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她们不会保留记忆
“……”
听到最终王座的话，苏墨顿时无语凝咽：“你中二病犯了？成为新世界的神是个什么鬼，片场搞错了吧？”
最终王座：“我很佩服你现在还能开玩笑的心态。”
“你认真的？”
“废话。”
“……”
“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苏墨整个人都有一种想要咆哮的冲动。
“我个人倒是觉得我说的蛮有道理的你想想看以后的风见幽香八云紫亚明各个都是什么人？”
最终王座说道。
“以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就是无限世界的秩序神明不是么？”
风见幽香，大自然的化身，实力站在无数世界的巅峰，少数能正面跟紫之座打拳击的顶级强者。
八云紫，掌控境界的大妖怪，本身可以说早已完全超脱所谓“妖怪”这个称谓，掌控规则的能力可以说最为明显。
亚明，能力还在八云紫之上，神秘到几乎无人知晓她究竟掌控了怎样的力量。
如果说真的有神明存在，她们三人倒的确强大到足以以神为名。
为力万千世界之上的神明。
“……”
苏墨沉默了一小会儿，很短很短的时间，接着说道：“那我该怎么做？”
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苏墨也还是想救下幽香她们。
“很简单，我会配合你，调动你体内毁灭意志的力量还有自己的魔力，让其以最是充溢着自己精神印记的状态打入她们体内，尽你所能尽快凝出三份……哦不对四份，我会帮你的。”
苏墨跟最终王座都险些忘记了这里还有只巨龙……虽然跟她不熟，但她毕竟帮助幽香几人撑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光看着不管也实在是过分了一点。
“就这么办吧。”
苏墨看了看了身形都开始随着周边空间一起渐渐模糊的三人一龙，闭上了眼睛。
......
......
幽香，风见幽香。遥远未来收养自己的姐姐，与自己相恋的恋人。
她是向阳的太阳花，高傲、阳光、温暖、炽热。她是一个强大的人，不管是性格，还是力量。苏墨最喜欢看到她带着蔑视的口吻与眼神强硬地将敌人碾成粉碎，不管是什么样的强者都能用更强大的力量倾轧过去的样子。
她是花之暴君，至暴的君主。
八云紫，隙间的妖怪，境界的掌控者。她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没人能抓到她的影子，没人能看到她戏谑的笑容。她是顶级的偷窥狂，最喜欢悄咪咪地躲在自己的迷途里肆无忌惮地窥视其他人的**，站在幕后为战友提供支援跟谋划。
性格略有些糟糕的智者。
亚明，传说中最古老的穿越者。她的真实身份成谜甚至连她自己都已然忘却。重视友人，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性格沉稳，顾全大局，做事风格大胆，有时候也会有意想不到的腹黑性格出现。
稳重而强大的领导者。
巨龙塞西莉亚……抱歉苏墨对她的印象仅有奇葩二字。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巨龙的自负，而且不知道是只有她如此还是所有巨龙如此，明明身为女性（苏墨确认了她并不是那种神经病一样起了个女性名字的雄龙而的的确确是个母的）却在龙型状态下有着宛如男低音般的低沉嗓音。
奇葩。
“这样，就可以了吗？可这是”
苏墨目送着自己的魔力与精神力混合形成的印记缓缓沉入四人体内，看到她们原本已经渐渐消散的身体重新出现，然后变成四个色彩不一的小光球，苏墨还是有些担心。
“嗯，她们之后会在一个新的世界中重新出生，成长。现在的状态是正常的，就算是你给予了他们自己的印记也无法保留她们原本的身体与力量那些本来就是这个世界规则的一部分，自然要予以陪葬。”
最终王座宽慰着他：“但是你成功拯救了她们的灵魂。”
“这样啊，也好。”
苏墨点点头。
这个世界已然走向毁灭，对于自己根本没有拯救其他生命这件事情苏墨心中没有任何波动。首先他不确认这里究竟是不是真的世界，之所以拯救幽香也只是他无法坐视哪怕可能只是幻影的自己的恋人消失在自己面前。其次，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这个世界的等级太高了，高到就算是他与最终王座联手都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将其拯救或者毁灭，就算想救也是有心无力。如此倒不如干脆放松下来，专心拯救自己认识的人。
“不过在这之后，她们应该不会记得我吧？”
苏墨看着手心里的四个光球，咧着嘴苦笑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
最终王座说道：“能保留最纯净的灵魂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到最好的了，至于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就算没有随着整个世界陪葬也早就在拯救她们的时候被清洗一空了。”
“没有余地？”
“没有余地。”
听到最终王座斩钉截铁的声音，苏墨微微一声叹息：“那我们接着怎么做？”
“放手就好。”
“放手？”
“世界的吞噬已然完成，接下来就是万千世界的诞生。”
最终王座用瞻仰史诗般的语气感叹到：“就算是我也没到过有一天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切。”
“放手……”
苏墨看着面前已经彻底被分解吞噬的世界，以及已经开始逐渐闪现的数不清的闪耀星辰，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小小光球。
抬起手，轻轻松开。
接着目送它们一个个消失在无垠的苍穹下。
“我们该离开了，她们已经安全，但距离苏醒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这一段时间或许漫长到足够一个世界从诞生到最终衰老消亡。”
“这么久啊……”
苏墨语气有些遗憾。
他其实很想亲眼看着幽香的重新出生于成长不得不说他还是有恶趣味的。
“而且我们也待不了那么久。”
最终王座接着说道。
“你仔细感受一下，这个世界是不是已经开始排斥我们了？”
苏墨一惊，之前或许是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幽香几人身上，而且暂时的排斥力还很弱小，所以苏墨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被排斥。
“……”
沉默了几秒，他接着说道：“那在排斥力度到达极限之前，我都会一直看着的。”
固执地可以。
第三十四章：你是我的什么？
最终王座没有劝阻苏墨的决定，于是他开始了这一趟不知起点，也不知终点的旅途。
苏墨的手臂在很久以前就恢复了，整个人徜徉在虚空中力量似乎发生了进一步的进化。艾斯特早已陷入沉睡，虽然她很想一直陪伴苏墨但新增长的力量让她来不及慢慢消化只得陷入长久长久的沉眠。
雅典娜是个耐不住的性子，所以在新能量改造她之前这家伙早就已经主动睡了过去用她的话说就是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主机没有平板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
虽然苏墨是很想提醒这姑娘她根本就不是人类就是。
毛玉不知道咋地也进入了苏墨的精神海，而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苏墨也懒得管它。
所以到后来，陪伴苏墨的就只有最终的王座。
“说起来，你都还没有告诉过我你的真名是什么。”
有一天，姑且将其称之为某一天好了，苏墨问道。
虚空中是不存在时间跟空间的，在这里没有时空的概念，如果不是苏墨换成别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连维持自己的存在都做不到苏墨则正是凭借躲藏行走在虚空之中来规避外界越来越强大越来越不可抵抗的排斥力。
那是来自无数世界的一整个时空的排斥。
“名字啊……”
最终王座语气飘渺：“没人给我取诶，就算是最终王座也是因为紫之座那些家伙发现了我存在的时间和力量才这么叫的。”
她是没有真的属于自己的名字，从刚刚觉醒拥有自己的力量开始她就没有。
“那，你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让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吗？”
苏墨试探性地问道。
最终王座斩钉截铁：“我介意！”
“……”
苏墨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糟糕，憋了好长时间后他才接着问道：“方便的话，能说说为什么嘛？”
“这个倒是挺方便的。”
她语气无所谓的回应到：“因为我觉得如果让你给我起名字的话我会特别不爽！特别的那种！”
“……”
苏墨有点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但我总不能一直叫你最终王座吧？这个根本就算不上名字。”
至于紫之座那些家伙，又不是朋友，随他们去。
“那我就自己给自己起个名字咯。”
最终王座说着：“唔……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似乎很是一番苦思冥想的样子，良久她终于惊喜地大喊了一声：“知道了！！”
吓苏墨一跳。
“既然你姓苏的话，那我也姓苏好了。”
苏墨点点头。
“然后……就决定我叫苏荷了！”
“……”
苏墨楞了一下，然后发现虽然你这姑娘一副苦思冥想认真思考了许久的样子，最后起得名字倒是……
“意外的普通啊。”
“妾身觉得这个名字恰到好处！”
又出现了，她几乎完全随机的自称。
“算了随你，你开心就行……”
苏墨无力地对最终……苏荷说道。
“那么第二件事情，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你跟我，究竟是什么关系嘛？”
过了一会儿，苏墨正色道：“换种说法就是，你究竟是我的什么？”
“我是你的……”
苏荷沉吟片刻：“我是你的优x美啊！”
苏墨：“……”
青筋一根一根地从额头暴起，苏墨嘴角抽搐着说道：“你给我正常一点！”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货脑子里缺根弦呢？！
“好吧，看样子你的确是察觉到了什么对吧？”
苏荷恢复了正常，语气甚至带有几分严肃。
苏墨点头：“一路想起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反常了你堂堂一个立于最顶点的毁灭意志为什么会一点条件都没有甚至算是倒贴性质的把你自己的力量全部融合与我？虽然我的确很开心但回头想起来却怎么都觉得相当诡异。”
“嗯，天上不会掉馅饼对吧？这是很正常的想法。”
苏荷开心地点点头。
“那么你既然会如此，而且到现在力量已经完全归属我来支配，你却一点回报都没有要求，我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其实回报已经得到了，很早之前就得到了。”
苏荷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
“很早之前就得到了？”
苏墨诧异。
“很简单的哦，因为你我本就是双生，或者说你是我的半身，我则是你的半身。”
“喵喵喵？？？”
信息量略大，苏墨觉得他听到的每一个字他都清楚，但连成一句话之后他就彻底懵逼了。
刚刚这姑娘说了些啥？
“你再说一遍？！”
“我是你的半身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
“嗯，说吧。”
“我是你的半身~三遍了，够了吧？”
“……”
苏墨心神动摇这算什么？太突然了吧喂？！
“一个突然出现在我身边然后跟我融合的人，你告诉我是我的半身……”
他的声音有些僵硬：“你这让我应该怎么去相信啊？”
“我之前说过吧，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
苏荷说道：“还有一层意思是，我们也从来都不是相遇。”
“你”
“当你穿越之前，我就一直在默默关注你，保护你，不然你觉得父母双亡你是怎么平安活到十八岁的？”
“穿越之前你一直做的那个梦，那朵莲花是你，那一池莲叶是你，而我是那满溢的墨色池水。”
“你穿越之前很久很久我就在幻想乡留下了一道分身，你穿越之后那道分身同样在悄悄关注你果不其然你你还是爱上了那个养花的。”
“后来我把意识转移到你的剑上，剑断了之后我帮你收付了艾斯特，还有那个毛玉也是我分出来的分身哦。”
“啥？！”
听到这里苏墨可以说是大惊失色了，那个傻乎乎的毛玉竟然是？！
“当然哈，因为它的身体构造实在是太简单了，所以分出这个分身之后不管是记忆还是智商都出现了那么一丢丢的毛病……”
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只毛玉实在是有些迷糊，甚至中间把苏墨搞丢了那么多年。
“不过好在后来我的本体也终于找到你了。”
苏荷柔柔地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回到了以前的样子。”
苏墨：“……”
全程懵逼。
第三十五章：她种下了一朵花
半身，双子……
苏墨用了很长的时间才接受这个消息，否则他真的无法接受为什么身为能与紫之座匹敌神秘性甚至在其之上的最终王座会没有任何理由任何要求的情况下主动进入自己的身体完成力量的融合。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让力量最终归于我的掌控？虽然你也有调动这份力量的能力可掌控权明显要比我弱吧？”
苏墨接着问道。
“首先，我本来就不喜欢战斗。”
苏荷在苏墨的精神空间打着滚儿，一副享受地不行的样子。从她现在的表现苏墨就看得出来，这家伙妥妥地是个懒人，不然以她的力量也不至于在最高阶毁灭意志中她都是个迷一样的存在。
“其次，我也不擅长战斗，不然蛐蛐紫之座的什么的老娘早给他打趴下了。”
虽然不是不存在特例，但一个不喜欢战斗，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睡觉、等待苏墨的出声、偷窥他的成长的家伙来说，想要擅长战斗倒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最后虽然有那么一点不爽，但我还是要说，你本身的位格就应该是负责完全掌控力量的那一方。”
苏荷撇了撇嘴说道。
“嗯哼？你说啥？”
苏墨还在用精神力远隔数个世界偷偷观察幽香的灵魂种子，闻言一阵哑然：“啥子意思你再说一遍？”
“……”
苏荷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如果你面前有一池莲花，你所注意的是面前的莲花莲叶还是下面毫无波澜的池水？”
苏墨想都没想：“当然是都看啊，莲花莲叶好看，池水里说不定有鱼跟龟呢？”
“……”
“你特喵的能不能按照老娘的思路走？”
苏荷咬牙切齿。
“唔……”
苏墨耸耸肩：“那我大概明白了。”
“就是这样，虽然我们是双生，但你天生就是负责掌控力量的一方，所以明明我们一同诞生但你的意识在我不知道多少万年之后才萌芽你以为老娘是怎么变成现在这种懒洋洋就知道睡觉的性格的？！那些年如果不睡觉光等你我得等疯了！！！”
声音歇斯底里的。
“嘿嘿嘿”
苏墨干笑几声：“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哈。”
虽然他很想说这么晚才出生也不是他控制的……
所谓的双子。
一者依托规则世界而生，一者则在混沌毁灭中成长。掌控力量者拥有在两种世界自由行走的能力，或许这一点在以前表现地还只是苏墨可以吸收毁灭意志纯净力量体这一点，而现在的苏墨已经完全能够做到以一名最高阶毁灭意志的身份行走于毁灭的领域，也能摇身一变身为秩序的领袖维护世界的稳定。
“你知道为什么那个盖亚会让你看到穿越者存在基础的无尽世界诞生起点的样子吗？”
苏荷说道。
“让我，了解所谓的真相？”
就像紫之王座一直都在追寻的那种真相。
“大意如此。”
苏荷说道：“毁灭意志是无法被彻底消灭的存在，同时他们也是需要把数量保持在一定程度不能太多不能太少，这样才能有助于更多世界的诞生成长。”
“也就是说，需要有一个平衡的，度？”
苏墨说道。
苏荷肯定道：“就是如此。”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苏墨问道。
“对于目前声势过大的毁灭意志数量予以适当削减，那七个非主流战队至少要剪除一半。而后在维护世界稳定方面，你要着重维护那些正在蓬勃发展，还远远没有达到末日的世界，同时给予那些已经到达最后期限的世界一个痛快苟延残喘太久对其他世界的发展没什么好处。”
“也就是说爷还是得干着拯救世界的工作？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现在是像个园艺师一样负责修剪枝干让整个形式走向更有利于无限世界整体的发展？”
苏墨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应该能挤出一个大大的字。
“理解能力不错，不错。”
苏墨现在不用观察精神海都能脑补的出苏荷点着头一脸老怀大慰的表情。
违和感十足。
“好吧，不过这些都得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他都已经想得出自己今后的生活了，至少在短时间内肯定是那种接近过劳死的工作量不说别的，光是干翻一半最高阶毁灭意志这个工作就得持续不知道多少年。而后还要在秩序世界与毁灭意志之间维护平衡，呵呵，还没正式开始他现在就有种想要撂挑子不干的想法！
“慢慢来就是，这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苏荷了解苏墨的想法，于是宽慰道：“反正这件事情一做肯定就得做到天荒地老，世界与毁灭意志存在一日，你就得一直做下去，所以根本不用急。”
你特喵的还不如不安慰哦！
听到这里苏墨的表情彻底忧伤了起来，如果自己的未来如此黯淡无光，那么这样的世界还维护的意义吗？！
“别太悲观，其实之后的工作跟你之前的生活也差不了太多，一样都是各个世界挨个转悠，只不过随机进入的世界出现为问题比较严重的地方可能性变得更高而已。”
所以说苏荷你还是闭嘴吧……
苏墨脸上写着淡淡的忧伤。
“哦，幽香的灵魂种子开始发生变化了！”
苏荷的声音惊醒了苏墨。
苏墨立刻将精神力朝那个世界笼罩而去，急切，却平淡如世界本身拂过的一缕微风。
......
......
灵魂的种子开始发芽，苏墨本身在发现幽香灵魂之种的落点之后就硬扛着时代的排斥力强行将它转移到了一个哪怕是在这万千世界中也属于最高端的领域。让其扎根与整个世界的中心，契合她本质的自然，在世界之力的冲刷中吸收力量，融合规则，萌芽成长。
幽香是从一朵宛如擎天之柱般的巨大太阳花花苞中走出的，当她第一次睁开眼睛，那朵世界树一般庞然的太阳花便走向了生命的终点迅速枯萎化成飞灰洒落土壤。
清醒过来的幽香站在原地想了想，或许是在发呆。良久她蹲了下去，从原本生长着太阳花的土地里捡起了一颗种子。
她双手捧着它把它放到胸口，脸上露出了绽放于这个世界的第一抹笑容，在苏墨眼中美到心醉。
她捧着那颗种子，走过了很多地方，一路走来百花绽开。后来她找到了一个有池塘，长了些莲花的地方，在池子旁边把种子种了下去。
她种下了那朵花。
好像从此把自己种在了苏墨的心里。
第三十六章：一步（完）
沧海桑田。
苏墨伫立虚空安静地注视着幽香的成长，从她还如花骨朵一般稚嫩时种下花种时开始。他看到幽香慢慢长大，有时候会被更强的家伙欺负但她很快就会欺负回去，看着她被打的遍体鳞伤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种下种子的那片土地，看着她从最开始的小心翼翼连打架都不敢用力到后来徒手撕开敌人的胸膛……
风见幽香踏着敌人的尸首一步步成就了自己暴君之名。
她把被自己碾死的所有敌人都凶残地填进了地里做成花肥，到了很久很久之后，种子终于发芽了。
发芽之后便是迅猛野蛮的成长，首先是一颗太阳花，接着两颗、三颗、四颗……圣经上写着上帝造人用了七天，幽香跟苏墨都不信上帝，一颗种子用了七天造就了一片漫无边际的太阳花海。
很快，这片花海成为了远近闻名的禁地。花之暴君也开始被人叫做大花田之主，又因为她所到之处鲜花皆尽盛放，也被人称为，四季鲜花之主。
幽香看不见的地方，苏墨一直都在看着。
从很早之前开始他就已然无法触及幽香，愈发庞然的排斥力让他连精神力都无法离开这片无尽的虚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久到苏墨自己都不知道他面前所见的一切究竟是世界纪录下来的“过去”还是真实所见的“现在”。
但无疑，苏墨心中是庆幸的，庆幸自己救下了幽香的灵魂。庆幸自己终于见证了幽香的过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过去。
“已经，过去多久了？”
苏墨的样子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除了他的眼神。不是沧桑，不是劳倦，不是衰疲，而是一种阅遍了万水千山高房楼阁后的收敛及默然。
“很久很久了吧。”
最终的王座苏荷半睡半醒地回应道。
她真的很懒，时不时就会在苏墨的精神海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窝着睡好半天觉。如果不是心念要一直陪着苏墨，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么睡过去一千年，一万年。
“其实，单纯从感觉来看这种排斥力已经到达它的极限了。”
苏墨把自己的精神力逸散出去，果不其然地被瞬间搅碎。可他却面不改色，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它已经很难对我的本体造成太大影响了。”
“啧，你果然是个怪物。”
苏荷蛮不在乎地说道：“不愧是上位掌控者，跟自己的半身融合之后成长居然能恐怖到这种地步你信不信现在给小紫那家伙扔你面前你能一巴掌给丫扇成残废？”
“小紫……”
苏墨对苏荷嘴里的称呼无言以对。
“就是紫之座啊，原本力量倒能勉强跟我平起平坐，可妾身又不是战斗人员就一搞后勤的，现在他再过来得瑟试试，你揍死他！”
“人家好歹也活了那么多年了好吧，留点儿面子。”
苏墨苦笑更何况就算能轻松重创他，可也没说不许人家躲啊。在虚空中伫立着与时代排斥力的抗争为打磨苏墨的力量提供了堪称绝佳的条件，原本在与自己的半身达成融合获取平衡者的权限后苏墨的力量就已然盖过紫之王座，现在更是成长到了连苏墨自己都不能确认的境界。
他有种感觉，就是如果是现在的他，好像硬抗那号称无可抵挡无可逆转的古老种也并非难事。
不过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因为有了古老种吞噬原初世界诞生万界，才会有了他身为行走秩序与毁灭之间平衡者诞生的土壤。
“你还要接着看下去吗？”
“当然。”
苏墨一笑。
于是他看到了毁灭意志在幽香面前的第一次入侵，看着她又一次从手忙脚乱慢慢成熟，看着她逐渐意识到其他世界的存在并向外迈出自己的步伐，看着她开始有意识地消灭毁灭的意志。
再后来他看到了毁灭意志大军压境，哪怕是幽香也不敌只能在保护住了自己那片太阳花田之后撤离，在逃走的路上她弄丢了原本被围在花田中间的那个莲池，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就算是被毁灭意志大军围攻时都不曾有的仓皇与迷茫。
后来，她遇见了八云紫，两个人仿佛相性不和一般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吵吵，但又仿佛如最亲密的姐妹一样从此之后不离不弃。
接着是亚明、夜宇航、沧月、乐无忧、七实、格蕾……
苏墨笑着看他们玩笑一般组建了穿越者联萌，一个个为了组织的名字是什么吵吵闹闹搞不好还大打出手，型月的朱月就因此遭了池鱼之祸，被打的险些怀疑人生。
他们一步步从无到有建立了第一个穿越者基地世界，收纳了越来越多的穿越者一同保卫世界并在组织里传播了为了组织名而党争的“优良”传统。
再后来，数量又一次膨胀到极限的毁灭意志与新建立的穿越者联萌第一次全方面战争爆发，穿越者们第一个基地世界被摧毁，七实重伤濒死，八云紫夜宇航精疲力竭，沧月格蕾带队阻挡毁灭意志军团，幽香与亚明独抗七大最高阶毁灭意志的围攻反杀三人后终于不敌。其后，幽香和紫遇到了一条名为塞西莉亚但龙型时说话深沉如男低音的巨龙，在她的身体上建立了幻想乡布下大结界，幽香把自己的大花田转移了进去开始隐居。乐无忧疯了一样寻找治愈和唤醒七实的方法，格蕾为了打败毁灭意志而冒险融合毁灭意志的力量结晶半疯半癫，夜宇航和沧月都不擅管理，亚明独木难支，穿越者联萌险些溃散，
不过幸好，穿越者们大多都是些奇葩的乐天派，不是很久之后他们还是咬着牙强忍着失去同伴的眼泪，怀揣着对于毁灭意志的怨恨，大家又一次重建了自己的家园。
人类啊，就是这样不停摔倒又一次次爬起来继续向着阳光追逐的生物。
再后来，苏墨看见一朵莲花开了。
“走吧。”
他这么说道。
“唔，嗯，嗯？走了？”
苏荷睡的迷迷糊糊，苏墨一路而来的感触她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难怪掌控力量的是苏墨。
“嗯，该回去了。”
苏墨说道：“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要见，还有很多承诺要去兑现。”
他从虚空中向外迈出一步。
一步跨越了千年的时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