。像小猴子一样揽住父亲的肩膀然后用迷惑不解的眼光望着她的异族母亲。

    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王妻殿下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她的丈夫然后才用白净的手指刮了一下小公主的鼻子:

    “好宝贝儿!这种事最好还是去问你的父亲他认识很多黑肚皮的舞娘!”

    伊芙?泰勒正处在凡事都要刨根挖底的年纪她连忙转向自己那位仿若无所不能的父亲:

    “爸爸!爸爸!你认识很多黑肚皮的舞娘吗?”

    奥斯涅就算再怎么无赖也无法对着女儿那副天真无邪的绿眼睛解释这个问题他绝不会告诉女儿“黑肚皮的舞娘”泛指那些卖艺又卖身的下等奴仆。

    马里兰似乎看出了最高统帅的窘迫他连忙上前一步再必恭必敬地单膝跪地:

    “公主殿下!黑肚皮是个比喻那些女孩子总是在日光下跳舞她们的肚皮是被太阳晒黑地!”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看了看将信将疑的女儿。又看了看富余急智的近卫军少校。他连忙像倒蒜一样对着伊芙点起头:

    “没错小乖乖!就是晒黑的!呵呵!”

    小公主似乎相信了!她掉过头向别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倾注精力奥斯涅在大呼侥幸之余还不忘像跪在身边的邓戈尔少校低声念叨了一句:

    “多谢了朋友!你救了我一命!我一定会记得!”

    马里兰简直是受宠若惊!能被最高统帅叫一声“朋友”已经令他心满意足。而摄政王殿下又把这件事上升到“救命”的高度这令他下意识地由地面上一跃而起近乎起誓一般对着统帅拍起胸脯:

    “请殿下放心今晚的出行就交给我了!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人骚扰您的行程!”

    “你要出门?这个时候?”

    一直都在保持沉默的安鲁主母终于抬起头她用愕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哥哥:

    “我还有话和你说换个时间不行吗?”

    奥斯涅没有明言他只是由自己的席位上站起身又扭头转向傻乎乎的近卫军少校:

    “你又害死我了!两相抵消你懂吗?”

    “我……我……”

    “你闭嘴吧!”穆尔特?辛格一见势色不对连忙就将大舌头的马里兰扯到一边现在这位机要秘书真是后悔极了!他浪费了节日庆典的大半个晚上结果找到竟是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家伙!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阿赫拉伊娜跟随丈夫站起身她的口气就比安鲁主母和蔼得多她绝无责备丈夫的意思更无阻止他的意愿她只是以妻子的身份出一个寻常的问候。

    “去见阿莱尼斯这有什么!不应该吗?”

    奥斯涅一边说一边转向面目冷酷的萨沙伊他是想告诉妹妹气还没消呢!别惹我!

    萨沙伊是聪明人她不会让阿赫拉伊娜把讨好的事占全了!这位主母大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替她的丈夫召来了保尔和黑魔红虎的指挥官缪拉将军一见主位这边有了动静也赶了过来他先是向萨沙问晚安然后才像雕塑一样在最高统帅身边立定站稳。

    “好啦!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奥斯涅的口气终于弱了下来他并不认为萨沙做错了什么事情只是在面对小妹妹的时候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他的确是和萨沙伊大吵了一架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在奥斯涅的心目中萨沙伊始终是他最亲近的人。

    “我们当然不放心都这么晚了!阿莱尼斯还在几十里外呢!那儿又是莫瑞塞特皇室的祥地谁知道那里的人会做些什么!明天去不行吗?”

    阿赫拉伊娜有些担心地打量着丈夫。她的丈夫就要贵为泰坦皇帝这也是她迈向永恒的第一个台阶她可容不得自己的男人搞出半点差错。

    “知道了!那里的人大不了朝我丢几块石头……放心吧!砸不死我!”

    “光明神在上……”卡罗阿西亚?曼努埃尔王妻殿下一听到丈夫的俏皮话就低头画起十字她的肚子正在逐渐涨大妊娠反应一天比一天加剧她最听不得死啊活啊之类的字眼这令她倒尽胃口。

    “哦啦哦啦!不要这样嘛!”

    奥斯涅低头吻了吻卡罗阿西亚的面颊他在回归汉密尔顿宫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聆听胎儿的心跳。他不知道那几位着名的妇科大夫是如何断定的。但人们都说意利亚公主怀着一个健康的男孩儿!这将是安鲁皇室诞生的第一个男婴奥斯涅乐得快要疯了!

    “我保证!若是路上顺利的话明天一早我就能回来了!”

    “这么说……你要在阿莱尼斯那过夜?”

    萨沙伊还是有股脾气的冲动但话一出口她就被自己的口吻吓了一跳她知道自己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打翻了一缸陈醋的久旷怨妇!果不其然安鲁主母话音刚落波西斯公主就将一道饱含戏谑和讥讽的眼神投射过来萨沙伊异常惭愧她也知道自己在丈夫面前必须认输: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想说……来回的路程较远。明后天城里宫里又少不了你!万一耽搁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可怎么办啊?”

    奥斯涅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虽然萨沙伊多少都有些私心但她说得也没错。贝登勃格距离都三十余里一来一回也就是三十多公里。市内的路现在又不好走庆祝活动磨蹭到半夜的话也不是没可能。这样一来他只能在第二天中午才能赶回都到时必然会耽误一些重要的公务就拿明天上午的九国外交特使见面会来说他是必须得亲自到场的!

    “殿下!由都到贝登勃格有一条捷径就像您说的若是路上顺利一早就能赶回都林我保证!”

    奥斯涅再次望向这个两番为他解围的近卫军少校直到这时他才想到问问身边的机要秘书:

    “喂!你这家伙今晚是怎么了?人是你带来的。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啊?”

    穆尔特?辛格给了夜空一个大大的白眼他的无妄之灾似乎没有尽头。就在两个小时之前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捧着宫廷武官的花名册口口声声地对他说:找到值勤的都交通督导官马里兰?邓戈尔少校!现在看看啊!最高统帅翻脸的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啊!

    “殿下!这就是您要找的人都军部行兵管理处的马里兰?邓戈尔少校!”

    “哦啦!”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轻叫了一声他听说过这个家伙但一次都没见过。若是他的总参谋长没说错的话这次的四大军区二十余万人向都起兵谏的行军线路就是由面前这名年纪不过三十的少校军官独力拟定的!这样说马里兰?邓戈尔该是一个心思缜密算无遗漏的家伙可他的粗线条是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

    “好了亲爱的!我得和你们说晚安了!”

    摄政王说话之后便一一吻过三位妻子他放下女儿。然后就扯着马里兰走出花园的侧门他和身边的一众随从聚到了宫殿内的一个僻静的角落:

    “哦啦!你说的是真的吗?有捷径?在哪?是战道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出城自然要费些功夫!”交通督导官说的是实话:“但只要出得光明门您就可以换乘快船在郊区有一条隐秘的水道直通贝登勃格西方的一处湖泊由那里上岸只要穿越两公里的林地就可以到达莫瑞塞特皇室的家族老屋。”

    “你确定?”

    “我亲自走过一趟的!”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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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您说的我在军部行兵管理处供职这是我的工作再说那又是一条极为重要的通道关乎皇室安危!”马里兰说到这里不禁顿了一下。他又抓了抓头:

    “您知道我说的是前皇室!”

    奥斯涅盯着这个呆头呆脑但极富责任感的行兵军官望了一会儿他在感受到对方的坚定之后终于放下心来这位最高统帅挥手招过身边的随从大声向他们吩咐:

    “还等什么?保尔和黑魔呆会儿要瞪大眼睛;缪拉我只要二十个最好的红虎骑士不过他们得换装。我不想刺激守在阿莱尼斯身边的那些遗老遗少;穆尔特记紧了!从现在开始不要让任何人和任何事来骚扰我。那么大家不要呆了!行动起来!咱们这就得动身!”

    既然命令已经下达所有人的动作都很迅缪拉将军集合了二十名身着便装的骑士保尔和黑魔在都的街道上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穆尔特?辛格上校言简意赅地打了军部和宫廷的相关部门等到一行人抵达泰坦光明门的时候整个都林也没人知道帝国的主宰者正要出门。

    正如交通督导官说的那样都南郊果真有一条畅通无阻的水道。为了印证这件事奥斯涅特意查看了一下都林地区的水路分布图。他现这条水道在地图上竟被标记为排水沟。看来这的确是专供皇室成员的逃生通道。

    到了水边俨然有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兵站驻守那个巴掌大的码头这个码头只能停泊两艘布篷船。不过每艘船都配备了八只滑桨和一具风帆。奥斯涅上船的时候很是有些担心他怕漆黑的水道上藏着一些猛兽好在红虎骑士都带着德林式火枪他们燃起火把有枪在手最高统帅就觉得心里一阵踏实。

    其实奥斯涅并不是多么恐惧他只是越来越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的性命已经是大6上最珍贵的事物。如果可能他可以用拥有的一切来交换永生的权利。

    人大抵都是这样特别是盖代帝王。

    天气炎热水面上湿气很大。在潮热的雾霭穿行感觉就像离开沸水的鸭子浑身不舒服。这时候就体现出马里兰?邓戈尔少校的小聪明他在上船之前特意从兵站长官那要来冰快儿还在城里就准备好了两大瓶雄金鳟鱼泡出的伏特加烈酒。

    掺了冰块摄政王尝了一口。嘎!他面红耳赤舌尖麻好半天都说不出话!

    “哦啦!这是你从哪学来地?”

    “跟他们学的!”交通督导官指了指正在卖力划桨的船工:“这东西可以让您在隐蔽潮湿的水路上保持健康的体魄您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清眼亮?一扫刚刚的焦躁和烦闷?”

    奥斯涅笑了笑他转向一样在品尝加冰金鳟烈酒的缪拉:

    “嘿!听到了吗?少校军衔还真是委屈了咱们的交通员!”

    马里兰再没说什么。他只是笑了笑但他自然异常清楚自己的大好前程就在水道的尽头。

    此时此刻对于这位尚算普通的交通督导官来说最高统帅的夸奖似乎并不具备什么实际意义他在布置行军路径和整理道路信息时的所作所为都只是出于天赋。他喜欢钻研那些蛛网一般的交通地图更喜欢沿着自己掘的道路走上一走。也许正是这种探险和开拓的精神丰富了他的视界、拓展了他的思维……十九年后他作为安鲁大帝的前锋总指挥领军东征由今日的巴格达西亚一直打到传说中的东方帝国的西大门。

    历史上称这次远征为“马里兰行动”出于对那个神秘的东方帝国的敬重。安鲁大帝并没有用他的世界第一骑兵劲旅和对方的雄关险隘打招呼而是互派使节互递国书互通商路。有传闻说他差点迎娶了一位东方帝王的公主但传闻只是传闻唯一确凿可信的是泰坦近卫军马里兰?邓戈尔中将最终打开了被波西斯人断绝长达七个世纪的东西方6上交通。

    反观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酷热的空气、过度的疲劳、大量的流汗这一切都使这位帝国主宰者喘不过气来。他频频抱怨间或还会为一件小事大雷霆。不过……请大家注意了!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并不见于任何历史典籍而往后的历史着作也刻意忽略了这个细节。7月21日这个无风无雨的夏夜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湮没于贝登勃格西郊的一处静谧的湖泊。

    湖上又是另一番景色。

    夜空远离了喧嚣的城市空气清新郎星密布湖水碧绿幽深泛着下弦月的青光有大鱼跃出水面的声音可水色与岸边的森林浑然一体看不到岸。只有一层稀薄的热雾天地一片混沌。

    这地方很偏僻是个荒凉地、渺无人烟的逃难地点。湖水顺着地势的落差陡然转急快船更快仿佛夹带着泥泞的沙石顺着漂流急飞奔吓死个人!一待冲出暖湿气流制造的雾霭岸边的黑松林便完全现出行迹森林黑得没有一丝光彩阴郁不见天日。

    “停船!大家等等!”

    奥斯涅突斥令。他阻住了想要把船拖上沙砾地的骑士们。

    “缪拉、保尔、肖、穆尔特。我的老朋友们!还有你新来的马里兰?邓戈尔少校大家给我出出主意。见到她……我该怎么说?”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谁!莫瑞塞特王朝的末代皇帝前帝国女皇阿莱尼斯一世陛下她还有另一个身份一个男人的妻子若是按照市面上广为流传的比较通俗的说法她还是个被丈夫夺了家产的可怜的女人。

    “都看着我干什么?说话呀!干瞪眼就能解决问题吗?”

    奥斯涅又想火这回大家倒是很配合人们纷纷转过头都不再盯着他。

    “你们这些家伙……关键的时候都指望不上……”

    帝国的主宰者一边嘀咕一边跳下快船踏入浅滩他的军靴将水面踩得哗哗作响。那些身负重责的骑士们连忙聚拢过来把最高统帅围在中间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忽生!

    “来人止步!”

    松林中响起一声怒吼!红虎骑士绝不会被人类的吼叫吓得失魂落魄他们就像遇见一盘家常菜一样迅开动起来!以最高统帅为圆心手持宽刃大剑的骑士聚在外围手持弓弩的骑士聚在两翼中间则是一大排黑洞洞的枪口!

    骑士们没有熄灭火把这使他们的身形在浓夜中显得极为清晰。对方显然看到了军队制式的兵刃松林中又响起一个声音但这次就客气许多:

    “抱歉了!各位勇士你们已经踏足皇室私领这就请回吧!”

    奥斯涅推开了身边的几名侍卫他已经是帝国皇储了他自然不会让妻子家的一个仆人挡在外头:

    “阿莱尼斯还好吗?她在哪?”

    松林里一阵沉默不过很快便走出了几名全副武装的圣骑士他们显然是合计一下结果也很明显整个泰坦只有那位大英雄敢直呼女皇陛下的名字他们拦错了人。

    “向最高统帅致敬!我们是负责守卫湖岸的巡逻骑士!”

    奥斯涅向面前的骑士点了点头又将饱含落寂又或悲哀的目光投向森林深处:

    “我的妻子怎样了?她在老屋不是吗?”

    巡逻骑士中走出一位值班长官他朝最高统帅不卑不亢地敬过军礼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女皇陛下一直没有走出她的寝室我不确定她是否已经休息了!殿下您最好……”

    “你等等!”缪拉突然打断骑兵长的话他越过统帅上前一步:“我得纠正你一下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已经不是女皇了!”

    “那是你说的我可不这样认为!”

    圣骑士如实回答他对红虎总司令的怒火几乎是不屑于顾。

    “很好!”缪拉赞了一声他的配剑闪电一般撕开空气可奥斯涅却适时按住他的手臂缪拉只得转向自己的小主人:

    “殿下!他该死!他不配做您的士兵!”

    奥斯涅摇了摇头:“由他去吧!我现在只需要有人带路!”

    “我来我来!”马里兰乍见势色不对便一个箭步冲到最高统帅面前他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然后才对奥斯涅陪上讨好的笑容:

    “殿下已经很晚了!咱们得尽快上路!”

    奥斯涅没说什么他只是给缪拉一个安定的眼神然后他便排开众人。跟随交通督导官向着浓密的森林迈开大步。

    森林没有一丝半点幸福的意味。贪婪的鼹鼠、狡猾的灵猫、多嘴的布谷鸟、不祥的乌鸦一切显得都那么阴森一切声响都类似哀鸣一切行迹都疑似毁灭前的征兆。

    漫游林中脚步时快时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种预感他和他的妻子已经分来了。她不愿意有人和她在一起。他继续走。茫然不知所措。

    似乎……他曾无数次离开她然后回来之后再离开他们始终聚少离多。奥斯涅下意识地垂下头盯着脚边的泥土黯然神伤。他想起她唱过的歌。那还是他们年少的时候一个捧着军事理论着作侃侃而谈一个斜倚在沙上手里织着一件毛线衣哼着歌。

    她曾唱到:

    “纯洁的盟誓……甜蜜的回忆……长久的亲热……”

    之后就忘掉了!但奥斯涅确实是在笑。笑他们年轻时代的事情。他们的学习、他们的谈心、他们的争吵、他们的通信、他们的约会、他们的欢乐。她和他陶醉于爱恋的时光。他们青春年少、他们挥霍无度可那些甜蜜美好的情感到了今日。却成为伤心绝望的源头。

    过去的幸福一幕一幕地反映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眼前。往事涌现出来煎熬他的心神加深他的苦痛。他想:“完了!这些日子这些幸福的日子都完了从此消逝了!早就消逝了!”他知道时间是永远不会回来的然而他们都还活着还在一起还是心连心!这比割袍断袖分道扬镰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他幻想只要见她一面全部痛楚和全部愧疚就会一扫而光。至少……还有可能。有朝一日他的残酷会有所改变她的心伤会逐渐愈合。

    到了。

    一座黑黝黝的老屋矗立在林地的尽头。

    前代皇族的家人显然得到通知他们聚在门厅前廊的屋檐底下用迎接皇帝的礼仪接待这个异姓王者。在他身上确实流着莫瑞塞特人的血但更多的一部分却来自安鲁。真正的莫瑞塞特人在接待他的时候始终保持沉默他不问他们就不说。即使他问了回答也只是客客气气地搪塞。

    “这么说……阿莱尼斯已经休息了?”

    “是的殿下女皇陛下很早就睡下了!”

    奥斯涅叹了气她的妻子已经不是女皇了但他懒得纠正这里的人。

    “我要去她的寝室看一看带路!”

    前代皇族的祖屋管家想要拒绝摄政王可这个男人毕竟是女皇陛下的丈夫他有权走进她的寝室也有权看望她跟她说话甚至是占有她。

    奥斯涅在阿莱尼斯的卧房门口想到了占有一个女人的全过程。现在他将要坐在她的旁边看得见她、摸得到她他可以向往常那样逗引她的**将她推入疯狂迷乱的旋涡!作为一个男人他越来越激动但他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抬起手放下;再抬起再放下;又抬起复又放下。

    来回三次敲门竟有这么困难吗?

    忽然!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恼羞成怒他攥紧拳头但又无从泄心中的苦闷!他的头撞向面前的木门可撞到中途又急急放松力道。他的头慢吞吞地碰在门板上出一声极低极沉的响动。

    虽然这点声音异常沉闷可倚靠在大门上的阿莱尼斯还是被吓了一跳。她手捧心口另外一手不断撕扯睡裙领结上的丝带她想:“他是要留下?还是要掉头就走?”等了半晌门外的叹息声清晰可闻她又想:“见到他又如何?不见又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夺眶而出她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女皇陛下她自然可以哭但哭得太疼哭得太苦。她要保持无声显然是不想惊动门外的他。他们只隔着一道几公分的木门可他触不到她她也无法看到他的面孔。

    人世间最惨痛的悲哀莫过于此不是不爱而是爱了。

    阿莱尼斯正在做着有生以来最无助的一次挣扎心火快要烧穿她的喉咙痛苦快要撕裂她的神经。她以为一切都不重要了!她以为一切都已结束了!可这是谁说的?为什么听到他的呼吸就想抚摸他的面孔?为什么听到他的叹息就会心如刀割?她该恨他!她确实恨他!但是不是真的?阿莱尼斯不清楚这是她一生中情绪波动最激烈的一天他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又残忍地守在她的门口。

    是啊!他想干什么?祈求宽恕?祈求和解?但这不是小夫妻之间的争吵而是断送了一代皇朝在情感的废墟上竖起一座败坏了人性、湮灭了道德的耻辱柱。是的!她的痛苦大半来自耻辱她就像被人脱光衣服再塞进待价而沽的囚笼。她是情感的奴隶、是帝国的奴隶、是他的奴隶思来想去她和他的关系只能概括为利用与被利用在这种相互利用的关系进行不断转换的过程中她的作用消失了那么一切自然就此结束。

    奥斯涅退开一步门缝下的一小块阴影说明他与她近在咫尺可这段距离竟像一个宇宙。

    他该走了。

    她不见他。

    他在门廊下换乘备好的快马。

    她在窗边小心地揭开一幕轻纱。

第三章

    连续三天都林城的庆祝活动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一到夜晚就能看见此起彼伏的烟花满天都是焰火;连续三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除了吃就是睡足不出户整个肯辛特宫都弥漫着一股懒散的气味萨沙伊气得骂她的丈夫是公猪他则一点儿都不想理她。

    三天前就在赶赴贝登勃格的那天夜里不知是怎么回事大热的天泰坦帝国的现实主宰者竟然感染了风热感冒他并不经常生病身体壮得像头种牛可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就会来得异常迅猛一不留神病情还会急剧恶化。

    好在不是什么大毛病帕尔斯还能对付他给自己的老伙计吃了几粒英格人造的特效药奥斯涅便能睡个安稳觉了!不过他在白天还是不停有鼻涕偶尔还会剧烈地咳嗽。

    “帕尔斯!你说说!是不是有人给我下毒?”

    这是这几天毒医帕尔斯听到的次数最多的一句话他从病理学的角度给老朋友解释过好几次可奥斯涅就是不信他不相信自己会被热伤风彻底击倒他宁愿相信这是某个神通广大的巫师在诅咒他!

    “好吧好吧!是有人给你下毒!但被我现了!”

    帕尔斯被缠得筋疲力尽他只得这样说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却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怎么可能?我是泰坦的主宰者!谁敢这样对我?谁敢?世上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真是没办法了!

    最高统帅的日常业务已经荒废了三天都林城眼看就要乱作一团第四天一早好在那杯新口味的意利亚甜奶油浓缩咖啡令奥斯涅回复了精神头要不然军部的应声虫和因循守旧的贵族元老一定会就新皇加冕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奥斯涅找到个明白人问了问萨缪尔?兰登布雷侯爵告诉他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一个多嘴的宫廷骑士在城里的沙龙多喝了几杯酒结果他就当着几位贵族元老的面大声说。帝国皇储要亲赴意利亚罗曼圣城举行加冕仪式。

    “我记得这件事在没有公布之前已经列为帝国最高机密!”

    奥斯涅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兰登布雷侯爵。

    “是啊是啊……”

    这位内阁不管部长一面点头一面无可奈何地摊开手:

    “可您不是听见了吗?就是有这么一个多嘴的家伙坏了事儿!现在都贵族又开始叫嚷了而且逾声势惊人!他们说在意利亚举行帝国皇帝的加冕礼根本不合礼法没有一位泰坦皇帝是在罗曼加冕的他们认为您应该在都林斯科特举行这场世纪盛典还说……”

    “等等!你等等!”

    帝国皇储连连摆手:

    “我只想问问那些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干脆就吃错了东西?这种事轮得到他们来指手画脚吗?他们是看我不顺眼还怎么了?他们是要存心跟我过不去……对不对?他们就是想给我难堪!你说对不对啊?”

    兰登布雷侯爵是个聪明人但还是不敢对摄政王殿下的话给予肯定的答复。他了解这个坐在那具黄金扶手椅里的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的时候他绝不会静坐旁观他会把那个挑惹事端的家伙揪出来。再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揍一顿最后再大言不惭地告诉那个可怜虫滚远点!别惹老子!

    奥斯涅就是这样的人!熟悉他的人对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尤其记忆深刻。

    不出所料擦了一把挂在唇边的大鼻涕泰坦的主宰者下意识地换上了一副极威严的面孔:

    “好啦!别兜圈子啦!那个泄露国家机密的家伙呢?我是指他还活着吗?”

    “我也不太清楚……”兰登布雷侯爵极为恭谨地垂下头既然摄政王殿下已经谈到生死那么他必须得小心应付:

    “不过您也不必担心那个喝醉酒的家伙在当晚的沙龙活动结束之后就被卢卡斯?迪亚巴克尔亲自带走了!”

    “哦啦……他被卢卡斯带走了?”

    “是的没错!他的家属天天在军情局的大门口打听消息但具体是什么状况您就得问迪亚巴克尔了!”

    摄政王翻了个白眼又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手势:“那也好!但愿光明神保佑那个可怜虫……卢卡斯最讨厌多嘴多舌的人……”

    “哦啦!你说城里那些老家伙谁闹得最凶?我是指订立加冕典礼这件事!”

    “这个……这个就难说了……”

    兰登布雷侯爵没有撒谎。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他既是安鲁王朝任内阁总理大臣的不二人选也是时下都林上流社交界的大红人儿!他接触过各种各样的都贵族连那些不喜欢摄政王的贵族也都将他奉为上宾因为人们一致赞扬他的品格。说他是堪比圣贤的政治家和实干家!所以呢当殿下最终问起名字的时候萨缪尔既不好往浅里说也不好往深里说他怕会由自己的嘴巴引又一场大清洗!可转念一想若是不说最高统帅一样会由另外的渠道取得供词摄政王要是去问卢卡斯?迪亚巴克尔那样的家伙没准事情就会真得变质了!

    “应该是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和他的朋友们!柯洛布津伯爵在最近几天一直都在组织沙龙聚会他对您的加冕典礼最有看法!”

    权衡再三。内阁不管部长还是决定把事情控制在自己可以把握的范围内:

    “殿下!我了解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的为人他只是就事论事对您是一点恶意也没有!要不然……把他请到这儿来好了!这件事总是要谈一谈地!”

    奥斯涅没说什么他无声地点了点头。即使心理上仍有些无法接受但他还是觉得应该在这种时候给萨缪尔?兰登布雷一个台阶下。在未来这个人将是辅佐他打理帝国政务的左右手而且奥斯涅承认在对待政务方面的问题时兰登布雷侯爵的办法要比他的思考成熟得多。

    面前这位内阁不管部长会是一个极为成功的总理大臣!奥斯涅相信这一点。而萨缪尔?兰登布雷确实是的!他不但为安鲁王朝完善了内阁制度以及宫廷的人事范例还在这个大帝国的方方面面做出了行之有效的配置和调整。是他确立了第三等级议会的法定地位是他确立了安鲁君主的权责章程是他给野马一样的帝国近卫军和疯牛一般的水仙骑士套上了层层枷锁。若是说远了是他为安鲁大帝的墓志铭执笔更值得他自豪的是他活得够久!维多利亚一世女皇陛下在加冕之初也要倚靠他的扶持才能坐稳皇帝宝座。

    世上没有一册人类史籍能够做到全然的客观和公正查阅不同语言版本的安鲁王朝断代史。人们只会看到描写安鲁大帝的篇幅占据绝大多数如同萨缪尔?兰登布雷这样的卓越的政治家却少有建树。这不是事实!在安鲁大帝忙于征讨四方确立他的大6霸主的地位时泰坦帝国这个庞然大物的政务工作以及整个的官僚集团都是内阁总理大臣一个人在苦心支撑。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兰登布雷侯爵经营着除去军队以外的各种国家事业泰坦帝国的安鲁王朝就可能在襁褓中夭折。

    不过这位侯爵大人并不知道继任为帝的维多利亚女皇并不像她的丈夫那样信任他。他在世的时候女皇陛下还能必恭必敬地接受他的教诲可待他盖上棺材的第二天女皇就吩咐帝国保安局的秘密警o察开始搜集兰登布雷家族贪赃枉法的证据。过了几个月等到时机成熟都林城又开始了一次新的清洗这是维多利亚女皇陛下动的第一场清除异己的行动。她要将萨缪尔?兰登布雷极其党羽在帝国政务上的影响连根剔除!

    维多利亚之所以做得如此成功是因为兰登布雷侯爵为安鲁皇帝的独裁**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即使世上没有了这位功勋卓着的总理大臣泰坦的庞大国家机器依然维持着有条不紊的运作。

    好了!现在话说回来那位唤作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的贵族老爷已经到了。也许是这个家伙天生就不讨人喜欢奥斯涅一见他的样子就觉得头疼连带青鼻涕也流个不停结果谈话还没开始就让帝国的主宰者烦透了!

    为了节省彼此的时间奥斯涅打算开门见山地解决这件棘手的事:

    “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您对我加冕典礼有意见。是有这回事吧?”

    柯洛布津伯爵想要回话可独裁者已经在他黄金椅子上狠狠地摆了摆手。奥斯涅强迫自己看清这个家伙可怎么看怎么倒胃口!柯洛布津伯爵带着卷毛套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宫廷长礼服可光明神在上!现在是七月份!都林最热的时候!他戴着手套、戴着丝巾、袜裤紧崩崩的看着直叫人中暑!

    “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我想问你!是你加冕……还是我加冕?”

    柯洛布津伯爵这就有些慌神了!

    “当然……当然是您!只有您才是泰坦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奥斯涅皱起眉头他和不管部长交换了一下眼色除非维基奇?柯洛布津演技出众。要么无论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像是那种会捣乱的家伙。

    “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我再问你!是我要当皇帝……还是你要当皇帝!”

    “当然……当然是您!我……我……”

    这回更夸张!维基奇似乎紧张过头他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虽然看不出他咬得多深但是一张血盆大口还是挺吓人的。

    “既然是我要加冕为帝那么你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在这件事上的决断?”

    “殿……殿下……您误会了!我……我……我只是随便说说!”

    柯洛布津伯爵骇得浑身抖他不是那种意志坚定的硬汉子也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开明绅士他只是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都贵族。奥斯涅在看到对方大小便即将失禁的样子之后才搞懂了这里的问题。以前他可不知道世上还有这号人但今天他算是见识了!

    问一问时下的都贵族最怕什么?答案是最怕没事做!

    安鲁家族即将掌握政权历次清洗令帝都空置了大量的官职和岗位此时余下的正统都贵族已经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就那么近千户人家!他们害怕被人叫做与国无用的一群吃货他们害怕被安鲁人和外省人剥夺身为都贵族的荣誉和权责。他们要表现得积极一些他们要表现得体面一些!他们要认真对待国家的每一项决策他们要议论、他们要牢骚、他们要提醒人们都贵族依然存在而且动量依然惊人、声势依然浩大、身上依然有事可做……就是这些人还是那么欠揍。

    归根结底这些号称要抵触帝国主宰者的家伙只是为了突出自我进而高谈阔论、进而哗众取宠、进而愚蠢地四处碰钉子!但奥斯涅也理解都贵族这种埋头乱撞的做法毕竟他们是注定要被摈弃的一群人。换做谁都是不甘心的。

    面对即将加冕为帝的那个人维基奇?柯洛布津伯爵先是赌咒然后再誓最后才识痛哭失声!奥斯涅自然清楚这样一个可怜虫不配指责自己的策略可谁又拿他有什么办法?

    帝国摄政王转头望向自己的智囊脑可兰登布雷侯爵正在一门心思地逗弄那只困在金笼里的灰喜鹊看来他是不打算干预这边的谈话!奥斯涅没办法他只得气恼地回转身独自面对那个不可理喻的可怜虫。

    “看到那瓶葡萄酒了吗?虽然算不上多么珍贵但还是请你把它带回家。你可以和你的朋友们一同分享。就说是我请的!”

    柯洛布津伯爵知道谈话就要结束了!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离开肯辛特宫这个鬼地方了!他兴高采烈地从侍者手里接过酒瓶然后又千恩万谢地对着独裁者大赞狂赞了一番奥斯涅示意宫廷禁卫客气地将这位伯爵老爷请出自己的宫殿。但他在柯洛布津就要出门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

    “放心喝吧!没毒!”

    直到吃午餐的时候奥斯涅在想到柯洛布津听到最后那句话的嘴脸时仍然忍不住大笑出声。他清楚地知道为自己服务的官僚集团多是些什么货色像柯洛布津这样热衷指手画脚不务正业的人还有很多他们是一种存在有时只能选择接受因为实在是拿这样蠢货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管部长给摄政王解释说冗官和庸官是贵族握权的等级制度造成的!只要泰坦存在贵族这种官就会不断繁殖灭是灭不掉的因为这是制度本身的衍生物。

    奥斯涅只是一笑了之。他知道萨缪尔?兰登布雷的一贯主张这位不管部长若不是看透了自身的阶级属性他就不会坚定地为第三等级拓展权利。兰登布雷认为泰坦的强大并不是军事军力的强大而应是农业的丰收和工商业的进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兰登布雷反复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灌输这种初级的民本思想尽管安鲁大帝在展民族工商业上走得并不远但他的那支不断壮大的军队却为大型工矿企业和跨国公司的蓬勃展奠定了根基和最必要的资本积累额度。

    就这样吵得沸沸扬扬的加冕之争在开始之初便宣告结束。那群张牙舞爪的小丑在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之后便立即掉头他们在柯洛布津伯爵离开肯辛特宫的当天下午就召开新的集会。还是那个沙龙还是那些既笨又蠢但在关键时刻又变得异常聪明的虚伪小人。他们开始大力鼓吹罗曼的神圣又引经据典地指明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伟大领导永远正确!他是神圣泰坦不可或缺的领袖!他的话可以媲美神教典籍上的描述!如此等等……

    与此同时摄政王与倒霉的柯洛布津伯爵的谈话很快就传到都军部将军们都被遗老遗少的嘴脸逗得笑弯了腰等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自到场将军们在和阔别三日的最高统帅见面的时候就显得异常亢奋。

    人们围在统帅身边熟或不熟的都热情地跟统帅打招呼。很显然奥斯涅的心情也好得出奇他喜欢跟这群头脑简单的家伙在一起他可以跟这个开玩笑。还可以拿那个寻开心他的笑声感染了所有人就好像他又带领他们斩获了一片广大的土地!他只有在军人中间才能体味身为一位统帅的意义和价值。

    但他知道这不对!

    他很清楚他不能靠这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战争机械来统治一个帝国。

    军议会上的座次很清楚左边是帝**人集团的高级将领组成的代表队右边是帝国官僚集团的高级官员组成的代表队两队人马正在摩拳擦掌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只要摄政王叫声“开会”!两队在桌上碰面之后就会爆一场残酷激烈的角斗。他们都想赢他们都想证明给最高统帅看现下的泰坦只能有一个支柱!

    这次军议会之所以请到多位政务官员自然是因为预算的问题。帝**人的要求很简单给钱!财政部门的答复也很简单没钱!可总得有人出钱所以他们就要在最高统帅这里讨个说法但短时间内奥斯涅也无法理清乱糟糟的财务纠纷他不擅长这类事情。

    先照例是由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对最高统帅做必要的说明。本来军队预算是早就定制好的。帝国财政部也认可这个方案可随着国防建设的深入支现象极为严重。财政部门不能用整个国库给胡乱挥霍地军人擦屁股所以争吵就开始了!但这也是常有的事双方在真正打交道的时候还是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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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最高统帅向他的军需军供部门的要长官出质讯国防建设严重支帝国财政负担不起这肯定是军人的错不关财政部长的事。

    以总参谋长为的几位高级将领立即提出异议约翰特上将解释说对重点防御地段的修复性建设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计划内的军费开支有一多半都在原材料上消耗殆尽结果与预想中的进度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奥斯涅竟然听不懂!他记得有很多重要的前沿要塞甚至还没有开工尚还没有开工哪来的财务问题?

    这回是由财政部门的负责人进行解释:

    大量黄金(战争赔款)的流入造成帝国的金价持续下滑金价下滑便意味着货币升值通货膨胀!战后恢复阶段的种种社会问题也6续暴露出来比如耕地的萎缩、面粉肉类以及食用油价格的飞涨、失业、治安败坏、物资短缺、地方行政部门管理力度的衰弱、贵族在私领大肆占据劳动力换句话说时下的泰坦所有的消费品和原材料都在涨价。只有收破烂的在降价计划中的军费预算在遭遇这种时局的时候自然会有严重支的现象财政部能够理解但实在无法解决。

    帝国摄政王在听闻这一席话之后只有长叹一口气。

    做个独裁者并不容易他管理的是一个庞大的帝国也是一个充斥着各种问题的人文社会!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既不是社会学家、也不是经济学家、更不是那种善于经营的大老板他的脑子装不下经济学常识他只能向专业人士寻求帮助。

    于是第一位专家出现了。这位老爷是财政部门负责审核预算的总会计师他就最近一个时期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军队财务状况做了简明扼要的论述用他的话说勒紧裤带才好过日子能节约的地方就节约一点能省一些是一些。

    第二位专家立刻出面反驳!这位老爷在近卫军的装备部门管理所有的军工设施他的论点很明确。帝国的西大门瓦伦要塞修复工程怎么省?是不要外墙还是不要炮台?帝国的北方重镇黑森林要塞扩建工程要怎么节约?是去掉坚固的堡垒还是去掉深厚的地基?

    第三位专家干脆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是财政部部长本人!他已经受够了帝国近卫军不问青红皂白便伸手要钱的坏毛病他指斥都军部在重建军事设施的问题上根本就没有成熟的计划也没有精确的考证大量的资金缺口是军部一贯的铺张浪费造成的必然趋势。

    第四位专家指着财政部长的鼻子叫骂起来第五位专家又像神经病人一样骂了回去……如此如此反复反复……

    奥斯涅总算是看透了。问题只有一个要钱……没钱!要钱……没钱!要钱……没钱!就是这么回事。

    可不对啊!泰坦获得了天文数字的战争赔款国家的恢复建设怎么还会遇到资金问题?

    最后也是会议就要结束的时候一位来自水仙骑士团的高级将领终于坐不住了因为议席上所有的大人都以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他整理了一下笔挺的水仙式军礼服又用力清了清嗓子:

    “我们是从国库拿了不少钱可谁都不容易你们还要水仙郡的孤儿寡母把钱吐出来吗?”

    人们转而望向帝国的独裁者安鲁的水仙骑士拿走了全部战争赔款的三分之一吐还是不吐。只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才能做决定。

    摄政王摆了摆手:

    “散会……”

    奥斯涅独自一人坐上他的华丽马车他可不会在这种时候犯错误也不会跟近卫军或是财政部门的官员私下里探讨资金短缺的问题。当然!他更不会让水仙骑士团把分得的战争赔款还回来那是他的家庭和他的骑士应得的!谁也不能打那笔钱的主意。

    从军部大院出来的时候奥斯涅只和一位大人交谈了几句那是拉里勃兰上将这位作战部部长提醒他的最高统帅南下意利亚的行军计划已经出台了就等帝国皇储给予批示。

    奥斯涅很高兴。这表明他很快就会离开都林这个鬼地方。他讨厌这里的空气可这里偏偏是他的统治核心。他叫拉里勃兰上将再照会一下总参谋部的同事这次的意利亚行程应该由双方共同拟定。

    拉里勃兰将军连忙解释。他说行军计划是由加布里?约翰特上将等几位总参谋部的高级将领复议过的不存在任何问题只等最高统帅亲自认定。

    奥斯涅更加兴奋他的军人已经把事情办妥了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加冕之路他还是希望军队方面能够慎之又慎。

    “再转呈水仙骑士团总司令费戈元帅看一看吧如果他说没问题的话我也没问题!就这样好吗?”

    拉里勃兰上将点头称是他又说集聚都林城的二十万官兵都希望最高统帅能够早日上路因为大家都有些等不及了!

    奥斯涅点头大笑谁说不是!他自己比谁都急!

    军部的这场例会由中午一直拖到傍晚才结束。载着摄政王的马车没有回去肯辛特宫而是取道泰坦光明门由郊区折向西。奥斯涅的目的地是天鹅山城堡他在出城的过程中换了三趟马车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去向。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原野遍染红霞只在接近落日的地平线才显出灿烂的金芒反衬天空中的火色烧云。天地于此刻定格凝重、烂漫、恢弘、气象万千。

    天鹅山在红日和原野地中间现出一隅。先看见绿色的林木然后才看见山。山间路边七月的村木或转苍翠或极尽葱郁翠绿。这里集合了大自然中所有的绿色既不流于阴郁也不失之沉闷。这种无尽的绿是深沉的色泽与金色的穹苍浑然一体构成庄重却非同一般的和谐。

    凝重用于形容此地的山林乃是最贴切的字眼不是黎明时分的阴沉亦非黑夜之中的森林。七月黄昏的林木体现出平凡的壮美夕阳几乎无法给层层叠叠的叶片逐一涂金换彩却能在绿叶间熠熠生辉!

    叶片的上面和下面都浮动着阳光的色彩时而像猛烈的山火时而像绚烂的烟花。盛夏的热风拂过山间枝叶摇撼鹰隼横空飞鸟惊走追着一闪即逝的光影天宇的一边是雄浑粗扩的落日一边是晶莹闪烁淡出星光的白云蓝天。

    山岭和丘陵在大地上刻出鲜明的印痕平坦的一面是望不到边的尖顶帐篷混在开满野菊花和紫苜蓿的原野上随着地势白色的帐幕时而攀上高地时而隐于低骨但总是有穿梭往来的骑士将各处营垒连接在一起。

    天鹅山并没有巍峨险峻的风景若是少了湖泊、植被和鲜花的装饰。它就只是一块面相普通的台地。山不算高但能俯瞰平原和左近的丘陵。以那座梦幻般的城堡为中心水仙骑士的营垒貌似漫山遍野其实最近的营帐也和山地保持着一段距离只是视线混淆了高低落差是人的肉眼制造的错觉。

    快要抵达城堡地时候奥斯涅特意在湖边停车换马他在林荫道旁采摘了一大捧盛开的野玫瑰。这是城里不多见的山地黄玫瑰那位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路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进入山区后便是如此。值勤的哨兵都是清一色的红虎骑士最精锐的格斗武士。缪拉似乎很重视大家长的这次访问在奥斯涅带马进入城堡吊门的时候他和他的妻子跪迎于地。

    “这是干嘛?”

    缪拉扶着妻子站了起来笑呵呵地:

    “殿下!托您的福埃俄涅妮怀上第二胎了!”

    奥斯涅确实是为他的老伙计感到高兴可缪拉的话里存在着严重的语病:

    “那是你的妻子。不关我的事吧?你这样说会叫人误会的!我还记得你的胜利女神脾气的样子!”

    埃俄涅妮确实开始脾气。她干脆就撇下胡言乱语的丈夫自己挽着最高统帅的手臂进到城堡主楼的大厅。缪拉不以为意他又多了一个儿子或是女儿。这样一来他的事业就有了两个可以选择的继承人!这是天大的好事!

    红虎骑兵集群的总司令、未来的安鲁王朝骑兵总指挥缪拉?贝德贝亚元帅确实有两个儿子但是比起功勋卓着的父亲大儿子成了一个蹙脚的建筑师小儿子则被溺爱他的母亲培养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这多少都有些美中不足但这不影响缪拉元帅继续拓展他的事业。

    这位骑兵总指挥的事业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内容大帝在位的时候缪拉几乎参与了泰坦帝国所有的军事行动他陪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走过了一段后人无法企及的征战之路他和他的红虎骑兵在西大6所有的平原上都进行过坚苦卓绝的战斗并且保持不败的战绩。他是享誉世界战争史的骑兵指挥大师!

    大帝曾说泰坦只有一个缪拉所以他能称霸西大6……泰坦若是有两个缪拉他或许能征服全世界。

    以上可以简要地概括为缪拉元帅的第一份工作——战争行为。

    第二部分内容缪拉作为一名骑兵指挥官他在战场上度过的岁月为他赢得了前半生的荣誉在大帝执政的最后几年他成了第一批辅佐维多利亚皇后的控军要员他是在近卫军和水仙骑士互别苗头的时候起到了缓冲和沟通的作用。

    维多利亚加冕为帝之后。经过深思熟虑的缪拉主动放弃了红虎的指挥权(另有一种说法是安鲁大帝生前对他的提点)。他退居天鹅山城堡为自己在半个世纪的骑兵战争生涯着书立说并在六十九岁高龄建立了维多利亚时代的又一个标志泰坦皇家骑兵指挥学院。

    维多利亚时代的泰坦民族信奉开拓、立意进取、崇尚武勋泰坦皇家骑兵指挥学院为女皇班底输送了大量的人才。缪拉的指挥艺术和对战经验落实到具体的教材就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骑兵战术他不但毫无保留地为泰坦帝国贡献了自己的智慧还以长远的眼光规划了帝国骑兵武装力量的未来。

    缪拉认为在火药武器盛行于世之后的很长一个时期战马的数量和骑兵的素质依然是决定战争胜负的一项必要条件。他为维多利亚女皇设计了一份蓝图从中央到地方大到用于主力决战的骑兵集群小到用于袭扰游击的民兵骑队这份蓝图规范了整个泰坦帝国的骑兵世界!

    由战马的选配到牧场的分布由战具的采购到兵员的分配、由指挥官的选拔到骑兵学术教育的普及……缪拉精擅的不仅仅是带领一群骑马的士兵东征西讨他还有经营一支几近六十万人的骑兵武装(包括预备役)的必要的智慧。

    这份蓝图是世界中古代史和近现代史上唯一的一份单一兵种的建设纲要它以纲领文件的形式被维多利亚女皇和后来的几位安鲁皇帝引为泰坦骑兵的圣经!有了这份设计蓝图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旦泰坦帝国动员了骑兵那么这个大帝国的全部战斗力都会得到充分的调动和挥。

    是缪拉续写了水仙骑士的传奇和泰坦骑兵的辉煌不过令他遗憾的是维多利亚女皇并没有保留红虎在最终统一帝国的两大军事集团之后红虎作为一个独立的战斗单位就显得极为突兀。大概是在这位长寿的骑兵元帅辞世的前几年红虎被6续派往海外作为安鲁的占领军常驻殖民地。至此直到安鲁王朝分崩离析西大6便少见红虎骑士的身影不过在有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缪拉搭档的那段岁月红虎对于泰坦的敌人和他的征服对象来说都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缪拉去世后被葬入帝国皇陵他的墓室就在安鲁大帝的墓道左近。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信任缪拉无论是死后还是生前。也是因此在薇姿德林赶到都林看望他的时候他先想到就是让缪拉来接待这个身份特殊的女人。

    薇姿还是老样子她第一眼就爱上了天鹅山城堡的大露台她一天到晚都在那里等着天亮、等着黄昏等着那个伤风感冒的男人。

    奥斯涅见到薇姿的时候显然很是惊讶他给风姿依旧的苏霍伊主母准备了一大捧稀有的高山黄玫瑰可面前的夫人不止一位还有阿卡!阿欧卡亚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帝国摄政王想要出言抱怨可他的视线在撞上阿卡的眼光之后又变得柔情似水。

    “回来了?”

    “嗯!”

    “还走吗?”

    “听你的……”

    他抱住她她就哭了。薇姿则走到一边她捧起了男人放在餐桌上的黄玫瑰:

    “这是送给我的吗?”

    奥斯涅点了点头他朝苏霍伊主母伸出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可薇姿德林没有如此响应她单膝跪地捧着他的手背虔诚地一吻。

第四章

    山中的时光要比喧嚣的都市慢了许多也许是错觉也许是因为体力不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卧床上挣扎起身他以为应是天亮的时候了可窗外还是一团漆黑。看了看座钟真见鬼!这时是凌晨一点多他大概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的样子。

    床褥凌乱不堪阿卡的大腿缠着薇姿德林的手臂两个女人的**组成一幅古怪的、难以叫人移开视线的画面。烛火的光辉在她们的身躯上往返流转**、腰肢、圆滑的曲线、丰润的体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能够感到自己的心在渐渐融化他又想要了。

    小心翼翼地分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女人他选择了阿卡因为阿卡的睡态令他想到了许多美好的事情。并不是说薇姿没有一点诱惑力奥斯涅只是就近选了阿卡他要是选薇姿的话还得从阿卡身上爬过去。

    阿欧卡亚还是那样年轻他仍记得她十七岁时的样子也记得他和她的相识。他进入了她温柔的、舒缓的、轻轻的似乎不想惊动她但她还是醒了。嘴唇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的呻吟阿卡探手揽住他的脖颈咬着他的耳朵告诉他就是这样!对!她需要的就是这个!

    奥斯涅一门心思地想要讨好她所以整个过程极为漫长他想从她的体内掘那些属于过去的东西她的配合也极为默契。他开始大力地开进她就动情地叫了起来为了让他维持舒适的体位她就揽紧身边的薇姿。

    薇姿很快就醒了因为阿卡抓疼了她再说她也耐不住身边的两个人制造的噪音。苏霍伊主母枕着一颗抱枕大有兴致地欣赏着占有和征服的过程。她并不是随便的女人骨子里也不喜欢荒唐的事情。但她允许自己放纵一次因为她的情人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一个要加冕为泰坦皇帝的男人!她的投资、她的付出、她为这个男人所做的一切都将得到值的回报她无比自豪地期盼着那一刻的到来。

    阿卡突然不出声了她的头猛地埋进薇姿的红里薇姿连忙抱紧这个体态纤细的小女人然后以鼓励又或是催促的目光望进奥斯涅的眼睛。

    什么时候的奥斯涅最可爱?答案应该是他快要到达**巅峰的时候。他既疯狂、又无助!神情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又好像一个耗尽气力、一无是处的大力士。他想延缓快感的蔓延可又无法控制畅快的宣泄和情感的爆。他的爆极为凶猛。阿卡的臀部甚至离开床褥她是在半空迎接了他的最后的热情他还不满足但确实乏力了他还是抱着阿卡还是维持深入她的姿势但他的头无力地靠在薇姿的胸口不说话滚烫的喉咙只有大口地喷吐热伤风的气息。

    “抱歉……我状态不佳……”

    歇了一会儿奥斯涅便朝苏霍伊主母投去满是歉意的笑容。薇姿自然不会怪他。反正以后机会有得是。

    “你生病了。应该保持体力才对!是我们两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无耻地诱惑了你!”

    奥斯涅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没错没错!我被两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无耻地诱惑了听到你这样说我感觉好多了!”

    一直都在魂游天外的阿欧卡亚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用指甲拧住男人的肩肉狠命地撕:

    “这都是在说什么?我可没有!”

    薇姿同样在笑她为阿卡收拢了散乱的头:

    “不是我说你!你现在的样子足够诱惑了!”

    阿卡又要去拧苏霍伊主母的皮肉薇姿自然想要躲开可她忘了还有一个大胖子压在她的身上结果三个人滚作一团一个求饶一个叫骂一个嘿咻嘿咻地给她们加油卧室立时充斥着欢声笑语。

    睡是睡不下了阿卡和薇姿起了身。尽管山风微凉可她们还是大汗淋漓欢爱过后必须即时清洗身体。

    “要不要一起来?”阿卡问他。

    奥斯涅眉头一松奋起全身的力气跃下大床:

    “当然!我求之不得呢!”

    “我看还是不要了!”薇姿探手挡住兴致勃勃的小男人她指了指放在卧室梳妆柜上的一盏银盘:“你睡着的时候城里来了一位传令官他送来一封信说是必须由你亲自过目才行……”

    奥斯涅顺着薇姿手指地方向望了过去烛台旁的银盘里确实放着一封信。信上的火漆还压着鲜明的纹章这时阿卡已在一边笑了起来奥斯涅立刻醒悟原来是她们是故意的!她们就是要他在异常亢奋的时候沦入失望的陷阱。

    “你们真是无趣!等着瞧好了!等我精神好起来看我怎么对付你们两个女人!”

    薇姿和阿卡笑得厉害她们对男人的恐吓几乎是不屑于顾的。两人手挽手一块儿避入浴室留下恨得咬牙切齿的奥斯涅独自面对那封重要的私人信件。

    端详着信封帝国摄政王不禁有些惊异信上加盖着旧王室的皇帝印信和莫瑞塞特家族的纹章封漆!奥斯涅冲出卧室在门外抓到一位值夜的骑士长:

    “告诉我!这封信是谁送来的?”

    “是一位皇室书记处的传令官!”

    骑士长有些惊恐他瞪大眼睛望着赤身**的最高统帅但他立刻又觉得这样有些不恭于是赶紧把头低下来。

    “抬起头来!那个人呢?还在不在?”

    “那位传令官连夜回城了!他并没说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不不!很重要!很重要!”奥斯涅一边念叨一边回去卧室他以最快的度拆开信封取出信纸……哦啦!室内响起一声欢叫没错!是阿莱尼斯的笔记她给她的丈夫送来一封慰问信!

    奥斯涅把这封信翻过来掉过去地看可这也太离谱了吧?信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题头连一个亲切的呼语都没有!病情怎么样了?热伤风好了没?注意身体、注意休息、注意饮食、不要太过劳累!再往下就没有了?的确没了!落款也显得很生疏阿莱尼斯的签名怎么看怎么像是敷衍了事!

    “见鬼!”

    奥斯涅把信纸砸在梳妆台上红松木质地的宽大桌面出一声沉闷的轰鸣!他很生气!他的阿莱尼斯主动联系他这很好!甚至可以说这是两人复合的一个信号。可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尽管他能在字里行间体会到妻子对他的惦念和关怀但这里面为什么总是有股冷冰冰的感觉?

    奥斯涅不想回信他打定主意不回信!这不是跟妻子抠气而是感觉不对完全不对!可他转念一想这样总是不好这毕竟是妻子的主动试探。即使他气得不轻也不该表现得那么绝情。更何况奥斯涅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不管怎么说阿莱尼斯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莫瑞塞特王朝的末代皇帝确实努力了她在努力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即使她不去做也不会有人责备她但她还是做了她给丈夫送去一封信!哪怕这封慰问信只有一个字那也是她在进行尝试。她还是关心他的奥斯涅十分肯定他的热伤风牵动了阿莱尼斯的心他觉得自己应该病得再重一点。也许她会来看望他也说不定!

    坐到转椅上。铺好信纸拿稳羽笔奥斯涅决定还是要给妻子回信。他爱她。所以一直放不下一直想着念着盼着等着可要对她说点什么呢?

    帝国摄政王把羽笔叼在嘴里冥思苦想、前思后想、左思右想!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这可真让人气馁!不过奥斯涅并没有灰心他想对阿莱尼斯讲一讲最近生的日常琐事他还想对阿莱尼斯说一说阿卡和薇姿的事情。

    “阿莱尼斯……我的爱……”

    不好!奥斯涅将这张信纸揉作一团他换了一页:

    “亲爱的阿莱尼斯……”

    这样就不错可还是感觉不够亲密于是这页信纸又被揉成一团。奥斯涅又开始重新构思:

    “最亲爱的妻子、最亲爱的阿莱尼斯……”

    这总成了吧?奥斯涅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笔迹开头很好!接下来……接下来……接下来就按照自己想的写下去啊!可他现脑中又是一片空白一切词汇都在这封给阿莱尼斯的回信里显得无比的空洞和苍白。

    奥斯涅放下笔他不想再欺骗自己他真的写不出。他以为自己该有很多话对阿莱尼斯说比如道歉、比如解释、比如祈求宽恕和谅解可他不知从哪说起就好比……他突然失去了会话能力即使面对面地看着阿莱尼斯。奥斯涅也不相信他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算了!

    奥斯涅对说服自己一向都很在行他把妻子的信妥善收好默默地穿回他的衣服也许现在还不是与阿莱尼斯进行交流的时候但时间必然能解决问题。他和阿莱尼斯都还年轻过一阵子……也许很快也许是很久以后他们总能心平气和地相处他们毕竟是一对夫妻。

    说不出也不要紧奥斯涅如此安慰自己他和阿莱尼斯的关系还谈不到感情破裂只是这对年轻的夫妇把事情搞砸了就是这么回事。

    薇姿的动作十分迅她很快就洗完了阿卡则不然她以最舒服的姿势仰卧在大浴缸里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就好比给她的情人怀上了第二胎!但她并不会那样奢望与之相反在见面之初她就备好了必要的避孕措施。事后她还以软刷清洁了一下身体内部以防某个埋头乱撞的小奥斯涅误入歧境。

    薇姿在阿卡刷洗身体的时候不免有些错愕她在帮女伯爵梳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了?你不想要他的孩子?”

    听到这样的话阿欧卡亚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她回头望向苏霍伊主母这个女人也给奥斯涅生过一个男孩儿这点共同的经历使阿卡和薇姿成为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但她们的思考方式和处事原则却大相径庭。

    “薇姿!你说……我在有过那种经历之后还会想要再来一次?”

    苏霍伊主母没有言语。阿卡分娩的时候她是当事人之一她还记得安鲁主母对新生儿表现出地那种变态式的占有欲。现在的萨沙伊已经贵为泰坦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即便她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力还不足她丈夫的万分之一。但有水仙骑士团和安鲁的家庭成员拥护这位主母大人的每一个决定。

    这种时候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交往一定要慎重!阿卡很倒霉这有目共睹她和她的儿子赶上了安鲁主母由天真无邪到自私无比的心理转型期。阿卡吃过亏自然明白变得异常聪明只要她做得不显眼只要她安于一个情妇的本分萨沙伊就不会为难她们母子。女伯爵就能保住她的地位和性命。

    “其实……也不好怪她谁叫她生不出来……”

    薇姿不无幸灾乐祸地念叨了一句她同样是聪明人但还比不上阿卡的韬光养晦这里面有一定的性格因素但更大一部分是外在原因。

    阿欧卡亚女伯爵虽然年轻但她已在秘密斗争领域摸爬滚打了十年之久她了解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肮脏的角落也知晓人性的光辉总是无法抗衡**、嫉妒、猜忌、怀疑等等这些意指黑暗的代名词。她和薇姿的成长环境大不相同她们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服务的方式也不一样。她和薇姿都是安鲁大帝的情妇。但从开始的那一刻就已注定她们会以两重完全不同地方式走完她们的人生。在这其中懂得如何自处的那个自然是寿终正寝。而服从野心的那个自然要被野心更大的人无情地吞噬。

    阿欧卡亚是安鲁王朝获封女公爵的第一人她是汉密尔顿宫的常客也是帝国保安局的顾问她的亲生儿子是一位皇子但萨沙皇后一直都是那么霸道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阿卡一直都没有认领这个孩子直到萨沙追随大帝入土为安经由维多利亚皇后的肯她才在晚年获得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孩子。

    女公爵的一生都在谨小慎微中度过。维多利亚欣赏她的这种品格在宫廷内外阿卡一直是她的牌友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历史不会记得阿欧卡亚她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在最显赫的位置陈列着。

    薇姿披上浴巾出门去了她不放心奥斯涅阿卡就没有苏霍伊主母的这种心计。她留恋热水懒洋洋地不想动弹薇姿正好要跟男人说些悄悄话她便嘱咐阿卡再多洗一会儿。

    回到卧室帝国摄政王已经不在了!薇姿自然有点惊讶她连忙换好衣服出门去问值勤的卫兵。是柯克守着大门他告诉苏霍伊主母摄政王看望儿子去了。

    小米卡尔特已经六岁了!他长得像他的父亲浓眉大眼活脱脱一个小号的奥斯涅但他的身材要比他的父亲匀称得多而且异常结实!如果他的13叔叔没有夸大其词那么这个小家伙竟然能够放倒那些大他许多的孩子……这就更像他的父亲了!

    奥斯涅坐在床边打量着熟睡的大儿子。他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父亲他甚至没有像其他的父亲那样认真地教育自己的孩子。他总是出门在外总是由一个战场转向另一个战场他对孩子疏于管教他甚至想不出孩子的样子。

    薇姿来到门边脚步很轻她在男人背后轻轻扶住他亲他的面颊。

    “嘘……别惊动他……你看他睡得多香啊……”

    奥斯涅叮嘱孩子的母亲。

    “他像你!像极了!”薇姿自豪地昂着头她也在端详自己的骨肉眼中满是溺爱的神采。

    “是啊!多亏有你照顾他……”

    “什么话!他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

    薇姿纠正奥斯涅同时还不忘提醒他。

    帝国摄政王点了点头之前他是不会在乎这一点的但现在不同了!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私生子的问题萨沙不允许米卡尔特进入他的家庭因为他的家庭是这个大帝国的执政根本他的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能由他的权利中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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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即将加冕为帝他要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在未来当他觉得累了、困了、需要睡了!他的继承人就要接掌皇位。奥斯涅还年轻他也看不出自己的子女会有多么优秀不过小米卡尔特自然不会让他失望他在这个孩子身上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无需多说米卡尔特注定不是做皇帝的人他的身份了决定一切。奥斯涅充其量让这个迷恋海洋的孩子担任他的舰队司令。米卡尔特很争气一支舰队、两支舰队他妄图征服海洋的野心与他的父亲不谋而合。后来他成了安鲁王朝第一任海军元帅。但在获此殊荣之后他却再也没有出过一次海因为维多利亚女皇把他的脑袋留在了都林。

    这件事很难说得清!有人说是薇姿德林的野心害死了她的儿子也有人说是米卡尔特元帅与维多利亚女皇在少年时代的一段情愫埋下了祸根但不管怎么说维多利亚上台后做第一件事就是极力祛除安鲁海军中的苏霍伊人她刻意不去碰触塔里的炮兵借以模糊薇姿德林的戒心然后突然难!以种种肮脏卑劣的手段给正当壮年的海军元帅罗织了海量的罪名安鲁保安局的特别法庭只用半个小时便宣判米卡尔特有罪他在判决书下达的当天夜里就被秘密处决。

    为什么?

    薇姿德林答不出。她的一生都是为了苏霍伊这个姓氏而疲于奔命。儿子的人头被那个狠毒的女人装在一个精美的金箱里并送到她面前。女皇的用意大概是要逼死苏霍伊主母因为她曾反对大帝与女皇的婚事。薇姿自私地想让自己的儿子迎娶维多利亚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占据那个空置的后位。

    众所周知维多利亚?霍亨渥伦公爵小姐与安鲁大帝的相逢是因由泰坦第三次卫国战争在这场战争中大帝被困施卢尔山区他在霍亨涯伦城堡遇到了一位绝代佳人然后娶她为妻。

    以上是公开的说法但在那个时候小米卡尔特也在他的父皇的军帐里。霍亨渥伦公爵小姐只比这位皇子大上那么几岁他们同是年轻人并且很快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过事情的展总是令人感到惊异她和米卡尔特很有可能成为令人羡艳的一对情侣可米卡尔特的父亲捷足先登安鲁大帝似乎并没有忘记他对这个小美人儿的承诺他说她会是一位皇后他做到了。

    按理说苏霍伊人和维多利亚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女皇也不会把年轻时生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她可以容忍缪拉控制骑兵。可以容忍水仙骑士和帝国近卫军互相扯皮她甚至任由阿赫拉伊娜的子嗣重新控制了安那托利亚大平原但她就是无法忍受一个私生子执掌她的海军。

    这里也许真有一些深层次的原因而且谁也没有想到刚刚加冕为帝的女皇陛下会拿红极一时的海军元帅第一个开刀但通过这次雷厉风行的血腥手段泰坦境内所有的不安定分子都对新上位的帝国女皇刮目相看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这就给了维多利亚养精蓄锐各个击破的宝贵时间。

    无论米卡尔特安鲁苏霍伊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海军统帅在他那些开疆拓土的光辉战绩成为嫉恨和猜疑的根源之后他注定是维多利亚时代最可悲的牺牲品。

    此时此刻孩子的母亲已经挽住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手臂很明显她要跟他谈一谈他就要成为泰坦帝国的皇帝了这次谈话将决定苏霍伊家族在未来一段时期的命运。

    一直以来奥斯涅在念起薇姿德林的时候还是很难将她和火器联系到一起可就是这个女人为泰坦帝国研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火药武器。这个女人对泰坦的意义相当于一个推动社会前进的动力她于时局的作用不是武装了一支军队而是让一支军队具备征服一切的实力。

    这就是薇姿要跟她的情人谈一谈的事。泰坦的火器生产能力仍没有达到武装一支现代化军队的规模要想建立一支人数在十万上下、武装新式步枪和火炮的正规军需要这个大帝国各个生产部门共同进退。

    这将是一个长期的、负责的过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薇姿德林终其一生也没有看到这样一支军队。他们所能做的只是为泰坦的现代化军工生产打好基础并为未来的军队建设和全新的战争方式做好准备。

    薇姿的准备很充分她和帝国境内最主要地几家军火供应商已经达成一致若是国家以统一采买的方式。对火药武器的原料产地、制造工艺、生产销售等各个环节实行专营那么制造商就可以省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同时还可以避免赋税造成的困扰只要条件允许制造商甚至可以允许国家除帐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提高产量国家就要以相应的专营优惠政策进行配合。不管怎么说在大的工矿工厂和手工作坊还没有形成规模和自身的生产优势之前。由国家垄断火器产业是必然之举。

    “这样会不会便宜了那些商人?”

    奥斯涅有点怀疑:

    “国家出钱他们办事!若是他们办得不尽心那该怎么办?要是火器的质量不达标该怎么办?我记得你不是说过吗?以帝国目前的普遍生产能力十件火炮里面就有四件是残次品这笔钱让我花得很不开心!”

    “这是没办法的事……”薇姿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如果单以苏霍伊的熟练工来计算产量我能交给近卫军和水仙骑士团的火器成品还不足国家采买计划的四分之一!国家的整个生产领域还达不到你的要求这得慢慢来我早就说过的!”

    尽管知晓这个道理可奥斯涅还是有些郁闷:

    “就没有进一步提升产量进一步保证质量的好办法吗?”

    “当然有!”

    “什么?说说看!”

    “立法!”

    “立法?”

    “没错!”

    薇姿异常肯定这就是她要跟帝国的主宰者说起的第二件事。

    泰坦帝国现有的火器生产已经达到世界最高水平。关键技术需要保密。生产领域的各种环节也需要规范。制造商地生产行为必须有法可依违规就要处罚处罚就必须合法合理。这样才能避免生产的混乱进而克制诸多贪赃枉法的行为。

    杀伤力强、技术含量高的火药武器自然不能想怎么造就怎么造泰坦要以律法的形式来规范火器的形制。只有规范的、统一的、达到质量标准的火器才能做到大量装备部队这是生产现代化的必须也是军队现代化的标志。

    奥斯涅欣然接受了这项倡议薇姿自然很高兴她说起下一件事情。按照她的定计由她和苏霍伊家族的几位最主要的工程师出面建立帝国火器标准量衡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作用就是为泰坦的现代化军工生产制定标准同时以基金的形式资助自主火器研。再以审计的方式监管各大制造商的生产行为。

    帝国摄政王终于放下一颗心薇姿不光是一个创造力惊人的明家还是一个善于持家、善于经营的管理者她的存在已经抵得上一支十万人的火器部队。尽管奥斯涅是看不到这支军队了但到了他的继任者那里随着泰坦国力的不断提升随着战争资本的不断壮大维多利亚女皇终于在她的统治末期建立了一支全部列装火器的攻击舰队这支载有三万多名水手、一万余名炮兵、九万余名掷弹兵的庞大舰队先后征服了西葡斯、威典、埃及并在最后的最后击败了英格斯特与法兰的联合舰队为泰坦登临海上霸主的宝座开辟了捷径也为维多利亚时代的百年辉煌奠定了武力根基。

    就在薇姿与情人的深夜长谈快要结束的时候苏霍伊主母小心翼翼地说起了最后一件事。她要试探一下帝国主宰者的口径若是有希望或者说有机会薇姿就会竭尽所能力求给自己的身份正名!

    她是这样的说的:

    “奥斯涅!小米卡尔特……将来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你?”

    “当然是跟着我!”奥斯涅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给出答复:

    “干嘛突然这么问?他是我的儿子还是我的长子!即便我没有给你任何名份可同样没人能够否认米卡尔特的身份!他会是一个好小伙子就在不久的未来他能做到我所能做地任何事!我相信这一点!”

    薇姿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即使奥斯涅没有提到继承人的问题但苏霍伊主母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她和她的儿子不会得到阿卡母子那样的待遇。奥斯涅既然已经肯定了米卡尔特的前程那么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就不用过分操心。

    在这个时候以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加冕之后的很长一个时期薇姿德林始终没有把自己的儿子推上安鲁皇位的野心。她的野心仅仅是给自己的家族在皇庭御前谋求一个显赫达的地位可人总是会变的**本无止境。

    在安鲁大帝的第四皇后被皇室判罚出局之后。薇姿便开始了一系列争夺这一替补位置的行径。但结果谁都知道她莫名其妙就败给了一位绝代佳人最后这位绝代佳人还把她的儿子推上断头台以致她在儿子死后的第二年便撒手人寰而她那位担任炮兵元帅的弟弟却在整个事件中始终保持沉默……也是因此塔里得以幸免苏霍伊家族也并没有因为失去主母和一位海军元帅而被连根拔起。

    维多利亚还需要塔里指挥她的炮兵还需要苏霍伊家族的火器生产能力她只是除去了看着最碍眼、现实上最有威胁的两个人。这也间接说明她在对待潜在威胁这个层面上尽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真传但归根结底。她和她的丈夫之所以能互相吸引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类人。

    当奥斯涅和他的情人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阿卡睡得正香。也许是吃了特效药的关系他觉得异常亢奋兼且浑身热所以他又侵犯了女伯爵最后又和薇姿缠绵了一个早上。

    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帝国的主宰者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城里来的报告说有人在军部闹事他也压根不想理会。

    据说事情是这样的一伙青年军官在酒馆里多喝了几杯反正总也是闲来无事他们就跑到最高军部的大门口去请愿。

    请什么愿?自然是敦促帝国摄政王早日加冕。二十万大军齐聚都他们已经在这儿驻扎一月有余都林的风景看够了是时候出门耍威风去了!可最高统帅和那些高级将领在胜利庆典过后竟然没了动静。

    军人们要吃的、要喝的、要逗乐子还要玩儿女人可军法军纪不允许他们这样做在一个不能惹是生非只能循规蹈矩的地方呆得久了自然惹恼了这些心似火炭的小伙子他们是来都林凑热闹的不是来静坐的。最高统帅得快点出、得快点加冕!要不然他的军人迟早得让他憋出个好歹。

    刚开始只是一小群醉醺醺的尉官他们只是胡言乱语军部大院里的当权者自然不会跟这些打交道。那有失体面所以大院里出来一个小小的通讯官还有一队专责维持军纪的宪兵。

    两帮人在大门口纠缠起来这下吸引了更多的官兵围了上来。其中有些头脑清醒的军官开始挥作用他们认为酒鬼们的话一点也没错事情不能拖延下去他们认为最高统帅应该也必须出了!现在已经是七月末他们不想在都林过神诞节。

    军部脑们对这件事的反应相当迟钝他们以为只是一伙不甘寂寞的小家伙在牢骚可围在门口的近卫军官兵越聚越多醉汉们的即兴演出真的引了一次声势惊人的请愿活动。这里有军官也有士兵有贵族也有平民他们来到都就是为了将最高统帅推上皇帝的宝座他们的统帅得让他们看到这一切。

    不得已近卫军总参谋长加布里?约翰特上将亲自出面他紧急照会了各大军区的司令长官又请调水仙骑士团的红虎骑兵帮助维持都秩序等到作战部那边拿出对策路面上已经积聚了过万名请愿官兵!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急着回家抱老婆的庄稼汉他们也不想一想皇帝又不是一鞭而就的事操之过急只会让事情更难办。

    无论如何该安抚还是要安抚该戒严还是要戒严。都再次恢复军事管制等到更多的近卫军官兵被控制在各自军营的之后约翰特上将才按照范例与请愿军人的代表进行会面。

    来的是几位战争中立过大功的大英雄不过军衔最高的也只是上校而已。总参谋长还是很客气没有指责这些家伙其实是给最高统帅添乱。他用心听取了代表们的意见和要求这些人的想法还真够简单他们只是想离开都林这个鬼地方然后拥戴他们的皇帝获得神权。

    约翰特上将只提出两点第一请愿不是要挟更不是破坏秩序的借口帝**人应以大局为重要无条件地服从命令;第二最高统帅时刻不忘近卫军官兵对他的拥护和爱戴行军计划已经拟定但出于保密和安全方面的考虑才没有告示全军。

    一番软硬兼施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军人代表这就被打走了就像一场热闹的舞会突然中断。聚在军部大院门外的那些无事可做的好事之徒各自打道回府看他们那副嘻皮笑脸蹦蹦跳跳的样子真是令人感到无奈。

    不过这次突事件到底是给军部大员提了个醒他们不能让帝**人无事可干!这些家伙在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没事找事而且他们说得没错!只有让他们亲眼看到最高统帅戴上皇冠他们的寄托和心愿才会最终达成。看情形……这件事必须得快!

第五章

    动员一支军队或者说是让一支二十万人上下的军队由静止到开拨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教历8o3年7月3o日泰坦最高军部终于下达整备驻军的命令。都地区驻扎着东西南北各大军区的主力部队要让这支大军整齐有序地动起来先便要清点人数然后才能调配战具、放补给品再按骑兵、步兵和辎重队伍的先后顺序排定序列进而拆除营垒、设置路径、分工布局最后等到那位说了算的独裁者一声令下帝国的庞大暴力机关就得有条不紊地开始运行。

    这一天除了在城外蠢蠢欲动的帝**人帝都还生了好几件影响深远的事情。

    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开始以泰坦帝国皇储的命令向他的军政官员号施令他的印信、他的图章、他的签名一切都必须符合这个新身份。

    其次水仙骑士团总司令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先于他的弟弟由都林出他将率领泰坦帝国最高级别的军事代表团出访意利亚为他的弟弟的加冕之旅做一次预演。他在抵达意利亚之后还要就安全保卫和加冕相关事宜与曼孥埃尔王室和最高教廷的代表进行磋商谈判。可以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将最重要的沟通工作交给了他最信任的人。费戈元帅于清晨出包括皇储在内的都林高层显贵都赶到泰坦光明门为他送行。

    再次鉴于帝国皇储即将起程最高军部下令帝国全境进入紧急状态。所有的战斗单位都要做好防御或是出击的准备为了维护皇储极其家人的安全南行线路上的各大城市将6续开始宵禁和戒严;一些重要的路段和交通枢纽将由军队接管包括贵族在内的所有泰坦公民都必须接受当地驻军和相关司法部门的安全排查以期确保社会各个层面地繁荣和稳定。

    最后在本日上午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第一次以类似帝国皇帝的身份于汉密尔顿宫接受了内阁总理大臣提交的《8o2-8o3泰坦国情咨文》。尽管这项咨文是帝国政务系统向皇帝本人提交的最重要的说明性文件。但它于以往一般寻常的国情白皮书没有任何区别但在形态上这说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成为帝国的合法的**统治者而且各个地方行政单位和都政o府也承认这一点。

    有了名副其实地身份、有了值得信赖的先行官、有了防护到位的保障体系、有了从地方到中央各级政o府的认可和协同……此时终于能够称得上是万事具备但奥斯涅还是有一件悬而未决的心事如梗在喉若是这件事办得不够理想、不够体面他就会认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加冕并不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一个人的事他在加冕为泰坦皇帝的同时。还要以丈夫的身份将皇后的桂冠戴在妻子头上只有这样才能算是一个完整地加冕礼。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奥斯涅依照法律对安鲁家长的限定先后迎娶了四位妻子。无论如何其中的两位奥斯涅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戴上安鲁皇后的冠冕。这件事不但异常棘手还会惹出不小地麻烦!

    第一个麻烦:前朝的末代皇帝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王妻殿下!她将自己的皇位拱手让给她的丈夫……这是比较亲善的说法即委婉又动听。可接下来呢?她的丈夫要加冕为帝她是他的妻子但她毕竟曾是一位皇帝。难道在他的加冕礼上。她还要跪在他面前等着他把一顶饱含屈辱、绝望、伤心和痛苦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她能接受这种安排吗?他做得出这样地事吗?

    第二个麻烦:来自异教徒的阵营摩沙迪加部族的阿赫拉伊娜王妻殿下!她的信仰与光明神没有半点干系而她的丈夫将会在光明神向世人布施恩典的最神圣的大教堂举行加冕仪式。我们不用讨论阿赫拉伊娜愿不愿意到罗曼圣殿游览一番。单说那些对异教徒怀有刻骨仇恨的罗曼大主教们!他们会让意识中的死敌接近光明神的地盘儿吗?

    就算阿赫拉伊娜真的想去罗曼圣城旅行观光可加冕仪式上还要洗圣杯、饮圣水、享圣餐……神教的法典有明文规定光明神给人间的王者加冕赐福要有一整套严格的制度和规范这里讲究的是一丝不芶按部就班可碰到加冕的对象是异教徒又该怎么办?

    神教法典上没有规定但教宗陛下会给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等同泰坦皇后的待遇吗?再说阿赫拉伊娜会接受光明神的那一套加冕制度吗?

    她要是接受她便等于接受了光明神教的信仰这对任何一个波西斯人来说都将是奇耻大辱如果她这样做了摩加迪沙部族立刻就会成为整个波西斯王公集体的仇人!安那托利亚大平原马上就会燃起战火。愤怒的波西斯王公会调集全民族的力量将背叛真神的人杀个一干二净再不济他们也会给把已经站稳脚跟的水仙骑士制造相当麻烦的麻烦。一旦东线陷入无休止的战争由此引的各种潜在危机就没人说得清。

    奥斯涅绝不愿意见到这种状况可问题是确实存在的他要如何安置阿赫拉伊娜?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阿赫拉伊娜必须是他的皇后这无可厚非。摩加迪沙人盼着这一天。他们选择与从前的夙敌结伴为伍的初衷就是希望通过联姻达到控制和经营安那托利亚大平原的目的。现在这些权利都在安鲁手里但迟早有一天波西斯人的事总会由波西斯人说了算。

    也就是说阿赫拉伊娜即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妻子她就得是一位安鲁皇后要不然她的家人会和安鲁翻脸到时水仙骑士一样会遭遇战事的威胁。

    无论泰坦帝国的独裁者怎样处理他和妻子的关系罗曼教廷绝不会给一个异教徒戴上象征神权的皇后桂冠要么阿赫拉伊娜干脆不来要么让她在另一个地方接受泰坦皇后的荣勋。这件事只能这样办!奥斯涅也不会在信仰地问题上跟教廷生争执这得不偿失再说他也犯不着为了阿赫拉伊娜跟到手的神圣权利闹别扭所以在出之前他找到了这位异族妻子他得跟她好好合计一下争取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局面。

    “那么……说说吧!你怎么看?”

    时间是中午地点是独裁者给他的妻子特意布置的波西斯式卧室。奥斯涅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然后他就要求阿赫拉伊娜给出一个态度鲜明的答案。

    “我怎么看?我还能怎么看?我听你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奥斯涅有些惊疑不定他一度以为阿赫拉伊娜会以种种苛刻的条件和刻薄地言辞给自己难堪可她竟然只是斜倚在躺椅上用一种状似一切都跟她无关的口吻给出答复这不是她为人处事的方式奥斯涅了解她她的说法让他感到十分不安。

    “你……你是不是吸多了大麻?”

    帝国皇储试探似的拱着鼻子他想在妻子身边找到大麻或是鸦片烟的味道可室内满是香水和香灰的气味。阿赫拉伊娜没有任何不清醒或是突然神经的迹象。

    “我需要大麻吗?”异族公主对她的丈夫投去轻蔑的一瞥:“别怀疑我的奥斯涅。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处境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真神信徒身在泰坦可能遭遇到的各种麻烦我不会像阿莱尼斯那样扯你的后腿儿!这一点我向你保证!”

    “那……那真是太好了!”

    奥斯涅言不由衷地笑了起来。这不好!这一点也不好!他不喜欢这样也不喜欢阿赫拉伊娜以那种洞悉一切的眼光盯着他看。他为此紧张、为此担惊受怕可他的妻子却搬来板凳等着看他的笑话!他可以接受她的心意但无法接受她表达心意的这种方式。

    “伊娜你放心!你会是我的皇后这一点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但你也不用摆出那副满不在乎的嘴脸提醒我这件事!我知道你在乎你比萨沙伊、比阿莱尼斯、比卡罗阿西亚都在乎!所以我也向你保证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但别让我厌烦。”

    “呵呵!看看把你给吓的!”

    阿赫拉伊娜终于离开那张远东样式的漆木躺椅她的笑甜美如初没有讥讽、没有嘲弄、没有那种自作聪明的慧捷。她只是在笑然后走到丈夫背后探出双手由他的肩膀开始向下缓缓抚摩直到双手环住的胸膛:

    “亲爱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漫天要价甚至执意要你在罗曼圣城对我的身份做出明示?”

    奥斯涅没说话但阿赫拉伊娜确实猜对了他就是这么想的。他害怕这个不听话的妻子会在光明神面前给他闯祸、给他惹麻烦。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好像是多余的阿赫拉伊娜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你错了!你把我想象成一个傻瓜!说吧!该怎么罚你?”

    奥斯涅这回是真的哑口无言这确实得怪他自己!阿赫拉伊娜怎么可能是那种分不出轻重缓急的蠢货?她始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她绝不会和西方世界的宗教势力生正面冲突那对她和她的丈夫来说只会是一场灾难!

    摩加迪沙部族已经在一定程度上沦为安鲁的附庸阿赫拉伊娜并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要想东山再起她就必须以一己之力巩固自身在安鲁政权中的地位然后才能带动她的族人谋求更多更大的利益。这将是一个长期的、复杂的过程而且每一步都伴随着各方势力的抵触、充斥着无法预见的危险。

    第一步!

    奥斯曼波西斯的复兴之路源于一个信奉真神的女人是否能够谋得安鲁皇后的合法身份!只要阿赫拉伊娜能够取得皇后这个称谓她就拥有跟她的丈夫分享一切的权利除此之外她不会在乎任何事哪怕她的皇后头衔没有经过加冕。

    所以当着丈夫的面阿赫拉伊娜提出了她对加冕一事的两点意见:

    “第一!你是泰坦的皇帝也是安那托利亚大平原和摩加迪沙部族联邦的统治者罗曼的光明神赐予你统治一个神教国度的权利伟大的真神同样能赐予你统治波西斯人的合法地位!所以你得有两个加冕仪式。你能不能接受这一点?”

    奥斯涅在考虑他想到过这种可能但费戈还没和罗曼教廷开始谈判如果教廷的态度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坚决那么他就会成为世界历史上第一个统治两大宗教国的帝王!他为此而沾沾自喜所以他就对妻子点了点头。他的确可以接受这个安排甚至欢迎这种方式但就怕该死的教宗和那些贪财好色的大主教非要让他难看!

    “第二!”

    阿赫拉伊娜继续她的言:

    “既然有了两个加冕仪式。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好解决了!你可以在伊斯坦丁堡选择一座神庙比如恰比侬清真寺由那里的教派领袖为你主持一个祈祷仪式然后就是册封你是皇帝我是皇后如此简单你看怎么样?”

    阿赫拉伊娜将丈夫面孔上的每个细微变化全都看在眼里情况和她预想的差不多两界帝王的美名打动了奥斯涅。他为此而陶醉。所以他会忽略问题背后隐藏的真相。

    应该说正是这种建立在双重信仰模式下的统治策略缔造了日后那个地跨东西大6的大帝国。正是由于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安那托利亚的合法统治者阿赫拉伊娜皇后才有权干涉波西斯境内地种种政治问题。她的丈夫并没有把她的权力固定下来。但她是真神的信徒也是统治者不可获缺的家庭成员;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没有接受光明神教若是让那些波西斯王公在安鲁和摩加迪沙部族之间做出选择他们自然会选择后者。

    奥斯涅并没做错什么正相反他做了最正确的决断。他答应阿赫拉伊娜若是能与罗曼教廷达成谅解他就会在伊斯坦丁堡或者是君士坦布尔选择一间神庙达成对妻子的承诺。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就看教庭的态度如何。不过奥斯涅有信心罗曼圣城欢迎他他战胜了异教徒为光明神的信徒开拓了一片广袤地领土即使这片领土并没有被他完全控制但要是少了他和神选的战士罗曼教廷鼓吹的东征只能是胡扯。

    结果必然是教廷屈从安鲁的意志!即便是现在教宗要想在安那托利亚建造一间修道院也要依赖水仙骑士的保护。当世的教宗陛下是一个法兰人法兰仇视泰坦。这众所周知!但在宗教问题上泰坦作为西大6最强大的君主国负有维护神权威信的重大责任。教廷的税收、教廷地供奉、教廷的法令这些最根本的宗教政策都要得到泰坦皇帝的支持和认可若是泰坦对罗曼教廷抱持怀疑和敌视的态度那么这任教宗一定做得异常辛苦吃力又不讨好!所以当教廷得知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打算在罗曼圣城举行加冕仪式的时候教宗陛下第一个举双手赞成!

    泰坦打赢了他的第二次卫国战争西大6的政治版图出现了重大的变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有望成为光明神教有史以来最强势的一位君主!他的加冕典礼不但是泰坦帝国改朝换代的标志也是西大6所有的君主国在8o3年乃至这个世纪遭遇的最重大的一次政治事件。

    尽管加冕典礼的具体章程和相关事宜还没有正式出台但军部初步估计届时会有过四位君主和十余位大公亲自到场观礼安鲁王朝的第一位皇帝会在完成加冕之后与这些统治者进行一系列的会晤。这些重要的会谈项目涉及到领土、领海、主权、结盟、贸易、军事合作等等至为关键的政治筹码能否在谈判中占据有利地位将直接关系到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和他的泰坦帝国能否成为新世纪的霸主。

    摆在泰坦皇储面前的国际环境决定了他的未来的道路绝不会一帆风顺。法兰、德意斯、威典、利比里斯、荷茵兰这些国家由市民阶层到最高统治者都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恨之入骨!

    尽管泰坦军部向从前的敌人出了善意的邀请这些君主国也会向安鲁大帝的加冕典礼派出正式的外交代表团可一次大败还无法让他们彻底屈服。他们会有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们会结成新的反坦联盟他们会以更团结的心态和更强大的军事力量击倒安鲁在那些真正精明的君主看来泰坦的新皇帝就是洪水猛兽!只有打败他、逼他退位再把他流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达成国家间的平衡。不过我们都知道第三次反坦联盟只维持了可怜的131天当缪拉元帅解开霍亨汰伦之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便以外交手段瓦解了这场仓促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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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之后的二十年里西方君主联盟再也没有组织过像样的攻势而泰坦却在这个时期掀起了对外侵略扩张的第一次**!

    向东安鲁的水仙骑士团继续在波西斯的领土上拓展战略纵深;向南罗曼教廷与安鲁大帝的一笔肮脏交易彻底断送了曼努埃尔王朝。泰坦得以不费一兵一卒便征服了意利亚;向西帝国近卫军动了代号“银狐”意在灭亡荷茵兰、征服利比里斯的战争行动!

    那是一个干旱地年份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顾法兰和德意斯在南北两线上给他的帝国造成的压力破天荒地动员了八十万近卫军!这支庞大的侵略军分作两部南路由冈多勒?阿贝西亚上将和和塔?冯?苏霍伊上将指挥二十八万人由维耶罗那出沿多瑙河逆流而上以河流上地渡口为跳板在近百艘炮船的掩护下闪击利比里斯;北路五十二万人在加布里?约翰特元帅和达答拉斯?皮切?惠灵顿?斯坦贝维尔两位上将的率领下。分由左中右三座集群。先期进驻瑞尔非军事区在南路军打响第一炮的同日向荷茵兰起进攻!

    “银狐”历时四个半月泰坦近卫军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先后击溃了利比里斯王国和荷茵兰王国的主力集群。南北两路大军在利荷边境上一个名叫滑铁卢的小镇完成了胜利会师。至此不管能否最终吞并两国的领土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完成了“银狐”的战略要义。他在地理上将西方王国联盟一分为二不但切断了法兰和德意斯的联系还逼得利比里斯无条件投降、迫使荷茵兰王室举家出逃英格斯特!

    第一次泰坦帝国将侵略的矛头直接指向传统意义上的西方强国!这样说可能有点牵强因为荷茵兰和利比里斯加在一起也不是安鲁大帝一个人的对手但法兰和德意斯为什么对盟友的灭顶之灾置之不理呢?

    当然“置之不理”绝不是法德两国王室对这场战事的态度。以德意斯为例罗雷斯堡王朝在德坦边境靠近瑞尔的一侧集结了三十余万精锐部队。这支干涉军在泰坦对荷开战之后便迅进逼近卫军北路集群的侧后方!可不幸的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德军的动向早已有了清晰的判断这支干涉军刚一进入地势相对平缓地平原地带就撞上了缪拉元帅的骑兵集群他们被人数仅在十余万人上下的红虎骑兵追杀近百公里在开战数周后便6续退回本土。

    与此同时德军在泰坦北部边境也开始了大规模进攻投入作战的部队计有111个师!奥帕瑞拉女皇意图打开一个缺口迫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分兵回援然而李?麦克伦上将经营多年的北方防线不但拖住了德军大部分的有生力量。还在长达半年的攻防战中给德军制造了大量的伤亡。

    冬季到来泰坦基本肃清了荷茵兰和利比里斯的国防武装德军对战局无能为力只得偃旗息鼓。

    反观法兰!对于这个尚还有些天真烂漫的老朋友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那高的政治手腕起到了关键作用。一方面他的说客和军情密探在法兰宫廷的活动成效显着通过贿赂和各种意在展示“亲密友好”的外交伎俩使法兰王室不得不在两位盟友先后遭殃的时候保持克制和观望的态度。

    另一方面在意法边境一侧成军没多久的意利亚国防军全数集结始终保持对法兰东南部地区的武力威慑除此之外安鲁还将帝国地战斗序列中唯一的一支远洋舰队置于法兰外海。名义上是维护商贸航线其实还是威胁着法兰南部最富庶的几个沿海省份。

    就这样被泰坦压得喘不过气的法兰国王只能对他的盟友表达一番精神上的支持他能做的仅仅是派遣一支舰队将出逃的荷茵兰王室成员送抵英格斯特。这位法王甚至不敢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地敌人提供政治庇护。

    综上所述泰坦完成了征服西大6的第一步!银狐行动的战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连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本人也对战役布局的顺利实施感到惊异可若是仔细推敲。泰坦的胜利绝无半点偶然的成分。除了军事行动本身(尤其是南路军的跳板闪击战术)具有豪赌似的冒险性单就必然性而言荷茵兰和利比里斯的没落与泰坦地强势国力和这一时期的国际政治大环境是分不开的。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一位能够创造时势的伟大君主他以不断的胜利锻铸了世界第一军事强国。此消彼涨之下弱小的一方自然要被淘汰这是历史进程的要求也是强权政治的代价。当历史上的泰坦帝国进入军国主义思潮占据主导地位的战争年代泰坦民族骨子里的尚武精神和侵略意识就彻底地显现出来而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安鲁大帝的加冕典礼开始。

    说到加冕典礼。阿赫拉伊娜?摩加迪沙王妻殿下可能引的危险局面似乎已经不太可能升级为战争威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着那个至高无上地位置又前进了一大步但问题还是有的!

    在罗曼圣殿泰坦皇储的四位妻子注定要少一个。他可以保证萨沙伊和卡罗阿西亚出席加冕典礼但剩下的阿莱尼斯又该如何安置?

    从妻子手里抢过皇位也就算了!他们谁也不理谁这样多少都可以减低伤害的级数。但奥斯涅就要加冕了他的妻子会是泰坦的皇后阿莱尼斯能不能接受由皇帝到皇后的身份巨变?奥斯涅觉得他的妻子能够忍受作为一位末代皇帝的悲哀但绝对无法承受“皇后”这个字眼给她造成的心理重创!他可以低三下四地向她哀求、他恬不知耻地对她进行威逼利诱但无论如何话到嘴边奥斯涅相信自己绝难开口!

    “还是去探望一下阿莱尼斯王妻殿下吧……”

    卢卡斯这样建议。

    如果换个人。奥斯涅一定不予理睬可说这话的人偏偏是他的军情局长。卢卡斯与帝国皇储仿佛年纪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朋友、战友、主仆!也许……奥斯涅并不真的信任卢卡斯但在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状况时他还是觉得卢卡斯的建议会比较合理。

    于是还是途经那条隐在杂木林里的幽深水道还是穿越那条藏于森林深处的隐蔽小径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奥斯涅看到了莫瑞塞特皇室的故居。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他忽然生出一股灰溜溜的感觉这让他变得气馁变得虚弱。他根本没有考虑好要在怎样的情况与妻子进行沟通现在的他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认为这样的心态会对那件麻烦事有所助益。

    阿莱尼斯坐在一片阳光地下她喜欢这片开阔的草场她在草场上养了两条德意斯大黑背和一条卷毛狮子狗除此之外还有六只肥白的斯宾德短耳兔不过前天就少了一只兔子阿莱尼斯动守卫她的骑士四处寻找但始终一无所获她就认为这只愚蠢的兔子一定是误入森林然后被过路的野狼相中了。

    奥斯涅挥退了他的随行人员连迪亚巴克尔子爵也包括在内他在草场边缘点燃一颗大雪茄……天啊!他的妻子就在前面他却在这儿抽烟!泰坦皇储懊恼地丢开雪茄他向阿莱尼斯走了过去!

    “尼斯!看看我在你的森林里捉到了什么?”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要不然他还能怎么办?他要装作什么事都没生过他要装作仍和妻子处于如胶似漆的热恋期不过当然他的模样既愚蠢又难看可他还能怎么办呢?

    守在阿莱尼斯身边的两条大狗一条小狗立刻开始向入侵的男人起狂吠奥斯涅板起面孔向着这些小畜生冷冷地瞪了一眼。结果它们都紧紧闭上嘴巴再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它们的女主人像是在说:嘿!这个男人我们惹不起!

    阿莱尼斯不言不语她懒洋洋地坐在一具法式贵妃躺椅上白色的、宽大的丝绸裙摆摊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鲜明的对比突显了她的明艳动人和青春亮丽。她还年轻所以她在尽情地享受日光浴她的手臂的面颊似乎都被晒黑了一些。但那种小麦一般耀眼的肤色令她更精神、更立体!

    莫瑞塞特王朝的末代皇帝看到了她的丈夫也看到了丈夫在森林里捉到的东西。没错!那是一只肥白的斯宾德短耳兔被军用手弩一箭贯穿脖颈血已经流净在白色的皮毛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可怜的兔子……”阿莱尼斯探手挡在眼前她的视线避开阳光以便看得更加仔细。的确没错这就是那只走失的短耳兔它可真是倒霉!竟然遇到比野狼还要可怕的东西。

    “你看!它多肥!刚刚我一进林子就撞见了它你猜怎么着?它在面对弩箭的时候竟然不闪不避。就那么呆看着!哦啦!我要把它送到你的厨房。是红烧还是清蒸?晚一点咱们就可以尝尝它……”

    奥斯涅说得正自兴奋莫名但他突然抿住嘴。是他看错了吗?妻子的裙摆动了起来一只兔子……两只兔子……光明神在上!有两只兔子从妻子的裙子底下钻了出来。而不远处的草地上似乎还有三只兔子在漫不经心地啃着草皮。

    看看手里的战利品再看看聚在妻子脚边的小动物奥斯涅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为了掩饰尴尬他只能疯狂地揉起鼻子:

    “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阿莱尼斯板起面孔似乎还是不想搭理她的丈夫。

    “我……我可以赔给你一只!哦不!我赔给你一个动物园好了!”

    “噗嗤”!阿莱尼斯终于忍不住了!她笑得前仰后合看看面前这个小男人!他在森林里走得满脸油汗身上只穿着衬衫、衣领歪在一边、扣子也没系上几颗裤子吊在肚子上靴子上沾着污泥、手里还提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光明神啊!这哪是一位泰坦皇帝?更像是某个蠢头蠢脑等着老婆拧他耳朵的庄稼汉子。

    前朝的末代皇帝向着老屋的方向招了招手。门廊里立刻有一名侍从跑了过来。阿莱尼斯对他吩咐:

    “别愣着!去把那只兔子拿去厨房我的丈夫要在这里用晚餐……告诉厨房管事的尽量少些油腻多些清爽的水果和新鲜蔬菜兔子红烧就可以……餐具就用我祖父的那一套……花厅也要重新布置……”

    阿莱尼斯一边说一边转向奥斯涅:

    “你可能会对夜来香过敏你有过几次花粉过敏的经历对不对?”

    奥斯涅不记得自己遇到过这样的事但阿莱尼斯是这里的女主人她负责把握全局。所以他就对她点了点头还用讨好的笑容赞扬她的记忆力。

    “再去搬把扶手椅!要书房里的那把……”

    阿莱尼斯在侍者走出很远之后又大声吆喝了一句。她真的成了这里的女主人她管理着老屋和附近的皇室领地这可比管理一个国家轻松得多所以她很快就进入角色而且在悠闲的日常生活中找到了许多之前从未体会过的情趣。

    扶手椅很快就搬来了摆在女主人对面奥斯涅坐了下来。他出一声舒适的叹息。她果然了解自己她知道他最喜欢那些坐在上来能让整个人放松下来的椅子。

    “我听卢卡斯说……在罗曼圣城你可能会遇到麻烦……”

    “卢卡斯?卢卡斯来过这里?”

    奥斯涅显然有些惊异他被热伤风折磨了三五天又被惹人心烦的军政事务搅得无法安睡现在是他的军情局长对他隐瞒了一件看似极为重要的事情他真要火了!

    “放松点!”阿莱尼斯把丈夫的不自在全都看在眼里:“是我邀请卢卡斯过来作客的也是我叮嘱他不要告诉你!”

    “这叫什么话?为什么?”

    奥斯涅似乎无法理解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若是想找个人谈一谈这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而是卢卡斯?

    茶水和甜奶咖啡即时送过来了。侍从们挡在前代皇帝和现任皇储之间刚好阻隔了沸腾燃烧的火气和莫名其妙的怀疑。他们将一个精致小巧的茶炉支在草地上又在茶炉旁边架起一张罗曼样式的宫廷短茶几茶具是清一色的东方骨瓷咖啡和甜奶放在阿莱尼斯跟前显然这是她独享的饮品。

    “不要这么敏感我只是有点事情想要问问卢卡斯!我不想跟你这样解释这很古怪!”

    奥斯涅确实觉得很古怪他冷静下来仔细琢磨卢卡斯又没做错什么他不该莫名其妙地脾气。

    “我道歉!”他苦着脸由衷地向妻子表达歉意:“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特别……特别是面对你……”

    阿莱尼斯没有表态她只是浅浅地尝了一小口咖啡。这次见面对于他和她来说都是极为不易她本以打定主意不理会他甚至不在乎他可听说他一定会来她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又在草场上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其实她一直在给自己打气又怕自己会在他面前说错话最后搞得两个人不欢而散那样一来一切又回到原点还不如不见来得自在。

    “你的加冕典礼……我若是不在场会不会让你感到为难……或是……或是惹人笑话……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奥斯涅没吭声他就知道她绝对不会跟他到意利亚。

    “奥斯涅……我病了!病得很厉害……”

    奥斯涅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前代的女皇陛下病得一塌糊涂自然不能长途跋涉。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能解决所有问题。他的麻烦可以如此简单地得以圆满解决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可阿莱尼斯病了!病得很厉害!他也病了!心脏的位置疼得无以复加。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他们守着茶和咖啡守着心灵的片刻宁静。

第六章

    教历8o3年7月31日驻扎在都地区的近卫军部队终于出了。大清早城市四周都是营火制造的烟雾一队接一队的士兵开进国道有的向南、有的向东、有的向西但目的地只有一个——意利亚!据说那个地方住着光明神。

    泰坦帝国的皇储殿下不在最先动身的队伍中没人知道他在哪也没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间离开汉密尔顿宫。

    对于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来说这是他在长大成*人以来遭遇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他的主人要加冕为皇!这说明他本人和他的家族都将接受一次严峻的考验。

    如果事情顺利这位大学毕业生将万分荣幸地获得他的毕业证书并被引为安鲁王朝的开国功臣之一!没有他的脑袋瓜儿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反之……万一遇到一些突状况搞得帝国皇储的加冕典礼变成葬礼或是一个天大的国际笑话那么迪亚巴克尔的脑袋瓜儿马上就会搬家到时绝不会有一个人同情他!恐怕连平日那些最亲近的人也会朝着他的断头吐唾沫。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卢卡斯看得很透彻他告诫自己不要犯错误、不要犯错误、不要犯错误!可该死的!这种强大的压力过早地摧毁了他的健康他患上了失眠和深度神经衰弱。

    连续多日泰坦帝国的军情局长吃不好睡不好因为他不吃也不睡!他和他的军情官员一天到晚搅在一起琢磨着如何维护皇储殿下的周全、如何迷惑那些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骘鼠。

    众所周知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的工作就是为了他的主人和他主人的帝国清理垃圾。这些垃圾无处不在、无孔不入!这要求卢卡斯在对待本职工作的时候要提起12o个小心不能马虎大意不能放松警惕、不能得过且过。更不能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地忘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我明明记得的!我明明把这件事写在一张纸上的的!该死的!是什么事来着?那张纸又哪去了?”

    军情局长办公室卢卡斯正在歇斯底里地脾气!室内的壁橱和档案柜已经被他一扫而空那些重要的、写着“极密”字样的文件洋洋洒洒地摊在地上就好像它们已经完全失去意义。

    “立正!”

    走廊里传来卫兵地大声吆喝。

    “帝国皇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到……”

    卢卡斯和他的秘书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挺拔身形全如塑像一般僵硬地立在地上。

    奥斯涅走进门面上的笑容迅便被错愕和吃惊的取代了。

    “光明神在上!”皇储殿下朝着满地的重要文件摊开手:“这是怎么了?你跟你妻子吵架了?”

    “呃……呃……”卢卡斯答不出他知道这是自己的神经衰弱症在作祟。他可能根本就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一切都只是大脑制造的幻象!他的大脑时刻都在运动。难保出现这种状况。可明明是有这么一件事!卢卡斯又开始琢磨!怎么就凭空忘记了呢?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奥斯涅转向那些手足无措的军情机要秘书:“快把这里收拾一下!那些秘密文件……快把那些该死的秘密文件放回它们该在地地方!这像什么样子?这儿是主宰帝国秘密战的控制枢纽难道你们以为这里是邮局吗?”

    “抱歉殿下!”

    卢卡斯最先醒悟过来他一边道歉一边跪到地上手忙脚乱地拾掇那些原本不该见到天光的秘密文件不过就在他为自己地前途感到担忧的时候那位帝国的主宰者已经探手将他扶了起来。

    奥斯涅的口气很友善完全是对待朋友的态度:

    “嘿!我的老伙计!把这里交给你的秘书吧陪我出去走走!你也该透透气了!”

    “不殿下!”卢卡斯摇了摇头:“我必须得把这些文件……”

    “卢卡斯!”奥斯涅打断了情急的军情局长他拍了拍大学毕业生的肩膀:“这些人都是由你亲自选拔上来的机要秘书他们能应付这里的事情。你可以……试着相信他们!”

    卢卡斯环顾身边的那些年轻人。他们都是大学毕业生每个人的面孔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就像……就像自己刚刚开始追随最高统帅时的样子。

    “好吧!这里就交给他们!”

    “对了!这就对了!”

    帝国皇储扯着他的老朋友走出军情局的院落。他们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就在军部大院的花园旁沿着低矮地树墙和一片水仙花田一直往前走。

    奥斯涅并没有对局长办公室里撞见的那一幕表示反感卢卡斯也不愿再提这件让他极为难为情的事。军情局长是个有能力的人只要他在主人面前很好地挥他的长处他就能得到信任和奖赏。

    卢卡斯对帝国皇储说起好几件比较重要的事务比如泰坦军情人员在英格斯特王都建立了一个新的联络站又比如军方的一名高级间谍成功打入德意斯王都伯恩斯堡神光大道口号……也就是德意斯王**的最高统帅部……

    秘密战就是秘密战这个斗争领域的重要性第一次被一个统治者提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这里并不是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有倚仗军情局才能有所作为而是说他对统治策略和战争策略的前瞻性把握得恰倒好处。秘密领域的斗争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安鲁大帝绝不会用无孔不入的特务来统治他的帝国他对卢卡斯的要求仅限于保卫皇室、保卫国土、摧毁敌对势力也是因此泰坦的军情人员在宣誓入伍的时候要说忠于祖国而不是忠于某个人。也许有人会说这只是形式上的区别但真正意义绝不在此此。

    如果你不去了解那么军情事务特别是秘密战领域的斗争的复杂程度绝对过你的想象!就拿帝国皇储的加冕典礼来说泰坦帝国的军情人员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

    按照卢卡斯的说法。最麻烦的事情自然是皇储殿下的出行。

    由都林到罗曼行程几近一千二百公里途中要经过三处人口比较集中的平原地区再由安全态势不算明朗的帝国南方转入地广人稀的阿卑西斯山区!然后……天可怜见!他要到外国!谁知道意利亚境内会生什么状况?

    虽然一路上有十余万名全副武装的军人围绕皇储左右可危险总是有的!皇储殿下要吃饭、要睡觉、要行军、要有愉快的性生活和丰富多彩的交际活动!卢卡斯和他的军情行动人员要防止有人下毒、要防备可能存在的刺杀行动、要全盘把握殿下的行程、要提防每个在皇储身边晃悠地别有用心的女人!那些交际活动是必不可少的由中央到地方数以万计的帝国贵族都想赶在摄政王加冕之前向安鲁家族宣誓效忠最高统帅每到一地都得做短暂的停留。他得接受贵族的拜偈。也得和帝国的中下层官吏保持接触!他是泰坦的主宰者他必须这么做!但这真是见鬼了!安全方面的问题要由卢卡斯全权负责他要动员军情局全部的一线搜查官他得检查主人落脚的每一处建筑还要核实每一个到场的贵族的身份!万一在殿下身边钻出来一个冒名顶替的家伙卢卡斯不禁要问这个责任要由谁来负?谁又负得起这个责任?

    军情局长接着说。他为主人出行制定了尚算完备的保障计划庞大的辎重车队为帝国的主宰者配备了一个厨师营、一辆茶水车、两个酒库还有忠诚方面绝对禁得起推敲的侍从队伍除此之外还有二十几名各科医生、还有处置毒物的专家、还有处置危险爆炸物品和可疑物品的科学家!连主人的禁卫团队里也安插了十几名关键时刻充当肉盾的死士!还有什么?该死的!卢卡斯狂抓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掉了一件事。

    “放松!深呼吸!放松……”

    奥斯涅只能这样说。这是卢卡斯的工作他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卢卡斯开始放松他强迫自己去关注花园中的绿意和盛开的花朵。但是不行他得继续说下去比之沿途可能遭遇的那些突事件来自国际上的威胁才是真正让他坐立不安的。

    军情局长开始了他的简报最近一段时间各个敌对国的军事调动极为频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要加冕为帝天底下的好事之徒便都跟着紧张起来!

    在西边荷茵兰的摄政王开始执政打着反攻泰坦恢复国格的旗号疯狂扩军;在北边德意斯的最高统帅部联合ss国防军大搞本土防御演习。兵锋直指德坦边境;在南边法兰王庭和英格斯特方面加快了双边贸易谈判的进程两国王室还宣称要不但加强海军的友好交流;在东边那是水仙骑士的地盘本来卢卡斯不想多说可斯洛文里亚方面已经有两股比较大的民族抵抗武装在沿海地带大肆破坏这直接威胁到帝国的黄金出口和安鲁海军的基础设施建设。

    “这都不是我最担心的!”

    卢卡斯苦着脸皱着眉头神情就像刚被几个彪形大汉**过的老太婆:

    “殿下!您知道吗?消息是从黑暗世界里面传出来的。有人开出五千万金泰的暗花悬赏您的人头!这样说虽然很抱歉可这是事实!我们查不到是谁出了暗花也查不到是谁接下这项业务!但是……五千万金泰!您想过没有?这足以让天底下的刺客全都赶到意利亚凑热闹!”

    奥斯涅耸了耸肩他转过头向着远在十步之外的保尔大声吆喝:

    “老家伙!你听说了吗?有人出五千万金泰买我的人头!”

    杀手之王笑了笑“让他们来吧!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口气十分平和。

    “听见了吗?”奥斯涅转而望向卢卡斯:“想要刺杀我……这样的人才还没出生呢!”

    军情局长还是苦笑不止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谁能保证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会不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刺客手里?也许卢卡斯和他的军情行动人员能阻止这一切的生但万一被人得逞……算了!不敢往下想了!大学毕业生的脑神经就是被这些可能有或不可能的事情吓坏的。

    “哦对了!”奥斯涅突然拍了拍额头:“我想起一件事!你这个家伙到底毕业没有?”

    卢卡斯突然涨红面孔:“干嘛……干嘛突然这么问?”

    “你倒是给我一个答复啊!”奥斯涅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老朋友:“你到底从都林大学毕业没有?”

    “我……算是毕业了!你不会忘了吧?当初离开校园的时候是我的导师雷洛托马斯将军把我推荐给您的!”卢卡斯一边说话一边转着一双小眼珠他已经够难堪的了他想把话题引到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可奥斯涅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你毕业了?”帝国皇储还是带着那副戏谑的神情他从怀里取出一支系着红色金穗飘带的牛皮纸轴:

    “既然你已经毕业了……那你的毕业证书为什么才由都林大学的校长办公室签出来?”

    “这是……这是……”卢卡斯有些难以置信地接过自己的毕业证书。如果不是老朋友提起这件事他倒真是忘了!学生时代的记忆恍如隔世他投身于改朝换代和角逐和残酷的战争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毕业真正走出人生的校门!

    “恭喜你!大学毕业生!感谢你在求学生涯中为我所做的一切现在你终于毕业了!而且拿到了我所认为的最高的分数!”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向着他的军情局长伸出手至少是在此时此刻他是卢卡斯最真诚的朋友。

    “谢谢!谢谢殿下!”

    迪亚巴克尔子爵用力握住帝国皇储的手。而奥斯涅马上就现异状他翻过军情局长的手背亮出对方的手心:

    “这是什么?象形文字吗?”

    卢卡斯朝着自己的手心看了一眼然后他便大惊失色!

    “我的天啊!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记在这儿了?我明明是写在纸上的!”

    奥斯涅翻了个白眼他的军情局长患上了失眠和严重的神经衰弱这他早就听说了。

    “卢卡斯!我拜托你了!直到目前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出色!你要放松下来不要让压力占据你的心神。你是我的好帮手我的左膀右臂你得比我还清醒。你得在我神经的时候担任心理医师的角色……可看看你!你的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涂了眼影吗?我命令你去休息。就是现在!立刻!你需要睡眠也许你还需要一个女人帮助睡眠!我是指你的妻子之外的女人。嗯!这个主意不错要考虑一下吗?”

    卢卡斯没有理会自说自话的最高统帅。他只是仔细研读记在手心里的密语然后又仔细推敲了一遍事情的可行性方案半晌之后他才不无遗憾地对奥斯涅摇了摇头:

    “我的殿下!恐怕你说的事情得留待以后了!您马上就得准备出行就是现在!立刻!”

    很明显无所事事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突然而至的行程一点准备也没有不过他也的确不用准备什么!一切都在军情单位的秘密监督下有条不紊地进行他的禁卫部队早就做好出的准备命令一到便以换防为借口悉数退出汉密尔顿宫。

    这时尚是中午十二点一刻。

    帝国皇储与三位王妻共进午餐席间他与阿赫阿伊娜做了简短的道别。餐后他便上了一辆漆成军部款式的硬顶马车。萨沙伊王妻殿下和身怀有孕的卡罗阿西亚王妻殿下则被安置在宫廷侍从的车队里恐怕连奥斯涅也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在哪辆马车里但她们确实出了始终跟随着他。

    没有欢呼送行的人群没有气势喧天的军歌没有戒备森严的阵型一切都是为了安全起鉴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这样上路了。他的样子足以用灰溜溜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有成千上万的老百姓夹道欢迎。他做梦也别想在一个半月之内赶到罗曼圣城。

    “乖乖!一千二百公里!想想就觉得可怕!”

    奥斯涅对同车的军情局长大声抱怨。可如他所愿卢卡斯已经睡熟了帝国皇储被困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他在无所事事地度过三分钟之后终于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他便开始翻看部下的文件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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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患上神经衰弱卢卡斯对待工作的态度依然是不折不扣一丝不芶。他将手边的事务分门别类按照轻重缓急进行了细致的排序他的公文包就像是一个规整的小书房。里面有“8o3年度军情分析纪要”、有“对德间谍工作的七点意见”、有“加冕典礼前期防御工作的若干问题”、还有“早睡早起多吃菜少喝酒”……这是迪亚巴克尔子爵夫人写给丈夫的小纸条奥斯涅看得十分羡慕他的妻子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对他表示关怀。换句话说他已有多时不曾由妻子那里得到关心和爱护。

    是时候跟萨沙伊仔细谈谈了!

    奥斯涅这样叮嘱自己。他和妹妹的冷战由“监禁”时期一直持续至今她不太乐意跟他说话他也幸灾乐祸地不愿理她。这样下去可不行!他们兄妹是家族的主心骨是未来的安鲁王朝的统治者他会将家族的地位进一步的神圣化萨沙要在这个过程中起到意识符号的作用。要是两个人一味闹别扭。这会让家族的上层权利机构陷入窘迫的境地。这种窘迫是动荡不安的先兆而动荡就会带来麻烦有了麻烦就会有人盯上他和萨沙地位置!

    人们都是这样!即便是家人。在遇到天底下最令人动心的权利时纷争是避免不了的。

    奥斯涅望向睡死过去的卢卡斯这件事还得由大学毕业生出面协调才行。卢卡斯为人谨慎、办事尽心很讨萨沙伊喜欢。有些自己不便说的话换到卢卡斯嘴里就会显得格外动听萨沙接受起来也不会有抵触情绪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得多。

    也许直到现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对卢卡斯?迪亚巴克尔的作用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他把这条凶狠狡诈残酷冷血、只对主人摇尾巴的忠狗看作是朋友、伙伴!但在他加冕之后特别是在整合近卫军与安鲁的两大军情系统的时候。这位皇帝总算是认清了帝国保安部长的本来面目。

    这里有过一项未经证实传闻据说是在安鲁军统当局拒绝与帝**事情报局合并成立保安部的时候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向大帝建议把那些拒绝跟他合作的人全部打成叛徒然后塞进笼子沉进海底!大帝很惊恐指斥保安部长妄图颠覆他的家庭!

    后来是怎么回事就没有下文了!安鲁始终保有一个独立的情报部门这个部门规模不大享有司法独立和先斩后奏等等特权。而且帝国保安部的一些行动也在这个部门的监控之下时任保安部部长的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公爵曾以辞职作为条件力促两大军情机构的合并但都被大帝予以否决。在被严厉警告数次之后他只能安于现状再也不敢做出格的事。

    应该说保安部长的出点绝对是正确的他没有半点私心在卢卡斯看来情报的搜集分析以及秘密战领域的各项工作是国家实力的一种象征。泰坦军部用于进行特务活动的资源十分有限将两大军情系统合二为一对于整个国家的安全态势只有好处!这样既避免了资源的重复利用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开展秘密战的巨大消耗。但是很可惜卢卡斯忽略了一点合并有利于国家但无益于安鲁对这个国家的统治。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统治智慧算不上多么高明连他的小学生也就是后来的维多利亚女皇都比他聪明得多但不可否认安鲁大帝看待政治问题的眼光非常犀利在分析和解决问题的时候同样很少犯错误。他自然看得出整合军情系统不但会提高效率进一步完善他的战争和统治机器但与此相反将一个强大的精悍的准军事秘密组织悉数交给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安鲁大帝自问还没到头脑热的地步!

    在军事领域有近卫军和水仙骑士团互相攀比军功战绩在秘密领域有保安部和安鲁军统当局互别苗头互相监督这在统治策略上是一种难得的平衡。若是失去平衡力量出现一极化的趋势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会逐渐对控制一切失去信心。他常年在外领军东征西讨万一他的庞大军人集团在他的背后搞些小动作这时又没有了秘密的监督和安鲁密探的监控对于他这位远在海外的军事统帅来说国内生的事情哪还能够完全把握?

    既然一定会出差错那就选择轻易不会遇到麻烦的处事态度。而之前我们谈到过的。所谓安鲁大帝看清了卢卡斯的本来面目指的是泰坦帝国的保安部长在骨子里其实是个虔诚的爱国者。

    大学毕业生的出现一直被过往历史典籍刻意忽略这多半是因为即使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历史学家也不敢相信安鲁王朝的第一刽子手在最初追随他的主人的时候是带着满腔忧国忧民的心思。

    卢卡斯大学还没毕业便带着导师的推荐信奔赴都面见时任帝**情局长的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他的来意很明确祖国泰坦危机四伏他要用他的智慧为他的国家排忧解难。之所以找到奥斯涅是因为在他看来奥斯涅是时下的帝国唯一的一个有实力扭转乾坤的人。

    见面之初他对奥斯涅亲王提出的要求也很明确。作为一个大学毕业生。他想在军情局的情报分析部门担任实习参谋这样的职务。细致入微的分析是他的长项。如何正确把握国际时局和国际政治的脉搏也是他在求学阶段的主修课程。他的天分和他的人格魅力自一开始便获得了亲王殿下的赏识一步一步他逐渐成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身边的第一智囊。并被后世引为以间谍战为主的特种战争的开创者。

    在卢卡斯?迪亚巴克尔担任安鲁保安部长的二十九年中一方面他一手策划了无数场影响深远的秘密战比如暗杀捷洛克大公、处死利比里亚王室、逮捕并流放意利亚国王、将坑杀俄列外交使团的惨剧嫁祸德意斯等等;另一方面他以法令的形式修订了《泰坦帝国保密条例》和世界史上第一部《国家安全法》并把秘密战以国家和皇室的利益为第一要务这一则写入泰坦法典还在组织建设上明确了帝国谍报机构的规模和功用并为组建一个横跨整个西大6的庞大的情报网络付出了全部心血但这一切的一切!说是为了安鲁大帝……不是的!他是为了祖国泰坦能够繁荣昌盛能在世间没有敌手!

    在君主**高于一切的帝国时代。爱国既是忠君这无可厚非但话是这样说的实际情况也不尽然。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公爵把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看作是主人这是因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但要他在国家和主人之间做出选择即使失去性命他最终还是会选择前者。

    事实已经证明在完善帝国的情报系统和维护安鲁王朝的统治这两个选题之间。他始终坚持前者的先行性在他看来国家的安危和皇室的利益并不全是一回事。他没有接受过安鲁式的传统教育大学时代则受到爱国主义思潮和军国复兴主意者的熏陶他对君主**并无反感倒是倾心为此服务但前提是他的国家必须是最强大的!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泯灭良知!

    也是因此等到这位秘密战大师白了头维多利亚女皇恶狠狠地叫他“银狐”也就不足为奇了!他和真正的“银狐”是一类人所以他和阿兰元帅一样……都没好结果!

    在安鲁大帝下葬的时候殉葬品的名单上豁然列着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公爵的名字。历史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所有的典籍无一例外的对这一幕加以重墨!有些史家甚至分出整整一卷的篇幅描写大帝的这件活生生的殉葬品!他们说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公爵在大帝去世的当天就开始斋戒静坐然后在大帝的葬礼上被灌下毒酒还在没有毒的时候就被塞进墓道深处最后盖土……

    可话说回来了!若是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在安鲁大帝的葬礼上被残忍地剥夺了他的一切功勋那么后来的维多利亚女皇陛下为什么还有机会恶狠狠地骂他是“银狐”?这是逻辑错误?还是哪里出问题了?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公爵是否被葬入安鲁大帝的墓道各家众说纷纭于是他的死就成了安鲁王朝的第一谜案。唯一清晰可见的是维多利亚女皇在上位之初就将他为泰坦帝国建立的特务网络和情报系统牢牢抓在手里并以此为根基开始了打击政敌迫害异己的一系列肮脏的清洗形动。

    对于卢卡斯就说到这儿了没有结果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不过以他在朝廷中的地位和特殊的身份若是再算上过往背负的血债、再算上维多利亚女皇的性格和手段……估计这个人多半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这不是开玩笑吗?我们在这儿等了半日就是这个结果吗……”

    卢卡斯被一阵排枪似的吆喝声惊醒了!他看了看左右最高统帅不在身边。这可把他吓坏了!他连忙蹬开车门跳下马车。

    “哦啦!你醒啦!太好啦!正是时候……”奥斯涅站在一群军人中间他笑呵呵地向军情局长招着手:

    “快过来吧卢卡斯还是由你给他们解释一下我是说不通的!”

    军情局长定了定神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片空地隐没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林丛深处还能看到大量的骑兵由北向南不断运动。最高统帅身边集合了近卫军和水仙骑士团最主要的几位控军将领看来没错!这是他事先拟定的集结地时间也吻合。

    “大家都到了啊?”

    卢卡斯跟在场地军人将校热情地打招呼但人们对他的态度可不算友好。

    “早就到了!”塔里有些不耐烦地凑了上来。刚才就是他在向着奥斯涅大倒苦水:“卢卡斯。你给大家说说!不亮军旗、不亮番号偷偷摸摸这到底算什么?更别提都那边连个像样的送别仪式也没有!我们是去见证皇储殿下的加冕典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打了败仗呢!”

    卢卡斯望了一眼最高统帅奥斯涅已经踱到一边和另外几位将军攀谈起来看来是不打算帮他解围了。军情军长只得把炮兵将军扯到一边:

    “安全!安全第一!真要搞那些送别仪式还不够你烦的吗?学学纳索夫!”卢卡斯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边的泰坦尼亚第一掷弹兵师的指挥官:

    “纳索夫就不会抱怨这抱怨那!谁像你?”

    “我怎么了?”

    塔里有点不服气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这只是就事论事帝**人为了圣王殿下的加冕典礼出行意利亚这么大件事总得向都民众知会一声!要不然贵族和老百姓都会抱怨帝国皇储不尽人情难道你要等到咱们回来的时候再通知他们吗?”

    没等卢卡斯进一步解释水仙将领中就已钻出了一位面目俊朗的少年人:

    “是的!我同意塔?冯?苏霍伊将军的说法军事情报局过分看重保密工作的重要性结果搞得主次不分。我的叔叔就要加冕为帝出行在即这应是普天同庆的事结果被您搞得像丧家之……”

    “闭嘴吧臭小子!”奥斯涅突然朝这个小家伙的军帽拍了一记重的:“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代你的父亲好好教训你一顿!”

    言的水仙少尉似乎是咬到了舌头他对大家长必恭必敬地敬了礼道歉的话是说不出了只能退到一边吁吁呼疼。

    “我来给你介绍!这就是我的大侄子安鲁哈啦最负盛名的小流氓!捣蛋鬼!”奥斯涅兴致勃勃地把卢卡斯扯到身边看得出做叔叔的人还是极为高兴的。

    “费戈元帅的儿子?”

    卢卡斯立即醒悟。他不得不以一种谦卑的态度来打量这位未来的小亲王。

    “是我大哥家的二儿子!”奥斯涅搓了搓手他比画了一下书桌的高度:“上次见到他他还哭着流鼻涕呢!现在你看看都十七了!长得比我都高了!我还听说这小子在跟随长辈巡戈边塞的时候射杀过好几个波西斯骑兵!有没有这回事?”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那只是散兵游勇!冲锋的时候几位叔叔伯伯早就把我甩在后头了!”

    “人总是你杀的!”奥斯涅使劲儿抓住侄子的脖颈:“别灰心孩子!这没错!你干得好极了!你的爷爷、你的父亲甚至是你的姑姑、你的婶子安鲁家的子侄都是这样做的!你可记紧了!下次一定要冲在最前头!”

    “是!”

    小伙子向教导他的大家长不卑不亢地致以军礼他显然已经明确了自己的人生。

    卢卡斯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水仙骑兵少尉是拉瑟夫?安鲁?内塔加波的儿子。众所周知这个孩子的父亲死得一点也不光彩不过看情形安鲁家族没有将拉瑟夫事件进一步扩大附近的水仙将领都用友善的眼光打量着这个高大魁梧相貌英俊的小伙子。

    帝**情局长向未来的小亲王致以恰到好处的问候除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他不会再和安鲁家族中的第二个人打交道除非他的主人吩咐他这样做。

    “好啦!既然大家已经出门了就把都林的事情彻底放下来!”

    奥斯涅转向身边的一干军人将领:

    “我无须重复这趟出兵对于我本人乃至整个帝国的意义!万事倚赖各位拜托了!”

    军人将领轰然称诺缪拉将军和红虎的各级指挥官6续上马其他那些部队司令也纷纷向统帅告别他们要回去各自的队伍。

    “小家伙……你就跟着我!”奥斯涅招过他的侄子:“记住!多学、多看、多做事少说话!”

    很快载着泰坦皇储的庞大车队重新开始运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神圣之旅终于踏出第一步不过有件事还要交代一下!人们都知道是维多利亚?霍亨沃伦接替她的丈夫坐上了皇帝的宝座那么之后呢?

    奥斯涅将帝位传给妻子他的妻子又把帝位传给他的侄子的儿子。安鲁王朝由此得以延续不过当然只有在奥斯涅加冕之后才有后来者的荣勋和辉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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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406/ 第一时间欣赏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 作者:新月所写的《泰坦穹苍下》为转载作品,泰坦穹苍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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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介绍:
西大6广大的版图上矗立着一个神圣而古老的国度——泰坦帝国。我们的主人公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就出身于这个帝国中最显赫的家族。作为泰坦宫廷第一案件的制造者,这个少年在结束自己的监狱生涯之后便开始了波澜壮阔的政治生活。皇帝陛下的宠臣、帝国公主的驸马、泰坦的亲王、千军万马的统帅,到底哪一个身份是他最终希望拥有的呢?
泰坦穹苍下,芸芸众生到底是屈服于命运,还是纠结于情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命运到底会走向何方,他会给这个西大6最强大的帝国带来怎样的改变呢?泰坦穹苍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泰坦穹苍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泰坦穹苍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