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二更
肃王府的妾侍们,三个一党五个一行的先后进了西挎院的暖雪阁,一进暖雪阁的正厅,便先行恭敬的给花疏雪行礼,现在没人敢得罪这位王妃娘娘。
连王爷都舀王妃没撤,何况是她们,人人面上恭敬小心。
花疏雪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场面,一眼望去,满厅都是艳丽之色,不过好在没人穿大红的衣服,倒是穿了很多桃红碧鸀水蓝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眼前的这些女人还只是妾侍,就有二十五个,若是再算上丹桂楼里的那些歌姬,这肃王府都可以挂牌接客了,肃王百里冰可真是艳福不浅,可是一个男人他又哪里顾得过来这么多女人呢,所以只不过浪费了女人的青春罢了。
暖雪阁的正厅里,位置不够,好些不得宠的人全都站着,除了最上首的花疏雪,便是王府内比较受重视的几个妾侍坐着。
花疏雨站在厅堂的最正中位置,笑意盈盈的开口:“姐妹们安静些,我有话要说。”
一下子大家都不说话了,全都望着正中的花疏雨。
花疏雨温婉的开了口:“想必今儿个在颜阁内发生的事情,姐妹们已经知道了,其实不瞒姐妹们说,我一进王府便被魔症了,所以最近以来所做的事令大家诸多的不满,今儿个把姐妹们请过来,便是想向大家道个谦。”
花疏雨的话一落,厅堂一下子安静无声。
一会儿的功夫,众人反应过来,便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不知道这侧妃娘娘又玩什么把戏。
上首的花疏雪冷眼望着花疏雨演戏,不过这碍不着她的事,她才懒得拆穿她,就当看一场免费的事好了。
大家议论了一会儿,便不说话了,一起望着花疏雨,想看看她想干什么。
花疏雨率先对着上首的花疏雪行了礼,当着众人的面对花疏雪的道谦。
“妾先向王妃道谦了,之前的诸多行为,都是一时的魔症,行出很多不当的事来,请王妃姐姐大人大量的饶过妾一次,以后妾一定会小心的恪守妇道。”
说完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礼。
花疏雪当着别人的面懒得为难她,她可不做损人不利已的事情,挥了挥手大人大量的开口:“起来吧,是人哪有不犯错的,知错就改还是可以原谅的。”
厅内看上去一片和谐,花疏雨向花疏雪道完了谦,又扫了一眼厅上或坐或站的诸位妾侍,恭恭敬敬的福了半腰,因为她是侧妃,本来是用不着向各位妾侍行礼的,所以这半礼也是大礼了,各个妾侍唬得赶紧还礼,有胆小的连说受不起。
花疏雨行了半礼后,便又开口:“之前让管家把大家的银钱克扣了,是妾做错了,在此向各位姐妹们道声谦,以后月银还照原来的算,另外妾自掏腰包,送各位姐妹们每人一份礼品,当作是这件事的赔礼。”
这下暖雪阁的厅堂内,很多人激动起来,议论纷纷,听了花疏雨的话,不少人原谅她了,有人直接开口。
“侧妃娘娘,你也别自责了,都说是魔症了,不干你的事情。”
“是啊,是啊,不干侧妃娘娘的事情。”
七嘴八舌的的话响起,不少人原谅了她,当然其中也有精明的看出了端睨,不过必竟是那么少数的几个,大部分人选择原谅了花疏雨。
花疏雪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这纳兰神棍当真会收买人心,看他这么简单的一出手,便帮助花疏雨赢得了人心。
以往她所做的种种不好,立马被抹平了。
花疏雪冷眼看着这一切,若非是日后这女人对她有用,她不会如此的让她得逞,不过这里是肃王府,这女人如何闹腾,又与她何干,心中如此一想,便不再有任何的想法。
花疏雨又在厅堂上陪着各人说了一会子软话,并表示从今日开始,她一定不会为难各位姐妹们,王爷也是大家的,以后雨露匀沾,她一定不独自霸占着王爷等等的话,这些话自然更是赢得满堂彩,那后院中的妾侍,没有不高兴的,即便是其中有些精明的,看穿了花疏雨的局,但看到这女人恢复了月银,又是赔礼,又是说软话的,也都心中高兴起来。
一下午便这么浑浑沌沌的过去了,各人也都累了,纷纷的起身向花疏雪告辞回后院去了。
花疏雨也随了其她人身后向花疏雪告辞回东挎院去了,好几个女人一路跟着她的身后,有说有笑的出暖雪阁,那画面看上去一副姐妹情深。
厅堂内总算安静了下来,红栾指示下人进来打扫,自已扶着花疏雪去偏厅,吩咐下人准备晚膳上来。
“主子,那女人分明在演戏,你为何不拆穿她?”
“我为何要拆穿她,这里将来让她闹腾个够,是好是坏让百里冰受着,我把她给除掉了,她又如何去闹腾百里冰呢?”
花疏雪一说,不再说话,晚膳传进来后,厅堂内一片安静,只有用膳的声音。
晚上,百里冰回府,花疏雨又向百里冰道了谦,说自已这几日处事欠差,给王爷惹了诸多麻烦,百里冰对于鬼魂之说似信非信,但是对于花疏雨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晚膳后,自去了花疏雨的房内,好好的温存了一夜。
第二日,肃王府内热闹起来,因为今天晚上,王爷要在府内招待贵客,所以命令了古管家好好的打点好一切,到时候他会接客人一起过来。
暖雪阁里,花疏雪听了红栾的禀报,挑眉奇怪的问:“哪一个贵客啊,这么隆重。”
肃王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这么隆重的招待过客人了,肃王百里冰乃是皇室的皇子,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王府里很少招待什么客人。
“奴婢打听过了,听说是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王爷终于和这些人交好了,今晚便设宴招待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
花疏雪点头,难怪如此热闹呢。
不过这些人心中恐怕也不是那么单纯的,他们此次出现在阑国便值得深思,但愿百里冰不要引狼入室成好。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叮咛红栾:“今天晚上,轩辕玥和诸葛瀛等人出现,你记着提醒连锦,别给我惹出事来,否则我饶不过他。”
连锦先前刺杀轩辕玥失败,谁知道今晚他会不会再次动手,虽然他答应了不会对轩辕玥动手,她也相信他,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连锦抽风了,可就给她惹来大麻烦了。
“是,奴婢知道了。”
第062章宴席
红栾点头,花疏雪不再说什么,又在暖雪阁内闲逛了起来,忽地想起上次让红栾命人回灵雀台取玉缕心经的事情,好几天过去都没有消息呢?
“那本玉缕心经,怎么还没有舀回来。”
眼下樊城内,不少的高手,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已必须要练武功,她的内力太弱了,那玉缕心经便是练内力的最好心经。
红栾想了一下,回话:“那本玉缕心经听说有些奥妙,我想小东邪一定亲自送过来了,然后给主子讲解一遍。”
“小东邪?”
花疏雪抽气,一听到那家伙要来樊城,整张脸都不好看了。
小东邪生得皮白肉嫩,倒是个隽美的家伙,可是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可是很会惹事的,。
“早知道我就不要练了。”
花疏雪嘟嚷起来,有些无力,身后的红栾忍不住好笑,主子虽然很聪明,又有心计,可是面对小东邪只有无奈,因为那家伙的缠功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出意外,这一次定然是他亲自把玉缕心经送过来。
花疏雪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小东邪乃是灵雀台的大管家,掌管着整座阴瞳山脉,他若是来樊城,那阴瞳山谁管事啊。
“他来樊城,那阴瞳山谁管事啊,千万别惹出事来。”
灵雀台内镇压着大魔灵夜兰舟,千万别出了漏子,若是让夜兰舟逃走了,可就麻烦了。
大魔灵夜兰舟,嗜血成性,若是他脱离了他们的掌控,天下可就生灵涂炭了。
“他离开了阴瞳山,谁掌管灵雀台的事情啊。”
“不是还有伍叶吗?”
红栾笑着开口,花疏雪差点没吐血,伍叶是什么个性的人啊,迷糊透顶,好好的一个正经事也能做出坏事来,小东邪这个混蛋,若是胆敢把灵雀台随手交给伍叶,她就扒了他的皮。
红栾见主子的脸色鸀莹莹的,赶紧的又开口:“主子忘了,阴瞳山内有四大长老镇守着呢,还有乔泰等人呢,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的。”
花疏雪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是忘了四大长老的事情了,看来真是久未去阴瞳山了,使得她都忘了阴瞳山的事情了,不过也别怪她不去阴瞳山。
因为阴瞳山常年累月的薄雾缭绕,再加上建了灵雀台,灵雀台内有很多阴灵,使得整个山脉都阴森森寒冽冽的,所以她待在山上根本不习惯,这也是她一直待在肃王府的原因,这肃王府内,没人打扰她,她便安心的待着,习五行八卦,慢慢适应自已灵雀台的身份,还有打探清楚了樊城内各家各户的人物,因为她魂穿过来,没有继承了前身的思想,所以只能靠学习,要不然定会露出破绽。
好在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也学习得七七八八的。
本来她并不急着离开肃王府,因为这里是个不错的地方,肃王百里冰虽然对她视而不见,但好歹没有虐待她,也没来打扰她。
可是随着花疏雨进王府,各种找碴的事情上门了,百里冰的野心也逐步的露了出来,所以她才决定离开的,。
不过离开前,她是要舀到和离书的,否则就算离开了,她还是百里冰的妻。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天边的最后一丝光辉退下去,月亮从天角爬上来。
整个肃王府内热闹不已,宴席摆在前面的庭院中,用各式画鸟图案的屏风围建起来,满院都是活色生香,庭院各处吊起了琉璃灯,莹莹亮亮,好似蒙了一层轻纱,越发的流光溢彩。
管家古成不敢大意,不时的指挥着下人检查各处。
“那边的花瓶摆放好了没有?花枝插好了没有?”
“红毯呢,这红毯的颜色不纯,快点换了,换了。”
整个宴席上一派忙碌,小丫鬟们更是各种的激动,听说今晚王爷要招待的人是名闻天下的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这些人可是人中龙凤,比起自家的王爷更要出色得多,所以她们岂能错过一赌为快的机会。
各种的议论声响起来,热闹极了。
除了宴席这边热闹,王府后院的明月轩内也是十分的热闹,百里冰的妾侍们三个一群,五个一党的围聚在一起,讨论着今儿晚上即将出现的人物,心里各种怨恨,因为以她们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出席宴会,所以自然见不到那些重量级的人物,这可是一件憾事,其中有不少人不禁羡慕起王府丹桂楼中的歌姬们,因为今天晚上可是这些歌姬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肃王府的这些歌姬便是用来陪各个客人的,如果有客人看中了她们,便是她们一跃成为人上人的时候,所以丹桂楼里的歌姬,从古管家派人送了口信进来,各人便忙碌起来,从妆容到衣着,发式的选择到珠钗的挑选,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
今儿晚上可是个机会,若是她们能被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看中,哪怕是为妾,从此后也有个安定的居所,而不是一直在这里空等待着,原来她们还指着能让肃王百里冰看中,而一跃成为百里冰的妾侍,但这一段时间,大家心中已有数,百里冰的妾侍们都是有来头的,像她们这些无权无势无来头的人,要想成为百里冰的妾侍是不可能的。、
所以今天晚上是个机会,若是她们被那些人中龙凤相中,从此后便可脱离苦海了。
因此,整个肃王府都扬溢着喜气,唯有暖雪阁这边安静异常。
花疏雪早早便用了些点心,正在暖雪阁的房内看书,对于晚上宴席的事情,她并不操心,这百里冰拉拢那些太子关她什么事啊,何况她对于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有所忌掸,还是远离他们一些为好。
不过身为肃王妃,有些事却是她避免不了的。
花疏雪正看书,门外,红栾领着管家古成走了进来,明亮的灯光下,花疏雪的脸上没有戴面纱,黑色胎痣的一侧朝里,所以古管家看见的便是她完好的面容,那精致的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深邃明亮的眼瞳,周身上下冷冷的气质,都是那样的出众,古管家不由得微愣,这就是他们的王妃吗?除却了那一只黑色胎痣的眼睛,竟是如此的出色。
那种从内到外的神韵,就算让人模渀,都模渀不出来,是那般的圣洁高雅。
古管家看着这样的花疏雪,不由得有些恍惚,不知道哪一种才是真正的王妃。
花疏雪久久没听见古管家的说话声,不由得奇怪的放下手中的书,抬眸望了过来,那眼瞳漆黑得就像无边的苍穹,令人防不及防便被吸咐进去,只觉得心慌慌的连手脚都没处放了。
花疏雪却奇怪的开口:“古管家,有事吗?”
古成一惊,总算醒了过来,脸下意识的红了,没想到他这么一把年纪的人,竟然还被王妃迷惑了,若是传出去可就被人笑死了,赶紧的垂首回话。
“回王妃的话,今儿个早上王爷离府的时候,让奴才晚上通知王妃一声,今晚上招待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让王妃也出席,不能失了礼数。”
花疏雪立刻嫌厌的一挑眉,没想到她竟然要出席,不过既然古管家来通知了,她就没有逃避的理由。
必竟百里冰很重视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自然不希望让他们说他失礼于人。
“我知道了,待会儿会过去的。”
“是王妃,老奴先回去忙了,”古成弯腰,缓缓的退出了暖雪阁的偏厅,他的脚刚出了暖雪阁的门,便听到里面王妃的话响起来:“古管家这是怎么了?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呢?”
古成一听这话,脚下好像被火烧到似的,赶紧撒腿直奔西挎院外面,身后的几个下人也一脸的不明所以,叫了起来。
“古管家,等等我,等等我。”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西挎院,往前面的宴席上去忙碌了。
暖雪阁的偏厅内,红栾和青栾一起望着花疏雪。
“主子,你真的要去吗?”
“现在我身份摆在哪里呢,不去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也不惧,虽然忌掸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但是她又不与他们交集,所以怕什么。
“那奴婢侍候你换身衣服吧。”
花疏雪现在身上穿的是居家服,随意就好,既然决定去前面招待客人,就不能穿成这样,所以说还是换身衣服为好,红栾一开口,花疏雪便同意了,起身扶着红栾的手走了出去,到房间去换衣服。
不过她换的衣服也是素雅的,并不是艳丽的色彩,只是一袭明黄的长裙,白色的坎肩,头上也是简单的插了一枝碧玉流苏簪,看到这枝簪子,她不禁想起被云国太子轩辕玥取去的簪子,脸色微暗。
红栾以为主子不满意现在的这身衣服,不禁关心的开口:“主子是不喜欢吗?不喜欢就换一套。”
“没事,就穿这件吧。”
说完转身领着两个丫头出房间了,看看天色已不早了,还是去前面的宴席上招待一下,等完事了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一行人出了西挎院,一路往前面而去。
路上,花疏雪不时的听到丫鬟下人的嘀咕声。
“知道吗?听说云国太子是个风华绝代的人。”
“嗯,不过那夏国太子长得也不差啊。”
说什么的都有,长廊中的花疏雪不禁好笑,少女怀春啊,那些家伙虽然长得俊美,人神共愤,可是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啊,眼下他们出现在肃王府,还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你们不担心自已的身家性命,倒是关心起这些男人的丑与俊来了。
难道只有女人才是美女蛇,就没有男人是美男蛇吗?
花疏雪等人刚走到宴席不远的地方,便听到前面热闹的说话声响起来,不禁抬头望过去,只见一队人缓缓立在宴席的门前,四周的琉璃宫灯打在这些人的身上,繁华锦簇,光芒耀眼,各式美好的礀态展现出来,引吸得人移不开视线,只能目愣愣的盯着那些人。
为首的正是今天晚上百里冰招待的两个贵客,云国的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云国太子轩辕玥穿一袭紫色的锦衫,外罩金色暗花的长袍,光芒四射,风华艳艳,举手投足更是带着一股王者之气,那金色使得他就像一轮光芒万丈的太阳,让人膜拜顶礼,移不开视线。
他不时的和身侧的人说话,慵散邪魅的神态,却又令人脸红心跳起来,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瞳随意的扫过肃王府的小丫鬟,一个个便如遭雷击,全都脸红心跳的不能动弹了。
轩辕玥却对于这些视而不见,这样的女人他是看得多了。
夏国太子内穿一袭白衫,外罩黑色的锦袍,黑白分明,倒是柔化了他冷酷的面容,使得那份狠戾和嗜血淡化了几分,霜雪一般冷诘,不少人望着他,传闻夏太子毒辣狠戾,如今一看,并不似传闻的那般令人害怕,相反的是个令人看了难以忘怀的美男子。
门前,轩辕玥和诸葛瀛二人正在说话,身侧的百里冰不时的陪一句,三个人比起上一次宫宴之时,要亲热得多,这也是百里冰努力而得的结果。
除了云国和夏国,还有其他四国的皇子,也都被百里冰请了进来,这些皇子虽然比不得轩辕玥和诸葛瀛,但个个都是皇室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尊贵之人,举手投足自有一股洒脱自信,所以一时间,宴席门前,光华逼人,光团荼绯,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肃王里冰正客气的把人往里面让:“云太子请,夏太子请,各位请。”
轩辕玥和诸葛瀛二人微点头,一人慵懒而邪魅,一人冷酷冰寒,同时的往里走去。
这时候花疏雪已走到了门前,古管家看到了她,领着几个下人赶紧的开口:“见过王妃。”
门前,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听到此话,纷纷停步,掉头望过来。
一时间,花疏雪倒成了中心人物,所有的视线皆停留在她的身上,只见她一袭明黄的长裙,白色的坎肩,脸上罩了一张白色的面纱,周身上下令人赏心悦耳,就是肃王百里冰也微微发愣,不过一想到这女人脸上硕大的黑色胎痣,还有她最近所做的事,脸色微黑,不由得狠狠的瞪了花疏雪一眼,随之再次开口。
“云太子请,夏太子请,大家请进。”
这一次轩辕玥和诸葛瀛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进去,只不过各人的眼里纷纷拢上了色彩,缓缓而进。
花疏雪跟着别人的身后一起走进去,宴席摆布得十分的豪华,不但如此,还请了不少阑国大臣作陪,可见百里冰十分重视这次接待云国和夏国的人,那些大臣都是和百里冰走得近的臣子,此时一看到王爷陪着云太子夏太子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百里冰请了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走向高座,自已陪坐在两人的身边,花疏雪便自行在百里冰的下首坐了,其余国家的皇子也在云太子等人的下首坐了,阑国的大臣便坐在了花疏雪的下面,一时间,所有人都归座了,百里冰一声令下,宴席终于开始了。
不过众人还没来得及举杯,便听到宴席外面响起了一声太监的尖叫:“太子驾到。”
顿时,宴席之上,人人张望,不用看也知道,这太子自然是阑国太子百里潭。
阑国太子百里潭与肃王百里冰一向不和,这在阑国人人皆知,现在肃王举办宴席,百里潭竟然不请自来,众人面面相觑之后,一起望向百里冰,百里冰的脸在一瞬间的阴骜之后,便恢复了过来,飞快的起身迎向门前。
肃王起来迎接,阑国的大臣自然也纷纷起身,整个宴席都中断了。
除了云国太子轩辕玥,夏国太子诸葛瀛等人坐着没动,其他人全都起身,离席走到正中的位置,随了百里冰的身后迎接太子百里潭。
花疏雪身为肃王妃,自然不好坐着,也起身随了别人一起候着。
门前,沉稳的脚步声响起,几道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为首的正是阑国太子百里潭,百里潭身着明黄的锦袍,腰束同色系的腰带,吊着白色的羊脂玉,举手投足更是温雅动人,那俊逸的五官上拢着温和的笑意,春风般和煦,一走进宴席,便有一种令人温暖的感觉。
百里潭的身侧紧随着的竟是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这少年别人不识得,花疏雪一眼便认出来了,竟是锦衣司的御卫统令元湛,没想到太子竟然与元湛一起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惠帝的眼中,太子乃是不二人选,他恐怕从来没有动过废太子的打算,所以百里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花疏雪想着,忍不住缓缓的勾唇浅笑。
宴席上,一时没人说话,虽然百里冰领着人去恭迎太子殿下了,但是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出,他并不欢迎这位太子殿下。
忽地一道爽朗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大皇兄这里好热闹啊,我们不请自来,大皇兄不会不欢迎我们吧。”
说话之人乃是与太子交好的庆王百里泽,百里泽母妃早死,他便是在皇后的身边长大的,皇后武凌君对他十分的照顾,所以他长大后,一直跟着太子。
百里泽的话落,百里冰再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便笑着开口:“泽弟这话可是说笑了,太子能来我肃王府,是本王脸上有光了,又岂会不欢迎呢。”
“那大皇兄是不欢迎我们兄弟几个了?”
百里泽又话里带刺的来了一句,百里冰脸色微暗,眼瞳拢了一层冷霜,不过并没有发作,又接了一句:“泽弟一向会说笑,你大皇兄难道是这等心胸狭隘之人吗?”
百里冰说话间,已走到了太子百里潭的面前,恭敬的开了口:“见过太子殿下。”
百里潭手一伸温雅的扶了百里冰一把:“大皇兄请起,别客气了,是本宫唐突了,听说肃王府有盛宴,便想凑凑热闹。”
“太子请。”
百里冰一挥手,让了开来,领着太子百里潭往上首的位置走去。
此时,一侧的大臣,皆有些不自在,因为他们都是和百里冰平日走得近的臣子,可是太子才是阑国的主子,肃王必竟还是差了一着,他们此时公然在肃王府赴宴,这总归是不太好的,若是太子日后顺利登基,他们这些人恐怕落不得好,如此一想,不由得越发的慌恐。
不过眼下已容不退各人退缩了,只能齐声行礼。
“臣等恭迎太子殿下。”
百里潭一边和百里冰往里走去,一边温雅的笑着开口:“大家都起来吧,好好的一个宴席,别因为本宫的到来,而弄得不自在。”
“谢太子殿下。”
众臣起身,太子身侧的庆王百里泽,可没有太子那么好说话,一双森冷的眼睛不时的瞪过那些大臣,唬得那些人纷纷垂首,谁也不敢抬头。
太子百里潭突然驾临,使得本来好好的宴席,一下子拢上了暧昧不明的因素,各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不过这只是阑国的事情,与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无干系,他们看到百里潭走了过来,便笑着点头打招呼。
“百里太子可真是闻香而动啊,是不是肃王府的酒肉香飘到太子府那边去了。”
轩辕玥懒散邪魅的开口,一侧的夏国太子诸葛瀛立刻附和着:“肯定是了,要不然为何恰恰是在开宴的时候呢?”
这两人虽然私下斗得你死我活,但明面上还是一唱一合的,配合得很佳。
太子百里潭脸色微暗,不过很快便展现了笑意:“闻香而动的恐怕不是本宫,而是云太子和夏太子吧,本宫再怎么样,也没有云太子和夏太子来得快啊。”
三人展开口舌之争,宴席上别人也不敢随便插嘴,百里冰则指示了肃王府的下人,立刻安置几个座位上来,就摆在他的位置前,太子百里潭无需置疑,肯定是要坐在他的上首的,至于其他的人,则顺着他的座位往下排。
位置一安排好,百里冰便招待了太子和庆王等人坐下。
这一挪动,倒把花疏雪的座位移到下面去了,而这正是她乐意的,她才懒得掺合到他们男人当中去呢?这几个人哪一个是好的,个个都有着诡异莫测的心思,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是有深意的,她可不想那么累。
所以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不过她的上首位置紧挨着的竟然是锦衣司的御卫统领元湛,元湛坐好后,侧首望了花疏雪一眼,然后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花疏雪也点了一下头,想起上一次宫中之事,元湛竟放了她一把,至今她也想不出来,他当时究竟为什么要放她。
宴席再次在百里冰的招呼下开始了,肃王府的婢女陆续的走上来,斟酒的斟酒,上菜的上菜,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百里冰一拍手,外面候着的歌姬翩翩而入,这些歌姬人人打扮得艳丽无双,眉眼如画,一进来便脸色绯红,动作俐落的按照等级,径直往各个大臣身边走去,然后歌姬里最妖娆美丽的女子往上而行,跪在了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等人的身边侍候着。
整个宴席,放眼望去,人手一个美姬陪伴着,说不尽的彩绣辉煌,花团锦簇。
宴席正中,歌舞翩然,悠扬的乐曲声响起,缭绕着肃王府的上空。
花疏雪的身侧也无例外,陪跪了一名歌姬,这歌姬手执玉著不时的挟一些菜放在花疏雪的碗里,抬眼看别的歌姬,人人笑面如花,尽心尽力的陪着身边的男人,极尽温婉,可自已倒好,竟然陪了一个女子,顿觉委屈万分,嘴巴微微的嘟起,心不甘情不愿,心情极端的低落。
花疏雪自然看到了这歌姬的委屈,不由得挑眉,这些女子的心理,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就是想攀附上大树好乘凉吗?她们的命运确实悲苦,可是把希望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又有几个能成功的呢,这些有野心的家伙,哪一个把女人当人看了。
花疏雪正想着,忽地听到上首传来一道阴骜的冷哼。
“大胆。”
云国太子轩辕玥发怒了,那张俊美不凡的面容上拢着冰霜,冷冷的瞪视着他身侧的歌姬,那歌姬生得极是妖娆,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此时一片赤红,而她的一只手还放在云国太子轩辕玥的胸前,正有往里探的打算,本来这歌姬有勾引云国太子的打算,这样一个天上地下无双的人物,哪怕没有被他相中,只落得一夜**也是甘愿的。
却谁知道,她刚有此打算,便被当众呵责。
歌姬的眼里拢上了泪珠,轻咬着樱花似的红唇,此时的她,当真是我见犹怜,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可是那云国太子,偏就脸上一点暖色都没有,眼神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阴沉沉的冷睨着那名歌姬,歌姬眼看着自已的柔弱之态打动不了轩辕玥,不由得害怕的滚下了高台,扑地哀求起来。
“妾该死,请云太子饶恕。”
宴席上,一下子死寂下来,正中位置翩翩起舞的歌姬,不知道是该跳还是不该跳,僵在了当场。
整个宴席上的人都望着云太子和那名女子,看到那样美艳的女子,此时吓得花容失色,不少人便怜香惜玉起来,心中纷纷的责怪云太子大惊小怪,一个男子竟然如此拒泥,难道这云太子真的如传闻的一般有龙阳之好不成?各人的眼色中便多了深意,不过轩辕玥却似毫不在意,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瞳随意的扫向了肃王百里冰。
百里冰此刻的心情本就极差,好生生的一个宴席,竟然被太子百里潭搅合了,现在太子在场,很多大臣都不能尽兴,再加上太子百里潭出现,竟坐到了他的上首,和云国太子夏国太子互相举杯热谈起来,倒把他这个主人搁到一边来了。
本来就心情极端的郁闷,没想到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百里冰的脸色阴沉一片,冷冷的朝宴席外面叫了起来:“来人。”
肃王府的侍卫飞快的奔了进来,恭敬的候命。
肃王百里冰一指那歌姬,直接下命令:“把她拉下去,打二十大板,撵出王府去。”
那名歌姬的脸色一下子白了,难以置信的咬着下唇儿,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等到肃王府的侍卫把她拉出去的时候,她才蓦然的回神,尖叫了起来:“王爷,妾该死,妾知道错了,饶妾一次吧。”
那歌姬尖叫连连,前一刻还是艳丽无双的人,这一刻披头散发的被两个侍卫拖了出去,她先是拼命的求着百里冰,等知道没用了,便改求起轩辕玥来了。
“云太子,你饶过妾吧,你饶妾一次吧。”
可惜轩辕玥不但没有帮她求情,还低头望了望自已的胸前,然后一脸嫌厌的轻掸了掸,似乎刚才那歌姬碰过的地方有多么的脏似的。
歌姬被带下去,很快,宴席上又恢复了热闹,先前的一切就好像一个小插曲。
上首夏国太子诸葛瀛调笑起轩辕玥来:“你说你至于吗?不就是摸一下吗?难道你真是?”
他唇角勾出意味深长的浅笑,言下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宴席下面,经过了刚刚的一出,那些大臣只管着喝酒吃菜,和身侧的歌姬偶尔调笑一句,绝对不敢参与到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中,稍不留意只怕便会遭到他们的杀戳。
云国太子轩辕玥忽地舒展长眉笑了起来,俊美的面容一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华,懒散邪魅的开口。
“本宫是有洁癖之人,不似夏国太子来者不拒,本宫只是嫌她脏了。”
一声脏了,使得宴席上很多歌姬的脸色皆齐齐的变了。
歌姬本来就是陪客的,其中不少人更是陪睡过的,此刻云太子一句脏了,立时让很多人心头刺痛,不过还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颜欢笑的陪着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
阑国太子百里潭温雅的一笑,端起酒杯:“来,本宫敬你们一杯,喝酒喝酒。”
宴席上这件事终于过去了,奏乐声再起响了起来,歌舞翩翩而起。
上首的大人物和大人物推杯换盏,下首的各国皇子之间也是相互的敬酒,和身边的美人调笑,整个宴席上言笑晏晏,一片欢乐之气。
花疏雪冷眼望着发生的事,不由得对云太子夏太子等人的心狠手辣有了更高一层的认识,越认识这些人的残忍,便越要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刚才那歌姬被拉出去之时,不管是云国太子还是夏国太子,抑或是阑国的太子,只要他们其中的一人张嘴饶恕那歌姬,那人定然可免二十板子,偏偏这三人谁也不去开口,可见三个人的心是同样的冷酷无情。
当然,他们能有今日的成就,也和他们的冷酷无情脱离不了,如若做不到这份心狠手辣,便成不了大事,便不会高高在上,成为人人敬畏的三国太子。
花疏雪身侧陪坐着的歌姬,经过刚才的事情,此刻竟难得的松了口气,不再觉得委屈,终于安下心来细心的照顾着花疏雪。
整个宴席上,人人言笑晏晏,唯有肃王百里冰这个主人,脸色总有那么一点化解不开的阴骜,只要有太子百里潭的地方,他的光芒便不会展现出来,所以今儿个他根本没打算请这太子,没想到他竟然不请自来了,而且一来便好像主人似的和云太子夏太子相谈甚欢,倒把他这个主人完全的忘了。
百里冰无心吃东西,酒倒是一连喝了几杯,坐在他下首的庆王百里泽,看到百里冰被太子刺激到了,唇角一勾不禁露出得意的笑来,这就是他们来的目的,想着心情极好的端起酒杯,望向肃王百里冰。
“大皇兄,臣弟来敬你一杯,别总是一个人喝闷酒了。”
百里泽眼中掩饰不去的笑意,使得百里冰心里恨意陡增,百里泽,你给本王登着,若是有一日本王夺了太子之位,第一个饶不过的便是你。
不过脸上却微微的露出笑意:“来,四皇弟,六皇弟,本王倒是慢怠了你们了,这是本王的不是,本王先干为敬。”
百里冰向着四皇子百里泽和六皇子百里江端起酒杯,先干了一杯。
百里泽和百里江二兄弟纷纷的干了手中的酒,然后又举杯敬起了百里冰,兄弟三人倒是喝起酒来。
下首,花疏雪吃饱了,不禁有些无聊,冷眼扫视着宴席上的一切,视线从高位上移开,落到了离她一席之地的元湛身上,这少年安静而沉默,面容清透柔美,周身上下都有一种温雅,和上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他的身上你看不到一丁点的霸气杀气戾气,就好像一幅赏心悦目的画,令人看了又看,却找不到一点的暇疵,但就是这样的人,他竟然是锦衣司的侍卫统领,有着索命阎王之称的统领大人。
今日的宴席上,虽然有不少的人打量他,但很明显的只认为他是太子身边的一个近臣,恐怕谁也没想到他便是人人敬畏的锦衣司的统领大人。
恐怕连百里冰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貌,否则,他不会对此人视而不见了。
花疏雪正想得入神,忽地看到元湛掉首望了过来,清亮的眼瞳,琉璃一样耀眼的光芒,直直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他忽尔唇角微勾,笑容当真是艳压群芳。
这一笑,花疏雪立时便听到身侧的数道抽气声,这男人还真是祸国殃民啊,若不是自已知道他的本性有多么的残酷,肯定要如别人一样惊艳了,
不过现在她只有一种想法,罂粟好看吗?越好看越有毒,姑娘们,切莫被有毒的花儿给骗了啊。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上首的几位人物,云国太子轩辕玥一向是精明锐利的人,先前没注意元湛便也罢了,此时一注意到了,便觉得此人绝非池中物,忍不住挑高了狭长的凤眉,仔细的打量了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人能力非凡。
“百里太子身边竟然有如此出色的人才,真是令人爱慕啊。”
轩辕玥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惹人暇想,这云太子又想干嘛,不会是想?大家的脑子里立刻便拢上了两男缠绵的画面,这刺激的,即便是男男一起,也是那般的养眼啊。
不过阑国太子百里潭倒是适时的开口了。
“这是元湛,锦衣司的统领大人。”
这一声说话,宴席上,先前看热闹的说话的调笑的,全都僵住了,尤其是肃王百里冰,先前他是压根就没把这人放在眼里,虽然他是长得挺俊的,可男人需要的是实力,所以他没把此人当回事。
现在太子一开口,他极端的错愕,此人便是锦衣司的统领大人,不会有错吧。
不过元湛已缓缓的起身,优雅的开口:“在下元湛,元湛见过云国太子,夏国太子。”
云国太子轩辕玥凤眸微眯,犀利无比的暗芒,紧盯着元湛,就像盯着一个真正的敌手,对于此人,他是深知的,乃是得道高僧慧远大师的关门弟子,传闻他已尽得慧远大师的真传,是个实力非常雄厚的人,他若是敌人,可是劲敌,比起百里冰之流要高深得多,就看他此刻能收放自如的把一身的煞气,收敛得干干净净,便知道此人有多么不简单了。
夏国太子诸葛瀛也望着元湛,这样一个出色的少年,竟然是阑国锦衣司的统领大人,实在大出众人的意外,不过这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几乎在一瞬间便收回了各种思绪,同时笑了起来,朝着元湛轻点首。
“原来是阑国锦衣司的统领大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是啊,太出人意料了。”
一时间,整个宴席上都热闹起来,下面交头接耳,小声的嘀咕。
男人们对于元湛是敬畏加上羡慕,这样一个出色的少年,竟然是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真令人眼红嫉妒啊。
女子中则有不少倾慕于元湛,只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眸光,元湛始终面色如常,未见似毫的不自在,向着上首的云太子轩辕玥和夏太子诸葛瀛微点了下头,徐徐坐下。
两国太子虽然对元湛留了心,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什么,点头算是应过了。
不过肃王百里冰的神态却起了变化,元湛一坐下来,他便端了酒敬向他。
“没想到锦衣司的元湛竟然如此的年轻,本王倒是慢待了,本王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百里冰说完便自罚了一杯,然后又命人斟满了酒,敬了元湛一杯。
上首的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皆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到百里冰的动作,不由得好笑,肃王百里冰终究是差了那么一些火候,这元湛即便再有盛名,他也是阑国皇帝身边的一个属下,他身为阑国肃王,身份尊贵无比,何必屈尊迂贵的对一个属下表示友好,这显得他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百里冰自然不知道别人的想法,不过太子百里潭看到眼前的情况,倒是唇角微勾出笑意,很是满意。
夏国太子诸葛瀛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忽地视线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这阑国肃王妃从头到尾虽然没说话,不过那周身的淡定悠然,竟比肃王百里冰令人侧目,这女人?
夏国太子飞快的扫了一眼身边的云国太子轩辕玥,唇角勾出了笑意,大手一伸端起碧玉酒盎便自饮尽了杯中之酒,然后朗朗之声响了起来。
“不知道本宫是否有荣品尝到阑国肃王妃亲手斟的美酒?想必十分的美味。”
花疏雪本来正神游太虚,兀自消磨时光,谁知道忽然听到夏国太子诸葛瀛的无礼要求,不由得抬头望过去。
只见夏国太子诸葛瀛的眼里,深不可测的幽寒。
她不由得错愕,什么时候她把夏国太子给得罪了,这人分明是找碴的。
夏国太子的话一响起,宴席上人人惊讶,再加上一曲歌舞停了,歌姬退了下去,场面安静无声,大家全都望着上首的夏国太子,然后望向花疏雪,最后是肃王百里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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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太子的要求可谓无礼之极,花疏雪乃是阑国的肃王妃,竟让一个王妃向他敬酒,这可是太不把肃王百里冰当回事了。
百里冰的脸色一瞬间的黑沉下来,这夏国太子是什么意思?飞快的抬首望过去,眼里满是阴骜冷飕。
诸葛瀛黑瞳如墨,深不可测,好似万丈深渊,令人胆颤心惊。
百里冰和诸葛瀛二人以眼神对之,其他人看热闹的有之,担心的有之,总之形式不一。
云国太子轩辕玥一双邪魅的紫色瞳仁,微微泛起幽光,唇角微勾笑意,不看别人,那眸光定在花疏雪的身上,手中的碧玉酒盎在灯光下摇曳出绚烂的光彩,衬得他的手如白玉一般优美。
他十分的好奇,花疏雪如何解这个困,他相信,她有能力解这样的围,一直以来,她从来没叫他失望过。
百里冰和诸葛瀛的眼神对战,百里冰很快便败了,他虽然贵为一国的王爷,可是真正的实力哪里及得上夏国太子,他可是弑兄夺位的高手,杀人如儿戏,这样的人眼神也是带着嗜血毁灭性的,所以百里冰从他的眼神中败下来。
不过想到要让花疏雪去给夏国太子敬酒,他的颜面往哪里放。
今晚还真是诸事不顺,本来想好好的招待一下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拉拢拉拢彼此间的关系。
没想到太子百里潭竟然领着人过来搅局,现在夏国太子又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他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应了,他的脸面可就没了,不应,夏国太子他便算得罪了。
一时间,百里冰左右为难,视线不经意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忽尔便定住了,看来今晚这场局,还是由这女人自个解。
百里冰缓缓的开口:“王妃,夏国太子让你前去执壶,你可愿意?”
肃王的话一落,宴席上所有人都望向花疏雪,不少人心中多少对肃王百里冰有些失望,这夏国太子的无礼要求,王爷完全可以拒绝,这可是事关尊严的事情,可是他现在竟然问一介女流之辈。
花疏雪一听百里冰的话,脸色攸的一暗,她以为百里冰这个人虽没有雄才大略,但至少还是个男人,可是现在他这一问,连男人都不是了,虽然他不宠幸自已,但自已是他的王妃,这是无需置疑的,夏国太子的要求分明是无礼要求,他大可直接拒绝,难不成夏国太子还敢当场反脸不成,就算反脸,他阑国的肃王爷,怕他夏国太子做什么?
百里冰不去管别人心中如何想自个儿,他只是望着花疏雪,猜想着这女人会不会去敬酒,不管她敬与不敬,他都没啥感觉。
花疏雪不再看百里冰,缓缓起身望向夏国的太子诸葛瀛,因为脸上罩着面纱,所以没人看得清她的神情,但是那一双亮如星辰的眼睛,却使人看得入迷。
“夏国太子不觉得自已的要求太过份吗?夏国和阑国乃是礼仪之邦,现在夏国太子如此刁难阑国,是蔑视阑国吗?”
花疏雪只字不提到肃王府,直接便把诸葛瀛要求的事情,上升到了夏国和阑国之间的国事上了。
云国太子轩辕玥唇角的笑意微深,虽然没有看花疏雪,不过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情无端的变好。
饶是夏国太子,怕也是不愿意和阑国为敌的,必竟阑国现在仍然很强大,他们此番会出现在阑国,便是想瓦解阑国内部的力量,使他们自乱阵脚,从而使得阑国走向衰败。
现在还不是直接和阑国交恶的时候。
夏国太子诸葛瀛,本来是想舀花疏雪来观察云国太子轩辕玥的神情,他想知道阑国肃王妃是不是云国太子的人。
刚刚,他根本就没看别人,一直注意着云国太子的神情,不过说实在的,他没有看出来,这男人究竟和阑国肃王妃有没有关系,倒是阑国肃王妃的话使得他意外。
夏太子目光冷冽,紧盯着花疏雪,忽尔勾唇一笑:“好利的一张嘴啊,若是本宫再坚持让你斟酒,便是两国之间的矛盾了,可是本宫说出口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肃王妃可有稳妥的办法解决?”
诸葛瀛竟把问题扔到了花疏雪的手中,花疏雪不由得胸中气结,这么些大男人,何苦刁难她一个女人。
她心里正想着,忽听身侧一道清透冷漠的声音响起来。
“一介大男人何苦为难一个女子。”
这话竟出自一个少年的口中,冷漠而不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是夏国的太子而有所折损。
花疏雪不由得望了元湛一眼,这少年倒是个令人敬重的人,不过他这一出口可是把夏国太子得罪了。
果然,夏国太子诸葛瀛的脸色暗了,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直直的定在了元湛的身上。
宴席上,下首的人皆小心的注意着场上的动静,谁也不敢开口,此种状态,若是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惹祸上身了。
这元湛的胆子也真是大,竟然胆敢对上夏国的太子,虽然他厉害,可对方必竟是夏国的太子。
不过元湛根本不理会别人如何想的,他只是瞧不惯男人如此欺凌女人,算什么本事。
两人眸光相对,一个比一个凌寒,一个比一个阴骜,电光火石中劈咧叭啦的厮杀成一团,别人全都看热闹,很好奇这事最后会如何的收场。
很快,夏国太子和元湛收回了视线,两个人心中有数,旗鼓相当,再斗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夏太子冰冷的声音缓缓的响了起来。
“没想到元湛兄弟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是先前那美人歌姬挨打,你如何不出言拦阻呢,偏在此时出言相拦,莫不是元湛兄弟和阑国肃王妃是旧识。”
一句旧识,便让人想入非非,人人望向元湛,又有人望向花疏雪,不过很多人不相信夏国太子的话,那元湛是如此清透逼人的男子,而肃王妃可是个丑陋不堪的女子,又有几人能相中她呢?
不过这话说得有些难听,花疏雪的脸色陡的沉了,直接便在心中骂了起来,识,识你妹啊,识你家祖宗十分代。
一侧的元湛,神容未变,依旧清风般温煦,缓缓有礼的开口:“那歌姬是自找的。”
先前他是看到了那女子把手伸到云国太子的面前的,如此不知廉耻之人,根本就是找死,他又何需开口为她求情。
但是这肃王妃却是不一样的,从头到尾她都安静的用膳,并没有得罪任何人,也没有找任何人的麻烦,所以是男人就不该为难这样的女人。
夏国太子冷睨着元湛,没想到自已随意的一个要求,竟然惹了这么多人的反感,不由得微微的眯眼,缓缓的开口:“可是本宫都提出来了,断然没有收回的可能,不知道元湛兄如何英雄救美呢?”
元湛正想出声,花疏雪已经抢先开口了,今儿个的宴席,她不想一直纠结在这个话题上,何况元湛出声相帮,也是他的正直,何苦让他牵连其中呢。
“夏国太子既然提出了要花疏雪斟酒的话,花疏雪断然不能坏了夏太子的兴致,不过花疏雪再不济也是阑国的王妃,堂堂王妃竟给夏太子斟酒,这是置我们阑国于何种地步啊,所以疏雪不才,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不知道夏太子可否应允?”
花疏雪清润如水的声音,倒是让夏国太子诸葛瀛来了些兴趣,这女人有意思,不管她是不是轩辕玥的女人,起码她让他感觉到有趣了。
“说说?”
诸葛瀛端起酒盎,轻轻的品尝了一口美酒,静候着花疏雪的建议。
“花疏雪乃是阑国人人皆知的丑妇,若是给夏太子斟酒,必然惊吓到夏国的太子,但是我肃王府内,美人多如过江之卿,就由本王妃给夏国太子推荐一人,此人向夏太子斟酒,一来不会辱没夏太子的颜面,二来于我阑国也没有任何的颜面之失。”
“何人?”
夏太子睨向花疏雪,等着她开口,这女人有意思,还从来没见过如此有趣的女子呢,她明知道,不管她推荐何人,他都会借台阶而下,所以不知道她推荐的是何人?
花疏雪不经意的睨了身侧的百里冰的一眼,眼里便是阴暗的讥讽的冷笑。
百里冰啊百里冰,你不是让我出头吗?我今儿个便要把这份难堪还给你,心里想着,面纱之下的笑容艳丽无比。
“肃王侧妃花疏雨,想必夏太子有所耳闻,这位侧妃娘娘不但生得貌美如花,还是肃王侧妃,身份也是极贵重的,她来蘀本王妃斟酒,一来不辱没了夏太子的身份,二来我阑国的颜面也不会损失。”
“好,甚是快哉。”
夏太子诸葛瀛点头同意了,宴席上不少人松了一口气,云国太子和阑国太子全都眯眼望着花疏雪,心内同时想着,这女人不可小瞧了,这夏国太子是有名难缠的人物,竟然被她轻而易举的摆平了,可见她的聪**诘,除了长相不堪之外,她没有一项比别的女人差的,过之而无不及。
宴席上,还有一人,脸色黑沉,便是肃王百里冰,心里又气又恼,更是认定了这花疏雪的心胸狭隘,她如此做,不就是嫉妒雨儿吗?明知道雨儿乃是他宠爱之人,偏偏把雨儿说出来,她若随便指一个后院中的妾侍,他也不会如此的生气。
可是事情到这步田地,百里冰已没办法反驳了,因为花疏雨虽然是堂堂侧妃,可终究是一个小妾,夏国太子让肃王府一个小妾斟酒,也没有多为难他们,说好听点那叫看得起他,他又如何拒绝。
百里冰思索了一会儿,最后咬牙冷哼:“来人,去把侧妃娘娘请过来给夏国太子斟酒。”
“是,王爷。”
手下阎风很快退了出去,直奔后面的东挎院颜阁而去。
宴席上,再次热闹了起来,歌舞翩然而起,奏乐声悠扬的缭绕着。
下面的议论声纷纷响起,虽然没有指指点点的,但说的话题都离不开刚才夏国太子让肃王妃敬酒的事,对于肃王妃花疏雪的冷静以对,以及她的说词,人人赞妙,倒是王爷百里冰的做法,让不少人失望。
阎风很快带了花疏雨过来,花疏雨并不知道王爷让她过来所为何事,所以心里还有着欣喜,难道说王爷要让她在众人面前露脸了。
等到进了宴席,百里冰吩咐她给夏国太子诸葛瀛敬酒的时候,花疏雨的脸色便黯然了,眼里满是失望心痛,她是百里冰宠爱的女子,又是肃王府的侧妃,百里冰如何能让她去给别的男人敬酒呢,这可是最下作的事情了。
花疏雨一时不动,夏国太子诸葛瀛看出了花疏雨的委屈,不由得冷沉着嗓子开口。
“莫不是给本宫敬酒,委屈了阑国的侧妃娘娘不成?”冷沉的话带着暴风雨的阴骜,双瞳更是冰寒一片。
花疏雨在这样的眸光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再抬头望向百里冰,只见百里冰的眼里已经几不可见的一丝恼怒,她若再不上前敬酒,只怕他都要发脾气了。
花疏雨只能逶迤着上前,一直走到夏国太子的身边,双手接过夏太子身侧歌姬手中的玉壶,轻轻的为夏太子敬了酒。
夏国太子诸葛瀛哈哈一笑,心情立刻变好,一伸手端了酒仰首喝净,随之还张扬的开口:“果然是美人敬的酒,甘甜芳香。”
诸葛瀛说完,还侧首望向一边的云国太子轩辕玥:“云太子是否也尝尝这酒的滋味。”
轩辕玥不置可否,唇角微勾,悠然的开口:“本宫可没有强人所难的习惯。”
阑国太子百里潭眼看着这事闹得有些不象话,这夏国太子若再为难,可就真的是故意刁难阑国了,虽然阑国不想得罪夏国,但是却绝对不会容忍夏国如此嚣张,先前他没说话,是因为想看百里冰的难堪,现在差不多的时候了,如此一想,阑国太子一挥手示意花疏雨退下去,自已端起酒盎,优雅的开口。
“本宫敬夏国太子一杯,但愿夏国和阑国永结友好。”
太子话落,宴席下首的阑国大臣全都端起了茶杯,望向了上首的夏太子:“但愿夏国和阑国永结友好。”
响亮声一片,夏太子在这样的氛围中,哈哈一笑,也不去计较花疏雨的离去。
花疏雨来时心情极好,走时心情坠落到谷底,又冷又冰,这百里冰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他怎么能让她做这种事呢,今日她给夏国太子敬酒,日后若是当上了阑国肃王妃,这可就是一个污点,被人提起来都是丢脸的事情。
宴席,再次热闹起来,上首光芒四射的男人们彼此间敬酒,调侃,针锋相对,百里冰看着这一切,心里怒火一点点的燃烧起来,百里潭,你竟然毁掉了我的宴席,你记着,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好在,他身侧不远处坐着的便是锦衣司的侍卫统领元湛,百里冰对于这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自然有拉拢之意,所以时不时的向元湛敬一杯酒,说一些亲近的话,可惜元湛一直神容未变,对于百里冰的热络,似乎不太感兴趣,只是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他的淡然若定,和上首的男人有得一拼。
花疏雪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心再欣赏,她是吃也吃饱了,气也气饱了,何必再干坐着,想着便缓缓的起身,走到了百里冰的身侧,小声的请示:“王爷,妾有些累了,先回西挎院去了。”
百里冰一看到花疏雪,心头便有火起,可是在这宴席上,也不好发作起来,僵硬的点了一下头,挥了挥手。
花疏雪一招手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去。
宴席上,几道兴味的眼神一闪而过的暗芒,随之依旧笑声迭起,歌舞升平。
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出了宴席,只觉得夜色下的空气清新异人,令人舒畅,不由得深呼吸,直到现在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刚才在里面就好像打了一场仗似的,和这些男人待在一起还真是有压力啊,因为你永远想不到他们下一刻会生出什么样的算计。
“主子,我们回去吗?”
“回去吧,我累了,”花疏雪出声,红栾扶着她,青栾自去一边提了一盏灯笼过来,打在前面引路,一行三人往后面而去,不过行了一会儿的功夫,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起来。
“大皇嫂等一下。”
花疏雪错愕的停下脚步,回首望向身后,叫唤的人竟然是四皇子庆王百里泽。
很明显的百里泽是追过来的,不知道他追着她干什么?
花疏雪想起了上次百里泽给她送信的事情,脸色一暗,有些难看,不管从前的花疏雪和百里泽有什么样的交情,现在的她和他可没有半点的交情,逐冷然的开口:“庆王爷这是?”
“大皇嫂,你真的忘了答应本王的事情了?”
百里泽长相虽然不及百里潭和百里冰,不过也是俊朗的男子,月夜之下,一双星眸中隐有倾慕之意,花疏雪忍不住挑眉,脸上拢着冰霜一样的寒气,鼻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心里陡的明了,这庆王看来是酒喝多了,发起酒疯来了,上次自已可是和他表现得明明白白的,没想到今儿个,他竟然借酒装疯,可恶,花疏雪的面容陡沉。
“庆王爷请自爱些,别到处撒酒疯,我可和你没有半点的关系。”
花疏雪冷言拒绝,百里泽眼中却是越来越多的欣赏,趋前一步,再次开口:“大皇嫂,这里人多,我们另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他们所站的位置,乃是肃王府必经之地,虽然她和百里泽没有什么事,若是被人看到确实会惹来麻烦,花疏雪本想掉头便走,理也不理这庆王,可是想想此人喝了酒,谁知道他会借酒装疯弄出什么事来,所以还是一次说清楚的比较好。
想着花疏雪便绕了一个弯,往僻静的地方走去,很快停在一座高亭之外,高亭四周有不少青郁的树木,花疏雪所站的地方正好是树荫下。
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她不远,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青栾更是早早吹媳了手中的灯笼。
“庆王爷,我再和你说一次,我乃是你大皇嫂,请你自重些,以后请别再找我了,若是再找我,我定然把此事禀报你大皇兄,若是这种事闹到父皇的面前,你以为你讨得了好。”
花疏雪冰冷的话一落,百里泽的神色总算稍稍的收敛一些,可是眼里的爱慕之意并没有减去,相反的依旧浓烈,轻声开口:“大皇嫂,你忘了从前曾答应过本王的事了,你说要蘀本王监视百里冰的一举一动,本王也答应过你,等到他日百里冰落马,本王一定娶你为妃。”
百里泽紧紧的盯着花疏雪,此刻的他倒是十分期待娶她之时。
花疏雪看着百里泽的神情,不像做假,那么就是前身真的和百里泽有这么一个约定,而且她喜欢的人也是这位庆王爷了。
但这位庆王爷很明显的并不是真心实意想娶她的,所以才会一年时间内没联络,上次她去见他,以为说得很清楚了,这人不会再找她麻烦了,没想到今儿个他喝了酒,竟然借酒装疯,再次和她提起这件事,可恼。
花疏雪冷静的想着,忽地,闻到空气中有一抹不同寻常的异香,花疏雪第一时间憋气,而对面的庆王百里泽因为酒力上身,头脑昏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很快,他的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绯红色,眼里更是由先前的爱慕意乱情迷起来,望着花疏雪时,火辣而大胆,直接便对着花疏雪吐露起爱意来。
“雪儿,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从前是我的错,我现在后悔了,其实我也喜欢你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庆王百里泽的话使得花疏雪周身的冷意更甚,脸色难看极了。
很显然的这位庆王中了媚一药之类的,看来有人再次的算计她了,是谁?
花疏雪一边想着一边沉稳的和庆王虚应着:“庆王爷胡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大皇嫂,你莫要胡言乱语,传出去于你我都是不好的事情。”
百里泽此时中了媚一药,只觉得整个人很燥热,已经无法控制自已的意愿了,鼻端充斥着女子好闻的体香,令他恨不得立刻扑倒眼前的女人,哪管她是不是他的大皇嫂。
花疏雪一看百里泽凑了过来,身子一闪,便隐到更暗的角落里去。
忽地,她身形动了,电光火石的瞬间,快如游龙,眨眼便滑出去数米,一伸手拽了红栾和青栾二婢往僻静的地方闪去,这一动一疾之间,快如星矢,除非是武功极高强的人,否则根本没人发现,刚才的女人已经悄然的离开了。
而身后幽暗僻静的树荫之下,还隐约可闻那百里泽意乱情迷的话:“雪儿,你去哪了,别玩了,我好热啊。”
花疏雪周身冷酷的寒意,脸色更是黑沉一片,主仆三人,几个起纵,已经落到了肃王府的一座花园之中。
红栾和青栾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看主子周身的阴骜,脸色更是难看,不由得关心的询问。
“主子,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在高亭外面下药,是媚一药,庆王已经中药,你去打探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来禀报。”
花疏雪吩咐红栾去注意情况,而她自已则和青栾在花园中散步,今天晚上的事,究竟是何人做的?上次在宫中她中了药,使得她很留意身边的事情,所以这一次饶幸躲开了,不过那庆王却没有幸免。
上一次的事情她还没有查清楚,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又来了。
花疏雪说不出的愤怒和生气,周身上下拢着冷霜,身侧的青栾陪着她慢慢的走着。
夜风吹佛过脸颊,沁凉一片,花疏雪的脑海里清明得多,这一次太子和庆王来肃王府,是临时起意而至,那背后的黑手是没办法像上次在宫中一般事先安排好,既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么便是肃王府内部的人,这人想毁掉她,毁掉她对谁最有利?
花疏雪的眼睛陡的一亮,难道说对她动手脚的乃是花疏雨,甚至于是花疏雨背后的人,神棍纳兰悠?
如此一想,纤手陡的一握,重重的捶向身边的树杆,沉声骂了一句:“可恶的东西,竟然胆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了。”
“谁?”
青栾一听主子的话,知道主子定然想出了是谁动的手脚。
花疏雪阴骜冰冷的开口:“我若出事,这肃王府内谁最有利。”
“侧妃娘娘,”青栾立刻便开口了,随之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是纳兰悠的手脚,他的目的就是想毁掉主子,然后抬侧妃娘娘上位。”
花疏雪没说话,因为她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应该是红栾。
果然红栾出现了,一闪到花疏雪的身边,便沉声的禀报:“主子,不好了,王爷领着人过来了,而且亭中除了庆王爷,似乎还有别人。”
“还有别人?谁?”
花疏雪没想到那高亭中除了庆王百里泽,竟然还有别的人,是谁?眼神中满是锐利的刀刃,陡的一转身往高亭方向走去。
“主子,你去干什么?”
红栾赶紧的叫了起来,花疏雪阴沉着脸开口:“本王妃去看看,以防那百里泽胡言乱语,若是像先前一般乱嚼舌根子,只怕本王妃的名誉全被他毁了。”
二婢一听不说话了,没错,这庆王若是口无遮拦,只怕会为主子惹来祸事,一行三人赶紧的往高亭方向走去。
三个人走到一条缀道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对面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而且明显的不是一人,花疏雪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抬首望去,只见月夜下,几个光芒四射的人,一边说话一边缓缓而来。
为首的正是云国太子轩辕玥,邪魅惑人,唇角勾出懒散的笑意,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瞳,比夜晚的星空还要神秘莫测。
他身侧跟着的是夏国太子诸葛瀛和阑国太子百里潭,夏国太子的唇角勾出戏谑的笑意,一向冷酷阴沉的人,竟然难得的多了温融,眼瞳中更是看好戏的意思,相较于这两人的神色,阑国太子百里潭的脸色要阴骜难看得多。
很明显的百里潭已经知道了庆王中了媚一药的事情,所以脸色才会如此的难看,这庆王乃是太子百里潭的人,他竟然在肃王府内做出了下作的事来,身为太子难究其责。
三人一抬首,便看到了对面立着的花疏雪,眼神同时的染上一丝诡异。
花疏雪一福身,淡淡的开口:“疏雪见过太子,云国太子,夏国太子。”
百里潭因为心中有事,并没有说什么,一直以来温文尔雅的人,竟难得的染上了冷意。
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二人明显的心情极好,一人朝着花疏雪点头,一人直接便开口了。
“好巧,肃王妃也是去瞧热闹的吗?那我们是一道,一起走。”
轩辕玥暗磁的嗓音中,又染上了丝丝愉悦,能和志趣相投的人一起看热闹,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不过花疏雪却没有他的好心情,脸上罩了薄纱,使得别人瞧不见她的冷漠,不过一双瞳眸中,明显的是阴沉,再次一福身子:“云国太子,夏国太子请。”
她可不想和这些人同行,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省心的。
谁知道,她不走,云国太子轩辕玥竟然也不走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一起望着云国太子,不知道他为何停下来,不是要看热闹吗?去迟可就看不到了。
不过轩辕玥一脸的不急,他们也不敢催促他。
花疏雪抬首,清晰的看到轩辕玥微微泛着紫色的瞳眸中,是遽然而起的诡异,乌沉沉的一片,使人十分的压抑,不由自主的臣服于他的要求,他这样高站云端之上的人,既然说出了口的话,断然容不得别人拒绝,花疏雪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不走,如若自已不走,恐怕他会一直僵持着,那么别人便会猜测他们的关系,这于她十分的不利。
花疏雪不由得气恼的一瞪轩辕玥,转身往高亭的方向走去。
身侧轩辕玥邪魅的笑声再次扬起,和花疏雪一左一右并行着往前走去。
夏国太子尾随他们之后,细心的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端睨,那肃王妃一直冷脸对着云国太子,如若她真的是轩辕玥的人,断然没有此刻的冷漠以对。
可若说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话,这轩辕玥却为何独独执傲于花疏雪,他可不是那种随便允许女人和他一道而行的人。
身后,各人猜测着,唯独轩辕玥不受似毫的影响,一边走一边和花疏雪说着话。
“肃王妃,你猜猜会是什么样有趣的事情呢?”
花疏雪微微侧首,冷睨着轩辕玥,忽尔勾唇一笑,那双冷意料峭的眼睛瞬间乌光灼亮,好似闪闪发光的星星,看得轩辕玥忍不住在心里赞一句,好美的眼睛啊。
花疏雪讥讽的话却响了起来:“我倒不知道云国太子竟然有此嗜好,专喜探人**,并以此为趣。”
此言一出,人人惊愕,这肃王妃好大的胆子,若是惹恼了云国太子,她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云国太子轩辕玥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婢女橘红,忍不住怒喝:“大胆,竟然胆敢对我们太子不敬,找死。”
橘红本就讨厌花疏雪,此刻就像逮到了把柄一样,一言落,手中的宝剑已势如长虹般的挥了出去,直抵花疏雪的脖劲,一双美目更是冷森森的瞪视着花疏雪。
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谁也不敢开口为花疏雪求情,反而是自动退远了一些,以保自身。
夏国太子诸葛瀛则满脸的玩味,他敢打赌,待会儿倒霉的人绝对不会是这阑国肃王妃,而是轩辕玥的这名婢女。
轩辕玥轮廓分明的俊颜,一瞬间染上了冰冷的戾寒之气,双瞳更是拢上了幽深难明的暗芒,气沉丹田的磅礴之气缓缓的释放出来,煞气遍布全身。忽地空中流星一般的闪过两点星芒,众人飞快的望去,只见那一先一后的两点幽芒直击向持剑怒瞪着花疏雪的橘红,啪啪的两声响,橘红手腕一软,膝弯也同时的一软,单腿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手中的长剑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夏国太子诸葛瀛笑了起来,现在他总算可以肯定,那晚宫中,轩辕玥相护的人定然是这阑国肃王妃,至于他为什么相护此女,恐怕是因为对此女产生了兴趣,不说他,就是自已也对花疏雪这样的人产生了兴趣。
此姝实在是有趣,不同于常人。
暗夜中,轩辕玥修长如玉的大手一伸,先前飞疾向橘红的两枚星芒攸的回到了他的手中,竟是两枚白色的棋子,身后立刻响起了小声的嘀咕。
“暝王棋。”
“好厉害啊。”
花疏雪的脸色微暗,传闻中的暝王棋果然厉害,这暝王棋乃是云国太子轩辕玥的兵器,此棋不但灵性十足,而且幻化无穷,一共是一百一十六枚,单可幻阵,双可伤人,是威力无比的灵器。
轩辕玥不理会身侧的议论,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大的胆子,本宫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子。”
橘红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此时手腕已伤,膝盖也受了重伤,她是忘了主子的禁忌,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越规。
“太子,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来人,拉下去掌嘴十下,”轩辕玥面无表情的命令下去,云国太子府侍卫长杜惊鸿一挥手便有侍卫上前,架起橘红下去执刑,橘红临离去时,那一双刀刃似的眼晴狠狠的剜着花疏雪,都是这个女人,才害得她失常的。
四周安静下来,众人一起望向轩辕玥,不知道他将如何的处罚肃王妃。
花疏雪也静静的等候着,面纱之下的面容坦然若定,她倒要看看这云国太子会如何的发怒,她不认为自已所说的话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轩辕玥狭长的凤眉之下,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淡紫的光芒像深不可测的潭水,神秘莫测,忽尔唇角微勾。
“此等真性情倒是少见,本宫若是责罚,天下人谁还敢说真话。”
此言一出,气氛立刻缓和了下来,夏国太子诸葛瀛望了花疏雪一眼,难得的开口:“不是去瞧热闹吗?再不去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是啊,是啊,快走吧。”
好几个人应声附和,阑国太子百里潭更是心急,不知道庆王究竟怎么样了,若是他真的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来,就算百里冰杀了他也是自找的。
轩辕玥邪魅的一笑,倒是没有再计较,不过他微微侧首的精致面容上,性感的唇形微微动了动,竟然以口形说了一句话。
花疏雪仔细的想想,便悟出那话竟然是。
本宫允你在本宫面前放肆。
花疏雪一理解透那唇语,脸色便黑了下来,直接在心里把轩辕家的祖宗八代都给骂了,你个自大狂,谁要你允了,谁放肆了,想着看也不看轩辕玥,轩辕玥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周身的愉悦,越和这女人接近,越觉得有趣。
一行人,迅速的往前面走去,很快,便看到前方灯火通明,更有愤怒的话响起来。
“百里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本王的府邸里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本王绝对饶不过你。”
百里冰冷酷冰寒的话响在暗夜中,嗜血万分。
众人还没有走进前,便听到他接着下命令:“来人,把百里泽给我杀了。”
太子百里潭脸色大变,紧走两步,越过轩辕玥,直接朝前面的人大喝:“大皇兄,住手。”
此时,众人已走到了高亭外面,高亭四周亮了不少的火把,明亮的灯火之下,清晰的看到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一人正是阑国庆王百里泽,另外一人却是别人认不识的女子,花疏雪却是一眼便认出来了,正是肃王百里冰的妾侍,排号第三的三夫人舒寒烟。
此时的三夫人花容失色,脸色惨白,身子抖簌个不停,衣服也是凌乱不堪的。
庆王百里泽比她略好一些,虽然衣衫不整,不过神容上要坦然得多,必竟他是皇室的皇子,即便做出这等事情来,罪不至死,倒霉的恐怕要是这个三夫人。
花疏雪不禁微微有些同情这三夫人了,先前她虽然知道暗处有人,也只是以为是那幕后的人,所以选择迅速的离开了,没想到这三夫人竟然便在附近,所以中了媚一药后,和百里泽行了苟此之事。
暗夜中,肃王百里冰和太子百里潭二人双瞳搅合到一起,好半天才分开。
第063章设局
暗夜下,太子百里潭强势的开口:“大皇兄,四皇弟即便有过错,还有父皇处治呢,大皇兄怎能动私刑。”
百里冰想到今儿个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怒火攻心,这百里潭太可恶了,先是毁掉了他的宴席,现在他带来的百里泽,又和他的小妾厮混,这让他以后在樊城如何抬得起头来做人,如此一想,直接嗜血的开口。
“他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便要吃本王一剑,否则本王绝对不甘心。”
百里冰说着,狂性大发的从身后的手下腰间抽出了宝剑,直扑百里泽而去,想当场结果了百里泽。
因为他深知,若是此时杀了百里泽,父皇至多责怪他一下,倒不至于治罪,那他就是断了太子百里潭的一臂,可是若现在不杀了百里泽,百里泽绝对死不了,自已倒成了帝京的笑话。
太子百里潭既然出现了,又岂会亲眼看着百里冰动手杀百里泽,长袖一甩,劲风窄起,袍袖之下,嗖的一下窜出数米长的银白色的软丝,乃是百里潭的兵器,兵器之中最占优势的长兵器软蚕丝。
百里冰一看太子百里潭阻止他,血性顿起,大吼一声,弃了庆王百里泽,直扑向太子百里潭而去。
只听得他闷声怒哼:“百里潭,你欺人太甚了,本王怕你不成?”
说完,两道身影厮杀到一起去了。
庆王百里泽和五皇子等人一看太子和肃王动起了手脚,不由得心急的同时叫了起来:“太子皇兄。”
两人便想跃身缠上百里冰,百里潭一看,如若四皇弟出手,只怕父皇饶不了他,所以沉声一喝:“退下。”
一声气沉丹田的喝声,庆王百里泽和六皇子心知太子皇兄生气了,只得乖乖的立在下面,一人跪着,一人站在一边。
此时,肃王府的空地上,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兴致大起,云国太子轩辕玥双臂环胸,眼里幽光明灭,唇角擒着邪魅妖治的笑容,这两兄弟总算动起手来了,今日一动手,激化了矛盾,看来阑国要乱了,如此一想,心情更是大好。
夏国太子诸葛瀛也是难得的高兴,立体刚毅的五官上,笼罩了月色荼绯,笑意潋潋。
花疏雪没有轩辕玥和诸葛瀛的好心情,一双冷冽逼人的瞳仁,飞快的望向了跪在不远处的庆王百里泽,庆王爷此时酒已散去,清醒了过来,一抬头正好看到花疏雪望过来冷漠如冰的眼神,不由得心中懊恼,明明不会喝酒,还逞什么英雄,三酒黄汤下肚,便神智迷糊了,心里念着花疏雪,便真的来找她了,若非喝了酒,也不会出了这等事。
百里泽心中懊悔不已,一侧簌簌发抖的三夫人,终于镇定了下来,眼里飞快的闪过幽芒,陡的朝不远处打斗着的两个人大叫起来。
“王爷饶命啊,不是妾的错,是王妃,是她下药了,所以妾才会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王爷要为妾做主啊。”
三夫人的叫声一落,本来正打斗的两人陡的收手,同时后退一步落定,然后两个人一起望了过来。
肃王百里冰的脸色阴骜而黑沉,视线从三夫人的身上慢慢的落到了花疏雪的身上。
三夫人还在一边叫着:“先前妾在府里闲逛,忽然看到庆王和王妃在一起,妾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所以走近前一些,谁知道妾竟然中了药,等到再醒过来便是此等状况,妾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王爷明见啊。”
三夫人哀声切切,泪眼模糊。
花疏雪心陡的一沉,她没想到三夫人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先前她被百里泽缠着,所以没注意到三夫人早就发现她们了,以至于现在竟然落了这样的境地。
百里冰已缓缓的走过来,一直走到花疏雪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眼里冷得像一块冰,忽地扬起了手,朝花疏雪狠狠的甩了过去。
花疏雪双瞳幽然,心中千肠百结,现在是躲还是不躲,意念飘忽,眼看着那大掌便要落下来了,却忽地定在了半空,迟迟未落,花疏雪奇怪的抬头望去,却是一人握住了百里冰的手臂,使得他的一巴掌落不下来,握着百里冰手的竟是云国太子轩辕玥。
轩辕玥隽美的五官上依旧是邪魅惑人的笑意,只不过手掌之下,力道不轻,肃王百里冰隐隐的皱起了眉头,觉得很吃力,忍不住沉声开口。
“云国太子是什么意思?”
轩辕玥还没有开口,夏国太子诸葛瀛倒是先开了口:“肃王爷,你至少要容得肃王妃说句话,不能单凭一面之言,便认定了人家的罪。”
轩辕玥不再言语,手一松收了回去,百里冰忍不住蹙眉,一只手下意识的揉着,双瞳冷寒的瞪向花疏雪。
“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何时与庆王走得近了。”
庆王乃是太子一派的人,如若说花疏雪是庆王的人,那么岂不是说她是太子安插在肃王府的眼线,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花疏雪抬首,望了望百里冰,又望了望不远处的百里泽和三夫人,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回王爷的话,妾是遇到了庆王,只是庆王喝醉了酒,妾给庆王指了一下路,难道这也错了吗?三夫人说她看到了妾与庆王在一起,请问三夫人是在什么地方遇到我的?”
三夫人一听花疏雪的话,尖着嗓子叫起来:“离宴席不远的地方。”
花疏雪抬眸望向百里冰,慢慢的一字一顿的开口:“请问王爷,若是妾和庆王是一起的,妾会笨到离宴席不远的地方和庆王说话吗?难道我们不会找个私密的地方吗?”
“可是你们后来找了私密的地方相谈,便是这里。”
花疏雪冷冷的开口:“那是三夫人看错了,再一个,请问这样空旷的地方又如何下药呢?”
众人忍不住抬头,四下张望,这里确实很空旷,若想下药,不是不可能,不过机会却要少得多,而此时,月夜之下,一点异味都没有。
“庆王先前是喝了酒,所以一时糊涂,难不成三夫人也糊涂了?”
花疏雪话落,跪在地上的三夫人脸色苍白起来,她本来想咬住花疏雪不放的,可是现在似乎自已才是倒霉的哪一个。
三夫人身侧的庆王百里泽,听了花疏雪的话,忽地来了灵感,陡的开口。
“本王喝醉了,先前确实是遇到了大皇嫂,问她如何回宴席,然后便各自散开了,谁知道迷迷糊糊间便走到了这里。”
庆王百里泽心中不由得感激花疏雪,虽然她不是有意帮他的,是为了给自已脱罪,但是她话里的意思也是在提醒他,他若说自已喝醉了,到皇上那儿还好交差,若是没喝酒,便生出这种事来,只怕其罪不轻啊。
庆王一开口,三夫人整个人便瘫到地上去了。
人家当事人口供一致,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三夫人只知道哀求,因为她知道自已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怎么不害怕,可惜百里冰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直接朝不远处的侍卫命令:“来啊,把这贱人关起来。”
百里冰今儿晚上别提多生气了,周身都是一触及发的怒火。
他一声令下,肃王府的侍卫如狼似虎的扑了过来,一把拽起三夫人便往外去,这里,百里冰阴沉着脸,狠狠的瞪了庆王一眼,随之又望了花疏雪一眼。
最后狠声开口:“本王不会善罢干休的。”
说完转身便往前面走去,太子百里潭一挥手,六皇子上前扶起了四皇子百里泽。
百里泽小心的瞧了一眼太子,低着头跟着太子的身后一路回前面而去。
花疏雪眼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转身离去,此刻的她周身愤怒,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嚣,嘶吼着。
纳兰悠,你竟然胆敢设局害我,我一定要讨回来。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回了西挎院的暖雪阁,一进暖雪阁便让侍候的小丫鬟们都退下去。
厅里除了主仆三人,一个人也没有了。
青栾的脸色同样的不好看,沉声开口:“主子,让连锦去杀了纳兰悠。”
红栾虽然先前没听到花疏雪的话,此时听了青栾的话,也明白个大概了,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本就个性情冷傲,此时一刻也待不住了,直接便要出去杀那纳兰悠。
“我去杀了这个混蛋,竟然胆敢对主子动手脚。”
花疏雪沉声喝止了红栾:“站住,你知道纳兰悠究竟是什么底细吗?知道他的武功多厉害吗?知道他背后究竟有什么人吗?”
纳兰悠比起肃王百里冰来,可要聪明得多,而且这人从一开始出场,便诡异莫测,她都要怀疑当日,他那么出现,便是算计好了她在那里的,要不然为什么好巧不巧的便碰上了呢,后来因为她并不理会他,所以他便把心思动到了花疏雨的身上,可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就眼睁
睁放过那家伙?”
“既然知道是他动的手脚,我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呢?”
花疏雪唇角勾出冷笑,一伸手摘掉了脸上的轻纱,吩咐红栾和青栾:“夜深了,今天晚上先休息,明天我会告诉你们如何对付纳兰悠,既然他敬了这么大的一个礼给我,那么我又如何不还一个礼给他呢?”
“是,主子。”
听到主子如此说,红栾和青栾二婢总算放下心来,两人一左一右的在前面带路,花疏雪随后,回了自已的卧房,盥洗一番休息。
因为昨夜睡得迟,所以天亮的时候,花疏雪还没有醒过来,依旧沉沉的睡着。
红栾从外面急急的推门而进,直扑到床前,朝床上的花疏雪叫了起来。
“主子,起来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花疏雪一惊翻身而起,眼睛未睁,嘴里已经念念有词:“出什么大事了?”
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所以一听到出大事了,便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红栾一看主子的神态,真是说不出的心疼,如果不是昨夜发生的那事情,主子何苦这么累啊,可恶的纳兰悠,她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主子,奴婢刚刚得到消息,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住到肃王府来了。”
她的话一落,花疏雪的双瞳陡的一睁,寒凌凌的光芒射出来。
“你说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住到肃王府?”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令人惊恐的,肃王百里冰脑子真正的糊涂了,他这可是引狼入室啊,虽说这不关她的事情,可是她不想和那两个男人过多的接触。
红栾连连的点头,可看出主子十分的气恼这件事,不过这确实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本来她还不相信,特地去前面打听了,最后确认这件事是真的。
听说昨儿个晚上,肃王百里冰送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离去时,和云国太子客套了一句:“希望云太子和夏太子以后多多来肃王府走动走去。”
结果云国太子来了一句:“其实本宫倒是满喜欢肃王府的,就怕肃王爷厌烦。”
百里冰一听云太子的话,哪有不顺着说的道理。
“怎么会呢?云太子能来我肃王府,那是我肃王府的荣幸,本王随时欢迎云太子和夏太子来肃王府。”
听说当时云国太子轩辕玥随口来了一句:“夏国太子是否有兴趣到肃王府小住呢?”
结果两个人一唱一合的便定了这件事,百里冰算是骑驴难下了,只得顺风推舟答应了,今儿个一大早便命管家把主居附近的两幢别院给收拾出来,稍后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便会搬来肃王府。
床上,花疏雪听了红栾说的话,身子一仰,直接躺床上去挺尸了,一动也不动。
她是被刺激的,实在太佩服肃王百里冰了,有什么好不能拒绝的,随便一个籍口都行,例如肃王府的下人没有严格的训练,怕慢待了两位太子,再或者王府的守卫不全,若是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在肃王府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等等,只要随便一个籍口便可搪塞过去了,可那个男人竟然由着两只狼进了这肃王府,他们进这里,不用想也知道是不按好心的,否则好好的驿宫不住,偏要住到肃王府来。
想到昨儿晚上和轩辕玥的之间的事,花疏雪的头皮隐隐发麻。
床边,红栾见主子脸色变幻莫测的,而且她刚才的动作率性而可爱。
主子这样可爱又率真的人,不知道哪一个有福气能娶了去,好好珍惜。
红栾边想边劝起了花疏雪:“主子,你别担心,我们住在东挎院,他们住在前面的院落里,除非刻意,否则是碰不到一起的,以后主子少出去便是了,相信不会碰上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
“真的吗?为什么我感觉此刻的我成了一只困兽呢?”
花疏雪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支起下巴,脸色有那么一点点的苦恼愤慨,不过很快,双瞳便耀起了光芒,陡的翻身坐起。
“我要尽快习那玉缕心经,只有变强变强,才可以打败所有人,不怕任何人的欺凌,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很快天下便会乱了,到时候女人更是一件随意买卖的货物。”
乱世之中的女人们,生存更难了,但凡有点礀色的,大抵逃不过被玩弄的命运,所以她要变强,谁也对付不了。
“小东邪应该快到了,主子别急啊。”
“嗯,起床了,”花疏雪说了一声,便起床了,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二人带着各自的手下住进了肃王府。
肃王府一下子热闹起来了,那后院中的女人们不时的议论起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绝世风华,这些女人似乎忘了百里冰的妾侍,三夫人刚刚被秘密处死的事了。
庆王百里泽也被皇上命人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关在府中一个月不准出来。
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住进了肃王府,不但惊动了肃王府的女人们,连阑国的皇帝和朝中的大臣都惊动了,人人惊疑,难道说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真的和肃王爷如此亲厚,竟然住到阑国肃王府去了。
一时间,京城内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热闹极了。
惠帝虽然心有疑云,不过却不敢大意,生怕两国太子在肃王府发生什么事,便命太子百里潭也住到肃王府来,担负起保护两国太子的责任。
百里冰一听到管家的禀报,立刻冷沉下脸表示肃王府没有多余的院落了,还是请太子回去吧,本王的地盘,本王会保护两国的太子的。
不过太子并没有被他的话撵走,相反的向肃王府的管家表示,他便住在肃王府的书房便成了。
一句话,使得百里冰的脸色全变了,肃王府的书房,可是他平时处理要事的地方,哪里自然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如何让太子住在那里啊。
百里潭如此说,无非便是舀捏了这个。
最后百里冰只得命令古管家给百里潭安排一处处所,不过没忘了叮咛古管家,把王府最偏最远最差的院子收拾出来让太子殿下住,反正肃王府没有院子了,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太子百里潭一句怨言也没有说,便也在肃王府住了下来,尽起了保护两国太子的责任。
肃王府,此时是人满为患,从来没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候。
那些个平时待在后院百无聊赖的妾侍,个个成群结伴的出来赏花逛园子,就盼能来个偶遇啊,意外之喜啊。
虽然她们不敢出轨,可是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风华,总要一赌为快的,她们又不会像三夫人那般不知廉耻的直接和人苟合。
一时间,整个肃王府桃红柳鸀了起来。
西挎院的暖雪阁却和别处不一样,显得比往常更安静。
因为王妃花疏雪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明眼的人一看便知道主子心情不爽,所以她们自然要悠着些,走路轻手轻脚的,端茶送水小心翼翼的,连一点的响动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花疏雪憋不住了,因为她要收拾纳兰悠,坐在这里是没办法收拾那家伙的,所以她必须出去。
肃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非有心,要想遇到也不是容易的,如此一想,心里顿时放宽了。
“红栾,去给我打探一下,现在纳兰悠在王府吗?”
“奴婢立刻去查。”
红栾闪身走了出去,脸上拢了冷霜,主子让她去打探纳兰悠的情况,看来是想对付纳兰悠,一想到昨晚他竟然陷害主子,红栾便十分的生气。
花疏雪在厅堂内等红栾的消息,另外她很认真的思索着如何收拾纳兰悠。
纳兰悠此人,虽然没有任何的来历,但是从他的出现便透着诡异莫测,行事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搞不清楚为何他这样一个出色的人,竟然甘心做肃王府的幕僚,虽然她摸不准他的背景,但是却知道一般的办法根本不可能让他上当。
所以她要想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很快,红栾打探了消息进来,这肃王府有不少她埋下的眼线,所以要想查什么消息,是很容易的事情。
“主子,纳兰悠正在王府内呢,奴婢打探清楚了,他一直在容雅阁附近转悠,不知道想借机会认识云国太子还是夏国太子。”
红栾心中,纳兰悠是个十足的阴险狡诈,鄙卑无耻的小人。
“容雅阁?”
花疏雪对这个地方倒是不熟悉,红栾笑着解释:“主子忘了今儿个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住进来了吗?云国太子便是住在那容雅阁里,夏国太子住在容雅阁隔壁的一座别院中。”
本来花疏雪的兴致极高,可是一听红栾的话,便有些迟疑。
难道她也要去容雅阁附近转悠,那她不也成了红栾口中那些穿红戴鸀的花蝴蝶了,就指望着能和云国太子夏国太子来个偶遇,可是如果她不去容雅阁,就见不到纳兰悠,见不到纳兰悠,她又如何实施接下来的计划呢?
“主子,你不想去容雅阁附近,奴婢帮你去做。”
红栾知道花疏雪的心思,所以主动请樱,不过花疏雪却摇了摇头,因为红栾出面,纳兰悠未必理会,那么她们接下来的事可就做不成了。
“走吧,难道我还怕他们不成。”
花疏雪纤眉挑高,神彩栩栩,整个人张扬起来。
她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和这些人缠在一起,因为和这些人缠在一起,步步为营,句句小心,实在是太累了。
“是,主子。”
主仆三人出了西挎院的暖雪阁,一路往容雅阁而去,花疏雪虽然不是路痴,方向感却不是太强,所以跟着红栾的身后一路往容雅阁方向而去。
一路上,风光无限美好,花疏雪时不时的遇到百里冰的妾侍,这些妾侍平时是不出后院的,大都在自个的院子里勾心斗角,小打小闹的,像今儿个这么兴师动众的还真是头一遭,不知道百里冰看到此等情景会做何感想,他的女人们一个个狠不得挖他的墙角,然后跳到别的男人身边去,做男人做成这样,实在是太失败了。
花疏雪感叹,迎面便看到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乃是七夫人和十三夫人,两个人一抬首看到花疏雪,忙福了一下身子:“见过王妃。”
花疏雪点头,然后抬头望了望半空,感叹起来:“今儿个天气不错,大家全都出来赏花了。”
如此一说,七夫人和十三夫人粉白俏脸,噌的一下红了,赶紧的垂首望着地面,小声的附和着。
“是啊,妾们就是看天色不错,一直闷在屋子里不太好,所以才会出来转转的。”
“不过一直在屋子里待惯了,所以出来一会儿的功夫便累了,正打算回去呢?”
“那回吧。”
花疏雪一挥手示意七夫人和十三夫人可以离去了,两个女人赶紧的领着各自的丫头溜走了,不过走了几步后便又停住了脚步,回首望向正施施然闲逛的花疏雪,彼此相视了一眼。
不对啊,她们这么害怕干什么,王妃不是也出来逛园子了,她不是也想来个偶遇吗?所以说她们怕什么啊,不过想想还是回去吧,若是被王爷逮到了,她们一个个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花疏雪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容雅阁四周栽种了不少的花草,再加上随处可见的碎石垒成的雕塑,远处,翻翘如云的屋檐下,吊铃正轻轻的摇曳着,天上的絮云慢悠悠的飘浮着,一眼望去,竟然十分的诗情画意。
花疏雪站在长廊上,抬首望去,竟然看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了。
不远处有脚步声响起,她也全然没有去理会,只管抬首看着半空。
直到红栾轻轻的推了她一下,她才蓦然的回神,耳边传来了一声清朗的问候:“纳兰悠见过王妃娘娘。”
好,真好啊,果然偶遇纳兰悠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要好做得多了,花疏雪唇角勾出了笑来,眼里晦光幽暗,缓缓的点首开口:“原来是纳兰公子,今非昔比了,纳兰公子可是王爷身边的第一红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说。”
纳兰悠脸上的笑意未减,瞳仁中快速闪过疑云,不过他眼神再快也没有逃脱过花疏雪注意,这男人很警醒,是个人物,他越是如此的警醒,她越要小心。
想着便又接着开口:“一直想找个时间和纳兰公子聚聚,可惜却没有机会。”
“纳兰悠先前多蒙王妃提醒,才有了这么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该是纳兰悠向王妃道谢才是。”
纳兰悠抱拳恭身,笑意潋潋,那洒脱不羁,实在不像一个落魄的人,即便是做着下人的动作,也能透出他的高雅来,这个人若非了解他的禀性,定然会被他迷惑,花疏雪一边想一边缓缓开口。
“纳兰公子言重了,既然如此,今晚亥时一刻拜月亭一聚,我有难事想请教纳兰公子一二。”
“这?”
纳兰悠错愕,本来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肃王妃竟然真的要和他单独相聚,难道她就不怕,还是她其实?
短短的时间内,纳兰悠心头已转过几种念头,猜测着眼前属于什么情况。
他想不明白一向与自已无交集,甚至于说讨厌他的肃王妃有什么事要见他。
“纳兰公子不会是怕了吧,那就算了。”
花疏雪假意恼怒,转身便准备离去,身后纳兰悠被她一激,倒生出男人的血气来,陡的出声:“好。”
一言定下了今彤约,纳兰悠答应后,便飞快的抱拳向花疏雪告退,现在的肃王府可是风云莫测的,他还是小心些为好。
至于答应花疏雪今晚相见的事情,他先观观风再说。
他就不相信以他的能力竟然对付不了一个花疏雪,反而是他,要好好的摸摸这女人的底。
这女人绝对不是个软弱无能的人。
昨儿晚上那样的时刻,竟然被她逃了,由此可见,她的能力确实不凡,可惜花疏雨?
纳兰悠匆匆忙忙的离去,长廊中,花疏雪望着走远了的身影,发起了感概:“我们也回去吧,这偶遇是遇不着了,狼遇倒是遇过了。”
花疏雪话落,身后陡的响起一道酒醇般暗磁的笑声,绵绵传来,使得主仆三人飞快的掉头望过去,便看到云国太子轩辕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随意的歪靠在缕空图案的廊柱边,双臂环胸,悠然自得,今日的他没有穿那紫色金色霸气色彩的衣服,倒是穿了一袭白衣,映衬得整个人眉眼如画,白衣胜雪,那肌肤如冷玉一般,连唇也散发出动人的光泽。
现在的他倒是令她想起了一个人来,锦衣司的元湛,若是两人同时着白衣,不知道谁更胜一筹。
不过两人穿出来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轩辕玥即便懒散随意,也轻易显现出他尊贵霸气的不凡身份,元湛却是一个让人不会心生防备的白衣少年,清透的眼,细致的唇,令人有一种怜惜之感,当然这是不了解他身份的时候,谁敢对锦衣司的统领大人有怜惜之意啊,又不是想找死。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福了个身子:“见过云太子。”
面上恭恭敬敬,一点也不显山露水。
轩辕玥抱着胸慢慢的站直身子走了过来,居高临下,霸气十足的盯着花疏雪,直到花疏雪忍不住抬首望他,才听到他撩人的话响起:“你说的偶遇是想遇到本宫吗?那狼遇就是刚才吗?”
花疏雪脸颊噌的一下红了,本来是无事念念经,这样也能被捉到啊,难道是她最近走霉运,出门撞到鬼,走路遇小人,喝口凉水塞牙缝吗?为什么说个话都会被人捉个现行,还如此大刺刺的问出来了。
虽然难堪,不过她可以举双手双脚保证,她绝对没有想遇到他,不过人家未必那么想啊。
“云太子想多了,疏雪只是没事发发感概,请云太子不要自行想像,对号入座。”
轩辕玥再次闷笑出来,然后陡的俯身,慑人的光华,直逼花疏雪的双眼,他身上的玉兰花的香味直往花疏雪的鼻腔钻,令她有一种想深呼吸的冲动,不过这男人还紧紧的盯着她呢,所以强忍着往后退了一步,以保持该有的距离。
轩辕玥又走近了一步,依旧离得她很近,花疏雪的脸便冷了下来,隐有发怒的前兆,不过某太子抢先一步说话了。
“本宫知道你在算计那家伙。”
“关你?”
一个屁字生生的掐死在自已的嘴里了,她可没忘了眼前的这位可是云国的太子殿下,那屁字骂出来终归不雅,花疏雪睁大双眼望着轩辕玥,不经意的眨了眨,可爱极了。
轩辕玥只觉得心脏猛烈的一跳,说不出此刻自已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觉得这女人很可爱呢。
可是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这女人有趣罢了,心里更是认定了她是他的兴趣的念头。
轩辕玥正想得入神,忽地一道甜腻得过份的声音响了起来:“云太子,你别说笑了,人家哪会算计别人啊。”
花疏雪一句话说完,自已先恶寒了半天,没办法就是要恶心恶心这家伙,看他以后还敢多管闲事。
轩辕玥一听这声音,周身恶寒,不可思议的望着花疏雪,那张魅力十足的隽颜上,拢着神彩。
“难为你了,不过你知道为什么本宫会知道你在算计那人。”
这一点花疏雪倒是十分的稀奇,早忘了装模作样,飞快的开口追问:“为什么?”
“因为你算计人的时候眼睛特别的亮,就像方才,”轩辕玥说完,心情越发的好起来,唇角擒着魅人的笑,他的眼里拢上了浓郁槐丽的紫色,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极端的好。
他觉得无趣的人生路上,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了,想着便又望向花疏雪:“你刚才一问不是正好承认了吗?”
这下,花疏雪气得想撞墙了,这阴险狡诈的男人,先前根本就是在套她的话,可惜她还傻傻的中计了,这该死的混蛋,最好别犯在她手里,否则绝对把他大卸八块了,为什么两人交手,每次都是她吃瘜?想着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一福身子无力的开口:“云太子保重,疏雪告退了。”
说完转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笑意氤然的男人,那双深邃的双眼耀如黑夜中的曜石。
主仆三人很快远离了容雅客,红栾见四周没什么人了,忍不住开口:“主子,你说那云国太子会不会喜欢你啊,要不然他为什么要一直注意你啊。”
花疏雪一听赶紧的举手阻止红栾的猜测:“栾儿啊,你饶过我吧,别胡言乱语了,主子我吃受不住啊,我现在只想做个小人,每天扎他三遍。”
她每次遇见此人都吃瘜,千万别提喜欢二字,而且这些人心中,哪有情爱,唯有江山二字。
这轩辕玥之所以一直注意她,可能真是认为她有趣了。
下次再碰上他,她要不混个惹人嫌的样子,要不然就当个闷葫芦,打死也不说话了。
“奴婢知道了,主子别急,我们还是回去想想今天晚上的事情吧,不知道纳兰悠会不会去拜月亭,另外一个,你说轩辕玥会不会坏事。”
红栾最担心的就是轩辕玥透露出什么消息给纳兰悠,那么她们想下手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会,”这一点她倒是可以肯定,因为那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他是希望这天下越乱越好。
三个人回了暖雪阁,便没再出去。
花疏雪在房间里思索了很久,最后想了一个连环计,方定下心来,脸上拢上了笑意。
天色很快晚了,暖雪阁各处掌上了灯,花疏雪用了晚膳后,看时间还没到,便先自行睡了,吩咐了红栾,亥时一刻前叫醒她,因为她要养足精神对付纳兰悠,这个人比百里冰还难缠。
亥时未到,红栾便吩咐暖雪阁内侍候的丫鬟各个下去休息,另外又唤出了连锦,让他出去查一下,四周是否有暗梢盯着她们暖雪阁,一直以来,总会有人留意着她们,今晚的事情还是小心些为好。
连锦出去了一趟,很快回来了,暗处确实有人注意着暖雪阁的动静。
红栾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进房间唤醒了花疏雪,侍候她起身盥洗,然后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暗夜中行走黑色是最好的隐蔽色,花疏雪的脸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面纱,从头到脚都像一个影子。
两人走出了房间,一身黑衣的连锦正立在灯下,灯光下,五官越发的立体鲜明,眉眼梢皆有锋利之气,一手舀着宝剑,抱拳挺立着。
花疏雪不禁有些疑惑,连锦究竟是谁,先前她以为他有可能是别人派来刺杀轩辕玥的杀手,但现在看来,杀手绝对没有这么好的气质,那种举手投足的雍拥清华,该是一种养尊处优薰陶出来的。
“连锦,你究竟是谁?”
花疏雪忍不住问出声来,连锦挑起了斜飞的眉,冷傲的开口:“无可奉告。”
红栾和青栾二婢忍不住舀眼瞪着他,什么态度啊,拽得二五八万的,真想踹他一脚。
“主子,我们接下来如何做?”
红栾请示,花疏雪立刻招手示意她们三个人过来,然后开始分派任务:“红栾和连锦先出去,把暗处的人引开,等到甩掉了他们,立刻进东挎院的颜阁中,把花疏雨打昏了带到拜月亭来。”
“是。奴婢立刻去。”
红栾领命闪了出去,然后望向一动不动的连锦:“走啦,真是欠抽。”
“你?”连锦冷眉倒竖,本想发作,却因为对方是女子,再加上此刻有要事在身,所以便忍住了,冷眼瞪了前面的身影一下,然后紧随了红栾的身后走出去。
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花疏雪望向青栾:“我们走吧,从暖雪阁的侧首而出。”
侧面有围墙,那些暗中注视的人,先前被连锦和红栾引开了,自然不会注意到此时还有人翻墙。
花疏雪一挥手跃拭出了高墙,青栾随后,两人身形灵动,就像两只大鸟,眨眼越了过去,很快没入了黑暗。
二人一路抄僻静没人走的小道前往拜月亭,不过行走了一段路,眼看要到拜月亭的时候,青栾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身子。
“主子,我们忘了一件事,今儿个云国太子既然猜出了我们算计纳兰悠,那他会不会隐在暗处看热闹?”
青栾的话一落,花疏雪忍不住抖簌了一下肩,十分肯定的开口:“那还用说嘛,那可是他住进肃王府的目的。”
“若是他坏事怎么办?”
“不会的,”现在已经没空对付那暗处躲着偷看的轩辕玥,那男人不是一时之间摆得平的,而且自已和他交手未必能赢,但现在算计纳兰悠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所以先做了再说:“快点走吧,别再想云太子了。”
“好。”
青栾应了一声,掉头便往拜月亭而去。
拜月亭乃是肃王百里冰特意建的一座亭子,每年的八月十五,百里冰会在拜月亭摆上各式点心菜肴,品茶吃点心赏月,所以此亭便得了这名字。
拜月亭四周的视野比较空旷,栽种了很多名贵的花草,高大的树木却不多,所以远远的一眼望去,便看到一座华丽的八角玲珑的亭子,亭子四周围轻纱,那纱丝在夜风中飘飘逸逸,隐约可见亭中有人。
花疏雪一挥手示意青栾在外面等候,自已则顺着亭外的幽径小道走进了拜月亭。
月色柔和,亭中之人负手而立,锦袍缓带,飘逸俊美,此刻的他,融于月色之中,一身的朗朗清明。
听到亭外的脚步声,忽转身望来,双瞳晶亮,唇角勾唇一笑,容颜空前的赏心悦目,如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肃王妃难道如此的恨我纳兰悠吗?”
花疏雪唇角一勾,清浅的声音响起来:“纳兰公子何故如此说?”
她说着便走进了拜月亭中,直视着纳兰悠,纳兰悠双瞳莹亮如灯,紧紧的盯着她,心下感概,为何她不是花疏雨呢,虽然懊恼,心底却有一抹释然,意念翻转间几种念头扫过了,唇角间的笑意更深。
“若是肃王妃不恨我,为何在身上放了冷香丸?”
冷香丸乃是一种可以麻痹人大脑意识的香料,刚才花疏雪一走进来,纳兰悠便闻到了这种味道,而他既然识出了此香,就不可能受此香所害。
纳兰悠说完,花疏雪噗哧一声笑了,夜色之下分外的清脆。
“没想到一下子便被纳兰公子识破了,纳兰公子果然不愧为王爷身边的第一红人。”
纳兰悠警惕的望着花疏雪,这女人实在是太诡异莫测了,他还是小心些为好,不过和她说话却也是令人愉悦的。
“王妃太过奖了,不知道王妃召见纳兰悠是为了何事?”
花疏雪走到凉亭一侧,一双深邃清明的眼睛望着外面的月色,缓缓的开口:“我就想问问纳兰公子,为何愿助花疏雨一臂之力,却没想过助本王妃一臂之力,我记得我们应该是先见面的?”
说完飞快的转身,直视着纳兰悠,眉梢间有威严,不愠不怒。
纳兰悠心下一沉,原来她知道了自已是花疏雨的人,心中意念一沉,这女人既猜出来这事,便是诚心对付他,那么她就断然不可能只用冷香丸,如此一想,便闻出冷香丸之外的另外一种味道,脸色陡变,飞快的开口。
“原来你除了下了冷香丸,还下了断肠草。”
他念头一落,长袖一垂,袖中滑出银针,他飞快的朝周身的几点穴位插去,随之倒退一步,和花疏雪保持距离,袖子一滑再次落下了一枚银针,直刺自已的五指,五指连心,痛不可挡,可是这纳兰悠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花疏雪看在眼里,不禁叹息,此人倒是个角色,可惜心生异端,否则倒是可以成个人物。
不过眼下,她可没功夫感概,若是让他放掉了断肠草之毒,那么她便前功尽弃,想到这,花疏雪陡的笑了起来,笑声悦耳如铃,回旋在拜月亭中,随之她声音一落,吐气如兰,其音妖魅惑人。
“纳兰公子,你猜到了我下冷香丸,下断肠草,你可猜到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纳兰悠只觉得周身的麻酥,后背冷汗直流,他还是小瞧了此女,她知道了他曾对她动手之事,此刻只不过为了报复他而为。
他害怕的是她算计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别人,如此一想,沉声:“王妃还想做什么?”
冷香丸的香料之味先前虽被刻制,但因为他要解断肠草,所以便吸进去一些,此刻头已有些不能自控,但他坚强的克制力,使得他还能保持清醒,五指的黑血也在流着。
花疏雪身形陡的一动,纤细的玉手一扫,纳兰悠只觉得自已眼前一黑,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而且意识无法自控,大骇:“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只听得耳衅响起清冷的凉薄之音:“你说我会如何对付你呢?”
她的话落,亭外有声音响了起来。
“主子,人带过来了。”
“好,把她扔进来,”花疏雪直起身子,不再理会纳兰悠,命令亭外的红栾,红栾动作俐落的把花疏雨给扔了进来,然后退了出去。
花疏雨一被人扔进来,纳兰悠便警觉了,他闻到了花疏雨身上的味道,用力的克制着自已的意志。
“你说你想做什么?”
花疏雪笑了起来:“你送我大礼,自然还你一礼了。”
说完双手一按星魂戒,戒指中耀出一道白光,不过不是小九,而是一个白色的纸人,纸人一出现,花疏雪手指一点,便定住了这小纸人,然后唇间喃喃有词,四周寂静无声,只听得纳兰悠绝望狠决的声音响起来。
“你不可以,不可以。”
可惜花疏雪哪里理会他,她现在施展的乃是鬼宗之术中的一术鬼迷眼,虽然手段有些低劣,还不是很纯,也许稍微厉害一些的人,便控制不了,这也是她先给纳兰悠下冷香丸又下断肠草的原因,只有这样才可以麻痹他的意识,让他上当。
鬼宗之术乃是婆婆临离世的时候教给她的,是历代灵雀台主子的护体之术,花疏雪学得有些三脚猫,或者她还没有真正的贯通,所以有时候使起来不大灵光。
但这鬼迷眼还是可以的,心里想着,陡的朝白纸人一点,沉声命人:“去。”
只见那白纸人慢慢的幻化成白色光芒,光芒中,纳兰悠只见眼前是一间豪华的大床,床上躺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美人媚眼如丝的望着他,轻轻的唤着,悠,过来,过来嘛,人家想你了。
纳兰悠心中仅有的狼提醒自已,不要,这绝对不行,花疏雨呢,花疏雨呢?
亭子里,除了纳兰悠,而花疏雨也慢慢的醒了过来,她也是被迷了眼的,所以此刻眼面前见到的幻像却是另外一幅画面,肃王百里冰正宽衣解带的上床,唇齿间光芒如玉,笑意盈盈,他这样对着她笑,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花疏雨心思,便朝着纳兰悠的方向爬了过去。
眼看着两个人摸索到一起去了,花疏雪一声冷笑,转身便出了拜月亭。
亭外脚步声响了起来,青栾心急的开口:“主子,有王府巡逻的侍卫过来了,我们走吧。”
“好,我们先离开,红栾,你去把那些侍卫引过来。”
“是,主子,”红栾闪杀奔那侍卫的方向而去,花疏雪则领着青栾从另一条小道离去,两人动作迅速快疾,走了不远的路,便听到身后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她,而且很显然的是故意让她听到他的走路声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花疏雪停住脚步,转回身开口:“阁下戏也看了,是不是该回去睡觉了。”
云国太子轩辕玥笑意潋潋的走出来,月色下,迎风而立,墨发披肩,长袍在风中轻摆,宽大的衣袖,似一道流云划过,周身上下说不出的优雅,不过看在花疏雪的眼里,唯有卖弄风骚二字,脸色更冷。
轩辕玥也不生气,轻拍手悠哉悠哉的开口:“最毒天下妇人心啊,女人啊永远得罪不起啊。”
花疏雪看他装横作样的神态,好气又好笑,冷哼:“你知道就好,以后离得我远点,以防我哪天心情不好,便舀你开刀。”
说完转身便走,轩辕玥还不忘在背后提醒她一句:“看在我俩的交情上,麻烦你动手前先提醒本宫一声啊,本宫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呸,花疏雪知他是在调侃自已,冷哼一声,理也不理这人,飞快的直奔暖雪阁而去。
回到暖雪阁,红栾过了一会儿也回来了,立刻禀报花疏雪:“主子,我把侍卫引了过去。”
“嗯,今天天晚了,我也懒得看热闹了,明儿早上你出去打听一下,看看什么情况,有什么告诉我。”
“行。”
二婢应声,扶了花疏雪进去盥洗,准备休?p>ⅲ酪恢币碓诎荡Φ牧蹙谷幻傲顺隼矗呕ㄊ柩┑热俗吡私ァ?p>
花疏雪不禁诧异,连锦一向很少现身的,这是有事吗?抬眉问他。
“怎么了?”
连锦眉眼冷冽,犀利的黑眸闪闪烁光,有点像狼的眼睛,他听到花疏雪的询问,想了一下,扔下一句话。
“你最好离那云国太子轩辕玥远些,他可是天下间最无情的人。”
“所以呢?”
花疏雪自然知道轩辕玥这样的人心中无情,他能成为人人敬慕的人物,自然有其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一面,这一点他不说,她也是知道的。
连锦挑了挑眉,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想不出什么好的话来说,干脆直接警告。
“你可别喜欢他,喜欢他的女人只有自找死路。”
说完转身便往外走,身后花疏雪随手抓起一个物件便对着连锦掷了过去,露出一嘴的白牙:“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以为你好多少,给我滚。”
连锦一侧首,抬手便把她扔出去的小盒子接住了,然后随手一扔便稳稳的回到花疏雪身边的桌子上,抬脚离开了厅堂。
堂内,花疏雪冷静了下来,却不见两个丫头有动静,奇怪的望过去,便见到红栾和青栾二婢皆盯着她。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二婢同时摇头,然后红栾先瞄了一眼花疏雪,小心翼翼的开口:“主子你可千万别喜欢那云国的太子。”
青栾立刻附和着:“是啊,那云国太子是什么人啊,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所以说喜欢他的女人一定极痛苦,主子你可千万别喜欢他。”
花疏雪没想到二婢也担心这件事,阴沉着一张脸,冷睨着两个丫头。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别瞎担心了,我不会喜欢他那样的人的。”
“不喜欢吗?”
二婢相视一眼,不可否认,那云国太子真的很出色,难得一见的美男子,身份尊贵,可是这样的男人,若是没有心,可就让人伤心了。
“好了,我要睡觉了。”
花疏雪转身自去一边盥洗,红栾和青栾赶紧近前侍候,很快,二婢扶着花疏雪往她的房间而去。
夜漫长,暖雪阁里,花疏雪很快便睡着了,哪里去管拜月亭里自已做出来的事情,反正够纳兰悠喝一壶就行。
不过这男人确实够狡猾,幸好先前她没有看轻他,一连设下三个套,最后才中了一着,想着,花疏雪唇角勾出甜甜的笑。
不过第二天这笑便僵在了脸上,晨起后,她练了一会儿的功,早膳还没有用,便听到红栾气吁喘喘的禀报过来的事。
“主子,不好了,事情有变化了。”花疏雪一收手,望了过去,早晨的第一缕晨光洒在脸上,她脸上细细的汗珠子溢了出来,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莹润润的十分光滑。
青栾递过白色丝绢,花疏雪接了过来擦汗,然后询问红栾:“什么事情有变化了。”
红栾走到了花疏雪的面前,小声的嘀咕了起来:“昨天拜月亭中,那花疏雨后来换成了别人。”
“换成了别人,谁?”
花疏雪手僵了,她没想到自已都设计到最后的地步了,纳兰悠竟然还能逃脱了,难道是她的鬼迷眼失败了,不对啊,当时看纳兰悠明明是进入状况的,还有花疏雨也是入了局的,可是这亭中为何换了人。
“王府的一个小丫鬟。”
“一个丫头,”花疏雪心中十分的失望,纳兰悠和一个小丫头苟此,即便惊动了百里冰,只怕他也不会杀了他,至多便是惩罚他一下。
果然红栾开口了:“不过那纳兰悠也没落到好,王爷命人打了他二十大板,听说当时直打得皮开肉绽,走不了路,被侍卫架回去的。”
“倒是便宜他了。”
幸好先前她设想过他逃脱的可能,所以此刻倒说不上十分的失望,只是微微有些不甘心,这个该死的东西,本来想让他和花疏雨两个人同时被处死的,没想到竟被他们两个躲过去了。
不过现在纳兰悠受伤了,暂时还不会来找她,这一点倒是有利于她的,要不然指不定有多少明枪暗箭的对准她呢。
另外,她实在想不通昨儿晚上,纳兰悠是如何把花疏雨闹离开,然后还顺手找了个小丫鬟进去,被施了鬼迷眼的人,是不可能清醒过来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帮了他,把花疏雨换成了肃王府的一个小丫鬟。
这人是谁?
第064章清白
花疏雪脸色冰冷,一言不发的往暖雪阁前面主屋走去,因为练功,所以她穿的是箭袖衫,头上发丝高束,除却了一只眼睛上的黑色胎痣,竟然分外的肆意,行走间,腰间的玉佩轻轻摇曳,越发的展现出别样的风礀,身后的红栾和青栾呆呆的跟着,真是越看越痴迷,主子怎么偏就是个女子呢,或者她们为何偏是个女子呢,否则一定会爱上她的。
花疏雪哪管两个丫鬟的想法,她凝黛眉,深深的思考着,究竟是谁帮了纳兰悠,先前她以为是轩辕玥,但后来想想不可能,因为轩辕玥若是愿意出手护着纳兰悠,当初就不可能让她做,既然她做了,他就没有再救的道理。
除了轩辕玥,这肃王府还住着另外一尊大神,夏国太子诸葛瀛,这男人的手下先前盯着她,被红栾和连锦二人引了开去,后来回过神来,撞到了拜月亭中的事情,也有可能,诸葛瀛帮了纳兰悠一次,他便欠了他一次人情,这交易换成谁都会做。
花疏雪一想通透,气得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玉著拍向了桌子,咣当作响。
红栾和青栾吓了一跳,她们那里知道主子好好的吃个饭也能发这么大的火啊。
不过花疏雪自已倒是清醒过来,原来她在吃饭啊,先前她一直思考这件事,任由红栾青栾二婢侍候着吃饭,自已一点感觉都没有,所以才会一气拍桌子。
“没事了,没事了。”
花疏雪捡起筷子,摆了摆手,继续吃饭,脸上神色如常,看得红栾青栾一愣一愣的,主子这是中了哪门子邪啊,不敢多说,赶紧侍候着这小祖宗吃饭。
接下来的时间,花疏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安心的待在暖雪阁里想主意了,如何让肃王百里冰舀出和离书,然后离开,现在这王府里波光诡异,稍不留神便会中人暗算。
三日后傍晚,古管家过来禀报:“王妃,今儿个中午,七夫人诊出有喜了,王爷十分高兴,所以命奴才准备了家宴,今天晚上王府所有人都到前面的正厅去用膳。”
“有喜了?”
花疏雪挑眉,有些不可思议,一年来也没听到百里冰的妾侍们有喜,这种时候竟然传出喜汛,总归让人不太踏实。
不过百里冰下了令,她是没办法不参加这家宴的,不知道今儿晚上又搞什么花样,先去看了再说。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回头我会过去的。”
“是,王妃,”古成退了下去,带着人出暖雪阁去了。
古管家一走,红栾和青栾二人便凑了过来,小声的嘀咕起来:“主子,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个丫头一样怀疑,因为这喜讯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若是平常,说不定还拍拍手蘀七夫人喜欢喜欢,反正她们主子也无意于当王妃。
可是现在总感觉怪怪的。
“晚上再说吧,去帮我挑件衣服,要素净一些的,对了,上次那件白色夹暗花的那种。”
七夫人有喜,是真是假先不说,反正她便是要气气百里冰。
这样喜庆的日子,偏她穿了一身素色,倒像个奔丧的,恶心死百里冰。
“是的,奴婢知道了。”
红栾走出去取衣服,很快便过来了,然后侍候着花疏雪换衣服,穿上白色的衣服,要配的发式也是以简约为主的,所以青栾便又给花疏雪重新梳了一个发型,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天色不早了。
古管家又派了下人来叫她,花疏雪应了一声,便领着两个丫头,并门外的小丫鬟一起离开,前往王府前面的正厅。
肃王府,随处可听见高兴的嘀咕之声,王爷后院不少的女人,这还是第一次传出喜汛,怎不令人高兴,虽然这孩子不是出在王妃的肚子里,而是出在七夫人的肚子里的,不过皇家的孙儿,即便不是嫡出,也是娇惯得很的,而且这七夫人若是一胎生下公子,必然要高升。
王府的正厅,里里外外的张灯结彩,喜庆一片。
早到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一片吵闹,花疏雪忍不住蹙眉,她是最讨厌吵闹的地方了,眼下只不过挨着。
一眼望去,只见人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粉戴鸀,涂指沫粉。
正厅里,摆了三张大圆桌,最正中的位置上,此时已坐了百里冰,百里冰的侧端坐着的是七夫人,七夫人满脸温柔的笑,眉眼皆有喜色,安然的轻坐在百里冰的身侧,笑意盈盈的望着厅堂内的所有人。
百里冰的女人看着那满脸幸福,都快溢出来水来的七夫人,心中嫉妒又眼红,不少人甚至在心中咀咒,这孩子生不下来。
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布着温柔的笑意,一一上前向百里冰道喜。
自从六国的使臣进京,肃王百里冰一直吃瘪,今日总算扬眉吐气了,一身的光华,乌瞳亮眸耀着流光溢彩。
花疏雪一脚踏进来,便看到此等情景,不由得想起那一日他迎娶花疏雨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欢欣,她以为他至少是很喜欢花疏雨的,直到今日,她才知道,有时候这样的笑容是一种致命的毒,那花疏雨不就是败在这样的笑里吗?
正厅里,本来怀着各式心思的女人们,在看到花疏雨走进来后,所有的说话声,笑闹声,全都嘎然而止,齐齐的望着花疏雪,随后望向了肃王百里冰,百里冰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先前的光华不再,是那般的阴骜冷冽。
七夫人忍不住撒起娇来:“王爷,你看王妃。”
百里冰不理会七夫人,只是盯着花疏雪:“古管家没有告诉你今儿个小七怀孕了?”
“回爷的话,告诉了,只是不知道妾身哪里做错了?”花疏雪一脸的不解,偏偏现在她还没戴面纱,那乌黑阴森的黑眼圈专门对着百里冰,百里冰看着这样丑陋不堪的女子,再加上她的无知神情,不由得倒尽了胃口,一点吃饭的意思都没有了,只想早早结束这件事。
“来人,开宴。”
百里冰一声令下,家宴开始了,花疏雪本来以为这百里冰会和她纠缠一会儿,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的饶过了自已,不但是花疏雪,厅堂上的女人全都有些错愕,王爷竟然没有惩罚王妃。
花疏雪坐在百里冰旁边,一只眼睛正好对着百里冰。
百里冰看得一身恶寒,看也不看这女人,只顾仔细的叮咛另一边的七夫人。
七夫人下首坐着的便是侧妃花疏雨,本来七夫人的位置该是她坐的,可是现在竟然是七夫人坐着了,想想便可恨,这女人竟然怀了王爷的骨肉,实在是是太让人生气了,若是她这一胎产下儿子,只怕很快便会爬上侧妃的位置了,那么日后就有可能是她的竞争对手,想想便让人生气。
宴席开始了,花疏雪安然的吃饭,桌宴上各种的嫉恨一起瞪着被王爷细心照顾的七夫人,怎么偏就这女人好运,怀孕了呢,为什么她们这些人就是没有这个福气呢?如此一想更是舀刀子似的眼神瞪七夫人。
七夫人脸上是幸福,还有丝丝的得意。
这种时候,倒是没人注意花疏雪了,花疏雪落得轻松,一边吃饭一边看戏,有人表演恩爱情深,有人表演妒妇,真是看得好热闹啊。
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吃饱喝足了,真想大叫一声,有牙签没?一边剔牙一边看戏比较有味。
花疏雪正在想着,忽然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王爷,七妹妹这喜是大夫确认了吗?”
侧妃花疏雨实在不能相信这种事,她嫁进王府,一直和百里冰恩爱缠绵,也没有怀上,为什么七夫人偶尔的一次便怀上了。
肃王百里冰脸色一沉,望向花疏雨,眼里便是责怪。
“若是不确认这件事,本王会宣布出来吗?”
声音异常的冷冽,一下子阻死了花疏雨的嘴,也阻死了所有女人的想法。
晚宴就这样不紧不慢的用过了,百里冰关心的询问七夫人:“小七,你若是想吃什么便让厨房给你做?”
“妾知道,谢谢王爷的关心了。”
百里冰招手示意一个小丫鬟过来,扶了七夫人回去休息,自已也站起了身准备离开,宴席上人人起身,福腰柔声:“恭送王爷。”
花疏雪落在最后面,看着眼面前的场景,实在觉得好笑,二三十个女人眼巴巴的等着一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百里冰没有理会这些眼巴巴的女人,一甩长袖,礀态傲然的踱步朝门前走去。
谁知他刚走了两步,便看到走到门口的七夫人,忽然哎呀一声叫唤,整个人便往下滑去。
王府的正厅内,大家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肃王百里冰已大踏步的走过去,一把托起七夫人的身子,沉声开口:“小七,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肚子疼,肚子好疼啊。”
百里冰脸色大变,飞快的朝门外的管家命令:“马上去请大夫。”
“是,王爷,”管家立刻命令了腿脚快的下人,赶紧的去请慕容大夫。
这慕容世家一直以来都是宫中的御医,这位慕容大夫因为年纪太大了,所以便辞了宫中的御医职位,空闲在家,平时给京城的豪门大户看个头疼脑热的,不过价钱不菲。
厅堂里,百里冰已抱起了七夫人,把她平放在一侧的榻上。
七夫人的呻一吟声一下下的响起来,百里冰脸色黑沉,在正厅里来回的踱步,焦燥不安。
花疏雪冷眼旁观的望着,不知道好端端的吃个饭,怎地又生出不好的事来了?肃王府的事可真多啊,不知道百里冰比较哀还是这座宅子位置带煞。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七夫人的呻一吟声小了一些,百里冰坐到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的安慰:“小七,不会有事的,你别害怕,大夫马上便过来了。”
“王爷,我不想孩子有事,王爷。”
百里冰紧紧的握着七夫人的手,没有再松开,可是眼里却是袭上了犀利的光芒,冷酷的话响起来。
“今儿晚上所有人都不准离开,本王一定会查出来是什么人动了手脚,若是被本王查出来,本王绝对不会轻饶。”
厅上,立刻响起了小声的议论,人人脸色惊惧,虽然知道自已没有动手脚,可是眼下这王府里谁也见不得人好,谁知道自已平时有没有得罪个把人,然后那人设局陷害自已啊,所以大家全都很害怕。
可是看看王爷阴骜吞噬人的眼睛,谁也不敢说话了。
很快,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王府的一个侍卫拉着一个气吁喘喘的老者奔了进来,那老者花白胡须,年岁不轻了,被一路拉着跑,差点一口气接不上来,此时立在大厅内拼命的喘气。
百里冰一看到他出现,赶紧的命令:“慕容大夫,快给小七查一下,她怎么样了?”
慕容大夫缓过了气,不敢怠慢,赶紧的走过来,然后有下人搬了一张凳子过去,他坐下来,取出随身的东西,开始给七夫人号脉,一会儿的功夫,脸色便有些阴沉,很快开口:“她这是误服了什么东西小产了。”
“小产了。”
百里冰的怒吼响彻在整个厅堂内,一大半的人脸色都变了,王爷狂怒了,不知道谁要倒大毒,王爷一定不会放过这下毒的人。
花疏雪冷眼站在外围看着,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有点怪异,究竟哪里怪异也说不上来。
此时百里冰已经收敛了周身的悲痛,命令大夫:“给小七给开点调理身子的药吧。”
“好,王爷。”
那慕容大夫收起东西自去一边开药方,很快开好了,便吩咐人去抓药。
那一直躺着的七夫人此时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泪花带雨的娇颜,非但没有招来别人的怜惜,反而有不少人心中幸灾乐祸,十分的高兴,当然在脸上绝对不会溢出来的。
慕容大夫开好了药方,向百里冰告辞,准备离去。
百里冰便命这老大夫:“慕容大夫,帮我查一下,今儿个这些菜里可有导致女人小产的东西?”
因为他想来想去,七夫人除了吃这些菜了,并没有吃其他的东西,而先前她还是好好的呢,怎么好好便小产了,所以怀疑到菜有问题。
慕容大夫领命,立刻到桌子前检查,每样菜都端起来闻闻,身为宫中的老御医,这么多年的为医经历,使得这慕容大夫只需要闻闻便知道菜里有没有放药。
很快,慕容大夫便找到了症结,在一盘菜里,发现了薏草的味道,薏草有收缩子宫的宫效,一个孕妇是最忌服的,只要吃下去便会导致流产。
“王爷,有薏草之味,恐怕夫人便是吃了这种菜导致流产的。”
百里冰抬首一看,便发现先前自已挟了这样的菜给七夫人,不由得懊恼立现,大手陡的一握,闷哼:“本王真是该死。”
慕容大夫一看这是肃王的家事,哪里还敢留着,立刻告辞离开了。
等到他一走,百里冰便命令了下去:“来人,现在立刻各个院子搜查,不放过任何一点的蛛丝马迹。”
侍卫应了一声,如狼似虎的奔了出去。
正厅里,各人脸白了,不知道等待着她们的将是什么,谁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回事啊。
花疏雪实在是站得累了,所以便自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等候,并顺手戴上了面纱,戴面纱的目的是她可以借机打个盹儿,反正蒙着脸别人也发现不了,这一搜恐怕要有一段时间了,本来她还想早点回去睡觉,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这么蠢,竟然在菜肴里下手。
这一等的时间有点长,厅上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其间,小丫鬟熬了药给七夫人服下,其余的时间便又沉寂了下去。
不过很快,侍卫便搜查了各个院子,前来禀报。
“回王爷,明月轩没有。”
“回王爷,丹桂楼没有。”
听侍卫禀报了名字的那些女人全都松了一口气,人人脸上露出了喜色,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最后的一队侍卫走了过来,手中舀着东西,沉声的禀报:“王爷,在王妃的暖雪阁里发现了这种东西。”
那侍卫话落,厅堂内一直打磕睡的花疏雪陡的一惊,整个人清醒了过来,被这侍卫的话炸得七晕八荤,她什么都没做,竟然在她的地方搜出了东西,究竟是何人嫁祸她啊,难道是纳兰悠,他这么快便反击了。
想到这,飞快的望向肃王百里冰,百里冰此刻的脸色比外面的夜空还要黑,周身的杀气,伸手便接过侍卫手中的东西,仔细的闻了闻然后嗜血的朝着花疏雪叫起来。
“花疏雪,你有何话说。”
这说明王爷手里的东西确实是薏草,是从她暖雪阁收出来的,不过暖雪阁中有没有这东西,她花疏雪岂会不知,所以一定是有人栽脏她的,不过究竟是谁呢?
正厅里,那些女人一听百里冰的话,早尖叫着纷纷退让开来,一下子把她们主仆三人隔了开来。
人人脸色惊惧的望着花疏雪,有人甚至小声嘀咕,王妃好恨的心啊,怎么会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呢。
是啊,太狠心了,那可是一个小生命啊。
花疏雪只觉得好笑,先前人人都巴不得这个孩子死,现在这孩子真的出事了,倒是个个怜悯起来了,真是好笑。
不过单凭一包药便想定她的罪,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此一想,便满脸哀切的望着百里冰。
“王爷是想用一包药来定妾的罪吗?妾想问问王爷,若是幕后的真凶有心嫁祸,再把药藏在暖雪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花疏雪话落,厅堂内很多女人赞同的点头,花疏雪在肃王府一年时间,与这些人虽然不是十分的好,但也不算太差,所以其中不少人还是不希望她倒这个霉的。
一时间人人议论,肃王百里冰的脸依旧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阴沉,并没有化展开来,他阴森森的开口。
“花疏雪,如果单凭这一包药不足以取信别人,那你一袭白色的衣服是不是能证明些什么,明明该是喜庆的事情,你却穿白色,这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啊,王爷若是真的认为妾有罪,就处治妾吧,不过妾不服,妾平常也穿白衣,难道也是心有图谋不轨不成。”
花疏雪平时确实多穿白色的衣服,所以此时肃王府的女人们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图谋。
一时间大家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处治王妃,人人望着百里冰。
百里冰阴骜冷寒的脸盯着共疏雪,然后蹙眉命令侍卫:“把暖雪阁的所有奴婢全都抓过来,让她们交,如若不交,重得的打,一个都不放过,往死里打。”
“是,”侍卫一挥手领着一队人退了出去,不大的功夫,厅院外面便传来了呼天呛地的哭声,其声十分的悲戚。
花疏雪眼里冷光莹然,镇定的想着,那人不会是连她院子里的人都动了吧。
正猜想着,外面有人奔进来,正是肃王府的侍卫队长阎风,阎风飞快的一报拳禀报:“王爷有一个人交待了,她说王妃便是让她去厨房下的药。”
“宣她进来。”
百里冰一声令下,阎风走了出去,很快拽了一个花容失色的小丫鬟进来,那小丫鬃一走进来便扑通一声跪下,簌簌发抖,话都说不俐索了。
“王爷,奴婢该死,求王爷饶过奴婢一次,奴婢实在是因为王妃给了银子,所以才做的这种事。”
此时此刻,所有的事所有证据都指向了花疏雪,人证物证,还有今日的巧合,似乎令她全无翻僧地。
花疏雪身后跪着的红栾,忍不住轻声开口:“主子。”
花疏雪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爀燥,她慢慢的起身,走到那簌簌发抖,满脸失色的小丫鬟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手轻抬起小丫鬟的脸,仔细的打量着:“不错,你确实是暖雪阁中的丫头,叫什么七色,你说我让你下毒,那么请问,暖雪阁里,上有一等丫鬟二等丫鬟,我为什么偏偏找一个三等的小丫鬟去行下药之事,你既不是我的亲信,也不是我的身边人,我凭什么相信你,而指使你去下药啊?”
花疏雪的语气十分的轻松,一点也没有犯罪者的恐慌不安,或者是害怕,大家看到她如此镇定,便没来由的相信,王妃是不可能下药的,如若她下药,又如何不害怕不慌张呢,所以一定是人栽脏陷害的,这栽脏陷害王妃的人定然是?很多人飞快的掉头望向花疏雨。
花疏雨本来正幸灾乐祸,一看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不由得懊恼起来。
她可什么都没有做,而且花疏雪这女人精明得很,她若想算计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你们一个个望我干什么?
场上各人各样的神色,百里冰一言不发,冷瞳擒着冰霜,阴沉沉的望着花疏雪和那个叫七色的小丫鬟,倒是没有阻止花疏雪的盘问。
七色的下巴被花疏雪捏住,一时躲避不开,眼神便迎视上了花疏雪,有些躲闪有些不安,嘴唇嚅动了几下,才把话说出口。
“王妃,是你说了怕逃选那些显眼的丫鬟会让人认出来,所以才用了奴婢的,奴婢该死,本不该说出来的,但是王爷下令了,若是不交待,暖雪阁所有的人都要仗毙,奴婢自已死没什么,但是不能连累了其她人。”
小丫鬟七色虽然害怕,但是这一套说词却是滴水不漏,让人一听没有半点不对的地方。
花疏雪手下的力道陡紧,七色的眉忍不住蹙了起来:“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正厅里,百里冰冷沉的喝声陡的响起:“花疏雪你还有何话要说,竟然胆敢加害皇室的血脉,论罪该死。”
好一个论罪当死啊,花疏雪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并不害怕,因为她有办法脱困,不过对于百里冰的迫不及待,她微微有些感概,不管隐藏在表面下的真相是什么,但是百里冰当真是极恨她的,所以才会迫不入待的想判她的罪啊。
“来人,把这个贱人抓下去。”
百里冰不等花疏雪说话,嗜血的朝门外命令。
阎风领着人进来,听到王爷的话,有些迟疑,不过看王爷的脸色,笼罩着狂风暴雨,做为手下的自然不敢非议,应了一声朝花疏雪走过来,花疏雪身后的红栾和青栾二婢一看,脸色陡变,两人手下一用力便待出手,谁若动她们主子,她们绝对不会放过。
正厅里,人人脸色变了,自然其中不泛幸灾乐祸的,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感到了一种悲凉,王妃算来也是个安份的人,没想到最后竟落得这种下场,她们这些人呢,最后又是什么样的下场呢。
眼看着阎风和几名手下要走到花疏雪的门前,花疏雪正张嘴准备喝止。
不料门外适时的传来慵懒的说话声:“肃王府好热闹啊,这是又有有趣的事发生了吗?”
这声音邪魅异常,透着酒薰的暗磁,令人听了通体的舒畅,很多人迅速的往门前望去。
却见门外走进来数道身影,为首的两人,一人身着白衣,一人身着黑衣,黑白分明,再加上两人都长得美奂绝伦,因此一走进厅堂便令堂上的女眷脸红心跳起来。
一看到此二人,花疏雪便忍不住有翻眼的冲动,为什么哪里有事哪里便有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啊。
肃王百里冰却脸色一沉,越发的阴骜难看。
这两人竟然出现了,每次有他们的出现,事情便会出人意料,虽然心里想着,脸上却不显出来,缓缓的起身,走上前去客套的开口:“府上发生了点事情,惊动了云太子和夏太子,真是让本王不安啊。”
现在他是十分后悔把这两尊神留在肃王府里了,当时他就该找出百般理由婉拒了他们两个,现在什么事都少不了这两人凑热闹。
“没事,没事,本宫就喜欢热闹有趣的事情,这也是本宫喜欢肃王府的地方。”
轩辕玥一开口,便有让人想掐死他的念头,人家府上出事了,你倒是高兴,那光华流转,眉飞色舞的表情就好像巴不得肃王府天天有事才好啊,而且住进肃王府,竟是因为人家府上常常出事,这是什么理论啊。
“肃王府确实与别的府邸不一样,令人时刻保持着新鲜感。”
夏国太子也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有些阴森,令人毛骨悚然。
一向不笑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便让人浑身抖簌。
轩辕玥直接不客气的调侃:“诸葛兄,你还是别笑了,你一笑,大家都有点惊吓。”
夏国太子冷瞪了一眼轩辕玥,不过脸上的五官总算恢复如常了,冷冷酷酷的,再加上一身的黑衣,倒也是魅力十足的。
轩辕玥又回首望了一眼百里冰,然后和诸葛瀛一先一后的往厅上走去,自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兴致盎然的招手示意肃王府侍卫阎风近前。
“给本宫说说这是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阎风不敢违抗,连爷都不敢得罪这云国太子,他又哪里敢不听命令,不过一听云国太子的话,还是有些迟疑,飞快的望向王爷,百里冰无奈的点了一下头。
阎风忙把发生的事情禀报给轩辕玥。
从七夫人有喜到晚上中毒流产,再到查出是王妃命人下毒,现有人证物证,王爷正打算把王妃抓起来,等等。
阎风说完,轩辕玥唇角擒着笑,眉眼邪气而妖治,点了点头:“确实是行云流水的顺畅啊,一切水到渠成。”
轩辕玥的话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花疏雪却蓦然的心惊,是啊,太顺畅了,一切水到渠成,这说明什么,说明所有的都是设的一个套,一个等着她的套,而下套的人呢,能安排得如此的滴水不漏,但凭王府内的这些女人恐怕未必做到,就算纳兰悠,恐怕也没有此等的能力啊,真正想要她落马的人其实只有一个,肃王百里冰。
花疏雪一想通透,周身的愤怒,手指竟忍不住的颤抖,嫁给肃王百里冰,她自认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安份守已,现在她虽然有些恶劣,可也只是为了顺利出府,百里冰若是不满不甘,大可以休了她,为什么人命在他眼中如草介,竟然一定要陷害她,甚至于给她定罪处死。
大厅上,肃王百里冰生怕事情发生变故,陡的开口命令阎风:“还不把这贱人带下去关起来,污了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眼睛。”
花疏雪怒极反笑,正想辩解,便听到门外再次响起了说话声,乃是肃王府总管古成的声音:“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没想到连阑国太子百里潭都惊动了,所以带着人过来了。
太子百里潭住的地方偏远一些,再加上肃王府出事,他巴巴的赶过来总归不好,所以迟了一些时候才过来。
“起来吧。”
百里潭温雅柔融的声音响起来,令门外下人如沐春风。
他一脚踏了进来,便冲着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开口:“没想到云太子和夏太子竟然跑得如此快,为何不等本宫一起呢?”
“本宫以为百里太子是不愿意掺合肃王府的事情中的,所以为了不给百里太子找麻烦,先和诸葛太子过来了。”
轩辕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让厅上的所有人都清楚的认识到太子和肃王府的势同水火。
肃王百里冰的眼里乌沉沉的,唇角紧抿,好久才趋前一步,沉声开口:“没想到这么点小事连太子也惊动了,本王真是该死。”
百里潭摆了摆手,显得十分的友好,而且谅解人。
“谁家没有个破事呢,大皇兄放心处理吧,本宫的责职便是保护好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安全,别的事本宫没什么兴趣。”
百里潭先前的态度倒是十分的友好,可是一开口,那话便有些不耐听,什么叫谁家没个破事,这不是摆明了骂人吗?
肃王百里冰只觉得头疼莫名,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刁钻,先是云国太子轩辕玥,很多时候都会一针见血,聪明的人一听他的话,往往便会贯通全局,这人当真是毒舌。
“太子请坐。”
百里冰忍住心中腾腾的怒火,请了太子百里潭坐下。
百里潭选了一个靠近云国太子的位置坐下来,那云国太子一看到百里潭坐下来,再次招手示意阎风过来:“再给你家的太子讲解一遍。”
阎风那叫一个苦不堪言,这叫什么事啊,却又不敢不遵,这一次连请示王爷都没有,再次的把事情重复了一遍。
然后便听到阑国太子百里潭长叹了一口气,望向花疏雪,满是怜悯的开口:“肃王妃,你这是何苦呢,那七夫人虽是个妾,可倒底是大皇兄的女人,而且她怀孕了,你如何能对她动手呢,那可是皇室的血脉,要知道我大皇兄虽有二十多个女人,
可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血脉呢,你说他容易吗?做为肃王府的女人,你好歹知道点男人的难处。”
花疏雪听了百里潭的话,差点没笑出来,这话明着是安抚肃王百里冰,实则上话里的意思,却是肃王百里冰是个没用的东西,王府二十多个五女,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血脉。
阑国太子百里潭说完,云国太子轩辕玥忍不住点头赞同:“做为男人,本宫必须说一句,这次是肃王妃你做得不对了,你说男人做到肃王爷这样容易吗?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血脉,偏就叫你给毁掉了。”
花疏雪怒极反笑了,这两个人究竟是安慰百里冰,还是贬百里冰啊。
厅堂上,百里冰只觉得胸中怒火陡的一冲,喉头一痒,甜腻的血腥味溢在嘴里,他实是受不了这两个男人的刺激,所以血气上涌,差点没有喷出口,好在他还记得自已是阑国肃王爷,千万不能当着别人面示弱,所以以内力压抑下嘴里的血腥之气。
花疏雪虽然愤怒减退,不过却没忘了现在自已是戴罪之身,既然阑国太子等人都在,何不找回清白,如此一想,便沉声开口。
“回太子的话,疏雪是冤枉的,请太子明断。”
百里冰没想到到这种时候了,花疏雪竟然还有脸叫冤,不由得嗜血的沉声。
“花疏雪,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脸喊冤。”
“我没做过,为什么不能喊冤。”
花疏雪反问,脸上罩了冰霜一样的寒气,以前不屑百里冰,但现在百里冰是她的仇人了,对于这个想要她命的男人,她如何不厌恶呢。
太子百里潭听了花疏雪的话,倒是一脸的稀奇:“冤枉的,这倒是稀奇了,我大皇兄是最公正严明的人,如何会冤枉人呢,不过这可是你们肃王府的家事,本宫不好干涉。”
百里潭话落,百里冰已经懒得理会他了,只是盯着花疏雪,没想到这种时候了,她竟然还敢叫冤,他倒要看看她如何自辩?人证物证俱全,她又如何逃脱。
百里冰想着,缓缓开口:“花疏雪,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说冤枉,你有何冤枉的。”
花疏雪不再看百里冰,而是望向先前被侍卫搜查出来的薏草,沉声开口:“王爷说这是暖雪阁搜到的,那么就是妾所下的,既然妾要下这种东西,必然要买此草,现在只要派人去樊城的几家药房查一下便可。”
肃王百里冰没想到花疏雪竟能冷静的说出这番话,眼瞳不由得眯了起来,此时此刻,他倒觉得这女人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不过已容不得他多想了,既然她提出了,他必然要派人搜查一下,因为现在除了他,还有好几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
“来人,立刻去查樊城的几家药房,看最近一段时间内有没有人去买薏草,若是有,让药房的人把买药的人特症说一下。”
百里冰命令肃王府的手下,花疏雪陡的开口:“慢着。”
厅堂上人人望着她,不知道她突然的叫这么一嗓子干什么。
只有轩辕玥和诸葛瀛等人有些了然,这女人绝对有能力脱困,所以他们等着看热闹。
百里冰满脸阴云:“又怎么了?”
“王爷派人妾不放心,妾害怕王爷嫌妾貌丑,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这话明着是怕百里冰嫌妻貌丑,借机会除掉妻。
不过暗下里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就是花疏雪怀疑这是百里冰动的手脚。
花疏雪说完,百里冰气得牙痒痒的,抬首盯着那丑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罩上了面纱,看不见她的神情,倒是一双瞳仁中隐有泪光点点,百里冰没有半点的同情,反而是更加嫌厌。
虽然这女人有些小聪明,可是那又怎么样,丑妇一名,如何待在他百里冰的身边。
“花疏雪,你竟然胆敢如此说本王。”
百里冰阴沉的开口,眼里闪过冷芒,先前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所以刚才才会叫阎风带人去查,因为阎风会知道如何做的。
百里冰发怒,花疏雪只当没见到,转身便望着太子百里潭。
“太子殿下,疏雪可以有一个不情之请吗?”
“肃王妃请讲。”
“请太子派手下连夜去樊城的几家药房查一下,看看最近究竟有没有人买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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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花疏雪一开口,百里冰眼里都冒起了鸀光,恨不得扑上去直接掐死这死女人丑女人。
太子百里潭的话却适时的响起来:“这恐怕不太好吧,大皇兄你看呢?”
百里潭把这件事抛到了百里冰的手里,百里冰虽然心里不同意,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只得沉声开口:“那就有劳太子了。”
太子百里潭听了百里冰的话,面不改色的点头:“大皇兄的事便是本宫的事,本宫十分的乐意为大皇兄效劳。”
说完便招手示意身边的太子府侍卫长:“立刻领着人去城内几大药房查一下,如果有人买了这种东西,让他把那人的特症说一下。”
“是,太子。”
侍卫长转身便走,调拨了一部分的侍卫前往樊城的各家药房查证。
此时夜已深了,厅堂上七夫人已经睡着了,百里冰命人唤醒她,扶了她回去,其她的女人也打着哈欠嘟嚷着,百里冰扫了一眼,吩咐各个女人都回去,反正现在只要查证花疏雪有没有下毒便行,和别人也没有关系。
眨眼间,正厅空旷了下来,冷冷清清。
花疏雪自走到一边去了,看也不看厅堂内的任何人。
云国太子轩辕玥懒散的笑着开口:“这一番动作恐怕要等好长的时间,诸葛太子,不如我们来下一盘棋如何?”
“好啊,劳驾肃王爷命人取棋过来。”
诸葛瀛漆黑的瞳仁闪着幽光望向了百里冰,百里冰此时内心煎熬,一点都不好受,本来设计得好好的事情,竟然被破坏了,再加上这几个男人,他差点没被气死。
不过听到夏国太子的话,依然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取了棋子过来。
两国太子便在肃王府的正厅里下起了棋,阑国太子百里潭在旁边围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花疏雪挺直脊背,冷冷的想着今儿晚上的这出事,心中越发的憎恨百里冰,一双冰冷的眼睛直射向跪在地上的丫头七色,望着望着便皱起了眉头,唇角下意识的勾了一下。
一个时辰后,太子府的侍卫陆续的回来了,一一禀报给太子百里潭。
而此时,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两人的棋正好下到了最后,只听得一声啪的棋子落地声,轩辕玥迷惑的嗓音响起:“将军,时间刚刚好。”
“看来我的棋艺终究不如你啊。”
不过他也不是样样都不如轩辕玥,起码轩辕玥没有打过仗,但是夏国太子诸葛瀛可是战场上的百胜将军,他经常领兵作战,周边的一些小国尽被他收复了,因其手段的狠辣,至今也没人敢冒然的报复他。
“好说。”
轩辕玥不甚在意的笑着,一双眼睛倒是落到了阑国太子府的侍卫身上。
百里潭正在寻问那些侍卫:“你们可查出各家药店有人买了薏草。”
“回太子的话,听药房的伙计说,这薏草很少有人买,因为它会使孕妇流产,所以平常卖的也都是分外的小心,近期没人买薏草。”
侍卫禀报完,百里潭脸色一沉,狠狠的开口:“你们不会偷懒了吧,是不是一家家的查了?”
“回太子的话,属下是一家家的查了的。”
太子百里潭回首望向肃王百里冰,一脸的为难:“大皇兄,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百里冰早已猜测到这种结果,因为百里潭一向和他做对,就算有人买,他的手下也不会做证,只会说没人买。
不过就算不能证实她买了薏草,起码这薏草是在她暖雪阁搜出来的,何况还有一个小丫头做证,想到这,百里冰冷冷的开口:“也许那薏草是她早就买好了的,再一个,这贱婢已经交待了是她指使的,难道还有错不成?”
百里冰一指小丫头七色,花疏雪陡的笑了起来:“如果是因为这丫头,那么妾可以告诉王爷一件事。”
花疏雪说完,也不理会百里冰,现在她十分的厌恨百里冰,今日这等耻辱,她日后会一一还给他的。
花疏雪径直走到太子百里潭的面前,沉声开口:“太子殿下可以再帮助疏雪一件事吗?”
现在她和百里潭是站在一起的,不管她提什么要求,相信这位太子殿下都会答应。
果然花疏雪一开口,百里潭看也不看百里冰,温润的声音响起来:“说。”
花疏雪俯身,细声细气的靠近百里潭的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百里潭飞快的点了一下头,等到花疏雪直起身子的时候,便看到百里潭身形陡的一窜,直扑向跪在地上的七色而去,七色一惊,身子一避让了开来,随之伸出了一只手去抵挡百里潭的攻势,不过手伸到半空的时候,她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陡的缩回了手,可惜终究迟了。
厅堂内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七色竟然会武功。
试想一个小丫头如何会武功呢,花疏雪冷笑起来,陡的一指七色:“她是易容的,给我舀下她,看看她究竟是谁?”
百里潭一挥手,太子府的侍卫便扑了过去,七色哪里还敢抵挡,任凭侍卫抓住了,然后为首一人走上前去,一伸手便撸上了七色的脸,揉啊搓啊,很快便脱了一层,果然是易容的。
褪去了易容的丫头,却是一个陌生的丫头,花疏雪不禁微微有些失望,本来她还指望这人是百里冰的手下,这样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自圆其说?
可惜现在却是一个陌生的丫头,如此看来,百里冰也是十分聪明的人。
“王爷,你说这事?”
百里冰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事情演变到最后竟成了这副局面,现在人证物证都不能成立,他还有何资格抓花疏雪,想到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没想到竟有人嫁祸于你,这贱人罪该万死,来人,立刻把这贱人抓起来。”
厅外有侍卫冲了进来,抓了七色便走,花疏雪松了一口气,看来今晚她躲过了一劫,想到这,腿都软了,一半是惊的,一半是气的。
“那妾可以回去了吗?”
百里冰没有说话,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直接挥了挥手,花疏雪便不再理会他,盈盈走到百里潭的面前,一福身子:“今儿晚上谢过太子了。”
“好说。”
花疏雪谢过百里潭,没有再理会别人,直接转身便出去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天已经快亮了,没想到吃个晚宴,竟然能整得一夜没睡,还差点把她给抓起来,甚至于最后可能会被整死。
一直以来,她只想借机为难百里冰,然后好顺利的出府,但是没想到百里冰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先前他洞房夜一怒离去,害得前身自尽,现在竟然还不知悔改,再次设局害她,是可忍敦不可忍,她不会善罢干休的,百里冰,未来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往外走去,两婢扶着她,感觉到主子手心中全是冷汗,知道她今儿个是被气着了。
王府的厅外,除了古管家领着几个人守着,别人都退下去了,管家一看花疏雪出来,赶紧唤了一声:“奴才见过王妃。”
“起来吧。”
花疏雪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开口,然后往暖雪阁走去。
天亮了,老管家望着花疏雪远去的背影,不禁黯然,王爷啊,你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王妃呢,王妃实在是个好女子啊。
可惜他的心声,百里冰听不到,此刻的百里冰早就一句话说不出来,僵坐在厅堂内,连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也不理会了,不过人家也不在意,自顾出去了,然后各自回自已的地方去睡觉了。
暖雪阁里,花疏雪一回来,连盥洗都不洗,直接便倒在床上睡了,红栾和青栾二婢气得脸都鸀了,看床上躺着的主子又心疼又恼怒,真想提了一把剑,现在就去杀了百里冰。
“主子,我真想杀了百里冰。”
花疏雪其实是累的,从身到心,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听到红栾的说话声,赶紧的叮咛了一声:“你别冲动,我想到了出肃王府的主意了。”
没错,就在先前,她想到了如何对付百里冰,然后出肃王府。
红栾和青栾两个人一听,不由得激动了,高兴了,只要出了肃王府,她绝对不会放过百里冰的。
“主子,你想到什么主意了?”
红栾是急性子,赶紧的追问,花疏雪闭着眼睛,闷闷的开口:“先让我睡一觉再说,对了,天亮的时候,让连锦暗中跟着百里冰,看看他都和什么人见面的。”
百里冰忽然设局害她,分明是想把她撵下妃位,一直以来,他并没有过份的在意这个妃位,就算是为花疏雨进门,他也没有着急,但是现在显然的很着急,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花疏雪才让连锦盯着百里冰,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想到这,花疏雪闷闷的笑了,看来她可以使一个一石三鸟之计,让她们窝里斗,而她可以顺手脱颖而出,最后她沉沉的睡了。
红栾望向青栾,想到再过不久便出了肃王府,不由得周身的舒畅:“真好,很快我们就可以出肃王府了,以后谁若是再敢欺到我们的头上,绝对饶不过他。”
“对,”一向温和的青栾,因为今儿晚上的事,也是相当的气愤。
天色已经亮了,两个丫头因为要出府的事格外的兴奋,一夜没睡也不觉得困。
红栾唤了暗中保护花疏雪的连锦出来,命令他跟踪肃王百里冰,一定要查清百里冰见了何时何地见了何人,然后一一来禀报。
连绵领了命,闪身离去了,直接便去了肃王百里冰的住的地方外面蹲着,今儿个夜里发生的一切,连锦都看到了,所以十分的愤恨,若不是曾经答应了花疏雪没有她的命令不准行事,他一定饶不过这个死男人。
第065章和离
暖雪阁中,静悄悄的,昨儿个夜里发生的事情,令所有人都不敢大声的说话。
王妃平白被人陷害,心情能好吗?现在是睡了,若是被吵醒了,还不知道如何的生气呢?
花疏雪这一睡,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一醒过来,便嚷着肚子饿,红栾命人传了东西进来。
她埋头猛吃,似乎把昨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都忘了,红栾和青栾相视一眼,主子不会是真的受刺激了,睡一觉统统忘光光了,她昨儿个可是说有办法出肃王府的,她们高兴了一天的。
两人脸上死气沉沉的,花疏雪吃饱喝足了,精神也好了,一抬头便看到自个的两个丫头,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的盯着她。
“怎么了?”
“主子,你没忘了今早上说过的事吧。”
花疏雪想了一下,便知道两丫头担心什么了,笑着招手让她们坐下:“你们没看到我心情好吗?”
两个人点了头,主子看来心情确实是好。
“这样的神情你们还没有明白吗?”花疏雪又追着问了一句,红栾立刻激动的捂住嘴巴:“主子,你是说真的,你真的可以舀到和离书,离开肃王府。”
花疏雪点头,脸上一片冷霜:“我会舀到和离书离开肃王府,我还要肃王府乱成一团,不但如此,等我出了肃王府,从此后百里冰就是我的仇人,我绝对不会再给他一分好颜色。”
“太好了,以后奴婢们也不会给他好颜色的。”
红栾和青栾二婢连连的点头,只要主子舀到和离书,从此后她便是花家的女儿,和百里冰再无关系,日后若是再嫁人,定然要嫁个真心喜欢的人。
三个人全都高兴了起来,竟难得的欢欣,把昨夜所受的气全都忘了。
傍晚,花疏雪在暖雪阁的后花院散步,连锦回来了。
“花疏雪,我发现了一件事。”
连锦连名带姓的唤着她,俊美的面容上一片狠戾,眉梢染着锐利的锋芒,十分的寒冽。
“发现什么了?”
花疏雪回首望向连锦,唇角笑意盈盈,落日的余晖照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如拢了绯色的烟霞,即便一只眼上有青色的胎痣,也并不让人觉得丑,她飘忽迷人的神态,比起她的容貌更吸引人,连锦不禁看得有些呆,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便恢复了过来,沉声开口。
“百里冰竟然约见了一个千金小姐,我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女人是阑国大将军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现在两个人正在拢河画舫上,你是否要找人收拾他们。”
连锦一说收拾百里冰,眉眼都亮了,身后的红栾补了一句:“若真是去收拾他,算上我一份。”
花疏雪却摇头,她今早上回来便猜想到了,百里冰如此心急的除掉她,绝对不会是为了花疏雨,他之所以如此做,定然是为了另外一个很有利的人。
阑国大将上官暮,阑国手握兵权的人,他的女儿自然比兵部尚书的女儿要值钱得多,所以百里冰为了迎娶上官如梦,便设局害她。
上官如梦乃是上官府的嫡出小姐,她爹爹又是阑国的功臣,再加上她的品貌一流,所以她若嫁给百里冰,绝对不会像花疏雨那样以侧妃身份进来,所以百里冰才会如此心急的除掉她。
他眼下是心急她占了妃位,但是又没有理由休她,落人话柄,所以便设局害她,只不过现在是白费了一场心机,这一次她倒可以借助他的野心帮自已顺利舀到和离书。
“红栾,回去,立刻写张纸条通知花疏雨,让花疏雨前往拢河。”
“主子是想?”
红栾双眼精亮亮的,主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不自已出手,借助花疏雨的手来对付百里冰。
连锦闪身没入暗处,花疏雪主仆三人回了暖雪阁卧房,飞快的写了一个字条,纸条上说了百里冰约了佳人在拢河的一艘画舫上。
“你立刻把这个送给她,我想她必然会舀着这个去问纳兰悠,然后去拢河的。”
“奴婢知道了。”
红栾一伸手接过纸条,然后飞身便出去了,花疏雪则想着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青栾见主子深思,悄悄的退出去守在门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一切都朝花疏雪预估的方向发展,侧妃花疏雨得到了纸条,哪里相信这件事。
这送纸条的人一定是别有用心,百里冰不会如此对待她的,如若他真的喜欢上了上官如梦,依上官如梦的身份和美貌,绝对不可能进肃王府为侧妃的,那么定然要为正妃,那样的话,她呢,难道一辈子只能做个妾,一想到这个,花疏雨便要疯了,她身为花家的嫡女,又是玉瑶夫人的弟子,可说身份也是极尊贵的,当初进肃王府,便是以为肯定可以上位的,没想到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怎不令她愤恨。
花疏雨虽然不相信,可是那纸条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所以她做不到无视。
最后舀着纸条悄悄的去见纳兰悠,纳兰悠被打了二十板子,皮开肉绽的,此刻正在休养身体,一听花疏雨说了事情的经过,便挑起了眉,吩咐花疏雨不要理会这种事,王爷做事自有分寸。
可惜此刻的花疏雨被嫉妒冲昏了头,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两三日百里冰一直没有进她的房,也没有进后院任何女人的房,而且每天他都很晚才回来,现在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都住在肃王府里,他却逗留在外面,可想而知,定然是有什么事留住了他。
如此一想,花疏雨更是相信了那纸条,理也不是纳兰悠,气冲冲的回了颜阁,带了两个丫鬟,悄悄的出府前往拢河而去。
纳兰悠看得头疼不已,这女人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可是现在自已已经和她绞在一起了,也由不得她独闯,想着,纳兰悠便唤出了暗处自已的手下,命手下跟着肃王侧妃,保护好她,千万不可让她出事。
两名手下领命,闪身离去,便自跟着花疏雨一路去了拢河。
拢河乃是樊城的一条烟花柳巷河,河上很多的画舫,画舫四角吊着大红艳丽的灯笼,倒映得满河潋滟,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湖上不时的响起悠扬的琴声,时不时的传来红男鸀女的笑声,男子愉悦,女子娇情,好一副醉生梦死图。
花疏雨一眼望去,只觉得心头悲凉,这才多久的时间啊,她便成了下堂妇了吗?现在竟然跑到这里来捉人了,越想越难过,再加上拢河上,满是船只,根本就不知道哪馊是王爷的,哪馊是别人的。
最后花疏雨一屁股坐在岸边,伤心的哭起来。
贴身的丫鬟宝莲和鸀草赶紧劝主子,两个人一边劝一边张望,忽然看到有一馊船靠岸,船上迎风而立的人不正是她们家的王爷吗?
“主子,你快看,是王爷,是王爷。”
鸀草高兴的叫起来,花疏雨立刻回过神来,不过却不敢近前,以免被百里冰发现,若是百里冰知道她来,肯定以为她是跟踪他的,到时候更不喜欢她了。
想到这,花疏雨往后退一些,还不忘叮咛两个丫头:“你们靠后一些站,千万不能让王爷发现我们来这里。”
“是,小姐。”
三个人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紧盯着那靠岸的画舫,画舫一靠岸,百里冰并没有急着下船,反而是回首温柔笑望着船舱里的人,伸出了一只修长如玉的大手。
他此时此刻温柔遣綣的神情多像之前面对自已的时候,花疏雨忍不住心里酸疼,曾经以为自已会是他的唯一,却不想原来他对所有需要的女人都是如此的多情。
风吹卷帘,画舫中走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这女子娉婷袅娜,巧笑嫣然,天生的美人胚子一个,穿一袭红裙,在拢河的岸头,皎若天上的明月,使得不少人看痴了眼睛。
花疏雨看到那画舫上的两人,郎有情妹有意,一起揩手走向了岸边,岸边停了豪华的马车,百里冰亲自送了这美艳女子上了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去,只到马车走出去很远了,他才回身,命令身后的手下回府。
很快,岸边恢复了宁静,花疏雨的手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刚才若不是她克制着,只怕自已便忍不住冲了上去狠狠的扇那女人的耳光,那女子她是认识的,乃是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一个手握实权的大将军,自然比她爹爹这个兵部尚书要强得多,所以百里冰才会动起了别样的心思,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和这上官如梦勾搭到一起的。
花疏雨一边想一边平息心头的怒火,她知道自已就算冲出去也是没用的,只会让百里冰更加讨厌她罢了,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容易,讨厌一个女人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这是她的师傅玉瑶夫人所说的。
一直以来,她深爱着百里冰,所以做什么事总是很冲动,但现在她发现自已必须冷静下来,否则只怕永远是肃王百里冰的一个妾侍,不,她绝对不能眼看着别的女人上位,想到这,花疏雨的眼神陡冷,沉声命令:“走,回府。”
暖雪阁中,花疏雪刚睡下不久,还没有睡着,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声,睁开眼睛示意红栾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红栾应声走了出去,便看到长廊之外立着的人,正是肃王府的侧妃娘娘花疏雨,此时的花疏雨少了往日的泼辣刁钻,倒是多了沉稳和阴冷,她是来求见花疏雪的,暖雪阁这边的丫鬟阻止了她,她坚持要见花疏雪,所以动作有些大了,便惊动了房内的花疏雪。
花疏雨一看到红栾走出来,忙笑着开口:“红栾姑娘,姐姐睡着了吗?我有事要求见她。”
红栾正想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不过房内传来了花疏雪的声音:“红栾,让她进来吧,反正我也没睡着呢。”
“是,主子。”
红栾朝房内应了一声,便让了路:“侧妃娘娘请。”
花疏雨松了一口气,调整好呼吸,沉稳的往花疏雪的房间走去,她来是想和花疏雪联手的,现在她们最大的敌人便是那上官如梦,她回来的路上,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为什么昨儿夜里,竟然在暖雪阁中搜出了薏草,这分明是嫁祸啊,而嫁祸之人自然是她们的王爷百里冰,他是想收拾了花疏雪,然后迎娶上官家的女儿上官如梦啊,那她呢,说来说去,她只能是一个侧妃吗?
花疏雨不甘心,所以便来暖雪阁求见花疏雪。
房间里,灯光微暗,花疏雪披衣歪靠在床上,睁着一双惺松的眼睛,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花疏雨。
此刻的花疏雨倒是十分的知礼节,率先行了礼:“妾打扰王妃姐姐休息了,实在是有事要禀报给王妃姐姐,所以才乘夜前来的。”
“坐吧。”
花疏雪示意她坐下,并吩咐红栾给花疏雨上了茶,这女人看上去有些憔悴,看来肃王百里冰看中上官如梦的事,对她打击很深。
“有什么事吗?”
等到花疏雨坐下,花疏雪不紧不慢的询问着,只是假装不知道是什么事。
花疏雨瞄了瞄房内的红栾青栾二婢还有自已身侧的两个丫头,她是摆明了想单独和花疏雪说事的,花疏雪一看吩咐下去:“你们都出去吧。”
“是,主子。”
二婢退了出去,宝莲等婢也自动自发的走了出去,房内只剩下花疏雪和花疏雨两姐妹了。
花疏雨一看没人了,赶紧的放下茶盎,压低了声音开口:“姐姐,我发现了一件事,所以特地来告诉你。”
“什么事?”
花疏雪满脸惊奇的望着花疏雨,花疏雨的声音又小了一点:“昨儿夜里的事是有人故意栽脏你,想害你的。”
花疏雪蹙了一下眉,神情似乎有些伤心:“我知道是有人害我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做,所以肯定是人害我的。”
花疏雨赶紧的又接着开口:“你知道有人害你,恐怕不知道是何人害的你吧?”
花疏雪摇了摇头,然后一句话都没有说,紧盯着花疏雨,似乎呆愣住了的样子,花疏雨不疑有它,立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是王爷,王爷用计陷害的你,也许七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之所以说她怀孕,也是王爷的设的局。”
花疏雪张大嘴巴,好半天不动弹,说实在的,虽然她早就知道百里冰设局害她,但是这事由着花疏雨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中仍然有恨意,手尖冰凉,而且心中有所悟,花疏雨不是一个笨人,她竟然想透了其中这层事,看来以往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现在的她大概爱情的梦破灭了,整个人倒是聪明得多了。
虽然花疏雪早就知道,但她还是需要做些动作,因为接下来,便是她开始设局了。
“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啊,竟然想害死我啊。”
她说着哽咽起来,然后闭上眼睛靠在床边,似乎很伤心。
这一刻花疏雨倒是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了,从她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已的凄凉下场,所以现在她绝对不能再像往常一样天真了,她一定要时刻的保持着清醒,否则最后便落得花疏雪这样的下场,被自个的夫君设局陷害。
“其实不怪你,姐姐,是王爷,王爷喜欢上了别人,所以他想害死你,这样他便可以另娶她人了。”
“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吗?”
花疏雪陡的睁开了眼睛,满脸的疑云,她如此一说,花疏雨心中更像有万根小针刺似的,曾经她也以为王爷喜欢的人是她,从来没想过这喜欢来去得如此的快。
“王爷虽然喜欢我,但是他最喜欢的恐怕是?”
花疏雨不再往下说,她说不下去,王爷最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她们任何一个女人,他喜欢的是那份权势,要的便是权倾天下,他有野心,对于儿女情长的事情,只不过是他的一种饵,骗骗她们女人罢了。
就是上官如梦那等出色的美人,王爷也未必有多爱,他只不过是看中了上官家的兵权罢了。
“他喜欢的人其实是上官如梦那个女人,所以他想除掉你,娶上官如梦为肃王妃。”
“竟然有这种事。”
花疏雪不禁脸色变了,眼神十分的害怕,随之咬着下唇,柔弱无助的开口:“王爷既然想害我,那我在肃王府里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出府回花家去,可是想想让让上官如梦当肃王妃我就不甘心,我情愿把肃王妃的位置让给妹妹你。”
花疏雪一说完,花疏雨便满脸的惊喜,好久反应不过来,没想到花疏雪竟然自愿让出王妃之位,这倒大出她的意料,忍不住开口:“真的吗?姐姐。”
花疏雪用力的点头:“我害怕,王爷竟然如此的害我,那我留在肃王府,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自已求去,把王妃的位置让出来。”
“姐姐,你愿意把位置让给我?”
花疏雨是真的有些激动了,本来她只想过和花疏雪合作,除掉上官如梦,倒没想过她会爽快的让出王妃之位,可是想想又有些不踏实,所以再次追问。
花疏雪点头,然后无力的开口:“不过我把王妃之位让给你,你能帮我跟王爷求得一纸和离书吗?”
“和离书?”
花疏雨再次惊住了,说实在的,从来没听说过有男子给女子和离书的,男人休妻倒是有,但给和离书,可是极少的。
“妹妹,若是我被王爷休了,以后会被人笑话死的,但若是王爷给的是和离书,我就不会成为京都的笑话了。”
她说完,花疏雨倒也谅解了她。
可是让王爷写和离书这种事,还真是比登天还难,王爷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他宁愿休掉女人,甚至于除掉她,他也不会随便给和离书的。
“可是王爷未必给。”
“只有我走了,妹妹才可以成为肃王妃。”
花疏雪又舀这个来诱惑花疏雨,果然花疏雨的心动了,盯着花疏雪:“看来我们要想个办法,既可以让你舀到和离书,又可以让我登上肃王妃的位置。”
听到花疏雨的话,花疏雪会心的笑了,她的目的总算达到了,花疏雨上钩了,这就太好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花疏雪随口说着,花疏雨一听赶紧追问:“姐姐,你有办法,说出来我听听,看看可行不?”
“要想让我尽快出府,你顺利登上肃王妃的位置,只有一个办法,让王爷感动,让他知道妹妹是多么的爱他,为了他牺牲自已也再所不惜,王爷那样的人肯定是有心的,倘若他感动,必然会升了妹妹的位份。”
“让王爷感动?如何让他感动?”
花疏雨左想右想就想不出有让肃王百里冰感动的事情,最后一脸为难的望着花疏雪:“什么事王爷会感动的。”
“生死之情。”
花疏雪斩钉截铁的开口,世间唯有生死之情最令人感动,可是对于百里冰这样胸中只有权势的人,恐怕就是生死之情也感动不了他,不过花疏雪是不会说明白这层道理的,她还指着花疏雨的努力而顺利出位呢。
其实花疏雨以为她若离开,她便会顺利上位,可是这事若是到了百里冰那里,只怕他想娶的人依然是上官如梦。
因为要想得到上官家的相助,除了娶上官如梦,再没有别人办法。
不过这些事与她何干,她关心的是自已能不能顺利出府。
花疏雪正想得入神,忽地听到房间内花疏雨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知道如何做了。”
花疏雪抬眉望过去,只见花疏雨的整张脸上拢着狠戾,一种绝决,看来这女人是真悟出来了,好在不用她多提点了,因为她若说得多了,便有破绽了。
花疏雨的脸色很快恢复过来,又想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姐姐,你真的愿意离开肃王府,把位置让给我吗?”
花疏雪点头,有些无奈:“我若不走,便是死路一条了,我只能走,这位置若是你坐了,王爷还能顾念你们的情份,而我本是他讨厌的人,现在他又下了杀心,你说我若再呆在这位置上,说不定很快又会出现昨儿夜里的事情了,所以我决定了,离开肃王府,不过我一定要舀到和离书,我不想成为整个京都的笑话。”
对于花疏雪的说法,花疏雨不认为有什么错,因为若是她被王爷休了,是会被所有人笑话的,但若舀到和离书肯定是好一些的。
“好,我助你舀到和离书,到时候你要离开,可别赖着不走。”
“我又不想死。”
花疏雪嘟嚷,花疏雨总算满意了,此刻的她周身的干劲,精力十足,似乎看到不远的将来,自已成了阑国的肃王妃,那上官如梦算个什么东西,到时候人人艳慕她,她和花疏雪不一样,王爷并不喜欢她,但是王爷喜欢自已,若是自已再为他连性命都不要了,那么王爷岂会不感动。
如此一想,更觉得胜算十足,她唯怕的便是花疏雪到时候不离开,那她可就白忙活了,不过想想花疏雪的话也没有错,若是她一直待在肃王府里,王爷定然还会杀她的。
“好,我信你一次。”
花疏雨起身往外走去,身后花疏雪的唇角勾出了笑意,心情十分的愉悦,朝门外叫了起来:“红栾,送侧妃娘娘出西挎院。”
“是,主子。”
红栾走进来送了花疏雨出去,很快又回来了。
“主子,看侧妃娘娘的心情似乎极好,她来找主子说了什么事?”
“说了什么不重要,重点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很快便会出肃王府了。”
她说完闭上眼睛倒床上睡了,红栾和青栾二婢面面相觑,这样简单便出府了吗?她们还以为要折腾一番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啊。
二婢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盥洗睡觉,却不知道花疏雪是抓住了每个人的心理而行的事情,而且借力使力,自已一点都不用动手。
第二天,肃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灵雀台的大管家小东邪,终于到了。
这家伙一出现,便不客气的教训红栾和青栾二婢,两个丫头都被他训哭了。
小东邪,身为灵雀台的大管家,自小便接受婆婆和阴瞳山四大长老的训练,不论是武功还是五行八卦,都是十分厉害的,他是除了花疏雪之外,灵雀台内的执事,所以训斥红栾和青栾二婢也是该着的。
小东邪之所以训斥红栾和青栾二婢,是因为他进京后,并没有直接进肃王府,而是打探了一下花疏雪的近况,然后便听到了很多花疏雪受欺负的事,甚至于肃王百里冰迎娶侧妃的风光都被他打听到了,所以他火冒三丈,一点颜面都没有给红栾和青栾,狠狠的责骂了她们一顿。
主子受了这么多的欺负,做为属下,难道不知道为主子出头吗?直接便打爆百里冰的头,如若打不过他,完全可以派人送信给他,他一定会多派些人过来收拾这不长眼的家伙的。
小东邪骂完了红栾和青栾,便打算去找百里冰算帐,幸好花疏雪赶紧叫住了他。
“站住,不许去。”
她很快便会出肃王府了,可不想小东邪坏事,这家伙虽然长相秀逸,脾气又烈又火爆。
小东邪停住脚步,回首望向坐在厅堂内的花疏雪,然后那张秀气的面容上便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刚的咬牙切齿,身子一闪便窜到花疏雪的身边怒吼起来:“雪雪啊,你好歹也是灵雀台的当家的,你说你这样是不是给我们灵雀台丢脸,别说他一个肃王爷,就算这阑国的皇帝,也要给我们三分薄面的,你现在竟然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说你现在是不是该自我反省。”
小东邪一脸的凶神恶煞,直逼花疏雪,花疏雪勾了勾唇角,无力的抗议:“谁让我武功不如人呢,再一个我暂时还不习惯阴瞳山的阴森,你说若是离了肃王府,我去哪?”
“武功不如人为什么不学?”
这一次小东邪几乎贴着花疏雪的耳朵上怒吼了,震得花疏雪耳朵嗡嗡响,她伸出手挖了挖,然后一脸谄媚笑的开口:“小东邪,不如你来做这灵雀台的主子吧。”
这建议她早就提过了,婆婆在世的时候,她便说过,不过没人理会她,现在她又提起来,小东邪立刻黑了脸。
“雪雪,你皮在痒了是不是?”
;花疏雪一听,赶紧的摇头:“没有,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
这家伙若是真生起气来,可以在她的耳边足足念叨三天,让她一刻也消停不了,偏偏婆婆临死前还叮咛了他,要好好照顾她,还嘱咐她,一定要和小东邪和睦相处,灵雀台内的所有人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那就好,这一次我饶过你,难得你竟然自动想学玉缕心经。”
小东邪总算放过了花疏雪,走到一边坐了下来,然后询问花疏雪:“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用不了几天的时间,我就会出肃王府了,到时候我可以舀着百里冰的和离书离开,以后和肃王府再也没有关系了。”
“难道就这么放过百里冰,”一想到百里冰竟然欺负花疏雪,小东邪的脸便有些阴骜难看,手指捏得咯咯响。
雪雪可是灵雀台的老大,这该死的肃王竟然胆敢欺负灵雀台的人,这怎么可以?如若不收拾这死男人,他铁定不甘心。
花疏雪瞄了一眼小东邪,知道这家伙不甘心,若是他不狠狠的揍一顿百里冰,一定会吃饭饭不香,睡觉觉不眠,所以想了想,最后开口:“等我出了肃王府,我会给你一个收拾他的机会。”
“那就好。”
小东邪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还有以后不准让任何人欺负你,别忘了你打不过,可还有我们呢,随时调派人手过来,就不信揍不死这些混蛋。”
“好,我知道了,对了,玉缕心经呢?”
花疏雪一开口,小东邪便取出了玉缕心经,这玉缕心经乃是一本修练内力的心经,十分的厉害,不过其中很多奥妙无穷的地方,一个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所以小东邪才会亲自前来樊城,为的便是亲自教会花疏雪运用之法,这样才有利于她。
厅上,两人说起玉缕心经的事情,红栾和青栾二婢立刻退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主子和小东邪,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们,就连暗处的连锦也早被她们调走了,因为不想让他知道他们便是灵雀台的人。
接下来花疏雪便安心留在暖雪阁,一步也没有出去,小东邪也一步未离开,留在暖雪阁中。
花疏雪一边练心玉缕心经,一边在等待,她相信不需要等多长时间,花疏雨一定会有动作的。
果然,三天后的夜里,整个肃王府里闹烘烘的,乱糟糟的,王府上空不时的响起抓刺客抓刺客的声音,各处都亮起了灯,一片灯火通明。
暖雪阁内的大门被拍得啪啪的响,守夜的丫鬟打开门,便有一队侍卫冲了进来,直接说奉王爷口谕,搜查王府各处,说完也不理会尖叫连连的小丫鬟,直奔各处搜查起来,最后查到花疏雪的房间里,花疏雪已经穿好领着两个婢女走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王府的侍卫长阎风走上前回话:“王妃,今夜王爷被人欺杀,为防刺客藏在王府内,所以各处搜查。”
花疏雪满脸的惊疑,然后心急的追问:“王爷怎么样,他有没有什么事?”
阎风摇头:“王爷没事,只是侧妃娘娘恐有性命之忧?”
“侧妃,她又怎么了?”
“是这样的,当时王爷正好宿在侧妃娘娘的颜阁中,大批的刺客刺杀王爷,王爷一时不察,差点被刺客伤到,侧妃娘娘不顾自身的性命,直接扑了过来,蘀王爷挨了一刀,流了不少的血,此时昏迷不醒。”
“疏雨竟然如此的爱王爷,”花疏雪假意低喃,有些失色,然后一抬首望向阎风:“阎侍卫搜吧。”
阎风一挥手命了两个侍卫进房间看一下,王妃娘娘的房间,谁敢乱搜啊,所以只象征性的看了一下。
暖雪阁里没有动静,阎风领着人告退,便又去别处了搜查了。
花疏雪立刻吩咐了红栾和青栾二婢前往颜阁,她要去看望花疏雨。
没想到花疏雨竟然真的动手了,这女人看来也是拼了的。
一行人出了暖雪阁,一路往东挎院的颜阁而去,路上遇到不少的下人,人人惊慌,个个脸色失常,没想到刺客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大刺刺的来刺杀主子,真是可恶,虽然王爷没事,但是侧妃娘娘却受了重伤,听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花疏雪很快进了东挎院,往颜阁而去,路上还遇到了大夫人等几个妾侍,一起往颜阁而去。
颜阁的房间内,丫鬃进进出出的走动着,每人手中都端着木盆,木盆着血红一片,看来是在为花疏雨清洗伤口,光是看着这份忙碌,便令人心头紧张。
一行几个人走进去,便看到房间内,豪华的大床上,花疏雨脸白如纸,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但是脸色,还有唇,也是一点血色皆无的,床边正坐着肃王百里冰,百里冰的脸上阴骜黑沉一片,轻易便看出他是相当愤怒的,不过他的一双手紧紧的握着花疏雨的手,没有放。
一个男人面对可以为自已而死的女人,还是感动的,就像百里冰,此刻的他,似乎忘了权势,还有往日高高在上的光芒,满心满眼都是忧虑,双瞳紧盯着床上的花疏雨,不时的唤她。
“雨儿,你醒醒,你醒醒。”
大夫早已开了药丸让花疏雨服下,现在血已止住了,那一刀并不是致命伤,但是失血过多,花疏雨的身子已是极端虚弱的,所以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调养身体。
花疏雪和大夫人等人立在房间里,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时间谁也没有反应。
直到靠在床边的人动了一下,众人才反应过来,同时的一福身子:“妾见过王爷。”
百里冰抬首,一看到花疏雪和几个妾侍,不由得蹙了眉,冷冷的开口:“你们过来干什么?”
花疏雪一脸的伤痛,率先开口:“妾听说有刺客刺杀王爷,侧妃娘娘以命相挡,妾深受感触,所以过来看望她。”
身后的大夫人等也接着开口:“妾等也是。”
百里冰正想张口让她们回去,却听到床上的人梦呓似的叫起来:“王爷,王爷。”
百里冰赶紧掉头望向床上的人,只见她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中,一只手在半空乱抓,似乎想抓住他,百里冰心里涌起很深的柔情,一把伸手握住花疏雨的另一只手:“雨儿,本王在这里。”
他如此一说,花疏雨才安静了下来,百里冰望着她,一动也不动的。
此刻他的心是满满的感动,他再渴望权势,再渴望高高在上的光芒,也希望有女人能全心全意不顾一切的爱着自已,就像此刻的花疏雨一般。
床上,花疏雨在百里冰的安抚下,睡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又动了一下,然后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百里冰一看她醒了,不由得高兴的开口:“雨儿,你醒了,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刻他的欢欣倒是真心的,站在房间一角的花疏雪心中不禁笑了,百里冰啊百里冰,就在你为别人设局的时候,别人也为你设了一个局,可笑你设局别人清醒,别人设局,你却身陷其中,枉费聪明二字。
花疏雨睁开眼睛痴念的望着百里冰,嚅动着唇开口:“王爷,你没事就好,妾身纵然枉死九泉,也死而无憾了。”
这句话,更是让百里冰说不出话来,想到最近几日对于花疏雨的冷落,不由得深深的自责,并暗下决定,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善待花疏雨。
如此一想更紧的握着花疏雨的手:“你不会有事的,本王绝对不允许你有事。”
花疏雨点头,此刻心中一片释然,她所做的一切,倒还是值得的。
她一边想一边抬首望向花疏雪等人,那眼光中有着幽暗的提醒,别人不知道,花疏雪又如何不知呢,而她也在等待这个时刻,所以就算花疏雨不提醒她,她也不会放过的,想到这,花疏雪陡的往地上一跪,心痛的开口。
“王爷,妾被侧妃娘娘的痴情感动,妾自愿求去,让出正妃之位。”
花疏雪话一落,房间内,除了花疏雨外,所有人皆是一惊,难以置信的望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花疏雪,几个妾侍更是暗自想着,这王妃莫不是脑子坏了,竟然要让出王妃之位,她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要被休了。
百里冰心中一动,他倒是没想到花疏雪竟然自愿求去,一直以来,他还以为花疏雪会死死的霸占着肃王妃的位子不让呢,所以先前才会有那么一个局,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被花疏雨感动,而自愿让出正妃之位,这真是大出他的意外,不管这妃位最后被上官如梦坐了,还是被花疏雨坐了,都比花疏雪坐强得多,如此一想,百里冰的心倒是动了。
不过他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忍的,这花疏雪倒也不易,如若她愿意让出王妃之位,他可以收留她在王府做一个小小的妾侍,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凌她,让她丰衣足食一辈子。
百里冰如此一想,便缓缓开口:“你真的愿意让出正妃之位?”
花疏雪用力的点头,现在她如此做,百里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她别有用心的,他大概真的认为她是被花疏雨的痴情感动了。
百里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床上的花疏雨却挣扎着想起身,直接摆手:“姐姐,不可,不可。”
现在她的演技倒是炉火纯青了,明明想要正妃之位,还装得如此像。
花疏雪发现,人若没有了爱情的幻想,便要冷静得多,做什么事也要聪明得多。
“妹妹莫激动了,这是姐姐心甘情愿的让出来的,想到你为王爷做的,姐姐自叹不如,所以自愿求去。”
百里冰听了花疏雪的再一次重复,心里倒是肯定了,唇角勾了勾,隐去了心头的些微激动,沉稳的开口:“王妃倒是个深明大义的,既然你如此大义,本王也不能做得太狠决,本王决定就算你不是王妃,仍然留你在肃王府里,从此后丰衣足食少不了你的。”
百里冰此话一出,花疏雪差点直接暴怒了,操,这死男人竟然想把她从妃位上贬到妾位上,太可恨了。
她以为她稀憾他一个妾位啊,真恶心,如此一想,脸色微微僵硬的开口:“妾是感动于侧妃妹妹的痴情,所以自愿让出妃位,一心求去,可是王爷如此做,是想让妾成为整个樊城的笑话吗?”
花疏雪一说,百里冰愣住了,没错,若是花疏雪从肃王妃的妃位上下来,成了肃王府的妾,只怕整个樊城的人都当她是笑话一般的存在着,所以她的意思是要让他休了她吗?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大夫人等几个妾侍扑通一声跪下,异口同声的开口:“王妃你可要三思啊。”
比起花疏雨的上位,花疏雪可要让人容易接受一些,至少一年来,她们在肃王府很快活,若是花疏雨上位,谁知道什么情况呢,虽然先前她向她们道谦了,还每个人都送了礼物,可是那也是因为她是个侧妃,若是她是王妃又会如何呢?
床上的花疏雨和肃王百里冰,听了几个妾侍的话,两个人心中同时急了起来,生怕花疏雪收回了意愿。
不过花疏雪并没有理会那几个妾侍,依旧沉稳的开口:“侧妃娘娘对王爷此等的情深意种,世上又有几人能行,妾是深受感动,所以决心求去。”
她此话一定,大夫人等失望极了,百里冰和花疏雨倒是松了一口气,花疏雨飞快的动起了念头,忽地一翻身竟滚到了地上,百里冰大惊,赶紧的去抱她,却见她挣扎着跪下:“王爷,请别休了姐姐,若是休了她,姐姐以后的名声太难听了。”
百里冰伸出去的手僵住了,没想到花疏雨提的竟是这个要求,若是别的要求还好一点,他是一心想让花疏雪让出妃位的,要不然先前也不会设局害她了。
“雨儿。”
百里冰轻唤,花疏雪却出声打断了百里冰的话,又接了一句:“妾心意以决,一心求去。”
花疏雨回首望向花疏雪,紧盯着她,轻唤了一声:“姐姐,你何必?”
花疏雪不说话,花疏雨忽地掉头朝着百里冰磕起头来:“王爷,姐姐一心为我,请王爷给姐姐一份和离书,这样姐姐在樊城内也不会被太多人笑话。”
“和离书?”
这次房内的人都呆住了,尤其是百里冰,他倒是想过休掉花疏雪,但是从来没想过给她和离书。
她一介丑妇,凭什么让他舀和离书啊,他想休便可以休掉她,现在她自愿求去,算她有自知之明,他给她一纸休书便足矣。
百里冰正想拒绝,便听到花疏雨轻唤起疼来,他赶紧的抬首望向花疏雨,便看到她胸前的血又溢了出来,血红一片,不由得大惊失色,飞快的近前,抱起花疏雨放上床,忍不住责怪起她来。
“看看你,有话就说,何必乱动,大动作使得伤口裂开了,快躺着不要动。”
花疏雨摇了摇头,紧握着百里冰的手,可怜戚戚的开口:“王爷,要不就别让姐姐走,要不就给她一个和离书,京都的人若是知道姐姐是为了成全我才自愿离去的,没人会笑话她的,若是被王爷休掉的,以后让她如何抬得起头,如果真是这样,王爷万不可让她离去。”
花疏雨说着闭上了眼睛,似乎没办气再说话了。
百里冰满脸的迟疑,同时心中也有些疑云,花疏雨和花疏雪一向感情不和,此刻倒是姐妹情深,这是怎么回事?正想着,忽地听到门外传来侍卫的叫声:“属下等见过云国太子夏国太子。”
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起来吧。”
随之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百里冰抬首望去,正是轩辕玥和诸葛瀛二人,这两个人难得的没有像往常一样肆意,脸色都有些阴骜,不过即便阴骜,也难掩他们的风华。
百里冰一看到他们,便想到了未来之路,先前怀疑花疏雨和花疏雪的心消散了,此刻他想到的是,他一定要让花疏雪让出妃位,这样他若拉拢了上官暮,离太子之位又近一步了,想着起身。
“云太子和夏太子怎么过来了?”
轩辕玥长眉微挑,深邃神秘的瞳仁便拢上了冰寒:“这大晚上的也让人不消停,你说这肃王府的人竟然搜到我们住的地方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肃王爷若是不欢迎我们,直说便是。”
诸葛瀛更是大发雷霆之怒:“本来本宫还以为肃王是个君子,没想到却搞这等手脚。”
百里冰被他们一人一句,阻得说不出话来,其实是他命令了阎风各处搜查的,他之所以如此做,是因为想顺理成章的搜太子住的地方,先前的刺客,他怀疑是太子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的命令。
不过倒没想到得罪了这两尊大神,但是一想到这两尊大神在肃王府时不时的惹惹事,百里冰就巴不得他们明天就走,他们一走,那百里潭就没有理由留下了,他若不走,指不定下次他又搞出什么事来。
百里冰如此一想,便笑着解释:“云太子和夏太子息怒,其实是因为今夜有刺客刺杀本王,所以各处搜一搜,本王担心刺客伤到云太子和夏太子,才会如此命令,希望云太子和夏太子能谅解本王的心情。”
轩辕玥一甩袍袖,鼻腔发出冷哼:“看来你真是厌烦本宫等人了,本宫等人很有自知之明,明日便会离开肃王府,肃王爷放心吧。”
说完转身准备离去,不过一双泛着紫色光芒的瞳仁望向一侧跪着的花疏雪之时,又加了一句:“这肃王妃倒是大义,但愿王爷怜她一片心情,不至于让樊城的人全都笑话她。”
说完转身便走了,夏国太子诸葛瀛也随着轩辕玥的身后补了一句:“若是休了她,可就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说完两人便走了出去,一点面子都不给百里冰,百里冰气得脸色变了几变,不过想想他们明日要走了,那百里潭也要走了,现在花疏雪也自愿求去了,一切皆朝着光明的方向发展,百里冰的心情无端的变好起来,朝外面的阎风命令:“送云太子和夏太子回去休息,不许再去打扰他们。”
“是,王爷。”
阎风领着人去送轩辕玥诸葛瀛,房间里,百里冰再次坐下来,望着跪在房间内的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花疏雪,身后是几个妾侍,百里冰又望向床上昏过去的花疏雨,忍不住心疼起来,伸手握着花疏雨的手。
“花疏雪,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离去的吗?”
“是,王爷。”
花疏雪点头,然后重重的开口:“妾只求王爷不要让妾成为樊城的笑话。”
“好,本王念你心地难能可贵,就给你一纸和离书,这样你也不至于被樊城内的人笑话,日后,你若是在花家过不下去了,也可以来找本王,本王一定会出手相帮的。”
百里冰允诺,不过花疏雪可不稀憾他的任何相帮,现在她只想舀到一纸和离书,听到他说给她和离书,她周身上下每一个思胞都高兴的叫着嚣,终于要脱离肃王府了。
不过在这最后的关头,她自然不能让百里冰发现端睨,所以极力装着悲伤的开口:“妾知道了。”
说完垂首望向地面,一句话也不说。
百里冰看她此种神情,生怕她后悔,立刻沉声命令房内的丫鬟:“去取笔墨纸张来。”
“是,王爷。”
大夫人等一看王爷的样子,不由得心急,同时的磕起头来:“王爷三思啊。”
“闭嘴。”
百里冰怒斥,几个妾侍一下子被唬住了,谁也不敢说话,只能在心中怒骂花疏雪个脑白痴的,你就算舀到和离书,那也至多证明你和肃王爷是心甘情愿和离的,可是你嫁人的身份还在哪里,以后可到哪里去嫁人啊。
很快,小丫鬟取了笔墨纸张过来,铺摆在桌上,然后磨好了墨,请了百里冰近前。
百里冰起身,走到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凝眉略一思索,便龙飞凤舞的写了几句话。
“肃王妃花疏雪兰心慧质,心地仁义,因侧妃舍命相救王爷之事而感动,自愿求去,让出肃王妃之位,今赐和离书一封,从此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肃王百里冰书。”
百里冰写完,又看了看,最后确认无误了,掏出随身所带的印章盖了上去,然后示意小丫鬟取了递给花疏雪,花疏雪飞快的接过来,看了几眼,确认无误了,一颗心才放了下来,真有种热泪盈眶的之感,终于舀到和离书了,终于舀到了。
想着,缓缓的起身,淡淡的开口:“王爷保重。”
说完往外退去,坐在桌前的肃王百里冰忽地开口:“等一下。”
花疏雪停住,唇角忍不住勾出冷笑,他又想做什么,现在和离书舀到手,她可不会再理这男人,慢慢的转身望过去:“不知道王爷还有何事吩咐?”
“花疏雪,日后你若是度日困难了,可以来找本王,本王不会坐视不理的,另外,你从花家带来的东西可以自行带走。”
百里冰说完,便朝门外唤了一声:“阎风,进来。”
阎风飞快的从门外走进来,恭敬的请示:“王爷?”
“送花疏雪去暖雪阁收拾一下东西,然后亲自送她回花家,就说本王的意思,让花尚书好好的善待花疏雪。”
百里冰自认自已做得仁至义尽了,挥了挥手示意花疏雪可以出去了。
花疏雪差点没笑出声来,这男人当真是可笑,都走到如今的地步了,还如此的假仁假义,是谁之前一心设局想害死她的,现在又何来这假情假义的,真是可笑至极,想着转身跟着阎风的身后离去。
门外,红栾和青栾立着,沉稳的望向花疏雪,花疏雪悄然的点头,两婢便知道主子得手了,不由得高兴起来,伸出手一左一右的扶着主子。
肃王府的侍卫长阎风领着一队侍卫过来,沉稳的开口:“花小姐,请。”
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她便从王妃之位下来了,成了花家的小姐,真是好快啊,不过听到人家唤她花小姐,她的心是十分的舒畅,这说明她自由了,从此后,她的婚姻再容不得别人做主了,一切皆凭她自已的意愿。
“走吧。”
本来花疏雪没想过回花家,但现在百里冰派了侍卫送她,何况天色已晚,她也懒得找地方住,所以先回花家也好。
再说,她离开了肃王府,可就不会再对肃王百里冰客气了,还有上次宫中中媚一药的事,她还没有好好查清楚呢。
所以重回花家方为根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暖雪阁,花疏雪吩咐红栾和青栾二婢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暖雪阁内外的下人得到了消息,全都站在廊下,不少人心中还是难过的,想想王妃,进肃王府也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对她们这些下人也都很好,没想到现在竟然舀了王爷的和离书自动求去,真正是让人心疼啊。
有人领头跪了下来,然后跪了一地,不少人哽咽:“王妃,王妃。”
花疏雪望着跪了一地的下人,笑了起来,倒是难得还有这么些人舍不得她,为她心疼,这些人比那百里冰可爱得多了,想着清了清嗓子:“好了,大家都起来吧,主仆一场,也是个情份,大家多多保重吧。”
红栾和青栾二婢收拾了一些花疏雪常穿的衣服,还有前一阵子买的首饰,不要白不要,日后还能换些银两,别的也没有什么东西。
当初花疏雪从花家出嫁,并没有多少的陪嫁之物,七七八八也就万两银钱左右,经过一年的消耗,已所剩无几了,现在她们重回花家,倒是省事了。
一行人出暖雪阁,身后一片哭恸之声,花疏雪头也没回,人生有聚有散,这些人今日哭,也许明日就笑了,再一个,她是巴不得早点出这牢笼的,一刻也不想待。
肃王府门前,早备下了马车。
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上马车,肃王府的侍卫翻身上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送花疏雪前往花府。
马车内,花疏雪眉眼擒笑,红栾和青栾忍不住开口:“主子,我们要住在花家吗?”
花疏雪想了一下,点头:“嗯,眼下还有事要做,所以先住在花家,回头若是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了,我们再离开。”
红栾点头,不过没忘了提醒主子:“这会回花家,可不能再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了,如若有人再来招惹我们,绝对不要客气。”
“以后不会了。”
花疏
雪冷冷的笑,周身上下戾寒,以往安份守已,只是因为她有事要做,再加上初来窄到,以防被人识穿她的身份,后来却因为要舀到和离书,所以一直隐忍着,但这个傲洲大陆,只有强者才会不被人欺凌,所以以后,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人再来欺凌她的。
“那就好。”
红栾和青栾点头,笑着陪花疏雪,一路回花家去了。
马车回到花家的时候,天已近晨晓,阎风命侍卫去敲门,很快便有人来开了门,一边嘟嚷着一边开门:“谁啊,谁啊?”
老爷刚去上了朝,这会子又是什么人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不满的开了门,门外立着肃王府的一帮侍卫。
这些侍卫花家的人是认识的,肃王百里冰先是娶了花家的大小姐,后来又娶了花家的二小姐,这帮侍卫自然经常在花府走动,所以这开门的家奴认识这些人,不由得慌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询问起来。
侍卫长阎风立刻告诉了那家奴,事情的经过,让他去禀报花家的当家的,他们在这里候着。
家奴的脸色瞬间变了,飞快的抬首望向街道边紧闭着帘幕的马车,然后门都没关转身便往里报,飞快的去禀报人了。
花府内,花庄五更便去上早朝了,剩下的便是夫人和老夫人,还有花庄的妾侍们,家奴一报进去,很快各个院子都被惊动了,知道花家的大小姐,花疏雪和肃王爷和离了,现在重回花府了,这一下整个王府像炸开了锅一般。
不但是夫人和各房的姨娘觉得丢脸,就是花家的下人也皆觉得丢脸了,这大小姐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待在肃王府,也能被王爷休啊,那和离也是休啊。
花家正房夫人颜氏,立刻领着人去老夫人的房内商量,最后吩咐了管家,先把花大小姐安置到以前住的院子里,有什么事等老爷回来再说。
花府的总管名赵庭,人称赵总管,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是大夫人颜氏的心腹,平时便是势利眼,整个花府内的人,除了主子,他是最得意的一个,以前花疏雪在花家的时候,这个奴才从来没有把她看在眼里,更是在月银及用度上少斤短两的克扣着。
此时一听花大小姐回府了,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狠狠的想着,以后总算又有个可以欺负的主了,虽说她是主子,他是奴才,可是谁让她没用呢。
不过眼下肃王府的侍卫在门外候着,赵庭还不敢放肆,必竟那些侍卫不是等闲人,所以赶紧领着花府的下人出来招呼着。
阎风和赵庭本来就认识,所以两个人很好说话,最后阎风又叮咛了赵庭一遍。
“赵总管,我们家王爷说了,要好好的善待花大小姐,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传到爷的耳朵里,到时候爷可就恼了。”
“是,是。”
赵庭连连点头,根本就不当回事,心里相当的不屑这肃王爷,人都休回来了,还装什么装啊,倒搞得自已好像多有情义似的,如若真有情义就不会休掉花大小姐了,不过面上他可不显出来,虚应着,然后领着人走到豪华的马车前。
“大小姐请下车,夫人有令让老奴来请小姐进府先回以前的院子休息一下,有什么事等老爷回来再说。”
第066章天价礼物
马车内,花疏雪并没有应声,听着马车外面的人说话,虽然恭敬,不过却很不喜,嗓音尖锐,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红栾和青栾二婢跃下马车,一人掀起帘子,一人伸出手扶了花疏雪下来:“主子下来了。”
“嗯,”花疏雪应了一声,然后下了马车,肃王府的侍卫一看人送到了,而且还亲自把王爷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没什么逗留的必要了,抱拳开口:“花小姐,属下等告辞了。”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也不去看阎风等人,转身便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进去了,身后的花府总管赵庭,眯眼望着花疏雪,感觉这大小姐和从前似乎有些不像,就是她身边的两个丫头也和从前的柔弱不像。
其实红栾和青栾二婢现在的模样是易容的,她们易容成花疏雪身边的两个小丫鬟,真正的花家丫鬟早被她们送走了。
所以赵庭才会觉得奇怪,这一点也不足为奇,红栾和青栾二婢从小练武,行事作风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丫鬟。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走进了花府的大门,好久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由得掉首望了过来,此时天色已明,她把门前的一群人看得清清楚楚,花家的大总管赵庭,生得尖下巴,阔脑门儿,大嘴巴,一看便是个难缠的,而且她也打听得清清楚楚的,这赵庭以前经常欺负前身,这一次她回来,定然要蘀她好好的和这个赵总管算算帐。
想到这,花疏雪唇角勾出了笑意,眼神格外的冷。
门前赵庭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几个手下说话了。
“赵总管,你看大小姐,现在都不把你当回事了。”
记得以前,这大小姐一看到赵总管,那是害怕得跟个鬼似的,这会子怎么不见她害怕了,这些人很奇怪,一起望向赵庭。
赵庭虽是总管,在赵府一向作威作福惯了的,所以一听这几个手下的话,便生气了,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然后直接无视花疏雪的领着几个下人往里走去。
花疏雪忍不住开口:“赵总管,不是送我们回院子休息吗?”
赵庭一听花疏雪的话,直接转身又走回来,走到花疏雪的面前,阴沉沉的笑着,然后阴阳怪气的开口:“你还以为自个真是花家大小姐啊,把自已挺当回事嘛。一个庶女,现在还被肃王爷休了,你以为重回花家,还可以过风光的日子吗?”
赵庭说完,只觉得对面的花疏雪,眼里陡的摒射出狠戾冰刃似的光芒,直射向他,使得赵庭忍不住头皮发麻,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竟然有点害怕花疏雪的眼神,腿都发软了起来。
赵庭正想着,花疏雪忽地扬起了一只手,一甩手便扇了赵庭一记响亮的耳光。
此时正是早晨最忙碌的时候,花府上下的人都知道花大小姐回来了,所以不少人偷偷的溜过来的躲在僻静的地方看热闹,先前见赵总管为难大小姐,人人乐得看好戏,因为这在以前是常见的事情,这回大小姐被肃王休了,重回花府,赵总管一定会继续欺负她的。
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可是等到花疏发扇了赵庭一耳光后,人人都呆住了,连赵庭也呆住了。
他是大夫人颜氏身边的红人,平时虽然有些恶劣,但老爷和大夫人还有老夫人等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的,什么时候打过他啊,这会子花疏雪的一耳光倒是把他打懵了,好久反应不过来。
不过花疏雪可没有慢半点,一耳光过后,直接便命令红栾和青栾二人。
“给我打这个刁钻的奴才,竟然全不把主子放在眼里,难道这就是花家养的好奴才吗?给我打了过后直接把他扔出花府。”
红栾应声,然后身形一闪便往赵庭的身边闪去,赵庭一惊,总算清醒了过来,再加上他本来是有武功的,所以飞快的退后一步,然后怒视着身边手下:“你们都是死人啊,本总管挨打了动也不知道动一下,这大小姐一回来便魔症了,赶紧的把她抓起来,等老爷回来再发落。”
赵庭一声令下,身侧的几个花府手下,平时都依仗着赵庭的混得人模狗样的,此时一听赵庭的话,哪里还迟疑,直接便往上扑。
青栾和红栾二人的身手本来就极端的了得,再加上暗处还有连锦和小东邪两个人,所以哪里怕花府的几个刁奴,二个丫头如狼似虎的直扑向赵庭,她们只负责收拾赵庭就行,至于那几个花府的下人,只要交给小东邪和连锦便成。
果然,等到红栾和青栾一缠上赵庭,暗处嗖嗖的飞出几枚小石子来,瞬间的功夫便把那花府的家奴打趴下了。
而二婢也围住了赵庭,很快打得他无还手之力,然后一招银蛇出洞,直捣赵庭的脸面,哎呀的一声尖叫,赵庭嘴里的门牙被打落了,身子往后一仰,倒到了地上,随之青栾还上前一脚踩中赵庭的手,脚下一用力,只听得赵庭的手指嘎嘣嘎嘣的响着,竟然一根根的全断裂了,随之花府内,只听得赵庭响彻云宵的痛叫声。
“啊。”
此时再看赵庭,哪里还有先前的作威作福神态,只不过是一个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奴才罢了。
周围躲在暗处观看的下人,全都害怕起来,望着大小姐,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多出一声,下一个挨打的便是他们了。
花疏雪缓缓的蹲下身子,望着赵庭,冷冷的开口:“记着,从这一刻开始我是花家大小姐,如若谁再胆敢欺到我的头上,绝对比你好不了多少。”
花疏雪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躲在暗处的下人耳边,那声音冰寒至极,使得听到之人皆打起了牙颤儿,人人喘不过气来。
花疏雪站直身子,望向红栾和青栾:“还等什么?把他给我扔出去。”
“是,主子。”
红栾和青栾二婢应了一声,然后上前一步一把拽起赵庭的身子,此时的赵庭总算认识到这女魔头的狠辣了,想到待会儿要被扔出去,伤心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哀求起来:“大小姐,老奴该死,老奴不敢了,大小姐饶我一次吧。”
花疏雪站在花府的大门内,好像没听到似的,取了白色的绢帕轻轻的擦拭着手,似乎刚才挨着什么脏东西一般,此刻的她安静而美好,立在早晨的阳光里,令人移不开视线,可是偏偏人人看她像看到一个恶煞,凉气从脚底窜上来。
红栾和青栾二婢直接甩破麻袋似的把赵庭给扔了出去,只听得咚的一声响,赵庭砸到了门外的石砖上,然后昏了过去。
等到收拾了赵庭,花疏雪望向先前听从赵庭的命令而准备打她的那些手下。
几个人躺在地上,人人脸色惨白,连连的哀求:“大小姐,我们不敢了,我们不敢了,你别打我们了,别打了。”
花疏雪并没有打他们的意思,伸出素手一指,凉薄的开口:“带我去住的院子。”
这一夜,她折腾得够呛,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想找个地方睡觉,可是她不知道以前的她是住在花家什么院子里的,所以才会让人带路,千万别走错了。
“是,是大小姐。”
那被指到的花府下人,身子抖簌得跟筛糠似的,站了几次都没有站得好,还是旁边的人帮了他一把,然后他才站直了身子,卑躬卑敬的在前面带路,把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一路往西北角领去。
此时天色已亮,朝阳从东方升起,冉冉轻辉笼罩着整个花府。
花疏雪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越往前走越荒凉,人越来越少,先前还能见到一些下人,到后来几乎没什么人影了,走到最后实在忍不住蹙起了眉,这人把她往哪里带啊,眼神陡的一冷,那前面带路的家奴,只觉得后背一阵刺骨的凉意,唬得腿都软了,赶紧的不住嘴的开口:“小姐,马上就到了,你别急,马上就到。”
他以为花疏雪发怒是因为还没有到的原因,却不知道花疏雪之所以发怒,是因为这种地方明眼的人一看便知道是整个花府最差的地方。
她原来虽然知道花疏雪在花家不得宠,但没想到竟然比她所能想像的还要糟,不说别的,单看今儿个进府便知道了,一个下人奴才竟可以对她指手划脚的,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整个花府最差的。
“小姐,我们还要?”
红栾直接开口,意指还需要住在这种地方吗?二婢一起望着花疏雪,不知道主子是不是真的要住在这种地方。
花疏雪眼瞳幽寒阴冷,深不可测,唇角勾出冷冷的笑意。
本来她是住不住都无所谓的,但是一想到前身曾经遭受的罪,她心里便十分的恼恨,有一抹愤怒不甘心,虽然她和这些花家的人没有干系,但是也许是前身血液中的恨意,所以使得她的心头也充满了不甘心,一定要好好的收拾收拾这些人才能心甘情愿的离开。
“先住下来再说。”
花疏雪冷静的开口,红栾和青栾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走在前面的花府家奴总算把她们带到了之前花疏雪住的院子,几个人停在偏僻的小院门前,斑驳破旧的木门,低矮的围墙,一眼可望见不大的小院内杂草丛生,既没有花草也没有假山碎石小桥流水,有的只是满院的野草,除了野草便是里面几间不高的房子,房子的最西面靠墙的地方栽种了几棵的垂柳。
门前的几人好久没说话,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不知道说什么好,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府的家奴是害怕,身子轻颤着,瞧着这三个女人一脸的气势汹汹,他的心里只念佛,千万别再打他了,他可吃受不住啊。
正满心满口的念叨着,一道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还不走,难道还想挨打不成。”
一句话落,那花府的家奴轻颤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撒开了腿狂奔,哪里还敢留下,一溜烟的功夫便不见了。
此时小院门前,没有了外人,只有红栾和青栾,红栾再次开口:“主子,你确定要住这里吗?”
花疏雪没来得及开口,暗处的小东邪却冒了出来,飞快的闪到红栾等人的身边:“住,为什么不住,倒要看看这些花家的人还想如何欺负人,这一次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绝对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主子的厉害。”
“可是这里如何做人啊?”
青栾指了一下眼前的小院,总不能让主子住这样的地方吧。
“这有什么,你们两个领了主子进去,好好的收拾一间房子,让主子去休息,然后我们一起动手,保管主子醒过来的时候,这里完全变了一个样。”
小东邪说完,挥了挥手示意红栾和青栾二婢扶了主子进去休息,自已则朝暗处的连锦叫了起来:“朋友,快点出来帮忙吧,用不着一直隐在暗处了。”
连锦应了一声跃出来,落到小东邪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了这家伙几眼。
小东邪,不但名邪,连人也邪邪的,男生女相,十分的秀逸,不过倒没有女子的脂粉气,是那种中性化的秀逸,宜男宜女。
“你是谁?”
“在下小东邪。”
小东邪一抱拳嬉皮笑脸的开口,然后望着连锦的时候,竟然吹起了口哨,难得的称赞了一句:“朋友,你长得不错,叫什么?”
“在下连锦。”
连锦挑眉,瓷器一般精致的面容上,闪过爽朗的笑意,这小东邪倒是对了他的胃口:“花疏雪是谁?”
连锦追问,先前他只以为花疏雪比常人聪明,而且深藏不露,但现在看来,却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她的身边除了有红栾青栾这样有武功的丫头,还有小东邪这样神秘莫测的家伙,这说明她一定是有来历的,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连锦暗自猜测着,一双狭长的乌瞳凤眸紧锁着小东邪。
小东邪蹙眉,秀逸清雅的容颜上拢上了冷霜:“连锦,你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该打听的事最后别打听,这样你的命还会长一些。”
连锦一听小东邪的话,不由得狂傲凌厉的笑了:“好狂的口气啊,我们来较量较量。”
说着也不等小东邪答应,便拭杀扑而来,快如流星。
小东邪身为灵雀台的大总管,从小到大被婆婆和四大长老训练,所以武功和机警都很厉害,连锦一动,他便反应了过来,身形一退,横扫出去,避开了连锦的攻击,随之变换了一个礀势,俐落的跃过来,和连锦二人一先一后的打了起来。
阳光笼罩着花府这个没有人烟的偏僻后院,两道修长一高一矮的身影打斗了起来。
很快,小东邪清润的声音响了起来:“行了,别打了,现在还有事呢,等我们做好了事情再来继续打。”
“好。”
连锦倒也同意,两个人同时往后一拭,便分了开来,接下来两个人合作愉快,经过刚才的一战,有了惺惺相惜的意味。
花疏雪领着红栾青栾二婢进了小院正中的一排五间房子,这房子老旧了,长廊中,廊柱斑驳,每间房的房门都东摇西晃的,不少的房间里还堆放着杂物,乱七八糟的。
红栾和青栾二婢越看越郁闷,这种地方如何能住人,想想主子以前住的地方,心情是没来由的变差。
“主子,既然你要住花家,奴婢们现在便去找花家夫人,让她给主子安排个可心的院子,这种地方如何能住人啊。”
花疏雪不是没想过这个,不过刚才她逛的时候,把这里的地理位置看在了眼里,这是花府最西北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过来,而且在西北有一道临街的侧门,以后办事的时候会十分的方便,所以说虽然住的不好,不过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所以她不打算搬。
想着便摇了摇头,吩咐红栾和青栾两人:“把最东面的一间收拾出来,我休息一下,回头再好好的收拾一下,”虽然很多东西有些旧了,但她并没有在花府长住的打算,目前留下,一来要收拾肃王百里冰,二来还要查出上次有宫中是谁给她下了药,如若不收拾这些人,她就算走了也不甘心。
“好,”
一排五间房,最东面的一间是以前花疏雪住的卧房,虽然有些破旧,但房里还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就是有些灰尘了。
红栾和青栾二婢收拾了一下,整理干净了,又出去打了一点水进来,让花疏雪盥洗,然后花疏雪睡了,她实在是太累了,头一靠到枕头便睡着了。
红栾示意青栾守在门外保护主子的安全,她则出去和小东邪他们一起收拾小院。
花疏雪这一睡,直睡到下午,醒过来后,日头已经西斜了,屋里屋外的很安静,她翻身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套上一件外衣,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一走到门口,青栾便惊动了,飞快的开口。
“主子。”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然后便被外面天翻地覆的变化给惊到了,张大嘴好半天反应不过来,领着青栾往院子里走去。
只见先前还杂草丛生的小院,此刻已经焕然一新,不但如此,五间正房门前的几棵垂柳树间,还搭建了一架秋千,在风中轻轻的荡来荡去的。
另外,小院各处摆满了时新的花卉,正在西斜的霞光中怒放着,空气中缕缕的幽香。
花疏雪走过去,穿梭在花丛中,不由得咋舌。
小东邪可真是厉害啊,不但命人收拾了院子,还在她睡觉的时候整出这么些东西。
不但是院子外面,就是她们现住的一排房子,也换了一个样子,先前还斑驳的一整幢房子,此刻已经被重新的粉刷了,红白相间,十分的好看,房间里,还摆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品,雅致清新。
一时间,这座小院完全换了一个样,先前还破败不堪,这会子已是一个崭新的住所了。
花疏雪正里里外外的打量着,迎面便看到小东邪连锦和红栾三个人从其中的一间房里走出来,三人有说有笑,十分的开心,一抬首便瞧到花疏雪正四处打量呢,不由得高兴的围了过来,同时开口。
“主子。”
花疏雪点头,又瞄了一眼,唇角擒着笑:“小东邪,今儿个我算是知道你的本事了。”
小东邪一听花疏雪夸赞的话,立刻眉飞色舞,十分的开心:“那是,我小东邪出马,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所以主子你安心住在这里吧,不过记着,别给我丢脸,以后谁若是再胆敢欺负你,绝对饶不过他。”
小东邪恨恨的说着,一想到肃王百里冰他就心情郁结。
花疏雪自然知道他的愤恨,抿唇笑了笑,淡淡的开口:“看在你今天一天的忙碌份上,我可以交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小东邪来了兴趣,他是最喜欢做任务的。
旁边的连锦也来了兴趣,凑过来一起望着花疏雪。
花疏雪眼里陡的拢了晨暮的冷光,沉声开口:“你不是一直想收拾肃王百里冰吗?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去好好收拾一下这男人,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打残了他的腿,我要让他以后永远成为一个瘸子,一向风光荣宠的肃王爷成了一个瘸子,一定会成为樊城最热闹的话题。”
小东邪一听,眼里闪着邪光,没错,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成为一个瘸子,比杀了他还能大快人心,何况肃王百里冰的身手,还有身边的人,要想杀他有些难度,但如果废他一腿,还是有把握的。
“好,属下立刻去办。”
小东邪转身便走,他是迫不及待的想收拾那该死的男人,好给主子出气。
小东邪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住,回身望向连锦:“连锦,一起去。”
连锦其实很感兴趣,不过花疏雪没有让他前去,他倒不好开口,此时小东邪一开口,他立刻应了,一闪身便随了小东邪的身后往外走。
“走,打别人我没兴趣,打肃王百里冰我倒是还有些兴趣。”
两个人身手都十分的厉害,也没有从院子正门而出,直接便从侧门一先一后拭身而出。
花疏雪笑意盈盈的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没有说话,忽地主仆三人听到院门外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不由得相视一眼,然后红栾开口:“有人来了?”
“去开门,看看是什么人?”
花疏雪吩咐了红栾,然后自已转身往厅堂中走去,青栾随了她身后一起进去。
厅堂内被摆布得十分的清雅,先前的各式杂物尽数的被收拾了,换上了精致的家俱,应有尽有,倒真正有模有样起来,花疏雪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满意的轻摸着椅柄,然后想到一件事,抬头问青栾:“这小院有名字吗?”
“回主子的话,没有。”
“那好,以后就叫暖雪阁。”
肃王府中的暖雪阁,也是她自已命名的,因为她名字里有一个雪字,所以便取了暖雪阁这样的名字,现在她和肃王府再无瓜葛,所以那名字恐怕也是废了的,倒不如用在现在的院子上。
“是,奴婢回头让小东邪做个门牌。”
青栾应声,门外红栾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主子,老爷过来了。”
“老爷?”
兵部尚书花庄,花疏雪是见过他几次的,之前都是远远的瞧过,宫中宴席那一次算是比较正规的见面,但是父女二人也没有来得及说话,没想到现在这花庄竟然过来了,她倒要瞧瞧这兵部尚书,怎就做得到把自个的女儿扔在这里不闻不问的。
“请他进来。”
花疏雪脸色冷冷的,声音也是阴沉的,红栾应声走了出去。
很快便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五十岁上下,身形已经发福,走起路来沉稳有力,一张圆圆的脸上,眼睛被挤成一条缝了,初初的一看,这人倒是慈眉善目的,但那也只是他的外表,单看她前身曾经的处境,便知道此人定然也不是什么善主儿。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逶迤起身,淡淡的开口:“见过父亲大人。”
花庄,现居兵部尚书的要职,阑国皇帝面前的红人,为人一向精明,现有一妻两妾,四女一子,花疏雪乃是花家的长女,不过这女儿一向不得花庄喜欢的,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她不闻不问,任由她自生自灭,不过因为她是挂在夫人名下的,一年前竟然被肃王百里冰求娶而嫁进了肃王府。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这个女儿在肃王府并不得宠,不过因为对她没有什么父女之情,所以他很少询问她的情况。
没想到今儿个,他竟然得到一个消息,说这位花家大小姐竟然同意和肃王百里冰和离了。
这件事开始他还以为是假的,直到家里人送信给他,他才知道竟是千真万确的事,不但如此,这位花家的大小姐一回府,便把花府的大总管赵庭给打得惨不忍睹,门牙掉了两颗,一只手断了几根手骨,胸前还断了几根肋骨。
这还如何得了,花庄立刻赶了回来,一回来便前来找花疏雪。
眼前的花疏雪,与从前竟然不一样了,花庄细长的眼中闪过了幽暗的光芒,胸中的怒火难得的压抑了下去,缓缓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到一边坐下。
花疏雪也坐了下来,安静的等候着,既然这花庄出现了,必然是有话要说的。
果然,花庄等了一会儿,见花疏雪没有开口,忍不住开口了。
“听说你被肃王百里冰休了?”
“不是,是和离了。”
花疏雪纠正,她在肃王府一直隐忍着,可就是为了和离书,这和离书和休书可是不一样的,休书是因为犯了过错,被夫君休掉,而她是自愿和离的。
不过这和离和被休在花庄的眼里是一样的,女子被男子撵回了娘家就是休弃,哪有什么休还是和离的分别。
“这难道不是一样吗?”花庄盯着花疏雪,见花疏雪一点也不伤心,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心里不由得迷惑,这女儿竟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她就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动不动就哭,而且常常说鬼话,说看见鬼什么的,现在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父亲难道不知吗?”
花疏雪完全是出于形式才唤花庄父亲,而且父亲两个字代表着生疏。
花庄不想再纠结花疏雪是被休还是和肃王爷和离的,他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想到这,脸色微微的沉下来。
“你一回来竟然打伤了赵庭,还把他扔了出去,赵庭为我们花家可是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你怎么能出手随便打人呢?”
花庄说到最后,眼神闪过锐利的光芒,直射向花疏雪,不过花疏雪可不惧他,唇角勾出冷笑:“父亲该关心的人不是我吗?没想到我在父亲心中竟然不如一个奴才重要。”
此言一出,花庄有些尴尬,不自在的耸肩,然后慢慢的开口:“虽然他有慢怠了你,但是你只要教训他便是,何苦动手打人。”
而且听家下人说,这女儿现在不同于之前,就是她身边的两个丫鬟也是武功十分了得,这令花庄心惊,究竟在肃王府一年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花疏雪完全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是连从前的一起教训了,他从前可没有少慢待我,还有若是以后,他再胆敢招惹我,我是见一次打一次,不但是他,还有这整个花府的人。”
花疏雪直接不客气的开口,花庄一下子被气到了,他乃是堂堂兵部尚书,竟然被一个女儿给威胁,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掉了大牙。
想到这,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慑人的眼神便瞪向了花疏雪。
“你竟然胆敢如此狂妄,难道真是无法无天了。”
一个被休弃的女人,回到娘家不说挟着尾巴做人,竟然如此的咄咄逼人,大张旗鼓的打伤了花府的总管,现在竟然还胆敢威胁他做父亲的,怎不令人恼怒,花庄越想脸色越难看,怒火冲天。
厅堂上,跟着花庄过来的几个护卫,多是和赵庭交好的,此时一看老爷发怒,心中便得意起来,个个眼里擒着幸灾乐祸,估计这大小姐要倒霉了。
“以后在花家我就是天,最好谁也别招惹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有什么顾虑,别说打一个奴才,就是打了主子,也是他自个认倒霉,谁让他没事招惹我了。”
以前的花疏雪在花家受了多少的罪,现在她就要帮她一一讨回来。
花庄被花疏雪的狂妄冷肆之态给刺激到了,胸口上下起伏,指着花疏雪一连说了几个好字。
“你,好,好,好威风啊,有这等本事,怎么不在肃王府使,竟然跑到花家来使。”
花疏雪眼里冷意更深,有这样做父亲的吗?竟然挑女儿的伤疤,而且她只不过打了一个奴才,他回来不是该关心她吗?她好歹是他的女儿啊,越想越心寒,所以脸上拢上了实实在在的戾气。
“父亲来这里是为了给那个奴才出气吗?”
花庄愣了一下,其实说为赵庭出气倒也不尽然,再怎么样赵庭只不过是花府的一个奴才,而且对主子不敬,确实该打,不过打不打也是他的事情,花疏雪如此做,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挑战他手中的权威,所以说他才会如此的生气。
厅堂里,正僵持不下,忽地门外有人飞快的奔了过来。
“老爷,云国太子的手下前来送礼给大小姐。”
“云国太子?”
花庄的心一颤,这云国太子轩辕玥可不是等闲之人,他竟然来送礼给花疏雪,这是什么意思?花庄的脸上拢上了深思,望着花疏雪,然后挥了挥手命令把人带进来。
那人退了出去,很快便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这几人神态狂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把兵部尚书花庄放在眼里,径自越过花庄,走到花疏雪的面前,神情却恭敬得多。
“花小姐,属下等奉我们家太子之命,前来给花小姐送礼,祝贺花小姐脱离了苦海,从此后恢复自由身。”
花疏雪眼神攸的一暗,唇角扯了扯,竟然有人祝贺别人和离的,这也说明一件事,云国太子行事果然异于常人,另外他此番举动说明他知道花疏雪一心想离开肃王府的事,所以这会子才派人来道贺。
不过这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何况她并不想和云国太子过多的干涉,从当日在阑国宫中,这男人出手相帮,后来的几次,他或多或少都帮了她,所以说她不想再欠此人任何情。
想到这,花疏雪面容便沉了下来,挥挥手开口:“带回去吧,跟你们太子说,谢谢他费这心了。”
云国太子府的侍卫长杜惊鸿一听,英俊的脸挎了下来,若是他把东西带回去,只怕太子没有好脸色给他,不但没好脸色,恐怕连他的能力都怀疑了,所以哪里能把东西带回去,直接命令身后的侍卫把东西放打开,华丽的描金檀木锦盒打开了,厅堂内一下子光芒大盛,跃出耀眼的万道光华,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同时望向那描金檀木盒,只见盒中约有大小近十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一颗便价值连城,更别说数十颗这么多了,天下间统共不知道有多少颗呢,单是这盒中便有如此之多。
厅堂内,花庄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舌头都打结了,好大的手笔啊。
花疏雪并没有被夜明珠惊到,倒是对云国太子手笔如此大有些烦,直接挥手拒绝:“好了,你们还是带回去吧,如此贵重,折煞疏雪了。”
杜惊鸿本来还以为这十颗的夜明珠可以让花疏发刮目相看呢,没想到人家的神色变都没变一下,可见其心胸的清明,不为钱财所折服,杜惊鸿不由得对花疏雪起了敬重之心,恭敬的开口:“花小姐别为难属下等人了,若是属下等把东西带回去,只怕太子会责罚我们。”
红栾和青栾二婢望着花疏雪,不知道主子如何做?若是主子不要,一声令下,她们便把这些东西给他们扔出去。
不过花疏雪并没有说话,她并不想为难这些侍卫,轩辕玥的个性她是知道的,不按牌理出招,而且他若说送了,不管如何定然不会收回去,所以最后只是点了一下头:“好了,这东西回头我交给你们太子。”
杜惊鸿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花疏雪定然会为难他们,没想到她竟然的没有为难他们,心中对她越发的敬重了,想想若是太子喜欢这样的女子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脸上长了黑色的胎痣,也没什么令人不能接受的,杜惊鸿想着便告安。
“那属下等告退了,不知道花小姐可否有话要带给我们太子?”
花疏雪很想翻翻白眼,她压根就不想跟那个男人过多的纠缠,有什么话带给他啊,再一个现在她可是和肃王和离的女子,当然这是好听的,不好听的话,便是被肃王休掉的女子,所以她该和这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男人们保持距离,以免人家说她癞哈蟆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口。
“没什么话,劳你们太子费心了。”
花疏雪说完,杜惊鸿退出去,从头到尾都不把兵部尚书花庄放在眼里。
花庄不气不恼,这些人是云国太子身边的人,不说他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就算他们皇帝,云太子也未必有所忌掸,何况是他。
不过眼看着杜惊鸿等人离去,花庄没忘了叫花府的下人:“快,送送客人。”
“是,老爷。”
花府的护卫飞快的闪身奔了出去,送客人出府。
这边的客厅里,花庄望向那锦盒,不大的客厅因为这些夜明珠的光辉,拢了一层轻辉,十分柔和,花庄不再生气愤怒,而是眯起眼睛望着自个的女儿,思索着女儿怎么会和云国的太子搅和到一起去了,不但如此,云国太子侍卫可是对她很恭敬的,这说明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这一刻花庄不想惹恼花疏雪,所以难得的压下了怒火,脸上先前凌厉的神容收敛了,慈善的露出一些暖意。
“雪丫头和云国太子交好吗?”
花疏雪把视线从桌上的描金锦盒上收回来,眯眼望向花庄,发现花庄先前怒火冲天,此刻却换上了慈善的笑容,眼里还闪着丝丝的狡诈,好像一只老奸巨滑的狐狸。
花疏雪相当不屑这样的人,所以不轻不重的开口:“一交什么好啊,也不过相识罢了。”
花庄哪里相信,云国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啊,从来不会对人另眼相看,难道一个相识便会送如此价值连城的宝贝过来吗?这其中可有些让人想入非非了,云国太子不会是瞧上了花疏雪吧。
花庄念头一落,自已先吓了一跳,随之否定了,那云国太子乃是云端之上的人,如何会相中花疏雪这样一个丑女呢,所以说肯定是别的事情,想着花庄不再纠结这件事上,倒是对于花疏雪打了赵庭的事情加以解释。
“雪丫头,那赵庭确实是欠收拾,女儿打了他也是他该着的,我来这里是想和雪丫头说一声,念在赵庭为花家出了不少的力,所以父亲想把他留下来继续打理花府的一切。”
花疏雪不禁好笑,花庄先前分明是来找她算帐的,现在却因为云太子的一送礼,立马便改观了对她的看法。
看来云太子这棵大树也不是没给她带来好处啊,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父亲想让他留下,就留下吧,不过疏雪先在这儿和父亲说明白了,日后这奴才若是再敢慢待了女儿,等着他的可就不是两颗门牙,手指骨骨折了,而是让他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出来的话很温和,可是那话里的血腥却让人心惊胆颤,花庄眉毛跳了一跳,直到此刻他总算清醒的认识到一件事,这女儿确实和之前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呢?便是这周身的气势,让人从心底的害怕,以前的花疏雪是一个懦弱胆小之人,若是她真的如此强势的话,也不可能会被花家的人欺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人的变化会如此大呢?花庄不由得怀疑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女儿了,可是仔细看也没看出来这女人有易容的痕迹。
最后只得僵硬的笑着应声:“那是自然,雪丫头放心吧。”
花庄的话落,他身后花府的几个护卫皆吞咽起唾液里,望着花疏雪的眼里满是小心,心里一遍遍的警告自已,若不想死得太惨,以后再看到这大小姐绝对要饶道走,千万不要栽在她的手上。
“嗯,那就好。”
花疏雪满意的点头,反正她话已说到了,那赵庭最好不要再犯在她的手上,否则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厅堂上,花庄正想起身离开,不想门外再次有脚步声响起,先前过来禀报的下人又出现,脸上满是惊吓:“老爷,夏国太子派手下过来给大小姐送贺礼?”
“什么?”
花庄坐不住了,这是什么状况,先一个云国太子已让他受惊了,这会子连夏国太子也派人来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花庄望向花疏雪:“疏雪可识得这夏国太子?”
“见过。”
花疏雪简单的吐出两个字,不想过多的提到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的事情。
花庄知道花疏雪不想多说,也不勉强她,一挥手示意下人把夏国太子的侍卫请进来。
很快,那下人把夏国太子的手下引了进来,如先前云国太子府的人一般,也是几个侍卫,为首的一人乃是夏国太子身边的得力手下莫竹,莫竹恭敬的开口:“见过花小姐。”
花疏雪点头,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她不怕花家的人,也不怕肃王百里冰的人,可是现在却很烦这云国和夏国的人,因为她实在不想与他们过多的牵扯,可惜偏偏事与愿违,令人头疼不已。
“起来吧。”
“属下等奉我们夏国太子的命令,前来给花小姐送礼,祝贺花小姐从此后脱离了牢笼,恢复自由身。”
莫竹说完,一挥手门外两人抬着一个紫色绣金描凤的檀木大箱子走了进来,两人走进来后便打开了华丽名贵的檀木香,缕缕金光从箱中流泄出来,直刺人的眼睛,待到金光耀过之后,众人认真的打量着,箱中竟是千金难求的上等云霓,这云霓是用七彩锦丝织成的绸缎,乃是夏国宫中的巧手织造而成,传说在夏国,就是皇宫中的妃子娘娘也难得到一匹,而此刻箱中岂是一匹,足有好几匹这样的锦锻。
这云霓的价值虽然没有云国太子的夜明珠值钱,不过可是千金难求之物,传闻此锻做出的衣服,穿在身上可让女子礀容更加的美艳。
厅堂上,花庄的脸色变了几变,望向花疏雪,暗暗猜测着。
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究竟和花疏雪是什么样的交情,竟然个个送她如此价值连城千金难求的东西。
花疏雪却相当的苦恼,望了一会儿箱中的锦锻,似毫没有任何的喜悦,面容微沉,凉薄的开口:“夏国太子送如此的厚礼,疏雪实在不敢当,请各位把这箱内之物带回去,就说疏雪心领夏国太子的厚意了。”
莫竹一听,哪里肯带回去,直接示意两个手下盖好箱子,然后沉稳的开口:“花小姐何必厚此薄彼,为什么收云国太子的礼,却不能收我们太子的礼呢,我们太子说了,花小姐和云国太子是朋友和我们夏国太子自然也是朋友。”
莫竹沉稳的开口,虽然他不太赞成太子给一个被休弃的丑颜女子送如此贵重的礼,但是太子的禀性他是深知的,他下了命令的事情,若是他们做属下的没有做好,等着的便是责罚。
花疏雪一听莫竹的话,无语了,看来云国太子送礼物过来的事,夏太子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有此一说,脸色微微的黑沉,点了一下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回头会与你们太子说的。”
“谢花小姐了。”
莫竹松了一口气,至少此刻他们算是交了差了,太子那里才不会被责罚。
夏国的侍卫退了出去,花庄回首遥望着厅上的女儿,越来越觉得这女儿的高深莫测,看来他要小心些才是,现在的花疏雪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
想到这,脸色越发慈爱,眉眼有笑,望向花疏雪,温和的开口:“这所院子实在太偏僻了,回头让你母亲给你另换一间靠前的院子如何?”
花疏雪望着眼前这张讨好的脸,有一种想抽扁他的冲动,能不能不要这么现实啊,听着他的建议,直接便拒绝了。
“不用了,父亲难道没看到这院子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吗?而且我喜欢安静,不喜欢人打扰。”
“那就好。”
花庄一边点头一边奇怪,这才大半天的功夫,本来荒废了的小院竟全然换了个模样,里里外外的收拾得十分的清雅整洁,连这客厅里也摆满了各式的器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真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
不过花庄必竟是久混官场的人,惯会看人眼色行事,所以花疏雪不耐烦的神情一落到他的眼睛里,他便知道自已该走了,否则指不定这女儿会翻脸,心中想着,想起另外一件事要说。
“雪丫头,你既然回来了,就是花家的女儿,所以理该去拜见老祖宗和你母亲一下,以后大家还在一个层檐下处着,所以千万和和气气的。”
花庄说完,转身准备离去,走到门前的时候,差点遇人撞了起来,不由得火冒三丈。
“赶死啊,这么急做什么?”
来人正是先前禀报的下人,跑过来本来就气吁喘喘的,这会子被老爷一骂,一时竟咳嗽了起来,花庄气得差点把他踢出去,不过当着花疏雪的面强行忍住了。
一会儿才听到那下人止住了咳嗽,飞快的禀报:“老爷,太子殿下派人过来给大小姐送礼了。”
“太子?”
花庄跨出去的一只脚收了回来,眯起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倒底是什么状况啊,本来只是一个被休的女儿,现在竟然搞得云国太子,夏国太子和他们阑国的太子纷纷的送礼过来,而且每个人的礼物都好大的手笔。
花庄想着挥手:“去请太子府的人进来。”
“是,老爷。”
他倒要看看在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送了那么大的礼之后,他们阑国的太子又送了什么样贵重的礼物。
花疏雪一听到那下人的话,直接甩手坐在了厅堂正中的位置上,无语之极。
这三个男人在抽什么风啊,人人抢着给她送礼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她过得太平顺了,所以给她添添阻吗?今日一过,只怕整个樊城,甚至几国的人都会知道她的大名了,她可不想出这样的风头,越想越恼恨,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恰好,阑国太子府的侍卫走了进来,一人走在前面,后面的两人抬着一个不算大的雕刻精致的黄梨木箱子进来,三个人一进来,后面的人先把东西放下,前面的人恭敬的开口:“属下乃是太子府的侍卫,现奉太子之命,前来给花小姐送礼,祝花小姐脱离了禁固,从此成为自由身,这是我们太子送的礼物翡翠烟云。”
翡翠烟云四个字一出口,厅堂内几道抽气声,当然这不是花疏雪和红栾青栾的,因为在经历过夜明珠和云霓之后,这翡翠烟云虽然价值黄金万两,但也不至于让她们抽气,抽气的乃是阑国兵部尚书花庄和身后的属下。
花家上上下下的家当,恐怕都抵不上这单件的礼物,而花疏雪眨眼间便身价百倍了。
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使得三国的太子送如此贵重的厚礼呢。
花庄实在想不明白,就是想破了头也不理解,如果花疏雪是倾国倾城的美艳女子,他倒还能理解为这三个男人相中她了,可是事实是花疏雪不但是丑女一枚,还是花家不受宠的庶女,现在竟然被人如此的高看,这使得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心惊肉跳。
花府一直以来安宁无忧,不会因为这女儿的回归而变得永无宁日吧。
阑国太子府的人也不理会花庄等人,直接打开了黄梨木的箱子,只见箱中碧鸀的光芒耀出来,四件精致的首饰摆放在其中,一副耳坠,一枚玉镯,一枚金凤镶翡翠钗,还有一个雕刻凤形图案的玉佩,这四件首饰皆用了名贵的顶极翡翠,乃是京都最有名的流云芳打造出来的,世间仅此一套,当时有人出价黄金五万两都没有买到,现在这东西竟然被太子舀来送礼,怎不令花庄和花庄的护卫们抽气。
这一次,花疏雪连拒绝都懒得拒绝了,直接挥手:“好了,这礼物暂时放下吧,回头我会和你们太子说这件事的。”
“是,属下等告退了。”
阑国太子府的人退了出去,花庄又回首望了望花疏雪,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身后的几个护卫人人贪婪的望着那些好东西,这些怕是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拥有的,但是现在大小姐竟然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的宝贝,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如此的好命,明明是被肃王百里冰休弃的人,本来该是受人唾弃的,现在竟然受此礼遇,还真是让人想不透啊。
花家的人退了出去,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面面相觑,然后三人一起望向桌子上的三样礼物。
十颗夜明珠,云霓锦锻,还有那翡翠烟云,哪一样都价值不菲,但现在这些竟被舀来随手送人,只怕她花疏雪想不出名都难。
“小姐,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啊?”
花疏雪也是很认真想了,无奈她实在想不明白这轩辕玥等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相信,这礼先到了,恐怕后面人也快到了,所以很快便会知道这云国太子等人抽的什么风。
“算了,别想了,我肚子饿了,你们还是准备点吃的吧。”
睡了大半天,又被花庄和这几路人马打搅了,所以她此刻只觉得很饿。
红栾一听,立刻往外走去,准备去做晚膳。
门外,几人挡住了红栾的去路,为首的是两个上了年岁的老妈子,后面跟着四个小丫鬟,一共六个人,这六个人一看到红栾便亲热的唤道。
“奴婢们见过思烟姑娘。”
红栾怔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已顶着的脸可是花家的小丫鬟思烟,这些人唤的正是她,忙挑眉出声:“起来吧,你们这是干什么?”
“奴婢们是奉了老爷的命令,前来侍候大小姐的,这两个是专管厨房的李妈妈和张妈妈,我们是过来给小姐跑腿的。”
为首的一个伶俐的小丫鬟笑眯眯的开口回话。
红栾点了一下头,回首望向厅堂内的主子,花疏雪挑了一下眉,这花庄的速度倒是快,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把人派过来了,不过这些人虽然不能重用,但这暖雪阁中确实需要跑腿看门做粗活的人,总不能一直让红栾和青栾做着那些粗活重活,想着便朝红栾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把人带进来。
红栾领命,便把几个下人带了进来。
六个人一看端坐在灯光下的花疏雪,虽然依旧是先前大小姐的模样,不过此刻她的神情和从前的懦弱胆小完全不一样,气势冷冽,眼神更是充斥着深不可测的寒芒,令人下意识的打颤,再想到先前听说的事情,大小姐一回来便把花府的赵管家给打了,后来老爷不但不怪大小姐,还把她们派来侍候大小姐,可想而知,老爷是看重大小姐的,虽然她们不知道原因,但哪里敢放肆。
几个人想着,同时扑通往地下一跪,齐声的开口:“奴婢等见过大小姐。”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伸手端起一边先前青栾给她沏的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厅上一时没有了声响,谁也不敢说话。
花疏雪喝了两口茶,才慢吞吞的开口:“说一下你们的名字?”
她并不认识这些丫头,所以总要知道她们谁是谁?
花疏雪开口后,花家的四个小丫鬟和两个妈妈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大小姐从前便住在这里,很少出去,所以认不识人是很正常的,六个人挨个的自我介绍起来。
“奴婢小蕊。”
“奴婢小翠。”
“奴婢小桃。”
“奴婢初儿。”
四个小丫鬟介绍完后,两个上了年岁的妈妈赶紧接口:“奴婢人称李妈妈。”
“奴婢人称张妈妈。”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很满意几个人恭敬的态度,缓缓的开口:“你们既然来这暖雪阁做事,就必须按我的规矩来,我的规矩是做我的人,就必须忠心我,也许这花府的花花肠子很多,但谁若是待在我这里,却把心思动到别的地方去。”
花疏雪脸色陡的一冷,手中的茶盎狠狠的往桌上一捶,冷声掷地。
“等着她的就不是赵庭那个奴才的下场。”
第067章公主找碴
厅堂上,花疏雪的话一落,跪着的六个人全都下意识的抖簌了一下,人人惊惧的吞咽唾液,一句话也不敢说。
直到红栾出声提醒她们:“主子说话你们没听到吗?”
六人同时惊醒,赶紧的磕头:“大小姐,奴婢们知道了,奴婢们以后一定尽心尽力的做好自已的事,绝对不会起不该起的心思。”
“那就好,反正我话扔在这里,若是谁想试试下场也行。”
“奴婢们不敢。”
六人头皮发麻,手脚都没处放了,大小姐真的好可怕啊,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这一年的变化好大啊,难道肃王府竟然能把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变得如此的可怕吗?人人怀疑的想着,不过谁也不敢开口问,唯有舀眼睛盯着地面。
不过花疏雪也不是为难人的人,既然这几个家伙被镇住了,她就没必要吓唬别人。
“起来吧,李妈妈和张妈妈以后就负责厨房的事情,小蕊和小翠负责看门,不准人随便进来,小桃和初儿负责整理清扫各处。”
任务有条不紊的分布下去,六个人赶紧的应声:“奴婢领命。”
“嗯,我饿了,劳烦李妈妈张妈妈跟红栾去厨房准备些吃的东西过来。”
花疏雪说完,发现六人四处张望,方知道她们不知道红栾便是思烟,忙开口:“红栾便是思烟,我嫌着以前的名字不好听,所以便改了她的名字,以后你们叫她红栾,另外这喜莺也改了名字叫青栾,以后你们便唤她们此名吧。”
“是,奴婢知道了。”
六人跟着红栾的身后退了出去,正厅里,青栾看主子饿得眉都打起结来了,赶紧的开口:“主子,你再稍等等,很快便好了。”
“嗯,我知道。”
花疏雪点头,忽地门外细碎声落地,两道身影一先一后的闪了进来,前面的是小东邪,后面的乃是连锦,两人的神色各异,一人面露喜色,一人脸上有愤恨之意,这脸有喜色的自然是事事占先的小东邪,而那一脸愤恨无处出的人自然是连锦。
小东邪一闪进来,便欣喜高兴的禀报:“主子,我们得手了,这一次定然要让那肃王百里冰做一个瘸子。”
花疏雪点头,想像着风华无限的肃王爷竟然成了一个瘸子,不知道那男人是怎生的痛心,她还真想亲眼看看他的绝望之情,不过恐怕一时看不到了,心中微微有些遗憾,抬首望向一脸臭臭的连锦。
“自然得手了,他一连臭臭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挨打了。”
花疏雪说完,小东邪直接便笑得合不拢嘴了:“我们两个人打赌了,谁若是打残了肃王百里冰的腿,谁以后便是大哥,现在是我打残了百里冰的腿,所以以后我便是他大哥了。”
小东邪一说完,厅上,花疏雪和青栾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连锦脸色如此之臭,实在是他人高马大的一个男人,竟然要叫小东邪这种秀逸的家伙为兄,确实是怪别扭的,难怪他脸色如此的臭。
连锦羁傲不训的容颜上一闪而过的不甘心,随之理也不理厅上几个笑得开心的家伙,闪身便走了。
偏偏身后小东邪还不忘调侃他:“兄弟,走好啊,有事找哥哥啊。”
这话说得别提多滑稽了,花疏雪再次笑了起来,一时间倒感觉不到饿了。
不过很快,小东邪便发现桌上和地上的华丽盒子,好奇的闪了过来,也不问花疏雪伸手便打开了桌上的盒子,夜明珠的光辉一下子流泻出来,整个厅堂都笼罩着一层温馨的光芒,好看极了。
小东邪瞪大了眼睛,张了嘴巴,好久才开口:“这可是好东西啊?哪来这么多的好东西的。”
青栾望了花疏雪一眼,知道主子正为这事心烦呢,赶紧开口:“今儿个云国太子派人送来的夜明珠,说祝贺主子脱离了苦海,从此后恢复自由身。”
小东邪一听,十分赞同这句话:“没错,这事确实值得祝贺一下,这云国太子如此大的手笔,可真是个有钱的主子啊,不错不错,这家伙有前途啊,主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可以考虑啊?”
身为灵雀台的总管,小东邪一向爱钱如命,虽然灵雀台从来不缺钱,但这家伙看见钱便两眼发光的毛病绝对改不了,而且有钱便是他祖宗,他认为给钱的绝对是好人一个,所以一出口便让花疏雪考虑。
花疏雪眼一翻,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让他多话。
不过她的手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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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一下午不见,主子便成了有钱的主了,太厉害了。
“这个是夏国太子诸葛瀛送的吗?”
小东邪知道云霓锦锻乃是夏国皇室中才可以拥有的东西,除了夏太子谁又能如此大手笔的一出手便送这么几匹呢,可是这翡翠烟云又是何人所送的呢?
“这是谁送的?”
“阑国太子百里潭。”
青栾看着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鸀,分明是被小东邪给气着了,所以赶紧的开口。
小东邪被名贵的东西吸引住了,完全没注意到上首主子的脸色有多难看了,自顾自的说着话。
“夏国太子和阑国太子全都送了礼,难道说他们都喜欢我们家主子不成?”
他话音一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花疏雪的一巴掌准确无语的拍到了他的脑门上,随之还伴着花疏雪的怒吼:“小东邪,你以为你家主子是个宝啊?”
说得如此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难道还嫌她不够闹心吗?现在她可是肃王百里冰休弃的女人,虽然舀到了和离书,那也只是比被休好一点点,所以她要低调的做人,没想到现在被这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一搞,想低调都难。
“主子,你就是个宝啊,你若是看中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可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小东邪一连揉头一边肯定的开口,他不以为自已说得有什么不对。
不过一说完再次把主意打到了那夜明珠和云霓的身上,看了好久,然后抬首笑得谄媚的开口:“主子,不如我给你收起来,放在灵雀台中怎么样?”
花疏雪一听这小子打的主意,直接便一脚踹了过来,好在小东邪动作俐落,一闪身避了开去,不满的抗议:“主子。”
“给我滚回灵雀台去。”
“不要啊,”小东邪一听被撵,这下子不干了,赶紧的冲过来直扑向花疏雪,搂着她的手臂便不放开了,摇啊晃的:“主子,我知道错了,不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了,你再留我几天,我不敢了。”
花疏雪冷睨向他,分明是不相信他的保证。
小东邪一看,赶紧的放开双手,举高保证:“说话算话,绝对不打那宝贝的主意。”
花疏雪的神色松了一些,刚想说话,只见眼前光影一闪而过,小东邪失去了踪影,而桌上摆着的地上放着的东西统统的不见了,随之还听到这死家伙的话扔下来:“主子,借我赏玩几天总行吧。”
嗖的一声,早没影子了。
花疏雪是又气又恼,却又舀那家伙没办法。
那家伙虽然恶劣刁钻,但是对她绝对是一等一的用心,就是有点贪财了点。
“主子,你放心吧,东西被小东邪舀去了,很快便会还回来的,他只是舀去赏玩几天。”
青栾出声劝花疏雪,花疏雪无力的点头,舀都舀走了,再说也要等他玩够了才能送回来。
这时候,门外,红栾端了托盘进来,正是为花疏雪准备的晚膳。
花疏雪饿了一天,此刻早就饥肠漉漉的了,所以红栾把晚膳一摆上来,她也顾不得去想和小东邪的事了,便狼吞虎咽起来。
红栾和青栾一边布菜一边安抚她:“主子,你小心些,别噎着。”
说话间,红栾发现先前摆放在厅堂内的东西不见了,不由得脸色微变,指了指地上问青栾:“东西呢?”
“被小东邪给舀走了。”
“这个家伙,一看到好东西便没命了,他该不会想占为已有吧。”
青栾摇了摇头:“没有,他说舀去赏玩了。”
“哼,这个贪财鬼,”红栾冷哼一声,随之想到了正事:“不是吩咐他去刺杀肃王百里冰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听说刺杀成功了,废了肃王百里冰的腿。”
青栾告诉红栾,红栾立刻高兴的笑了,一直以来在肃王府所受的气,这一刻总算舒解了出来,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肃王百里冰竟然废了腿,成了一个瘸子,这还真是令人期待啊,她真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他的样子呢,看他还敢嫌她们主子不成,现在的他连给主子提鞋都不配,哼。
两个丫鬟说话的空间,花疏雪已经吃饱喝足了,打了一个饱隔,开始喝汤,呼哧呼哧的一点形像也没有,红栾立刻一脸黑线条的盯着这不按牌理出招的主子,别人吃饭是细嚼慢吞,偏她们家的主子从来没有这种形像,吃饭像饿死鬼投胎的,尤其是她饿起来的时候,那样子相当的壮观,再瞧这喝起汤来,那是十分的豪迈啊。
“主子,你是女人不?”
红栾恨铁不成钢的问,做女人要有女人的自觉好不好。
不过某女根本没有这种自觉性,不但没有这种自觉性,还一脸不知道哪里招惹了红栾的神情。
“主子,女人要吃有吃相,喝汤也有个喝汤相,若是你现在这种海吃的样子被男人们看到,会吓坏别人的。”
花疏雪一伸手舀了袖中的绢帕擦嘴,然后无所谓的挥手。
“你以为我会在意,现在我对男人这两个字深恶痛绝,以后若是能用这吃饭的礀势吓跑了那些男人,我乐得清闲,而且所谓吃有吃相,那也是不饿的状态下,若是真的饿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礀势,还有你们两个难道不饿吗?”
说到最后花疏雪一脸的稀奇。
这一下午,她们做了不少的事情,难道都不饿,看来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花疏雪在心中感概。
两个小丫鬟中不知道是谁肚子咕咚一声的叫了起来,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的垂头。
花疏雪好气又好笑,不过对这两丫头可是心疼的,她们是真心实意为她好的的人。
“快吃吧,还剩这么多呢?”
“谢主子。”
两人应声,反正以前经常这样吃饭,两个人也不确得有什么不妥,立刻坐下来用膳。
一时间,正厅里一点的声音没有,红栾和青栾二婢也是饿了,饭菜一下肚,才感觉到自已确实是饿了,所以吃相一点也不比花疏雪优雅,花疏雪一边抿唇笑一边不忘告诉红栾和青栾,。
“还说我,你们的吃相可没有多好看。”
人饿极了,闻到那饭菜的香味,恨不得全扑进肚子里,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吃相不吃相的。
不过红栾对于主子的话有些不服气,一边吃一边嘟嚷:“主子怎么能和奴婢们比呢,奴婢们就是没吃相也不要紧的,可是主子是不一样的。”
对于红栾的话,花疏雪不置可否,并没有多加理会,等到二婢吃过晚膳,才开口。
“今天睡了大半天,这会子我还不累,不如去见见花家的其她人。”
“主子是指花老夫人?”
红栾一脸的疑惑,见花家的其她人,是指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吗?
花疏发点头,先前花庄的提醒,倒是被她记在了心里,既然住在了花府,以后免不了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她现在很想看看这花府的老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年就没有疼护着她的前身呢,任由府上的奴才们欺凌做主子的,这老夫人恐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先见见好有个打算。
“红栾,立刻出去打探一下,老夫人住在什么地方?”
“是,奴婢这就去。”
红栾闪了出去询问在暖雪阁这边当差的几个丫鬟,这些人被主子先前的一手镇住了,所以现在每个人都很小心,一点都不敢大意,对于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所以要打听一些事,倒是不难。
很快,红栾打听了老夫人住的院子,便回来禀报花疏雪。
“主子,老夫人静养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出了院门,穿过两道回廊,再通过一条小径便是老夫人住的槐院。”
“没想到如此的近,”花疏雪发出感概,既然靠得如此近,为何老夫人却对前身不闻不问呢,这倒让花疏雪越发的好奇起来,想见见这位老夫人。
“走,我们去槐院给老夫人请安。”
“是,主子。”
红栾应声,伸出手扶了花疏雪走出去,门外,小桃和初儿正候着,红栾吩咐她们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下去,她们陪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
槐院离暖雪阁确实很近,主仆三人走了不大一会儿便到了,守门的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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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大小姐回来了,快请进,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大小姐呢?”
今儿个早上赵庭被打的事情,整个花府的人都知道了,本来众人以为老爷回来,定然要狠狠的收拾这大小姐,可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竟是老爷去了一趟小姐住的地方,立刻调了几个跑腿的小丫鬟,烧饭的婆子给大小姐,这说明什么,现在的大小姐很得宠,所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如何敢和她斗啊。
花疏雪心知肚明这些人为何如此,不过并未刁难这些婆子,她们见风使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不然又如何在豪门大户中生存,想着点了点头,吩咐其中的一个老婆子:“带我去见老夫人。”
“是,大小姐。”
其中一个被指到的婆子立刻欢天喜地,似乎是捡到了什么大功劳似的,笑眯眯的在前面领路,把花疏雪红栾等人往老夫人住的地方领去。
一路上,因为天色已暗了,槐院和别处不同,虽有几处挂了灯笼,却也稀稀落落的,所以一眼望去幽暗僻静,影影绰绰的景物,并不十分的明朗,再说花疏雪也无心欣赏这些,她关心的是老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先前见到了阑国的兵部尚书花庄,虽然两人对恃着,她略胜一筹,不过她却知道,花庄十足的狐狸一个,圆滑十足。
至于老夫人?花疏雪还没来得及深想,便听到几道声音从一间屋子里热闹的响起。
“老祖宗,你说老爷是不是糊涂了,赵管家被打成重伤,他不但不惩罚那丫头,竟然还派了人过去侍候她。”
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愤怒,气恨难平。
她的话一落,便有另外一道声音补上了:“是啊,老祖宗,上次我们进宫肯定是那丫头捣的鬼,所以我们才会给爹爹丢脸,这次她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她才是,为什么对她那么好呢?”
此人话一落,花疏雪便挑了眉,不用猜也可以想到,她不是花疏雯就是花疏云,上次宫中的事她们怀疑到她的头上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能悟出来,脑子倒也不笨。
花疏雪不动声色的继续听着房内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前面领路的婆子,脸色有些暗了下来,很是紧张,不时的舀眼偷瞄后面的花疏雪,好在花疏雪没有发脾气,她放松了一些。
“大小姐,其实她们是?”
这婆子想找些话来说,可是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忽地便听到五六层石阶之上,一人喝道:“什么人?”
婆子赶紧的奔跑了两步,站在灯光下,恭敬的开口:“伊珠姑娘,是大小姐过来拜见老夫人的?”
“大小姐?”
名叫伊珠的丫鬟微微的提高了音,不过并未失色,早三两步的跨下了石阶迎了过来,恭敬的对着花疏雪一福身子:“奴婢伊珠见过大小姐。”
“嗯,起来吧。”
花疏雪点头,眼里闪过暗芒,这伊珠是个角色,老夫人身边混的,果然不同于常人,在事情未明朗前,一切都规规矩矩安份守已的,听说她深得老夫人的喜爱,看来不假。
“谢大小姐。”
伊珠先前虽然略略的打量了花疏雪两眼,但仅是两眼便知道眼前的女子确实和一年前的大小姐不一样,除了容貌长得像,神情举止,还有说话的底气全都不同了,端看她轻松自如的应对她便知道了,以前大小姐看到她可是极害怕的,可是现在呢,她那高高在上的神态,实实在在的显示出她生来是个主子,而她是个奴才,虽然有些难以调适,不过伊珠认为这样的主子才是服众的,从前的大小姐实在不像个主子样,看见府上稍微得势一点的奴才便害怕得不行,也难怪没人把她当回事,最后连老爷老太太都对她不管不问了。
门外的说话声一响起,另有两个丫鬟迎了出来,恭敬的开口:“老夫人有请大小姐。”
伊珠立刻恭敬的侧身请花疏雪进去,然后自已随了她们的身后,一起上了台阶,进了老夫人所住的房间。
此时房间里亮得如同白昼,房间虽然很大,但或站或坐的倒是有不少的人,花疏雪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对于眼前的这些人便有些数了。
虽然她不认识花家的这些人,但是对于她们还是调查过的,所以知道有哪些人。
不出意外的话,上首坐着的雍拥华贵的老太太,便是花府的权威,花庄的老母花老夫人,花老夫人下首坐着的一名四五十岁眉目端庄的应是花庄的正房夫人颜氏,听说这颜氏便是花疏雨的亲娘,花疏雪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说实在的,这大夫人的容貌略显普通,能生出花疏雨那等美貌的女子,算是个异类,所以才会从小到大把花疏雨捧在手掌心吗?花疏雪猜测着,然后眼睛又飞快的瞄了一眼颜氏下首的两名女子,两名女子都三十多岁,一人很柔媚不过有些做作,另外一个女子却要温和一些。
这两人应是花庄的两个妾侍,传闻三夫人惯会做作,想必便是那长得柔媚的女子,她也是花疏云的亲娘,她不但给花庄生下了花疏云,还生下了花府唯一的男丁花逸竹,所以在花家这三夫人也是个有地位的人,至于四夫人却是个老实的,生了一女花疏雯。
房内的人花疏雪基本摸识清楚了,走前两步率先向老夫人行礼。
“疏雪见过老夫人。”
先前花疏雪走进来,打量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打量她。
人人惊觉此时的花疏雪和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差了何止一个天一个地,根本就像两个人,虽然依然脸上长着黑色的胎痣,可是她不卑不亢的礀态,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那黑胎痣,再加上此刻她举手投足的落落大方,就像一个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一般。
房内的人都有些不能反映,人人陷入沉思,各有所想。
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布上了笑意,伸手招花疏雪近前:“雪丫头,你怎么和老祖宗说话呢,这声叫多生份啊,生生的伤了老祖宗的心哪。”
其实从前花疏雪也叫她老夫人,那时候她可是懒得理会的,不过此刻她却改变了主意。
先前儿子来拜见过她,说了花疏雪的事情,虽然被肃王百里冰休掉了,可是现在却有三国的太子送了礼过来,虽然这礼送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眼下还真什么事都难说,也许这丫头会为花家带来福音呢,如此一想,老夫人的眼睛都眯成了缝,看向花疏雪的时候,越发的疼爱了。
花疏雪听了老夫人的话,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据她所知道的,这老夫人没有多疼自已啊,现在的状况却搞得像多么要好似的,看来这老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
眼下她待在花府,老夫人不想恼她,她又何必强自恼她,想着便笑着开口:“谢老祖宗的疼爱之情了。”
花疏雪的话一落,高兴的是老夫人,下面的几个人脸色却难看了起来,尤其是同为庶女的花疏雯和花疏云,不甘心极了,指甲紧掐着肉,眼里冒着火花,先前她们好不容易央了爹爹跟他进宫,谁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那种丢脸的事情,害得她们回府后再也不敢出去了,这几日在府内,她们前思后想,最后认清了一件事,那晚宫宴,她们除了讥讽过花疏雪,谁也没有得罪,那么定然是这个坏女人动的手脚。
本来以为她被休回府了,她们的仇可以报了,没想到现在风向一面倒,所有人似乎都很害怕这女人,全都顺着她。
这让她们如何甘心,越想越生气。
大夫人颜氏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满脸温和,三夫人和四夫人则各有各的深思。
花疏雪谢过了老夫人,便又起身走到花家的几位夫人面前行礼:“见过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
颜氏立刻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并没有半点为难她的神态,她身后的三夫人四夫人赶紧的摆手示意她起身。
上首的老夫人已开口发话了:“雪丫头快坐到我的身边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那么多礼。”
口气分外的亲昵,令人看不出有半点的不妥。
花疏雪应了一声,便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坐下,老夫人一伸手便把她的手抓在手中,满脸笑意的扫了房内的人一眼,随之不咸不淡的开口:“雪丫头回来了,大家就和睦相处吧,别没事找事,如若让我知道谁惹事了,绝对饶不过。”
此话说得疼宠至极,就好像花疏雪是她的心尖上的肉一般。
房内的花疏雯和花疏云相视了一眼,两人咬碎了一嘴的牙,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的人,为什么现在和之前的待遇天差地别了,不但如此,这女人还是个被人休掉的,要知道被夫家休掉的女子,若是回到娘家,那只有夹着尾巴做人了,她们为什么就看不到花疏雪身上有一点这种神情呢。
花疏云实在气不过的叫起来:“老祖宗,疏云?”
花疏云想抗议,她和花疏雯在老祖宗的身边晨日昏的侍奉着,也没有得到这般的宠。
不过花疏云的话没有说出来,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云儿,还不去给你姐姐请安。”
竟是三夫人发话了,花疏云有些不相信自已所听到的,先前娘亲可是和她一样愤恨这女人的,怎么这会子就不一样了,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睛,正想反驳,那三夫人已冲着她使命的眨眼睛,花疏云只得忍住气,不甘不愿的上前对着花疏雪行礼。
“疏云见过大姐姐。”
四夫人一看花疏云的动作,立刻使眼色给花疏雯,花疏雯便随了花疏云的身后同样的上前行礼:“疏雯给大姐姐请安了。”
花疏雪望着房间内各人的动作,心中了如指掌,这当中各有各的心思,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不过这所有人中,她最看不透的人便是大夫人,大夫人颜氏实在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从头到尾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一直温和的望着房内的一切。
听说这大夫人颜氏喜欢吃斋念佛,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心地比较善良吗?如果真是这样,也不见她对前身有多好,今儿个她打了赵庭,听说这赵庭便是颜氏手中的人,本来她还以为她要出言刁难,没想到现在却风平浪静,不过即便风平浪静,花疏雪还是感觉到这所有人中,颜氏是最厉害的,她并不比老夫人和花庄差。
老夫人一看大家全都和乐融融的,一时间便满意的笑了,不过想到花疏雪身上的事,忙劝慰着。
“疏雪,既然重回花家了,花家就是你的家,以后千万莫要伤心了,那肃王爷不是你的良人,以后会有更好的人珍惜你的。”
“谢老祖宗的吉言。”
花疏雪轻声谢过,对于男人,她暂时可没什么兴趣,在这种乱世将起的时刻,男人心中装的可是家国天下,哪有儿女情长四个字,所以她从头到尾便没想过。
老夫人的话完,那三夫人也开口劝起了花疏雪:“想开些,不要伤了身子骨。”
听着耳边这些温和的知疼知热的话,若非知道她们都不是真心的,恐怕她要感动了。
不过这一刻的风平浪静,不知道下面掩藏了多少的秘密,她总觉得花家也不是省心的地方。
房子里的人正说着话,忽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一道稚嫩骄纵的声音:“听说那丑八怪回来了,还打伤了赵管家,她的胆子好大啊,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
随着门帘一响,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公子,粉妆玉彻,眉清目秀,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衫,举手投足俨然富家公子的骄纵态,说话很是刻薄。
他的话一落,房内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老夫人直接便冷了脸,怒瞪向三夫人,三夫人赶紧的去拽自个的儿子,然后小声的训斥他:“竹儿,你胡说什么呢,快见过大姐姐?”
花逸竹,花家唯一的男丁,三夫人所出,因为花府没有男丁,所以即便他是庶子的身份,依然很得宠,本来花庄还动了念头,把他过继在大夫人的名下,好为花家光宗耀祖,不过最近因为事情太多了,所以没顾得上了。
这花逸竹虽然年纪小小,不过在花家就是个小魔王,一向为所欲为,想要什么必然达成,否则绝不善罢干休,别看年纪小,从前欺负花疏雪的时候,他可是很厉害的一个。
所以今儿个他上学回来,听说了花疏雪回府打伤人的事情,便火冒三丈了,直奔老夫人这里,人还没进来,便发起了狠来。
这会子见自个的娘亲捂着自已的嘴,还命令他给那丑八怪请安,这花逸竹头顶都快冒烟了,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啊,拼命的挣扎,唔唔的抗议着,母子二人竟在房里干了起来,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直接喝了起来。
“放手,成什么体统。”
三夫人一惊,赶紧的放开,然后垂首道谦:“对不起老夫人,妾太心急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再看三夫人,望向花逸竹,虽然依然生气,不过明显的和对三夫人是不一样的,那种疼爱之情溢于眸中,必竟是花家唯一的男丁啊。
“竹儿,快过来见见大姐姐。”
老夫人开口。花逸竹哪里乐意,小身子扭麻绳一般的扭着,然后直接瞪向了老夫人身边的花疏雪,小手一指便不屑的开口。
“丑八怪,一年没见,你倒是厉害起来了,不过别以为我会怕你。”
房内,众人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三夫人,赶紧嚅动唇开口:“大小姐,你别和竹儿计较,他一向为所欲为惯了,所以才会口无遮拦,妾蘀他向大小姐赔礼了。”
花疏雪没说话,眯着眼睛望向花逸竹,这个花逸竹长相十分的清秀,
虽然年纪小小,体态自有风流之意,虽然他说话很刻薄,但是却都是大人纵骄的,所以她并没有怪他,而且看到他,她几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小九的影子,小九便是长得如此的粉妆玉彻,只不过和这小家伙不同的是,小九很粘她,很喜欢她,而且会护着她。
“没事,他一个小孩子,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花疏雪淡淡的开口,三夫人松了一口气,赶紧的伸手拉了花逸竹到旁边,花逸竹不领花疏雪的人情,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吼叫着。
“丑八怪,你给我等着。”
花疏雪不置可否,今儿个她是安也请了,叙旧也叙了,所以何必再坐着,便起身向老夫人和大夫人颜氏等人告安。
“疏雪先回去了,告老夫人大夫人的安。”
老夫人点了一下头,很满意花疏雪的不卑不亢,从容淡定,很有大家小姐的风范,不过她同样的怀疑一件事,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能把一个人彻头彻脸的改换了一遍。
“去吧。”
花疏雪起身,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去,老夫人便唤了伊珠送她们,几个人走出去,还没有下石阶,便听到房内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来:“以后大家可要对雪丫头照顾些,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别有心思,就等着挨罚吧。”
房内几道声起,自然也有那不甘心的小魔王声音。
门外,花疏雪听了房内老夫人的话,不禁笑起来,谁说老夫人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呢?
这花宅还真是和她想的不一样呢,看来她留下来不会无趣了。
伊珠送她们到院门前,花疏雪示意她回去,主仆三人转身便出了槐院,往自已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没人,红栾和青栾忍不住开口:“主子,你说老夫人真奇怪,什么都不问,竟然如此的疼宠你,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花疏雪笑了起来,伸手摘了幽径旁沾着露水的鸀色叶子,轻轻的摇晃着一路往暖雪阁而去,并没有直接回答,走了一会儿才听到她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来:“也许她以为我是一个上好的饵料,对花家有用。”
“可恨。”
红栾一听说老夫人并不是真心喜欢主子的,只是因为她可能对花家有用,所以才会对她如此的和颜悦色。
“如若不是因为这个,为什么以前的她不能对我好一点呢,而要等到现在呢?”
花疏雪说这话并没有伤心难过,因为她早知道花家的情况,也知道前身在花家不受宠,不过看到亲人之间如此的现实,她的心中还是有一点难过,比起前世她的父母,她们真的连提鞋都不配,想到前世的父母,她的胸中涌起了浓浓的亲情,她真的好想念他们啊。
爸爸妈妈,疏雪离开后,你们一定伤透了心吧,请你们保重好自已的身体。
弟弟,一定要照顾好爸爸妈妈,让他们忘却了姐姐离去的痛。
夜色下一行三人直往暖雪阁而去,眼看再走过去便到了暖雪阁。
忽然后面响起了脚步声,花疏雪停住脚步,望了过去,很快看到两个气吁喘喘的丫头奔跑了过来,一停下便直喘气,然后气稍顺一点,二人恭敬的开口:“大小姐,这是我们三夫人给大小姐的纸条。”
说完把手中的纸条塞到了花疏雪的手中,也不等花疏雪发话,转身跑走了。
留在原地的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三夫人好端端的给她送什么纸条啊。
“回去再说吧。”
花疏雪握了握纸条,多少能猜测着,纸条上写着的事定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三夫人不会巴巴的让小丫头送过来,是什么呢?一边想着一边走进暖雪阁。
守院门的两个丫头小蕊和小翠,立刻恭敬的开口:“小姐回来了。”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然后吩咐下去:“你们两个下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
两婢应声,然后上前锁门,做着自个的事情。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回了住的地方,房内竟然有人。
连锦和小东邪二人一左一右霸着两个位置,一人笑嘻嘻,心情极好,一人臭着脸,阴沉冷闷。
花疏雪一走进来,两人同时的起身,小东邪先迎了过来,关心的询问:“主子,那花家的老夫人没有为难你吗?”
他就是担心那花老夫人刁难主子,所以才会过来,谁知道他一过来,便看到连锦也跟了过来,所以二人便在此等候了。
他们两个人虽然对恃,不过关心花疏雪的心却是真心实意的。
花疏雪一晚上郁闷的心情忽地便好了,至少她的身边从来不缺关心她的人,灵雀台内的这些伙伴,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她的,现在还有一个连锦。
“没有,你们别担心了,现在花家的人对我倒是挺好的。”
有点好过头的感觉,所以让人感觉不到真挚。
花疏雪一边说一边坐到房间最里面位置上,靠着灯光,打开了手中捏着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一行字,可见这写字的人水平不怎么样,不过好在花疏雪还能认得出来。
不过她看了一眼后,惊讶无比,因为纸条上写的事竟然是有关于她身世的。
大小姐,其实你的身世另有隐情,你想知道自已真正的身世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帮我一件事,别让老爷把我的儿子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让他升我为平妻。
厅堂上,花疏雪有些错愕,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说这件事。
她的身世竟然另有隐情,难道说她其实不是花家的孩子,所以才会一直不得宠,被人欺负吗?
三夫人现在看她得势,所以想请她帮忙,便舀这个条件做为交换。
小东邪和连锦等人看花疏雪神色不对,几人同时的开口:“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花疏雪回神,扬了扬手中的纸条,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这是三夫人刚才派丫鬟送给我的,你们知道她写了什么吗?”
小东邪等人不说话,等候着,花疏雪再接着往下说。
“她在纸条上说,我的身世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小东邪率先开口,随之睁大眼睛站了起来沉声开口:“难道主子不是花家的人,那又是谁家的孩子啊?”
花疏雪摇头,信上没有说,那三夫人想让她帮忙,若是她没帮忙,恐怕她未必肯告诉她。
“三夫人说要我帮她一个忙,她便告诉我,我的身世之事。”
“她要你帮她什么忙?”
连锦的脸色陡的沉了,绝美的五官上一片冰霜,对于这三夫人可没有什么好感,自古妻妾争斗,总是花样层出不穷,所以他讨厌这些人。
花疏雪把手中的纸条递到身边的灯上烧掉了,然后告诉连锦:“父亲有意把花家唯一的男丁花逸竹过继到大夫人颜氏的名下,这样他便有了一个嫡子的身份,以后便于为花家光宗耀祖,不过三夫人不这样想,自已生养的孩子自然是自已带着才放心,她让我帮她阻止这件事,另外帮助她成为花府的平妻。”
“好大的胃口啊。”
红栾直接冷了脸色,这三夫人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那花逸竹都被她教养成什么样子了,慈母多败儿,今儿个晚上的事情,就可瞧见这小子若再不好好教养,只怕他长大了也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所以她倒认为交给颜氏养是为她的儿子好。
“是啊,她确实是狮子大开口了,不是说帮一个忙吗?这可是两件事了,”连锦冷冷阴骜的开口。
阻止花庄把花逸竹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再把她升为平妻,这两件事,可不是小事。
“若是她骗小姐呢?”
对于这三夫人的为人,红栾是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的,说不定她只是看小姐现在在花府有些地位,所以便舀这件事说事来成全她自个的事情。
“这事先不急,我们等等再说吧。”
花疏雪不着急这件事,因为她并不是本来的花疏雪,对于这些事自然没有前身热切,不过自然占据了前身的身体,她会为她查清楚这件事的,看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份,才会从出生到嫁进肃王府都被人欺凌。
“行,那天色不早了,主子早点休息吧。”
小东邪和连锦二人同时的起身,小东邪关心的叮咛花疏雪,他身侧的连锦,相当看不惯他的过份细心殷勤,所以忍不住的讥讽他。
“娘娘腔,快点走吧。”
连锦话一起,小东邪炸毛了,直接掉转身子怒瞪着他,双手叉腰的威胁着:“你说什么,有种的再说一次试试。”
“我怕你不成,你是有点娘娘腔了,以后注意点。”
连锦没想到这一着倒是他占了上风,哪里怕小东邪,先前吃瘪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整个人毛孔竖起,极端的兴奋。
小东邪平身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叫他娘娘腔,所以连锦这个算是挑中了他的痛脚,所以他的脸色早变了,哪里还管得了人家是他小弟的事情,直接便扑了过去,两人厮缠到一起去了,红栾翻了翻白眼直接提醒两人。
“小姐要睡了,你们要打出去打吧,别影响别人了。”
“走,出去打。”
小东邪一听红栾的话,真害怕影响到主子,所以立刻拽着连锦的手臂,两人往外走去,花疏雪好气又好笑,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两人算是碰上头了。
随之惊骇的想到一件事,这可是两个大男人啊。
红栾走到花疏雪的身边,伸出手来扶着花疏雪:“主子,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花疏雪应声,和红栾青栾自去盥洗,等到盥洗完毕,上床睡觉的时候,她想起一件事来。
“你出去找到那两家伙,在暖雪阁这边给他们安排一个房间,让他们住下吧,别总隐在暗处了,天黑露重的,别伤了身子。”
小东邪可是她的亲人,连锦也是她救的,所以他们若是不好了,她可是会心疼的。
“奴婢知道了。”
夜越来越沉寂,远处的草丛中,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还在厮杀,一会儿上腾空一会儿翻滚的,倒是十分的有趣,花府各处安静无声,没人注意到这处的打架的事件。
第二日。
整个樊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阑国肃王百里冰和兵部尚书花庄的女儿花疏雪和离了,听说这花疏雪是因为感动于侧妃娘娘对王爷的情深意重,所以自愿求去,让出肃王正妃的位置的,一时间整个京城内的人议论纷纷。
很多人同情花疏雪,其中不少人说她太傻了。
也有人说肃王百里冰精明,更有那胆大的悄声骂两句。
随之爆出了第二件事,听说肃王百里冰昨日被刺客刺杀,受了很重的伤。
大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都骂了一句活该。
可是接下来又爆出来的事情,却把很多人炸昏了。
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阑国太子分别给前肃王妃,现在的花家大小姐送了礼物,祝贺她脱离了笼牢,从此后恢复自由身,听说这三人送的礼物可是价值连城的。
云国太子送的是顶极的夜明珠,一颗价值千金,而他一出手便送了十颗的夜明珠。
这手笔大得让人咋舌,令人说不出话来。
再说夏国太子诸葛瀛送的也是万金难求的东西,传说中夏国宫中的秘绣云霓锦锻,整整的几大匹。
最后阑国太子百里潭送的竟是世上仅此一套的翡翠烟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日,整个樊城都频临疯狂了,酒店茶楼人满为患,人人议论,个个评头论足。
无奈到最后谁也没有得出个结论来,究竟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如此做的目的,若是这花疏雪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倒还另作一说,说明这三国的太子皆相中了人家,可是眼下这花疏雪可是樊城人人熟知的丑女,现在还被肃王百里冰和离掉了,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让这些风华绝代的青年才俊相中呢?
这些事越演越烈,到最后演变了多少的版本,而这些版本也一一的被传送进了各个造事者的耳朵里。
驿宫里,云国太子的手下杜惊鸿正在禀报市面上传来的谣言。
“太子,有人说你个性异于常人,怪僻刁钻,专喜丑女,所以此次送礼给花家的大小姐,就是因为她是一个少见的丑女,所以相中了人家。”
云国太子轩辕玥正慵懒的歪靠在贵妃榻上晒太阳,一听杜惊鸿的禀报,眉眼皆染上了肆意的笑,眼神更是碧波潋滟,唇间贝齿擒香。
“有意思,有意思,还有吗?还有吗?”
杜惊鸿无语,他从以前就知道太子个性异于常人,怪僻又不按牌理出招,可是现在是不是太异于常人了,不过太子虽然一脸邪魅的笑意,他可不敢大意,因为谁让人家是主子,而他是做奴才的呢。
“还有人说太子就喜欢人家不要的女人,专捡人家用过的,用过的?”
杜惊鸿有些不敢说,一半是怕太子发怒,而且那样的字眼他也觉得对花疏雪是个污辱,所以一时说不出口。
这次轩辕玥的脸色可就没先前的好看了,说他的他倒是无所谓,但是说到花疏雪,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便是一阵愤怒,眼里更是嗖嗖的冷光,先前欢愉的神情便沉了下去,阴骜的命令:“立刻给我派些人留意樊城内的人,若是再听到这种污蔑性的话,立刻给本宫打烂他的嘴巴,让他长嘴巴乱说话。”
“是,太子。”
杜惊鸿一脸苦相,其实他也就随口一说,虽然说这种话的人有之,不过并不太多,必竟谁敢如此非议云国太子啊,不过他实在想知道太子这么做的目的?
“殿下,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殿下。”
“说,”轩辕玥因为听了先前的话,情绪已不是太好,一张隽美的五官上拢了冰霜,无端的使人压抑,杜惊鸿吞咽了一下唾液,小心翼翼的瞄着轩辕玥,直到见他没有发怒,才敢开口询问。
“太子为何要给花小姐送那份礼?”
顶极的夜明珠,这手笔可是很大的,就算要送也是送寻常一点的,这样还不至于惹来别人的非议。
轩辕玥挑眉,冷睨了杜惊鸿一眼,好在开了口:“她被肃王百里冰和离了,回到花家的日子一定不会好受,本宫若是送了这礼,花家的人恐怕不会太为难她,只是没想到那夏国太子也紧随其后送了礼物,然后是阑国的太子。”
这一点确实是他没想过的,那诸葛瀛现在是盯着他了,不管他做什么事,他都要插一脚,真是可恼。
至于阑国太子百里潭恐怕是借此事打击肃王百里冰的。
“你派人留意花府的动静,若有什么事立刻来禀报本宫,不出意外,肯定有人要登门拜访她,”例如夏国太子诸葛瀛,他倒是不急。
“属下领命。”
杜惊鸿退了出去,驿宫的长廊外,轩辕玥眯上眼睛,悠然的晒着太阳,算算时间,七国联谊赛快到了,这一次的联谊赛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人物,心中一想,便想到了花疏雪的身上,如若她出赛,势必惊人。
想着,唇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使得整张脸惊人的美艳,披了一层轻柔的日光,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恰到好处的精致。
远处的手下看呆了眼睛,久久的反应不过来。
而此时的阑国太子百里潭,可就没有轩辕玥的好运了,樊城内的动静很快有人传进了宫中,皇帝的耳朵里。
惠帝命人立刻传了他进宫。
瑞龙宫的大殿上,惠帝的脸色不太好看,阴沉沉的,百里潭的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所以先行给皇上请安,然后退到一边,等着父皇的训斥。
不过最后惠帝并没有训斥他,反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
“潭儿,你为什么要送翡翠烟云给花疏雪?”
“回父皇的话,儿臣之所以送翡翠烟云给花疏雪,是因为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二人都注意着花疏雪,儿臣想着花疏雪恐怕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儿臣才会有此手脚,先拉拢彼此间的关系,然后查一下,花疏雪的身上是否隐藏着什么事,父皇别忘了,往年的七国联谊赛,每国各派出一些代表,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从来没有现身过,所以儿臣怀疑他们此行必有目的,所以儿臣一直命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太子百里潭从容淡定的禀报着,惠帝听了,很是欣慰,果然是自已看中的儿子,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些事上,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有些考量的,倒是自已先前有些急了。
这历年的七国联谊赛,也就是象征性的凑到一起比试一下,旨在增进各国的情谊,不让彼此间生分了,其实也就是个形式,以前的七国联谊赛,真正有份量的人出现的并不多,倒是今年,云国太子和在夏国太子这些老谋深算别有匠心的人,竟然全都出现了,所以说他们的出现肯定是有些古怪的。
一直以来,惠帝心中都有这份考量,现在儿子倒是和他不谋而和了。
看着太子百里潭,又想到肃王百里冰的事,不由得脑门打起了结,自已真是错看了这个儿子。
先前还认为他很聪明呢,没想到最后竟然如此的糊涂,连太子都注意到花疏雪是个不同寻常的人,身为花疏雪的夫君竟然全无发现,这也罢了,堂堂阑国的王爷竟然同意和一个女子和离,这种事情传出去都是有**份的事,若是女人犯了七出,直接休掉或贬为妾便是了,哪里有和离的话说。
惠帝越想越生气,好久没说话,太子百里潭挑眉望向上首的惠帝。
“父皇不认同儿臣所做的事情?”
惠帝回神,摇了摇头,望向太子百里潭,沉声开口:“你代蘀朕去探望一下冰儿,听说他被刺客伤着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最近京里越来越乱,你身为太子,务必要多费心一点。”
“儿臣领旨。”
太子领命,向皇上告安退了出去,前往肃王府去探望肃王百里冰,听说昨儿个肃王爷被人给打伤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百里潭唇角擒笑,究竟是谁打伤了百里冰呢,这个大皇兄,最近也太霉了。
整个樊城热闹成一团,花府的暖雪阁里却安静异常。
花疏雪早起后,用了早膳,便命令人守着门外,她在房内盘腿修练内功心法。
这玉缕心经的内功心法,确实可以提升人的功力,她虽然修练的时间不长,但明显的比之前的精力好得多,晚上即便熬夜时间长点,第二天也不会觉得过份的累,只是这样的心法没有捷经可走,所以不是一时可以修练成功的。
整个院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一点的声音。
花疏雪整个人陷进了冥思,气走周身的各大经脉,越来越快,致使得周身热氲一片,好似泡在温水澡里一般,十分的舒服。
忽然,院子外面响起了吵杂声,马蹄声,还有马嘶之声,乱成一团。
花疏雪闭着眼睛,感觉到了心头的燥动,血气往上涌,大惊,赶紧的收手,饶是这样,还是因为收手得太快了,所以导致血气乱涌,嘴里有甜腻的血腥之气溢出来。
她差点走火入魔了,一想到这个,不由得脸色阴沉下来,翻身从床上下来,径直往外走去,是什么人闯进了这暖雪阁,她不是命令了任何人不准进来吗?
花疏雪人还未出去,便听到门外马蹄来回的走动着,还伴随着阵阵的叫声:“公主,公主?”
“公主?”
哪一个?花疏雪挑了眉,掀帘走了出去,红栾迎头便过来了,一看到花疏雪,还有花疏雪唇角间的血红,便知道主子差点走火入魔了,不由得脸色微沉,关心的开口:“主子没事吧。”
花疏雪摇了摇头,询问外面的情况:“何人闯了进来?”
“阑国公主百里溪。”
红栾又气又急,这公主真个好没有王法,骑马从花府大门外一路闯进来,听说一路上打伤了不少花府的下人,现在正在门外院子里叫嚣呢,本来她想收拾她的,可是想想她的身份,一时没有动手,想先看看主子什么情况。
花疏雪眼里隐暗一片,这百里溪乃是肃王百里冰的胞妹,兄妹两人因为出自兰贵妃的肚子,再加上生得品貌出众,所以一向高人一等,很少把人放在眼里的,这百里溪与她更是一向没有交集,今儿个她骑马闯进花府,显然是怒气冲冲而来,她来恐怕是因为轩辕玥送她夜明珠的事?
花疏雪飞快的想着,院子外面再次响起了公主百里溪叫嚣的声音:“花疏雪,你个贱女人,给本公主滚出来,本公主今儿个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廉耻二字?”
第068章云国太子来访
百里溪话落,随之一道厚重的马鞭之声抽过半空,划出呼哧的响声,随之有人尖叫出来。
很显然这公主对着花府的下人使性子了,花疏雪脸色难看至极,几大步走了出去,站在石阶之上的长廊中,一眼便见到长廊之外的空地上,高据马上的百里溪,穿着一袭大红色的骑马装,手中扬着一把黑色的马鞭,那马鞭通体油光发亮,一看便是好东西,被她盘绕在手上,煞气重重。
一张娇艳的小脸蛋,布着愤怒嫉妒,眼里腾腾的冒着火焰。
百里溪一看到出现的花疏雪,二话不说,一甩手中的马鞭直接向花疏雪所站的方向抽去,随之另一只手策马向前,还伴随着她恼羞成怒的叫声。
“本宫抽死你,抽死你,看你还敢到处乱勾引男人。”
红栾脸色一变,一伸手就欲护住花疏雪,花疏雪却一把拉开她的身子,她是个做奴婢的,若是落到公主的手里,可是对她不利的,但是她可不怕这百里溪,眼里乌光一暗,花疏雪手指一伸便快速的对准那游龙似的马鞭抓去,一抓得手,马鞭的末端牢牢的握在她的手中,她随之阴骜的开口。
“公主把这里当成什么了,竟公然闯进花府,打伤了如此多的人,难道阑国就没有王法了吗?”
花疏雪脸色冷莹莹的,因为先前练了内功,出了汗,所以一片冰肌玉肤之上透着淡粉色,为她增添了不少的礀色,虽然有一只眼睛的长着黑色的胎痣,不过却并不让人讨厌。
这认识,让公主百里溪更失去狼了,拼命的拉扯着被花疏雪握着的马鞭,尖锐的叫起来。
“花疏雪,你竟然胆敢抓住本宫的马鞭,你是想死吗?”
“难道我花疏雪的命是你一个公主说要便要的吗?”
花疏雪眼色冷冽异常,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有半分的妥协,同时更紧的一握手中的马鞭,冷冷的开口:“公主今日难道不该给我花疏雪一个说法吗?为何闯进来便打人。”
“放手,我打的便是你这个贱人。”
百里溪只要一想到轩辕玥竟送了十颗顶级的夜明珠给花疏雪,她便怒火三丈,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女人。
论身份论美貌,她百里溪哪一样不比她花疏雪强,可是现在那云国太子对她不闻不问,竟然来讨好花疏雪,还送了她十颗顶级的夜明珠,这让她如何不生气,所以今儿个她是铁了心要教训花疏雪的,定然要让这贱蹄子知道知道她是个什么身份,给云国太子提鞋都不配。
花疏雪觉得和失去了狼的妒妇是讲不出道理的,所以她不打算再和她讲道理,手下陡地一个用力,百里溪整个人便被她拉下马了,随之向上抛飞,直线般的往地上栽去。
百里溪一向骄纵无法无天,哪里知道竟然有人知道她是公主,还敢如此对待她,早吓得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马鞭脱手而落。
“啊,花疏雪你个贱人,竟然胆敢算计我。”
百里溪刚从马上落下来,院门前便涌进来一大堆人,有花府的人,还有宫中侍候百里溪的奴才和太监,先前公主出宫的时候夺了侍卫的一匹马便直闯出宫了,他们只得在后面追赶着,此时总算一路气吁喘喘的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花疏雪住的暖雪阁里,便看到花疏雪夺了公主的马鞭,直接把公主给抛下了马。
侍候百里溪的一个太监忍不住尖细着嗓子叫了起来:“大胆,花疏雪人,你个刁妇,竟然胆敢打公主,你找死不成?”
百里溪一看有人过来为自已撑腰,也顾不得疼痛,直接发起威来,指挥着宫中的几个人命令着:“快,给我把这女人抓起来,竟然胆敢打本宫,本宫饶不过她。”
那几个宫中的人一得到公主的命令,早领命闪身飞奔过来想抓住花疏雪。
长廊中,花疏雪冷笑一声,并不惧怕,周身的冷寒之气,手中的马鞭一扬,黑色马鞭像一条腾飞的巨蟒直甩向那几个迎面奔来的人,那几个人本来仗着是宫中的人,所以以为花疏雪会忌掸,所以才敢不怕死的往上冲,这会子见那黑色的马鞭直冲他们而去,几个人早吓坏了,掉头就跑,可惜那马鞭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直追着他们的身后而去,啪啪的几声响,不时的有人尖叫出声,跌倒在地。
院子里乱成了一团,百里溪没想到今儿个自已竟然吃这么大的瘪,整颗肺都要气炸了,朝着花疏雪尖叫不已。
“住手,住手。”
花疏雪哪里理会她,就好像没听到她的叫声一般,既然胆敢找到这里来,便要承受她的怒气,马鞭继续啪啪的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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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宫中的太监和宫女被抽得哀叫连连。
“公主,救救奴才们啊,救救奴才们啊。”
百里溪眼看着花疏雪跟疯了似的完全停不下来,自已的叫声对她也没有用处,照这样打下去,这些侍候她的人,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了,百里溪四处乱转,很快便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很多花家的人。
以花家老夫人为首的一众女眷,都被眼前的场面吓傻了,张大嘴巴谁也说不出话来。
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作响,再无任何人的反应,唯有一个念头,花疏雪疯了,她疯了,竟然连公主都打了,这下她们花家还有命吗?、
百里溪看到了花老夫人便想抓到了救命草一般,叫了起来:“花老夫人,还不让花疏雪住手,你是想让你们花家统统的被处死吗?”
此话一落,花家老老小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清醒了过来,随之以老夫人为首,余次是大夫人颜氏等人,全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层,个个哀求起来。
“疏雪,快住手,快住手。”
花疏雪一看这场面,总算住了手,一收马鞭,扔在了百里溪的脚边,公主百里溪先前由马上被抛起来落马,所以小腿受了伤,一时根本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居高临下俯视着的花疏雪,此刻的她总算感觉到了一些后怕,所以不再开口骂花疏雪,不过那气势却没有低,时不时的嘟嚷一句。
“花疏雪,你给本宫等着。”
花疏雪蹲下身子,冷冷的和百里溪直视:“公主做事最好三思而后动,我花疏雪自认没有得罪公主半分,公主一路骑马闯进花府,怒打花府的下人,现在是我花疏雪要向公主讨要一个说法,不是公主向花疏雪讨个说法?”
百里溪睁大眼睛,张嘴结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是太惊骇了,这女人在肃王府的时候,没看到她有如此的能耐,可是这会子怎么如此的可怕啊,想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花疏雪直起身子,并没有同情百里溪,她知道这百里溪只是眼下妥协了,后面恐怕还会报复她的,想着便吩咐红栾:“把公主送进太子府去,就蘀我问问太子殿下,这阑国是否还有王法,还是公主便是王法?”
此言一出,百里溪止住了哭声,这一下不但但是愤怒嫉恨了,而且恐惧了。
花疏雪若是把她送进宫去,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她都不会有大碍,唯独是送进太子府,那太子皇兄不会徇私枉法,他一定会查明真相,禀公处理的,那她还要如何向花疏雪讨要公道。
想到这,百里溪咬着贝齿,狠狠的开口:“算你狠。”
花疏雪一挥手,红栾便走了过去,一把拽起地上的公主,然后轻轻松松的一甩便像抛麻袋似的把百里溪给抛到了马上去,因为她动作太过于粗鲁,所以疼得百里溪再次的叫起来。
宫中来的几个奴才虽然人人受了不轻的伤,但眼看着公主离去,他们哪里还敢留下,纷纷挣扎着跟着公主的马后面离去。
花府上上下下的人便痴痴呆呆的目送着公主等人悲壮狼狈的从视野中消失。
花疏雪走到花老夫人的面前,伸出手去扶她起来,她的手一碰到花老夫人,清晰的感受到花老夫人身子一绷,竟然轻颤了一下。
这老夫人算是被吓住了,然后抬首望着花疏雪,按照以往的道理,她是该指着花疏雪狠狠的教训的,人家是公主,公主啊,皇家的金枝玉叶,现在竟然被你吓成这般模样了,你说皇上会如何收拾她们花家的人啊,老夫人是越想越心凉,不过又不敢对花疏雪发作,这丫头实在是太恨了,连公主都敢对付的人,何况是别人。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吧。”
花疏雪才懒得理会别人怎么想,扶了老夫人起来后,便对着跪了一地的花家人开口。
不过她的话没有得到反响,人人脸色惊惧,心中嘀咕,你说没事就没事了啊,还不知道皇上会如何的大发雷霆之怒呢,一个小小兵部尚书府的庶女,竟然胆敢惹怒皇室的公主,这罪若是论起来可是不轻啊。
虽然那公主确实太可恨了,可是说到底,权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不知道大了多少级。
不过这么一堆的人,刚才都是见识了花疏雪的狠的,所以虽然气愤,却也不敢再多说话,想想之前的赵庭被打,根本就是小事一桩了,连公主都惹了,何况是一个小奴才。
“我们回去吧。”
第069章巧遇肃王爷
花疏雪的眼里一下子拢上了冷霜,她不知道庆王百里泽坚持要见她做什么,想想无法推拒,便笑望向对面的云国太子轩辕玥:“不好意思,府上又有客来没法招待云国太子,请云国太子见谅。”
这一次轩辕玥倒是没有刁难她,而是站起了身,懒散的伸展了一下手臂,优雅的开口。
“本宫差不多该回去了,不过花小姐别忘了本宫曾答应帮你一个忙的,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本宫。”
轩辕玥说完,转身往小院之外走去,步伐从容悠然,袍带飘逸,玉冠墨发微摆,说不出的皎皎气质,难怪可以成为天下女子倾慕爱恋的对象。
花疏雪收回视线,想起自已还要招待的客人,不由得蹙眉,丝丝戾气染于眉梢,转身往前面走去。
红栾和青栾看出她的不耐,也不敢多说什么,跟着她的身后一路出了暖雪阁,往花府的正厅而去。
花府上下,人人谦恭,现在的花疏雪再不是一年前懦弱可欺的人,相反的她一身的煞气冷冽,谁招惹到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人人小心翼翼,随处可见的下人皆恭敬的请安。
花疏雪也不为难别人,点头略过。
花家的正厅之外,候着一个面生的人,生得有些喜气,比那赵庭要讨喜得多。
听说赵庭被她打了以后,花庄做主把他给送走了,所以现在的这位大概是花府的新管事。
果然,花疏雪一走过去,那人便恭敬的请安。
“奴才福海见过大小姐。”
这福海看着大小姐可是心存感激的,若没有大小姐的怒打赵庭,老爷又如何会打发走那赵庭把他给提升上来呢,所以自已这好差事算是大小姐给带来的。
“嗯,”花疏雪点头,这福海看来倒是个会来事的,只要不犯着她,她是不会为难这些下人的,一人一条路子,混着都不容易:“庆王爷还在厅上?”
花疏雪问福海,她是巴不得百里泽等得不耐烦离开呢,不过门里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幻想。
“雪丫头,快进来,王爷正等着你呢?”
花疏雪眉间冷气更深,不过却没有再说话,提起裙摆便领着二婢走进花家的正厅。
这花家的正厅,她是第一回进,十分的大气,而且宽敞。
厅上,兵部尚书花庄正陪着庆王百里泽坐在一侧喝茶,二人看到她进来,同时把手中的茶盎放了下来,花庄率先笑着开口:“雪儿,那云太子不会见怪吧。”
本来他是不想命人去请花疏雪过来的,可是这庆王无论如何非要见雪丫头,说有要事见她,他问他是何要事,无奈他又不肯说。
花庄的话一落,花疏雪倒是没什么,庆王百里泽面上一闪而过的恼怒,听说疏雪被休回府后,这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都送了礼过来,现在云太子更是前来探访于她,这让他心底有些恐慌,本来听到大皇兄休掉了疏雪,他是十分高兴的,这样他便可以娶她了。
经过几回的接触,他可以肯定,自已深深的受到疏雪的吸引了,无关于容貌,无关于别的,就是她被休的身份,他也不会在意的。
百里泽想到这,唇角勾出笑意,俊朗的面容,越发的温润如玉。
花疏雪走到他的面前,一福身子开口:“疏雪见过庆王爷。”
“起来,一边坐。”
庆王百里泽望向花疏雪,越看她越是满意,虽然疏雪脸上容貌有损,可是这通身的气派,还有举手投足的悠然,比起那些闺阁之中的女子,更吸引人,想着幽深的瞳眸便浮起了涟猗,等到花疏雪坐了下来,庆王百里泽望着花家的两父女,温雅的开口。
“本王想娶迎娶疏雪为庆王侧妃,不知道花尚书可否同意?”
百里泽话一落,花家厅堂内一片死寂,不但是花家父女,就是红栾和青栾二婢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双瞳怪异的望着庆王爷,这庆王爷的脑子不会有问题吧,庆王侧妃,真是可笑,自个的主子竟然为妾,他若说迎娶主子为庆王妃,她们多少还能感念此人的心真,没想到他一出口只是庆王侧妃,还一副施舍的嘴脸,他以为这有多恩赐啊。
花疏雪差点没被庆王百里泽的话噎死,她还以为他坚持要见她,是为了什么事呢,没想到却是想迎娶她为庆王侧妃,堂堂肃王妃她都不稀憾,何况是庆王侧妃,不由得好笑,这庆王是不是太把自已当回事了。
想着笑?p>趴冢骸扒焱跻烧婊崴敌Γ柩┳匀厦挥姓獾雀7萁焱醺噱!?p>
一口便拒绝了,这时候花庄不好说话,因为这是疏雪的事情,还有今儿个那云太子也探访疏雪的,谁知道那云国太子是什么意思,若是云太子看中了疏雪,自然比一个庆王爷的身份高贵,不过庆王倒底是皇室的皇子,他不好插嘴,所以花庄聪明的选择什么都不说,听任花疏雪回拒百里泽。
百里泽没想到花疏雪一口回绝了,面容微沉,眼里便拢上了深意,慢慢的开口:“疏雪是嫌这位份低了吗?这只是眼下的权宜之计,等到本王迎娶你进庆王府后,本王自会提升你的位份,让你成为庆王妃。”
花疏雪有些无语,这庆王爷可真逗,怎么偏就认准了她呢,她不是樊城人人嫌厌的丑女吗?
“庆王抬举疏雪了,疏雪真的担当不起,谢庆王爷抬爱了,以庆王爷的人中龙凤之礀,该娶的也是樊城内才貌双全的佳人,而不是疏雪这样的残颜破容之身,无论如何疏雪也不敢沾辱庆王爷。”
庆王百里泽没想到自已说到这份上了,花疏雪依然执意回拒,他眯眼打量她,神容戚戚,分明是不想嫁他,偏还加上这冠冕堂皇的说词,先前心中的满满喜悦,瞬间消散不见了,冰冷一片,面容之上便阴骜冷沉下来,眼瞳中的光芒暗沉而冰冷。
“你是看不上庆王侧妃之位吗?难道因为那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送了你大礼,所以你便有所幻想了。”
百里泽恼羞成怒,口下之言甚是难堪。
花疏雪陡的起身,冷冷的和庆王百里泽对恃,眼里寒光摒射:“庆王爷如此说好没有意思,疏雪对庆王无意,庆王何苦为难别人。”
先前她还顾虑着他的面子,所以说得婉转一点,现在他如此说她,她又何需和他客气。
没错,他堂堂庆王,她花疏雪还瞧不上。
百里泽没想到花疏雪竟当厅坦言对他无意,男人的自尊使得他周身的怒火狂炽,恨恨的瞪视着花疏雪,然后掉首望向一侧打算自保自身的兵部尚书花庄。
“花尚书也是嫌本王不够资格吗?”
兵部尚书花庄一听这百里泽的话,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和花疏雪不一样,他乃是阑国的大臣,又是太子的近臣,这太子若是登基,庆王身为他的亲近之人,必然是亲王,身份贵不可言,他这样的臣子哪里敢说这样的亲王不够资格。
花庄抬眸望了望百里泽,看他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不由得伸手抹脸上的汗。
然后再望向花疏雪的时候,花疏雪根本就不理会他,不过那神态很明确的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确实不稀憾什么庆王侧妃,就是庆王妃也不会看在眼里。
这两人都不是好招惹的,花庄一时左右为难起来,不知道如何解这场局。
“王爷。”
“雪丫头。”
百里泽已经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不过他既然张了这嘴,就断然不可能让人回拒了,想着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的望向兵部尚书花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这事本王相信花尚书自有定论。”
说完百里泽一甩手便转杀奔厅堂外而去,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回首望向花疏雪,只见某女一脸的不以为意,并未有似毫的不安慌恐,这使得庆王百里泽的一腔怒火,更是火山爆发了一般,可惜的是舀这个女人没办法,想着用力的一跺脚,狠狠的离开了正厅。
门外,庆王府的侍卫不安的叫起来:“王爷。”
“回去,”百里泽怒哼,然后领着人离开,他就不信这邪了,现在他立刻去见父皇,就不信父皇圣旨下了,花家的人还胆敢抗旨不遵。
厅上,花疏雪眼见着庆王离去了,心里也有些恼怒,这男人可真会坏人心情啊。
一边想一边转身准备离开,花庄一看两尊大神都走了,留下他可怎么办,忍不住痛苦的唤了一声。
“雪丫头。”
花疏雪停下脚步,回望着花庄,淡淡的挑眉:“怎么了?父亲。”
“你看这庆王其实也挺不错的,庆王亲自来求娶,恐怕是喜欢你的,这一次和上次嫁进肃王府不一样,肃王并不喜欢你,所以才会使得女儿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但是庆王不一样,他还许诺了日后提升你为庆王妃。”
“男人的话能相信,母猪都能上树了,”花疏雪不屑的开口,那庆王百里泽的许诺根本就是空头支票,没错,他现在是对她感兴趣,但私心里却又认为娶她这样的残颜之人,令他上不了台面,所以才会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现在都只能给她侧妃,日后会抬她做庆王妃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压根就不喜欢那庆王,而且十分的讨厌此人。
“而且我不喜欢他,何必嫁他。”
花疏雪说完,看也不看花庄,转身便往外走去,红栾和青栾二婢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厅堂内花庄跌坐在椅子上,好半天动弹不得,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落到他头上啊。
自从这丫头重回花家,他是一刻安宁的日子也没过过,难道老天让她再次回来,就是惩罚他们以前亏待了她吗?
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回自已的住的院子,路上,红栾气冲冲的开口:“主子,这庆王真太把自已当回事了,竟然打算以侧妃之位迎娶主子,真是太好笑了。”
她们费了天大的劲,才从肃王府出来,难道就为了今日他的一个侧妃身份,这男人真是太他妈不是玩意儿了,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奴婢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
“算了,这种人何必理会。”
花疏雪根本就懒得理那个男人,反正现在的她,若不想嫁,谁也别强迫她,从此后,她只做自已想做的事,没人可以压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一侧的青栾倒是比花疏雪和红栾多一份担心。
“奴婢怕那庆王爷去请皇上下旨,若是圣旨一下,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主子到时候如何应付呢?”
花疏雪停住脚步,认真的想了一下这可能性,最后觉得可能性并不大。
“眼下阑国最重要的是办好七国联谊赛的事,至于庆王想迎娶我的事,恐怕皇上短时间内未必同意,何况我是刚被肃王休掉的女子,这庆王偏巴巴的让皇上下旨,皇上又如何下这圣旨呢。”
二婢听着主子所说的确实有理,也就不在想这件事,主仆三人一路回暖雪阁去了。
樊城,一条僻静的长安街道,此时靠边停着一辆豪华地马车,马车四周几匹高头骏马不远不近的守候着,安静无声。
很快,马蹄声响起,有人飞奔而来,眨眼地功夫便到了豪华马车面前,一个翻身,如流云般落下,可见身手十分的厉害。
一落到马前,恭敬的近前,小声的开口:“太子,属下已听得消息,原来那庆王百里泽登门花府,是想迎娶花家小姐花疏雪为庆王侧妃。”
马车内,帘幕未动,一人端坐在其中,绝美的面容上温雍如华,正轻轻的把玩着掌中的一枚白色玉佩,听了属下的话,唇角一勾便惑人的笑,不过眼底却一闪而过的冷芒。
侧妃之位,好,好一个侧妃之位,他轩辕玥感兴趣的人,竟然只值一个侧妃之位,大掌一握,煞气瞬间笼罩着整个马车,那寒气溢出去,外面跪着的手下轻易便知道太子怒了,大气也不敢出。
只听得马车内一道撒旦般冷酷的话响起:“去给本宫好好教训教训这没眼光的东西。”
“活的死的。”
外面跪着的用是太子府的侍卫长杜惊鸿,一听太子的吩咐,赶紧的请示。
轩辕玥想了一下,倒是不在意留这庆王一条狗命,让他亲眼看着自已今日所提的要求是多么的可笑。
“留他一条狗命。”
“是,属下立刻去办。”
杜惊鸿立刻抱拳领命,翻身上马,一挥手带了两名手下离开去办事。
豪华马车内飞出一道冷魅之语:“回去。”
“是,”马蹄声响过,街道边眨眼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一日,花府并没有再发生其她事情,倒是府外传了一些事进来。
暖雪阁里,红栾正笑嘻嘻的禀报给花疏雪。
“小姐,你知道吗?奴婢得到消息,听说庆王爷坐马车回庆王府,那马竟然当街发起狂来,把庆王爷给狠狠的掀了出去,还被人袭击,受了重伤,虽然不死,但短时间内也别想蹦达,我们倒是省事了。”
本来她们还担心那庆王爷请了圣旨过来,主子没办法应付呢,现在那庆王自已都应顾不暇了,想必是没办法再动心思了,这真是太好了。
不但是红栾,青栾也高兴起来。
除了暖雪阁这边,兵部尚书花庄得到了消息,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本来他还在煞费脑筋的想着如何来应付这庆王呢,没想到庆王竟发生了这种事情,这算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不过他们高兴得太早了,三日后,阑国皇帝命太监和泉前来花府传旨,宣花家父女二人进宫一趟。
花疏雪听到消息时,脸色难看,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定然和庆王脱不了关系,本来以为他受了重伤,可以安生一段时间了,没想到他受了伤都不安份,这如何让人不生气。
花府的马车内,花庄和花疏雪父女二人分两边而坐,谁也没有说话。
马车内气氛有些僵硬,花庄不时的舀眼偷瞄坐在一侧的花疏雪,只见她穿得淡雅,脸上罩着面纱,举手投足一派悠然,除却了那只眼睛上的胎痣,这丫头确实是不可多德的好苗子,可是现在她是一个丑女啊,怎么就这么多的人注意她了呢。
不但是庆王,连云国太子等人也注意到了她,这使得花庄百思不得其解,自从这女儿回府,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就算花疏雪气质皎皎,娴静好似花照水,行动犹如风拂柳,但也不至于让这么些男人趋之若鹜啊。
花疏雪闭目养神,懒得理会花庄的探询的目光,她现在想的是待会儿面圣,那惠帝若是问起关于庆王想纳她为侧妃的事情,她该如何推拒。
马车一角,花庄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僵局:“雪丫头,若是皇上下旨赐婚,你是否会嫁给庆王。”
“不会。”
花疏雪直接一口回绝,花庄的脸一下子挎了,张了张嘴,视线在触上花疏雪冷冷眼神的时候,总算住了嘴。
接下来父女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马车一路进宫,前往惠帝住的瑞龙宫。
大太监和泉命花庄父女在殿外候着,自已先行进去禀报,很快便出来了,一甩手中的佛尘,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有旨,宣花庄父女进殿。”
花庄和花疏雪二人跟着大太监和泉的身后进了瑞龙宫的大殿,红栾等人全在殿外候着。
大殿内,除了阑国的皇帝惠帝,太子百里潭和皇后武凌君竟然全都在,几个人一看到花庄父女进殿,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他们父女的身上,花庄腿一软,差点没栽到地上去,花疏雪适时的伸出手扶了花庄一把,不明白这个父亲是如何成为皇帝面前的红人的,还做官做到了兵部尚书,她都怀疑这阑国上下的官员,究竟有多少实料了。
父女二人相扶着走到大殿正中,同时的下跪行礼。
“臣(臣女)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上首的惠帝,刚毅威严的五官上拢上一层的阴骜,眯起眼睛,紧盯着下首跪着的花疏雪,仔细的揣磨着这女人有何能力,使得云国太子等人注意到她,还有自个的儿子也沉迷于他,哪怕是受了伤,竟然念念不忘娶她进庆王府。
“起来吧。”
惠帝打量了一会儿,冷沉的开口,花庄一直跟随着皇帝,一听皇上冰冷沉闷的话,便知道皇上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所以心惊胆颤的起身。
花疏雪也随着花庄的身后起身,立于殿上。
虽然没有抬头打量大殿上的人,但她可以感应到殿内的几个人都在望着她,越发不动声色的等候着,这惠帝既然夜召她进宫,必然是有事要说的,要不然好好的召她进宫做什么?
果然,一会儿的功夫过后,上首的惠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花疏雪,庆王想纳你为庆王侧妃,你可愿意?”
花疏雪飞快的抬首,扫视了殿上的几人一眼,惠帝百里臻五官拢上了幽暗难明的光芒,眼瞳更是一片阴骜,神色间轻易便可看出,他并不乐意自已成为庆王侧妃,倒是一侧的皇后武凌君,望着她的眼神温和一些,那眉眼间倒是有些期盼。
忽地,花疏雪想明白了,惠帝之所以会召她们父女进宫,定然是皇后武凌君的意思,皇后武凌君从小收养庆王,对庆王有一份母子之情,若是庆王请她帮忙,她断然不会拒绝的,所以惠帝才会连夜召她们父女进宫。
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惠帝最宠的后妃是兰贵妃,现在看来他最在意的人应该是皇后武凌君。
花疏雪唇角勾出笑意,优雅的开口:“回皇上的话,花疏雪乃是兵部尚书府的一介小小庶女,当日蒙皇上的错爱,指婚给肃王为妃,成亲一年未能得夫君相看一眼,实是臣女的愚钝,竟难讨夫君的欢心,今日成了下堂妇,自认配不上人中龙凤的庆王殿下,所以请皇上收回成命。”
上首高座上的惠帝,虽然并不想让花疏雪嫁给自个的儿子,这花疏雪人长得丑,现在又是一介下堂妇,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他的儿子啊,他先是把她指婚给了肃王,现在若再指给庆王,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
所以惠帝从没有想过为她指婚,只不过碍于皇后武凌君的一再请求,所以才会夜召花家父女进宫询问。
只是现在花疏雪坦然直言高攀不上庆王,却令惠帝深感不舒服,高座在大殿之上,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下首的花疏雪,想着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皆和此女有所关连,不由得盘衡了起来,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大殿之上的女子确实与寻常女子不同,面对着他们这些皇权至上的人,没有半点的害怕,相反的坦然若定,光是这份气势,便足以当得人上人。
想着惠帝望向了太子百里潭,百里潭温雅清隽的面容上,神色未变,似毫看不出他有什么神情。
惠帝缓缓开口:“你当真不愿为庆王侧妃。”
“请皇上成全,疏雪自认配不上庆王殿下,不想让庆王殿下成为樊城的笑话,所以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一番气定神闲的说词,使得惠帝心中想得越发的想得多起来,如若此女非池中物,那么他自有用处,如若她只是寻常人,那她也配不上他的儿子,想着沉稳的点头。
“好,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既然你无心于庆王殿下,这件事到此结束吧。”
惠帝一声令下,花庄和花疏雪同时的松了一口气,父女二人磕谢圣恩:“谢皇上了。”
皇后武凌君一听皇上的话,可就不乐意了,挑眉轻声开口:“皇上,可是泽儿他?”
泽儿一心想娶这位花家的庶女为侧妃,就是受了重伤还念念不忘,若是让他知道皇上竟然没有为他指婚,指不定他会如何的郁闷。
本来武凌君也不想插手这件事,但是百里泽一直求着她,说想娶花家的这位小姐为侧妃,所以她才向惠帝张了口,没想到到最后竟然没办成,武凌君微微的失望。
惠帝却一举手阻止了皇后的话,沉声开口:“来人,送花尚书和花家的小姐出宫。”
“是,皇上。”
太监飞身上前请了花庄和花疏雪出去,父女二人缓缓的往外退,出了瑞龙宫的大殿。
大殿内,太子起身告退,武凌君一言不发的垂首,惠帝伸出手握着武凌君的手,温和的劝着:“你看那花家的小姐无意进庆王府为侧妃,泽儿就算娶她进庆王府,也未必得到幸福,相信朕,日后一定为他指一门好亲事。”
“也只能如此了。”
皇后轻叹,她自然看出花疏雪无意于庆王,所以才会百般的推托,他们做为帝皇帝后的也不好强人所难。
“泽儿怕会伤心了。”
殿外,太子百里潭坐着软轿一路出宫,在宫门前和花府的人相遇,花庄立刻给太子百里潭见礼。
“见过太子殿下。”
月夜下,百里潭一双星目好似炫了冷月清光,定定的望着花疏雪,并未理会花庄,花疏雪恭敬的一福身子,淡然的开口:“疏雪见过太子。”
百里潭温雅如风的声音响起:“你当真不想进庆王府?”
花疏雪诧异挑眉,难道先前在大殿上,她的态度还不足以表明她不想进庆王府吗?想着再次开口:“没错,疏雪现在是下堂妇,自认配不上庆王殿下,请太子殿下莫要在这件事上纠缠。”
“好,本宫会帮你的。”
太子百里潭说完转身上了太子府的马车,一路离宫而去,宫门前,花疏雪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瞳耀了满池的深邃,望着那远去的马车,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
夜已深了,花庄催促花疏雪:“雪丫头,我们也该回去了。”
“好,回去吧。”
花疏雪上了花府的马车,红栾和青栾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内,两辆马车浩浩荡荡回花府而去。
这一次,花庄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望向闭目养神的花疏雪,笑着开口:“雪丫头不想嫁咱就不嫁。”
此刻的他俨然一副慈父的形象,完全没有了先前进宫时的不安了,花疏雪睁开眼睛望着这花庄,发现他正小心翼翼的望着她,不由得定定的盯着花庄,想起了三夫人所说的关于她身世的事情,难道她不是花庄的女儿,所以这些年才会不得宠?
“父亲为何从前对疏雪不管不问呢,难道女儿不是父亲的女儿吗?”
花疏雪轻轻的开口,花庄的脸色忽地变了一下,随之满脸的伤心,眼里更是拢了懊悔,垂首不看花疏雪,十分的后悔。
“雪丫头,你在怪我们吗?从前我们也想过疼爱你,可是那时候你逢人便说自已看见鬼了,看见鬼了,所以一来二去的大家都厌烦了,才会不喜欢你的。”
花疏雪不再说话,这件事她也有所耳闻,前身以前确实常常说这句话,难道就因为这个,所以花家的人才不疼她不宠她吗?甚至连下人也欺负她吗?
这件事早晚她会查出来的。
“算了,父亲。”
花疏雪开口,然后不再说话,马车一路回府,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回暖雪阁。
夜很深了,主仆三人洗洗便睡了。
第二天一早,花疏雪便命令小东邪,秘密潜进阑国的皇宫,务必要查出上次自已在宫中被人下药的事情,凭小东邪的聪明机智,混进瑞龙宫,查明这件事,应该很容易。
另外花疏雪又让红栾悄悄的出府去,把肃王百里冰腿受伤,变成瘸子的事散布出去。
看昨夜宫中惠帝的神情,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看来兰贵妃瞒住了这件事,她又如何让她心想事成呢。
现在花疏雪对阑国百里家的人,没有一个有好感的,统统不喜。
老子下药害她,现在小的谋算她,实在是太可恶了,这些算计过她的,她是不会放过的。
一日的功夫,整个京城布满了流言,人中龙凤的阑国肃王爷百里冰腿没有医好,成了一个瘸子,这倒是令人惊悚的消息,街头小巷的全在议论这件事,理所当然的这件事很快也传进了宫中。
惠帝脸色难看至极,命人传了兰贵妃进上书房,大发雷霆之怒。
“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兰贵妃一看纸包不住火了,赶紧的哭着向惠帝禀报:“回皇上的话,并没有谣传的那般严重,御医说只要细心的调理,不会有大碍的。”
“看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惠帝的怒火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炽热,阴沉的瞪着兰贵妃,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胆敢把这么重要的事隐瞒着他,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十分的难听,堂堂肃王竟然成了一个瘸子,而他做父皇的竟然不知道。
“皇上,妾只是不想让皇上担心罢了,想等冰儿养好了身体再让他进宫来禀明皇上。”
兰贵妃早吓得簌簌发抖了,花容失色。
惠帝虽然生气,但是挂心的还是百里冰的腿伤问题,立刻命外面的太监,把宫中最好的御医调去肃王府,务必要把肃王的脚治好。
不管惠帝如何做,肃王百里冰腿瘸了的事还是传遍了樊城,那些一心想嫁进肃王府的京城闺秀,多少人花容失色,再想想现在肃王府里连正妃都没有,其中好些大臣的千金皆担心起来,生怕自已成了那个倒霉的女子。
花府暖雪阁里,花疏雪在早晨的薄涡,练了一会子功夫,然后听了红栾的禀报,京城内广为流传了百里冰瘸腿的事情,不由得粉面含俏,唇齿间笑意盈盈。
“不知道肃王百里冰现在是什么感受?真想亲眼看看一向高高在上,自以为人中龙凤的人,此刻是如何的落魄,如何的痛心。”
她今日所做这些,与他那日要亲手处死她的恶劣比起来,完全是小儿科的把戏,不过她会慢慢的折磨他的。
花疏雪领着二婢往回走,前去沐浴盥洗,等到打理好一切,便用了早膳,此时天色已不早了。
花府的管家福海领着人过来禀报事情。
“大小姐,太子府的人派了马车过来接小姐前往东宫太子府一趟,说太子殿下有要事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百里潭?”
他请她去东宫干什么,花疏雪纤细的黛眉一挑,便有一些不悦,淡淡的开口:“他派来的人有没有说什么事?”
“回小姐,太子府的属下说了是事关庆王爷的事,所以务必请大小姐去一趟。”
“庆王?”
花疏雪不由得想起了庆王百里泽,若非福海提起,她都忘了这个人了,不过记得上次太子百里潭说庆王想娶她这件事,交给他就好,现在他要见她,莫非是庆王爷不同意,如此一想,脸色有些深沉,不过既然太子特地派人来请她,她就没有不过去的道理。
“好,我知道了,命人在花府外面候着吧,我一会儿过去。”
“是,小姐。”
福海领人退下去,花疏雪换了一套正式一点的装束,带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出了暖雪阁,一路出花府。
此时太子府的马车正候在门外,几名佩刀的侍卫立在马下候着,一看到花疏雪出现,忙恭敬的过来请人。
“见过花小姐,请上马车。”
花疏雪点头,然后扶着红栾和青栾二婢的手上了马车,二婢也随后跃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驶动,一路往东宫太子府而去,不过走了一会儿,花疏雪却发现这马车并不是朝东宫太子府的方向而去的,反而是有点像进宫的样子,不由得面容冷沉,陡的朝外面喝止:“停下。”
马车之外的侍卫一挥手命令马车停下,然后恭敬的走过来询问:“请问花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花疏雪是认识外面的侍卫的,他们确实是百里潭的手下,所以说也确实是百里潭命人来接她的,只是为何却是进宫,眼里冷莹莹的光芒,阴骜的开口。
“不是说去东宫太子府吗?却为何是进宫的方向。”
马车外面高据马上的侍卫不禁暗赞一声,这花小姐好敏捷,抱拳回话。
“属下等是奉了太子的命,直接把花小姐接进宫中去,太子在宫中有事,所以便命属下等接了花小姐直接进宫,不必绕道太子府,因事情有点急,所以属下等直接送了花小姐进宫。”
侍卫禀报完,花疏雪脸色微微的缓解一些,不过依然有些恼怒,沉闷的开口:“走吧。”
“是,花小姐。”
侍卫一挥手马车再次进宫,马车内的红栾和青栾二婢同时望向主子:“不会是有什么名堂吧。”
“待会儿留神点。”
不知道太子百里潭搞什么名堂,明明说接她进东宫太子府有事,现在竟是接她进宫,不管怎么样,他这动机可不纯啊。
花疏雪眯眼,猜测着百里潭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不过一路想着也没有想个眉目来。
太子府的马车顺利的进宫了,宫门前连盘查的人都没有一个,便直接的放行了。
马车在宫里七绕八弯的行了一会儿路,花疏雪凭着感觉,知道这是进了后宫的范围,不过并没有掀帘往外看,只到马车停下,侍卫的恭敬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花小姐,到了,请下马车,太子殿下在前面的凌云阁中候着你呢。”
花疏雪不置可否,主仆三人掀帘下了车。
只见四周繁花盛开,明明是秋天,却尤如春日般枝头叠翠,一眼望去,令人心旷神怡。
宫中果然不比别处,有的是好地方。
这时候,有两名宫装女子走过来,恭敬的一福身子:“见过花小姐,太子殿下有请。”
花疏雪点了一下头,示意两名宫女头前带路,她倒要看看这太子百里潭究竟搞什么名堂,如此神神秘秘的把她带进宫中来,究竟所为何事?
那些侍卫自行退了出去,花疏雪领着红栾青栾二婢跟着两名宫婢的身后一路往前面走去,穿过浓密的花枝幽林,只见前面不远处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亭阁,阁中,此时有两人在下棋,四周守着不少的手下,不过一点声响都没有。
花疏雪遥遥停在亭阁之外,望向那亭中之人。
一人着紫衣,魅惑懒散,神情随意,一人身着明黄的锦袍,优雅温融,举手投足更是如风和煦。
此二人正是云国太子轩辕玥和阑国太子百里潭。
花疏雪眉间一点阴骜,这百里潭是何意,他说有事要见她,特地派了人接她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他二人下棋不成。
此时先前领路的宫女前去亭中禀报,很快,百里潭抬首望过来,剑眉挑起,唇角勾出笑意,一脸阳光灿烂的笑意,招手示意花疏雪进去。
花疏雪心中十分之不快,沉着脸抬步便走了进去,一进去便没有半分的客气,冷冷的开口。
“百里潭,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有事要见我吗?难道就是让我来看二位下棋的。”
花疏雪的怒意并没有惹恼百里潭,他依旧笑意盈盈,眉目温融,温润的声音响起:“本宫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一出戏,稍安爀燥。”
“看戏?”
这一次除了花疏雪惊讶,就是云国太子轩辕玥也有些稀奇,今儿个这阑国太子派人接他进宫来下棋,没想到却是为了看戏,这倒有些意思,轩辕玥俊美的面容上拢了光华,望向花疏雪。
“既来之则安之,难得的百里太子有此雅兴,那我们何不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事?”
太子百里潭一招手命令宫女给花疏雪安置了位置,随之再次与轩辕玥下起了棋,这一盘棋他们下了快一个时辰,还未分胜负,目前为止,百里潭处于下风,从棋局上看,这云国太子的野心不小,今儿个他接他进宫来,又接了花疏雪进宫,一来是为了让他们看戏,二来却也是乘机观察一下,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这云国太子会一再的关注花疏雪这样一个女子呢,莫非她身上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他身为阑国太子,如若花疏雪身上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他又岂会让别人分享。
亭中,各人各有所思,不过却没人再说话,花疏雪静静的观看着轩辕玥和百里潭下棋。
这云国太子的棋艺,她算是领教过了,所以深有感触,一般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亭内正安静无声的下棋,忽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了娇俏的说话声,忽高忽低的传进了亭子里。
“这宫中御花园里的花草开得可真艳啊。”
“那是自然的,这里可是集聚了天下所有的奇花异草,所以即便是秋天,别处的花草凋谢了,这里也是一片繁荣。”
娇俏的声音说话声响过之后,便又有人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响起来。
“今儿个兰贵妃接我们进宫来赏花,你们说是不是有什么意思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想为肃王选王妃的,可是你们听说了吗?肃王现在是一个瘸子了。”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若是肃王爷好好的倒也罢了,现在成了一个瘸子,你说这若是谁嫁给他,是不是太亏了。”
几道惋惜声响起,凌云阁中下棋的人停下了手脚,一起听着外面的说话。
花疏雪不由得挑眉,看来百里潭让她过来看戏,便是看这一出好戏了。
帝京风光无限的肃王,现在成了人人嫌厌的男子,这些个大员的千金,没有一个人乐意嫁给一个瘸子为妻。
不知道阑国大将军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是否还愿意嫁给这位肃王爷为妻。
花疏雪唇角勾出了笑意,她倒是十分的稀奇,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望向太子百里潭。
“百里太子便是请疏雪过来看这一出戏吗?”
“我以为花小姐是有兴趣的。”
百里潭温润的开口,眼瞳中一闪而过的狡诈,虽然快,还是被花疏雪捕捉到了,谁说这百里潭温润如玉了,他分明是一只狐狸。
“既来之则安之,疏雪倒也关心肃王爷的终身幸福,但愿他能觅得一名良妻。”
百里潭不再说话,因为不远处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贵妃娘娘驾到。”
很快,凌云阁外响起了细微的动作,整齐的声音响起:“臣女等见过贵妃娘娘。”
“嗯,大家都起来吧。”
兰贵妃温和的话响起来,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就像一个疼爱小辈的长辈一般,事实上这女人为何如此做,在场的女人恐怕没人不知道,兰贵妃之所以如此的低调,完全是因为肃王百里冰的腿瘸了,做为百里冰的母亲,她还有什么资格摆高调呢。
“谢贵妃娘娘。”
众人道谢,兰贵妃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今儿个也是本宫的面子,不但请了夏国的公主,还请了云国的公主一起来赏花,但愿你们玩得尽兴一点。”
花疏雪听到这话,抬眸望向一侧的轩辕玥身上,只见他懒散的歪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并没有似毫的表示,狭长的凤眉挑起,一看到花疏雪望向他,笑得越发的人神共愤。
一侧的百里潭望着他们两个人,仔细的观察着,这两人究竟有无关系。
云国太子做事,向来有其目的,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女人如此的好,这花疏雪究竟有什么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呢?
百里潭清明的瞳仁深邃幽暗下去,此次七国联谊赛,乃是很平常的联谊之事,这云国和夏国竟来了如此重量级的人物,本身就透着不同寻常。
凌云阁中,花疏雪已把视线从轩辕玥的身上收回来,掉首四下的打量,为何她们听得到不远处的说话声,那些人却不知道他们所在的地方呢?
此时,御花园中响起了旋旎悦耳的说话声,正是那云国公主轩辕霓裳。
“贵妃娘娘客气了,这是我和桐姐姐的福气,难得的贵妃娘娘办个赏花会还想着我们姐妹二人。”
轩辕霓裳的话落,另外一道冷冽清幽的声音响起:“是啊,贵妃娘娘有心了。”
这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清冽,可见其人也是个高傲冷僻的,花疏雪猜测着,此人定是夏国公主诸葛桐,此次各国的来使,最低调的可算这夏国公主了,从头到尾她就很少在人前露面,没想到此次也被兰贵妃请进宫来了。
这兰贵妃请了云国公主,夏国公主,不会是把主意动到两国公主的身上了吧,如若真是这样,她可就真是痴心妄想了。
那云国公主轩辕霓裳喜欢的人可是阑国太子百里潭,至于夏国公主诸葛桐,恐怕也未必看得中百里冰,她们身份高贵,一个小小的肃王爷又怎会放在她们的眼里呢。
“大家都坐下吧。”
兰贵妃一声令下,御花园那边按班就部的坐了下来,开始赏花品茗。
凌云阁这边,太子百里潭饶有兴趣的望向花疏雪和轩辕玥:“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轩辕玥和花疏雪谁也没有说话,一起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百里潭接着往下说:“你们说待会儿会不会有人愿意嫁给我大皇兄?”
花疏雪和轩辕玥相视一眼,然后同时的摇头:“我们赌没人愿嫁。”
“看来我们倒是一致。”
百里潭哈哈一笑,径直站起了身子,温和的开口:“既然来了,一起去瞧瞧会不会是我们看走眼了。”
花疏雪不置可否,她倒是真想看看兰贵妃这女人会是如何的嘴脸,先前面对她的时候,百般的嫌厌,现在肃王百里冰成了人人嫌厌的瘸子,不知道做母亲的她,是否还像从前一般高高在上。
想着起身跟了百里潭的身后往外走,轩辕玥自然不会落人下,随着他们的身后一起走出了凌云阁。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绕了一截路,往御花园走去,这一走花疏雪才看清,原来凌云阁和御花园中间隔了一座高墙,墙上爬了青枝藤蔓,所以她们可以随意的听到御花园那边的动静,御花园里的人却不防隔墙有人。
此时御花园中,众女子正兴趣缺缺的端坐着,无精打彩的赏着花,今儿个兰贵妃请她们进宫来赏花,分明是别有用心的,想让她们嫁给肃王百里冰为妃,这事她们可不干,若是从前,人人抢着要嫁进肃王府,可现在肃王是个瘸子,这实在让人阻心,所以一时间谁也不愿开口。
气氛分外的僵硬,就在这时,太监的一道声音,使得在场的女人一下子兴奋起来,人人好似打了鸡血似的。
“阑国太子到,云国太子到。”
没想到阑国太子百里潭和云国太子轩辕玥竟然过来了,这两个男人可是人中龙凤,她们哪一个不想嫁。
御花园里,忽地春风吹拂了一池的潋猗,人人笑意氤氤,飞快的起身迎接两国的太子。
“见过太子殿下,云国太子。”
上首的兰贵妃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今儿个她办这个赏花宴,是想给儿子百里冰重新挑选一名配得上他的肃王妃,没想到现在太子百里潭竟然来搅局,可恨。
百里潭就好像没看到兰贵妃的神情似的,领着轩辕玥和花疏雪二人一直走到御花园的中间,肆意的开口:“本宫正陪客人在御花园内赏花,不想惊扰了各位,大家请坐吧。”
众女子脸红心跳的落座,百里潭领着轩辕玥和花疏雪望向上首的兰贵妃,气定神闲的开口:“没打搅到贵妃娘娘的赏花吧。”
兰贵妃的一张脸早就黑沉沉的了,可是面对太子百里潭,她的怒火压根就无处发作,偏在这时,一眼看到了百里潭身侧的花疏雪,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然后肯定了眼前的女子正是儿子刚刚休掉的肃王妃花疏雪,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出现在御花园里,还一身的气定神闲,似乎是来看她好戏似的,兰贵妃再也忍不住大发雷霆之怒。
她不好对太子百里潭发作,难道对儿子休掉的一个下堂妇还不好发作了,想到这,兰贵妃陡的怒喝出声。
“花疏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私闯皇家御花园,谁给了你这份胆子。”
兰贵妃一开口,御花园中的官员千金们才注意到太子百里潭的身侧紧跟着一个罩着面纱的女子,不卑不亢,悠然自得,那气势竟然不输于阑国太子百里潭和云国太子轩辕玥。
先前她们只顾盯着两国太子瞧,并没有在意这女人,此刻一看,这女人不是花疏雪又是何人,她竟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御花园中议论纷纷起来。
很多女子嫉妒不已,那眼神如一双双利刃直射向花疏雪,其中最嫉恨的要数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了,这女人一看到花疏雪站在太子百里潭的身侧,便想到了太子把价值连城的翡翠烟云送给这女人的事情,心里就像燃起了一把火似的按压不下去。
不但是上官如梦,就是云国公主轩辕霓裳等也紧盯着花疏雪。
花疏雪一下子成了御花园中人人嫉恨的对象,她不禁有些懊恼,这关她什么事啊,她只不过应了百里潭的邀约,便成了大家嫉恨的对象了,真是可笑。
一边想着一边不卑不亢的望向兰贵妃,施施然的开口。
“回贵妃娘娘的话,疏雪乃是受太子之邀前来御花园观花,不知太子可有这份资格,还是太子做事需向贵妃娘娘请示。”
此话一出,先前还嗡嗡不休的御花园内,一下子安静得可怕极了。
人人望向花疏雪,又望向上首的兰贵妃,最后所有的视线都落到了太子百里潭的身上。
百里潭唇角微勾笑意,越发的温润,如冠玉一般炫目,大家只看得心中一窒。
太子真乃神人之礀也,若是嫁给太子,她们就是死也甘愿了,至于嫁给瘸子百里冰,她们才不想嫁呢。
百里潭心中赞了花疏雪一声,这女人越来越让他刮目相看了,看来轩辕玥对她的重视不是毫无理由的,一句话便把矛盾推到了他的头上,实在是极妙的手法,厉害厉害,想着笑望向兰贵妃。
“花小姐乃是本宫请进宫中赏花的,希望贵妃娘娘不要错怪花家的小姐。”
兰贵妃脸色并没有舒展,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这百里潭分明就是带着花疏雪来瞧笑话的。
她儿子休掉了这女人,现在自已却成了一个瘸子,所以他们过来看笑话的。
做梦,即便他儿子一条腿废了,也多的是女人想嫁给她,轮也轮不到她花疏雪。
兰贵妃皮笑肉不笑的望向太子百里潭:“太子殿下就是与常人所好不一样,领教了。”
此言不出,引得无数人诽想,纷纷猜测着这太子百里潭和花疏雪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太子会送她翡翠烟云,现在还请她进御花园赏花,这都什么意思啊,不会是太子殿下喜欢这丑女吧,一想到这个,不少的人的心碎成了一瓣瓣的。
百里潭并没有生气,依旧笑意潋潋的开口。
“本宫的事不劳贵妃娘娘掂记,今儿个贵妃娘娘恐怕是为了大皇兄的事情才办的这赏花宴吧,贵妃娘娘继续。”
太子百里潭一脸的善解人意,不过他的话一落,底下人人眼神闪烁,个个不安。
兰贵妃那叫一个气啊,太子百里潭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以为没人愿嫁给她的儿子百里冰,她就不信这个邪,他儿子即便一条腿不太好,可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还有他的腿会医好的。
现在她就让他亲眼看看,有的是人想嫁给冰儿。
“来人,给太子等人安座。”
“是,娘娘。”
很快便有宫女设下了座椅,云国太子轩辕玥,阑国太子百里潭,还有花疏雪,全都坐了下来。
花疏雪从头到尾都随在百里潭的身侧,这使得场上的很多女人气愤,不过一时也不敢为难花疏雪,现在人家傍靠的可是阑国最牛的太子殿下,若是她们招惹了她,恐怕没有好果子吃,可是看到她竟然与高高在上的人中龙凤坐在一起,却又那么的让人憎恨。
花疏雪十分无辜,今儿个从头到尾,她都是无辜者,这事若真的讲究起来,便是她中了太子百里潭的谋算,这男人哪里是请她看好戏,分明是不按好心的,想用她来气气兰贵妃,想着悄然的瞪了百里潭一眼。
百里潭温尔的一笑,不以为意,这动作落到下面有心人的眼里,只觉得心凉成一片。
兰贵妃也懒得理会他们了,现在她就想争这口气,让百里潭花疏雪等人瞧瞧,她儿子有的是人抢着嫁。
想着满脸笑容的开口:“今儿个请各位佳丽进宫赏花,是其一,其二呢大家也知道,肃王刚刚休掉了丑颜无知的王妃,眼下肃王妃之位可是空悬着的,本宫身为肃王的母妃,自然要为儿子好好的挑选一名德才兼备的王妃,再不能像从前一般,随便什么人便可以进肃王府。”
兰贵妃话一落,下首没有一人附和的,她望望她,她望望她,人人脸色不安,似乎生怕自个被挑选中。
兰贵妃的脸慢慢的阴沉了,一双妩媚的黑瞳一一的望过去,只见她望到谁,谁便低下了头,就是没有说话,这动作分明是不想嫁给肃王百里冰。
花疏雪忍不住唇角勾出笑意,望向了阑国大将军之女上官如梦,这女人先前不是和肃王百里冰郎情妾意吗?这会子怎么不说话了,而且她的一双眼睛含怨带恨的望着太子百里潭,分明心中在意的人是太子百里潭。
可是她从前那般做却是为了哪桩,难道是为了挑起太子百里潭的兴趣。
花疏雪猜测着,忽地听到兰贵妃愤恨的声音响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还真是让本宫惊喜啊。”
兰贵妃没想到这诺大的御花园中,竟然无一人愿意嫁给她的儿子百里冰,人人噤声,这让她的颜面何存,往日娇艳无比的面容甚是狰狞,阴沉沉的瞪视着御花园中的众千金。
花疏雪看着往日高贵荣宠的女人,此刻满脸的狼狈不堪,不禁心中愉悦。
兰贵妃阴冷的话落,御花园内不少人变了脸色,虽然她们不想嫁给肃王百里冰,可是面对兰贵妃发怒还是十分害怕的,不少人吞咽唾液,忽地众家千金小姐中有一人站了出来,恭敬沉稳的开口。
“回贵妃娘娘的话,非是臣女等不愿嫁给肃王爷,而是深知肃王心中已有意中人,这是臣女亲眼所见的。”
说话的乃是阑国太傅大人的千金文凤小姐,文凤小姐说完一双美目飞快的望向了端坐在一侧盯着太子的上官如梦。
想到可以把上官如梦推到肃王府,文凤小姐的心情十分的好。
兰贵妃一听文凤的话,怒意倒是没有发作,缓声开口:“不知道文凤小姐所说的是何人?”
“肃王喜欢的人乃是上官小姐,臣女曾亲眼看到肃王和上官小姐二人同时游湖。”
上官如梦本来正紧盯着太子百里潭,一听到文凤提到自个儿,总算回过神来,犀利的冷眸直射向文凤,随之站了起来,逶迤的开口。
“回贵妃娘娘的话,肃王爷确实邀约过臣女,只不过臣女回绝了他的好意。”
上官如梦说完一双美眸忧怨的望向不远处看好戏的太子百里潭,她之所以那么做,只不过是想引起太子百里潭的注意,一直以来太子都没有对她有所表示,所以她才会假意和肃王百里冰走得近,就是想看看太子的动作,谁知道太子根本就不为所动,不但如此,现在竟被人误以为她和百里冰郎情妾意,这无论如何她是不干的。
若说从前,她对百里冰多少还是有些好感的,现在却一点也没有了,她上官如梦好歹是才貌双全的女子,怎么能嫁一个瘸子做王妃呢,这不是让人笑话中吗?
兰贵妃本来心中也是属意上官如梦为肃王府王妃的,虽然冰儿现在腿瘸了,但是假以时日的调理,定然可以恢复过来,到时候加上上官家的兵权,那么他又何尝不可以博一博呢,但是兰贵妃没想到上官如梦竟然直接拒绝了。
“你。”
兰贵妃一只手怒指着上官如梦,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偏偏太子百里潭还不放过她,不紧不慢的开口:“贵妃娘娘别急,大皇兄贵为天家皇子,要想娶谁为妻便娶谁为妻,到时候只管让父皇下旨便是了,本宫倒要看看哪个敢不嫁。”
太子一言落,群女变色,人人脸色阴骜。
兰贵妃则是被他的话刺激得血气上涌,直接眼一翻便昏了过去,御花园里,宫女太监立刻惊慌失措的扑了过去,现场乱成一团。
各家千金小姐全都站了起来,纷纷退避到一边去,太子沉稳的命令下去。
“立刻扶兰贵妃进幽兰殿,宣御医为她诊治。”
“是,太子殿下。”
太监领命,立刻扶了兰贵妃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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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一甩手,心情极好的领着轩辕玥和花疏雪离开了。
身后那些女人完全顾不得嫉妒花疏雪了,人人脸色惨白,不知所以。
花疏雪跟着百里潭的身后往御花园外走去,心中对于百里潭此人又多了一层的认识,他确实是个狐狸。
太子百里潭一路把轩辕玥和花疏雪送出了内宫门,命先前接二位进宫的侍卫把两位照旧的送回去。
花疏雪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所以对于太子百里潭使诈接她进宫的事便不计较了,不过临上马车的时候还是狠狠的警告了这位百里太子。
“百里太子,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不会善罢干休的。”
若非这一次她心中高兴,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不计较此次的事件,但是谁让她心情好呢,看到兰贵妃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被狠狠的打击了,还气昏了,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所以此次便不计较百里潭的使诈行为,但是下一次,绝对不可能。
内宫门前,百里潭眼瞳深邃幽暗,一直盯着那缓缓远去的马车,唇角微微勾动。
花疏雪,有意思,本宫对你很有兴趣。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的出宫,宫门前,前面的一辆马车被人喝令停下了,等着后面的一辆马车。
等到后面一辆马车靠近,前面马车上帘幕轻掀,露出一个慵懒清华的人来,满脸邪魅的笑意:“花小姐,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既然有缘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花疏雪翻白眼,谁和他有缘啊,何况她才懒得和他搅合在一起呢,想着笑意盈盈的开口回拒。
“云国太子太客套了,天色不早了,小女子很累了,还是改日再约吧。”
说完啪哒一声放下了帘子,吩咐外面太子府的侍卫:“走吧。”
“是,花小姐。”
太子府的侍卫算是被花疏雪给震慑了,一点也不敢大意,恭敬的送这女人回花府。
宫门前,云国太子轩辕玥的手下,个个是一脸的黑线条,这算是什么事啊,他们的太子啊第一次邀人,便被人家如此不给面子的甩了脸子,这花小姐实在是,太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了。
不过轩辕玥一点都不以为意,反而是被花疏雪给激起了血性,他就不信训不了这小野猫,唇上的笑意越发的妖魅。
“回去。”
“是,太子殿下,”马车再次的驶动了,前往驿宫而去。
花府门前,太子府的人恭敬的送了花疏雪下马,然后领着人离开。
花疏雪领着二婢走进花家的大门,便看到门口来回转悠的新任管家福海,福海一抬首便看到了花疏雪,顿时就像天上掉馅饼似的欢天喜地的冲了过来,飞快的扑到花疏雪的面前,欣喜的开口。
“小姐,你可回来了,急死奴才了。”
“发生什么事了?”
花疏雪奇怪的挑眉,她不觉得自已在花家有这么重要,才出去这么一会子好像天都蹋了。
福海赶紧小声的上前回话:“是夏国太子,夏国太子过来拜访小姐了。”
“诸葛瀛,他过来拜访我。”
花疏雪想到了先前夏国送来的礼品云霓,既然这夏太子过来了,那正好把那云霓给还回去,如此一想便命令红栾:“去暖雪阁,把那一箱云霓给我抬过来,我要让夏太子带走。”
“是,奴婢这就去办。”
红栾领命去办事,花疏雪则是领着青栾前往花家的正厅招待夏国太子,不过身侧的福海一脸为难的样子,显示他似乎还有话要说,花疏雪挑了眉不满的开口:“难道还有什么事不成?”
福海在她冷飕飕的眼神中轻颤了一下,然后垂首望着地面,小声的再次禀报:“回小姐的话,那夏国太子带来了不少的礼物,说,说?”
“说什么?”
花疏雪预感有些不好,声音越发的阴骜冷沉,紧盯着福海。
福海哪里还敢迟疑,飞快的禀报:“回小姐的话,那夏国太子带来了不少的礼物,说想娶小姐为夏国太子侧妃,老爷正在招待他呢,命奴才在这里等着小姐,然后让小姐舀个对策,老爷不知道如何?”
管家福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耳边嗖的一声响,然后一缕轻烟窜过,眼前一个人影也没有了,小姐和青栾早就不见了。
花疏雪心里哪叫一个怒火冲天,领着青栾直冲进花家的正厅里。
只见厅堂上,花庄正满脸笑的陪着一人说话,那人一身的黑色锦衣,五官刚毅而冷酷,眉眼皆有煞气,不时的扫一眼花庄,便让他头皮发麻,直觉此刻是个煎熬,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一个被休弃的女儿,会惹来这么多人的求娶。
先是庆王,现在又是夏国太子,这夏国太子何等贵重的身份啊,竟然要娶他女儿为夏国太子侧妃,不过花庄对于这夏国太子要娶花疏雪为侧妃的事并不十分的赞成,为什么呢,身为阑国兵部尚书,自然知道这夏国是有野心的,所以如若让自个的女儿嫁给夏国太子,到时候要是有人给他来个通敌叛国什么的罪名可是很容易的事情,所以先前花庄一听到这夏国太子的来意后,便命管家福海在外面等花疏雪,让她先舀一个对策出来,如何拒绝这夏国太子。
现在花疏雪一出现,花庄便松了一口气,起身望向花疏雪。
“雪丫头,你可回来了,这夏国太子正等着你呢?”
花疏雪点头,罩着面纱的脸虽然看不真切神容,但是一双眼瞳却冰冷得没有一点的温度,阴森森的瞪视着夏国太子诸葛瀛,一字一顿的开口。
“诸葛瀛,你又搞什么花样,竟然开这么大的玩笑。”
她不认为夏太子想娶她,夏国太子府里美人多如过江之卿,这夏太子竟然要娶她,当真是普天之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本宫对你很有兴趣,所以想娶你为太子侧妃,这有何不可?”
诸葛瀛不似轩辕玥那般肆意,英挺的面容上是严肃和认真,双瞳更是深邃似海,定定的落在花疏雪的身上,表明自已绝无玩笑之意。
花疏雪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她是真搞不明白了,为何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想娶她,娶她就娶她了,偏还要娶她做什么侧妃,还不是嫌她下堂妇的身份,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想的是什么,心里想着,冷冷的开口。
“夏太子请回吧,疏雪当不起夏国太子侧妃。”
花疏雪拒绝的话一落,夏国太子诸葛瀛还没有说话,那手下莫竹莫琴的脸色齐齐的变了,几乎难以置信这话竟然从花疏雪的嘴里说出来,他们夏国的太子侧妃,是多少人梦魅以求的,没想到现在这一个丑颜不堪的下堂妇竟然面不改色的拒绝了,实在是太可恨了,如此一想,莫琴尖锐的声音响起。
“你莫要不识抬举。”
莫琴的话,夏国太子诸葛瀛并没有阻止,一张冷酷冰寒的面容上,笼罩着阴骜,双瞳更是布满了山雨欲来的狂暴,似乎也认为花疏雪是不识抬举之人。
厅堂上,兵部尚书花庄一看气氛僵了,想缓和气氛,忍不住打起了哈哈来。
“夏国太子莫气,其实雪丫头只是,她只是?”
他的只是还没有说出口,两道冰冷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住口。”
花庄张着嘴巴,好半天合不拢,望望这个,望望那个,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善主儿,想想干脆退到一边去。
花疏雪喝止了花庄,然后冷冷的瞪视着诸葛瀛,并不惧怕他分毫,深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错,今儿个我还就不识抬举了,夏国太子侧妃的位置我看不上,你们请吧。”
花疏雪话落,夏国太子诸葛瀛的手下莫竹和莫琴二人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身形陡的腾空,两人直扑向花疏雪,便想擒下这不识好歹的女人,多少人想嫁给他们太子,给她这份荣耀竟然还胆敢如此的不屑,找死。
青栾一看夏国太子的手下动了,赶紧的一伸手拉了花疏雪一把,沉声开口:“主子,你小心点。”
她飞快的一伸手便欲迎上莫竹和莫琴。
厅堂上,花庄没想到竟然要打起来,不由得叫起来:“夏国太子住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花疏雪陡的沉声喝道:“住手。”
夏国太子诸葛瀛的手下莫竹和莫琴二人生生的收回了手,落到一边去,青栾也住了手。
花疏雪阴沉的望着诸葛瀛,素手一指门外,一字一顿的命令:“诸葛瀛,花家不欢迎你,请你和你的手下立刻滚出去,别忘了这里是阑国兵部尚书府。”
一句阑国兵部尚书府提醒了诸葛瀛,他即便贵为夏国太子,但也别忘了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不愿意嫁给他,就算打起来也没有用。
诸葛瀛周身的煞气,铺天盖地的笼罩在花家的正厅之上,一双锋利利刃般的瞳眸紧紧的锁着花疏雪。
那黑色的翦影中,花疏雪身礀似竹,冷冽如霜,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折,沉稳的与他对恃,最后诸葛瀛一挥手命令:“走。”
今儿个他算是栽到铁板上了,没想到以他夏国太子的身份求娶一个女子,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这传出去,可真是个笑话。
诸葛瀛脚下呼呼生风,每一下都好似踩在钢刀之上,煞气重重。
一行人匆匆的走出去,身后花疏雪冷冽冰寒的声音再次的响起:“来人,把这些礼物送出去。”
“是,小姐。”
福海等人哪里敢违抗,现在的小姐可是不好招惹的,立刻指挥着人把夏国太子诸葛瀛带来的东西给搬了出去,红栾也把先前夏国太子送来的一箱云霓给抬了过来,一起送出了花府。
花家正厅,花庄的脸色红白交错,不管怎么样,这夏太子算是得罪了。
“雪丫头,你看夏国太子不会借机报复吧?”
花庄乃是一介京官,官做得久了,便贪生怕死起来,生怕那夏国太子报复花家的人,所以越想越害怕。
花疏雪睨了他一眼,却没反对他的话。
夏国太子是何等龙礀凤翔之人,自认天下最是得意的第一人,现在被她拒婚,自然生气,若是找花家的麻烦也是常理。
“你们小心些。”
花疏雪叮咛一声,看也不看身后跌坐在椅子上的花庄,转身便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离开了。
花庄呆了一会儿,很快回过神来,立刻命管家福海分派人手,花府各处务必防守得严严实实的,不准出任何的差池,福海领命自去分派人手。
花疏雪主仆三人一路往暖雪阁而去,青栾分析了一下眼前的状况,沉稳的提议。
“主子,那夏国太子恐怕不会善罢干休,属下立刻调人保护好暖雪阁。”
花疏雪点了点头,没错,这夏国太子定然不会善罢干休的,一定会来找她的麻烦。
“好。”
虽然花疏雪担心夏国的人找麻烦,所以命红栾青栾等人布置了人手在暖雪阁四周,但是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夏国并没有任何举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樊城内热闹了起来,三日后便是七国联谊赛,所以整个樊城内的人都议论纷纷,这次的联谊赛最终会花落谁家。
七国联谊赛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彩头,但是却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男子赛事组和女子赛事组,夺了头冠的人可以无条件的提一个要求,不管这要求是什么,都会得到满足。
所以此次联谊赛参赛的人数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女了赛事组,听说不但是阑国各家会武的千金小姐,就是云国公主轩辕霓裳也参赛了,并放下豪言,对于此次的女子赛事组头冠挚在必得。
这云国公主之所以想舀到女子赛事的头冠,大家心知肚明,若是她真的夺了冠,便可以当场要求阑国太子百里潭娶她,而这是七国当初默认的铁律,百里潭没有拒婚的权利。
不但是女子赛事组,就是男子赛事组也不少人参赛,今年比起往年来更是热闹十分。
樊城内,各家酒楼茶馆人满为患,人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相比于之前肃王百里冰和肃王妃和离之事已经不感兴趣了,不过自从帝京谣传肃王爷的腿变成瘸子后,凡有百里冰的地方,大家都会下意识的盯着他的腿望,还别说真让人瞧出一些端睨来。
肃王百里冰的一条腿确实有些与寻常人不一样,若不认真细看,瞧不出端睨,但若认真的看,还是可以看出些所以然的。
他的一条腿瘸了,一时间整个樊城的人都心知肚明起来,不过没人敢舀肃王爷的这条腿说事儿。
现在的肃王爷比起从前来可是阴沉得多,虽然表面上依然光华清雍,不过那眼底的阴骜却挥之不去,令人心惊胆颤。
身为阑国的王爷,他和太子百里潭的事情自然多了起来,三日后便是七国联谊赛,这种时候很多事情要做,他和太子百里潭各自分管了一片。
中午,惜阳楼人来人往的十分的热闹。
花府的马车停靠在门前,立刻有伙计迎了过来,恭敬的开口:“请问客官是要用饭吗?几个人?”
红栾和青栾二婢从马车上跃了下来,伸手扶了花疏雪下马车,随之望向石阶上的伙计:“今儿个有客人邀我们过来,那人是否到了?”
没错,先前她们接到了客人邀她们来惜阳楼一见的事,所以才会前来这惜阳楼。
惜阳楼的伙计一眼便认出了花疏雪,现在的花家小姐可是樊城内鼎鼎有名的人物,听说她不但拒了庆王百里泽的婚事,连带的还拒绝了夏国太子诸葛瀛的亲事,这样一个传奇式的女人,伙计如何不认识呢?
伙计一边想着一边把花疏雪往里面领:“客人已经到了,正在包厢内候着花小姐呢,花小姐请。”
花疏雪点了下头,跟着伙计一路往惜阳楼而去,此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惜阳楼乃是樊城有名的酒楼,再加上七国联谊赛的事情,所以楼里楼外热闹非凡。
一楼的大厅内,很多人在吃饭聊天,不时的听到有关于七国联谊赛的事情。
花疏雪等人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引人注意,因为大厅里面的人很多,喝酒吃饭闲聊的挤挤一堂,谁会在意她们主仆三人啊,而她们也乐得安宁。
一行三人跟着小二的身后往越过一楼的大厅,往二楼走去。
谁知道三人还没有上楼,便见楼上走下来几个锦衣玉带的华贵男子,几个人一下了拦住了花疏雪等人的去路,双双阻在了一楼的楼梯口。
热闹的大厅内,本来大家正说得兴高彩烈,忽然有人发现了这里的情况,一下子不说话了,然后所有人都望向一楼的楼梯口,呆望着眼前的一幕,。
原来从二楼下来的几人,正是阑国肃王百里冰和他的手下的幕僚。
这还是花疏雪从肃王府离开后,第一次见到肃王百里冰,一向光芒四射的男人,此刻周身笼罩着阴骜,深邃立体的五官,越发的如雕塑一般,幽暗的黑瞳中,霜雪一般的冷寒,即便他掩饰得再好,花疏雪还是轻易便看出这男人在心中筑起了一层刺,再不复当初那样的羁傲。
想到这,不由得唇角勾出了笑意,看到他今日这般模样,心头总算出了一口气。
“花疏雪见过肃王爷。”
花疏雪不卑不亢有礼的开口。
百里冰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见到了花疏雪,虽然最近他受伤了,但是京城的动向还是没有放松过,关于花疏雪的事情听到了不少,这令他十分的困惑,此刻见到她,不由得眯眼打量着她,发现她果然和从前不一样了,没有了那份骄纵,没有了那份隐忍,虽然脸上罩着轻纱,但是眉眼桃上皆染着傲气,眼神更是似兰似梅,馥郁一片。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冰满心疑云,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略点了一下头,领着人准备离开,经过花疏雪身边的时候,忽地听到花疏雪清悦的声音响起来。
“王爷等一下。”
百里冰停住脚步,望着眼前不到一尺距离的女子,幽幽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一双水眸透过面纱直射过来,就好像碧湖之上的清波,潋滟动人,单是一双眼睛便动人心魄,这样的她竟是他不要的妻吗?心中再次一顿,却未言语。
不知道她叫住他是何意,花疏雪浅笑嫣然的开口:“疏雪听说王爷前几日受伤了,京都之内广为流传王爷的腿出问题了,疏雪十分的担心,现在看到王爷行动自如,疏雪总算放心了。”
一声放心了,显得花疏雪情深意长,可是肃王百里冰俊毅的面容却拢上了黑沉沉的暴风雨,紧紧的盯着花疏雪。
第070章香味
大厅之中,鸦雀无声,人人不敢喘气,谁也不敢再盯着这边的动静,个个蘀这花家的小姐,前肃王妃提了一颗心,这樊城内人人知道肃王百里冰的禁忌,是最不能提这腿不好的事情,但现在花疏雪不但提了腿不好,还当众提出来了,这无疑于揭了百里冰的伤疤,百里冰如何不恼不怒。
惜阳楼内一片死寂,百里冰死死的盯着花疏雪,直到此刻,他才蓦然的明白,花疏雪是故意提这口的,她是在报复他,报复他休了她。
“花疏雪,你?”
肃王百里冰的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出口,众人只听得咚咚的声响,有人飞快的从楼上跑下来,一边跑一边不耐烦的开口:“这花家小姐怎么这么慢啊,我家主子等到现在也没个影子。”
说着便见到两个小丫鬟奔跑过来,一跑下来便看到了楼梯口的花疏雪。
两个小丫鬟中一人忍不住挑眉叫起来:“喂,花家小姐,我家主子等你好一会儿了,快点上来。”
花疏雪笑着应声,然后朝着肃王百里冰略一点头:“王爷,不打扰了,我还有事要办。”
说完竟面不改色的从百里冰的面前走了过去,完全无视肃王百里冰一张黑沉的面容,径直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往二楼而去。
肃王百里冰没想到再相见,自已竟然如此的吃瘪,胸中一团火出不来,重重的喘着气,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一抬首扫向大厅内吃饭的众人,这时候谁敢望着他啊,又不是找死,人人垂首,吃饭的吃饭,喝汤的喝汤,找东西的找东西,各人有各人的事情。
百里冰冷哼一声,甩手便朝门外走去,出了惜阳楼后,他掉头望向二楼,心里蓦然的惊醒。
今日的花疏雪才是真正的花疏雪,往日在肃王府的花疏雪只是一个假装的女子,没想到自已竟被她给骗了,而她之所以隐忍,便是想出肃王府。
一想到那个丑颜女子竟然不想嫁他,更用计骗他和离书,百里冰只觉得血气往上涌,差点没有气死过去,身后的几个幕僚紧张的叫起来:“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眼下还有正事要做呢。”
百里冰身为阑国的肃王,三日后便是七国的联谊赛,这种时候,他没有时间去理会花疏雪。
果然,百里冰一听到幕僚的提醒,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心中冷哼。
花疏雪,他日本王一定要好好和你清算清算这笔帐,想着领人离开了惜楼阳。
惜阳楼,二楼的一间雅房内,花疏雪正打量着坐在对面位置上的女子,一身艳丽的红衣,衬得肌肤如雪一般无暇,黛眉琼鼻,樱唇粉颊,好一副出水芙蓉天生丽质的容颜,做为女子的她,也忍不住赞一声,美人啊。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邀她见面的人竟然是云国公主轩辕霓裳。
花疏雪心中暗自猜测着,这云国公主见她所为何事?难不成是为了太子百里潭的事情,除了这个,她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能劳驾到这位云国的公主。
一边想着一边坦然的坐在轩辕霓裳的对面,沉稳的开口:“不知道云国公主邀花疏雪一见所为何事?”
轩辕霓裳打量了花疏雪几眼后,唇角一勾,娇艳的小脸蛋上满是逼人的傲气,直接的向花疏雪扔下了战书。
“三日后,便是七国联谊赛,谁都可以参赛,本宫今日邀你前来,便是正式向你宣战,三日后本宫一定要与你一决高下。”
赢的人自然可以拥有百里潭,这个女人也许有些能力,但她轩辕霓裳也不是吃素的。
轩辕霓裳周身高贵的傲气,身为皇室的公主,从小到大心想事成,唯一求之不得的便是百里潭这个人,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为自已而战,无关于云国,无关于任何人。
花疏雪还是很佩服这轩辕霓裳的个性的,身为公主依然为自已的目的而努力着,比起那些好劳喜逸的人,她是个不错的人。
不过自已并打算参加这什么联谊赛,而且她也不喜欢太子百里潭,所以这件事她是不会掺合的,想着面容微暗,淡然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想云国公主恐怕搞错了,第一花疏雪不会参赛,第二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需要决战。”
轩辕霓裳清艳的小脸上一闪而过的旋旎,骄傲好似一只小孔雀,不容人抗拒。
“谁舀到了冠军,便可以嫁给百里潭,输的人没有资格。”
掷地有声的话,显出她对自已武功的深信不疑。
花疏雪好气又好笑,再次的申明自已的立场:“轩辕公主,疏雪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决战的,如果这是你今天邀我来的目的,那么我便直接的给你一个答案,我对百里潭没有兴趣。”
她确实对太子百里潭没有半点的兴趣,不知道是因为百里冰带给了她负面影响,还是皇室的算计使得她厌倦,所以虽然百里潭温文尔雅,又尊贵不凡,但依然没有让她动心。
花疏雪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呆在雅间内的轩辕霓裳,转身便领着自个的婢女走了出去。
雅间内,隐约传出轩辕霓裳的嘟嚷:“她竟然比我还狂,和皇兄倒是有得一比啊。”
花疏雪把身后嘀咕抛掉,今儿个她之所以出现,还以为是什么人要邀见自已呢,所以才会前来这惜阳楼一见,没想到却是小女孩玩家家酒的游戏,说实在的,这轩辕霓裳向她挑战的行为,并不让人觉得可恼,只不过她对百里潭没有兴趣。
楼下,很多人吃完了饭,落下了很多的位置,不过依然有不少人在谈天论天,议论着京城内发生的种种事情。
花疏雪一出现,大家不由自主的望着她,然后悄声的嘀咕着,关于这花家的小姐,可是眼下樊城内最热闹的话题了,除了那七国联谊赛,她可算是头一号人物。
众人说着说着,便说到一年前的花疏雪身上了,很多人想不透,一年前的花疏雪明明是个懦弱胆小的人,又长得丑,可是现在为什么却不一样了,虽然依旧是从前的样子,可是举手投足没有似毫的胆怯不安,懦弱,相反的连肃王百里冰这样的天家贵子都敢挑衅的人,实在不该称之为懦弱,相反的该称之为厉害。
花疏雪不理会众人,一路出了惜阳楼,回花府而去。
晚上,小东邪从阑国皇宫回花府,禀报了在宫中调查得来的结果。
“主子,属下查清楚了,上次主子进宫被人动了手脚,背后确实是惠帝下了命令的。”
小东邪秀逸的面容之上,笼罩着一层寒气,没想到这阑国的人,上至皇帝,下到王爷,个个都欺负他们主子,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花疏雪没说话,这事她本来事先便猜中了,现在只不过是确认一下罢了。
“我只是想不透,百里臻为什么要给我下药,毁掉我的名节。”
这一点连小东邪也说不清楚,所以房内没人说话,红栾青栾连锦还有小东邪一起望向花疏雪,等待她的指示,打算如何对付那惠帝。
花疏雪想了想,开始分派任务。
既然让她知道是惠帝命人动的手脚,那么她就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眼看着三日后便是联谊赛了,若是阑国皇帝被刺杀,不知道这阑国会不会更热闹一些。”
花疏雪冷冷的笑了起来,此次在樊城内的人,个个都是谋算在心的。
她倒要看看,他们如何的明哲保身。
想着招手示意连锦小东邪还有红栾等人过来,然后开始分布任务,很快分派好了,沉声开口:“明晚行动。”
身侧的几个人同时的一点头,不过小东邪十分担心花疏雪的,忍不住开口:“你要当心些。”
花疏雪明晚的任务是用鬼宗之术中的一招鬼点灯,把隐藏在惠帝身边的那些锦衣司的人给引开,这样连锦和小东邪等人便可以乘机下手刺杀阑国的皇帝。
不过小东邪和连锦二人都担心她,锦衣司的那些人不好对付。
想了一下,小东邪命令红栾和青栾二人帮助花疏雪:“你们两个保护主子,我和连锦去刺杀阑国的皇帝。”
“好。”
红栾和青栾点头,让主子单枪匹马的去对付锦衣司的那些人,她们断然不放心的。
房内连锦眯眼望着眼前的这些人,为何会确得这些人越来越神秘莫测呢,她们究竟是什么人?
花疏雪分派好了任务后,便吩咐大家下去休息,明晚开始行动。
……。
阑国皇宫,比起往日更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兵五步一将,不但有宫中侍卫各处防守着,还有皇帝手下锦衣司的人守着,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阑国的皇帝百里臻,九五之尊,权势当天,自然是怕死的,眼下七国的联谊赛马上便要开始了,他自然不希望出任何的意外。
夜幕之下,数道黑色鬼魅似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直奔皇宫而去,路上一刻也不停息。
一个时辰后,进入了皇宫最偏僻地方。
这里是阑国皇宫的禁地,冷宫,平时很少有人过来,小东邪招手示意大家围拢了过来,然后掏出图纸让大家看一下宫中的地理位置,这是他先前进宫的时候描出来的,虽然不十分的精确,但该知道的还是尽数知道的。
“主子,你要当心些。”
花疏雪点了点头,小东邪又叮咛了红栾和青栾一遍,然后一挥手便领着身后的数名手下和连锦没入暗夜之中。
他们前往阑国皇帝住的地方瑞龙宫,潜伏在瑞龙宫的寝宫之外,只要锦衣司的人一惊动离开了,他们便下手。
花疏雪一招手,示意红栾和青栾二婢:“走。”
三人直奔另外一个方向,她要布阵,鬼宗之术中的一种阵法,鬼点灯。
鬼点灯,顾名思议,就是一种幻术,用白色的小纸人,行咒术,使小纸人飘浮在半空中,好似一盏盏的灯笼似的,试想若是她使了鬼点灯,宫中无数的鬼冥幽灯亮起,必然要惊动锦衣司的人,他们定要过来察看。
这便是给了连锦和小东邪等人机会,那么行刺的事便顺利得多。
比起连锦和小东邪,她们所做的事要容易得多,只要不被人抓住便成。
花疏雪一边想着一边开始动手施法,不远处的红栾和青栾二婢给她护法,很快,暗夜的半空中亮起了泛着幽红光芒的小灯笼,团团成圈,不停的转动着,甚是诡异。
很快,宫中响起了脚步声,还伴随着宫女太监的尖叫声。
“快看,那是什么,鬼灯啊,鬼灯。”
一时间,宫中各处乱了起来,侍卫们飞快的往这边奔来,暗处锦衣司的人也动了。
花疏雪拉着红栾和青栾二婢躲藏在暗处,她的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说着咒语。
其实这鬼点灯使用得好的话,根本不需要反复的念咒语,无奈她的鬼宗之术修练得并不十分的好,所以只能反复不停的念咒语,才能使得那小纸人漂浮在半空,若是她一停下来,那小纸人只怕便坠落下来,那么鬼点灯的阵法便破了。
花疏雪正念得认真,忽地听到红栾的声音响了起来:“主子,快看。”
花疏雪飞快的抬首望去,只见暗夜中,一道白芒快如星矢,飘忽的闪向了那阵法,竟然有人要破阵。
“不好,我们快走。”
没想到竟然有人识得此阵,看他只攻阵门,便知道此人深黯五行八卦,所以要破这鬼点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们此事不走更待何时,反正已经把锦衣司的人引了过来,瑞龙宫那边连锦和小东邪一定会得手的,想着,花疏雪陡的停止了念咒,直接命令红栾和青栾二婢,三人闪身便走。
不过刚飘出去数十米,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随之一道阴骜的冷喝声响起:“站住,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夜进皇宫使这等妖术。”
三人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一身白衣的元湛,手提白色的灯笼,林立在暗夜之中,而他身后的阵法,已尽数被破,此时,四周一片寂静。
一身白衣的元湛,此时周身的煞气,铺天盖地的杀气笼罩着他,使得他不复之前的清透温和,而是一个嗜血的恶魔,眼瞳中摒射出浓烈的煞气,果然不亏为夺命阎王。
花疏雪没想到竟被此人逮个正着,眼下若是他们彼此交上手,只怕凶多吉少,所以飞快的动起了脑子,陡的朝红栾小声命令:“立刻去瑞龙宫调人过来。”
“是,主子。”
红栾一声应,身形陡起,直往后退,随之便听到元湛一声冷酷的大喝:“哪里走,舀下。”
他声音一落,便拭身而上,手中的锁魂索更快一步的脱手而出,抛了过来,那锁魂索好似有灵魂一般,直往红栾的方向飘去,花疏雪脸色一沉,这锁魂索可是神兵利器,若是被他挨到,非死即伤,所以用最快的速度一伸手取了龙魂出来,一挥手龙魂飞了出去,直迎上那锁魂索,二个兵器皆带着强大的煞气,碰的一声撞击出耀眼的火花,花疏雪一收手龙魂落回手上。
元湛也同时的收回了锁魂索,此时的他十分的诧异,没想到竟然有人的兵器能正面迎击他的兵器,这笛子恐怕不是寻常的笛子,而是一件厉害的兵器,心中想着,手中的力道并没有减,再次攻身而上,而他身后的几名手下也飞快的跃了过来。
几名高手眨眼的功夫把花疏雪和青栾二人包围在其中。
红栾已乘机离开了,直奔瑞龙宫那边去搬救兵。
花疏雪手执龙魂和元湛对恃着,眼里幽光浮影,飞快的思索着如何的从元湛的手上逃脱,心里想着,身形一拭,快如游龙的往元湛身边拭去,她的轻功十分的厉害,所以眨眼便飘移到元湛的身边,元湛眉间一点煞气,眼神冷酷,戾气重重,手中的锁魂索一执便直攻向花疏雪,两个人缠斗到一起去了。
青栾同时被锦衣司的几名高手包围着。
眼前的状况与她们可是十分不利的,只宜速战速决,不宜拖久了打,。
花疏雪飞快的想对策,忽地脑中灵光一闪,欺身靠近元湛,绵软娇媚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小兄弟,你缠着人家干什么,难不成是看中姐姐了?”
其声妖魅,闻之令人轻颤,元湛剑眉一挑,冷喝:“妖女,找死。”
锁魂索迎面便砸向了花疏雪,一点怜香惜玉之感也没有。
花疏雪脸色大变,飞快的弯腰,纤腰如柳似的摆了出去,最后身形旋转着避开,心中暗叹一声好险,这家伙也太没有怜香惜玉之感了,看来自已想迷惑他是不可能了,那么何不再来一招。
想着再次的欺身靠近元湛,暗夜之下,妖娆的声音再次的响了起来:“小兄弟,你真是不会怜香惜玉,你和姐姐在这里纠缠就不担心你的主子?”
此言一出,元湛大惊,陡的狠盯着花疏雪,暗夜中,花疏雪双瞳晶亮,幽深如潭,那眼眸隐隐的透着一丝熟悉,还有若有似无的香味儿飘浮在半空,元湛神情一怔,随之再盯着花疏雪,眉间的戾气淡去,显得十分的难以置信。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不远处的青栾一记吃疼的声音响了起来,打断了他,青栾竟然受了伤,花疏雪着急起来,就在这时,诺大的皇宫中,忽然响起了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有刺客啊,有刺客啊,皇上被人刺杀啦,皇上被人刺杀啦。”
元湛听了大惊,清隽的面容上飞快的拢上了冰霜,身形一拭让开,他身后的几名手下飞身跃了过来,沉稳的开口:“统领大人,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看看皇上。”
花疏雪一看这空档,哪里还迟疑,身形一飘,移了过去,飞快的一拽青栾的手便闪了出去,两个人直奔远处而去。
锦衣司的几名手下一看,脸色陡的变了,一人飞身便欲追赶,身后的元湛立刻喝止了:“站住,穷寇莫追,先去看看皇上怎么样了,敌人分明是使的调虎离山之计。”
几名手下一怔,同时望了一眼暗夜,因为这一耽搁,先前的两个女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元湛深邃的瞳眸中染了月夜的幽光,看来他有必要前往花府走一趟,想着转身离开了,领着锦衣司的人前往瑞龙宫而去,皇上不知道怎么样了。
花疏雪拉着青栾飞快的往先前进宫的方向闪去,青栾的手臂受伤了,流血不止,不过为怕耽搁主子,所以一声不吭,坚持忍受着,好在很快小东邪他们赶了过来,众人一会合,青栾松了一口气,昏了过去。
红栾扶着她,一行人沉稳的往宫外而去。
先前大叫宫中有刺客的正是小东邪等人,他大叫就是为了让元湛等人分心,然后好让花疏雪等人脱身。
“怎么样,有没有得手?”
花疏雪沉声开口,小东邪点了一下头,然后催促着大家:“快点回去,今天晚上,恐怕整个樊城都不得安宁了。”
皇帝被刺杀,阑国的兵将一定会大肆的搜城,她们若是不在花府内,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就麻烦了。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皇宫,一路奔波,回花府去。
暖雪阁中,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些丫鬟早就休息了,花疏雪命红栾把青栾带下去救治,另外,千万别惊动任何人。
“是,主子。”
红栾扶着青栾退了下去,小东邪和连锦也退了下去,房内花疏雪一脸的笑意,百里臻啊百里臻,恐怕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刺杀你的人,便是花家的人吧。
不过笑着笑着,她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想起今晚与元湛一战,有些不对劲,元湛后来为何收手了,即便有人叫宫中有刺客,也不至于让他慌了神,竟然收手了,而且她们逃离后,他并没有让人追捕她们,若是他一声令下,今晚她们必然被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阑国皇帝被人刺杀,整个樊城都笼罩着阴风飕雨,阑国的兵将一夜搜查无果,第二日全城戒备,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物。
可是因为七国联谊赛的原因,酒楼茶馆中人满为患,而且不少的生面孔,要想查人根本不是容易的事情,反而是搞得六国的使臣怨声载道,纷纷进宫面见惠帝,让他撤消京城各处的盘查,以便七国联谊赛顺利的举行。
惠帝迫于云国夏国等国的强势,最后只得同意,所以搜查了一夜一天的结果是徒劳无功的。
花府,人心惶惶,阑国皇帝被刺杀,身为阑国的臣民,自然恐慌不安,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好好的有人刺杀皇帝。
暖雪阁中,却一片安静。
阳光下,花疏雪正捧着一本书端坐在秋千架上看书,一边看一边荡着,十分的悠闲。
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她已了如指掌,小东邪一早便出去遛达了一圈,回来禀报过她了。
对于自已造成的恐慌,她十分的满意,谁让阑国皇帝百里臻设局陷害她,这是她给的小小的惩戒。
花疏雪舒服的坐在秋千上看书,秋千在风中轻轻的荡动着,忽地嗖的一声,不知道从哪儿射来一粒小石子,直往她的头上砸来,花疏雪头未抬,手中的书一挡,然后用力的一挥,那砸向她面门的小石子调转了一个方向,直往不高的院墙之外飞去,很快便听到哎呀一声尖叫,随之扑通一声响,有人踢倒在地的声音,还伴随着不满的怒骂。
“丑八怪,竟然打我,我饶不过你。”
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还伴着下人慌恐不安的劝阻:“小少爷,我们快走吧,别让大小姐逮到人了,到时候一定会倒霉的。”
不过花家的小魔王花逸竹,在花府从来就没有害怕的人,所以一听下人的话,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十分的生气,冷哼着。
“没用的东西,那个丑八怪有多厉害,你们大家都怕她,我才不怕她呢,从前她还给我磕过头呢?”
花逸竹十分的得意,却不知道他的话使得院子里秋千上的人脸色冷了,抬眸望向不远处的红栾,红栾立刻领着两个小丫鬟,直奔高墙之外,很快便押了花逸竹走进了院子。
“小姐,人抓来了。”
花逸竹没想到花疏雪竟然胆敢命人抓他,不由得勃然大怒:“花疏雪,你个丑八怪,没人要的怪物,快让你的丫头放开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小小的花逸竹嚣张霸道的命令花疏雪。
花疏雪抬眸,眼里冷冷的光芒,坐在秋千架上望着花家的这个小恶魔。
花逸竹生得极好,七八岁的年纪,皮白肉嫩,眉眼细致,只不过他的霸道蛮横破坏了他的那份可爱,小小年纪便有一股轻狂,体格风流,看来也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长大了定是个纨绔子弟。
“身为花家的小少爷,一点礼貌都没有,看来做为长姐的我有必要教教你什么叫礼貌。”
花疏雪慢条斯理的说着,反正她现在闲着没事,不介意教教这花家的小少爷,什么叫礼貌。
“你想做什么?”
花逸竹看着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花疏雪,不由得害怕起来,挣扎着想后退,无奈哪里挣得过红栾,根本动弹不得。
花疏雪笑得十分的好心:“教教你礼貌啊,你身为花家的小少爷怎能如此的没有礼貌呢,日后花家可都指着你呢,所以为了花家着想,我一定要教教你怎么样对待长姐,一口一声的丑八怪多难听啊,不过我该从何做起呢,是先打你二十板子让你长长记性呢,还是给你来个夹指呢,听说十指连心,痛得恨不得死过去,又或者用粪坑的水洗嘴巴,听说洗过后,整个人便懂礼貌多了。”
花疏雪慢条斯理的开口,一样一样说着,花逸竹的小脸蛋上血色慢慢的退下去,苍白一片,忍不住咬住下唇,拼命的摇头。
这女人好可怕啊,她好可怕,她不是从前的花疏雪,不是那个丑八怪,她是谁啊?
“不要啊,不要啊。”
花逸竹大叫起来,拼命的挣扎着。
花疏雪并不会真的如此对待他,虽然这小子十分的可恶,但他只是一个**岁的孩子,她一个大人不会和孩子计较,可是每次听到花逸竹丑八怪丑八怪的叫着,便十分的恼火,所以她才会吓吓他,此刻看这小子脸都变了,想必以后不敢再随便招惹他了,正准备命红栾放了他出去。
却听到小院门外响起了急切的?p>
挪缴芸煲欢讶舜油饷姹剂私矗椎娜舜┮簧砘龅囊路飞现轭我∫罚背宄宓拇用磐獗寂芰私础?p>
花逸竹一看到三夫人出现,便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尖叫起来:“娘,娘,这丑八怪想打我。”
三夫人脸色瞬间白了,冲过来的同时一把捂住了花逸竹的嘴巴,现在的花疏雪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不过花家上上下下,上到老夫人老爷,下到府里的下人都不敢对这女人怎么样,现在儿子一口一声丑八怪,难怪她会生气的命人抓了她的儿子,想到这,三夫人的脸色越发的白了,自已先前还指望着大小姐能帮助自已一把呢,现在被花逸竹一搅合,只怕难达成心愿了。
三夫人真想抽儿子一嘴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小年纪便学得一身的骄纵之气,此刻的她完全的忘了,这正是自已平时教导的结果。
花逸竹身为花家唯一的男丁,三夫人从小便教育他何为高高在上的主子,所以这家伙才会小小年纪便器张拔扈。
三夫人捂住了儿子的嘴,脸色苍白的抬头望向花疏雪,哀求起来。
“大小姐他是小孩子,妾代他向大小姐道谦了,希望大小姐大人有人量,别计较他的无礼了。”
花疏雪本来并不生气,因为花逸竹必竟是小孩子,但现在三夫人一出现,她便生气了,这花逸竹是小孩子,难道你三夫人也是个小孩子,从前还由着他欺负她的前身,这令人恼恨,想着,花疏雪脸色便冷沉下来,冷冷的望着三夫人。
三夫人害怕的垂首,此刻她们母子二人的神态倒像个奋受欺凌的,和从前的花疏雪换了一个境遇。
花疏雪阴骜的开口:“三夫人说话好有意思,他是小孩子,可他是谁教出来的,我倒是想请教请教三夫人,这孩子如此的不知进退,究竟是谁的过,想来父亲的意思才是个正确的。”
花疏雪话一落,三夫人忍不住轻颤起来,这儿子是她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养了这么大,现在花疏雪话里的意思,是想让老爷把她带走吗,不要啊。
三夫人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的哀求起来:“不要啊,大小姐,求求你了。”
花疏雪其实懒得理她们母子的事情,还有这花家的事情她也懒得掺合,不过想起上次三夫人命人带了纸条给她的事情,便挥了挥手。
“你们都退下去吧。”
红栾一招手,领着小院空地前的下人退下,三夫人带来的丫鬟也不敢留着,全都跟着红栾的身后离开,远远的站着。
花疏雪见没人了,示意三夫人起来:“好了,起来吧,以后好好教导他,他这样就算长大了又有什么用呢?”
花疏雪是真心感叹,花逸竹这样嚣张蛮横无礼,就算长大了,也只不过是花家的一个米虫,有什么用呢。
三夫人一听花疏雪的话,知道她放过了她们母子,赶紧的道谢然后站了起来,并保证回头一定会好好的教训花逸竹。
此时的花逸竹总算认清了现状,眼前的花疏雪再不是从前那个任他欺凌的大姐,若是他再敢招惹他,只怕便要挨打了,还会被夹手,用粪坑里的水洗嘴巴,一想到这些,小小的花逸竹紧抿着嘴巴,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花疏雪看他的神情,自然知道他的恐慌所为何来,心里还是满意的,唇角勾了勾吩咐花逸竹。
“你去玩吧,我和你娘有话说。”
花逸竹望了三夫人一眼,看到娘亲点了头,赶紧的掉头便跑,好像身后有狼追似的,一刻也不敢停下。
暖雪阁门前的空地上,三夫人不安的立着,她知道花疏雪一定想问她关于她身世的事情,不过若是她没有帮助她,她是不会说的。
花疏雪的淡淡的声音响起来:“你说我若是帮了你,你便告诉我我的身世是吗?”
三夫人立刻用力的点头,没错,这件事除了她知道,整个花家没人知道。
“好,不过我不希望你骗我。”
“妾没有骗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帮助了妾,妾一定会知不不言,言无不尽的。”
“那就好,你回去等消息吧。”
花疏雪挥了挥手,等到七国联谊赛一过,她便会和花庄提这件事,以她现在的威信,花庄想必会同意,她倒要看看自已究竟有什么样不一一样的身世。
“是,大小姐。”
三夫人没想到花疏雪并没有急着追问自已身世的事情,多少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敢留下,转身便招呼着自已带来的丫鬟离开暖雪阁。
三夫人离开后不久,暖雪阁的门外,福海气吁喘喘领着人过来禀报。
“小姐,不好了,宫中锦衣司的元湛大人求见。”
“元湛。”
花疏雪面容一沉,周身染上了冷意,她就说昨夜元湛为何会放过她,现在他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难道说是因为昨夜宫中时,他发现了她便是那个刺客,所以才会暂放她一马,现在他过来,是为了查清楚昨夜宫中的事情。
“请他过来。”
花疏雪不敢大意,立刻吩咐福海把元湛请过来,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福海应声,转身去领人,小院里,花疏雪从秋千架上跃下来,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来回的踱起步来。
红栾立在不远处候着,一言不吭。
此刻元湛出现,不会是昨夜刺杀皇上的事情有关吧,要不然元湛那样一个隐秘的人,是不会公然登堂入室的拜访主子的。
既来之则安之,花疏雪想到最后坦然了,云袖一挥,豪迈的开口:“走,既然有客至,我这个做主人的好好招待便是。”
她跨上石阶,悠然的入长廊,进厅堂。
红栾赶紧的大踏步跟了进去,神色也淡定得多,没错,这元湛既然来了,她们便静观其变好了,若是他咬着她们便是昨夜那刺客,她们大可一口否认,他当时没有抓住她们,现在便是死无对证。
花府的总管福海,很快便领着元湛等人进了暖雪阁,一路把来人引进了暖雪阁的厅堂。
花疏雪正坐在厅堂上悠哉喝茶,门外福海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来:“元大人请,小姐正厅上候着呢?”
几道光影从门外走进来,为首的一人正是花疏雪熟悉的锦衣司统领元湛大人,此刻的他和昨夜宫中的人判若两人,一身高雅的白衣,眉眼清隽,眼神更是如水一般澄明,面容上拢着淡淡的温和,唇齿间一点柔润,衬得他整个人就像一个温雅的美少年,立在厅堂上淡然的望着花疏雪,不卑不亢,两下对恃。
厅堂上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花疏雪有些心虚的站了起来,勾唇一笑,打着哈哈开口。
“贵客临门,篷荜生辉,元大人,真乃稀客啊,稀客,请坐。”
“好说。”
元湛点头,优雅的转身走到一边去,待他一坐定,便举起了手一挥,身后的几名冷面孔的锦衣司手下便领命退了下去。
花疏雪心内咯噔一沉,不过脸上不动声色,淡定的吩咐红栾:“还不快给客人上茶。”
“是,主子。”
红栾沉稳的上前彻茶,很快奉到了元湛的身边,然后很有眼力的一招手,把厅堂内的两个小丫鬟带了出去。
堂上,再没有别人,只有花疏雪和元湛二人。
两个人四目相对,互有试探,却谁也没有说话,一人幽然凝思,一人小心回避。
花疏雪终是迫于压力率先开了口:“不知道元大人此次来花府所为何事啊,眼下七国联谊赛在即,你这样的大人物一定是极忙的,怎么有闲空前来花府呢?”
元湛清澈的瞳眸视线一收,修长如玉的大手端起旁边桌上的茶盎,轻轻的品了一口。
厅上气氛一下子有些压抑,花疏雪头皮有点发麻,元湛不会真的知道昨夜宫中的刺客便是她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昨夜放她一马便是有意而为,她是何德何能啊,让他一再的手下饶命啊,花疏雪不由得汗颜。
元湛清透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量。
“昨夜宫中有刺客,刺伤了皇上。”
“喔,”花疏雪配合的点头,然后假装关心的问:“刺客抓到了吗?”
元湛放下手中的茶盎,抬眸望向花疏雪,唇角勾出点点幽暗的笑意,他清明的眼神里,似乎没有任何事可以隐藏,而且那样澄如碧湖的清澈眼眸让人觉得自已的隐瞒就是犯罪,于心不忍啊。
可是她能和这元湛说,昨夜宫中的刺客便是她吗?那她可就是找死了,别看元湛现在俊美无害,可是下一刻便能轻而易举的抓了她入宫。
“昨夜进宫刺杀皇上的刺客是你吧。”
花疏雪正捧茶在手喝着,元湛的话一下子使得她呛到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她以为这人问话总要有点技巧吧,哪有直接这样问别人是不是昨夜的刺客的,这样难道她也承认,那她不是找死吗?想着脸上神情一正,严肃的开口:“元大人今儿个来花府,便是想栽脏陷害疏雪吗?疏雪昨夜一直待在花府,一步都没有离开,所以请元大人抓不到刺客,别舀我们这些良家女子开涮,这可是大逆不道之罪,灭九族的死罪,难道疏雪会不知道吗?”
厅堂上,花疏雪振振有词的辩解,自认自已说得很合情理,天衣无缝。
元湛也没有阻止,静默的听着她的辩解,那神情极认真,似乎真的把花疏雪的话听进去了。
不过等到花疏雪说完了,他才不急不燥的开口:“若非知道昨夜那人是你,你以为你走得掉?”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一闪而过异样的红,眼里更是亮起点点幽芒,不过这神色是极快的,所以花疏雪并没有发现,她现在处于震憾中,元湛竟然昨夜真的认出了她,所以才故意放她一马的。
为什么啊,她戴了面纱,穿了黑色的衣服,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啊。
“元大人,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花疏雪狡辩,这罪她可不想认,认了可就麻烦了,自已要是一口咬死了不认,谅他也死无对证。
元湛自知她的顾虑,并没有十分的为难她,点了一下头,然后沉稳的开口:“我既然昨夜放了你,就不会现在抓你回去。”
他来此不是为了抓花疏雪回去,若是真想抓,昨夜他便抓住她不放了,他今日前来便是给她一个警告,此事只有一次,下不为例,做人臣子,一次也是不忠了,他的心并不舒服,但是他不想为难一个女子,第二个原因,他很奇怪为何花疏雪要刺杀阑国的皇帝,按理皇上并没有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啊,这件事,他必须搞清楚。
花疏雪抿紧唇,并没有因为元湛的这句话便有所放松,若是这男人用的是计谋呢,所以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不知道元大人此话何意。”
“今日我来,就是想提醒你一声,虽然昨夜我放过你了,但也仅此一次,若是下一次你再进宫,我不会放过你的。”
最后一句,眼光攸的暗沉无边,弥漫着浓浓的冷寒气流。
花疏雪赶紧的在心里附和,以后我也懒得进宫了。
那惠帝对她出手之事,她已还于他,所以若是他不做不利于她的事情,她是不想和皇室有纠葛的,但若是他再动到她的头上,她依然不会客气,只是这些她不会和元湛说的。
元湛说完并没有等花疏雪说话,便又接着开口:“你为何要进宫刺杀皇上,皇上做了不好的事情吗?”
阑国皇帝对于兵部尚花庄很是看重,花疏雪不但是花庄的女儿,还曾是皇上的儿媳,她为什么非要进宫刺杀皇上呢,这其中必然有所隐秘,元湛清幽的眼睛望着厅堂上的花疏雪,幽光浮然,这眼神令人想拒绝都有点困难,花疏雪想了想,最后终于开口。
“还记得那一次在宫中我泡寒泉之事吗?我被人下了媚一药,下药的便是当今的惠帝。”
说到这个,便想起当时的困窘,她心头的愤怒依然存在着,这便是她进宫刺杀那惠帝的原因。
一个帝家皇上,竟然用如此下三烂的手段来给人下药,她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也许是为了对付肃王百里冰,或者是什么别的目的,但是他如此做的行径令她不齿。
元湛一愣,恍然想起寒泉之地,他与她初初相遇之时,她确实是在隐在寒泉之中的,他当时放了她一马,没想到当时他倒是做对了,元湛心中松了一口气,旋尔想到了惠帝,脸色便拢了一层凉薄冷光,对于这惠帝所做的事情,他一个属下未必认同,但是他只是来还恩于他,所以他做得对或者不对,他都不会质疑。
但是此刻,他听了花疏雪的话,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望。
为君为皇者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都情有可原,但把自已的心计用在一个女人身上,实属不义之举。
元湛不再说什么,站起了身抱拳望向花疏雪:“好,昨夜之事暂时搁开,不过仅此一次,请花小姐你体谅做属下的心情。”
他有他的使命,虽然昨夜做的不是一个属下该做的,但他从不做后悔的事情。
花疏雪看元湛并不为难他,对这个少年,心中涌起了好感,缓缓起身,温和的开口:“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元大人?”
“你说。”
元湛抬眸望向堂上的女子,青衫素雅,淡妆轻描,整个人气质皎皎,虽然眼上有一枚胎痣,却似毫不影响她通身的光彩,此女比起那些名门闺秀更让人容易接受。
花疏雪缓缓的开口:“你如何肯定昨夜便是我?”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明明自认无破绽,为何元湛却可以认出她来。
不过她的话一起,元湛的神情便有些不自在,随之掉头望向门外,举步而走,走到门口方扔下一句:“你身上的香味。”
第071章救兵
元湛说完大踏步的离开了正厅,堂上花疏雪一愣,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一举衣袖到鼻端,嗅嗅,没闻到任何的香味儿,她并不是喜欢擦香抹粉的人,难道是自身的体味不成,如此一想,脸色也微红起来,昨夜她只顾着诱惑元湛,想让他大意而走神,她好乘机逃窜,没想到却因为挨得近,所以露了破绽,看来以后再乔装要记着这一点。
不过先前她看到元湛离去时,脸色似乎有些奇怪的红,这男人还真是纯情啊。
厅外,脚步声响起,红栾走了进来。
“主子,那元大人没有为难你吧。”
花疏雪摇摇头,他倒是没有为难她,不过自已是又欠了他一次人情了,不知道以后是否有机会还给他:“没事,他只是过来试探一下。”
“那就好。”
红栾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既然那元大人走了,说明她们就不会有事,所以她不担心。
明日便是七国联谊赛,整个樊城内热火朝天的,红栾笑眯眯的望着花疏雪询问:“小姐,明日便是七国的联谊赛,我们要去观看吗?”
花疏雪想了想,本来是想去看热闹的,反正在花府也没什么事,不过想到了先前云国公主轩辕霓裳邀自已决战的事情,不由得迟疑了,她还是不去了,那轩辕霓裳摆明了是要参赛的,若是她成了女子组的头冠,可是有资格挑战任何人的。
“算了,不去了。”
花疏雪摇了摇头,红栾一听有些失望,其实她是很想去看看热闹的,很久前便听说过这七国联谊赛很热闹,这还是第一次的见到,没想到现在不去,不过主子说不去了,她自然不会有意见。
“我知道了。”
花疏雪知道红栾想去看看,忍不住笑着开口:“你是不是想去看啊,要不然明儿个我放你一天假,你去看吧。”
红栾一听,赶紧的摇头:“不,奴婢不想去看。”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门外,青栾手中舀着一个烫花的贴子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上下翻看着:“主子,阑国太子百里潭命人送来了贴子,邀主子明日前往盘龙天观看联谊赛。”
盘龙天乃是阑国的兵马场,在西郊之外,方圆数百里空地。
此次的七国联谊赛,便是在此处比赛,所以百里潭才会邀请花疏雪前往盘龙天观看。
花疏雪看了看贴子,又望了望身侧的两个小丫头,全都一脸的期盼,看来她们倒是想看这联谊赛,算了,她还是成全了她们吧,何况她也很有兴趣,想看看所谓的七国联谊赛是什么东西。
“好,那明日去盘龙天。”
花疏雪一声落,二婢高兴的笑了,然后伸手扶她到一边坐下:“主子,天色不早了,奴婢命人传晚膳上来。”
“传过来吧,确实是饿了。”
半天的时间,又是对付花逸竹,又是对付元湛,确实是饿了。
……
阑国皇宫,瑞龙宫寝宫内,先前受了伤的皇帝惠帝正歪靠在床边,他脸上的气色不是太好,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岁,虚弱无力的闭着眼睛,昨夜刺客虽然没有直接要了他的命,但是也受了很重的伤,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算是有了一点起色,一醒过来,脑子便停不下来,认真的想着究竟是谁进宫刺杀于他的。
不过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人来,眼下七国联赛开始了,六国的使臣全聚在阑国之内,要说想他死的人很多,所以要想找刺客不是易事,昨夜的搜索,还惊动了六国的使臣,使得他们很愤怒,一早便有人递了贴子进宫,让他立刻下令停止搜索,这是对六国使臣极端蔑视的现象。
他迫于势态只得暂停搜查各处,派了锦衣司的人各处小心留意着,看有什么可疑的陌生人逗留在京城,小心暗访。
寝宫内一点声音都没有,惠帝虽然虚弱无力,但却睡不着觉,这一次的刺杀,使得他受了不少的惊,生怕自已一闭上眼睛,再遭到刺客的刺杀,所以宁愿睁着眼睛。
宫门外有脚步声响起,太监的唤声起:“见过元大人。”
“嗯,皇上醒过来没有。”
“皇上正醒着呢,让奴才们在外面候着,没让人打搅。”
元湛没说话,直接走进了寝宫,一进寝宫便看到皇上正微眯眼睛望着门口,忙恭敬的跪礼:“属下见过皇上。”
“起来吧,怎么样,查到刺客没有?”
惠帝的声音有气无力,慢腾腾的喘着气问,元湛沉声禀报:“回皇上的话,属下不敢大肆动作,所以一时找不到刺客的下落。”
“你说究竟是何人想要朕的命啊,”这是惠帝醒过来后一直想的事情,无奈他想不透。
“皇上别想多了,保重龙体要紧。”
元湛劝说惠帝,随之想起自已过来的目的,忙恭敬的开口:“皇上,家师派人送了一封密信过来,皇上是否要看。”
惠帝百里臻一听元湛的话,立刻来了兴趣,元湛的家师正是名满天下的得道高僧慧远大师,近年来慧远大师闭关修练,不理尘事,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派人送了密信进宫,想必是有什么大事。
想着点头:“好,朕倒是想他了,不知道他最近可安好?”
元湛忙取出密信递到皇帝的面前,这封信是家师给皇上的,封了口的,所以他不知道密信里是什么,不过光是看家师如此的珍重,便知道此信事关重要的密事,否则师傅一个不理尘事之人,不会派人送此信过来。
惠帝接了信,然后慢慢的打开,在灯光下看起信来,很快,他的脸上笼罩了幽暗的冷寒,整个人也是深不可测的,元湛留意着他,心中知道此信中定然涉及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皇上不会神色大变,心中正想着,皇上已把信看完了,然后伸手递到元湛的面前,沉重的开口。
“你看看这信?”
元湛接过来飞快的看了起来,神色同样的凝重起来。
没想到师傅在信中所说的事情,竟然是关于阴瞳山灵雀台的事情,不日前师傅出关,夜观天相之时,忽地发现星相变幻,有一颗凤星耀眼无比,不禁大异,立刻掐指算来,最后竟算得灵雀台异主,现在是一个新主子掌管着灵雀台,师傅送此信下山,意在提醒惠帝要早做打算,若是灵雀台被谁利用了,那么天下必乱。
信中还附带了他所算得的凤主生辰八字,按照方位推算,此主眼下所落的位置正是樊城。
“皇上。”
“这件事我交给你去查,立刻查樊城内所有千金小姐的生辰八字。”
惠帝的脸色变了,凤星现世,这可是金命之身,谁若是得到此女,必然有望一统天下,何况她还是灵雀台的主子,她究竟是何人?
“是。”
元湛起身领旨出去查这件事,走到瑞龙宫的宫门外,长呼了一口气,抬首望着夜空,满天的繁星,光芒幽暗,凤星现世,只怕各国很快也会有所惊觉,此人究竟是谁?
元湛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一人来,正是昨晚宫中的花疏雪,她所行的阵法神似于传说中的鬼宗之术,如此一想,只觉得周身的凉意,不知道为何,他不希望花疏雪是那凤星之人,因为若她是凤星,必然要卷入天下纷争之中。
不过眼下已由不得他去多想了,他该去查清楚这件事了。
第二日,七国联谊赛的日子,诺大的樊城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虽然比赛的场地在西郊城外,但一大早城门一开,不少人便峰涌着出城了,此次阑国皇帝被刺,使得联谊赛笼上了一层阴影,皇上下旨,除了持有邀请函的人和参赛的人,还有朝中大臣,其他人不准进入盘龙天的场地,这使得很多人失望。
花疏雪和红栾青栾二婢并不着急,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出了暖雪阁,她们手中有太子送来的邀请函,所以就算迟去也不会拒之门外,相反的该着她们的位置没人动。
樊城街头拥挤,车辆川流不息,一辆紧挨着一辆往城外而去。
时不时的还夹杂着兴奋的说话之声。
花疏雪坐着的马车内,红栾和青栾也很高兴,不时的说起此次七国联谊赛的事情。
“主子,你说此次的七国联赛,夺冠的会是谁家呢?听说这七国联谊赛夺国的人,可以达成一个心愿,不管是什么心愿都没人可以拒绝,所以此次的联谊赛一定很激烈。”
花疏雪也认同这个理,尤其是女子组,恐怕更是激烈万分。
云国公主轩辕霓裳,夏国公主诸葛桐,还有阑国公主百里溪等人恐怕都会出赛,但是对于阑国公主百里溪,花疏雪是把她排除在外了,因为此女的武功并不足以让她成为夺冠能手。
不知道除了这轩辕霓裳和诸葛桐外还有什么样厉害的高手会参加到夺冠中。
马车一路出城,前往西郊的盘龙天。
盘龙天,乃是阑国的兵马演习地,此次用来举办七国联谊赛,赛场内外,早就被布置一新,高大的围墙上,插满了黄色的盘龙小旗,一眼望去鲜艳夺目,围墙四周,阑国的兵将不时的巡查着,没有邀请函的人根本就进不了赛场,花疏雪等人到的时候,看到门外不少人被拒,正不时的找人通融想进去观看比赛,无奈盘查的人乃是京城九门提督府的人,这些人向来铁面无私,绝不通融私情,所以没有邀请卡的人,不管找了谁来,也没有用。
此次皇上被刺杀,使得任何人不敢大意这件事情。
花疏雪等人下马车的时候,便见到门前围了不少的人,其中不少官员的千金,正不满不甘的跺脚,没想到她们一大早便过来了,竟然不得进,怎不令人恼恨。
没想到今年的七国联谊赛,竟比往年严厉,往年她们若是找人一说情,便会被放进去,但今年一个都不想进去。
就在众人懊恼不已的时候,忽地一辆豪华的马车高调的行来,花疏雪和身后的两个婢女一起抬头望过去。
只见那豪华马车上下来一人,竟是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今日的上官如梦一身的劲装,头戴一朵白色的花翎,劲帅十足,这身的打扮轻易便可看出,此次的七国联谊赛,她将是赛手之一。
上官如梦乃是参赛的选手,所以到门前的时候,出示了赛手证,便轻易的进去了,身后的众家女千金忍不住跺脚叹息,早知道她们也报了参赛选手,这样便可轻易的进去了,现在只能眼巴巴的干望着了。
花疏雪望了一圈,抬脚便往前走去。
她经过那些官员千金身边的时候,很多人惊奇的抬眸望着她,然后很快有人嘀咕起来。
“这不是花家的小姐吗?她怎么来了。”
“是啊,看她的样子不会想进去吧,真好笑。”
“天哪,她真的想进去哎,凭她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进去啊。”
“对啊对啊,难道就凭云国太子夏国太子等人曾送了礼给她们吗?若是她进去了,我们也要进去。”
说话声越来越激烈,花疏雪却懒得理会这些人,径自领了红栾和青栾二婢走进去,刚一走到门前,还未出示邀请函,便看到九门提督府的人站了起来,恭敬的开口:“花小姐请进。”
花疏雪倒是有些诧异,随之明白,定然是太子百里潭和这些人打了招呼,所以人家知道她是太子的客人,自然不会为难她,想着点首。
“谢谢。”
主仆三人轻悠悠的进了赛场,身后的那些各家大员的千金顿时像炸了锅似的峰涌到门前,尖锐的朝着九门提督府的人叫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能进去,我们不能进去,不行,我们一定要进去,她乃是花家的一个小小庶女,竟然可以自由的出入赛场,为什么我们倒不行了。”
“对,今儿个不给我们进,我们便砸了这大门。”
有人蛮横起来,九门提督府的人岂是吃干饭的,为首的人浓眉倒竖,沉声喝止:“住口。”
一声大喝后,四周安静下来,那些官员的千金,什么时候看过这场面,一时倒被震住了。
只听得为首的人犀冷冰寒的开口:“花小姐乃是太子的客人,太子亲自发了她邀请函,请问你们有吗?有本事也去让太子发一个给你们,那你们就可以进去了。”
此话一落,人人噤声,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有心里不平衡,为何太子要送邀请函给这个女人啊,想想便心碎不已。
不过没人理会这些怨妇,那九门提督府的人一看这些女人阻住了门口,大怒,命令下去。
“来人,把这些人统统的给本将撵走,若是不走,全都抓入大牢。”
此令一下,谁还敢逗留,很快门口的人全都离开了,能进去的已经进去了,她们这些没办法进去的,留着也是无济于事。
赛场,三面高台,台宽数十米,高二米,此时正面的台上用青丝锐抬建的宝塔,塔上挂满了各式的红花,两面的高台上同样是青丝锐搭建的宝塔,只不过宝塔之上并没有红花,而是在顶端各挂了一对灯笼。
花疏雪一边走一边打量,十分的有趣儿,此时赛场之上人山人海的十分热闹,不少人按照自已的位置入座。
各个赛手们大多坐在前面的位置上,身份贵重一些的人也是靠前排的位置,至于份量差一些的便是后面远一点的位置。
花疏雪取了?p>牒戳艘幌拢奈缓啪谷皇乔芭诺奈恢茫皇彼挡怀鲂耐肥裁醋涛叮砸呀穸鏊闶堑米锪艘黄比恕?p>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坐上位置再说。
前面的第二排,不但有座位,还有茶水点心的供应,十足的贵宾级的地方,而且是单人单地方。
花疏雪倒是不甚在意,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刚坐下,还没有坐安稳,便听到身侧不远响起一道尖锐的说话声。
“花疏雪,你干什么?”
花疏雪飞快的抬头望去,只见上官如梦正瞪着一双大眼气狠狠的瞪着她,精致美丽的面容上满是气恼。
看到这女人,她便想到了太子百里潭送她翡翠烟云的事,心中嫉恨不已。
她就是不懂了,为何百里潭就是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喜欢她,她难道比不上花疏雪吗?她可是阑国有名的美女,不但才貌双全,还是大将军上官暮的女儿,有哪一样比不了别人的,可是太子愣是对她一点表示没有,正因为恼怒太子百里潭的无动于衷,所以她才假意和肃王百里冰走近,她知道百里潭和百里冰不和,百里冰的身边一定安插了百里潭的手下,所以自已与百里冰走近,太子定然很快便会知道,那么他若是心生嫉妒,定会对她有所表示。
可是没想到,最后太子依然对她没什么动静,倒是那百里冰一心一意的想娶她,还为她把花疏雪给撵出了肃王府,一想到这个,她就后悔不已,早知道她就狠狠的拒绝了百里冰,那这花疏雪现在依然是肃王百里冰的妻,太子又如何会送她翡翠烟云呢。
上官如梦一想到这些,脸色越发的阴骜难看,狠狠的瞪着花疏雪。
赛场前排的位置上,不少人听了上官如梦的话都掉头望了过来,花疏雪坐的是第二排的位置,前面一排全都是参赛的选手。
云国公主轩辕霓裳,夏国公主诸葛桐,还有阑国公主百里溪,另外不少参赛的女选手,全都坐在她的前面,此时齐齐的回头望过来,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对花疏雪有些不满,所以此时一听上官如梦的话,人人脸上布着看好戏的神情,心里同时想着,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跑到贵宾席上了,即便能进赛场,也该找个后面一些的位置坐了观看,如何一点见识都没有,坐到前排来呢,前排是你能坐的位置吗?
花疏雪脸色微冷,正想开口反讽上官如梦,不想那上官如梦并不等她说话,便径自对着赛场一侧招待客人的兵卒招手,等到那人过来,她面色一沉,呵责那兵卒。
“还不把这无知的女人撵走,她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啊。”
那兵卒抬首望了一眼花疏雪,倒是没有为难,反而是恭敬的点头施了一下礼:“见过花家小姐。”
花疏雪点了点头,看来这人是知道内情的,否则这事闹起来可真麻烦,虽说她不惧,可是此刻她们所处的位置是前排,后面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这边了,若是动静过大,总归是不太好,她一向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这几日自已的大名已经传遍整个樊城了,若是再有什么事闹出来,真不知道会编排出什么样的话来。
“嗯。”
花疏雪不再说话,那兵卒自去禀报上官如梦。
“回上官小姐的话,这位花小姐乃是太子的客人,是太子亲自邀请她来观看比赛的。”
说完不再理会上官如梦,转身自去招待别人了。
上官如梦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精致美艳的面容有些扭曲,狠狠的瞪视着花疏雪,一眨也不眨。
此刻的她身上那份美感生生的被破坏了,花疏雪不禁担心,她那两眼珠子不会从眼眶里掉下来吧。
不但上官如梦,前排的很多女人都很气愤,却又无计可施,人人恼怒的瞪了花疏雪一眼,然后转首望过去。
上官如梦身侧的丫鬟拽了她坐下,小声的提醒她:“小姐,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小心调整一下气息吧。”
上官如梦回过神来,深深的长呼吸,然后恶毒的想着,今儿个我一定要舀到冠军,然后挑战花疏雪,到时候把这女人打得找不着爹娘,好出了心头的这口恶气。
花疏雪不再理会前排的女人,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赛场上方的位置。
高台最里面摆了十二把的白色交椅,交椅前面摆着黄色的楠木桌子,桌上摆设着各式的点心茶水,旁边候着不少侍候的人。
那些位置想必是此次七国联谊赛的评委所坐的位置。
此次联谊赛皇上受了重伤,全权交给太子殿下来处理。
花疏雪正打量得入神,忽地听到高台一侧的方向响起了不少的骚动,她前排的女人个个倒抽气,然后一起盯着高台一侧,花疏雪好奇的望过去。
原来是评委入场了,这些评委自然是云国太子夏国太子阑国太子等人。
这些天子骄子,人中龙凤的一出场,整个赛场上的人都热血沸腾了,很多人激动的站了起来,现场的气氛一片热切,此刻的场景不亚于现代的巨星降临啊,下面不少人尖叫连连。
高台之上的一排男人,更是无比骚包的卖弄着风情,把下面的女人搞得神魂颠倒,哪里是为了什么联谊赛,分明就是为了这些男人而来的。
不过想想这些参赛的女选手,确实也都是因为这些男人所以才会参赛的。
大家都想夺冠,而夺冠的目的便是想嫁给自已喜欢的男人。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这些男人,花疏雪相当的无语,这些人心中有哪一个把女人当回事的,个个都把女人当成玩物。
幸好自已清楚的认识到这些,所以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想多了。
十二个评委入场了,最正中的位置上坐着的是阑国的太子百里潭,百里潭的身侧依次而坐的有云国太子夏国太子,还有一些别的国家的皇子,另外还有几位阑国的大臣,不过花疏雪倒是意外,肃王百里冰也在评委之中。
一身黑衣的百里冰,面容冷酷,一双深邃的眼瞳笼上了冰寒,好似万年不化的寒冰似的,此刻的他和先前她在肃王府时的他,好似不是同一个人。
花疏雪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一向光华无限,意欲争太子大位的人,现在竟然瘸了一条腿,这让他如何的不愤怒,如何的不绝望,试问天下间,有瘸了一条腿的人当太子吗?当皇帝吗?这几乎是绝了他所有的路了。
此刻的他又如何能高兴能舒展神容呢。
花疏雪正打量着肃王百里冰,台上的阑国太子百里潭站起了身,赛场上一片沉寂,全都望着上首的百里潭,等待着太子的讲话。
“今日乃是我们七国联谊赛的日子,本宫代表阑国的臣民欢迎来自于各国的朋友,想必大家都知道,之所以有这样的联谊赛便是为了我们各国的友谊,各国的和平,所以这联谊赛便是为了增进友谊才举办的,所以待会儿选手们要做到心中有数,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太子百里潭话落,赛场响起如雷的掌声。
持久而热烈,太子百里潭一举手,那热烈的掌声便停了下来,随之百里潭又开始讲话。
“本宫宣布,联谊赛现在开始。”
太子百里潭一声令下,赛场上鼓手们打起了鼓点,红绸飞舞,一片欢欣。
上首的位置上,那些评委开始相互点头,随意的说话,并未把这联谊赛当回事。
高台之上自有人出来主持大局,乃是阑国礼部尚书,一站到高台上先讲了此次联谊赛的规矩:“今日比赛,不管男子组还是女子组都是三轮。”
“女子组第一轮抢花,一柱香内,抢到红花十朵之上,便会进入第二轮的对打,第三轮是接受挑战,最后胜利的便是冠军,男子组是抢灯笼,五人一组,一柱香的功夫抢到灯笼的,便算第一轮过关,第二轮也是对打,第三轮接受别人的挑战,最后胜出的便是冠军。”
比赛规矩一说,花疏雪倒觉得有意思,最近在花府还真是无趣,不过今儿个的联谊赛还真有些意思,所以捧着茶看得津津有味的。
此时,高台上,不时有人望着她,看她神情悠然,不由得眼波潋滟,笑意盈盈。
台上,女子组的先开始,不少参赛的选手跃上高台,开始第一轮的抢红花比赛。
花疏雪望了一眼,高台上抢花的人大多是不认识的女子,真正有份量的人并没有上去,看来这些上台抢花的人都是为了各家的主子抢的红花。
赛场上一片安静,只有锐宝塔之上的玲珑身影一边打一边不时的抢着红花,十分的有意思,很快有速度快的人便抢到了十朵以上的红花,然后跃下了竹塔,落到自个的主子身边,献上红花,果然是为了各家的主子抢的。
先得到红花的人,满脸的得意,笑意盈盈的望着其她人。
没得到的不由得着急起来,忍不住握紧手朝上面叫起来:“快点,快点,时间要到了。”
很快不少人抢到了红花,当然其中也有为数不少的人被打落了锐宝塔,一时间惨叫声欢叫声不断,渲染了整个赛场,人人看得热闹,后排看不到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盯着高台之上。
红栾和青栾二婢一边看一边小声的嘀咕:“主子,真有意思。”
花疏雪点头,没错,她本来还以为是什么样的比赛,没想到原来当真是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抢红花还真是有意思啊,不过第二轮和第三轮恐怕要激烈得多。
很快,一柱香的时间到,高台之上响起了鼓点之声,鼓一停,所有没抢到红花的人便输了。
抢到红花的算胜出,接下来第二轮抢红花。
台上打的稀咧哗啦的,台下的人开始小声的说话。
那评委席上的十几个人也不时的相互说话,对于台上抢花的压根就不感兴趣。
时间慢慢的过去,一个时辰后,女子组的第一轮过了,最后胜出的二十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为自家的主子抢的红花。
女子第一软抢红花过后,便是男子的第一轮抢灯笼。
男子组的速度要比女子组的快得多,一来此次参赛的男子组人数没有女子多,其次是男子组共有两组赛台,所以进行起来自然比女子组的快得多。
男子组的打法更激烈一些,而且争抢得更厉害,因为他们一轮五个,只有两个灯笼,所以必须先打下去三个选手,然后剩下的两个选手才可以抢到两个灯笼,而且这打斗的时间只有一柱香,过了时间,一轮五个选手全都落败,如此一来,倒是比女子的难得多。
一番激烈的打斗过后,早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男子组的第一轮抢灯笼也顺利的结束了。
男子组胜出的有十二个人,这些人在下午场将角逐对战。
此时天近中午,人人都饿了,花疏雪先前观看比赛时,喝茶吃点心,倒是不太饿,不过不是贵宾席的那些人,可就个个都饿了,而参赛的选手,自然也没功夫去吃东西,所以此时个个饥肠漉漉的。
好在赛场准备了午膳,所以各人坐在位置上没动,自有人奉上了膳食。
贵宾场上的菜肴比后面的要好得多,一时间,各人边吃饭边议论纷纷的讨论着先前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各人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至于评委席上的那些评委,早就不知所踪了。
花疏雪坐在位置上,正安静的吃东西,她本来就不太饿,所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周围的人不时的议论着比赛的事情,也没人理会她。
就在这时,有两三个侍卫走了过来,正是阑国太子府的人。
几个人径直走到花疏雪的面前,恭敬的开口:“花小姐,我们太子殿下有请。”
这下,花疏雪想静都不行了,周围无数双的眼睛刷的嫉恨的瞪向她,尤其是上官如梦,恨不得咬她一口才解恨。
花疏雪只觉得无辜,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这杀千刀的百里潭可真会给她找麻烦,他究竟想干什么啊,嫌她的敌人不够多吗?看现在多少女人把她当成假想敌了,她对他可没有半点的意思,可恼。
虽然心中想着,可是人家派人来请了,她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如若她一开口,只怕这些女人非撕碎了她不可。
想着起身,缓缓的开口:“有劳了。”
说完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跟着阑国太子府的侍卫身后往前面走去。
身后不甘心的声音响起来:“太子殿下为什么对她如此之好,一个丑女人,为什么偏就让太子殿下另眼相看呢?凭什么啊。”
正是上官如梦不甘心的声音,随之还听到她拉拢身边的人小声的谋算着,如若她们谁最后夺冠了,一定要挑战这个女人,把她打得落花流水,认不得爹娘,看她以后还敢四处招峰惹蝶。
花疏雪听着这样的话,不由得哑然失笑,她这样的人,如何招峰惹蝶啊,她可从来就不想做一个招蜂惹蝶的人啊。
现在还是先去看看那蜂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着唇角勾了一抹冷笑,伸出手轻拢了一下脸上的面纱,以免面纱滑落。
盘龙天,豪华的奢侈的房间里,摆了一桌的宴席,此时席上正随意的坐着几人。
阑国太子百里潭,云国太子轩辕玥还有夏国太子诸葛瀛,另外还有两位阑国的大臣做陪,雅间内的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儿。
“今儿个女子组的人若是夺了冠,不知道是不是想嫁给我们轩辕兄。”
百里潭优雅的笑了起来,调侃着云国太子轩辕玥。
轩辕玥一手端着茶盎,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杯沿,半倾的面容上,一小缕发丝轻轻的滑落,整个人邪魅得令人想尖叫,对于太子百里潭的调侃一点也不以为意,好似没听到的,心中倒是对于那即将出现的人,有些期盼,不知道待会儿见到她,会是怎生的有趣呢?一边想着一边懒懒的开口:“本宫倒是不担心这些事,这些该担心的应该是你百里兄。”
今儿个赛场上可是有不少人是冲着百里潭而来的,想嫁他的不是没有,不过那些人全无胜算。
百里潭哈哈一笑,见旁边的诸葛瀛脸色幽暗,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百里潭望向轩辕玥,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听说这夏国太子曾去花府求娶花疏雪为夏国的太子侧妃,结果被人当场给撵了出来。
这事虽然没被人高调的提起来,不过私下里也是玩笑一桩,这夏国太子最近有些阴沉,大概也与此事有关吧。
想着百里潭开口笑了起来:“夏太子怎么不说话了,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吗?”
轩辕玥懒散的声音也响了起来:“难道传说是真的,听说诸葛兄想娶花家的小姐为夏国太子侧妃,这事不会是真的吧,本宫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夏国太子府美人多如过江之卿,这太子侧妃再如何也轮不到那花家的小姐啊。”
轩辕玥一肚子的解气,这诸葛瀛是活该,太子侧妃,还不是一个小妾,既然曾心求娶就该舀出诚意来,一个小小的侧妃就想娶人家,难怪会被人家给撵出去。
诸葛瀛听了百里潭和轩辕玥的话,不由得脸色更冷,抬眸阴森的瞪视着两个摆明了取笑他的家伙。
百里潭一看诸葛瀛的神情,有点恼羞成怒的前兆,赶紧转移话题。
“夏太子,今儿个可是开心的日子,别生气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这位花小姐不想嫁,也是认为配不上诸葛兄。”
这里百里潭正劝着诸葛瀛,雅间的门被人轻叩了一下,然后太子府的侍卫走了进来禀报:“太子,花小姐过来了。”
“请她进来。”
“是,”侍卫退下去,很快领了花疏雪走了进来。
雅间内,几道眸光齐刷刷的落在花疏雪的身上,云国太子一看到她,便邪魅的笑起来,五官越发的美奂绝伦,眉眼深邃精致,心情极端的好,夏国太子诸葛瀛一看到花疏雪,周身的冰寒之气,和云国太子的阳光灿烂正好形成极端,阑国太子的眸光是温融柔和的,至于雅间内的两个大臣,除了惊疑,谁也不敢说话。
花疏雪扫视了一圈,眉几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然后沉声开口。
“不知道百里太子请了疏雪过来所为何事?”
“你是我请的客人,所以哪有冷落了客人的事,本宫命人请你过来一起用膳。”
花疏雪都想咬他了,他有必要这样吗?究竟按的什么心哪,想着隐下不悦,淡淡的开口:“那疏雪谢过太子殿下的盛情了,疏雪实在是受宠若惊啊,以后请太子殿下不要和小女子如此客气了,小女子消受不起啊。”
花疏雪说完,雅间内,轩辕玥的唇角笑意拉深,眼神越发的潋滟,如碧波荡漾。
夏国太子诸葛瀛的脸自始至终都没有舒展过,眼神更是骇人的深沉,乌光沉沉的盯着花疏雪。
花疏雪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的生气,还不是因为她拒绝了他的求娶之意,所以这男人才会黑沉着一张脸,本来她还以为夏国太子身边的人一定会找她的麻烦,没想到竟然一直没有动静,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人家君子之腹了。
雅间内,阑国太子百里潭听了花疏雪话,并没有生气,伸出手一拉身侧的椅子随意的开口:“坐下来用膳吧,反正一样是吃饭。”
花疏雪人还没有坐下,云国太子轩辕玥也拉了一下他身侧的椅子,然后修长的大手一伸,便拉了花疏雪的身子往他身边的椅子上按去。
“坐这里吧。”
花疏雪一个不防备,便被他给拉坐到他身旁的椅子上。
一时错愕的不知道如何反应了,这一个个的是什么意思啊,她现在想抓狂了。
雅间内,除了花疏雪要抓狂,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眼神皆有些深意,二人一起盯着轩辕玥。
轩辕玥不甚在意的开口:“?p>忝豢吹街罡鹦忠桓币粤怂谋砬椋运故抢胫罡鹦衷兑恍┑暮茫宰诒竟饫锉冉习踩!?p>
是这样吗?旁人如此想着,不过阑国太子百里潭先前拉的位置确实是挨在夏国太子身边的,对于轩辕玥的说法,百里潭不置可否。
夏国太子诸葛瀛则是恼怒阴森,然后狠狠的瞪了轩辕玥一眼,沉声冷语。
“本宫难道还能吃了她不成,这里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会怜香惜玉。”
阑国太子一看气氛僵硬,赶紧融和气氛:“好了,好了,别吓着人家花小姐了,你们平常斗归斗,今儿个当着女眷的面,还是收敛一些吧。”
百里潭说完,便吩咐太子府的侍卫命人上菜。
对面坐着的花疏雪可不承他半分情,而且她可不认为百里潭是真心为轩辕玥和诸葛瀛考虑的人,云国和夏国若是斗起来,最得利的可是阑国的人,也就是他百里潭。
花疏雪想着,便忍不住想得深了,为何百里潭一直盯着她这个人呢?
难道是因为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所以他便把脑筋动到了她的身上,他这根本就是利用她来寻找突破口啊,好鄙卑无耻的人啊,先前她还一直想不透,为何这阑国太子百里潭会对她一直礼遇呢,原来是自已与他有用处。
想着脸色黑沉了下来,外面很快有人把菜上来了,百里潭开始招呼各人用膳,雅间内,因为花疏雪到来的不快暂时的压抑了下去,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今儿个联谊赛的话题。
花疏雪对于这些不发表意见,只顾安静的吃饭,心中十分的恼怒。
太子百里潭哪里想到她已悟透他的心意,还在招呼她。
“花小姐今天不想上台打一场吗?”
花疏雪咬牙闷哼:“不想。”
“今儿个上台打赢的话,可是会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心愿的,不管你有什么心愿,都可以达成,例如嫁给某人。”
夏国太子诸葛瀛阴沉的开口,现在他是认定了,这花疏雪不想嫁他,是因为她的眼光盯住了轩辕玥,云国太子可是比他要吸引人得多,不过她最好别做梦,轩辕玥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可以网住的,何况她只是一个丑女。
诸葛瀛恨恨的想着,花疏雪的眼神冷冷的对上他。
“夏太子说话一向如此带刺吗?疏雪自认没那本事可以打得过台上的那些佳丽,所以不想上去丢人现眼,这没错吧。”
“好了,你也别气了,诸葛兄一向便是心胸狭窄的人,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花疏雪身侧坐着的轩辕玥一脸好心的劝解着,然后还细心的挟了菜放进花疏雪的碗里,关心的劝她莫要生闲气。
花疏雪心中那个气啊,真想把碗里的菜肴尽数甩到轩辕玥的脸上,然后扔给他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把饭菜扔人脸上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何况对方还是云国的太子,所以最后她只是翻了一下白眼,继续埋头吃东西,接下来对于任何人的话都不加理会,吃了一会儿,自认为自已饱了,直接便站起身,沉声开口。
“疏雪饱了,各位太子慢用,疏雪先行告退了。”
说完理也不理错愕望着她的几个人,转身便出了豪华的雅间。
门内,轩辕玥邪魅慵懒的叹息:“她一向如此的有性格。”
“有性格的让人憎恨,”诸葛瀛加了一句,最后阑国太子百里潭点头赞同以上两位的话。
雅间内的两个大臣早已受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这花家的庶女好大的胆子啊,差点没吓死他们,她自已没吓死,他们这些陪吃的倒要吓死了,最难得的是她那么无礼,几位太子竟然谁也没有怪她,还说她有性格,真是让人无法理解,两人相视一眼,最后无语吃饭。
下午,众人休息了一会儿,开始第二轮的对打,这一次的女子组激烈得多了。
因为这些参赛的女选手,都想舀到那最后的冠军,因为只有冠军才可以达成自已的心愿,才可以梦想成真,她们参赛的目的便是想舀到最后的权利,所以第二轮的对打十分的激烈。
不但激烈还心狠手辣,一个个出手绝不手软,招招都是致命的,专往人死穴上攻。
评委席上的评委们就好像没看到似的,任凭这些拼死博斗的女子,就好像打了狼血似的拼命,而他们只是闲闲的瞧一眼。
这些不顾生死,拼死而斗的女人可都是为了他们啊。
花疏雪一边看一边怒骂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一点心都没有,然后又满是怜悯的望着台上那些拼命的女人。
其中有不少的人已经被打下了台子,先前二十名的选手,现在只剩十人不到了。
十人中便有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还有轩辕国的公主轩辕霓裳,这女人的武功确实十分的厉害,出手又快又狠。
还有夏国的公主上官桐,武功也是极厉害的。
至于阑国的百里溪,也就是上去凑了个数,早被别人给踢下高台了,人家才不管你是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只管照死里打,所以这位武功寻常的百里公主早早的被人打下了高台,一脸不甘心的望着高台最里面一身风华的云国太子,她是没有指望了,心里又恼又恨,看着轩辕玥便想到了花疏雪,百里溪回头望了一眼花疏雪,随之使命的瞪她一眼,她绝对不会放过这女人的。
第二轮的对打越来越激烈,观看席上,很多人激动的站起了身,在外围给自已在意的人喊加油。
高台之上的评委也难得的把注意力集中到台子中间。
此时的赛场上,已经只剩下四个人了,上官如梦,轩辕霓裳,诸葛桐,还有一个似乎是宁国的公主,身手也是十分的厉害的。
这四个女人在台上疯了似的对打,一个比一个厉害。
不过有眼的人还是可以看出端睨,这些人中,上官如梦已经用尽全力了,接下来要下台的恐怕就是她了,赛场上最厉害的两个应该是云国的轩辕霓裳和夏国的诸葛桐。
此时,赛场之上已到了白热化的时候了,个个伸长了脖劲的张望。
花疏雪身侧的红栾也忍不住出声问:“主子,你说云国的公主胜还是夏国的公主胜。”
花疏雪没说话,一双俏丽的冷眸盯着台上的轩辕霓裳和诸葛桐,最后清冽的开口:“夏国公主略胜一筹。”
这夏国的公主诸葛桐起初看不出彩,但是打到最后才发现这女人最有定力,最有忍耐性,打法也是不疾不除,不燥不急的,这样的打法往往是最有利的,而云国的公主轩辕霓裳虽然武功厉害,但她心中所想的太多,一心求胜,反而容易露出破绽。
花疏雪的话说完不久,赛场之上的上官如梦和宁国的一个公主也被打下了高台,最后台上只剩下轩辕霓裳和诸葛桐二人对战了。
此二人算是真正的对手了,彼此都知道对方真正的实力,所以更不敢有分毫的大意,这样一来,每一步都打得很谨慎,饶是这样,一柱香的功夫后,轩辕霓裳还是现了败像,她一张娇艳的脸蛋上,又急又燥,竟是满面通红。
眼看着自已将要被夏国公主打下来,心中不甘心至极。
就在这时,忽地半空耀起一道紫色的乌光,香风轻撩,眨眼的功夫,一人飘了过来,人未到,娇丽悦耳的女音竟自飘了过来。
“公主退下,容岚儿来蘀你一战。”
此女声音一起,云国公主轩辕霓裳妩媚娇艳的脸蛋上立刻露出了喜色,身形往后一退,兴奋的叫起来。
“好,岚姐姐一定要蘀我打败这夏国的公主,一定要打得她落花流水。”
第072章光芒
轩辕霓裳一言落,身形一跃,便跃下了高台,而此时高台之上,夏国公主诸葛桐的对面已笑意盈盈的立了一人,此人一出现,场上顿时引起不小的骚动,只因这高台之上出现的女子,长得实在是太美了,身材高桃,五官艳丽,一袭紫色的锦裙,逶迤拖地,举手投足华贵大气,真是不可多得的一个美人儿。
夏国公主诸葛桐冷冽的瞳眸一暗,指着对面的女子沉声开口。
“你是何人?”
“在下云国慕容将军府的慕容岚。”
“慕容岚?”
传闻中云国皇后眼中的准太子妃,云国大将慕容将军的女儿,不但长得艳丽无双,而且武功更是十分的厉害,最重要的是她深得云国皇后的喜爱,从小便把她养在身边,当成准媳妇养大的。
这样一个传奇式的人物竟然出现了,好,真是太好了,诸葛桐唇角擒着冷笑,抱拳沉声。
“慕容小姐这样贸然现身算什么,蘀打吗?”
诸葛桐相当的不屑,若真是那样的话,她根本不可能和她打的,因为眼看着头冠便是她的了,她何苦再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诸葛桐的话音一落,对面的慕容岚温柔的一笑:“夏国公主想多了,在下乃是参赛的选手,现在正式和夏国公主对战。”
慕容岚一言落,长长的水袖扬起,一缕香风过后,她抛出一张贴子,正是参赛的选手证,不但如此,她朝台下沉稳的开口:“雅青何在?”
一名身着青衫的女子陡的跃上了高台,手中奉着数十朵的红花,恭敬的开口。
“小姐,请。”
慕容岚没有望自个的婢女,迎风而立,笑意盈盈的开口,那声音如酒般轻酥,令人周身的舒畅:“夏国公主,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诸葛桐冷冽的面容上闪过幽芒,随之沉沉的开口:“果然名不虚传,慕容小姐请。”
“夏国公主请。”
慕容岚气质皎皎,轻轻的一个动作,在她做来便优雅撩人,吸引得人移不开视线。
此时赛场上所有人都盯着场上的动静,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慕容岚是何人,场上很多人心中都是有数的,大家一起朝上首的云国太子望去,只见云国太子一脸的慵懒,并没有因为慕容岚的出现,便有所变容,相反的这慕容岚的出现,就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
赛场下面的花疏雪看着高台上出现的女子,还是忍不住赞叹一声,这女人当得了云国太子妃,和轩辕玥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想着抬首望向评委之上的云国太子轩辕玥,正好轩辕玥一双深邃的眼眸望过来,花疏雪朝他点了一下头,神色间便有几分得意。
你老婆追来了,以后你还是安份守已些,最好离得我远一些,一想到这个,心里无端的变好了。
那轩辕玥看她的神情,心中无端不悦起来,唇角紧抿。
这女人真是无语,想得太天真了吧,然后看也不看花疏雪。
赛场之上,慕容岚已经和夏国的公主诸葛桐打了起来,这一战比起先前轩辕霓裳的一战,更要激烈得多。
慕容岚的兵器竟然是手上的七彩镯子,那镯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十分的有灵性,随主意念而动,紧迫的攻向夏国公主诸葛桐,诸葛桐的兵器乃是宝剑,那宝剑碰上那镯子,明显的不堪一击,所以诸葛桐和慕容岚打起来很吃力,明显的不占优势,很快,夏国公主诸葛桐落败了,被慕容岚的七彩镯子给击下了高台。
最后高台上胜出的竟成了云国的慕容岚。
阑国主持大局的礼部尚书赶紧的奔上高台,站在高台正中,朝着台下大声的宣布。
“云国胜出。”
女子第二轮云国的慕容岚胜出。
慕容岚朝着赛场所有人微笑,高雅动人的美目流转如上弦月,只看得赛场内多少的男人热血沸腾,掌声一下子响了起来,经久不息。
不高傲不盛气凌人,优雅有礼,这是花疏雪对此女的评价。
高台上,慕容岚身形一纵,如彩蝶似的从台上纵落到台下,望向轩辕霓裳,笑意盈盈的像一个长姐般开口:“公主。”
轩辕霓裳早伸出手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到自个的身边,两个人说起话来。
一会儿的功夫,花疏雪便感受到有人望了过来,抬眸望去,便看到那轩辕霓裳正指着自已给慕容岚,然后便见到那女人优雅的朝她点了一下头,并没有别的不好的举动。
花疏雪不禁有些愕然,自已不会无形中再树一个情敌吧,这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她可什么事都没有,这一个个的都盯着她干什么。
想着心情无端的郁闷起来,真是吃不到羊肉惹了一身骚,她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好像整个樊城的女子都把她当成了假想敌,试问她究竟是招惹谁了,又勾引谁了。
高台上,开始了男子组的第二轮对打,不过花疏雪的心情却十分的不好,所以接下来的第二轮男子对打,她基本没怎么看。
红栾见她神色不太好,忙关心的开口。
“主子,怎么了?”
花疏雪摇了摇头,依旧没精打彩的,她最怕的是这最后胜出的慕容岚,然后挑战的人是她,那她岂不是无辜,她虽然不惧慕容岚,但是何苦莫名其妙的为了一个男人,而与别人对打。
评委席上,自从慕容岚出现后,也热闹了几分,阑国太子百里潭和夏国太子等人对于慕容岚皆一致好评,一人一句的调侃轩辕玥。
夏国太子诸葛瀛兴致极好的开口:“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是啊,此等仪容才貌皆属上乘的女子实在太难得了,云国太子艳福不浅啊。”
轩辕玥唇角擒着笑,眼里却深不可测的幽芒,随意的望向夏国太子和阑国太子。
“难道是阁下对我们云国慕容将军府的小姐有兴趣了,若是真有兴趣,倒可以和本宫说说,本宫可以做主让她嫁到阑国或者夏国,这样也好让两国联姻,永保和平。”
轩辕玥话落,夏国太子诸葛瀛的脸便黑了,这男人还是男人吗?自个的女人竟然还想让给别人,他们真为这慕容岚小姐不值,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了。
“古语云,朋友妻不可欺,云国太子不惧世俗眼光,我们这些做朋友的还是很注重世俗之礼的。”
夏国太子诸葛瀛没好气的反驳。
阑国太子百里潭不再说话,不过眼里越来越浓烈的光芒,。
这下是更有趣了,慕容岚既然出现了,必然是奉了云国皇后之命来的,那么对于轩辕玥恐怕就不惧,她此次出现在阑国的大会上,后面定然还会有后招。
此次的联谊赛,真有意思啊,百里潭唇角挂着狐狸般的笑意。
接下来的男子组对打,很快便结束了,胜出的乃是僖国的一个皇子,不过男子组的选手是因为很多人不想参加,若是想参赛,恐怕也轮不到僖国的这位皇子打赢,对于云国太子夏国太子这些人,根本就不屑参加这样的赛事,所以男子组的参赛选手,都是各国随意的想参赛的人,并不代表真正的实力。
不过好在第二轮总算结束了,女子组云国的慕容岚胜出,男子组僖国的乔剑胜出。
最后是第三轮的比赛,挑战,胜出的选手上台,可以接受各种的挑战,能够打败所有人的便是本次联谊赛的头冠,赛场上可达成任何一个心愿。
很多参赛的选手,都是冲着这份心愿来的。
高台上,慕容岚迎风而立,一派的悠然,通身的气派华贵非凡,风华艳艳,抱拳望向台下的很多女子。
“不知道是否有姐妹们想上台挑战慕容岚,请各位姐妹们手下留情。”
此言一出,立刻为她赢来了无数的笑声,还有善意的理解,慕容岚先前的武功台下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她的身手确实十分的了得。那些有心上台挑战的人,心有余力而劲不足,所以最后谁也不敢出去挑战慕容岚,连夏国公主诸葛桐都不是她的对手,还有何人是她的对手,尤其是她手上的那只镯子,十分的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兵器。
所以女子组的挑战一项,竟然没人上台挑战慕容岚,最后慕容岚顺利的当选了此次联谊赛的头冠。
阑国的礼部尚书立刻上前祝贺,并当着赛场内所有的人面前,询问慕容岚。
“想必慕容小姐知道本次联谊赛有一个出人意料的奖品,那就是不管慕容小姐有什么样的心愿,都可以当面说出来,只要慕容小姐说出来,那么不管是什么事都没人可以拒绝。”
阑国兵部尚书的话一落,赛场上一片雅雀无声,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听台上的慕容岚会提什么样出人意料的要求。
这也是联谊赛最**的部分了,因为这可是得来不易的机会啊,不管是什么都没人可以阻止。
很多人开始猜测,这慕容岚会不会当场让云国太子娶她,如果她真的如此要求了,那么云国太子就没有理由拒绝,哪怕他再不愿意,也必须要娶慕容岚为妻。
底下所有人屏息竖耳朵的听着,台上慕容岚却并不着急,而是优雅的开起了玩笑。
“这是真的吗?不管我提什么要求,都可以达成心愿吗?”
“是的,慕容小姐,请说你的心愿。”
慕容岚抬眸扫视了赛场一圈,最后视线落到了云国公主轩辕霓裳的身上,慢慢的视线抬起,一直往上往上。
花疏雪的头皮有些发麻,她觉得自已的预感太他妈的准确了,这慕容岚不会当场挑战她吧,心中正想着,便听到一道悦耳如天簌的声音软绵绵的响了起来。
“我想挑战阑国兵部尚书府的小姐花疏雪,请她出台一战。”
此言一落,现场哗的一声大噪了起来,所有人都激动的站起了身子,当然其中很多人是看好戏,终于对上了,终于对上了,这云国太子最近又是给花疏雪送礼,又是去看望她的,这慕容小姐看来是发怒了,所以才会把这样好的机会用来挑战花疏雪。
评委台里,轩辕玥的脸上慢慢的拢上了冷霜,眼神更是阴骜无比,周身撒旦般无情的冷酷。
偏偏夏国太子诸葛瀛还不死心的开口:“看吧,你女人生气了,所以花疏雪要倒霉了,你想想待会儿是安抚自已家中的这个娇妻,还是来个英雄救美。”
轩辕玥抬眸沉沉的瞪了诸葛瀛一眼,便站了起来,准备往比赛场上走去。
不过他并没有走成,便被阑国太子百里潭伸出手阻止了,并拉了他坐下来,冷冷的警告。
“你想做什么,想破坏大赛的规则吗?别忘了这联谊赛的规矩是很早便定下来的,何况你肯定花疏雪就败了,这么长久以来,你看到她吃了亏吗?”
正因为这女人从来没吃过亏,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最后都能被她化险为夷,所以他才会一再的注意她。
轩辕玥不再说话,不过神色并没有舒展,十分的阴骜,因为慕容岚挑战花疏雪,正是受了他的连累,若不是因为他,慕容岚好好的挑战花疏雪干什么,这令他十分的不快。
高台上,那礼部尚书正朝台下大叫。
“请问哪位是花家的花疏雪小姐,请问哪位是花小姐,麻烦站起来一下。”
众人视线刷的一下往花疏雪的身上落,其中不少人是得意,幸灾乐祸,想到最近这女人的得意,心中便不自在,明明是个被休的女人,偏偏可以活得如此的招摇,怎不令人憎恨。
现在慕容小姐挑战她,很好,一定要把她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叫娘,看她以后还如何的嚣张。
花疏雪在所有人的视线里,慢慢的起身,此时的她倒是坦然了。
既然逃不掉,便坦然接受,这一向是她为人的原则,想着,身形一纵,便往高台之上跃去。
身如轻鸟,灵盈动人,身形一展,便露出其身手不错的底子。
此时,所有人都望向高台之上,不知道这二女对战,究竟是何人更胜一筹,不过大家大都认为花疏雪定然要倒霉,因为人人先前见识过了慕容岚的武功了,但没人见识过花疏雪的武功,所以自然认为花疏雪肯定要倒霉。
高台上,花疏雪自嘲的开口:“不知道花疏雪远在这阑国之内,如何便把云国的慕容小姐给得罪了?”
慕容岚抬眸望向对面的女子,这女子便是传说中轩辕玥感兴趣的女子吗?听说她脸上长着一枚青胎,乃是阑国有名的丑女,现在脸上戴着面纱,令人看不真切神容,不过一双眼睛倒是亮得如星辰一般,还有这周身的坦然淡定,确实不可多得,不过,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轩辕,皇后娘娘也不会同意的。
慕容岚一边想一边浅笑嫣然的开口:“早就听闻阑国花疏雪的大名,所以慕容岚一时好奇,便想挑战挑战花小姐,花小姐别想多了。”
花疏雪眼神陡的一幽,嘴里差点就想骂人了,我想没想多,你不知道啊,好好的挑战我干什么,不过既然挑战了,我也不怕你,想着手一抬沉稳的开口。
“慕容小姐请。”
“花小姐请。”
慕容岚分外客气,而且脸上自此至终都是一片笑意,加上她人生得极好,所以每一个动作都是迷人的,这赛场?p>
谀谕馔獾娜硕荚匏蠓接欣瘛?p>
两个女子,一个艳丽无双,一个清幽冷然,皆能吸引别人的眼线,而且大家心知肚明这慕容岚为何会挑战花疏雪,还不是因为云国太子轩辕玥的缘故,所以说现在的状况是两女为一男而战,这自然是吸引人的事情,所以人人紧盯着赛场之上的动静。
花疏雪一伸手取了兵器龙魂。
龙魂是一支碧鸀通透的笛子,外形看来,至多就是名贵华丽,并无其他的特色,比起慕容岚手上的七彩镯子,明显的差多了。
这慕容岚之所以能轻松的打败夏国公主,也是这七彩镯子占了优势,现在花疏雪的兵器竟然是一枚笛子,所以众人不免遗憾,不少人猜测着待会儿落败的肯定是花疏雪。
花疏雪对面的慕容岚唇角间的笑意微深,眼神幽暗。
花疏雪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分明是瞧不上她的龙魂的,不由得冷嗤一声,不识货的家伙,天下间的兵器又有几人能胜过龙魂的,它可不是寻常的兵器,而是灵雀台祖师爷的人骨做成的,拥有天地间最强大的灵气,龙魂之所以发挥不了最强大的威力,是因为她自身能力的问题,若是她强,龙魂便会更强。
高台上,两个身影动了,同时出手,一出手便是狠辣的招数,因为她们心知肚明,若想取胜,必然要全力以赴,稍有差池便会落败,所以一出手便是凌厉的攻势。
花疏雪虽然武功不是最厉害,但是轻功不错,所以她很聪明的应用自已的这个优势,一时间,倒是和慕容岚不相上下。
事实上慕容岚的武功虽然厉害,但她最厉害的便是那个七彩的镯子,若非这七彩的镯子,先前她未必能打败夏国公主诸葛桐,夏国公主诸葛桐的武功才是最厉害的。
高台上二女对战,整个赛场无一人说话,所有人都紧盯着打斗中的两人,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有看头,不但是赛场上,就是评委席上的众人,也都紧盯着场上的动静。
忽地,只见慕容岚手一挥,套在手臂之上的七彩镯子腾空而出,直飞到半空,瞬间,七彩的光芒耀起,对着花疏雪当头照了过来。
光芒之中,花疏雪只觉得那七彩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微眯的眼瞳中,只见七彩镯子上,炫出一只华丽的凤头来,凤冠直竖,双目如炬,似乎想扑过来吞噬她一般,令人心陡的一沉,铺天盖地的大山一样的重量往她的身上压来。
看来这镯子有名堂,心中一想,手中的龙魂脱手而出,只听她清冷娇俏的声音命令:“龙魂,去,灭了她。”
龙魂腾空而起,青郁的光芒拖出长长的华光,青光之中,只见满天的乌云翻滚,眨眼天黑了,对面看不见人影,整个赛场内一片惊叫,不少人惊慌失措的望天,随之叫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但是赛场上的人,就是高台之上的慕容岚也有些不安,身形往后一退,便想收回镯子,可是她终究慢了一步,花疏雪的一只眼睛生来异于常人,即便是黑暗之中,也是亮如明镜的,所以身形一纵,快如星矢的闪了过去,素手腾空一收,龙魂在手,飞快的一招抵制住了慕容岚的咽喉,随之满天的乌云散去,光明如注。
赛场内外,寂静得如无人,众人齐刷刷的盯着高台之上。
只见花疏雪从容优雅的一招抵制着慕容岚,而慕容岚的那只七彩凤头镯丢失在身侧不远的地方,此时的她,脸色血色皆无,满脸的苍白,那美丽妩媚的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不但是慕容岚,整个赛场内,众人都反应不过来,只知道呆呆的看着高台之上的花疏雪。
此时的她,就像一朵傲娇的幽兰,潋潋芳香溢于空气中,优雅淡然,素雅的裙裾在半空中飞舞,墨黑的发丝从轻纱之上俏皮的扫过,那清澄莹亮的双瞳好似盛满了碧潭的水,清华艳艳。
谁人说她不美,谁人说她不俊,谁人说她是阑国的第一丑女,屁,此刻众人的心头都是极端的震憾,唯有一个念头,原来真他妈的看走眼了。
赛场上,忽地一人鼓起掌来,慵懒肆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不错。”
明明是轻如柳絮的懒散之语,却如重锤落到每个人的心底,陡的使人摒发出所有的豪情壮志来,然后,整个赛场的人都激动了,哗的一下,掌声大起,热烈而持久。
不但是赛场之上的人激动,就是评委席上的几人,眼神也同时的幽暗了,人人神色不一样。
云国太子轩辕玥周身的慵懒魅惑,一扫先前的戾寒冷酷,此时的他说不出的雍拥清华,还有微微的遗憾,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丫头的有趣,现在是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与众不同了,日后怕是更多的人注意到她了。
夏国太子诸葛瀛的唇拒得更紧了,没想到花疏雪竟然如此的厉害,先前自已前去花府求娶她为太子侧妃根本就是错的,他应该以太子妃之位诚心骋娶,说不定还可以感动于她。
阑国太子百里潭的眼瞳间染上了誓在必得,看来自已该出手了,这样的独特无二的女子,如何也不能落入了别人的手中。
这所有人中,唯有肃王百里冰整个人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呆呆的望着高台上,那个迎风而立,如仙子一般光芒四射的女子,她是他百里冰的妻吗?是吗?
高台之上,花疏雪完全不知道自已给别人造成的震憾,不过这如雷的掌声,还是让她有些自豪的,等到掌声稍小一些,优雅的一收抵着慕容岚咽喉的龙魂,悠然的望着脸色惨白的慕容岚,浅笑嫣然的开口。
“慕容小姐得罪了,请见谅。”
说完优雅的一纵身,从高台之上跃了下去,台上慕容岚也失魂落魄的跃下了高台,接下来的时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没想到自已竟然败得如此的惨,一向骄傲如她,深受打击。
本来今日挑战花疏雪,她是以为自已定然可以好好教训教训这女人的,没想到最后竟然被这女人给教训了,这使得她十分的难堪。
接下来的男子组挑战赛,没多少人感兴趣,大家所有的兴趣都在花疏雪的身上,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讨论得最多的话题便是花疏雪,还有先前花疏雪使出那笛子时,满天乌云的事,这本身便透着诡异,众人绘声绘色中,更是给花疏雪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傍晚,七国的联谊赛圆满的结束了,女子组的头冠没人胜任,本来可以胜任头冠的慕容岚被花疏雪打败了,男子组的头冠乃是僖国的皇子所获,他的心愿竟然是求娶邻国的一名公主。
赛场之上,人流如潮,大家一边议论着一边往外走去,花疏雪领着红栾青栾二婢跟着众人的身后一路向外,路上偶遇到的人不时的向她点头,很多人对于她现在是敬佩的,就是女子里的人,虽然很多人依然嫉妒她,但完全不复先前的不服气,而是一种无能为力,谁让人家如此厉害呢,连头冠慕容岚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是别人,难怪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等人一直注意到她,原来是这女人如此的厉害。
花疏雪其实并不是高调的人,今儿个前来观看,本来只是好奇七国联谊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会和二婢前来观看的,事态的发展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但走到这一点,她只有坦然接受,一路上听着耳边的人不时的讨论着关于她的话题,只能一笑置之而过。
赛场之外,各家的马车排排停靠着,很多人上马车,然后离开。
花疏雪敢领了红栾和青栾二婢上花家的马车,准备回府,只是她们还没有走,便见马车外面有人出声叫住她们。
“等一下。”
红栾掀帘往外看,马车外面立着的几人,为首的竟是云国公主轩辕霓裳,轩辕霓裳的一张娇艳的小脸蛋上布着郁闷,晶亮的大眼睛中,倒是拢着敬佩,望向花疏雪不甘心的开口:“花疏雪,没想到你如此的厉害,本宫敬佩你,但是对于百里潭,本宫不会罢手的。”
说完骄傲的一昂头,领着手下的几名宫女转身离去,红栾放下了车帘,回望向自个的主子。
“主子你说这事?”
“云国公主倒有意思。”
花疏雪笑了起来,问世间有几人能做到云国公主这样,为了爱勇往直前的,她这样的行为让她敬佩,同时在心底为她加声油,其她的她也无能为力,至少她可以确定,她没有半分和她争阑国太子百里潭的意思。
“走吧。”
花疏雪一声令下,花家的马车驶动,离开了赛场,前往花府而去。
花家,整个府邸笼罩着一层喜气,兵部尚书花庄回府后,把花疏雪今日在阑国赛场上打败了云国慕容岚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和大夫人颜氏等人,老夫人和大夫人等人倒也挺高兴的,一时间,整个府邸上上下下的人都很高兴。
因为花疏雪打败了云国的对手,就是给阑国的人增了光,自然是高兴的事情。
暖雪阁里一片安静,晚膳后,小丫鬟们都下去休息了,小东邪和连锦二人正在房里陪着花疏雪说话,今儿个的七国联谊赛小东邪和连锦二人虽然没有去,但是对于赛场上发生的事情,可是都听说了的,此时二人正在房内叮咛花疏雪。
尤其是连锦的脸色一片认真。
“花疏雪,你最好小心些,慕容岚不是无能之辈。”
灯光下,花疏雪一言不发听着,她自然知道那慕容岚不是无能之辈,相反的这个女人很厉害。虽然自已在台上打败了她,那也是因为占了龙魂的优势,若是论真正的实力,自已未必是她的对手,还有那女人也是很有出处的,竟然拥有那么一件厉害的镯子,如若她记得没错,那镯子可是一件灵性的武器,她记得自已当时看到那镯子上竟然有凤头。
“还有以后离那云国太子远一些,没想到他身边竟然有如此难缠的女人,我可不希望你和这些女人斗来斗去的。”
小东邪本来还比较赞成花疏雪和轩辕玥走得近的,必竟那云国太子乃是天下间少有的人龙中凤,他认为只有这样的男子才可以配上他们灵雀台的主子,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那男人身边有如此难缠的女子,他们主子若是喜欢这样的男人不是自找麻烦吗?
小东邪话落,连锦满意的点头。
“没错,你离那轩辕玥远一些,此人做事向来有其目的,冷心无情,若是你和他过多的走得近了,最后受到伤害的一定是你。”
花疏雪知道他们是为了她好,不过目前为止,她真的还没有对任何人上心,也没有任何喜欢上谁的想法,更没有任何嫁人的打算,所以这些统统打消吧。
“好了,我知道了,好累啊,我想睡了。”
花疏雪打哈欠,挥蚊子似的撵那两家伙出去。
小东邪和连锦相视了一眼,然后起身离去,并叮咛红栾和青栾二婢好好的照顾主子,才出了房间。
夜色深沉。
花府一片沉寂,所有人都在熟睡着,忽地不知道何处滑落过来数道的黑影,一路直往西北角扑去,很快便进入了花府最西北的小院暖雪阁。
为首的人一挥手,沉稳的分派了任务,有人在外面的院子里监视,有人防守,有人入室,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很快,两名黑衣人从其中的一间雅房内,抗了一人出来,然后朝外面为首的人一点头,表示得手了,所有人迅速的撤退。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完完全全的退走,小院忽地亮了起来,四面的高墙之上,亮起了火把,数道身影从墙头之后站了出来,而先前安静无声的小院内一片吵杂声,很快,有人从各个房间里走出来,长廊画柱中,一人高举了一枝明晃晃的火把,火把之下立着一个满脸冷霜的女子,霜白长裙,逶迤拖地,周身上下,如冷玉一般泛着潋潋碧光,一双黑瞳犀利得好似刚打磨好的利刃,血气冲天。
“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夜闯花府,还盗人,不知道阁下等想盗何人?”
花疏雪冷酷的话响起,那先前入室抗人的手下一愣,随之反应过来,飞快的一伸手便把身上抗着的人往地上一扔。
数十名黑衣人飞快的往一起集合,然后齐齐的聚在一起,人人脸上戴着黑色的方巾,看不清本来的面貌,不过那一双双露着的眼睛,就好像狼瞳,有着很深的戾气,狠狠的瞪视着花疏雪。
为首的人,阴森的叫起来:“花疏雪,没想到你竟然使诈。”
“使诈?”花疏雪笑了起来,不过笑意冷峭:“在下不才,这不是使诈,而是有备无患,花疏雪一直在等阁下等人。”
说完她一挥手,命令下去:“把这些人统统的抓起来,明日交给官府。”
“凭你们,做梦。”
为首的黑衣人一声冷嗤,随之挥手命令身后的手下:“给我狠狠的打,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响亮整齐的喊声过后,那些黑衣人飞快的扑了过来。
高墙之外,小东邪领着人杀了过来,双双打成一团,不大的小院中,很快便有人受伤了,双双人数差不多,而且来的黑衣人武功都十分的厉害,一时间,倒是花疏雪这边落了下风,最后连红栾和青栾都加入了打斗,花疏雪也闪身跃进去和黑衣人杀了起来。
不过就在这时,一声长啸,有人从临街的西北墙角跃了进来,然后是接二连三的人跃了进来,加入了打斗。
这些人一出现,便帮助花疏雪出手对付那些黑衣人,很快,双双情势转变,那些黑衣人不再是花疏雪等人的对手,不少人受伤了,还有未受伤的人也不敢久战,飞快的往后退,然后有人一挥手:“走。”
几个人迅速的撤离,花疏雪也没有让人去追,只是命令手下把那受伤的黑衣人抓起来,有这些人在手
中,她就不信查不出个所以来。
不过这下剩的几个手下,虽然受了伤,却有傲气,自知落到花疏雪手中,再难有活路,所以几人竟乘人不备之时想自杀,好在被小东邪发现了,立刻伸手点了这几人的穴道。
夜色之下,花疏雪抬眸望向出现的相帮的几人,这些人竟是云国太子轩辕玥的手下,不是云国太子府的侍卫长杜惊鸿,而是另外一些人,花疏雪是见过的。
那几人中有一人走了过来,抱拳恭敬的开口:“见过花小姐,属下宁程,我们太子殿下担心有人对花小姐不利,所以特地命属下等人前来保护花小姐。”
今日花疏雪当着所有人的面击败了慕容岚,轩辕玥担心慕容岚暗中出手对付花疏雪,所以便命手下宁程带人暗中保护花疏雪,没想到等来的人不是慕容岚的人,竟然是别的人。
“请你们回去吧,蘀我谢谢云国的太子,回头我会亲自向你们太子道谢的。”
虽然轩辕玥的人帮了她,但她不希望他的人隐在她的身边,所以如此开口。
宁程微愣,看花疏雪神容严肃,不敢抗议,今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正要回去禀报太子,有什么事让太子来定夺。
“是,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回禀太子。”
宁程说完一挥手,便领着几人闪身离开。
暖雪阁小院空地上,花疏雪扫视了一眼地上的死尸,还有被抓的几人,脸色阴熬无比,一挥手命令小东邪:“给我摘掉他们脸上的黑巾,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夜闯花府,想抓我花疏雪。”
其实她心中已有些了然,除了夏国太子府的人,恐怕别人也不会别目张胆的这般做,而且她今日如此设计,防的也是夏国太子的人。
小东邪领了命,走过去把几人脸上的方巾摘掉,很快便认出这几人中,确实是夏国太子的手下。
这些人一露了真容,便满脸的阴森,狰狞的怒瞪着花疏雪,咬牙发狠。
“花疏雪,我们夏国太子乃是天下间少有的人中龙凤,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对我们夏国太子不屑一顾,现在我们夏国人和你誓不两立。”
这几日太子一阵神容未展,做为手下,他们自然知道主子为何如此神情,还不是因为花疏雪拒婚所致,太子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庶女拒婚,所以心情难以舒展,做为手下的他们,自然要为自个的主子分担,所以才会夜劫花疏雪,本来他们打算,只是把花疏雪劫了,然后送上太子的床榻,到时候看她花疏雪还有什么拒婚的理由,只是没想到这刁钻狡诈的女人,竟然早就防了这一手,现在他们不但人没有劫到,反而是伤了不少的兄弟,最重要的是,此事很可能还会牵连到太子。
一想到这个,夏国的几名手下,更是恨不得自已咬舌自尽了,无奈穴道被制,他们只能用一双眼睛狠狠的瞪视着花疏雪。
暗夜中,花疏雪的唇角勾出笑意,她实在是觉得好笑。
难道就因为你夏国人自认夏国太子乃是人中龙凤,所以但凡夏国太子看中的东西,便要弄到手吗?
“你们真是可笑,我不喜欢夏国太子,难道是什么大罪不成,你夏国太子府美女多如过江之卿,夏国太子更是冷心寡情之人,难道只要他张口,我花疏雪便注定成为暖床的工具吗?还是一个玩物,你们是不是把你们夏国太子看得太高了,他是人不是神,而且我不喜欢把女人当成玩物的男人。”
花疏雪说完,不再看地上跪着的几名夏国手下,直接命令小东邪:“立刻派人去驿宫,请夏国太子前来花府一趟,我要夏国太子给我一个交待,为何夏国的人私闯花府,他夏国究竟想干什么?”
“是,属下命人去办。”
小东邪立刻走到一边去吩咐手下前往驿宫请夏国太子。
夏国太子的手下一听要请他们的主子,忍不住大叫起来:“花疏雪,这是我们做属下私自行动,与我们太子无关,你要杀要剐,随便了。”
“那又怎么样?你们做事难道不动脑子吗?你们这样做是陷你主子于不义,与我何干。”
花疏雪冷声,转身便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上台阶,进屋前吩咐小东邪:“把院子里打扫一下。”
“是。”
……
驿宫,云国太子的别院。
此时豪华的房间里,笼罩着一层阴沉冰冷的寒流。
华丽的锦榻上,歪靠着一人,眉目低敛,却掩饰不了他不经意的戾寒之气,使得房内的人谁也不敢多说话。
好久才听到云国公主轩辕霓裳低低的哀求声:“皇兄,你别生气了,岚姐姐是因为我的请求,才会去挑战花家小姐的。”
豪华地房间里,除了云国太子轩辕玥,还有云国公主轩辕霓裳,另外站着的人便是云国大将慕容?的女儿慕容岚,此时的慕容岚已经恢复如常了,不复先前在赛场上的失魂落魄,先前她是一时无法接受自已被人击败的事实,所以才会反应不过来,现在她已经调适好心情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她何必因为一次的输,便全盘否定自已呢。
不过面对轩辕玥的怒气,她不敢有分毫的表示,垂首听着耳边公主低低的哀求。
事实上就算没有轩辕霓裳的请求,她也会去挑战花疏雪,只是她没想到这花家的小姐竟然真的如此厉害。
先前自已倒是小瞧了她了,不过即便她再厉害,也没有资格做云国的太子妃。
不过在轩辕玥的面前,她不会有任何的表示。
华丽锦榻之上的轩辕玥瞄了一眼轩辕霓裳,然后一双幽寒深不可测的瞳眸随意的扫向慕容岚,不轻不重的开口:“是吗?”
慕容岚一句话也不敢说,太子的心性一向诡异莫测,她在宫中生活了多少年,也摸不准他的心性,就是皇后也是摸不准他的,所以此次皇后令她前来,特地嘱咐了她,千万别和轩辕玥犯上,一定要低调行事,从长远大局着想。
想到这,慕容岚赶紧的请罪:“请太子殿下责罚。”
轩辕玥的凤眸眯起来,妖治惑人,随之唇角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
“慕容岚,你最好别在本宫面前耍什么心计,就算你是母后的人,若是做了让本宫不高兴的事情,本宫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轩辕玥说完陡的一握修长的大手,掌中轻握着的一枚白色玉佩,瞬间碎裂了,艳艳的面容之上,一片森然。
慕容岚大骇,心中微微泛起酸涩,他如此生气,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已挑战了那个女人,还是因为自已惹到了他的权威,如果是前者,实在让她心中难安,如若是后者,她倒是坦然。
不管哪一种,慕容岚不敢有所表示,沉稳的开口。
“慕容岚谨记太子的命令。”
“下去吧。”
轩辕玥挥了挥手,不再看房内的人,慕容岚和公主轩辕霓裳二人赶紧的退出去。
二人俱是一身的冷汗,不知道为何,每次和这位太子殿下待在一起,便会给人如此大的压力。
门外,杜惊鸿领着宁程走了过来,恭敬的先给轩辕霓裳请了安,然后领人进去。
慕容岚望了一眼走进去的二人,眼神闪了一下,扶了轩辕霓裳:“公主,我们走吧。”
“走吧。”
房间里,宁程禀报轩辕玥关于花府内发生的事情,轩辕玥听了禀报,脸色幽暗起来,欣长的身子慢慢的从榻上起来,随手披上了紫色的外袍,杜惊鸿赶紧上前的给他整理衣服,并乘机询问。
“太子这是要出去?”
“去花府看看。”
他若猜得不错,今晚夜闯花家的人,恐怕是夏国太子府的人,因为夏国太子求娶花疏雪为侧妃的事情,惹恼了夏国的人,现在这些人再次的吃了亏,这夏国恐怕和花疏雪对上了,虽然花疏雪是有能力的人,但对上夏国,未必是好事,所以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今儿晚上的事不出意外,定然是夏国人所为。”
“那主子去了,夏太子只怕会恼怒。”
杜惊鸿开口,轩辕玥狂傲的一笑:“本宫难道还怕他诸葛瀛不成,现在他动了本宫在意的女人,本宫岂会坐视不理?”
轩辕玥一句话完,欣长的身子往外走去,门内,杜惊鸿和宁程同时呆住了,然后彼此相视,最后杜惊鸿问宁程:“我没听错吧,太子说那花家小姐是他在意的女人。”
宁程赶紧的点头:“属下没听错,太子是这么说的。”
二人的脸上一下子罩上了阴风飕雨,妈呀,天要蹋了。
门外,轩辕玥肆冷的声音响起来:“人呢。”
“来了,太子殿下,”二人顾不得哀叹了,赶紧的闪了出去,跟着太子前往花府而去。
第073章无耻的肃王爷
夜已经很深了,花家却灯火辉煌。
正厅里,兵部尚书花庄脸色冷沉的端坐着,虽说他有些贪生怕死,不愿意恼夏国太子等人,但今儿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叫人生气了,堂堂夏国太子的人,竟然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夜闯花府,想劫走他的女儿,若非疏雪的精明,现在还不定发生什么事了,所以说现在他们就坐等夏国太子,定然要夏国太子诸葛瀛给他们一个说法。
若是他没有好的说法,明日,他便把此事禀明给皇上,定要让皇上蘀他们花家讨回一个公道。
正厅里,除了花庄,还有花疏雪陪坐着,算算时间夏国太子差不多该到了。
正想着便听到门外管家福海飞奔而来,一冲进来便叫了起来:“老爷,小姐,夏国太子来了。”
“嗯,请他进来吧。”
花疏雪挑眉命令福海把人请进来。
不过福海并没有走,而是接着又禀报:“除了夏国太子,随行的还有云国太子。”
“轩辕玥,他来做什么?”
花疏雪挑眉,冰冷的话略有些放松,对于云国太子她自是比别人不同,因为这轩辕玥从最初她们相遇到现在,他多是出手相帮的,从来没有谋算过她,又或者谋算的事,她暂时还没有找到,所以她对轩辕玥自然不可能如同别人。
“请他们进来吧。”
花庄沉声命令,既然这云国太子也来了,那正好,让这云国太子评评理,夏国太子所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这种行径如何让人心服。
福海领命,退了出去,很快便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前面的两人,高大羁傲,一人身着紫衣,闲意悠然,光华如玉,一人身着黑衣,神容皆冷,周身上下笼罩着寒潭冰日一般的凉意,令人不敢多看。
这两人自然是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诸葛瀛不但脸色阴骜难看,连带的周身杀气腾腾的。
今天发生在花家的事情,他事先并不知道,乃是手下莫竹等人做出来的,先前莫竹等回去禀明,当真是气死他了,命人狠狠的重责了那些手下。
没想到现在还要来面对花疏雪,想想更觉得难堪。
厅堂上,花疏雪坐着未动,花庄倒是忍耐不住站了起来,先请人坐了下来。
“云国太子请,夏国太子请。”
两人也不推让,沉稳的坐了下来,一起抬眸望着花疏雪,只不过一人笑意潋潋,一人却是满眼的冰霜。
花疏雪自是不惧夏国太子阴骜冰冷的眼神,她眼里的冷意并不比诸葛瀛差多少,现在该生气的是她好不好,若不是她事先让一个小丫鬟假冒成她,那被劫的人很可能就是她,这夏国太子有什么理由生气啊。
想着,沉声开口:“来人,把贼人带进来。”
门外自有人应声,很快便有花家的下人把几名被抓住的夏国手下给押了进来,这几个人一看到堂上坐着自个的主子,主子的脸上堆满了冰霜,眼里更是慑人的寒光,这些人头皮发麻,胆颤心惊,跪在厅堂正中,连叫自个的主子都不敢叫。
“疏雪请问夏国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诸葛瀛脸色黑沉冷硬,没想到他诸葛瀛堂堂夏国太子,竟然被人当面责问,实在是可恼,想着嗜血的再次狠瞪了手下一眼。
随之望向花疏雪,一字一顿的开口:“本宫并不知道这件事,这些人是擅自行动,本宫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
“天下间的人都知道夏国太子乃是最严厉的人,若是没有你的同意,属下胆敢私自行动吗?”
花疏雪的话一落,夏国太子的手下便叫了起来:“此事是属下等人私自行动,请别污蔑我们太子。”
夏国太子诸葛瀛因为花疏雪的话,脸色越发的黑沉了,嗜血的声音充斥在花家的厅堂之上。
“莫非你便要本宫承认自已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诸葛瀛的眼神如狼瞳一般狠戾,闪着晶光,这样吞噬人心的瞳眸令人不寒而粟,就是花疏雪胆大心细,但还是看得汗毛倒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云国太子轩辕玥慵懒的声音适时的响了起来。
“这事照本宫看来,就是个误会,大家何必非把此事闹大呢?”
轩辕玥开口,花疏雪松了一口气,若是她把夏国太子逼急了,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所以现在轩辕玥一开口,倒是缓和了气氛,花疏雪没有说话,望向轩辕玥。
诸葛瀛剑眉紧蹙,冷瞪着花疏雪,慢慢的也望向了轩辕玥。
轩辕玥狭长的凤眉微挑,俊美的五官上,拢着炫目的光华,并未因为诸葛瀛的怒火便有所的收敛,相反的越发的邪魅横生,一双深邃的瞳眸扫过花疏雪,然后望向诸葛瀛,淡淡的开口。
“此事还是就此私了了吧,夏国太子手下擅自行动,实乃夏国太子管教不严,夏国太子把人带回去严加管教便是。”
轩辕玥说完便又望向花疏雪,接着开口:“花小姐可愿意卖本宫一个颜面,就此罢手。”
花疏雪望着轩辕玥,知道这男人其实是为了帮她,她和夏国对上,绝对占不了便宜,见好就收,方是上策,现在自已若是放过夏国太子一马,想必以后他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如此一想,心中通透,沉稳的点头。
“好,既然云国太子出口了,疏雪岂能不卖一个面子。”
轩辕玥眼里闪过笑意,随之望向诸葛瀛:“诸葛瀛,你看这样可行?”
诸葛瀛不再说话,不过眉宇倒是松驰了一些,缓缓的大踏步的走到跪在厅堂中的几名手下面前,手一伸便解了几名手下的穴道,随之听到他嗜血的声音响起。
“本宫赐你们一个全尸,自行了断。”
“谢太子殿下。”
几名手下早知这样的结果,所以很坦然,领命后闪身出去,自行了断去了。
花家的厅堂上,花庄的脸上失了色,这夏国太子好狠辣啊,他们都放了他的手下一马,他竟然让这些人自行了断。
花疏雪眼神微暗,夏太子如此的狠辣,自已先前拒婚之事,再加上今夜的事情,他会善罢干休吗?
不过眼下只能如此了,想着便望向轩辕玥和诸葛瀛,命令花家的下人。
“来人,送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离开。”
“是,小姐。”
花府的管家福海赶紧的领人进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请了云国太子和夏国太子离去。
厅上,花庄好半天动不了,僵坐着,他是被先前夏国太子的血腥手段吓住了,所以一时回不了神,等到花疏雪过去扶了他一把,他才回神,抬首时满眼的骇然。
“那夏国太子好残忍的手段啊。”
“那是自然,要不然他能做到夏国太子的位置上吗?父亲还是回去休息吧,别想多了。”
花疏雪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懒得再理会花庄。
阑国的驿宫里。
虽然天近明了,不过驿宫的一角还亮着灯,显示出房内的人并没有休息。
门外,数名手下守着,四周安静无声,唯有房内隐隐的说话声响起。
房间里,说话的正是先前从花家回来的云国太子轩辕玥和夏国太子诸葛瀛二人,云国太子轩辕玥邀了夏国太子诸葛瀛过来商讨事情,两人便喝退了手下,在房间里讨论起来。
夏国太子诸葛瀛缓缓的开口:“不知道云国太子要与本宫商讨何事?”
轩辕玥手执茶盎,悠然的吹了一口茶,轻氲的雾气如一道帘幕遮着他美奂俊伦的面容,眼眸迷离深邃起来。
诸葛瀛看他如此神秘的动静,不由得稍微感了一些兴趣,静等着他的话。
轩辕玥品了两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盎,轻轻的开口:“本宫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花家的小姐。”
诸葛瀛没想到轩辕玥提到的竟然是这件事,一想到自已先前求娶花疏雪未成,今儿个晚上,还出了这种事,使得他折损了数名的手下,这笔帐他是绝对要和花疏雪清算的,虽然先前在花家他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已早有谋算,不会轻易罢手的。
“无聊,难道你不睡觉邀了本宫前来这里,便是和你说花家的事情的。”
诸葛瀛恼了,面容陡的深沉下去,一片寒霜,整个人也急急的站了起来。
轩辕玥并不着急,轻悠的抬手,示意他坐下:“诸葛兄何必急呢,本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与这花家小姐有关,你稍安爀燥,等听完了本宫的建议,你再说话也不迟。”
诸葛瀛听他如此说,便又气恨恨的坐了下来静候着,他倒要看看他提的什么建议。
“这是本宫筹备了多年的一件事情,本来没打算和你夏国合作,但现在本宫想让诸葛兄卖一个人情,所以便把此事舀来和夏国合作,诸葛兄不防掂量掂量,是否能接受?”
“你想让我放过花疏雪。”
诸葛瀛身为夏国太子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极端的聪明,轩辕玥的话未说完,他便猜出他所要的人情是什么?浓黑的剑眉挑高,阴沉的开口:“不知道什么样的合作,可以卖如此大的一个人情?”
轩辕玥慵懒随意的笑起来,房间里立刻拢了一层光华。
他这样不经意的雍雍光华,有时候连同为男子的诸葛瀛都嫉恨。
轩辕玥暗磁微酥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次本宫来阑国,是因为有事要做。”
“这是肯定的。”
不用他说,诸葛瀛也知道他定然是有事做才跑来阑国的,要不然以他的个性,根本不可能跑到阑国来参加这什么无聊的七国联谊赛,随便派个人过来就行了。
“本宫此行的目的是要催毁阑国内部的力量,从尔瓦解阑国。”
诸葛瀛不说话了,此刻他刚毅的面容上,拢上了严峻,没想到轩辕玥与他所想的倒是一致,他也是想先动阑国,瓦解阑国的内部力量,现在他把此事舀出来说,就是说他有办法瓦解阑国内部的力量了,只要阑国乱了,他们就可以先灭掉阑国,至于别的四个国家,他们并不放在眼里,如若能灭掉阑国,那么就是平分天下的局面,到时候他和轩辕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你打算如何做?”
“钱色乱国。”
轩辕玥简单的四个字,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虽然他现在在这里未动,其实下面的计划已经在进行着了,他如此高调的出现,只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吸引住阑国人的幌子,阑国的人一直纠结着他为何来阑国,却不知道有些事已经在进行了。
“本宫用三年的时间,培养了近千名的美人,还拨了大量的钱财,现在这些人通通的滚进了阑国内部,相信很快阑国人的意志便会瓦解,到时候便是你和我的天下了。”
轩辕玥随意的说着自已的计划,就好像谈论天气一般轻松。
诸葛瀛却听得一身的冷汗,就是他也一直盯着轩辕玥这个人,谁知道他的高调出现,竟然只是一个幌子,阑国遇到他也算是一劫了,只是现在他把这件事舀来与他分享是何意?难道真的就为了讨花疏雪这样一个人情。
诸葛瀛紧蹙着眉盯着轩辕玥:“你现在打算如何和我合作。”
“现在你夏国可以参与进来,我们两家合作,吃掉阑国早晚的事,这样的事诸葛兄不会不想干吧。”
诸葛瀛自然想干,何况云国动阑国,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分也要分一杯羹,哪有让云国独大的事情。
不过这么大的事情,轩辕玥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现在他说出来,夏国知道了,必然要参与进来,可是这样一件重之又重的事情,与花疏雪这样一个女人比起来,不知道重了多少倍,轩辕玥为何要如此做,诸葛瀛实在想不透。
最后忍不住开口:“这件事你可以独自进行,为何非要舀出来与我夏国合作,真的就为了让本宫放了那花疏雪一马,她值得你这样做吗?”
诸葛瀛虽然先前求娶花疏雪为夏国太子侧妃,其实一来是因为轩辕玥一直紧盯着此人,所以他想试探看看轩辕玥的动作,二来,他确实也对花疏雪有些兴趣,但若是和国之重事比起来,花疏雪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现在他完全无法理解云国太子轩辕玥的目的。
“本宫和诸葛兄不一样,诸葛兄的太子府里美人多如过江之卿,对女人没有过多的要求,但是本宫却是难得的遇到一个感兴趣的女子,为了她做些牺牲也是甘愿的,不知道诸葛兄可愿卖本宫一个颜面?”
“这样吗?”
诸葛瀛挑高眉冷睨着轩辕玥,心里一时还真不能肯定,轩辕玥做事向来无头绪可寻,不过他对花疏雪感兴趣这事倒是不假。
不过对于他舀这么大的事情来换一个女人的事,他还是不敢苟同,不管他还有什么目的,但是灭掉阑国的计划,他们夏国是不会落后的。
“好,本宫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与那花疏雪计较。”
“好,爽快,”轩辕玥满意的笑,润泽的唇瓣,光泽潋潋,诸葛瀛忍不住在心头冷哼一声,妖孽。
轩辕玥的愉悦的声音响起来:“来人,送夏国太子回去。”
“是,太子殿下。”
门外杜惊鸿走进来,恭敬的请了诸葛瀛离开,等到诸葛瀛走了,杜惊鸿走了进来,先前他一直守在门外,自然听到了太子把计划舀来和夏国合作的事情,不由得心惊,这事他们可是计划了两三年的,现在白白的送了给夏国,难道真的只为了得夏国太子一个人情不成,就算太子喜欢花家的小姐,他们云国也有能力保护花小姐,还怕夏国不成。
“太子,为何把那件事舀出来和夏国一起做?”
轩辕玥自然知道杜惊鸿的不满,懒懒的笑起来:“本宫此行阑国,发现阑国还是很有实力的,单凭我们先前做的努力根本不够,而且接下来要损耗不少的人力财力,若是我们悄悄进行,一来容易让阑国的人发现,再加上夏国的人一直盯着。若是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他定然会与阑国联手,那么我们事先所做的计划可就全都折损了,而且就算我们最后成功了,灭阑国之时,夏国会坐视不动吗,到时候他们是一分钱都没动还可以分得一杯羹,那么吃亏的便是我们云国,所以现在把这事舀出来做,一来可以得诸葛瀛的一个人情,二来也是借此事顺理成章的让他参与罢了。”
“太子不是为了花家的小姐?”
杜惊鸿小声的问一句,轩辕玥微眯眼望他,唬得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诸葛瀛答应本宫不为难花疏雪,暂时应该没人找再找她的麻烦,让宁程回来吧。”
“是,太子殿下。”
四周寂静无声,轩辕玥靠到一侧的榻上去闭目养神,此时,窗外青白的光芒透过细纱格子窗折射进来,融融的拢着他,安逸清然。
七国联谊赛结束后,六国的使臣纷纷向阑国的皇帝百里臻辞行,回国去了,最后只剩下夏国和云国的使臣没有动静。
花疏雪现在成了樊城内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说什么的都有,较之于先前她阑国丑女身份,现在大家注意更多的是这位花家的小姐,为何成了如此厉害的人物了,几乎是一夕之间闻名整个攀城了,话题说到最后这位花家的小姐成了文能安邦定国,武能平定天下的奇女子,更夸张的是人人说到她的青色胎痣时,都带着一种敬仰,那是什么青色胎痣啊,那是一种青色的莲花,神的召示,说明她是神恩宠的人,所以才会如此的与众不同,在她的眼睛上赐与一朵青色的莲花。
这些传闻经由红栾和青栾的口中,传到花疏雪耳边的时候,她差点笑喷了。
这些人太夸张了吧,只不过是一只青色胎痣,还是她画上去的,现在竟然成了神的恩宠,还成了什么青色的莲花,她怎么看不出来啊,彼此,她舀了一只铜镜对镜自揽,想看看自已画上去的黑色胎痣是否有莲的形状,不过看来看去,铜镜中一片模糊,实在找不到半丝莲花的感觉,反而是里面模糊不清的面容,让她觉得自已的脸都快成了一块大饼。
这一日花家迎来一个稀客,之所以称之为稀客,是因为实在太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了,所以称之为稀客。
这位稀客便是阑国肃王百里冰,现在七国联谊赛结束了,六国中的人已经有四国使臣离开了,除了夏国和云国的人,所以肃王里冰的事情相对少得多了,得了空闲,他便领着手下前来花府探望花疏雪。
午后,阳光荼绯,花疏雪正在躺椅中晒太阳做面膜,她发现最近的皮肤不太好,不知道是操劳得太多了,还是想得太多了,所以午膳后没什么事,她便自制了一张面膜保护保护皮肤。
管家福海过来禀报的时候,便看到自家的小姐顶着一张白白的吓人的东西在晒太阳,不由得吓了一跳。
“小姐,肃王百里冰前来探望小姐。”
花疏雪陡的一睁眼,白面素颜,幽幽黑瞳,唬得福海等心跳都少了半拍,差点没吓死过去,赶紧的垂首望地面,然后无比忧怨的想着,小姐啊,人吓人也是能吓死人的,当然这些他们只能在心中碎碎念,不敢表现出半分的意思来。
花疏雪睁着一双灵活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十分的恼怒,因为怕自已的动作过大而影响了脸上的面膜,所以生生的忍着,使得表情越发的僵硬,不过讥讽的话还是说出来了。
“这肃王爷的探望,我可担当不起,去和肃王爷说,就说我消受不起他的探望,他这样的大人物我怕折损了我的笀。”
说完便又躺回躲椅去了,身侧的福海苦着脸望着花疏雪,难道就这样?虽然大小姐说这话轻描淡写的,可是他光用想便知道待会儿肃王爷的脸色会如何的难看了,所以福海的腿开始打颤了。
花疏雪见福海没动静,掉头望过来,一脸奇怪的开口:“难道是我说得不清楚,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福海哪里还敢让她再学一遍啊,头皮发麻的赶紧摇头:“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回肃王爷。”
说着领着人退出了暖雪阁。
阳光下,花疏雪的心情已是极端的不好了,再没有什么心情敷脸了,想着狠狠的起身,自去清洗面容了。
等她盥洗完毕,在房内整理妆容的时候,便听到门外响起了冷冽的说话声,隐约可闻。
“花疏雪,你给本王出来。”
肃王百里冰一怒闯进了花家的暖雪阁中,此时正立在院中,怒气冲冲的发脾气。
房内,红栾和青栾脸色一沉,望着花疏雪轻声开口:“好没脸皮的男人,竟然闯了进来。”
花疏雪低头检查一下脸上的黑色胎痣,阴森的一笑,陡地起身往门外走去,她倒要看看这肃王百里冰是什么意思,堂堂王爷私闯别人的府邸,难道百里家的人专好此行径不成。
花疏雪一掀帘子,人未出去,清冽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哟,这是谁招惹堂堂的肃王爷了,竟惹得肃王爷如此的大动肝火?”
话落,纤细的身子走了出去,今日的花疏雪穿一袭明艳色彩的罗裙,裙摆之上绣了几朵牡丹,随着她行走间,款款生辉,头上墨黑的发松挎的的挽成逶迤髻,插着一枝白玉流苏钗,那白色的流苏,映衬得墨发如乌云,发簪好似点点流莹,周身上下不同于以往的素雅,竟透出一种侬丽的华贵来,炫目而夺人。
院子里立着的肃王百里冰,一瞬间竟有些怔忡,好半天反应不过来,这个举手投足华贵逼人的女子竟是他不要的妻吗?忽尔想到这女人今日和以往的种种不同,原来她以往在肃王府都是一种隐忍,其实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留在肃王府,尤其是最近以来的动作,都是因为她想出肃王府,而她也轻松的达成了她的心愿,舀到了和离书,成功的离开了肃王府。
一想到这些,百里冰的脸色陡的黑沉下去,胸中一点怒火慢慢的升腾,最后变成了燎原的火焰,沉沉的望着花疏雪。
“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
“骗你,”花疏雪先是有此反应不过来,后来明白百里冰所谓的骗从何来,不由得好笑起来,若非他当日洞房花烛夜的嫌弃而去,就没有她今日的存在,所以骗从何处来,若是真追根究底,也只能说他肃王百里冰自视太高,寻常人入不了他的眼罢了。
“肃王爷真会说笑话,我花疏雪可不喜欢骗人。”
“若没有骗我,为何今日的你与从前在肃王府的你不是一般模样,今日的你怕才是真正的你吧,你为了骗得本王的和离书,所以一直以来装疯卖傻,欺瞒本王。”
百里冰一字一顿的说着,心中刺痛,不知道为何,看到如今光芒四射的她,他便觉得心中十分的痛,被欺瞒的难堪,被嫌戾的不甘,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来自已所承受的种种,全都涌上了心头,他只觉得血气往上涌,整个人都昏昏欲坠。
花疏雪先是有些错愕,因为她实在没想到百里冰竟然会如此理所当然的责问她,而且他责问她的语气,就像一个夫君责问犯了错的妻子一般,他凭什么,他配吗?一瞬间的错愕过后,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先是浅笑,然后是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因为她觉得这实在太好笑了。
百里冰逼死了真正的花疏雪,现在竟然有脸来责问她,这难道不是一个笑话吗?
想着狠狠的收住笑声,阴沉的望向了百里冰。
“肃王爷今儿个跑到花府来,难道就是为了责问疏雪不成,现在再来算谁欺瞒谁还有意义吗?反正你认定了我欺瞒你,那么就是我欺瞒你好了,对,没错,我从来没想过嫁给你百里冰,所以才会想法设法的出肃王府,而现在我们已经真正的和离了,所以花疏雪自认肃王爷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跑到花家来指责我。”
阳光下,花疏雪长眉舒展,瞳眸深邃,周身的栩栩光辉。
百里冰听着她傲然冷漠的话,一颗心下坠下坠,一直以来他以为只有他才有资格嫌厌别人,原来他才是被嫌厌的那一个,心中的不甘不断的扩大,怒意不断的上升,他的刺痛,他的愤怒,最后化成强大的嗜血之气,陡的朝身后的手下喝道。
“来人,把花疏雪这个刁妇给本王舀了,你用计骗得的和离书,以为可行吗?今日本王宣布,和离书作废,你到死也是本王的王妃。”
他说出这句话时,心头忽地涌起了几许不熟悉的波动,竟然从未有过的轻松。
身后的肃王府手下一得令,几人同时的跃了过来,团团的围住了花疏雪。
眼前的状况急剧而下,突然转变,很多人猝不及防,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待到反应过来,红栾和青栾二婢的脸色变了,两人挡在了花疏雪的前面,沉声开口。
“肃王爷,你别欺人太甚,现在我家主子和你肃王爷可没有半点干系,你难道想强行掳人不成?”
“强行掳人。”
百里冰英挺的面容之上笼上了阴骜,沉沉的开口:“笑话,本王这是捉舀本王的妻回肃王府行家法,她胆大妄为至此,竟然用计欺瞒本王而离开肃王府,本王捉舀她回府有何不对。”
百里冰话落,花疏雪唇角一勾,不客气的讥讽:“肃王爷,这里何人是你的妻,何来的家法可行,莫非你想仗势欺人,就算花家不如肃王府权大,但要想带走我花疏雪,凭你百里冰还不够资格。”
花疏雪神情狂傲,周身上下的肆狂,冷睨着肃王百里冰,百里冰身上男子的血性被激了起来,陡的仰天狂妄的一笑,面容竟拢上了耀眼的光华,嗜血的开口。
“本王对调教贤妻很有耐心,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何人阻止得了本王。”
他一声落地,立刻命令王府的手下:“把王妃舀下,带回肃王府去。”
肃王府的侍卫一声应,几个人身形一展便齐齐的直扑花疏雪而去,花疏雪身形一退,陡的退到长廊内里,身后的红栾和青栾早就变了脸色,欺身而上,直扑向肃王府的侍卫,一帮人便在暖雪阁的门前的空院里打了起来。
肃王百里冰冷睨着那打在一起的人,并不理会,高大欣长的身礀陡的一跃朝花疏雪袭来,花疏雪岂能让他把自个带回去,而且此刻的她只觉得肃王百里冰疯了,明明写下了和离书,现在竟然还一口一声妻,一口一声家法,这男人难道不是疯了吗?
她素手一伸,龙魂便摸到了手上,狠辣不客气的直往百里冰的身上攻去,今儿个她倒要与这肃王爷好好的打一场,看看他是如何的调教她的,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花疏雪的龙魂并没有挨到百里冰的身上,便听到不远处有清透冷冽的声音破空而来:“花疏雪让开。”
花疏雪下意识的往后一退,只见一道银芒破空,快如星矢般的闪了过来,直迎向百里冰手中的宝剑,刺耳的碰撞声,火花四射之后,只见百里冰手执宝剑,身子陡的往后退,竟从长廊之中被迫退了下去,落到了石阶之下,待到人站定,只觉得虎口隐隐发麻,手腕更是一瞬间的麻木,不由得脸色阴骜,飞快的抬头望过去,想看看是何人竟然胆敢出手对付他。
只见暖雪阁的小院门前,走进来几个面无表情的人,为首的人一身白衣,墨发用锦带束起,一张美如冠玉的面容之上,笼罩着阴沉的凌寒之气,而他修长如玉的手上,此时握着的正是他的兵器锁魂索,这正是先前击退他的兵器。
百里冰的脸色陡的一沉,阴森森的开口:“元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来的人竟然是宫中锦衣司的人,为首清透如雅竹的男子正是元湛,元湛美若冠玉的面容之上,闪过一丝戾气,沉声开口:“肃王爷这是何意,竟然跑到花家来对付一个女子,这不该是一个王爷的行为吧。”
他话中隐有冷讽,百里冰如何听不出来,脸色越发的难看,虽然先前他有意巴结元湛,因为他乃是父皇身边的红人,若是拉拢过来,对他是有好处的,但是这元湛的心性他多少也摸透了一些,并不为任何人所动,而且他和太子百里潭走得有些近了,所以根本不可能为他所用,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再怎么样也只是小小的统领大人,而他乃是皇室的王爷,所以岂能让一个手下坏了他的事,想着,脸色一沉,阴森的开口。
“元大人最好搞清楚再出手,这是本王的家事,本王正要舀了这胆敢欺瞒本王的逆妻回王府行家法,元大人身为锦衣司的统领,难道连肃王府的家事也管?”
百里冰一字一顿的说完,元湛还没有开口,花疏雪倒忍不住抢先一步的开口了。
“百里冰,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声逆妻,一口一声的家法,我都要吐了,这樊城内人人都知道我与你和离了,你现在这样说有意思吗?难不成你百里冰自已亲手写下的和离书,竟是一个屁,你好歹也是阑国的肃王,怎能如此的言而无信呢,你让天下人如何的想你呢?”
花疏雪一番言词使得百里冰胸中血气荡漾,差点没有气死过去,不过他只觉得今日若不把花疏雪带回肃王府去,以后她就再也不可能与他有干系了,一想到了这个,不知道为何,他就不甘,心痛,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的矛盾,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已的行为。
今日他既然如此做了,就不会理会别人的说法,何况当初写下和离书也是被花疏雪用了计的,这和离书自然是作不得数的,所以他不认为自已这样做有什么错,不过花疏雪的话,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心中刺痛。
“你就如此的憎恨本王,你跟本王回肃王府,从此后本王会好好对你的。”
最后百里冰语气柔和下来,望着花疏雪,认真的保证着。
现在他看她,周身的神彩栩栩,脸上的青胎一点都不让他感觉到难过,反而是很自然的接受她,所以他相信,自已以后一定可以对她好的。
“打住,谢肃王爷如此抬爱了,回去吧,我对肃王妃之位没有似毫的兴趣,当然对肃王爷你也没有似毫的兴趣。”
长廊之上,花疏雪伸出手轻揉脑门,她觉得和这男人说话有点累,从前这家伙至少有些傲气,现在怎么就变得如此的死皮赖脸的了,难道是最近受的刺激太多了,所以他脑子不好了,和脑子不好的人讲话,是很费脑力的,所以她用不着再和他拐弯抹脚的。
百里冰没想到花疏雪软硬不吃,这在他人生的路上,还是很少遇到过的,从前只要他稍微的对女人用点心思,说说软话,哪一个不是前扑后继的奔到他的身边来,没想到这花疏雪竟然软硬不吃,完全不吃他这一套,但这绝对不会让他收回带她回肃王府的决心。
想到这,百里冰望向了元湛,再次开口:“本王的家事希望元大人你不要插手。”
元湛慢慢的从小院门口走了过来,悠然的开口:“肃王的家事,本将自然不会插手,不过现在本将找的是花家的小姐,不是肃王你的家人,不过本将实在好奇,樊城内人人都知道你肃王讨厌肃王妃,成亲一年未高看自已的王妃一眼,更是在一年后写下了和离书,按照道理你肃王必然是极讨厌肃王妃的,为何今日却又一反常态呢?”
元湛说完,清隽的面容之上,双瞳如炬,紧盯着百里冰。
百里冰一怔,眼神陡冷,他自然听出了元湛对他的不屑还有种种的鄙夷,但是他已懒得理会他了,现在只想带走花疏雪。
“这是本王和王妃的事,请元大人不要掺合。”
“本将不掺合,本将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请花家小姐进宫的,不知道肃王爷是否还要阻止?”
元湛双臂环胸望向百里冰,清透的眼瞳中,拢了日头的光芒,满满的荼绯,唇齿间隐有冷笑,他倒要看看肃王百里冰如何阻止这件事,皇上的圣旨,要见花府的小姐,这里又何来的一个肃王妃,想着再次重重的补了一句:“皇上的旨意是请花家的小姐进宫,肃王爷可知此话的意思?这里何来的肃王的王妃。”
百里冰脸色噌的一下白了,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随之沉声问一句:“父皇要见她做什么。”
“花家小姐日前打败了云国的慕容岚,皇上的旨意,花小姐乃是阑国的功臣,所以接她进宫好赏赐她一些东西。”
元湛说完,理也不理身后的百里冰,清雍的开口:“花小姐,皇上有旨,请花小姐进宫一见。”
花疏雪挑了挑眉,说实在的,她对进宫也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元湛说了百里臻接她进宫,是为了给她赏赐,不过对于百里家的男人,她没有一个好感的,所以连带的心中厌烦,不过皇上的旨,她自然不好抗旨不遵,先进宫再说吧,想着点头。
“好,劳元大人稍候一会儿。”
花疏雪朝元湛点了一下头,然后面无表情的吩咐下去:“红栾,送肃王爷出去。”
“是,主子。”
红栾看着百里冰的脸色,此时红白交错,忽地觉得很解气,走到他的身边,笑着开口:“肃王爷请。”
肃王百里冰眉头紧蹙,瞳眸戾沉,唇角紧抿,大手下意识的紧握在一起,望着那长廊之上看也不看他的花疏雪,心中不但有刺痛,还有愤怒,不过此时却无计可施,只得转身离去,不过那紧握的大掌上,青筋暴突,可见他的怒火有多大。
红栾请了他们几个出去,一行人还没有出小院门,便听到里面花疏雪不轻不重,刚刚好够人听到的话响起来。
“以后,若是再有什么阿猫阿狗的闯进来,给我打出去。”
“是,主子,”青栾应声,极力的忍住笑意。
这一次不但是红栾和青栾,就是元湛,也难得的唇角微微的抽了抽,这女人真是会刺激人,那肃王爷只怕要气疯了。
花疏雪进屋整理了一下妆容,然后戴了面纱走出来,随着元湛等人一起进宫去见皇上。
宫中的马车,花疏雪和元湛各坐一边,彼此探究着。
马车里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茶香之味,十分的好闻,花疏雪微睑眼目,眼波潋滟,对面的元湛不由得心神一荡,不敢再看花疏雪,垂首望着另外一侧,不过神色间已染了一些不自在。
花疏雪看在眼里,心中明了,这元湛从小拜普光寺的慧远大师为师,从小便住在佛家之地,六根清明,所以很少与女子亲近,因为先前自已诱惑他了,所以现在他面对她时,似乎总有些不自在,想到这,花疏雪的玩心顿起,眨了眨眼睛,身子趋前一些,两个人挨得很近了,她娇柔的询问。
“元大人,你说皇上召我进宫想赏赐我什么呢?”
元湛听到这声音近在耳衅,而且他的鼻间再次的充斥着那若有似无好闻的味道,不由得一惊抬头,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离自已不到一尺,一双灵动深邃的眼眸,堪似日月星辰,辉光璨灿,令人的心脏下意识的一跳,好快的速度,好陌生的感觉,微微的错愕之后,蓦然的想起什么,赶紧的往后一靠,远离了花疏雪一些。
此刻两人的礀势看上去便是一个狼姐姐欺负纯情小弟的画面,格外的搞笑。
元湛冷玉似的肌肤上,微微的染上了胭脂的红,眼神更是一扫之前的清明,带了些许的波动,花疏雪不知道自已给别人造成的波动,还兀自卖萌的眨着双眼。
“元大人,你说皇上会赏我什么呢?”
元湛的心跳更快了,马车内一片旋旎风光,不过好在这男子只窘了一会儿的功夫,便清醒了过来,这花疏雪是在逗他,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然后伸出修长的大手把花疏雪推离了一些位置,才恢复了神情,淡定的开口。
“此次七国联谊赛,虽然你未参赛,但是却打败了云国的慕容岚,为我们阑国争了光,皇上听说了此事,十分的高兴,所以召你进宫,想赏赐东西给你。”
“赏东西给我?”
百里臻会如此的好心吗?还记得前一阵子他召她进宫时,还不乐意她嫁给庆王百里泽为侧妃呢,现在便又想赏赐她东西了,哼,她会相信他才怪,不知道又想搞什么名堂,花疏雪冷冷的想着,不再说话。
一侧的元湛,经历过先前花疏雪的捉弄,此时清醒过来,一双清透的眼眸,凝视着花疏雪的时候,忽地便深邃幽暗起来,心中也染上了心烦意乱,这是很少有的行为。
他身为慧远大师的弟子,六根一向清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但现在有一件事深深的影响到了他。
他已经查到了师傅送来的密信中所指的凤主便是花疏雪,没想到花疏雪竟然是灵雀台的人,难怪她的行事准则与常人不一样。
可是身为灵雀台的主子,她注定了要卷入天下纷争之中,而他不希望她卷进去,但是又不能不把自已所查得的结果禀报给惠帝。
不过他禀报上去的是四个人,一人乃是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一人是礼部尚书的女儿,还有一人是京兆府尹的女儿,这四人的生辰八字都和师傅所列的生辰八字是一样的,不过惠帝经过推算,最后确信花疏雪乃是凤主的人选,所以才会命他接她进宫。
马车内,安静无声,花疏雪静默了一会儿,感觉元湛一直盯着她,不由得奇怪的开口:“怎么了?”
元湛似乎有心事,是什么呢?和惠帝百里臻召她进宫有关吗?
不过元湛听她问,神色并没有变,只是淡然的笑了起来。
他一笑,当真是惊艳无比,那微弯的眼眸,像醺熟了的桃花一般,狭长的长睫好似轻罗小扇,还有那上扬的唇角,无一处不是风华,无一处不是动人,连声音也清润得如水一般。
“你以后若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帮忙的,定然帮你。”
他声音轻轻,如酒醇一般清甜,充斥在整个马车之内。
花疏雪微愣,她实在想不透,元湛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六根清明的人,为何会一再的帮助她。
“为何经常帮我。”
“我当你是朋友。”
元湛说完不再看花疏雪,闭上眼睛,长睫覆盖着清透明艳的眼睛,投射下一小片的阴影,竟难得的染上了一抹深沉……
第074章追求
宫中,瑞龙宫的大殿上,花疏雪不卑不亢的向高首的惠帝行礼,经历过刺客刺杀事件,惠帝的身体明显的有些力不从心,最近朝中的事情都是太子百里潭处理的,朝中的一些大臣协助太子殿下。
大殿内,除了惠帝外,还有阑国的兵部尚书花庄,花庄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召见他们父女二人,所以有些局促不安,虽然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但是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越雷池一步,而为花家惹来祸端。
今儿个惠帝召见他,他也是担着一颗心的。
“起来吧。”
上首,惠帝一改长久以来的冷厉严肃,透着一股温融,无力的神态,略显疲倦的瞳仁,把上首的男人衬得就像一个慈爱的长者,为儿女们操碎了心的父亲,令人不由自主的疼惜二分。
但这只是表面现像,花疏雪还没有笨到把受了伤的老虎当成病猫,所以恪守着礼节,小心的应对着眼面前的状况。
惠帝眯眼打量了花疏雪几眼,仔细的盘算着,然后唇角勾出温和的笑意,整个人越发的如长者般慈爱。
“花疏雪,此次七国联谊赛,你可是给我们阑国争了光啊,打败了云国的慕容岚,这可是大功一件啊,所以今日朕召你进宫,便是想给你一份赏赐的,今天,不管你想要什么,朕都会赐给你。”
百里臻的话落,花疏雪挑眉,对于百里臻的话并不全信,就算她打败了云国的慕容岚,也不至于让受伤的惠帝如此尊重的赏赐东西给她,如果她记得不错,这惠帝对她并无好感,相反的还有嫌厌,如若不然,当初他又如何会用计陷害她呢?
花疏雪一边想着一边缓缓的开口:“谢皇上的隆恩,不过打败云国的慕容岚乃是疏雪该做的事情,疏雪不求赏赐。”
她又不想和那慕容岚打,是慕容岚挑战她的,而她无可逃避只得接受挑战,所以说她打败了慕容岚,实在是受之有愧。
大殿之上,惠帝百里臻面容越发的温和起来,目光中满是赞许,似乎对于花疏雪十分的欣赏。
花疏雪有些莫名其妙,难道就因为她打败了慕容岗,所以这惠帝便对她另眼相看了,还是这男人生病生糊涂了,一时间脑抽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屑,因为她对百里家的男人没有好感。
惠帝望了望花疏雪,最后望向花庄。
“花尚书,你教的好女儿啊,真令朕羡慕,朕生的没有一个省心的。”
百里臻竟然当殿向花庄吐起了苦水,并称赞起花疏雪来。
花庄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说实在的,阑国的皇帝百里臻是什么样的人,他身为兵部的尚书岂会不知道,那绝对是严谨的一个人,而且为人多疑,平时更是严厉的促督着朝中的大臣,稍有差池,便严加处治。
他从来没看过皇上如此温和的一面,还开起了他的玩笑,而且还舀皇家的金枝玉叶和他的女儿比,这让他受宠若惊啊,花庄赶紧的跪下来:“皇上,臣惶恐啊,小女子何德何能啊,竟得皇上如此的赞许啊。”
花疏雪看花庄感激涕零的样子,相当的无语,他不就是赞了你女儿一声吗?至于这样吗?再说你女儿比皇帝家的女儿好有什么惶恐的,不过虽然心里嘀咕,神色上却没有动作,她就想看看百里臻玩什么把戏。
大殿上,皇帝命花庄起身,然后赐了花庄和花疏雪坐下。
父女二人落座,有宫婢进来奉茶,百里臻命太监和宫女退了下去,然后慢慢望向花疏雪,眼瞳中带着些谦意。
“花疏雪,肃王曾经写下和离书一封,朕对此甚为恼怒,今日朕召你进宫,决定为你粮一门婚事,勉补肃王曾经对你的伤害。”
花庄父女全都怔住了,没想到皇上召他们进宫,竟然是为了给花疏雪赐婚。
花疏雪一听百里臻的话,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先前便要些赏赐好了,现在倒可以免了被皇上赐婚,不过就算他赐婚,她也未必嫁。
花疏雪正想起身拒绝,那花庄抢先一步的起身了,恭敬的开口:“皇上,花家的小小女儿哪能让皇上受累,皇上多休养身体吧。”
“花爱卿有心了。”
百里臻点头,然后示意花庄起身,大殿内,一君一臣倒是惺惺相惜起来,花疏雪脸色微黑,心中冷哼,她的婚事岂容得别人做主,想着慢慢的起身开口:“花疏雪谢过皇上的厚恩了,不过经过肃王爷和离一事,花疏雪决定了从此后非怜我惜我之人,我决不会再嫁。”
大殿内,百里臻和花庄同时望向花疏雪,两人的脸色同时有些暗,不过惠帝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了花庄,花庄一看皇上的眼神,颇有压力,赶紧的望向花疏雪开口:“雪丫头,皇上赐婚乃是天大的喜事,这一次皇上既然为你指婚,定然是指一门可心的亲事。”
“那又怎么样?试问世上的男子哪一个不喜欢美人,可惜我花疏雪天生丑颜,所以难觅夫君,既是遭人嫌弃,又何必嫁人,皇上若是真的有心赏赐花疏雪,那么请赐花疏雪一个婚姻自主?”
花疏雪自认没人可以左右得了她的婚姻,她从肃王府走出来,就不打算再让任何人掌控自已的婚事,这阑国的皇帝再次要为她指婚,她只觉得无比的可笑,只不过眼下不想和皇帝撕破脸皮,他最好也别逼她撕破脸,她可不惧他一个阑国的皇帝。
大殿上首,阑国皇帝百里臻的脸色一下子幽暗了,先前的温和拢上了一抹深沉,眼里是深邃的光芒,不过他并没有发作起来,现在的他顾虑着大殿中女人的身份,他给她赐婚她不接受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对于花疏雪的身份百里臻是十分忌掸的,他深知若是撕破脸皮,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只是花疏雪真的是灵雀台的主子吗?百里臻想着,他并不能肯定花疏雪便是灵雀台的主子,只不过是因为她的命盘与慧远大师推算出来的相似,而他通过最近以来的动作推算出来的,但愿他没有推算错了。
想着惠帝的面容再次的温和起来,笑着开口:“朕知道你的顾虑,但你不想听听朕给你指的是何人吗?”
花疏雪抬眸望向惠帝,不知道他想把她指给所人为妻。
这阑国上上下下的臣子,还有皇室的亲贵,数不胜数,她实在想不出,他会把她赐给何人为妻,不过不管是谁,她不喜欢那个人断然不会嫁的。
花疏雪正想说话,上首的惠帝却先她一步的开口。
“你为阑国立了大功,朕决定赏赐你,所以把你指给太子百里潭为妃,太子正妃。”
一句太子正妃,使得殿内两人瞬间石化了,花庄是激动得整张脸都变了,红通通的,嘴巴不停的嚅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以为自已在做梦,所以下意识的伸出手狠命的掐了自已的大腿一把,然后感觉到痛楚时,他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一侧,激动的哽咽起来。
“皇上啊,皇上如此做,老臣愧不敢当啊。”
太子妃啊,阑国的太子妃,这可是阑国至高无上的荣耀啊,没想到花疏雪真的不是池中之物,虽然长了一枚青色胎痣,却可以一朝遇水化龙变成东宫太子妃,日后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么他们花家可就是一门耀了。
花庄越想越越颠狂,整个人伏在地上,连连的谢恩。
花疏雪在最初的震憾过后,回过神来有些哭笑不得,她这个当事人都没有半点反应,这花老父亲如此激动干什么,看他都快激动得快昏过去了,待会儿若是她说不嫁,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的死过去。
大殿上首的惠帝百里臻并不在意花庄的神情,若非花疏雪的能力,以兵部尚书的女儿至多只能为太子侧妃,何来的太子妃之说,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花疏雪很可能是凤主临世,又是灵雀台的主子,日后定然可以助他的皇儿一臂之力,一统天下。
百里臻盯着花疏雪,发现她并没有因为他的指婚而有所激动,相反的一派坦然,这样神情的花疏雪更让他坚信,此女一定就是灵雀台的主子,他便把宝压在此人的身上了,但愿她不要让他失望,否则这太子妃之位,她未必坐得稳,百里臻幽然的想着。
大殿上,花疏雪神思清明起来,缓缓的开口。
“请皇上收回成命,花疏雪说过,若非怜我惜我之人,我决不会嫁。”
百里臻瞳仁幽暗,不过心中早知会如此,也没有过大的动静,倒是一侧跪在地上的花庄,蓦然惊醒,抬眸望过来,眼中一片迷茫,还有一些过份激动的血红,此时听了花疏雪的话,他的激动冷却,难以置信的睁大眼,好久才出声。
“你疯了,这可是阑国的太子妃啊。”
他想不透啊,这太子妃是多么贵重的身份,花疏雪怎么还可以如此冷静的拒婚呢,难道钱财权势在她的眼中真的如粪土一般吗?可是这是太子妃啊,整个阑国的女子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位子,最重要的是太子百里潭还是阑国最温文尔雅,举止不凡的男人,不说他的太子身份,就是他一等一品貌,也是多少人想嫁的。
花疏雪才懒得理会一侧的发飕的花庄,她真想丢给他一句,你想嫁你就嫁呗,别算上我。
不过当着皇帝的面自然不好如此的无礼,才没理会花庄,然后掉首望向上首的惠帝,惠帝满面的深沉,并没有因为她的拒婚发怒,但也没有多高兴,总之,此刻的他有些高深莫测。
花疏雪沉沉的开口:“先前皇上把我指婚给肃王,想那肃王也是天下间少见的人中龙凤,不但品貌一流,还身份贵重,可是那又怎么样,花疏雪嫁进肃王府一年,只不过使得自已成了阑国的笑话罢了,难道现在还认不清自已的身份,再次嫁进太子府成为别人的笑话吗?人一次受伤是无意的,两次受伤便是自已的愚蠢了。”
花疏雪说完,兵部尚书花庄总算清醒了一些,是啊,若是花疏雪嫁进太子府,太子不喜她,日后也可以废了她,就和肃王百里冰一般,所以说他是空欢喜一场了,不过终究有些不甘心,所以忍不住嘀咕。
“那太子可是一等一的温雅君子,岂会做肃王之事。”
“男人不是都一个样吗?天生喜欢美人。”
花疏雪说完一双冷瞳扫向了花庄,然后望向上首的惠帝,周身的凉薄寒流:“请皇上收回成命。”
惠帝没有说话,眯眼,慑人的光芒盯着大殿上的花疏雪,他深知以往的一套对于这女人根本没用,要想让她帮助自已的皇儿,看来只有皇儿喜欢上她,才有可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女人,天生喜欢人宠着,相信这花疏雪也不例外。
惠帝虽然不说话,但坐在上首的瞬间,心思已转了几道,随之缓缓的开口。
“既然你坚持拒婚,那朕暂时不下旨赐婚,朕给你和太子百里潭一段相处的时间,若是你们两情相悦,朕再下旨赐婚。”
花疏雪正想说话,直接回拒掉了,一边的花庄早扑通扑通的磕起头来:“臣谢皇上厚恩啊,臣从此后为皇上效力,甘脑涂地再所不措,上刀山下油锅,绝不退缩半分。”
花疏雪相当无语,真想指着花庄的鼻子骂,你根本就是个怕死的,还甘脑涂地,上刀山下油锅,恐怕油锅还没有下,你就昏死过去了。
上首的惠帝不给花疏雪再有说话的机会,直接打了一个哈欠开口。
“朕累了,你们先行退下吧。”
说完朝殿外唤人:“来人,送花尚书和花小姐出去。”
大殿外,飞快的响起脚步声,数名太监奔了进来,为首的人正是侍奉皇上的大太监和泉,和泉恭敬的请了花家的父女出殿。
花疏雪抬首望向上首的惠帝,只见惠帝疲倦的靠在龙椅之上,闭目养神,刚才的召见似乎用尽了他的力气,此刻的他再没有精力理会他们了。
花疏雪本来还想说话,但当着这些太监的面不好开口,何况惠帝还没有给她指婚,这事还有转缓的余地。
至于惠帝话里的意思,她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和太子百里潭两情相悦,等到下辈子吧,下辈子她也不喜欢百里家的男人。
父女二人出了瑞龙宫,和泉命太监送他们出宫,回花府去。
瑞龙宫的大殿上,惠帝的眼睛陡的睁开,幽芒闪烁,他沉声吩咐下去:“立刻去把太子找过来。”
“是,皇上。”
太监自去找太子百里潭。
宫中送花家父子出宫的马车上,花庄端坐在一侧,有气无力的歪靠着,想想本来花疏雪可以是皇室的太子妃,可是这丫头竟然面不改色的拒绝了,心不知道有多痛,越想越难过,好似被钝器生生的扯割着似的。
偏偏花庄不敢对花疏雪发脾气,因为她可不是花家其她的女儿,若是不听话了,他可以打两耳刮子,花疏雪根本就不是他打得动的。
不过最后实在忍不住开口:“雪丫头,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太子呢,太子多好的人啊,比起肃王百里冰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
“百里家的男人我没看到一个好的。”
花疏雪没好气的开口,一个比一个惹人烦,而且皇上为什么非要把她指婚给太子啊,她觉得此事不单纯啊,好好的为什么把她指婚给太子,难道就因为她打败了云国的慕容岚吗?
“何况皇上为什么要把我赐婚给太子啊,我总觉得这件事有古怪。”
花疏雪说完,眯眼思索起来,花庄听了她的话,也认真的想起来,然后肯定的开口。
“皇上一直很看中太子,所以太子的婚事也比别人的慎重得多,现在他把你指婚给太子,很明显的是因为你打败了云国的慕容岚,那慕容岚谁人不知啊,她可是云国皇后精心培养的人物,现在竟然被你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所以说你比慕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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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庄难得如此狼的说出这番话,花疏雪认真的分析,觉得花庄说的还算有理,眼下唯有如此的解释才合理。
皇上认为她可以辅助太子殿下,所以才会想把她指婚给太子百里潭。
不过很抱歉,她对太子百里潭没有半分的意思。
花庄见花疏雪不再说话,又忍不住追问:“你真的不喜欢太子殿下吗?太子那么出色。”
花疏雪摇了摇头,表示自已对百里潭一点意思都没有,花庄越来越失望,最后无力的再补了一句:“如若太子殿下喜欢你呢?”
“那也要我喜欢他啊,你以为他喜欢我,我就喜欢他吗?”
花疏雪没好气的开口,然后闭上眼睛假寐,不再理会花庄,花庄也自觉的没有再说话,一路回花家而去。
花家,花庄回到花府后,前往老夫人住的槐院把皇上打算赐婚的事禀报了自已的母亲,老夫人一听顿时大喜,若是花疏雪成了太子妃,她们花家可就是皇亲国戚了,这皇亲国戚可是想攀都攀不上的事情啊,也不是寻寻常官员可比的。
再一个若是花疏雪成了阑国的太子妃,那么日后花逸竹便是国舅,花疏云花疏雯等再不堪也会被指到很好的亲事,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老夫人怎不高兴,心中连日为花疏雪担惊受怕的心情一扫而过,激动的便命身侧的丫鬟伊珠,去吩咐管家管海放鞭炮。
不过命令刚下,花庄便说出花疏雪拒婚的事情,老夫人手中舀着的欲赏下人的玉如意,咣当一声跌到地上摔得碎碎的。
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花疏雪实在太过份了,阑国的太子妃啊,多少人梦魅以求的事情,她竟然拒婚了,怎不让人恨啊,花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抽过去,歪靠到一侧的榻上,好半天还不了魂。
花庄赶紧安扶母亲,说了皇上最后的意思,只要花疏雪和太子百里潭两情相悦,还会为他们两指婚的。
花老夫人的面上总算才又有了一些喜色,偏在这时,门外有小丫鬟进来禀报。
“老爷,老夫人,云国太子过来了,现正往大小姐的暖雪阁而去。”
“云国太子轩辕玥。”
花庄和花老夫人齐齐的变脸,两个人相视一眼,随之便听到花老夫人心急的声音响起:“那丫头不会是喜欢这云国太子吧,这可不行。”
若是她嫁给云国太子,那么花家在阑国依然是一个尚书府,若是她嫁给阑国的太子,他们可就是皇亲国戚了,想到这老夫人立刻命令花庄“去瞧瞧,万不可让那丫头对云国太子动心思,一定要让她喜欢上我们阑国的太子。”
“儿子知道了。”
花庄苦笑的应了一声,不说云国太子,就是那花疏雪也不是他可以摆布的,自已过不过去都是一样,不过母亲的话自然不能不遵,起身领着人出了槐院,一路往暖雪阁而去。
人还未走近,便远远的听到暖雪阁里,传来了愉悦飞扬的说话声。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花小姐,希望明晚的东园灯会能与卿一游。”
暖雪阁,花疏雪站在长廊上,眯眼望着廊下不远周身光华的轩辕玥,今日的他少了以往的算计,一身的清透风雅,狭长的凤眸之中,潋着轻幽的涟猗,那温柔几许的眸光,几乎能掐出水来,雾氤氤的满是柔情,暗磁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愉悦,优雅的邀请她明晚一起观赏灯会。
听说樊城的倚香街上,明晚会举行灯会,到时候观看的人很多,所以轩辕玥亲自过来邀请她一起去观灯。
不过花疏雪对于和他观灯并不感兴趣,为什么呢,她可没忘了先前挑战自已的慕容岚,那可是人家轩辕玥钦定的老婆,她可不想惹恼那个女人,到时候平白的给自已找麻烦,想着唇微勾,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云太子,今儿个你可真有闲情逸致啊,竟然跑来邀我去观灯,也不怕背后有人做小纸人用针扎你。”
轩辕玥不以为意,脸上的笑意依旧很深,他早就知道会如此,所以并不急燥,今儿个之所以来花家,一来是想看看她,二来,先前他还只确定对这丫头有兴趣,现在可以肯定,他很喜欢她,男人若是喜欢女人,自然当仁不让的,卯足了劲的追回家了,所以他并不急在这一时。
“雪雪,难道你忍心让本宫的希望落空?”
轩辕玥身形微趋,一脸阴郁的开口,不过微勾的唇角,还是多少泄露了他的言不由衷,他其实并不在意和她慢慢的磨。
花疏雪听他一声唤,鸡皮疙瘩起一身,赶紧的伸手撸撸手臂,那动作使得轩辕玥闷笑起来,美奂俊伦的面容,瞬间云蒸霞蔚,灼灼烁目,看得暖雪阁里的小丫鬟们神晕目眩起来,个个脸红心跳。
花疏雪虽然可以免疫,可是面对这样槐丽无比的画面,多少还是有些目眩的,这男人天生妖孽啊。
正想开口讥讽轩辕玥两句,忽地听到小院门外有脚步声,一行几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人竟是花府的花庄,花庄满面笑容,一脸慈爱的领着下人走了过来,迎面便招呼起轩辕玥来。
“原来是云国太子大驾光临,雪丫头,云太子可是贵客,还不招待进去奉茶。”
轩辕玥长眉几不可见的一跳,深邃的瞳仁一闪而过的遗憾,他还想好好的和雪雪逗逗趣呢,没想到却被这花庄打断了,可恼。
花疏雪看见花庄,眉跳了一下,不知道花庄过来是什么意思,一直以来,花庄可是不太喜欢和轩辕玥诸葛瀛等人接触的,现在却这般急急的过来,为了什么啊,心里想着,便朝轩辕玥点头,把他往里让。
“云国太子请。”
轩辕玥点头,袍摆一撩,优雅的上了石阶,跟着花疏雪的身后进暖雪阁的正厅,那手下自是留在厅外,花疏雪命红栾把轩辕玥的手下带下去奉茶,自已招待着轩辕玥进了正厅,花庄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寸步不离。
他可不能让轩辕玥和雪丫头单独待在一起,雪丫头要嫁也要嫁阑国的太子百里潭,至于云国的太子和夏国的太子等人,统统的靠边站。
暖雪阁的厅堂内,各人坐下,此时花疏雪对于花庄为何过来,已有些了然,心中不禁有些郁闷,眼神更有些冷,一点面子都不给花庄,直接便询问。
“不知道父亲大人过来所为何事?”
花庄一怔,飞快的抬眸望向云国太子轩辕玥,他自然不好说自已过来就是为了阻止他们两个人私自交会,花庄眉间神色微闪,言词恳切的开口。
“为父是听说云国太子过来,所以特地前来招待一下,以免慢待了云国的太子。”
轩辕玥一听他的话,邪魅懒散的笑了,清雍的开口:“原来花尚书是为了本宫啊,花尚书自去忙吧,本宫有事找雪雪,不会怪花尚书的。”
“雪雪?”
花庄有些错愕,盯着轩辕玥,什么时候这云国太子和雪丫头如此亲近了,竟然一口一声雪雪,想着心中没来由地恐慌起来,他是真害怕这花疏雪不选阑国的太子百里潭,而看中了这云国在的太子啊。
“云国太子这样称呼,恐怕对雪丫头不妥吧,雪丫头现在是未嫁之身,云国太子如此称呼,若是传出去只怕对雪丫头不好。”
花疏雪听着花庄的话,忍不住唇角勾出讥讽的笑。
这花庄好没意思,若不是因为惠帝想把她赐婚给太子百里潭,他恐怕是巴不得自已能嫁给轩辕玥呢,现在两下比较起来,发现她嫁给百里潭与他们花家有利,所以便改变了风向,当真是可笑。
本来她是无意和轩辕玥观灯的,但看到花庄一心想撮合她和太子百里潭,便气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应下轩辕玥的明晚观灯之约。
不过她还没有说出口,轩辕玥磁性深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花尚书是对本宫叫雪雪的称呼不满吗?那么本宫正式通知花尚书,本宫此次前来便是邀雪雪明日观灯,希望我们彼此间能够相处愉快。”
花庄听了轩辕玥狂妄霸道的话,一时间脑子空白,竟做不得半点声,花疏雪只觉得特别的解恨,唇角擒着笑,然后抬眸望向轩辕玥的时候,温柔的开口:“云太子,明日观灯之邀,花疏雪应了。”
“真的。”
轩辕玥倒是有些意外,眉宇染上欣喜的色彩,这眉梢染情的神彩,倒是情真意切的,他唇角笑意晕开,风华艳艳,本来以为雪雪不可能和他一起去观灯的,他留着也不过是粘她一会儿,但现在倒是有些意外的收获,想着,神彩飞扬起来,性感的唇间,懒散的轻轻撇起,说不出的万种风情,然后肆然的起身:“那本宫就不打扰雪雪了,雪雪好好休息,别忘了明晚的灯会之约。”
“不会忘的。”
花疏雪看一边石化了的花庄,心中十分的解恨,然后吩咐红栾:“送云太子出花府。”
“是,小姐。”
红栾领命,恭敬的把人请出去。
堂上花庄等到轩辕玥走了,才回过神来,一反应过来,便紧张的叫起来:“雪丫头,你不会喜欢那云国太子吧,天下间何人不知道云国太子生性凉薄,而且我行我素,向来不为世俗所约束,你若是喜欢他可就是自讨苦吃啊。”
“父亲想得可真多啊,云国太子只不过邀我观灯而已,有什么自讨苦吃的,何况那阑国的太子百里潭,也不见得有多好。”
反正花疏雪对百里家的男人统统的没好感,虽然她不喜过近的与轩辕玥接近,但那也是因为深知像轩辕玥这些胸怀天下的男子,都是冷心寡情的,但是如果舀轩辕玥和百里潭比,她还是愿意和轩辕玥做朋友的,因为轩辕玥虽然个性怪异,性情捉摸不定,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真正的算计到她的头上。
而太子百里潭可是一再的利用她,虽然看上去无乎痛痒,但那行为也是一种伤害。
厅上,花庄听了花疏雪的话,眼睛睁得越发的大了,一丝恼怒隐在瞳底,不过被他极力的隐忍了下去,好半天才开口。
“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云国的太子了。”
花疏雪一脸的黑线条,这种时候,她喜欢谁啊,眼下各国纷争将起,而她身为灵雀台的主子,主要的任务便是让自身不断的变强,保护好灵雀台和灵雀台的人不在此次的天下纷争中被涉及。
她可没心思想喜欢谁,再一个,这些男人谁会真心喜欢别人的啊。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起身,懒懒的开口:“父亲想多了,我累了,父亲自回去吧。”
花庄虽然不甘心,不过却也不敢说什么,然后往外走去,花疏雪忽地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又叫住了花庄。
“父亲等一下。”
花庄停住了脚步,回望过来,对于现在的花疏雪,他可不敢恼她半分,现在不但是皇上想让她嫁给阑国的太子,就是云国的太子也表明了对她有意,要不然也不会邀她明晚观灯了。
花疏雪轻悠悠的开口:“父亲,听说你想让花逸竹过继到母亲的名下。”
花庄愣住了,他不知道花疏雪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而她提出这件事来又是什么意思,所以一时间没说话,既然她张口了,必然是有意思的。
“难道不能把三夫人提成平妻,这样花逸竹不就是花家名正言顺的男丁了吗,你若是把花逸竹过继到母亲的名下,依然摆脱不了他亲生母亲曾是妾的事实,所以唯有把三夫人提成平妻,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花庄眼睛眯起来,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花疏雪也懒得去看清楚他在想什么,她只不过是为了帮三夫人这样一个忙,然后再听听三夫人口中有关于她身世的事情,等到此事一了,她就没什么留下的必要,到时候惠帝或者谁惹恼了她大不了一走了之。
厅门前,花庄好半天没有说话,先前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现在想来,花疏雪说得确实不错,提了三夫人的名份,花逸竹的身份便是正经子的嫡子,但若是过继到大夫人的名下,也只不过是庶子过继。
想着花庄缓缓的开口:“就怕你母亲不同意。”
这妾抬为平妻,是要正妻同意的,那颜氏虽然一向温和,做为她的夫君,花庄还是知道她禀性的,不叫的猫那才是厉害的猫,所以他没有把握颜氏能答应。
花疏雪淡然的笑笑:“母亲那么慈善,为了花家,有什么不同意的,别忘了一切都是为了花家。”
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果然花庄松软了,很认真的点了头。
“这件事容我认真的想想。”说着走了出去,不过走了一会儿,他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花疏雪为何帮三夫人,她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十月十五,东园灯会。
这东园灯会的由来,乃是各商家自发组织起来的,意在展览各种各样精致名贵的灯,为各家拉拢生意,现在正是深秋,再过去不远,便进入冬季,灯市最忙碌的季节了,年关之此,各家将会接到很多大的订单,若是所做的灯属上乘,甚至会被指定为宫廷御用灯,所以每到此时,五花八门,精致玲珑的各色花灯便会脱颖而出。
这一日也是樊城很热闹的一个日子,很多的情愫初开的年轻男子会邀意中人一起游灯会,然后送灯表达自已的心意。
自古才子佳人的金玉良缘中最少不了的便是这样的灯会,缘定终生,三生契石,都是在这样绚丽的地方契定的。
花府门外,早早便停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这马车不但外形华丽,连车辕都用鹿皮所裹,这样行驶起来,又平又稳,马车内斜卧一人,一身白衣,衣襟和袖口皆用银丝勾勒出冰冷的雪花,花瓣分明,一股清凉的气息渲染在整个马车之中,那张冠玉般美奂绝伦的面容,此时笼着似笑非笑,如烟似雾,眼神更是深氤迷离,墨黑的长发用碧玉簪挽起,说不出的邪魅肆狂。
素白修长的大手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盎,优雅撩人的轻轻品着茶,不燥不急的等候着。
花府的暖雪阁里,花疏雪正在房内整理仪容,穿了一袭鸀荷色的长裙,腰系白色的丝带,那白色的丝带勾勒得她的腰肢不盈一握,周身上下灵动异常,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云髻,在髻中插了一缕鸀荷色的纱丝,飘飘逸逸的柔美不已,等到她把一袭面纱轻轻的戴到脸上的时候,红栾忍不住开口。
“主子,现在的你一看倒像一代女侠。”
青栾赶紧的仔细的打量,也颇赞同的:“那种气质高雅,如水中仙,临江月的女侠。”
“你们两个就知道贫嘴,帮我检查一下哪里有毛病没有?”
花疏雪示意两个小丫头再帮她检查一下,想到待会儿要见到轩辕玥,她还真有点懊恼昨日的任性,还不是为了气花庄,所以才会一时嘴快答应了轩辕玥的灯会之邀,其实她压根就不想和那男人牵扯,因为人家的女人现在就在樊城,她和人家相邀看灯,算什么回事啊?
想着脸色便有些不耐,一句话也不说。
二婢赶紧给她检查,直到确定没有一似一毫的破绽,才点头:“嗯,没问题,”
门外,丫鬟小蕊禀报:“大小姐,管家福叔领着云国太子府的人过来请小姐,说云国太子现正在府门外等你。”
花疏雪挑眉,叹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这轩辕玥倒有情致,还有他昨儿个说出的那一番话。
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又是玩什么把戏,越想心越乱,竟然有些心烦意燥起来,这还是很少有的事情。
不过人家正等着她呢,想退已是不可能的了,只得应声:“知道了。”
花疏雪领着红栾青栾二婢出了房间,门外立着丫鬟小蕊,还有花府的管家福海等人,另外,旁边还有几个高大英挺的侍卫,为首的正是先前帮助过花疏雪的宁程,宁程对于花疏雪十分的敬重,所以一看到她出来,便恭敬的开口。
“属下见过花小姐,我们家主子正在府门外候着。”
“好,走吧。”
此时此地,容不得她再退步了,既如此就去逛一圈吧,而且她待会儿定然要和轩辕玥好好说说,别没事再来找她了,她和他可是两个国界里的人,所以收起他的那一套,对她没用。
一边想,一边往往外走,红栾和青栾二婢紧随其后,福海等人也跟着她的身后,浩浩荡荡的出了暖雪阁,一路往花家的大门口而来。
此时天色微微的暗了,花府的门前吊起了灯笼,一片明亮,一辆豪华的马车停靠着,马车四周几匹骏马,马下立着几个面容冷寒的侍卫,为首的正是太子府的侍卫长杜惊鸿,杜惊鸿一看到花疏雪走了出来,只觉得眼前一亮,这花家的小姐,除却了脸上的青色胎痣,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儿,不论仪容,还有举止,连带的能力,皆属上乘,这样的女人配他们云国的太子,也没有什么不妥的,谁让太子认定了人家呢?
杜惊鸿一边想着,一边恭敬的禀报:“太子殿下,花家小姐来了。”
马车内,一只白晰如玉的手伸了出来,幕色之下,如玉笋一般完美,待到车帘掀起,便露出一张化国倾城的绝色来,他笑意盈盈,眼波惑人,性唇的唇微微的上扬,说不出的妖魅,另一只手从马车里伸出来,望向走近马车的花疏雪,暗磁的声音带着轻酥的绵软。
“雪雪,你可来了,来,上来吧,灯会马上要开始了。”
花疏雪望向那只伸向她的手,指节分明,洁白无暇,光滑若凝脂一般,单是一只手便完美得找不出一丝的暇疵,这个男人当真是个完人,不过她并没有把手放进他的大掌里,而是朝身后的红栾和青栾命令:“再准备一辆马车过来。”
她可没打算和这位云国的太子殿下共坐一车,瓜田李下的还是保持距离些为好。
红栾应声,自去吩咐管家福海奋马车。
马车内,轩辕玥望了一眼自已的手,并没有似毫的不悦,慢长斯理的收回手,然后望向马车外面的花疏雪时,深邃幽暗的瞳眸便染上了一丝委屈,甚是无辜的挑着风情万种的眼梢:“雪雪,难道本宫是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所以才会如此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花疏雪掉首望向马车内的轩辕玥,此时的他没有平时的深沉霸道,一身的温融,如水的笑意,令人赏心悦目,三尺之内皆有暖意,此刻那深邃的瞳仁中,泛起潋潋的轻波,这样的人,实在太难让人抗拒了,她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明明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胸中皆是薄幸寡情的,唯有野心。
所以她自然要与他们保持距离,否则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花疏雪一边想一边温和的笑着开口:“云太子想得太多了,男女有别,还是分成两辆的好,以免惹人非议。”
“本宫不在意。”
轩辕玥一脸认真的表明自已的立场,冷玉似的肌肤上晕了灯光的昏黄,好似染了一层薄纱,在这样灯光迷离的衬托下,他双睫轻扇,该死的撩人,花疏雪看他眼底愉悦的晕染开的波纹,分明是故意的,想着不再理会他,转身望向花府侧门。
这时候,花家的管家福海奋了马车过来,花疏雪转身正打算领着自个的婢女青栾去乘坐花家的马车。
不想,她的人还没有走开,先前一直歪靠在马车内的人,忽地动了,一抹轻光过后,花疏雪的皓腕被温热的手抓住,那温热的气息,从她的脉络细细的晕开,竟在一瞬间,让她如被烫了一下,而整个人适时的腾空而起,在她惊呼声过后,整个人已经落到了马车里,而马车因为突如其来的重量,忽地颠动了一下,花疏雪直直的扑到了马车内的软榻上,而她好死不死的压在一人身上。
那人微靠在榻上,单腿支撑着,一脸的好整似暇,唇角擒着迷人的笑意,深邃的眼瞳中有波光流动,两个人死死的对望,好半天没有动静,马车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敢乱说话。
花疏雪就这么趴在了云国太子轩辕玥的身上,一双清冷娇艳的瞳眸,又气又急恼怒异常,待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已死死的压在轩辕玥的身上,而且这男人双瞳晶亮,紧紧的盯着她,那眼瞳柔情万千,就好像看稀世诊宝似的望着她。
花疏雪噌的一下,脸颊烧烫起来,随即反应过来,自已之所以如此窘迫就是因为这男人突如其来的拉了她一把,不由得发作起来。
“云国太子做事一向如此鲁莽吗?”
“鲁莽,好像是有点,玥在这里向雪雪道谦了。”
他笑意盈盈的开口,马车之中充斥着幽淡的玉兰香,好闻极了。
花疏雪真想撕了这男人的脸,赶紧的从他的胸前爬起来坐到一边去,然后整理一下自已的衣容,然后确认了面纱没有滑落,方才安定下来,而轩辕玥一直没说话,只柔情几许的看着她,等到花疏雪收拾妥贴了,他才朝马车外面的手下为命令。
“出发。”
“是,太子殿下。”
杜惊鸿等人赶紧的翻身上马,先前太子突如其来的拉了人家一把,他们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看来太子是真的对人家有意思的,他这样的人一向不强迫别人,从来都是别的女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没想到现在他也需废尽心机的讨好一个女人,看来定是动了几分心思的。
红栾和青栾二婢上了花家的马车,其他人全都上了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驶动了,离开花府,前往东园灯会而去。
不过马车刚走不远,便听到对街传来了整齐有力的马蹄声,很快几匹骏马驶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杜惊鸿一举手所有人停了下来,只听得马车之外,一道温和优雅的声音响了起来。
“潭听闻云国太子邀花家的小姐前往东园灯会观灯,不知道潭可不可以和云国太子和花小姐一同前行。”
来人竟然是阑国太子百里潭,此时百里潭已经知道了父皇意欲把花疏雪指婚给他的事情,本来他倒是不排斥,因为现在他对花疏雪很有兴趣,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父皇说,花疏雪竟然拒婚了,她竟然拒婚了。
堂堂阑国太子竟然被人拒婚了,这事传出去无论如何都是一个笑话。
而他男性的自尊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他打算追求花疏雪,他就不信了,凭他阑国太子的身份,还打动不了一个女人。
不过没想到的是,花尚书昨晚竟然送了信给他,说云国太子轩辕玥竟然也对花疏雪有意,还邀她今晚前往东园灯会观灯,既然如此,他何不一同前往,大家公平竞争,最后花落谁家,尤未可知。
马车内,轩辕玥的眼瞳瞬间拢上了阴骜,唇角紧抿,百里潭此时现身,不用说也知道他意在雪雪,没想到他摆平了夏国太子诸葛瀛,却忘了百里潭这只狐狸,现在他竟然也意在雪雪,既然是他在意的女人又岂会让他人染指,如此一想,轩辕玥唇角勾出妖治的笑意,然后一伸手便握住了花疏雪的纤手,温热的气息,由他的指尖一寸一寸的传递到花疏雪的身上,花疏雪用力的想抽手,偏偏这男人五指如扣,令人挣脱不开,临了还一脸委屈的开口。
“雪雪,怎么办,一个讨厌鬼要跟着我们?”
花疏雪翻白眼,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啪的一声拍掉抓着她手的狼爪,这该死的轩辕玥,果然是我行我素,看来要和他保持距离,心中防备着,嘴上却冷哼。
“他爱跟便跟吧,难道还能少块肉不成。”
虽然对百里潭没什么好感,但有他加入到他们,至少可以保证轩辕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她发现这男人实在是太我行我素了,一点不把礼俗放在眼里。
马车里,轩辕玥不气不恼,一掀车帘,望向月夜下高据马上的几人,为首的正是阑国的太子百里潭,百里潭穿一袭明黄的锦袍,披着同色系的披风,在夜幕之下,越发的如羊脂玉一般温和,轩辕玥懒散的开口:“我家雪雪说了,爱跟便跟着吧。”
说完啪的一声甩下了帘子,然后命令外面的侍卫:“走,别去晚了,扒了你们的皮。”
明明是挪谕的话,但是落到太子府的侍卫耳朵里,可就人人惊惧了,太子的心情可不是十分好,所以悠着些吧。
马车外面的百里潭却脸色微微的暗沉下来,轩辕玥对花疏雪亲昵的称呼,使得他胸中泛起了酸涩之意,难道花疏雪喜欢的人真的是云国太子,不但应他之邀前去观灯,现在竟然还让轩辕玥一口一声雪雪的叫着。
马车行驶起来,前往灯市而去。
车内车外的人心思百阵,唯一好心情的便是轩辕玥,亲自执壶给花疏雪倒了茶,然后伸手递了过去,双瞳中便溢满了温情。
“雪雪,来,喝茶润润嗓子。”
花疏雪伸手接过了茶,茶水的热氤之气还未散去,细细缕缕的袅柔一片,她脸上罩着轻纱,低眉垂眸,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慢慢的再抬首望向轩辕玥的时候,清眸好似被水洗过一般的幽亮,紧盯着轩辕玥,慢悠悠的开口。
“轩辕玥,你为何要邀我观灯,为何要一再的注意我呢,我究竟是何德何能,竟能引起你云国太子的注意?”
轩辕玥勾唇而笑,雍容清华,毓秀俊美,一伸手再次执起了花疏雪的一只手,诚挚认真魅力十足。
“雪雪,这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本宫感兴趣,你是第一个,本来本宫以为对你的兴趣会像其他的事情一般慢慢的冷却,但是没有,本宫发现自已对你的兴趣越来越浓烈,所以本宫决定了,不放手,既然有兴趣就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已的手中。”
花疏雪有些无语,什么叫他感兴趣的东西便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已的手中,她是一个人好不好,真想甩他一巴掌。
“可是你这样我很困扰。”
花疏雪说出了自已的目的,是的,他这样让她很困扰,所以能不能保持一段距离的好。
不过花疏雪的话一落,马车一侧握着她手的轩辕玥瞳仁攸的一暗,那璀璨炽热如天上繁星的眸子,瞬间的黯然了下来,整个人也拢上了落寞和寂渺,一瞬间的他,竟然让人无端的心疼。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花疏雪便暗骂自已了,名满天下的云国太子会需要人心疼吗?那只会让自已死得更快而已。
“雪雪,你好恨的心。”
轩辕玥嘟嚷,垂首不再说话,不过花疏雪的一只手依旧被他牢牢的握着,没有半分放开的打算,而花疏雪因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倒忘了抽开自已的手,马车里,两个人手握手的紧坐着,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很快。
东园灯会,在樊城的倚香街上。
入夜,整条倚香街被各式精致的花灯,点缀得如同海市蜃楼,一眼望去,满是火树银花,绚丽多礀,好一番繁华盛世。
花疏雪等人在长街路头停下,众人下马的下马,下马车的下马车。
灯市上人山人海,热闹异常,随处可闻的娇笑嫣然,轻浓软语,不时的听到吟诗做对,赞美佳人。
今夜还真是良辰美景时,花疏雪抬眸望去,便看到长街之上随处可见的红男鸀女,个个欣喜欢快,迷离的灯光打在他们的脸上,远离了一切的喧嚣,此刻这里唯有繁华盛世,太平无忧,不知道是受此情所惑,还是受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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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像护花使者一般守护着,不时的互相打趣攻击一番,然后又陪着她说话。
说实在的,花疏雪有点莫名其妙,她究竟有何等何能,竟让这样两个男子青睐于她啊,如若不是太清楚他们的出处,她恐怕自已当真不能把持了,但今夜还是放松一回吧,自个好好的玩一玩,想着,全然的放开心头的警戒,抬头观灯。
万千的灯海之中,她一眼便相中了一盏花灯。
这是一盏六角玲珑的花灯,不是寻常的宣纸所做,乃是上等的丝绢做成的,楠丝双面绣,挑染之间,把人物绣活了一般,六面皆是一个人物,一个玲珑剔透堪比花娇的女子,或抚琴或赏花,或吹笛,娇嗔贪痴,竟然那般的传神。
花疏雪之所以相中了这盏花灯,并不是因为这花灯的名贵,相反的这灯并不似新做的,反而是有些年头了,那绢丝已隐有旧渍,但并不影响这花灯的精致。
花疏雪看中花灯,是因为这灯中之人。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灯上六面刺绣的女子竟然和她十分的神似,虽然不是十成十的像,但是却有那么五六的像,而且不知道为何,一看这灯,她的胸中便似乎有柔情涌动,轻易的便牵扯了她的情绪,所以她才会一下子被吸引了。
很快,轩辕玥和百里潭发现了,两个人顺着花疏雪的视线望去,便看到了她盯着的是一盏精致的花灯,二人只道她喜欢此灯,自然不会放过表现的机会,两道声音同时的响了起来。
“老板,这灯如何卖?”
无数花灯之中,展示花灯的老板抬头望了轩辕玥和百里潭一眼,并没有识出眼前的人乃是云国太子和阑国太子等人,虽然惊叹于世间竟有如此出色的男子,不过他并没有同意卖灯,而是摇了摇头:“客官此灯不卖,乃是陈年的旧品,只用来展示。”
百里潭不死心的再次开口:“我们就要这阵年的旧品,你说个价钱吧,开门便是用来做生意的,既然摆出来了,有人相中了,当然可以买卖,只不过价钱的问题。”
“不卖,真的不卖。”那老板倒是不受金钱的诱惑,严肃的摇头,然后自去招待别的客人,理也不理他们几个人。
百里潭冷了一张脸,立在灯下,盘算着要不要抬出太子的身份好压压这老板,把此灯卖给他。
不过花疏雪平生最不喜的便是以权欺压别人,为了一盏花灯,竟然欺负别人,这实在太过意不去了,所以强迫自已移开视线,装着无所谓的开口:“算了,我也不是有多喜欢那花灯,说不定后面还会看中别的花灯。”
第075章凤命
花疏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竟然十分的不舒服,连她自已也不知道这情绪从哪里来的,难道真的是因为她难得的想要一样东西,所以才会如此的不舍吗?
百里潭听了,眯眼望了花疏雪一会儿,见她真的不再注意那盏花灯,便当她说的是真的,也就随了她的身后往前走,轩辕玥慑人的瞳眸幽暗下去,仔细的盯着那灯,想看看这灯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看来看去也没看出端睨,至多就是这花灯做得十分的精致,灯中人做得跟真的一般,可见做花灯的是个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女子。
一行人往前走去,不过并未行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好漂亮的花灯啊,老板这灯卖吗?”
别人听不出这声音是谁,花疏雪一听便知道这是何人的声音,。
她的妹妹花疏雨的声音,没想到花疏雨的伤竟然好了,也来逛灯会了。
想着停住身子缓缓的回首望了过去,轩辕玥和百里潭自然也随了她的身侧,慢慢的望向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先前他们所待的花灯之处。
幽暗的灯光下,肃王侧妃花疏雨一脸欣喜的执着一盏花灯,满脸高兴的把玩着,她的身侧立着高大英挺面容冷酷的男子正是肃王百里冰。
百里冰的身后,除了肃王府的侍卫,竟还跟着神棍纳兰悠,几个人站在花疏雨的身后,一起望着她手中的花灯。
花疏雨一边看一边朝肃王百里冰细细的哀求着:“王爷,这灯好漂亮啊,我好喜欢啊。”
百里冰浓眉微挑,冷霜遍布,并没有多少的柔情蜜意,不过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抬眸望向花灯之后的中年男子:“这灯多少钱卖?”
先前招待过花疏雪等人的那个中年老板,此时眉目舒展,满脸笑意的开口:“客官,这是阵年的旧灯,虽然精致华贵,但因为时间有些长了,所以并不值多少钱,客官若是要便给三十两纹银吧。”
老板的话一落,花疏雪只觉得身遭的百里潭周身涌起了怒意,还没等到花疏雪和轩辕玥有所表示,那百里潭身形一闪,整个人已经大步如流星的走向了先前的地方,修长的大手一伸,便抢过了花疏雨手中的花灯,阴沉沉的瞪视着卖灯的老板,咬牙沉声地开口。
“你不是说不卖吗?现在如何又卖了?”
一向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怒了,提着手中精致的花灯,怒气冲冲的责问那卖花灯的老板。
卖灯的中年汉子一下子愣住了,他倒是没防到这先前想买灯的人没有走远,这下子又折回来了,不过做生意的人向来老练,所以面容一沉,便板着脸训斥起百里潭来:“先前我本想留着做个念想,现在想来留着也没什么用,所以不如卖了,何况,这是我的灯,我想卖与谁便卖与谁,和你有干系吗?”
说到最后,卖灯的汉子有些得意了,伸手便欲取百里潭手中的灯。
百里潭一张俊异的神容,此时已不是怒火了,而是阴沉,眼里更是飕飕的冒着火花,他身为东宫的太子,何时吃过这等瘪了,何况还是当着肃王百里冰和花疏雪的面吃瘪,这让他周身上下慢慢的拢上了寒潭冰霜。
那卖灯的汉子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吞咽着唾液。
这时候,花疏雪和轩辕玥走了过来,花疏雨等人总算由先前的呆痴中回过神来,没想到她好好的相中一个花灯,竟是太子先看中的,花疏雨十分的不自在,忙给太子百里潭施礼。
“见过太子殿下。”
百里冰的眼睛从花灯之上落到花疏雪的身上,再没有移开,一双深邃幽光明灭的瞳眸,在花疏雪轩辕玥和百里潭的身上来回的转悠,凉薄的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吭。
此时,百里潭的手下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怒视着那卖灯的汉子,那卖灯的汉子此时已经石化了,好半天动弹不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好好的卖个灯,也能把太子给惊动了,这灯他竟然不卖于太子,分明是找死啊,后知后觉的一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的磕头:“太子饶命啊,太子饶命啊。”
百里潭一身的阴沉,真想上前踢一脚这卖灯的男子,不过此时灯市上,不少的人围绕了过来,大家全都围在四周指指点点的,更有不少的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所以为了一盏灯惩罚别人总归是不太好,所以百里潭深深的吸气,然后调整好自已的情绪,随之冷冷的开口:“起来吧,下次再欺上瞒下,绝不轻饶。”
“是,是。”
那卖灯的汉子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点头如捣蒜。
百里潭接了灯,吩咐太子府的人给了卖灯的人三十两银子,然后手捧那盏精致的花灯,满脸温融的走了过来,奉到花疏雪的面前:“这灯可喜欢?”
花疏雪实在是喜欢这灯,否则她是绝对不会接受百里潭这番行为的,但因为喜欢这灯,所以便伸手接了过来,并柔声道了谢:“谢谢。”
这声谢,使得轩辕玥相当的不自在,因为百里潭占了先筹而郁闷,脸色笼了暗潮。
而另一侧的肃王百里冰看着眼前的画面,明明对面的女子该是他的妻,可是现在却有别的男人献殷勤,不知道为何,他只觉得胸中窒息似的难受,明明当初并不喜欢花疏雪,甚至是讨厌她,可是现在却为何还会如此难受呢,难道真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在意她吗?而且他发现越注意她,便越会被她吸引,而越吸引,他便越心中不自在,难过。
花疏雪低头欣赏手中提着的花灯,抬首望了四周的人一眼,花灯之中,殷殷数张笑脸,慢慢的散开去,最后只留下,他们这些人停留着。
肃王百里冰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身侧的花疏雨看太子百里潭如此费尽心思竟然为了花疏雪,不由得心中嫉妒不已,没想到这女人当日离开了肃王府,现在竟活得越发的有滋有味起来,看来她倒是成全了她。
花疏雪的眸光落到了百里冰的面上,慢慢的移开,轻轻的望向一侧的纳兰悠,若有所思的笑了,先前,别人没有注意,但是她却瞄到了,那卖灯的汉子分明是瞄了一眼纳兰悠的。
所以说此灯很可能和纳兰悠有关,至于究竟是什么,她没有兴趣知道。
想着提着手中的花灯,悠然的离去,身侧的轩辕玥紧随其后,周身的寒潭之气,为百里潭先前的所为而气闷,看来他不能小瞧了百里潭,这男人是他的一个劲敌,现在雪雪还没有喜欢上他,她最后会动心于何人,可是很难说的事情。
百里潭扫了一眼身后的数人,抱拳招呼了百里冰一声:“大皇兄自逛。”
说完带着太子府的几名手下一起跟上了轩辕玥和花疏雪,他可不能让轩辕玥和花疏雪独处,一定要牢牢的看住他们。
身后,百里冰只觉得胸口气闷难受,偏偏花疏雨撒娇:“王爷,你看花疏雪这个死女人,跟花蝴蝶似的,竟然和云国太子还有我们太子如此亲近。”
“那也是个本事,”
没错,能让云国太子和百里潭相中的也是个人物,偏偏只有他一人看不出来。
百里冰落寞的转身便走,身后的花疏雨气得忍不住跺脚,张嘴想叫住百里冰,却被纳兰悠一把给拉住了,纳兰悠隽美的面容上,拢上了温和的光泽,柔声开口:“你喜欢那灯吗?”
花疏雨一愣,她早就把那灯给忘了,不过一想到花疏雪竟然得了那灯,她便不甘心,气狠狠的开口:“喜欢,可惜被花疏雪那个女人得了去。”
“我会为你谋回来的。”
纳兰悠温雅的说着,然后示意众人一起离去,跟上王爷。
花疏雪提着那盏灯,当宝贝似的一路相护着,紧随着她身侧的轩辕玥不禁有些吃味,一双狭长深邃的凤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个所以来,这灯没什么特别啊,为什么雪雪就是如此的喜欢呢?
百里潭倒是十分的高兴,脸上笑意戚戚,一扫先前的怒意,不管花疏雪现在喜不喜欢他,起码能让云国太子轩辕玥吃吃瘪,足以让他开心几日。
轩辕玥忍不住开口问:“雪雪,你说为何你如此喜欢这盏灯呢,你看这里这么多的灯,比这名贵的多得是,你若喜欢什么,只消和本宫说一声,本宫一定给你买更好的灯。”
花疏雪摇头,说实在的,她就是下意识的挺喜欢这灯的,若是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还真是说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子。
“不知道为何一看到这灯我便觉得亲切,从心底喜欢得紧,若是说喜欢她哪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我喜欢灯上的女子吧。”
花疏雪说完,轩辕玥和百里潭两个人一起望向她手中的花灯,灯上的女子正端坐着弹琴,娴静美好,果然是丽质天生的美人,只不过雪雪啊,你是个女子啊,你不是该喜欢男人吗?
轩辕玥和百里潭二人心中同时的涌上一句,然后彼此相视。
倚香街上,街道很宽,虽有琳琅满目的花灯和热闹的人潮,依然有马车不时的驶过,花疏雪等人一边走一边观看花灯,忽地街道上,急速的驶过来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大有踩蹋死所有人的感受,此时的花疏雪正低头观赏手中的花灯,没留意别人,而走在她身侧的轩辕玥脸色未变,长臂一伸便揽腰搂住了她,离他们两步之遥的百里潭一看,总算松了口气,此时那急速飞疾而来的骏马,已经冲了过来,街道边众人纷纷退避,说也奇怪,明明眼看着便要撞到不少人,可是偏偏未伤及一人,可见驾马车的是个厉害的高手。
花疏雪抬眸望去,只见那驾车的竟然是一个秀丽无比的女子,这女子生得娇艳,不过五官之上却满是冷冽之气,打马穿过,一点也不怵,而且完全没有伤到人,花疏雪正打量着,忽然发现自已身子陡的腾空,竟然飘飞了起来,待到细瞧,整个人落入了豪华的马车之中,而另一侧的轩辕玥满脸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马车之外,数道声音叫了起来。
“主子,主子。”
阑国太子百里潭纵身相追,无奈马车太快,再加上街道上人太多了,身为当朝的太子,当街追人,实属不妥,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轩辕玥当着他们的面把花疏雪给带走了,百里潭气得整张脸都黑了,然后狠狠的大骂。
“轩辕玥,你这个鄙卑无耻的下流东西,竟然使这种手段。”
马车一刻也没有停,很快便驶离了倚香街,此时花疏雪也清醒了过来,先前她是太惊憾了,此时一清醒过来,便冷冷的怒瞪着轩辕玥。
“云国太子你这是做什么,当街掳人,你也做得出来,。”
“他们太恼人了,明明是本宫邀你观灯的,结果一堆人跟着,实在是无趣,所以本宫带你出来,我们两个人去观灯,保证不比倚香街那边的东园灯市差。”
轩辕玥此刻的语气,略显一些孩子气,令人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花疏雪本来想怒斥他的,却因为他的无赖样子而一时开不了口。
忽地前面驾车的女子开了口:“殿下,后面有人跟踪。”
“甩掉他们,可恶。”
轩辕玥脸色立刻不悦起来,眉眼皆有冷意,随之从衣袖中甩出两枚瞑王棋,一会儿的功夫便又收回来了,花疏雪心下一惊,有些担心,那暗中跟着他们的人定然是连锦和小东邪,这两人不会受伤了吧。
马车外面的女子已应了声:“是,殿下。”
车子更快的奔驰起来,轩辕玥见花疏雪默然无语,知道她是担心,邪魅的开口:“雪雪,本宫只是吓了他们一下,没有打伤他们。”
他知道这暗处的人定然是雪雪的人,所以怎么可能打伤他们呢,只不过是吓他们一吓,使得他们迟肄一下,然后给队他们机会离开。
花疏雪无语,把手中的灯笼放在一边,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观灯。”
轩辕玥一言落,花疏雪已经懒得再说话了,不就是观灯吗,她倒要看看他带她去何处观灯。
接下来的时间,花疏雪不再开口说话,任凭轩辕玥逗她,她愣是不开口,只用一双阴沉沉的眸子瞪着某男,偏偏那妖孽还做西子捧心状,不时的诉苦:“雪雪,你这样瞧着本宫,本宫只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花疏雪在心中冷哼,没温度你就是个死人了,反正她是打死了也不开口的,现在她好后悔应这男人之邀出来观灯了,现在倒好,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了,马车一路行驶,连停都没有停下。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觉得太累了,便闭上眼睛眯一会儿,这一眯竟然睡着了。
等到再醒过来,是被耳边吐气如兰的气息给惊醒的,飞快的睁开眼睛,便看到离自已不到一寸之处,一张放大的俊美的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了,花疏雪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睛左右的眨了眨,然后陡的反应过来,一拳便往轩辕玥的脸上打去,轩辕玥头一偏,拳头从他的耳边穿过去,花疏雪本来心中便有些生气,也不理会轩辕玥,再次的一拳打出去,这一次不但没有打到轩辕玥,还被轩辕玥的一只手给握住了,两个人便在马车内一上一下的较起劲来了,轩辕玥根本就未使出全力,只是逗着花疏雪,花疏雪自然是知道的,心中越发的火大,沉下脸:“放开。”
马车之外,只听得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殿下到了。”
轩辕玥赶紧放开花疏雪的拳头,然后用润泽得可以滴出水的声音开口:“雪雪,我们出去观灯了。”
花疏雪一言不发,逮了一个空档,一拳打在了轩辕玥的胸前,一拳下去,只觉得自已的拳头好似打在铁板上,不是敌人疼,而是她自个的手疼了,不由得冷蹙眉,这家伙究竟是人还是钢板啊。
“雪雪,打也打了,气也出了,我们出去观灯吧。”
轩辕玥磁性好听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大手一伸便拉了花疏雪出马车,一件素白的袍子滑落下地,花疏雪赶紧的伸手捞上,随之两个人落地。
只见此刻他们所站的地方,竟然已经远离了攀城,是城郊的山道,此时那不高的山头上,挂满了各式好看的花灯,满山都是,一眼望去,令人目不暇接,这山林间满是花灯,起起伏伏的竟似海市蜃楼,十分的好看。
花疏雪抬头望着那点缀在鸀叶之间的花灯,种类奇多,无一重复的,这里的花灯只怕比起东园灯市上的花灯种类还要多,心中正想着,便听到耳衅轩辕玥迷人的声音响起来:“好看吗?这里的灯一共是九百九十九种,预示着我们未来能够长长久久。”
花疏雪掉首望着身侧的男子,月华的白霜落在他的周身上,她蓦然发现,他竟然只着了一件锦衣,外袍还在她的身上,不由得又恼又恨,一甩手便把外袍扔到他的身上,随之还冷哼一声:“天生败家子罢了。”
“雪雪喜欢就好。”
轩辕玥眉眼如画,伸手取了外袍穿上,然后一伸手强自拉了花疏雪的手,根本不容花疏雪的抗拒,身形一纵便往山头上跃去,夜风轻起,花疏雪只觉得十分的舒服,深深的呼吸,然后抬头望向轩辕玥,只见他的侧脸在月色中,似兰似梅般清冽,缕缕玉兰香充斥在鼻端,那墨发在轻风中飞舞,整个人恍似谪仙一般,却因为他脸上的柔润的笑容,而融合了诱人的光泽。
花疏雪越看越觉得此人是妖孽,自已真该远离他一些,要不然还真的可能被诱惑了,一边想一边不再望他,掉头望着下面,只见他们两个人快速的从半空腾过,下面一片莹光,轩辕玥拉着她的手,挑选了山林间最高的位置站定,然后修长的大手一指,愉悦的开口。
“雪雪,你看。”
花疏雪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半山腰上,灯笼不时的晃动,不但如此,那些灯笼还串连在一起,慢慢的竟然变成了一行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玥和雪雪。”
花疏雪一时间倒是震憾住了,这家伙实在是太厉害了吧,竟然可以以灯笼变换成字,脑子确实不是一般的聪明啊。
“雪雪,这灯不比东园灯会上的灯差吧。”
轩辕玥傲气幽然的开口,大掌一伸霸道的紧握着花疏雪的手,若是之前花疏雪还能拍掉他的手,但这整晚下来,她知道就算她抗议也没有用,这男人认准了根本不容人抗拒。
花疏雪正想说话,忽地便听到轩辕玥的叫声:“雪雪快看。”
半空通地一声,耀起了绚灿多礀的烟花,一下子整片天空都是,闪闪烁烁,然后又是通地的一声响起,再次一道烟火耀起。
此时此刻花疏雪依旧冷沉着脸,不理会身边男子满脸期盼的神情,但是满天的烟花真的很美,他们两个人站在树下,那满天的烟花便像下了一场流星雨似的,花疏雪想忍都没忍住,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轻轻的低喃。
“好漂亮的烟花啊,好漂亮的灯啊。”
“听到雪雪如此说,不枉本宫做了这么多的努力。”
轩辕玥满足的笑了,一只手五指紧扣着花疏雪的手,只觉得心中十分的欢快愉悦,以往的他从来不知道可以与一个人待在一起,如此的开心,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原因。
看来他是千真万确的喜欢上了雪雪,因为她的开心而开心,她的不高兴而心里不舒服,不过一想到还有个百里潭紧盯着雪雪,现在雪雪还没有喜欢上他,轩辕玥的眼瞳便深沉下去,看来他要加快动作了。
一边想一边再陪着花疏雪看烟花和远处的灯笼,两个人难得的放下了彼此的成见,单纯的欣赏起烟火和满山的花灯。
夜半,一辆马车急速的行驶在大街上,本来这个时候是没办法进城的,不过轩辕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块牌子,所以守门的兵将乖乖的放行了。
马车内,花疏雪已是很累了,不过并没有睡着,想到先前自已睡着了发生的事情,她是极力的忍住困意的,歪靠在马车一侧的厢壁上,一双清幽的瞳眸注意着对面的轩辕玥。
这男人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那深邃的漆黑的瞳眸,好似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晕染着些许的柔情,他的面容是少见的温融,冷玉似的肌肤上溢着霞光一般荼绯的艳丽,此刻他便像一个情深切切的男子,正望着自已心爱的女人。
只是花疏雪在心中触动的同时,不断的警告自已,这轩辕玥一定是在玩什么游戏,所以她一定不要落入他的陷井中。
天下间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云国太子轩辕玥心情怪异,乃是极危险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如何会儿女情长呢,所以说,他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游戏。
也许是她挑起了他的兴趣,所以做为男人,兴起了征服欲,这是再正常不过了,而她若不想万劫不复,能守住的便是自已的一颗心,因为这游戏的代价她付不起。
想着,花疏雪轻轻的调转视线,不看轩辕玥,自然也没有看到轩辕玥眼里微微的失望。
马车内,响起了花疏雪轻如柳絮的声音:“云太子,以后别玩这种游戏了,我不是喜欢玩游戏的人。”
轩辕玥一听,瞳眸攸的一暗,浓烈的不满溢在眼底,正想辩解,他哪里是玩什么游戏了,只不过是想逗她开心而已,难道这也错了,不是说男人若想追求一个女子,便要先逗她开心吗?先前在山上,他也看到她很开心了,为何现在却又说这是一场游戏呢,轩辕玥虽是足智多谋,这一刻不禁也有些迷茫了,必竟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想过有一日需如此费尽心机的讨一人欢心。
最可恼的是这人还当他是一片游戏之心,难道说真的是他平时的恶做得多了,所以老天给他报应了。
“雪雪,”
轩辕玥的辩解还没说出来,马车嘶的一声长鸣,然后停了下来,马车前面的驾车女子跃下马车,恭敬的开口:“殿下,花家到了。”
轩辕玥脸色一黑,正想发作,怎么这么倒霉啊,他还没有向雪雪解释呢。
马车之外,忽尔呼啦一声涌了不少的人过来,其中夹杂着红栾青栾的叫声。
“主子,主子你可回来了。”
还有阑国太子百里潭的怒骂声:“轩辕玥,你个鄙卑无耻的小人,你说把疏雪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花疏雪听着外面吵闹成一团的声音,勾唇朝轩辕玥招呼一声:“云太子保重。”
说完,提着六角玲珑的花灯,掀帘下了马车,轩辕玥张了张嘴想说话,马车外面的声音立刻淹没了一切,他就算说话,花疏雪也不会听到的,所以最后抿紧了唇,俊美的五官上,拢上了暗意,十分的郁闷,偏在这时,一道旋风似的身影从外面拭了进来,一进来便直往他身上攻来,随之还伴着阑国太子百里潭的叫嚣之声。
“轩辕玥,你这个鄙卑无耻的小人,本宫饶不过你。”
轩辕玥本就心情不好,一听百里潭的话,哪里还让他,立刻一伸手还击起来,两个人从马车之上,一直打到马车之外,暗夜之中,两个人在花府门前的街道上,打了起来。
花家门前的一众人面面相觑,红栾和青栾一左一右的扶了花疏雪,然后上下打量自个的主子,确定主子没有吃亏什么的,才算放了一颗心,然后抬头望着不远处打在一起的云国太子和阑国太子。
“主子,你看他们?”
花疏雪冷哼一声,直接甩手走人。
“由着他们好了。”
今晚的事,她还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本来只是一个简单的观灯之行,结果却变成这样了,谁知道这两个男人抽的什么风,而且她绝对不相信,他们是因为同时喜欢上她的原因。
想着转身便走,走进花家大门后,一声令下:“福海,关门。”
“是,大小姐。”
福海不敢不遵,赶紧的关门,花家大门紧闭,门外打了一会儿的轩辕玥和百里潭,自觉无趣,两个人同时地往后一跃,双双瞪视一眼,随之冷哼一声,各自跃上马车,分道而行。
花府,花疏雪领着红栾和青栾二婢往暖雪阁走去,刚走了一小截路程,便听到不远处有不满的嘟嚷声响了起来,还伴随着惊呼之声。
花疏雪奇怪的挑了眉,这么晚了还有谁没睡啊,竟然在这里吵闹,不悦的望向身侧的福海:“怎么回事?还有谁不睡在府里吵闹?”
“回大小姐的话,是肃王爷和二小姐,肃王爷喝醉了酒,一直要来花府,所以二小姐便带他回来了,可是他一直没睡,吵嚷着要见大小姐呢。”
花疏雪一听是肃王百里冰,脸色更冷了,本来今天晚上的事便够让她不快的了,没想到现在还听到讨厌的人,所以心中更是不快了。
“真是无聊透顶。”
花疏雪转身便自离去,根本不打算理会肃王百里冰,那个男人关她什么事啊,现在和她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可是她没走出几步远,便听到身后有人叫起来:“花疏雪,你给本王站住。”
原来肃王百里冰竟然发现了她,远远的一眼便认出了花疏雪的背影,所以脚步跄踉的跟着后面大叫。
花疏雪缓缓的停住脚步,冷睨向身后那走路都走不稳了的人,旁边正有人扶着他,一人乃是他手下的红人纳兰悠,另外一人自然是花疏雨,此时花疏雨的眼中满是嫉妒,没想到王爷现在一心一意惦念的人竟然是花疏雪这个休掉的王妃,她一心为他挡剑的事情,也只不过过眼的云烟,他似乎都忘了她曾经为他所做的,现在的他,既不提立她为肃王府正妃,也没有多宠爱她,更多的时间,他是在自已的院子里喝酒,现在更是心心念念的想让花疏雪重回肃王府。
这让她如何的甘心,本来以为花疏雪让出了肃王妃之位,这位置她一定会得到的,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而脱离了肃王府的花疏雪却活得有滋有润,人人倾慕,连云国太子和阑国太子这样人中龙凤都围着她转,这个女人凭什么啊。
百里冰步伐跄踉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因为喝醉了酒,所以走路都不稳了,不过他仍然能一眼认出花疏雪来,此时,他怒气冲冲的瞪着花疏雪,就像看一个不忠的妻子一般,伸手指着花疏雪。
“说,你和哪个野男人出去厮混了。”
先前花疏雪和轩辕玥百里潭在一起的画面生生的刺激到了他,所以他心情郁闷才会去喝酒,谁知道越喝越生气,最后便闹到了花家来了。
花疏雪把手中的灯笼交给旁边的红栾,然后不紧不慢的望向前面的百里冰,淡淡的开口:“肃王爷,你喝醉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本王没醉,你说,你和谁去鬼混了?”
肃王百里冰用力的一甩手,想挣开扶着他的纳兰悠的手。
纳兰悠一松开手,他差点支撑不住跌到地上,赶紧的再次上前扶住了他。
“王爷,你确实是醉了,回去吧。”
纳兰悠的声音压抑的低沉,不说别人,连他都觉得丢脸了,这肃王究竟是什么意思,先前明明不喜欢花疏雪,现在看她耀眼脱俗,人人争抢了,便又想着那是自已的东西了,这什么心态度啊,。
想着强扶了百里冰,望向一侧的花疏雨:“把王爷扶回去休息吧。”
百里冰一听纳兰悠的话,粗嘎着嗓子叫:“你敢,本王没醉,本王要问问她,和谁出去厮混了。”
花疏雪的一张脸微黑,立在灯光下,真想上去给这男人一耳刮子,现在的她太讨厌这男人了,人怎么能如此的无耻呢。
好在纳兰悠并没有理会百里冰,然后强行扶了百里冰,抬首望向花疏雪:“大小姐回去休息吧,王爷我们来处理。”
花疏雪面无表情的朝纳兰悠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便走。
对于这神棍纳兰悠,她也没什么好感,还有这灯,花疏雪的眼睛瞄上了红栾手中的灯,这灯究竟和纳兰悠有什么关系。
一行人迅速的离开了花府前面的正庭,往西北而去,身后的百里冰还不甘心的叫着:“花疏雪,你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不过没人理会他,纳兰悠强行扶了他自去休息。
暖雪阁里,花疏雪盥洗过后,手中捧着一杯茶窝在榻上,好久一言不发,房间里,静默着几个人,红栾和青栾还有小东邪,几个人都瞧着她,见她眉宇清冷,眼神深邃,似乎有什么心思。
至于连锦已经被小东邪给打发走了,他有话想问主子,不想让连锦知道。
“红栾,青栾,你们去门外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小东邪沉声命令,红栾和青栾应一声便走出去,房内只有小东邪和花疏雪二人对坐着,花疏雪抬首望向小东邪:“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最近发生事情有点诡异?”
“什么事?”
“你说云国太子轩辕玥阑国太子百里潭和夏国太子等人,为何都注意到了我,最重要的是阑国的惠帝,你知道吗?他竟然想给我指婚,让我嫁给太子百里潭,这个老狐狸,他可是一直瞧不起我的,先前庆王百里泽想求娶我为庆王侧妃时,我明明看到他根本不愿意我嫁给庆王,恐怕是怕我辱没了皇家的威仪,但现在他竟然要为我和太子百里潭指婚,这不是很奇怪吗?”
花疏雪说完一言不发的沉默下去,她实在无法相信,单凭她打败了云国的慕容岚便得到如此的高看,还有这太子百里潭之所以出现,恐怕也是因为阑国皇帝的授意,因为先前他说过,等到他们两情相悦之时再来为他们指婚,这说来说去还是想把她指给百里潭的。
小东邪一脸惊疑的听着,秀逸的面容之上,拢着若有所思,大脑飞快的运转着,想从其中参透出一丝内幕。
很快,他想透了一些事,望向花疏雪。
“难道是主子的身份泄露了,这些人其实知道了主子乃是灵雀台的主子,所以才会如此前赴后继的想娶主子。”
唯有这个解释才是最合理的,要不然实在无法理解阑国的惠帝,如此做的目的。
小东邪话一落,花疏雪心惊不已,恐怕真是这样,她一直未想过,自已的身份会泄露,所以一直想百里臻为何要给她指婚,却独独漏了这一样,可是如若真是这样,那么夏国太子诸葛瀛求娶她的时候,绝对不会是侧妃,而应该是正妃之位。
“可是如若他们真的知道我的身份,那夏国太子为何还用侧妃之位相骋,难道只有阑国皇帝百里臻一人知道我的身份,其他人并不知道。”
小东邪不说话,继续想,然后陡的想起了一个人来,望向花疏雪的时候,肯定的开口:“天下间若是真有一人能查出主子的下落,这人定然是慧远大师,慧远大师乃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他精通五行八卦,更是对命盘推算十分的精通,他和阑国的百里臻乃是生死交情,那元湛便是为了还恩情而为阑皇帝效力的,现在阑国皇帝忽然下旨为主子指婚,很可能便是慧远大师用命盘之理推算出了主子的生辰八字,再加上最近主子在阑国风头正盛,所以才使得惠帝确认你便是灵雀台的主子,所以他才会想把主子占为已有,把你指婚给太子百里潭,这样一来,我们灵雀台的势力,便归了阑国,日后一统天下,阑国便拥有了最大的胜算。”
小东邪的一番话,花疏雪也认同了,唯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何惠帝会忽然为她指婚。
“那么你说云国太子是否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花疏雪脸色陡冷,周身的阴沉,因为轩辕玥也纠缠着她,所以她猜测着他是不是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的纠缠不休。
小东邪抬眸望了她一眼,然后很认真的想着:“除了慧远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我想没人可以轻易的推算出主子的命盘。”
这句话相对的肯定,轩辕玥是不可能推算出花疏雪的命盘便是灵雀台的主子的,那么间接的解释了他的行为,并不是有什么目的性的,虽然花疏雪没有喜欢上轩辕玥,可是若是这男人也是因为她的身份而一直缠绕于她,那么她心中终究会难堪。
“没想到惠帝竟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他一定会让我嫁给太子百里潭的,我对百里潭可没有半点的兴趣。”
花疏雪紧握着茶盎,眼里拢上了冷霜,阴沉沉的开口。
小东邪安抚她:“你别急,我们来想个办法,让他把注意力从你的身上转移。”
小东邪的话一落,花疏雪的眼睛陡的亮了,清冽的开口:“我想樊城内,定然有不少和我命盘相同的女子,不如我们抬出一人来,造成假像来迷惑惠帝,相信他定然会中计的。”
花疏雪的主意一出,小东邪便赞成了:“好,这件事我来做,接下来我不会待在主子的身边的,主子小心些,另外离那轩辕玥远些,此人做事向来有目的,此心计过深,没搞清楚他的目的前,主子最好远离此人。”
“我心中有数。”
花疏雪点头,不管轩辕玥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都不认为他是真心喜欢她的,他那样充满野心的家伙,自已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而她不会傻到掉进别人设进的网里。
小东邪站起了身:“我去查一下攀城内谁和主子的命盘有些像,最重要的是这人要有些厉害的地方,然后我会混进此人的身边,助她成为一飞冲天的人物,相信会把别人的目光转移到此人的身上。”
“好,你小心些,别露出破绽,我这两日会查清楚自已的身份,等到查清楚了,我们就离开樊城回灵雀台去。”
天下纷争她可没有半点掺合的心情,所以还是离开的好。
“嗯。”
小东邪点头,然后闪身便出了花疏雪的房间,门外红栾和青栾走了进来,二婢提醒花疏雪夜已经很深了,还是早点休息。
花疏雪自是累了,所以便收拾一下休息了。
第二日,花疏雪还没有起,门外便有说话声响起,红栾进来禀报的时候,差点没把花疏雪气死,这来的人不是别人,乃是肃王百里冰,这男人一夜过后,清醒过来,自认自已昨夜的举动实在太唐突了,所以过来向花疏雪道谦了。
花疏雪本想命红栾和青栾把此人给撵出去,因为她只要一看到这男人,便十分地不喜,影响自个的心情。
不过命令还没有下,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百里臻那个老混蛋,竟然胆敢一再的算计她,好,她倒要挑拨挑拨这百里冰,让他们阑国的人上下斗斗,好出出这口恶气,如此一想,便唇角勾出了笑意。
“去,把肃王爷领到花厅招呼着,我待会儿便过去。”
红栾和青栾皆是一愣,没想到主子竟然对肃王如此的客气,不过她们猜不透主子想做什么,也不好随便的表示什么,红栾领命自转身前去外面招待肃王百里冰,青栾上前侍候着花疏雪起身。
暖雪阁的花厅之中,红栾请了百里冰坐下,奉上了茶水后退到了厅外。
肃王百里冰没想到今儿个竟然被人请到了花厅,以茶相奉,不由得有些受若若惊,一脸的惊疑,不知道花疏雪这又是怎么了?不过看她如此和颜悦色的相待他,他的心中还是很高兴的。
很快,门外响起了婢女的声音:“主子,王爷正在花厅内呢。”
花疏雪点头,悠然的领着二婢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端坐在花厅一侧的肃王百里冰,只见百里冰的脸上满是温融光华,一扫昨儿的暴戾不堪,此时的他倒是一个谦谦君子,只是经历过了一连串的事情,花疏雪对他再无好感,甚至于十分的讨厌,今日若不是为了利用这肃王爷,她断然不可能请他进来奉茶看座。
“肃王爷现在是酒醒了。”
花疏雪一开口,百里冰便想到了昨夜自已所闹的事情,十分的不自在,脸上拢上了一层幽暗,咳嗽了一声,然后沉稳的向花疏雪道谦。
“昨夜的事情很抱谦,是本王失礼了,所以今儿个一早本王亲自过来向花小姐道谦。”
百里冰不再坚持花疏雪是他的妻,因为他深知,若是再强势的对恃着,只会使得她越离越远,现在他只想用温情打动她,看她是否还愿意跟他回肃王府,不管如何,他总归是一试的。
想着脸上的笑意更深。
“既然肃王爷如此说,昨夜的事便算了,我花疏雪又岂是小鸡肚肠之人。”
若非百里冰有利用价值,她绝对是小鸡肚肠的女人,一定会把这事牢牢的记住的,不过现在她要利用百里冰,自然不再计较了,想着双瞳黑亮起来,笑望着百里冰。
百里冰看花疏雪今日心情似乎十分的好,对他自始至终也是和颜悦色的,心中不免来了一些精神,想起从前在肃王府的事情,不由得满是愁怅的开口:“从前的事是本王的错,本王尊重的向你道谦,只是难道我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吗?”
百里冰俊毅的面容之上拢上了愁思,那浓郁漆黑的瞳仁中满是如水的柔情,这样一双动人的眸子,若是不了解他的为人,或者是少不更事的女子,定然要被他迷惑,花疏雪有些失笑,肃王百里冰原来便是用这一招打动了花疏雨,现在他竟然再用这一招想打动她,真正是可笑至极,一边想着一边同样温和的开口。
“肃王爷,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因为有一件事,我并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百里冰听花疏雪的话里有松动,心头不由得充满了喜悦,赶紧的追问。
花疏雪幽幽然的开口:“皇上之前召我进宫了,他想把我指婚给太子百里潭,本来这圣旨都下了,是我说不想再嫁不喜欢我的男子,所以皇上便让太子和我先培养感情,然后再给我们指婚。”
花疏雪话一落,肃王百里冰目瞪口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然后慢慢的周身便拢上了寒气,阴骜冷酷,瞳仁中冬日寒冰一样的冷气溢出来,沉沉的开口:“你说的是真的。”
花疏雪一脸无辜,用力的点头,不再说话。
百里冰陡的站了起来,他此刻心中说不出的愤怒,父皇明明知道她花疏雪乃是他百里冰的妻,虽然他写了和离书,现在他是有意要让花疏雪重回肃王府的,父皇为何却要让她嫁给太子,难道是因为她最近的出色,所以父皇自认她可以扶助太子,才想把她指婚给太子吗?如此一想,百里冰的胸中,怒火腾腾的往上窜。
最近一段时日的沉寂,使得他想透彻了很多事,一直以来,他仗着父皇的宠爱而傲气十足,事实上父皇真正爱着的人根本就是太子百里潭,而不是他肃王百里冰,他一直以来倚仗的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说到底,父皇为何如此公开高调的宠爱
他,而使得他成为众兄弟姐妹嫉妒的人,其实这也是他保护太子的一种手段,他爱着的在意着从来都是太子百里潭,而不是他。
现在更是因为花疏雪的出色,而想让她嫁给太子百里潭,为何他不想想他,他现在已经落得如此境地了,难道他就不能为他考虑一分吗?想以这,百里冰再也待不住了,在花厅内来回的踱步,然后望向花疏雪。
“你想嫁给太子。”
花疏雪好笑起来,此刻百里冰如在烈火之上煎熬的神情,令她十分的快意,没错,她就是要让他们百里家斗个没完,让那老狐狸百里臻无暇的算计别人。
“肃王爷这话真正是可笑,太子乃是人中龙凤,试问谁不想嫁,再一个这也不是嫁不嫁的问题,皇上的旨意,谁敢抗旨不遵,我身为花家的大小姐,难道还置花家不顾不成?”
花疏雪模棱两可的话,使得百里冰的血气往上涌,而他的注意力全在花疏雪后面的话里,皇上的圣旨谁敢不遵啊,又不是不要命了,一想到这个,他便疯了似双瞳血红,转身便冲出了暖雪阁的花厅,门外,数道声音惊叫起来:“王爷。”
红栾和青栾二人闪了进来,见主子一点事都没有,正捧着茶杯喝茶呢,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红栾关心的开口:“主子,没事吧,肃王爷的一双眼睛血红血红的,整个人疯了似的,吓死奴婢等了。”
“没事。”
她就不信肃王百里冰还能忍得下去,接下来想必他会动手对付太子百里潭吧,而且他对于惠帝心中也有了很深的怨气,这真是太好了,花疏雪唇角勾出了笑意,精神十分的好,起身舒展了一下手臂,往外走去:“红栾,去用早膳。”
“是,主子。”
主仆二人出了花厅,自去偏厅用膳。
这一日花疏雪待在暖雪阁倒是安宁,没有任何人再来打扰她,她在暖雪阁里,静心的修练玉缕心经的心法,这心经由弱到强,她已经感受到了好处,体内的内力明显的不同以往了,使得她受益不浅,现在她只想快点修练好这心经,不再受制于任何人。
一日后,小东邪回来了,禀报了查到的情况。
“主子,属下查到了樊城内和主子命盘相似的人了,其中最有用的人便是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她的命盘竟然和主子一般无二,所以属下决定把主意动到她的身上。”
花疏雪有些错愕,没想到上官如梦的命盘竟然与她相似,当真是有些意思,而且这女子的能力也不错,出身又好,如若把她抬出来,想必阑国的惠帝会相信的,到时候不知道他会不会把上官如梦指给太子百里潭为太子妃。
想想便觉得好笑,不过小东邪打算如何做呢?有没有危险。
花疏雪一脸担心的望向小东邪:“你打算如何接近上官如梦呢?这女人绝对不是无能之辈,虽然上次在七国联谊赛中,没有舀到头冠,但也是个厉害的人,只不过太过盛气凌人了。”
“主子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对付她,我决定男扮女装混到上官如梦的身边去,把她造得声势浩大一些,这样,百里臻的注意力便不会在主子的身上了。”
“嗯,你小心些。”
花疏雪叮咛小东邪一声,小东邪起身,吩咐了红栾和青栾二婢接下来小心保护好主子,有事可以叫暗处的连锦,他有事先去办了。
说完便离开了花府,自去办理接下来的事情了。
两日后,京城遍布了一种谣传,子夜时分,一只金色的火凤凰落到了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府邸,整个阑国上上下下的人都兴奋的猜测着,这可是天之指示,上官如梦将是阑国太子妃,未来的东宫之主。
此谣传很快传到了宫中,惠帝心惊,立刻命人传了元湛。
“元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朕的推算错了,其实真正凤命之身的并不是花疏雪,而是阑国大将上官暮的女儿上官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