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人榜的福利
一个月后....
“这....这是真的?”林晨一进入武域就被突然灌入脑海的庞大信息弄得七晕八素,好半天才整理好各种信息。
林晨没想到是那个黑衣人竟然是人榜高手,想想也是,黑衣人打通了十一条经脉,在人榜上很正常,不过让林晨担心的是乌鸦背后的居然是一个杀手组织,林晨担心对方会不会报复自己,毕竟他的名字已经暴露了,武域里各种鱼龙混杂,说不定里面就有手眼通天的人查到自己身上,毕竟乌鸦是死在清江县这一点根本瞒不过人。
林晨知道自己恐怕要搬家了,而且还得把父母安顿好,毕竟武域里少不了那些穷凶恶极的人,在他们看来可没有祸不及家人这一说的!
让林晨郁闷的是,现在武域里想要挑战他的人很多,毕竟他是靠下毒杀掉乌鸦的,这一点上说他确实是人榜里最弱的存在。
想到以后要被很多人各种追杀,林晨就不禁苦笑,那个乌鸦真特么混蛋,死了还要坑他。
不过进入要是让林晨放弃人榜排名却是不肯的,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对人榜趋之若鹜,林晨抬起右手,掌心里躺着三张卡片,一张七彩,两张橙色,这都是进入人榜的奖励,七彩的那张自然是邀请卡。
橙色的自然是世界卡,两张都是倚天屠龙记的。
当然,人榜最大的奖励并不在此,而是所有人榜高手都有一项特权,那就是在武侠世界里可以延长一倍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林晨要进入倚天屠龙记里面,按照武域的规则,橙卡世界里是可以呆六个月的,而林晨作为人榜高手则可以呆上整整一年,所以人榜这么受人重视。
当然,林晨也不会就此进入倚天屠龙记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的武力等级实在太高了,按照空间划分,一流高手就是不少,后期的张无忌更是超一流的存在,少林那三个一流顶峰的三个和尚,最牛掰的还是先天级的张三丰,这老道在后期没有出手,但是却没有敢小看他。
要知道,在黄级世界里面一流高手都是稀罕货,超一流都是少的可怜,先天高手更是只有几位。
所以这样危险的世界,林晨打算先放着,等提升了实力再进。
笑傲江湖就要好的多,不仅仅是因为武力值不算高,超一流就东方不败和风清扬,一流高手也不过任我行,方正,冲虚,左冷禅以及学成吸星**的令狐冲,其他掌门都是二流水平,不过是打通经脉多少的问题,可以说这个世界是最适合林晨的。
以现在林晨的处境自然是要优先选择笑傲江湖世界的,让他下定决心的是,这个月的世界卡他抽到的橙卡也是笑傲江湖,也就是说他一下就有了两张笑傲江湖世界的卡片。
林晨决定两张一起使用,如果一张一张的用的话,两张卡的间隔时间是五年,五年后笑傲江湖世界剧情早完结了,那第二张卡片就是白费了,没有熟悉的剧情,等于放弃了自己的一大优势,是极为不智的,而同时使用两张卡,林晨就可以在武侠世界里呆上两年。
林晨相信,等他从笑傲世界里出来,他的武功一定可以配得上真正的人榜级别。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国春光漫烂季节。福建省福州府西门大街,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西门。
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中各竖一根两丈来高的旗杆,杆顶飘扬青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
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福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林晨端坐在对面的酒楼之上,眼睛眯起看着对面的镖局,这里就是福威镖局了,这里有着笑傲里的重要人物林平之,还有着一门残缺的绝学,辟邪剑谱,虽然林晨不想修炼,但是武域里想要修炼的人多的是,如果林晨把这东西带回去,一定会卖一个天价,当然,要是把东方不败的那一部分葵花宝典抢来,合成完整的绝学版葵花宝典,那么价值就更是惊人了。
不过想要从东方不败手里抢东西可不容易,至少林晨知道自己在跨入一流之前连站到对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
没等多久,林晨就看到林平之等人离去了,林晨不禁摇头,现在人都说坑爹,但是最坑爹的莫过于林平之了,丁点实力没有,还要玩英雄救美,结果把自己家和父母都陪进去了。
虽然说余沧海图谋辟邪剑谱很久了,但是要是没有林平之杀子一事,余沧海最多只能暗地里对付,毕竟他青城派再怎么也是名门正派,再怎么卑鄙无耻也是需要遮羞布的,没有报杀之之仇的名义,余沧海怎么敢灭了福威镖局。
眼见林平之出城了,林晨伸了个懒腰,好戏要等晚上登场,林晨打算去把剑谱取出来,不然恐怕夜长梦多...
林晨凭着一身不俗的武功,轻易的摸进了林家老宅,将辟邪剑谱取到了手!要说这辟邪剑谱恐怕是武侠世界里最容易弄到手的秘笈了。
而且只要咬咬牙割了,短时间内就能名列江湖一流高手之列,当真是高手速成的模板武学!
不过林晨却不想要,他本身被武域洗筋伐髓过,武功进境极快,自然不用为了走捷径就切掉了男人的象征!
翻来覆去将辟邪剑谱看了几十遍,林晨得到的启发可有可无,因这辟邪剑法的精义无他,就一个“快”字,越快便越凌厉,越诡秘!但若是速度差了,也就稀松寻常!
剑法招式一类,林晨其实不大着急,他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一套上乘的轻功,因为他已经快要打通手上的经脉,接下来就要换脚上的经脉了,而用一本好的轻功经脉运行,林晨打通经脉也就越容易。
林晨对于轻功的获得,林晨已经有腹稿了!
第二十六章 福威灭门惨案
拿到一门半绝学的武功,林晨自然很是兴奋,不过他还没有就此离开福建,他还想留下来会会余沧海。
如果是之前他还担心自己力有不殆,但是现在他已经打通了四条经脉,而且也将玄功剑法大成了,这就是他的底气,无极玄功配合玄功剑法,让他可以直面通八脉的存在。
而此时的福威镖局这边,却正为林平之干的蠢事担惊受怕。
知道敌人是青城派以后,林震南来到镖局大厅,邀集镖师,分派各人探查巡卫。众镖师早已得讯,福威镖局的旗杆给人砍倒,那是给每个人打上个老大的耳光,人人敌忾同仇,早已劲装结束,携带兵刃,一
得总镖头吩咐,便即出发。
林震南见局中上下齐心,合力抗敌,稍觉宽怀,回入内堂,安排林平之睡在父母房外榻上。
林震南夫妇打开了房门,将兵刃放在枕边,连衣服鞋袜都不脱下,只身上盖一张薄被,只待一有警兆,立即跃起迎敌。
这一晚却太平无事。第二日天刚亮,却有人林平之的马死了,之后又有人发现派出去的那些个镖头也全死了。
发现敌人出乎意料的强大,林震南才惊怕不已,他回到东厢房中,喝了杯热茶,心乱如麻,始终定不下神来,走出大门,见两根旗杆已齐根截去,心下更是烦恼,直到此刻,敌人已下手杀了镖局中二十余人,却始终没有露面,亦未正式叫阵,表明身分。他回过头来,向着大门上那块书着“福威镖局”四字的金字招牌凝望半晌,心想:“福威镖局在江湖上扬威数十年,想不到今日要败在我的手里。”
此时的他依旧以为敌人是为了报仇而来的,浑然不知一本绝学对武林中人的诱惑。
王夫人站在厅口,左手抱着金刀,右手指着天井,大声斥骂:“下三滥的狗强盗,就只会偷偷摸摸的暗箭伤人,倘若真是英雄好汉,就光明正大的到福威镖局来,咱们明刀明枪的决一死战。这般鬼鬼祟祟的干这等鼠窃勾当,武林中有谁瞧得起你?”
林震南低声道:“娘子,瞧见了甚么动静?”王夫人大声道:“就是没见到动静呀。这些狗贼,就怕了我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右手握住金刀刀柄,在空中虚削一圈,喝道:“也怕了老娘手中这口金刀!”
忽听得屋角上有人嘿嘿冷笑,嗤的一声,一件暗器激射而下,当的一声,打在金刀的刀背之上。王夫人手臂一麻,拿捏不住,金刀脱手,余势不衰,那刀直滚到天井中去。
林震南一声轻叱,青光一闪,已拔剑在手,双足一点,上了屋顶,一招“扫荡群魔”,剑点如飞花般散了开来,疾向敌人发射暗器之处刺到。
他受了极大闷气,始终未见到敌人一面,这一招竭尽平生之力,丝毫未留余地,哪知这一剑却刺了个空,屋角边空荡荡地,哪里有半个人影?他矮身跃到了东厢屋顶,仍不见敌人踪迹。
王夫人和林平之手提兵刃,上来接应。王夫人暴跳如雷,大叫:“狗崽子,有种的便出来决个死战,偷偷摸摸的,是哪一门不要脸的狗杂种?”向丈夫连问:“狗崽子逃去了?是怎么样的家伙?”林震南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惊动了旁人。”
三个人又在屋顶寻览了一遍,这才跃入天井。林震南低声问道:“是甚么暗器打了你的金刀?”王夫人骂道:“这狗崽子!不知道!”三人在天井中一找,不见有何暗器,只见桂花树下有无数极细的砖粒,散了一地,显而易见,敌人是用一小块砖头打落了王夫人手中的金刀,小小一块砖头上竟发出如此
劲力,委实可畏可怖。
王夫人本在满口“狗崽子,臭杂种”的乱骂,见到这些细碎的砖粒,气恼之情不由得转而为恐惧,她这才知道福威镖局这次的敌人有多强大,呆了半晌,一言不发的走进厢房,待丈夫和儿子跟着进来,便即掩上了房门,低声道:“敌人武功甚是了得,咱们不是敌手,那便如何……如何……”
林震南道:“向朋友求救,武林之中,患难相助,那也是寻常之事。”
王夫人道:“咱们交情深厚的朋友固然不少,但武功高过咱夫妻的却没几个。比咱俩还差一点的,邀来了也没用处。”
林震南道:“话是不错,但人众主意多,邀些朋友来商量商量,也是好的。”王夫人道:“也罢,你说该邀哪些人?”
林震南道:“就近的先邀,咱们先把杭州、南昌、广州三处镖局中的好手调来,再把闽、浙、粤、赣四省的武林同道邀上一些。”
王夫人皱眉道:“这么事急求救,江湖上传了开去,实是大大堕了福威镖局的名头。”林震南忽道:“娘子,你今年三十九岁罢?”王夫人啐道:“呸!这当儿还来问我的年纪?我是属虎,你不知道我几岁吗?”
林震南道:“我发帖子出去,便说是给你做四十岁的大生日……”
王夫人道:“为甚么好端端给我添上一岁年纪?我还老得不够快么?”林震南摇头道:“你几时老了?头上白发也还没一根。我说给你做生日,那么
请些至亲好友,谁也不会起疑。等到客人来了,咱们只拣相好的暗中一说,那便跟镖局子的名头无损。”
商议好之后,林震南走进帐房,命人写
帖子去邀请朋友,其实他忧心忡忡,心下暗忖:“远水难救近火,多半便在今晚,镖局中又会有事发生,等到所邀的朋友们到来,不知世上还有没有福威镖局?”
他走到帐房门前,只见两名男仆脸上神色十分惊恐,颤声道:“总……总……镖头……这……这不好了。”
林震南道:“怎么啦?”一名男仆道:“刚才帐房先生叫林福去买棺材,他……他……出门刚走到东小街转角,就倒在地上死了。”
林震南道:“有这等事?他人呢?”那男仆道:“便倒在街上。”
林震南道:“去把他尸首抬来。”心想:“光天化日之下,敌人竟在闹市杀人,当真是胆大妄为之极。”那两名男仆道:“是……是……”却不动身。林震南道:“怎么了?”一名男仆道:“请总镖头去看……看……”
林震南情知又出了古怪,哼的一声,走向大门,只见门口三名镖师、五名趟子手望着门外,脸色灰白,极是惊惶。林震南道:“怎么了?”不等旁人回答,已知就里,只见大门外青石板上,淋淋漓漓的鲜血写着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
离门约莫十步之处,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
林震南问道:“甚么时候写的,难道没人瞧见么?”
一名镖师道:“刚才林福死在东小街上,大家拥了过去看,门前没人,就不知谁写了,开这玩笑!”林震南提高嗓子,朗声说道:“姓林的活得不耐烦了,倒要看看怎地出门十步者死!”大踏步走出门去。
第二十七章 我从没见过无此厚颜无耻之人
林震南跨过红线自然没事,余沧海本来就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来,要是把林家一家三口都杀了,他们要上哪去找?
所以跨过血线的,除了林家父子,其他人都出事了,也就是说,这些人被青城派圈在里面了。
林晨本可以出手,但是却没有,那些镖师跟他素不相识,他没有意外救下他们,现在动手的都是青城派弟子,林晨在等余沧海现身。
随着福威镖局的人一个个死掉,林平之再也按捺不住,出门喝骂。
不过可惜的是,青城派余沧海此时还没到,那些弟子们都不敢擅自现身,也不敢伤了林震南一家。
黎明时分,林晨被对面福威镖局的嘈杂声吵醒,起身发现对面一百人从大门涌出,看样子是林震南要逃跑了。
林晨立刻下楼,出门向南城门去了,没多久就看到两个镖师打扮和一个仆妇打扮的三人,林晨知道这是伪装之后的林震南一家,不过这伪装的是实在太差,连林晨都能一眼认出他们,更何况青城派的人!
林家三口出城后折向西南,过闽江后,到了南屿。直到过午,才到路旁一家小饭铺打尖。
林晨却是有些狼狈,他怕骑马惊动林震南一家,但是他的轻功又不适合长途奔跑,所以在外面的树林找了棵高大的树,蹭蹭蹭窜上去了...
这边林震南已经发现店家死了,带着林平之和夫人冲了出来,绕着饭铺转了一圈。
这家小饭铺独家孤店,靠山而筑,附近是一片松林,并无邻家。
三人站在店前,远眺四方,不见半点异状。
林震南横剑身前,朗声说道:“青城派的朋友,林某在此领死,便请现身相见。”叫了几声,只听得山谷回声:“现身相见,现身相见!”余音袅袅,此外更无声息。
三人明知大敌窥视在侧,此处便是他们择定的下手之处,心下虽是惴惴,但知道立即便有了断,反而定下神来。
林平之大声叫道:“我林平之就在这里,你们来杀我啊!臭贼,狗崽子,我料你就是不敢现身!鬼鬼祟祟的,正是江湖上下三滥毛贼的勾当!”
突然之间,竹林中发出一声清朗的长笑,林平之眼睛一花,已见身前多了一人。他不及细看,长剑挺出,便是一招“直捣黄龙”,向那人胸口疾刺。那人侧身避开。林平之横剑疾削,那人嘿的一声冷笑,绕到林平之左侧。
林平之左手反拍一掌,回剑刺去。
林震南和王夫人各提兵刃,本已抢上,然见儿子连出数招,剑法井井有条,此番乍逢强敌,竟丝毫不乱,当即都退后两步,见敌人一身青衫,腰间悬剑,一张长脸,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这人是为了看清楚林家的辟邪剑法,不然以林平之的三脚猫,连一招都接不了。
林平之蓄愤已久,将辟邪剑法使将开来,横削直击,全是奋不顾身的拚命打法。那人空着双手,只是闪避,并不还招,待林平之刺出二十余招剑,这才冷笑道:“辟邪剑法,不过如此!”对方伸指一弹,铮的一声响,林平之只觉虎口剧痛,长剑落地。那人飞起一腿,将林平之踢得连翻几个筋斗。
林震南夫妇并肩一立,遮住了儿子。林震南道:“阁下尊姓大名?可是青城派的么?”
那人冷笑道:“凭你福威镖局的这点儿玩艺,还不配问我姓名。不过今日是为报仇而来,须得让你知道,不错,老子是青城派的。”
林震南剑尖指地,左手搭在右手手背,说道:“在下对松风观余观主好生敬重,每年派遣镖头前赴青城,向来不敢缺了礼数,今年余观主还遣派了四位弟子要到福州来。却不知甚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那青年抬头向天,嘿嘿冷笑,隔了半天才道:“不错,我师父派了四名弟子到福州来,我便是其中
之一。”林晨听得冷笑,四名弟子还有个死了,就可以把福威镖局几百人围的密不透风,骗鬼啊,不过是青城派害怕别人说他们早有预谋罢了,至少林晨暗地里就见过不下失明青城派弟子!
林震南道:“那好得很啊,不知阁下高姓名?”
那青年似是不屑置答,又是哼了一声,这才说道“我姓于,叫于人豪。”
林震南点了点头,道:“‘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原来阁下是松风观四大弟子之一,无怪摧心掌的造诣如此高明。杀人不见血,佩服!佩服!于英雄远道来访,林某未曾迎迓,好生失礼。”
于人豪冷冷的道:“那摧心掌吗,嘿嘿……你没曾迎接,你这位武艺高强的贤公子,却迎接过了,连我师父的爱子都杀了,也不算怎么失礼。”
林震南一听之下,一阵寒意从背脊上直透下来,本想儿子误杀之人若是青城派的寻常弟子,那么挽出武林中大有面子之人出来调解说项,向对方道歉赔罪,或许尚有转圜余地,原来此人竟是松风观观主余沧海的亲生爱子,那么除了一拚死活之外,便无第二条路好走了。他长剑一摆,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好笑,于少侠说笑话了。”
于人豪白眼一翻,傲然道:“我说甚么笑话?”林震南道:“久仰余观主武术通神,家教谨严,江湖上无不敬佩。但犬子误杀之人,却是在酒肆之中调戏良家少女的无赖,既为犬子所杀,武功平庸也就可
想而知。似这等人,岂能是余观主的公子,却不是于少侠说笑么?”
于人豪脸一沉,一时无言可答。忽然松林中有人说道:“常言道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在那小酒店之中,林少镖头率领了福威镖局二十四个镖头,突然向我余师弟围攻……”他一面说,一面走了出来,此人小头小脑,手中摇着一柄折扇,接着说道:“倘若明刀明枪的动手,那也罢了,福威镖局纵然人多,老实说那也无用。可是林少镖头既在我余师弟的酒中
下了毒,又放了一十七种喂毒暗器,嘿嘿,这龟儿子,硬是这么狠毒。我们一番好意,前来拜访,可料不到人家会突施暗算哪。”
第二十八章 好戏落幕
林震南道:“阁下尊姓大名?”那人道:“不敢,区区在下方人智。”
林平之拾起了长剑,怒气勃勃的站在一旁,只待父亲交待过几句场面话,便要扑上去再斗,听得这方人智一派胡言,当即怒喝:“放你的屁!我跟他无冤无仇,从来没见过面,根本便不知他是青城派的,害他干甚么?”
方人智晃头晃脑的说道:“放屁,放屁!好臭,好臭!你既跟我余师弟无冤无仇,为甚么在小酒店外又埋伏了三十余名镖头、趟子手?我余师弟见你调戏良家少女,路见不平,将你打倒,教训你一番,饶了你性命,可是你不但不感恩图报,为甚么反而命那些狗镖头向我余师弟群起而攻?”
林晨看得目瞪口呆,都说不要脸,厚颜无耻什么的,林晨今天总算看到活的了!
林平之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声叫道:“原来青城派都是些颠倒是非的泼皮无赖!”
方人智笑嘻嘻的道:“龟儿子,你骂人!”林平之怒道:“我骂你便怎样?”方人智点头道:“你骂好了,不相干,没关系。”
林平之一愕,他这两句话倒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突然之间,只听得呼的一声,有人扑向身前。林平之左掌急挥,待要出击,终于慢了一步,拍的一响,右颊上已重重吃了个耳光,眼前金星乱冒,几欲晕去。方人智迅捷之极的打了一掌,退回原地,伸手抚摸自己右颊,怒道:“小子,怎么你动手打人?好痛,好痛,哈哈!”
王夫人见儿子受辱,刷的一刀,便向那人砍去,两人交上手来,王夫人发现,对方的实力虽强,但也不是不能阻挡。
这边林震南也出手了,剑尖一点,长剑横挥过去,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群邪辟易”。
于人豪见他这一招来势甚凶,闪身避开。林震南一招未曾使老,第二招“锺馗抉目”,剑尖直刺对方双目,于人豪提足后跃。林震南第三剑跟着又已刺
到,于人豪举剑挡格,当的一响,两人手臂都是一震。
林震南心道:“还道你青城派如何了得,却也不过如此。凭你这点功夫,难道便打得出那么厉害的摧心掌?那决无可能,多半他另有大援在后。”
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凛。于人豪长剑圈转,倏地刺出,银星点点,剑尖连刺七个方位。林震南还招也是极快,奋力抢攻。两人忽进忽退,二十余招间
竟难分上下。
那边王夫人和方人智相斗却接连遇险,一柄金刀挡不住对方迅速之极的剑招。林平之见母亲大落下风,忙提剑奔向方人智,举剑往他头顶劈落。
方人智斜身闪开,林平之势如疯汉,又即扑上,突然间脚下一个踉跄,不知被甚么绊了一下,登时跌倒,只听得一人说道:“躺下罢!”一只脚重重踏在他身上,跟着背上有件尖利之物刺到。他眼中瞧出来的只是地下尘土,但听得母亲尖声大叫:“别杀他,别杀他!”又听得方人智喝道:“你也躺下。”
林平之母子双斗方人智之时,一人从背后掩来,
举脚横扫,将林平之绊着,跟着拔出匕首,指住了他后心。王夫人本已不敌,心慌意乱之下,更是刀法松散,被方人智回肘撞出,登时摔倒。方人智抢将上去,点了二人穴道。那绊倒林平之的,便是在福州城外小酒店中与两名镖头动手的姓贾汉子。
林震南看到夫人和儿子被抓,心下惶惶,连忙急攻数剑。
于人豪一声长笑,连出数招,尽数抢了先机。林
震南心下大骇:“此人怎地知道我的辟邪剑法?”于人豪笑道:“我的辟邪剑法怎么样?”林震南道:“你……你……你怎么会辟邪剑……”
方人智道:“你这辟邪剑法有甚么了不起?我也会使!”长剑晃动,“群邪辟易”、“锺馗抉目”、“飞燕穿柳”,接连三招,正都是辟邪剑法。
林震南似乎见到了天下最可怖的情景,万万
料想不到,自己的家传绝学辟邪剑法,对方竟然也都会使,就在这茫然失措之际,斗志全消。
于人豪喝道“着!”林震南右膝中剑,膝盖酸软,右腿跪倒。他立即跃起,于人豪长剑上挑,已指住他胸口。
只听贾人达大声喝彩:“于师弟,好一
招‘流星赶月’!”这一招“流星赶月”,也正是辟邪剑法中的一招。林震南长叹一声,抛下长剑,说道:“你……你……会使辟邪剑法……给咱们一个爽快的罢!”
背心上一麻,已被方人智用剑柄撞了穴道,听他说道:“哼,天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先人板板,姓林的龟儿、龟婆、龟孙子,你们一家三口,一起去见我师父罢。”
贾仁达左手抓住林平之的背心,一把提了起来,左右开弓,重重打了他两个耳光,骂道:“兔崽子,从今天起,老子每天打你十八顿,一路打到四川青城山上,打得你一张花旦脸变成大花面!”林平之狂怒之下,一口唾沫向他吐了过去。
两人相距不过尺许,贾人达竟不及避开,拍的一声,正中他鼻梁。贾人达怒极,将他重重往地下一摔,举脚便向他背心上猛踢。方人智笑道:“够了,够!踢死了他,师父面前怎么交代?这小子大姑娘般的,可经不起你的三拳两脚。”
贾仁达武艺平庸,人品猥琐,师父固对他素来不喜,同门师兄弟也是谁都瞧他不起,听方人智这么说,倒也不敢再踢,只得在林平之身上连连吐涎,以泄怒火。
方于二人将林震南一家三口提入饭店,抛在地下。
方人智道:“咱们吃一餐饭再走,贾师弟,劳你驾去煮饭罢。”贾人达道:“好。”
于人豪道:“方师哥,可得防这三个家伙逃了。
这老的武功还过得去,你得想个计较。”
方人智笑道:“那容易!吃过饭后,把三人手筋都挑断了,用绳子穿在他三个龟儿的琵琶骨里,串做一串螃蟹,包你逃不了。”
第二十九章 江南林家?
林平之破口大骂:“有种的就赶快把老爷三人杀了,想这些鬼门道害人,那是下三滥的行径!”
方人智笑嘻嘻的道:“你这小杂种再骂一句,我便去找些牛粪狗屎来,塞在你嘴里。”
这句话倒真有效,林平之虽气得几欲昏去,却登时闭口,再也不敢骂一句了。
突然之间,后面灶间里传来“啊啊”两下长声惨呼,却是贾人达的声音。
方人智和于人豪同时跳起,手挺长剑,冲向后进。大门口人影一闪,一人悄没声的窜了进来,一把抓住林平之的后领,提了起来。
林平之“啊”的一声低呼,见这人满脸凹凹凸凸的尽是痘瘢,正是因她而起祸的那卖酒丑女。
那丑女抓着他向门外拖去,到得大树下系马之处,左手又抓住他后腰,双手提着他放上一匹马的马背。林平之正诧愕间,只见那丑女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随即白光闪动,那丑女挥剑割断马缰,又在马臀上轻轻一剑。那马吃痛,一声悲嘶,放开四蹄,狂奔入林。
林晨坐在树杈上愣神,下面的于人豪与方人智正和岳灵珊,劳德诺打的高兴。
看到这两人现身,林晨才想起这一节,在这里余沧海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他在这里是见不到余沧海了。
不过林晨肯定,之前余沧海肯定在福威镖局外面,不然那摧心掌无人能使。
想来余沧海本打算慢慢折磨林家父子的,但是却突然收到嵩山的消息,肯定匆匆离开了,走之前安排了众弟子留在这里对付林家。
既然已经知道余沧海不在这里,那么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林晨一跃而下,身影晃动之间,就已经将于人豪和方人智点出了,正在跟他们交手的岳灵珊和劳德诺也被吓到了,凝神屏息的看着林晨,不敢出手。
林晨笑了笑,走到青城派两人面前,“你们记得跟余沧海说一下,我叫林晨!”说完就在两人肩上一抓,嘎登一声,两人的琵琶骨都被捏碎了。
这手段却是吓到了华山派两人,两人都提剑警惕,也防林晨突然伤人。
林晨摇头,一转身走进破庙,将林震南夫妇的穴道解了,“多谢少侠出手相救!”林震南向林晨道谢,林晨没有在意,就要转身离去。
看到林晨要走,林震南,“不知恩公高姓大名?”
“林晨。”林晨挥挥手便飘然离开,没有理会一边还不敢妄动的华山派两人。
王夫人奇道,“夫君,你们林家真的是一代单传,没有其他旁支吗?”
林震南摇头,却又有些犹豫,“先祖远图公本出身江南林家,此人姓林,又前来解救我们,当然是江南林家的人。”
其实林震南也不确定林晨是不是江南林家的人,但是林震南却决定不管对方是不是,也要把他当作江南林家的人,现在福威镖局遭逢大难,更有青城派在一旁虎视眈眈,如果能够跟林晨这样的高手拉上关系,自然是一件好事。
一旁的岳灵珊和劳德诺心中一震,没想到福威镖局还有一个江南林家的本家,而林家居然有这等高手,两人各怀心事,没有跟林震南打个招呼便离去了。
林晨一路匆匆赶往衡山,路上遇见了一伙匪徒劫掠村庄,林晨自然是出手灭掉他们了,又花了一日功夫寻到这伙劫匪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耽搁了一天功夫,林晨这一日终于入得衡山城来,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甚多江湖汉子,看来都是为了金盆洗手大会而来的。
此时天上正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他在街边买了个洪油斗笠,戴在头上,眼见天边黑沉沉地,殊无停雨之象,转过一条街,见一间茶馆中坐满了人,便进去找了个座头。茶博士泡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
刚刚坐下,林晨就发现这里的武林人士正在高谈阔论刘三爷金盆洗手一事,
左首桌上有个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说道:“兄弟日前在武汉三镇,听得武林中的同道说起,刘三爷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右边一个瞎子转身道:“武汉的朋友们却怎样说,这位朋友可否见告?”那人笑了笑,说道:“这种话在武汉说说不打紧,到得衡山城中,那可不能随便乱说了。”另一个矮胖子粗声粗气的道:“这件事知道的人着实不少,你又何必装得莫测高深?大家都在说,刘三爷只因为武功太高,人缘太好,这才不得不金盆洗手。”
他说话声音很大,茶馆中登时有许多眼光都射向他的脸上,好几个人齐声问道:“为甚么武功太高,人缘太好,便须退出武林,这岂不奇怪?”
那矮胖汉子得意洋洋的道:“不知内情的人自然觉得奇怪,知道了却毫不希奇了。”有人便问:“那是甚么内情?”那矮胖子只是微笑不语。隔着几张桌子的一个瘦子冷冷的道:“你们多问甚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信口胡吹。”
那矮胖汉子受激不过,大声道:“谁说我不知道了?刘三爷金盆洗手,那是为了顾全大局,免得衡山派中发生门户之争。”
好几人七张八嘴的道:“甚么顾全大局?”
“甚么门户之争?”
“难道他们师兄弟之间有意见么?”
林晨突然记起了,这里好像有莫大先生在,而且他那位林姓本家貌似也在,林晨左顾右盼,果然看到那一桌还坐着一个驼子,长的面目可憎,看来就是林平之乔装打扮的了。
那矮胖子道:“外边的人虽说刘三爷是衡山派的第二把高手,可是衡山派自己,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刘三爷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早已高出掌门人莫大先生很多。莫大先生一剑能刺落三头大雁,刘三爷一剑却能刺落五头。刘三爷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得几年,莫大先生的声势一定会给刘三爷压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刘三爷家大业大,不愿跟师兄争这虚名,因此要金盆洗手,以后便安安稳稳做他的富家翁了。”
第三十章 莫大先生
好几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又有人道:“那莫大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削弱了自己衡山派的声势?”那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冷笑道:“天下事情,哪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声势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那矮胖子喝了几口茶,将茶壶盖敲得当当直响,叫道:“冲茶,冲茶!”又道:“所以哪,这明明是衡山派中的大事,各门各派中都有贺客到来,可是衡山派自己……”他说到这里,忽然间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林晨眼光一亮,这可是书里有名的高手,衡山派的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
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有人又问道:“这位朋友,刚才你说各门各派都有贺客到来,衡山派自己却又怎样?”那矮胖子道:“刘三爷的弟子们,当然在衡山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没有?”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那矮胖子向那身穿绸衫的汉子笑道:“所以哪,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甚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一个年轻人喝道:“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去罢!”
手一扬,一串铜钱飞将过去,拍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正落在那老者面前,手法甚准。那老者道了声谢,收起铜钱。那矮胖子赞道:“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可帅得很哪!”那年轻人笑了笑,道:“不算得甚么?这位大哥,照你说来,莫大先生当然不会来了!”那矮胖子道:“他怎么会来?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师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侧头瞧了他半晌。那矮胖子怒道:“老头子干甚么?”那老者摇头道:“你胡说八道!”转身走开。矮胖子大怒,伸手正要往他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叮叮叮的响了几下。那矮胖子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那老者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林晨目光一凝,这个人很强,剑光分化之间已经到了极深的境界,衡山掌门,果然名不虚传、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只见那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倾倒。
茶馆中的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有人道:“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有人道:“一剑削断七只茶杯,茶杯却一只不倒,当真神乎其技。”有人向那矮胖子道:“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头颈,也和这七只茶杯一模一样了。”又有人道:“这老先生当然是位成名的高手,又怎能跟常人一般见识?”那矮胖子瞧着七只半截茶杯,只是怔怔发呆,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对旁人的言语一句也没听进耳中。那身穿绸衫的中年人道:“是么?我早劝你少说几句,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眼前衡山城中卧虎藏龙,不知有多少高人到了。这位老先生,定是莫大先生的好朋友,他听得你背后议论莫大先生,自然要教训教训你了。”
那花白胡子忽然冷冷的道:“甚么莫大先生的好朋友?他自己就是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众人又都一惊,齐问:“甚么?他……他便是莫大先生?你怎么知道?”
那花白胡子道:“我自然知道。莫大先生爱拉胡琴,一曲《潇湘夜雨》,听得人眼泪也会掉下来。‘琴中藏剑,剑发琴音’这八字,是他老先生武功的写照。各位既到衡山城来,怎会不知?这位兄台刚才说甚么刘三爷一剑能刺五头大雁,莫大先生却只能刺得三头。他便一剑削断七只茶杯给你瞧瞧。茶杯都能削断,刺雁又有何难?因此他要骂你胡说八道了。”那矮胖子兀自惊魂未定,垂头不敢作答。那穿绸衫的汉子会了茶钱,拉了他便走。
茶馆中众人见到“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显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神功,无不心寒,均想适才那矮子称赞刘正风而对莫大先生颇有微词,自己不免随声附和,说不定便此惹祸上身,各人纷纷会了茶钱离去,顷刻之间,一座闹哄哄的茶馆登时冷冷清清。
除了林晨意外,就剩下了一个驼子,以及角落里两个伏在桌上打盹的两个人。
林晨到是没想到那个驼子是林平之,毕竟他已经救下林震南夫妇,林平之没有理由还一个人逃往衡山,所以也就没有关注。
林晨淡定的喝完杯里的茶,转身离去了。
马上华山派的岳灵珊和劳德诺就要过来,他可不想跟他们照面。
而林平之还在想在莫大先生那一手绝妙剑法,心里想着怎么拜师,学艺有成好找青城派报仇,没有看到林晨就这么从旁边走出去了!
第三十一章 回雁楼
林晨出了茶馆以后,便在衡山城中打听着回雁楼的位置,急冲冲的便赶了过去。
他见到莫大才醒悟,这会儿回雁楼之事恐怕要结束了,要是去晚了恐怕就看不到田伯光了。
林晨想要入手的轻功正是田伯光的轻功。
田伯光最出名的是什么?好吧,除掉好色不算,也许又不少人会说是他那一手快刀,但是实际上,田伯光最出名是轻功,不然他干脆叫快刀淫贼田伯光好了,但是事实上,他是万里独行田伯光,所以林辰自然是想要得到他的轻功的,这需要实力才行,田伯光至少也是通五脉的高手,甚至打通六条经脉也说不定。
至少不比那些大派掌门差多少,不然早被人替天行道了....
这一点从笑傲一开始令狐冲被他打的狼狈不堪,最后更是险些丢了性命就可以看出来了。
要知道,令狐冲可不是庸手,华山派开山大弟子,这绝对不是说着玩儿的。
就拿一件事来说,青城派的二代弟子当中,有这么一种说法,“英雄豪杰,青城四秀”,说的便是青城派中,余沧海亲手调教出来的四大杰出弟子。
然而就是这四秀当中的侯人英和洪人雄,两个人一起上都被令狐冲两脚踹下酒楼,这才有之后名传江湖的,青城派“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这一笑柄传闻。
令狐冲此时虽还未学习任何绝学级武功,但本身实力已经不弱,各派二代弟子当中,他当属翘楚,但即便这样,在田伯光面前他也基本毫无招架之力,最后若不是凭借诡计胜了田伯光一筹,仪琳怕是早已羊入虎口。
这厮能够在江湖上逍遥这么多年,除了一身轻功绝顶以外,一身功力也是不俗....
不过林晨自信有玄功剑法在手,也不会怕了对方。
而且想来此时田伯光已经经过了几场恶战,肯定有所损耗,此时正是拿下他的好时机。
不过此时林晨则是希望令狐冲能拖延田伯光一会,按照原著,令狐冲说自己坐着打天下第二,只有东方不败能够坐着打赢自己,而这田伯光已经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的杰出人物,难免有些高手的自负,结果果然受不了他这一激,与其赌斗。
最后令狐冲便是这般哄骗田伯光与自己坐斗,约定谁先离开身下的椅子便是输。而且赌注是,谁若输了,以后便要拜仪琳为师,加入恒山一脉。
在原著中,令狐冲最后虽然自己身受重伤,却是以诡计胜了这田伯光一筹,这才从田伯光手中救下仪琳。
现在林晨就怕田伯光输了不认账然后跑掉了,那样他可就没地方去找这个家伙去了。
一进回雁楼后,林晨便听得一声大喊道:“小尼姑,我跟你说,下次你再敢见我,我一刀便将你杀了。”
林晨头一抬,正好看到一个腰间别着无尖短刀的汉子下楼,林晨立刻醒悟,大喝一声,”田伯光!”
下楼的正是田伯光,本想赖账离开,一下楼便听到这声断喝他心中大骇,声如洪钟!音如炸雷!震的他内息和气血一阵剧烈的翻腾,连忙运功压下了翻涌的真气,田伯光立刻断定,对方是高手!
紧接着田伯光感觉到一阵寒意袭来,汗毛倒竖,这是利刃及体的感觉!一抬头却发现出手的是一个穿着道袍的青年。
出手的自然是林晨,他怕田伯光用轻功走掉,所以先出手了,白龙剑向前急刺!剑尖颤抖隐隐罩住对方背心的数个大穴。
田伯光立即拔出单刀电掣风驰一般砍了出去。这一招“狂风骤雨”是他的压箱底绝技之一。招式非常彪悍狠辣,只攻不守。纯是以伤换伤的搏命打法。如果对手胆怯,回手抵挡,那么他便接连使出十几个凌厉的后招将对手格杀。
林晨立时看出了田伯光这一招所蕴含的意图,心中冷笑从容的回剑格挡,一套玄功剑法展开,以中正平和之气化解对方的凌厉攻势。
“铛!”的一声,刀剑相交。田伯光被巨大的反震之力弄得整个右半边身子都麻了,右手上的单刀险些脱手,紧跟着的十几个后招便没办法使出。“
余势未消,“蹬!蹬!蹬!”田伯光被震的向后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林晨也是连退了好几步,胸口气血上涌,林晨不敢大意,这人已经打通了六条经脉,林晨断定,对方修为已经不下于余沧海,定逸师太这种高手了。
林晨手中长剑平举,隐隐的锁住田伯光,蓄势待发,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田伯光也知道来人不是弱手,这时才有余暇看清对方的样貌,只见对面站着一位青年,一身蓝白道袍,一张俊脸生的英气勃勃,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深厚内功,实在不可思议,难道是泰山牛鼻子请的后援?
林晨也不和田伯光废话,开口喝道:“你可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正是某家,我和阁下并无仇怨,不知阁下为何对田某如此相逼?”田伯光嘴上说的客气,可是手中的刀却在全神戒备。
林晨冷笑一声道:“采花贼人人得而诛之!”
楼上的仪琳扶着令狐冲下来了,刚刚听到林晨的大喝,两人也知道有人来找田伯光麻烦,此时看到林晨如此年轻,都担心他不是田伯光对手。
林晨说道:“田伯光,你我来堂堂正正来一场生死之战。你可有此胆量?”
田伯光叫道,”好,我就喜欢你种豪气的朋友,还没请教?“
林晨一拱手,”无名小卒,林晨。“
田伯光哈哈大笑,”林兄弟不必自谦,今日一战后,你肯定会名动江湖。“
林晨笑道,”是啊,少年人仗剑除淫贼,江湖上自然是人人夸赞的。“
田伯光面色一冷,”林兄要我性命?“
林晨摇头,”是那些被你糟蹋的姑娘想要你的性命。“
田伯光自知一生作恶多端,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既然知道林晨想要他的命,自然要博上一把,他已准备好全力死战!
第三十二章 吓吓田伯光
林晨还剑归鞘,田伯光提刀起身,两人相距不过丈许,林晨看着他道:“请!”
田伯光遥遥一拱手,也道了声“请”。
然则他一个“请”字方才出口,却见对面的林晨忽然纵身前跃,状若虎扑,只眨眼间便贴近自己身前。
田伯光面上微微一凛,他双眼一扫,却发现这林晨纵身上前之后,竟连佩剑也忘了拔出,当即哑然失笑,心道,难道你一个练剑之人,还想与我比拼拳脚不成。
当下便生了小觑之心,只是反握刀鞘,只待林晨一出手,便要用刀鞘将之拍落。
便在这时,田伯光只觉眼前忽然一花,恰如突见一道闪电骤现于白日当中,心中当真好生惊异,但紧接着却感觉脸上微微一疼,便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心中顿时大骇,还道是这楼上埋伏了高手,突然伏击了自己。
他急忙拔刀护住周身,身子不断后跃,同时心中大感惊惶,只因适才自己脸上受伤之后,竟连出招之人的面也未瞧见,自己到底如何受的伤,何时受的伤,对方的兵刃又是为何也一概不清楚,暗忖,这伏击之人想必武功定是高明到了极点的,自己可不是对手,那自己待会儿又该如何保命?
田伯光大感惊骇之际,却忽听林晨淡淡的说道:“田兄,这一剑是告诉你收起小窥之心,但是这接下来,可就休怪林某不客气了。”
田伯光听闻林晨出言,方才有些后怕道:“你、你说......”他本想问“你说什么”,然而“什么”二字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忽然发现那林晨不知何时已经长剑出鞘,剑尖斜指地面,闪耀着丝丝冷芒,而更可怖的是,在那剑尖之上竟还兀自挂着一丝鲜血。
林晨刚才使得是玄功剑法里一招快剑,以突然出手为目的,配合手三阴经更是出剑速度更是倍增,而林晨也断定田伯光打通的六条经脉都在腿上,所以突然出手之下,果然建立奇功。
田伯光忽然脸色煞白,顿时便明白过来,原来适才自己竟是被这人所伤,但可笑的是自己竟连他何时拔剑的都不知晓,而且刚才林晨只需将长剑往前再递出两寸,那自己可就......
他心中大骇,再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觉这人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如果他每一剑都能如适才这般迅疾,那自己可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令狐冲在旁见田伯光吃了大亏,忽然大笑一声,喝了声“好”,他之前听这淫贼看轻五岳,他就心中大怒,虽然使计赢了他,但是毕竟只是取巧,只是苦于自己武艺不精,无法堂堂正正的胜过他,让他服气,没想到这会儿,这位少年却给他出了口气。
田伯光面色无比凝重,看着对面的林晨,不敢再有一点大意,一不注意就吃了两次大亏,田伯光心中大骂:究竟是哪里出来的小怪物,年纪轻轻,武功却是惊人!对方到底是哪个老怪物教出来的?
暗地里揣测着林晨是哪一家的弟子,另一边田伯光也有些小心翼翼,不敢先出手,害怕让林晨再拿住破绽,就丢人丢大了,以后也别想在江湖上混了。
日后那什么林少侠三擒田伯光可就成了笑谈了,田伯光心中踹踹不禁横刀胸前,先将要害护住,方才道:“小兄弟,今日当真是田某人看走了眼。”接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又道,“只是我田伯光却是输的不服,斗胆再请教。”
其实他心中对林晨已是大有忌惮之意,适才那一剑简直快的让人匪夷所思,而且他自己本就是浸淫快刀多年的高手,于“快”之一字的领悟绝对在许多高手之上,但便是如此,他也未曾发觉林晨适才一剑当中的门道,这便让他很是惊异了。
林晨适才使了一招“玄之又玄”之后便即停手不攻,主要还是为了让田伯光心服口服,不然轻功法决怎么能到手,毕竟田伯光的轻功秘籍在哪,鬼才知道,只要田伯光自愿交出功法,林晨的目的就算达到了,林晨相信,以原著的描写,田伯光还算对得起一个敢作敢当四个字,因此对田伯光的要求又怎会不答应。
林晨双目一凝,滑步向田伯光冲去,待及至田伯光身侧之时,忽然一招山峦叠嶂使出,剑身不停颤动,便如灵蛇般摇摆不定,一剑之下竟将田伯光上盘几处要害尽皆笼罩在内。
田伯光见这招凶险,心中确是一定,这剑法虽然变幻莫测,但明显不及之前那一剑般让人难以琢磨。
他心中虽然吃惊,但手上却一点也不慢,连忙后跃一步,举刀相迎,只听“铛”的一声,刀剑相击,两人俱感手上一震,虎口一阵酸麻。
林晨心知虽然自己已有打通四脉的内劲,在江湖上已是不俗,但是与田伯光相比还是有些差距,心中也不如何沮丧。
十几招过后,田伯光感觉刀剑相交产生的反震之力越来越轻,前几下还震得手臂发麻。后来几招自己全力出手,竟然可以和对方拼个势均力敌。田伯光以为林晨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负,不屑倚仗内力取胜,想单凭剑法招式来击败自己。心中大怒,这个黄口小儿居然这样看扁自己,催动快刀,狂风暴雨一般砍向林晨,两人之间被一片银光笼罩。
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交换了几十招,林晨使出,柔云剑法,守御的滴水不漏,无论田伯光如何变幻招式,都攻不破林晨的防守。而林晨偶尔反击一招,却是让田伯光的刀势一阵凌乱。两人这样僵持着拼到了百招以上。
田伯光多以抢攻为主,全力出手百招之后,寸功未建。田伯光心急如焚,他每招都是全力劈出,出招又快,现在体力消耗极大,此时已经汗出如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第三十三章 三擒田伯光
林晨看着田伯光强弩之末的样子,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突然剑势一变。长剑挺出,剑走龙蛇,白光如虹,一套招式正大,森然威严的剑法展了开来。他使出的这套剑法,正是玄功剑法
.这路玄功剑法使出之后,林晨一改之前的守势。开始转守为攻,又过了六十几招,林晨突然一招在田伯光身前爆出七朵剑花,罩住他的七处要害。剑花迅速由小变大,就像是瞬间绽放的花朵。田伯光分不清这些剑花那个是虚,那个是实,只能后一步避其锋芒。林晨紧接着变招,先前的七朵剑花怒放,融为一团巨大的光球。
田伯光只觉得满眼都是光点,自己仿佛狂风暴雨之时置身于旷野之中,无处藏身,避无可避。只能用将单刀舞成一团,护住身前要害同时飞身急退。
这玄功剑法在林晨手中使出,登时便如疾风骤雨一般,将田伯光逼的好不狼狈。
田伯光一面挥刀相隔,一面却在心中大叫“苦”,林晨虽然内力不及田伯光深厚,但是在剑法上的造诣却要比田伯光高明许多,如今两人一经交手,自然高下立判。
林晨一剑直取田伯光小腹,同时左肩微沉,曲步前倾,已是准备好了几招凌厉的后招,只待田伯光接招之后,便要使出。
田伯光见这一招端的是狠辣,若是中剑,那林晨的长剑势必要穿肠而过,心中顿时大感恼怒,只是他终究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的人物,经验无比丰富,心知这一剑只怕厉害的还在后面,当下不敢硬接,连忙在地上一个打滚避过。
这一个躲避动作当真是狼狈不堪,田伯光恼羞成怒,顿时脸色一沉,道:“林兄弟,我要发力了,你可要小心了。“
田伯光手臂微微一转,手中的短刀破空击出,带着“嗡嗡”的颤鸣声,一刀便挡住林晨的攻击.....
而且一刀过后,田伯光立马反守为攻,顿时便让林晨感觉压力倍增。
林晨的心慢慢沉了下去,随着两人使出的招数越来越多,田伯光的出招是一刀快过一刀,初时他还能凭借玄功剑法勉力抵挡,但是随着施展的次数越多,田伯光对这套剑法也迅速熟悉起来,林晨的内力终究不如对方许多,渐渐地,终于不支起来。
连环三剑刺出,逼得田伯光的攻势一缓,林晨一剑刺出,剑光闪烁,伴有嗡嗡之声,只这一剑,便罩住了田伯光胸前七处大穴,无论他往何处闪避,总有一剑会刺中他要穴。
田伯光虽然不知这剑招为何,但眼下却已是避无可避,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狠色,直把一柄短刀使的水泼不进,尽力护住胸腹要害。
林晨见他已是应对失章,当即朗声一笑,道:“看招!”
他将这第一剑使出之后,见田伯光果然茫然不知如何应对,只一味用刀护住要害,当即大喝一声,长剑连续点出,刷刷有声。
田伯光顿时大骇,急忙挥刀相隔,但林晨这一剑刺出尺许便即凝而不发,田伯光一刀顿时隔在了空处。
这时,林晨却只微微一笑,屈肘后撤少许,立时又往田伯光另一处大穴点去。
田伯光虽知适才一剑只是林晨的虚招,但眼下这一剑却依然难辨虚实,当下又哪敢掉以轻心,连忙反握刀柄,举至胸前,欲以刀背相抵。
然而林晨却是故技重施,剑尖未及触到对方刀身,忽然回撤,复往他左胸另一处大穴刺去,田伯光见自己连续被这小子两次戏耍,顿时心中大怒,心中暗骂到,这小子明显是在耍着自己玩儿,当真是太也看不起人了。
立时便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是刺不刺?”
林晨闻言忽然哈哈一笑,说道:“这便来也。”说罢,一剑刺往田伯光胸口“神藏穴”。
这一剑剑未及身已是气势逼人,然而田伯光却是突然心中一横,心道,这小子狂妄无比,目中无人,这一剑只怕又是虚招,我可不能再中他诡计。
他心中认定林晨这一剑又是虚招,便想趁此机会一举将林晨拿下,也好反败为胜,当即冷冷一笑,对林晨刺往“神藏”大穴的一剑竟是不管不顾,手中短刀如流光般劈出。
这一刀刀势惊人,乃是田伯光搏命一击,若是林晨一个不慎,恐怕便会身受重伤。
田伯光对这一刀自然是自信满满,暗忖,这一刀乃是自己“狂风刀法”当中的得意杀招,此时纵使这小子回剑相迎,我也还有四五招凌厉的后招在等着他,到时这小子还不是只得束手就擒。
他脸上已是微现喜色,自忖败敌便在这一招之内了,然而便在此时,忽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随即整个上半身都僵硬起来,这一刀虽已至林晨前胸尺许,然而那短刀却横在半空,再也无力往前劈出半寸。
林晨手持长剑,已是刺进田伯光“神藏穴”半寸,若非刻意手下留情,这一剑便得要了田伯光性命。
田伯光此时被人制住要害,性命只在林晨一念之间,顿时面无血色,怔然道:“你、你耍我......”
他心中当真是大感委屈和憋闷,这一战本来还只道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罢了,哪想这小子看上去小小年纪,一身功力却快要赶上他了,而且一手高明之极的剑法更是涉猎如此之广,让人叹为观止。
但越是这般,他心中便越是觉得难堪,想想刚才自己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转眼间,性命就操之人手,看了眼一旁观战的令狐冲和小尼姑,田伯光顿时感觉威名一朝尽丧!
林晨哈哈一笑,道:“田兄,我虽说不敢妄称君子,但也不是信口胡说之辈,我既然说要刺,那便一定会刺了。”
他摇摇头,复又失笑道:“只是田兄自己不信我,那我可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田伯光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只道:“你、你......”他本想说“你这小子诡计多端段,简直欺人太甚”,但转念一想,似乎适才这小子出剑之前确有提醒过,只是自己当时已经被他连骗两次,这才一时大意,被他一剑刺中要害。
第三十四章 轻功到手
田伯光脸色一阵变换,忽青忽白,显然已是恼怒、难堪之极。
令狐冲见田伯光被林晨制住,当即心中大定,随即又有些叹服,心道,这小兄弟年纪不大,但是确实比自己厉害许多,这田伯光为祸江湖多年,便连许多武林名宿也拿他没有办法,却不想今日竟是栽在了这位兄弟的手上。
师父常说江湖上奇人异士数不胜数,看来此言非虚啊,看到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击败了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田伯光,对令狐冲的震动是非常大的,让令狐冲开始反思自己作为华山派大弟子,平日里是不是太过懒散了。
林晨心知自己终究还是取了巧,回剑入鞘道:“田兄技艺高超,小弟惭愧,却是只能用这等取巧的法子才能胜过田兄,还望田兄勿怪。”
听到林晨称赞自己的武功,田伯光面色稍缓,踌躇片刻,方才道:“小兄弟智计百出,而且小小年纪,武艺已是不弱,这番倒是田某输了。”说着,便叹了口气。
林晨坐回位置,“本就是为了切磋一番,刚才多有得罪,还望田兄见谅!”
田伯光摇头,“我确实输了,你年纪比我轻,本就不算得公平。”
“比武切磋,胜负都是小事,田兄纵横江湖多年,难道来年这点都看不透?”
“不必说了,唉,我田伯光今天算是栽了,我看林兄今天是冲着我来的吧?”田伯光也不傻,林晨一直激的他出手,肯定是有目的。
林晨尴尬的一笑,没想到自己被识破了,“其实我听说田兄轻功精妙....”
田伯光哑然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卷书页,“不管这么说,今日是我败了,这轻功就算是我的卖命钱,就此别过!”
田伯光自然不愿留下,先不说接连被令狐冲,林晨用计打败,单是他败给一个半大小子的郁闷就让他没有心情留下了。
看着留在桌上的书页,林晨满意的笑了,这次出手算是圆满了。
林晨目的达到,心中欢喜,给自己斟上一碗酒咕咕喝完,现在有了轻功,若下次再与田伯光相斗,就算公平决斗,自己也能胜过他了。
令狐冲端起酒碗敬林晨,道:“小兄弟剑法超绝,不知师承那位名师?”
林晨眼珠一转,“名师倒是没有,不过是一些家传剑法罢了。”
“家传剑法?”令狐冲大惊,刚才他就见识了林晨的剑术,没想到这样的精妙的剑法居然是家传的。
林晨嘿嘿一笑,“是啊,这门剑法唤作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令狐兄可曾听过?”
“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令狐冲大惊失色,这也太那啥了吧,神色古怪道,“你是福威镖局少主林平之?”
“谁说只有福威镖局的人才会辟邪剑法,在下林晨。”林晨心中暗笑,岳不群啊岳不群,看老子怎么坑死你。
“原来是林晨兄弟,令狐冲失礼了。”令狐冲说道。
就在这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两个穿着青色的道士样衣袍的男子走上楼来,瞅着他们这一桌左看看,右看看。
林晨转头一看,来人身穿青色长衫,脚下却套着一双麻鞋,服饰颇为古怪。
他虽没与这两人照过面,但还是一眼认出他们正是青城派余沧海的弟子,盖因江湖上只有青城派的人,才会如此着装,真是想让人不认出来都难。
他心中暗暗恼怒自己怎么忘了剧情中还有这两人登场的事,这两人一人名叫罗人杰,乃是“青城四秀”当中的人物,武功不弱,至于另外一名,只是青城派的一名普通二代弟子,名字他已经记不清。
在原著中,这两人可是乘人之危,险些将令狐冲给杀了的,但如今只怕他们可没有那个机会了,不说有令狐冲在,就算自己也不会由着他们出手。
令狐冲忽然笑道:“林兄,仪琳师妹,你们可知青城派最擅长的是什么功夫?”
林晨向这两人看去,想来他们就是青城派出场的龙套了。
令狐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上有点缺德,自己都只剩半管血了,还乱放嘲讽技能。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是令狐冲不接仇恨,青城派这两个人也八成不会放过他。
然而仪琳却是不明所以,仰起小脸说道:“不知道,听说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多得很。”
令狐冲突然一笑,道:“不错,青城派高明的功夫很多,但其中最高明的一招,嘿嘿,免伤和气,不说也罢。”说着向罗人杰又瞪了一眼。
这时,罗人杰突然抢上前来,道:“最高明的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看。”
令狐冲笑道:“我本来不想说,你一定要我说,是不是?就是那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罗人杰闻言一怒,一拍桌子道:“胡说八道,什么“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我青城派什么时候有这狗屁招式。”
令狐冲面上一奇,道:“这招乃是贵派看家绝学,你怎会不知道?来来来,你转过身去,我来给你演示一番。”
青城派两人大怒,嘴里骂了几句川式哩语,跟着一拳向令狐冲打过去。
林晨横剑一拍,把他的拳头拍开,讥笑道:“两位,这可是吃饭的地方,可不能让人动手。”这就是鬼话了,他刚刚才跟田伯光在这里动过手了。
“呛!”
青城派两人抽出长剑,叫喝道:“龟儿子多管闲事,老子先教训教训你。”
说着,其中一人挺剑向林晨刺来。
林晨坐姿未动,右手轻挥了一下,一道剑光闪过,速度之快,让人都来不及眨眼。
那人的长剑便“当啷”落地,左手捂着右手手腕,鲜血从指缝间溢出。
林晨只是用剑在他的手腕上刺了一下而已。青城派这两人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三流高手,以林晨此时可比肩一流高手的剑法,对付他们自是轻而易举,一剑可以秒杀。
两人脸色一变,受伤之人叫道:“点子扎手,咱们走。”说完,这两人便仓惶地下了楼去。
令狐冲一阵畅快大笑,冲两人叫道:“你们怎么不使拿手绝技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青城派两人也不理会,只是埋头急走。
第三十五章 还没过上瘾
群玉苑,林晨早早的在这里喝酒等候。
亲眼到了曲非烟带着仪琳小尼姑进来,也看到了田伯光跟个马仔一样出去砍人。
不过这还不是事情的最**,没过多久,只听房顶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仪琳,仪琳你在这里吗?”声音虽苍老,但却中气十足,显然来人内力修为非常深厚。
林晨心念一动,已然猜出了这人的身份,若所料不差,房顶之人必是定逸师太无疑。
看来今晚的大戏就要开场了。
林晨整理下衣物,提起白龙剑,施施然走了出来,他是出来找人打架的,在这妓院枯坐了一下午,林晨总算打通了第五条经脉,不过这还不够,林晨打算跟人再来一架,以求在快速打通完手上的所有经脉。
现在的衡山城局势诡辩,不但各派掌门都已齐聚,就连嵩山派十三太保都有三位在此,这些都是打通了八条经脉以上的高手,只有青城派的余沧海和定逸师太好欺负一点,这两人跟田伯光在伯仲之间。
所以这一次林晨的目标就是跟这两位过过手,正好上次在福建没能跟余沧海交上手,所以这次林晨的目标就是于矮子了。
“几位晚上好,在下林晨,这群玉苑今晚被我包场了,不管你们找谁,我相信这里都是没人的。”
定逸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面的刘正风突然惊呼,“可是在回雁楼三败田伯光的林少侠?”
林晨没想到这事居然已经传开了,不知道是谁,当时回雁楼里可没剩几人,立即一拱手,“少侠谈不上,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哼,既然败了田伯光,为何不娶他性命?”突然间对面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姓林的,我两位弟子可是被你废的?”
林晨看到说话的是一个身高不足五尺的矮小道人,看到林晨之后,便冷冷的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林晨心中了然,哈哈一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林家夫妇罢了。”
余沧海大怒,“你可我青城派与福威镖局...”
林晨摇头插嘴道,“看不惯就是看不惯,我不管你们什么恩怨,我看不惯就要出手,你于观主要是觉得不满,也可以出手。”
余沧海冷冷一笑,“就怕你接不住!”
林晨一摆衣袖,“请!”
刘正风看这两位一眼不和就要动手,就要准备劝架,没成想余沧海突然出手了。
余沧海出剑抢攻,就在这一刻,一阵啸声轻响。余沧海面前的林晨被一团银芒遮盖。银芒迅速爆开,余沧海眼前满是光点。
“松风剑法!”余沧海大吃一惊。对方一出手居然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
这几招是林晨直接之前看方人智几人施展时记下的,只有其形,不得其神,余沧海震惊之下却是没有看仔细。
余沧海不愧是一派掌门,虽然心中惊疑不定,但是面对林晨如潮的攻势却不退反进,强攻入林晨长剑抖出的光点里去。“啪————!”剑光闪处,突听一片声响,悠然不绝。站在不远处的五岳弟子都被声浪震得耳鼓生痛。
而这二人出招太快,声响连成一片。原来这一记长声乃三十余下极短促的连续打击组成。这顷刻之间,林晨长剑剑已刺削点斩,一共出了三十余招,在功力低下的人听来,只不过一下兵刃碰击的长声而已。
眼见对方出招如此迅捷,定逸师太对这位林晨无比惊讶,此人年纪轻轻,但是武功却如此之高,不知道哪派高人能调教出如此弟子。
只见林晨手中的长剑化作满天眩目的光点剑雨,余沧海矮小的身影好似剑雨之中毫无实质的轻烟,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动,躲闪格挡着林晨暴风骤雨似的进攻。
只是片刻之间,余沧海和林晨二人手中的长剑已经撞击了四十多次,血光溅现!胜负已决!余沧海手中的长剑被林晨用内力震的节节寸断。只见矮小的身影手中握着断剑裹着著一蓬血雨暴退向后。
余沧海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余沧海本就跟田伯光不相上下,林晨突破之前都能对田伯光占据上风,突破以后要败他自然容易。
刚刚二人相斗,余沧海周身真气鼓荡,血脉运行加速。现在身上被那林晨刺了十多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在鲜血迸射而出。身上的道袍被血液浸透了大半。道冠也被劈掉,整个人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的样子十分可怖。
余沧海来不及裹伤,只能运气调息暂时减缓血流速度。在几处较深的伤口周围点穴止血。
余沧海手中握着断剑,虎口已经被震裂,右肩膀最深的那处伤口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林晨刚刚在交手之时展露的内功和身法实在太高,用的竟然全都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翻来覆去就只是那七八招,而且使得似是而非只有其形未得其神,根本没有使出这几招的诸般变化和后招。
但是出手迅猛凌厉,招招抢攻,两人每一次双剑相击,自己的整条手臂都被震的又痛又麻。摆明了就是用更快的速度欺负自己。交手四十几招自己居然全是防守,想要反击攻上一招一式都做不到。
对方只用七八招青城剑法就打败了自己,还让自己受了不轻的伤,对他这青城掌门来说真是奇耻大辱。
而且是败在一个年轻人手下,余沧海暗忖自己青城派的声名恐怕要丧尽了,想到这里就暗恨不已,心道等金盆洗手大会以后,一定要去洛阳把辟邪剑谱拿到手,自己总有找回场子的机会。
“我余沧海今天认栽了,有得罪之处,请林少侠多多见谅。”
林晨仔细打量着余沧海的表情,知道此人不是真的服气,冷冷一笑,“哪里,小子还要多谢于观主承让呢。”
林晨有点失望,本想借余沧海之手震动第六条经脉,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禁打,自己热个身就完了。
一旁的刘正风赶紧走了出来圆场,两位都是我正道英豪,不要在这里打生打死让魔教看了笑话,“林少侠若不嫌弃,可忘我府中一坐,如何?”
“金盆洗手大会这么热闹的场面,自然要参加的。”
第三十六章 再起波澜
余沧海感激的看了刘正风一眼,知道他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把这件事就此揭过。
便在这时,忽听得窗外有人叫道:“大欺小,丢大脸喽!”那“脸”字尾声未绝,余沧海已然右掌转回,劈向窗格,身随掌势,到了窗外。
房内烛光照映出来,只见一个丑脸驼子正欲往墙角边逃去。余沧海喝道:“站住了!”
林晨眉头一皱,这林平之怎么在这里?
林平之叫声出口,自知鲁莽,转身便欲躲藏,哪知余沧海来得快极,一声“站住了!”力随声至,掌力已将林平之全身笼住,只须一发,便能震得他五脏碎裂,骨骼齐折,待见到他形貌,一时含力不发,冷笑道:“原来是你!”眼光向林平之身后丈许之外的木高峰射去,说道:“木驼子,你几次三番,指使小辈来和我为难,到底是何用意?”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这人自认是我小辈,木驼子却没认他。他自姓林,我自姓木,这小子跟我有甚么干系?余观主,木驼子不是怕你,只是犯不着做冤大头,给一个无名小辈做挡箭牌。要是做一做挡箭牌有甚么好处,金银财宝滚滚而来,木驼子权衡轻重,这算盘打得响,做便做了。可是眼前这般全无进益的蚀本买卖,却是决计不做的。”
余沧海一听,心中一喜,便道:“此人既跟木兄并无干系,乃是冒充招摇之徒,贫道不必再顾你的颜面了。”回头向林平之道:“小子,你到底是哪个门派的?”
林平之怒叫:“狗贼,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此刻还来问我?”
余沧海心下奇怪:“我几时识得你这丑八怪了?甚么害得你家破人亡,这话却从哪里说起?”
但四下里耳目众多,不欲细问,回头向洪人雄道:“人雄,宰了这小子。”旁边有多位正道高手在,自己出手恐怕就要作实大欺小之事了,是青城派弟子出手,便说不上“以大欺小”。
洪人雄应道:“是!”拔剑上前。”
林平之伸手去拔佩剑,甫一提手,洪人雄的长剑寒光森然,已直指到了胸前。
林平之叫道:“余沧海,我林平之……”余沧海一惊,左掌急速拍出,掌风到处,洪人雄的长剑被震得一偏,从林平之右臂外掠过。
余沧海道:“你说甚么?”林平之道:“我林平之做了厉鬼,也会找你索命。”余沧海道:“你……你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林平之既知已无法隐瞒,索性堂堂正正的死个痛快,双手撕下脸上膏药,朗声道:“不错,我便是福州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你儿子调戏良家姑娘,是我杀的。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爹爹妈妈,你……你……你将他们关在哪里?”
青城派一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长青子早年败在林远图剑下之事,武林中并不知情,人人都说青城派志在劫夺林家辟邪剑法的剑谱。
木高峰也已得知讯息,此刻听得眼前这假驼子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而眼见余沧海一听到他自报姓名,便忙不迭的将洪人雄长剑格开,神情紧张,看来确是想着落在这年轻人身上得到辟邪剑谱。
其时余沧海左臂长出,手指已抓住林平之的右腕,手臂一缩,便要将他拉了过去。木高峰喝道:“且慢!”飞身而出,伸手抓住了林平之的左腕,向后一拉。
林平之双臂分别被两股大力前后拉扯,全身骨骼登时格格作响,痛得几欲晕去。余沧海知道自己若再使力,非将林平之登时拉死不可,当即右手长剑递出,向木高峰刺去,喝道:“木兄,撒手!”
木高峰左手一挥,当的一声响,格开长剑,手中已多了一柄青光闪闪的弯刀。余沧海展开剑法,嗤嗤嗤声响不绝,片刻间向木高峰连刺了**剑,说道:“木兄,你我无冤无仇,何必为这小子伤了两家和气?”左手亦抓住林平之右腕不放。
木高峰挥动弯刀,将来剑一一格开,说道:“适才大庭广众之间,这小子已向我磕过了头,叫了我‘爷爷’,这是众目所见、众耳所闻之事。在下和余观主虽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你将一个叫我爷爷之人捉去杀了,未免太不给我脸面。做爷爷的不能庇护孙子,以后还有谁肯再叫我爷爷?”
这话说的却是不实,适才林平之没有暴露身份之前,这驼子因为不愿为一个无名小辈得罪余沧海,所以选择不管此事,但是这会儿听说是福威镖局的少主,立刻就变卦了,何以?无非是秘籍动人心罢了!
两人一面说话,兵刃相交声叮当不绝,越打越快。
余沧海怒道:“木兄,此人杀了我的亲生儿子,杀子之仇,岂可不报?”木高峰哈哈一笑,道:“好,冲着余观主的金面,就替你报仇便了。来来来,你向前拉。我向后拉,一二三!咱们将这小子拉为两片!”、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叫:“一,二,三!”这“三”字一出口,掌上力道加强,林平之全身骨骼格格之声更响。余沧海一惊,报仇并不急在一时,剑谱尚未得手,却决不能便伤了林平之性命,当即松手。林平之立时便给木高峰拉了过去。
木高峰哈哈一笑,说道:“多谢,多谢!余观主当真够朋友,够交情,冲着木驼子的脸面,连杀子大仇也肯放过了。江湖上如此重义之人,还真的没第二位!”
余沧海冷冷的道:“木兄知道了就好。这一次在下相让一步,以后可不能再有第二次了。”木高峰笑嘻嘻的道:“那也未必。说不定余观主义薄云天,第二次又再容让呢。”
余沧海哼了一声,左手一挥,道:“咱们走!”率领本门弟子,便即退走。这时定逸师太急于找寻仪琳,早已与恒山派群尼向西搜了下去。刘正风率领众弟子向东南方搜去。青城派一走,群玉院外便只剩下木高峰和林平之二人。
第三十七章 世叔什么鬼?
木高峰笑嘻嘻的道:“你非但不是驼子,原来还是个长得挺俊的小子。小子,你也不用叫我爷爷。驼子挺喜欢你,收你做了徒弟如何?”
林平之适才被二人各以上乘内力拉扯,全身疼痛难当,兀自没喘过气来,听木高峰这么说,心想:“这驼子的武功高出我爹爹十倍,余沧海对他也颇为忌惮,我要复仇雪恨,拜他为师,便有指望。可是他眼见那青城弟子使剑杀我,本来毫不理会,一听到我的来历,便即出手和余沧海争夺。此刻要收我为弟子,显是不怀好意。”
木高峰见他神色犹豫,又道:“塞北明驼的武功声望,你是知道的了。迄今为止,我还没收过一个弟子。你拜我为师,为师的把一身武功倾囊相授,那时别说青城派的小子们决不是你对手,假以时日,要打败余沧海亦有何难?小子,怎么你还不磕头拜师?”
他越说得热切,林平之越是起疑:“他如当真爱惜我,怎地刚才抓住我手,用力拉扯,全无丝毫顾忌?余沧海这恶贼得知我是他的杀子大仇之后,反而不想就此拉死我了,自然是为了甚么辟邪剑谱。五岳剑派中尽多武功高强的正直之士,我欲求明师,该找那些前辈高人才是。这驼子心肠毒辣,武功再高,我也决不拜他为师。”
木高峰见他仍是迟疑,心下怒气渐增,但仍笑嘻嘻道:“怎么?你嫌驼子的武功太低,不配做你师父么?”
林平之见木高峰霎时间满面乌云,神情狰狞可怖,但怒色一现即隐,立时又显得和蔼可亲,情知处境危险,若不拜他为师,说不定他怒气发作,立时便将自己杀了,当即道:“木大侠,你肯收晚辈为徒,那正是晚辈求之不得之事。
只是晚辈学的是家传武功,倘若另投明师,须得家父允可,这一来是家法,二来也是武林中的规矩。”
木高峰点了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不过你这一点玩意儿,压根儿说不上是甚么功夫,你爹爹想来武功也是有限。我老人家今日心血来潮,一时兴起,要收你为徒,以后我未必再有此兴致了。机缘可遇不可求,你这小子瞧来似乎机伶,怎地如此胡涂?这样罢,你先磕头拜师。然后我去跟你爹爹说,谅他也不敢不允。”
林平之心念一动,说道:“木大侠,晚辈的父母落在青城派手中,生死不明,求木大侠去救了出来。那时晚辈感恩图报,木大侠有甚么嘱咐,自当遵从。”
木高峰怒道:“甚么?你向我讨价还价?你这小子有甚么了不起,我非收你为徒不可?你居然来向我要挟,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随即想到余沧海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步,不将杀子大仇人撕开两片,自是另有重大图谋,像余沧海这样的人,哪会轻易上当?多半江湖上传言不错,他林家那辟邪剑谱确是非同小可,只要收了这小子为徒,这部武学宝笈迟早便能得到手,说道:“快磕头,三个头磕下去,你便是我的徒弟了。徒弟的父母,做师父的焉有不关心之理?余沧海捉了我徒弟的父母,我去向他要人,名正言顺,他怎敢不放?”
林平之救父母心切,心想:“爹爹妈妈落在奸人手中,度日如年,说甚么也得尽快将他们救了出来。我一时委曲,拜他为师,只须他救出我爹爹妈妈,天大的难事也担当了。”
当即屈膝跪倒,便要磕头。木高峰怕他反悔,伸手往他头顶按落,掀将下去。林平之本想磕头,但给他这么使力一掀,心中反感陡生,自然而然的头颈一硬,不让他按下去。木高峰怒道:“嘿,你不磕头吗?”
手上加了一分劲道。林平之本来心高气傲,做惯了少镖头,平生只有受人奉承,从未遇过屈辱,此番为了搭救父母,已然决意磕头,但木高峰这么伸手一掀,弄巧反拙,激发了他的倔强本性,大声道:“你答应救我父母,我便答应拜你为师,此刻要我磕头,却是万万不能。”
林平之双膝跪在地上,脖子被一只粗糙的手掌死死压住,让他便是想微微抬头也难以做到。
他低垂着的脸上带着一脸恨意和倔强,近来他可谓是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他本是大名鼎鼎的“福威镖局”少镖头,自小娇生惯养、鲜衣怒马,周围之人无不奉承他,顺从他,使得他自视甚高。
但只一夜之间他却什么都没有了,“福威镖局”满门被杀,连他的爹娘也差点落入青城派手中,若不是中途有人施以援手,恐怕特么一家早被余沧海害了。
当日林晨救得林家夫妇之后,林平之不愿去他外公家,他想要在江湖上拜师学艺,学得一身好本事找青城派报仇,之后他意外发现青城派弟子的行踪,便从福建一路追踪青城派等人到了衡山城,期间吃尽苦头,最后见余沧海等人进了刘府,这才伪装成一个相貌丑陋的驼子跟着他们混了进去,结果阴错阳差,被余沧海误认成是“塞北名驼”木高峰的弟子。
他将计就计,大扯木高峰的虎皮,很是奚落了余沧海一番,但余沧海自恃正道宗师,根本不买木高峰的面子,出手便擒住了他。
但岂料这时木高峰就在刘府,见这小驼子拿自己名头当枪使,而余沧海又如此看不起自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这木高峰乃是行事诡异之人,性格残暴又古怪,当下便跳出来,抓住林平之一只手,通过林平之的身体与余沧海比拼内力,险些将林平之活活震死。
林平之虽然心中怨恨,但这木高峰武艺高强,他便想借此人之力为自己报仇雪恨,结果哪想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出来,木高峰为了图谋他家的“辟邪剑谱”居然要强行收他为徒。
他心知这木高峰与余沧海一般都是不怀好意,自然不从,之后便被他百般折磨。
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木高峰压断了,但还是兀自嘴硬道:“木大侠,你若先救出我爹娘,我便给你磕头拜师,但此刻要我磕头,那是万万不能的。”
木高峰“嘿嘿”的怪笑两声,“辟邪剑谱”还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他自然也有觊觎之心,此刻抓了林家这小子,又岂能白白放手,便道:“不磕头?我倒要瞧瞧你这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着,手中又增加了几分力道,直把林平之的脖子压的“咯咯”作响。
林平之跪在地上痛的几欲昏死过去,便在这时,突然感觉一道浑厚的内劲从自己后心进入身体,身体微微一热,之后这股力道便突然往上冲去,他顿时便感颈上压力大减,双手在地上一撑,竟站了起来。
木高峰眉头紧皱,林平之大感意外,知是有前辈高人在暗中协助自己,心中感激不已,而木高峰刚才则是被这股劲力逼的后退一步,心中大感诧异,手掌又迅即按上林平之头顶,掌心刚碰到林平之头顶,他顶门上又是一股柔韧的内力升起,两者一震,木高峰手臂发麻,胸口也隐隐作痛。
他突然哈哈一笑,道:“是哪位高人躲在一边开驼子的玩笑?”
“高人谈不上,低人倒是有一个。”林晨施施然走出来。
林平之双目一亮,惊喜的叫道,“世叔,救我!”
第三十八章 剑斗驼子
林晨早早就躲在一旁,之前余沧海和木高峰相争,林晨并没有出手,因为害怕两人联手,现在余沧海退走,林晨自然要会一会这位塞北名驼了。
林晨看到林晨却是大喜,林震南可是跟他说过这位有可能跟他们家有渊源,这会儿叫他一声世叔总是没错的。
木高峰一愣,没想到走了一个余沧海,又冒出一个林晨,冷冷一笑,“小子,辟邪剑谱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的,速速退去,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胡说八道,世叔本就是我林家的人,他想要辟邪剑谱,我们自然会双手奉上,哪里需要觊觎。”
林晨微微一笑,他早将辟邪剑谱拿到手了,自然不需要觊觎剑谱。
“驼子,你觉得于观主是怎么受的伤?我劝你还是专心一点,小心剑下无情,枉送了性命。“
木高峰脸色一凝,刚才他与余沧海交手,自然清楚对方有伤在身,不然不会如此轻易的退走,听此人的意思,余沧海是伤在他手下,看来对方不容小觑。
木高峰在腰间一掏,抽出一柄剑。他这把剑的模样可奇特得紧,变成一个弧形,人驼剑亦驼,乃是一柄驼剑。
林晨微微冷笑,一步步向他走去。突然间木高峰大吼一声,有如狼嗥,身子扑前,驼剑划了个弧形,向林晨胁下勾到。
林晨长剑出鞘,反刺他前胸。这一剑后发先至,既狠且准,木高峰又是一声大吼,身子弹了出去,只见他胸前棉袄破了一道大缝,露出胸膛上的一丛黑毛。
林晨这一剑只须再递前两寸,木高峰便是破胸开膛之祸。
木高峰头冒冷汗,心中骇然。此人年纪青青,一身剑法快却可怖,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个人物?
林晨眉头皱起,这些日子他仔细研究了一番辟邪剑谱,于阳刚大气的玄功剑法中融入了阴诡之气,但是出剑的速度却快了不止一两分。
让林晨觉得不好的是,刚才那一剑本可以伤了木高峰的,但是白龙剑的特性却让此人逃过一劫,这让林晨有了换一把剑的念头。
白龙剑可刚可柔,用以配合柔云剑法绝对是如虎添翼,但是现在林晨更常用的是玄功剑法,用白龙剑已经无法发挥这套剑法最大的威力了。
木高峰这一招死里逃生,心中多了几分后怕,可是这人凶悍之极,竟强自压下了心中的畏惧之意,吼声连连,连人和剑的向林晨扑去。
林晨连刺两剑,当当两声,都给驼剑挡开。林晨一声冷笑,出招越来越快。
木高峰窜高伏低,一柄驼剑使得便如是一个剑光组成的钢罩,将身子罩在其内。林晨长剑刺入,和他驼剑相触,手臂便一阵酸麻,显然对方内力比自己强上一筹,林晨心中兴奋,这驼子定然已经打通第七条经脉了,看来对方不会像于沧海那样迅速败下阵来。
知道对方的实力以后,林晨出招时便不在托大,看准了他空隙再以快剑进袭。
木高峰只是自行使剑,一柄驼剑运转得风雨不透,竟然不露丝毫空隙。
林晨剑法虽高,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
但如此打法,林晨毕竟是立于不败之地,纵然无法伤得对方,木高峰可并无还手的余地。
只须木高峰一有还击之意,剑网便会露出空隙,林晨长剑一击之下,他绝无抵挡之能。
这般运剑如飞,最耗内力,每一招都是用尽全力,方能使后一招与前一招如水流不断,前力与后力相续。
可是不论内力如何深厚,终不能永耗不竭。
在那驼剑所交织的剑网之中,木高峰吼声不绝,忽高忽低,吼声和剑招相互配合,神威凛凛。
林晨几次想要破网直入,总是给驼剑挡了出来。
没过不久,忽见剑网的圈子缩小了半尺,显然木高峰的内力渐有不继。
木高峰心中大叫不妙,全力出手将林晨逼退三步,而后向后一跃,跃出战圈,一把抓住林平之。
木高峰心知再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今日之事已难以如愿,便摇了摇头,道:“驼子一时兴起,要收他为徒,此刻却已意兴索然,这小子便再磕我一万个头,我也不收了。”
说着左腿忽起,拍的一声,将林平之踢了个筋斗,摔出数丈。
林晨面色一冷,好在林平之摔出后立即跃起,似乎并未受伤。
林晨还没打过瘾,本不想罢手,但是想到暗中还有一个伪君子岳不群在暗处,也就只能作罢。
那位君子剑紫霞神功深厚无比,恐怕已经是二流巅峰的存在,即将跨入奇经八脉的存在,自己可远远不是对手。
木高峰不知道还有一个岳不群埋伏着,不过也却也知道自己不是林晨对手,当下嘻嘻一笑,说道:“今日我驼子算栽了,大家行走江湖,难免义气用事,今日是我孟浪,小兄弟还请不要介意。”说着掉转身子,扬长而去。
林晨瞧着他的背影在黑暗中隐没,叹了口气,此人若是与自己生死相搏,自己恐怕就能打通第六条经脉了。
突然间林平之奔将过来,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说道:“多谢世叔相救,还请世叔传我武艺,让我报的大仇。”
林晨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岳不群就在暗处的,要是自己把林平之带走,这位要怎么办,会不会急的跳出来找自己拼命,便道,”这几日衡山城里都不怎么太平,你还是跟我一起吧,等大会结束,我送你去洛阳。“
林平之虽然不想去洛阳,但是听林晨说让自己留下,他自然是高兴不已的,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从世叔手里学到一身本领。
林晨却是低估了岳不群的涵养,这位却是真的沉得住气,并没有出来阻止他带走林平之。
想想也是,林平之都叫他世叔了,他带走林平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如果岳不群跳出来阻止,那么君子剑的名声恐怕瞬间就成了笑话了。
不过虽是如此,林晨却不敢大意,岳不群心思阴沉,大家现在都在衡山城里呆着,就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三十九章 金盆洗手
一夜无事,次日午时,终于到了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时刻,这一刻,刘府中已是群雄毕集,前厅、后厅、花厅当中都坐满了江湖各路豪杰,比起昨ri人还要多了一倍有余。
前厅之中,坐得都是一些在江湖上名声显著的人物,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
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林晨因为被主家刘正风看重,也被迎入前厅,跟众位一介绍是剑压田伯光的少年英豪,立刻引得众人一片叫好。
巧合的是,刘正风给林晨安排的座位就在岳不群旁边,旁边是天门道长、定逸师太等人另一边则是何三七等江湖名宿,如果只是败了田伯光自然是没这待遇的,但是谁让林晨又剑压了青城派余沧海呢,一边的于观主闷闷不乐,一时不查,做了别人的踏脚石了,特别是看到林晨身后的林平之,心中更是不爽。
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算是半个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林平之站在林晨身后,看着众人推来推去,实在是百无聊赖的紧,这什么劳什子金盆洗手大典,他跟本不关心,如今他端端正正的站在林晨后面,看着世叔跟几个江湖大佬在那边开怀畅聊,心中盘算着怎样从世叔那里多套出一门武功,昨晚世叔传授的那套柔云剑法可是让自己大开了眼界,同时也让他心中火热,这门剑法练到深处便不下于青城派的松风剑法,若是自己再学的一两门高深武艺,找余沧海报仇便不再是痴人说梦。
林晨高兴的跟几位掌门人一起聊天,他的高兴可不是装的,昨晚他尝试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真的打通了第六条经脉,至此林晨双手的经脉全部打通,就剩下两脚上的六条经脉了。
实力的提升,也让林晨多了几分底气,虽然依旧不是岳不群对手,但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了。
而且林晨之前从田伯光那里拿到的万里独行轻功也有助于打通脚上的经脉。
林平之无聊的在厅中扫了几圈,现这几个厅中少说也有两百来桌人,看来这刘正风在江湖上的面子当真不小,他福威镖局遍布三省,也没有过这门大的阵势。
良时一到,只听门口砰砰两声铳响。跟着刘府内外鞭炮声大作,数百挂长鞭劈呖啪啦响起,一时火药硝烟滚滚而起,硝烟未尽,厅廊两侧鼓乐队立时奏起乐来,只见刘正风身穿崭新的熟罗新衫,匆匆从后堂内走出,来到大厅中央后,向众人团团一揖,笑道:“刘某人今日金盆洗手,得蒙各位朋友垂爱,竟不辞辛劳的从各地专程赶过来观礼,刘某实在感激不尽。”说着,又向众人一揖。
众人纷纷站起来回礼,口称“客气”。
这时前门外‘哐哐哐’声大作,有鸣锣喝道的声音,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急忙抢出门外,不一会儿,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走了进来。众人皆想:刘正风是衡山城的大士绅,免不了结交官府,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地方上的官员当然要来敷衍一番。
却不料那官员昂然而入大厅,居中一站,从袖中取出一方黄缎卷轴,朗声道:“圣旨道,刘正风接旨”。
群雄一听都是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是江湖上的事,朝廷有甚么旨意下来了?莫非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发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一时众人都紧张起来,人人握紧兵刃,尤其那些小帮小会,更是心中叫苦,自己这一来沾上干系,若是被官府探知名姓,从此就要亡命天涯了。
却见刘正风神色如常,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从弟子手中取了一个锦绸包裹谢于那宣旨的官儿,那官儿示意身旁衙役收了,敬了杯水酒,扬长而去。
众皆愕然,刘正风送了那官儿,返回厅中,团团一礼,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说着又是一揖。
群雄早已料到他有这一番说话,均想:“他一心想做官,那是人各有志,勉强不来。反正他也没得罪我,从此武林中
算没了这号人物便是。”有的则想:“此举实在有损衡山派的光彩,想必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十分恼怒,是以竟没到来。”更有人想:“五岳剑派近年来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生得人钦仰,刘正风却做出这等事来。人家当面不敢说甚么,背后却不免齿冷。”也有人幸灾乐祸,寻思:“说甚么五岳剑派是侠义门派,一遇到升官发财,还不是巴巴的向官员磕头?还提甚么‘侠义’二字?”
群雄各怀心事,一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本来在这情景之下,各人应纷纷向刘正风道贺,恭维他甚么“福寿全归”、“急流勇退”、“大智大勇”等等才是,可是一千余人济济一堂,竟是谁也不说话。
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
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只见他手拿长剑纹丝不动,长剑剑身突然寸断。断剑叮叮当当的落在青砖地面上。每一截断剑就像用尺量过一样,长短相同。
群雄一见,皆尽骇然,以刘正风这等武功已臻一流之境的人物,用内力发出橫劲将长剑震得节节寸断自然毫不希奇,但如此举重若轻,手丝毫不动纯靠一股精纯内力震断一口长剑,则内力上功夫之纯,实是武林中一流高手的造诣。瞧他养尊处优,便似是一位面团团的富家翁模样,真料不到武功如此了得。
闻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