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杀人
“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实在走不了啊!”
一个同样身穿蓝色工装的壮实男子苦笑道:“这个地方远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事实上这个仓库里到处都潜藏着一种极其恐怖的怪物。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它们就算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男子名叫钱壮是这家工厂的保卫科长。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在厂里当值那天所生的一切。直到现在身处于阴暗仓库中几乎与世隔绝的他每每想起总觉得那似乎不是真的只是自己在没有睡醒前所做的一个可怕噩梦。
钱壮喜欢喝酒。尤其喜欢喝那种酒精度数极高口感极烈的纯正红星二锅头。虽说厂里明文规定值班时间禁止饮酒可是钱壮从没把这当回事。在他看来什么也没有玻璃瓶子里那点黄汤重要。
按照出仓清单今晚会有一批货物被运走。钱壮坐在值班室里看着电视就着一包五香花生米下那二锅头。悠然自乐好不惬意。就这样直到一瓶半斤装的白酒见了底接货的车子仍然没有出现。
乘着酒劲打个盹是钱壮的习惯。为了不耽误装货他一直硬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只是到了后来那上下两片眼皮在酒精与疲劳的双重夹攻下实在难以抵抗这样的折磨。钱壮这才趴在桌子边上沉沉睡去。如雷般的酣声也同时充满了值班室里每一个角落。
不知什么时候钱壮忽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睡眼惺松的他抬头看了看没有关闭的电视那里面早已是一片抖动的雪花。除了那种与之伴随在一起的“沙沙”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十二点三十分。这是他手表上显示的数字。
慵懒地打了呵欠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钱壮走到旁边小几前端起水杯酽酽地喝了几口已经变冷的浓茶。习惯性将呆滞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夜黑得要命。就好像一块从地底深处挖出的巨大煤精死死挡在窗前将这幢独立的小屋完全包裹。那种无比诡异的墨色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酒醒的人通常会感到口渴。杯子里的冷茶被钱壮几口就下了肚。觉得嗓子依然干的他很自然地走向了放置饮水机的墙边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朝那面的窗户瞟了一眼。
工厂门口那盏被蚊虫盈绕着的昏黄电灯下赫然停放着一辆体积庞大的重型货车。只不过与夜空中浓密的黑暗一样从它的身上仍然看不出任何活动的气息。
“***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至少提前来个电话嘛!”
钱壮手忙脚乱地接了点水清清口随便在脸上抹了两把。这才顺手抓起桌上的警用自卫棍别在腰间忙不迭地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门口的守卫班房似乎空无一人两扇进出工厂的铁门也大开着。在不时吹过的风中慢慢摇晃出阵阵“吱吱呀呀”的响声。就好像一张完全透明的怪脸潜藏在空气中张大满是獠牙的大嘴等待着自动送上门的蠢笨猎物。
钱壮很奇怪守卫室里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值班。可是现在看来难道里面的人都睡着了吗?
虽然是夏天夜间气温也高达近二十度。可是钱壮仍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些喝下去的烈酒就好像是刚刚化开的冰水从头顶一直凉透了脚底。
实在是太安静了。
安静得简直让人感到难受。
“老周在吗?醒醒!”
钱壮摸出手边的电筒拧开朝着守卫室那乌黑的玻璃窗上晃了晃。然而房间里却没人应答。仍然保持着那种死一般的寂静。
老周是工厂的看门人也是钱壮多年的好友。虽说这老家伙和自己一样时不时喜欢喝上两口却从未因此误过事儿。更何况尽管老周已经年近五旬可身子骨依然硬朗。年轻时候就练过几手翻子拳的他平时厂里几个壮实的后生也奈何不得。就他这几年值夜当班的记录看来厂里根本就没丢过任何东西。
就在钱壮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守卫室的门进去看个究竟的时候。却听见从门口的货车尾部传来“咣啷”一声脆响。就好像是板手之类的什么东西从高处跌落下来。
电筒的光柱立即转移了方向钱壮也握紧了腰间的钢制自卫棍小心而飞快地转到了车尾。
他猜的没错的确是一把手臂粗细的三号板手静静地躺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老周?怎么是你?等等你在干什么?”
手电光晕扩散的范围很大足以将半个车尾全都笼罩在其中。就在那亮白光线照耀的边缘钱壮却猛然睹见在近一人高的巨大货车后轮侧里部分却出现了警卫老周那张熟悉的脸。
仅仅只是脸。
这么晚还趴在车底难道是在修车?
想到这里钱壮不由得俯低了身子很自然地将手电光射了进去。他想看看这老家伙三更半夜究竟在这里搞什么鬼。
车体与地面之间空空如也除了阵阵横掠而过的夜风之外有的就是老周那张表情从未有过丝毫改动的脸。
这让钱壮感到很奇怪。也颇有些不悦。自己的话对方竟然不加理睬?
正当他骂骂咧咧想要弯腰钻进车底想要把这家伙拖出来好好理论的时候。一阵从车轮间刮进的狂风却将老周那张目光呆滞的脸猛地吹了个跟斗滴溜溜地径直滚到了面前。
“老……周……”
从几何学来说圆形是最为适宜滚动的形状。而在人类身上只有头部与之最为接近。
这是老周的头。
但是却没有身体。
钱壮只觉得自己的手在抖。胃袋里那半斤二锅头似乎也变成一颗颗冷汗从身体表面的毛孔剧烈地散出来浸透了贴身的衬衫……
在近处看来老周的脸色更加惨白。眼中也逐渐开始蒙上一层淡淡的白色。口角虽然没有血丝渗出可是控制面部肌肉的神经早已失去作用。只能任由两片灰白的嘴唇翕张着露出半截表面已经完全干燥略微有些耷拉的舌头。
“死……死人……救命……来……来人啊……来人啊!”
钱壮手忙脚乱地从翻身爬起因为恐惧而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使得他根本无法保持往日的镇定。几次站起都被琅跄的脚步绊倒。那只伸到胸口乱摸警哨的手也因为剧烈的抖动根本拉不开上衣的口袋。只是在拼命挣扎之下这才得以从中掏出那只示警用的小玩意儿抖抖索索地塞进了口中。
激烈撞击的两排牙齿阻挡着突然而来的异物。如果可能钱壮真的很想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狠狠砸掉这些碍事的东西。这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命重要。
直到现在他终于相信人是能够被活活吓死的。
尖厉的哨声出时钱壮内心那种剧烈无比的震撼才稍稍被压制了一些。然而这样的轻微的安慰并没有持续太久。一种新的更加可怕的恐惧紧接着贯穿了他的全身。
没有人回答整个厂区就好像被笼罩在死寂中一般除了回荡在守卫室附近的哨音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车间距离这里很远厚厚的墙壁阻隔了求救声的传递。只有回到值班室里打开厂区的广播系统这才能够让夜班的工人得知这里生的一切。
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钱壮喘着粗气一边拧开警报器的开关一边以最快的度拨通11o报警电话。就在话筒里悦耳的音乐等待声刚刚结束从中传来接线员询问的时候他忽然现:侧面的玻璃窗外赫然出现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影子。
那是一具骨头。没有任何血肉包裹的骨头。
钱壮从未见过这样的骨头。不但能够自由活动而且两只干枯手骨间还各自捏合着一柄锋利的长刀以及一面似乎是用金属制成的混圆盾牌。
“救命!救命啊!”
来不及多说钱壮只是朝着话筒惨叫两声便头也不回地撞开房门朝厂区跑去。他相信接线员完全能够顺着没有挂断的电话找到报警地点的所在。
广播中的是一段有名的京剧——《宇宙锋》。那是钱壮录制在自己放音器上准备平时听听的东西。却没想到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未及跑到车间那平时紧闭的大门忽然从里面被推开。一群同样出恐怖尖叫与呼救的人们潮水一般从中涌了出来。
“陈小柱怎怎么了?”
钱壮连忙叫过其中一个年轻人想要问个明白。难道说车间里面也……
“钱叔鬼!有鬼在杀人。救命啊!”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从透出灯光的车间里突然冲出一群钱壮刚刚才见过的那种骷髅。它们紧紧地跟随着奔逃的人群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丝毫没有任何怜悯地砍在手无寸铁的人们身上。
一个被石头绊倒的工人被骷髅赶上连叫都没有叫上一声便被凌空劈下的长刀砍下了脑袋。被鲜血溅了满身的骷髅扣住那人头的眼窝将两只眼睛从中生生挤出朝着前方亡命的人群狠狠扔去。引起一阵充满惊惧的尖叫。
鬼!的确是鬼!杀人的骨头除了鬼还能是什么?
“快!上那辆货车。咱们冲出去。”
拦在门口的卡车此时已经变成了钱壮眼中唯一的救命工具。来不及多说的他扭头便跑以最快的度冲到车前踩上驾驶室前的蹬板拉开车门正要一脚跨了进去却赫然望见驾驶副座上端端地坐着一个没有下半身的人。正歪着头冲他咧开了嘴。
这是一个死人。一个被活活砍断下半身的死人。从其身体保持的姿势来看应该就是这辆汽车的司机。
驾驶室里满是腥臭的鲜血。从死者腹腔内掉落出来的各种脏器与肠子撒落了整个车厢。钱壮相信如果不是之前已经看过老周死亡惨状的话现在他恐怕已经被吓得从车里跳了出去。
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恶心钱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从哪儿来的勇气探过身拉开对面的车门。然后侧身抬腿将血液已经凝固的司机尸体一脚蹬下。顺手还将座椅上那截滑溜的人肠从窗口一把扔出。这才拧开插在方向盘下的钥匙启动了马达。
汽车的轰鸣给了逃命的人们以希望。他们纷纷朝着车灯大亮的门口奔来。最前面几个年轻人灵活地拉开车门一把蹿上将狭窄的驾驶室塞满。后来的人们只得抓紧车边的把手翻进货厢在惴惴不安的颤抖中焦急地等待着车轮的转动。
钱壮刚刚挂上倒档便从望后镜中看见一群面目狰狞的骷髅正大步从车尾走来。满心骇然的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踩住离合器重新挂上一挡将车头一扭朝着入口旁边的货运通道冲了进去。
没有人想到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所有人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这些杀人的鬼怪越远越好。只是当货车冲进通道并且拐进仓库方向的时候钱壮这才意识到: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路。
通道很窄想要调头必须进入仓库内部绕行。可是为了今晚装货方便两个满载的集装箱已经提前放在了库房门口。想要进入其中必须得要用起重设备将之吊上车后才行……
“快下车。到仓库的地下室去。”
来不及多说钱壮飞快地踩下刹车将已经冲进仓库的车头拦在当中。跳出车门招呼着后面的人们进入库房。地下储备室的门壁非常坚固足以将这些杀人的怪物全部挡在外面。
先冲进地下室的他和陈小柱两人从墙上的消防拴带所在的壁橱中取出两把用红漆涂装的锋利斧头。从队伍末端传来的惨叫声已经能够听得非常清楚。不拼命谁也别想活。
“一个、两个、三个……”
操着斧头的钱壮站在门口一面默默地计算着冲进地下室人们的数字一面焦急地望着远处那些落在后面的逃难者。手中紧纂的斧柄似乎要被他生生捏断。
跑在队尾的还有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没留神被脚下的鲜血划了一跤。连叫都没有叫出一声就被后面赶上的骷髅乱刀砍成了碎片。
“快点!跑快点啊!”
陈小柱疯般地狂吼着。如果不是旁边几人将他拦腰抱住他一定会拎着斧头冲将出去。因为落在最后面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的亲姐姐啊!
死命的狂奔会消耗太多的力气。体内氧气的供应也会随之暴增。眼见得距离地下室只有百米之遥可是最后的逃难者却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尾随追杀而来的骷髅也越来越近……
突然亡命中的男人伸手推了旁边的女人一下。虽然仅仅只是一下却足以使得女人脚下一个琅跄。而那把距离其背心仅有半米之遥的滴血长刀也终于顺利地插进了她的肩膀。
就是这无比珍贵的几秒钟男人这才得以拼命冲出了很远。
绝命的惨叫从女人口中凄厉地出。仅仅维持了数秒锋利的刀刃便从半空斜斜划过。准确地劈在了白嫩的脖颈间。
“姐姐——”
目欲眦裂的陈小柱眼睛瞪得通红。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姐顷刻间便已经被追赶的骷髅一拥而上剁成了肉酱。只有那颗滚落在一边的秀美头颅上尚算保持完整。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见:在女人那双死不瞑目的眼角赫然挂着一滴晶莹而凄苦的泪水。
那个亲手把他亲手推向死亡的正是陈小柱的姐夫也就是自己深爱的丈夫啊!
(……收票……有气无力中……)
第十七节 骷髅
“混蛋。我要宰了他!”
悲痛中的陈小柱好像一头疯狂的狼。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禽兽不如的杂种给姐姐报仇。然而钱壮却趁其冷不防和旁人一起动手将之扳回屋内。同时就在男人即将冲到地下室入口的时候那扇充满生还希望的厚厚门板却冷酷无情的紧密关合起来。
刀刃切割肉块并砍碎骨头的声音混杂着无比绝望的惨叫在陈小柱听来根本就是一种无比诡异且动听的乐章……
钱壮打的11o电话非常管用。半小时后躲在地下室的人们听到从大门方向传来报警器的鸣声。然而在数道清脆的枪响与尖叫过后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被困的人们相信自己一定会获救。事实上在那之后觉情况不妙的警察局也接连派出了两批全副武装的救援人员。可是他们却在进入厂区后都遭到了全军覆没的命运。
骷髅们似乎不再想打这些已经被困住幸存者的主意。它们只是围在仓库附近猎杀所有接近此地的人们。并且将获得的尸体运进库房剥掉皮肉只留下干瘦的骨头。用储存在厂房里的液体食品干燥剂反复喷洒等到积累到足够的数量之后这才将之放到库房旁边的角落堆积起来。
透过墙壁间的微小缝隙钱壮清楚地看到了骷髅们的诡异举动。他实在弄不明白这些怪物要那么多的尸骨做什么?同时他也现:想要从这被困之地突围根本就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十四名幸存者在地下室呆了近六个月。依靠储备在这里的大量食物和瓶装水这才能够支持到如今。如果不是他们当中有一个电子技校毕业的工人想到接通场区后备电源利用两块小铁片相互敲击以莫尔斯电码的形式向外求援的话恐怕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诱饵?”
听到这里雷成脑子里忽然出现了这个诡异的字眼。回望身后陈章等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些怪物它们要尸体干什么?还有那些码积成山的骨头……
“把各人的东西收拾好。我们现在就走。”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弹。
“你们能进来恐怕不一定能出得去。”钱壮苦笑道:“我相信现在外面肯定满仓库都是骷髅。已经出不去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一般在入口处警戒的高大彪也出阵阵惊呼。雷成三步并做两脚冲出看时不由得为眼前的一切倒抽一口冷气。
遮盖在四周骨堆上的帆布已经从内部被掀开。从那些被食品干燥剂喷洒过的人骨上慢慢站立起一具具白色的骨架。它们似乎拥有独立的意识成群结队地从四面涌来把地下室狭小的地面部分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骷髅的动作很慢而且手边也没有雷成曾经见过的那种长刀。尽管如此那成百上千具白森森直立行走的骨头也足以把任何普通人吓疯。
古代中国传说中有一种叫做“僵尸”的东西。可是像这样没有血肉为支撑的活骷髅不要说是见过恐怕许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骨头和地面碰撞出的响声异常清脆。而近千个骨头的敲击声结合在一起却是一种足以使人精神崩溃的索命亡音。
雷成不是没有见过怪物可是像这样数量庞大且密集的骷髅群不要说是见过甚至根本就从未想象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怕存在。
“机枪准备严蕊和陈章我们三人近距离保护他们。其他人跟在后面以最快的度冲出仓库。”
说着雷成将手中的突击步枪斜挂在胸前。转而从背部抽出一把米许长的厚刃精钢战刀。这是联邦军队中的制式装备也是他一再要求所有队员必须配备的近战武器。毕竟这是几乎用他自己生命换来的经验所得。
五名军人的动作非常迅。可是地下室里的人们眼中却明显流露出一种不信任的神色。
“就只有你们五个人……能冲得出去吗?”钱壮疑惑地问道:“那些骷髅……实在是太多了。上次整整来了一个排的武警都……”
“如果你们想继续呆在这里依靠啃饼干罐头过日子那我绝不勉强。”雷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道:“只不过我想提醒一句为了救你们已经死了太多的人。我们可以算是最后一批援兵。走不走随便。”
对于利益的判断比任何诱惑和威胁都管用。也就是这最后的几句话让地下室里所有的人们不得不打消了固守的念头。纷纷站起身来带着那种对不可知未来无限的恐惧和茫然慢慢踏上了那道走出地面的冰冷台阶。
距离最近的骷髅和小屋之间仅仅有数十米。因为空间被缩小的关系使得蜂拥而来的骷髅群显得是那样的密集。几乎没有一丝缝隙。
“射击——”
高家兄弟手中两挺横抱的机枪出一种剧烈的颤音从枪膛中飞掠而出的子弹以无所畏惧的势头径直射向了密集的骷髅群在一片森白的骨林间带起朵朵爆开的碎片。
骷髅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从前面骨架缝隙间穿过的子弹完全能够轻而易举地打中后面顺序而来的尾随者。骨头爆裂的脆响、机枪的嘶吼、还有骷髅踝骨与地面之间极有节奏的敲击成为了充斥仓库每一个角落的混杂声。
密集的子弹很容易就在正前方扫出一条平直的通道。虽然阻挡在那里的骷髅并没有完全被打烂可是相比两旁那种摩肩接踵的“骨林”却也显得稀疏了不少。
“抬高机枪朝它们的头部平射。”
雷成冲在队伍的最前一面高声指挥着队友一面灵活地挥舞着手中的精钢战刀将那些侥幸躲过子弹贴近人群的骷髅砍得粉碎。陈章和严蕊则分别护住高家兄弟的两翼整个小队以锋锐无比的三角突击阵形带着后面所有的获救者好像一条破开坚冰的巨舟朝着被重型货车堵塞的仓库出口拼命冲去。
不知为什么越是接近出口雷成的心里就越是有种莫名的疑惑。他很熟悉怪物们那种嗜血的习性也知道它们对于活人鲜肉的独特喜好。可是在这些密密麻麻的骷髅身上却根本看不到那种杀戮带来的疯狂。它们的动作非常机械也非常呆板。就好像是一只只被操纵的提线木偶只能循规蹈矩地按照操纵者的意愿行事。
钱壮所说的故事中曾经提到过一个非常关键性的情节——之前他所遇到的骷髅均装备着刀盾之类的武器。这一点雷成自己也深有体会。可是眼前这些蜂拥而来的白色骷髅们非但手中空无一物就身体的灵敏及力量等方面而言似乎也根本不及它们的同类。
一个被子弹打断脊锥掉下的头骨滚到了雷成的面前。来不及多想的他狠狠一脚踩了上去。顿时混圆的骨头在重力挤压之下变成了一摊骨灰加碎片的混成体。
换了是普通人肯定无法这样做。然而雷成拥有的力量已经远远过了常人。况且此举并不是处于偶然或无心。这一脚多少证实了他的猜测。
“果然不出所料竟然是空的?”
雷成所指的是那种怪物脑中的晶石。在他脚下的白色碎片中丝毫看不到任何与这类东西有关的影子。
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可能雷成实在很想把这间仓库好好翻个底朝天从中找出解释自己困惑的答案。然而情势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两挺机枪的威力相当大以至于那条从骷髅群中被打穿的通道竟然无法被重新填塞。尾随其后的幸存者们也仿佛看到了生还的希望纷纷抄起手中简单的武器招架着两旁骷髅伸出的骨头朝着货车的所在拼命奔去。
“爬上去!快!”
货厢的另外一头就是与工厂大门相连的通道。只要能够跑出那里存活的希望也就大了很多。
作为队长雷成一直很担心身为女人的严蕊。毕竟与男人相比女性并不具备与之同等的体力优势。尤其在这种时候女人往往都会成为男人的负担。
不过这样的担忧似乎有些多余。身手灵活的严蕊丝毫没有体力不继的迹象。她仍然轻巧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将一只只贴近身旁的骷髅劈得粉碎。
所有的人都顺利爬上了车顶。追赶而来的骷髅似乎无法进行这样复杂的攀爬动作。只能围聚在车头的铁架前伸出两只枯瘦的手骨无用地抓拉着所有能被够到的东西。乍一望去就好像是一片从水泥地面突然出现的惨白骨林。
厚重的仓库大门似乎是隔绝生死之间的最大障碍。然而当幸存者们兴高采烈地从车顶慢慢爬下欢呼着站在和煦的阳光下贪婪地呼吸着那久已不见的清新空气时却惊愕地现:在距离自己不到百米之遥的路口中央赫然站立着数十只浑身灰白手中紧捏着长刀和圆盾的人类骨头正在用那两只空无一物的黑色窟窿死死地盯着这群刚刚从喜悦中掉入恐惧冰窖的人。
“得得得得……”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刹那间上下牙齿相互撞击而出的脆响纷纷从人们口中出。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无比诡异且充满绝望的声音。
“就……就是它们……杀人……”
钱壮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小心地扯了扯站在身边的雷成。干涩无比的问道:“我们……能逃出去吗?”
“能!”
说着雷成麻利地将手中的战刀插回背上。解下胸前的突击步枪将瞄准镜孔凑到眼前。只听“呯——”的一声对面距离人群最近的一只骷髅头部被炸得粉碎。拎着刀盾的枯瘦身体也仿佛失去重心一般轰然倒地散成一堆零乱的碎骨。
虽然被杀的骷髅仅有一只可是对于被恐惧所笼罩的人们来说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他们第一次现:这些外表看上去无比可怕的怪物它们也会死。
“机枪平射攻击。保持队形。我们能够冲出去。”
雷成将手中的武器重新换成了战刀指挥人群编成环状。体力较弱的女人被安排在了中间。为三人仍旧还是战斗力最强悍的他与陈章和严蕊。
实在太近了。以至于仅仅只开了一枪骷髅们便已经轮起手中的长刀朝着对面的人群狂奔而来。
距离是枪械存在的最好理由。也是安全的绝对保证。
高家兄弟平端机枪冲在最前面两条愤怒的火舌将阻挡道路的所有东西撕成了碎片。肌肉达的男人与沉重的枪械形成了最为适宜的搭配。使得他们在众多幸存者眼中根本就是最为强悍的保护神。
“冲!冲!冲!再快点!”
一把黑色的长刀从半空中斜劈过来。雷成来不及多想双手举起战刀一挡只听一声相互碰撞的刺耳金属声过后无法突入的长刀再度高高挥起配合着一面横拦在起面前的圆形铁盾重重砍下。其目标正是位于下方的满脸惊愕的雷成。
“它们居然懂得刀术?”
劈斩这是刀术中最基本的动作。也是运力最为强劲最实用的一招。然而能够将这动作运用到娴熟自如的人却并不多。何况对方还是一具没有血肉支撑的骷髅?
“妈的!这都是些什么怪物?”
怒骂一声雷成运起劲力以最大力量将战刀竖起狠劈下去。顿时斜砍而下的长刀连同骷髅手中的盾牌均被无比的重力生生压下。在那种无可抗拒的狂猛势头面前活活被砸成一堆无用的碎片。
“挡住它们的刀只要把它们砸烂或者撞碎就行。这些家伙的力量并不强。”
觉骷髅弱点的雷成高声呼喊着手中的战刀也将另外一具贴近身前的骷髅削成了两段。在他的动作指引下幸存者们也纷纷拼力手中简单的武器乱砸。他们第一次现:在克服恐惧的心理后这些外表狰狞的怪物竟然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任何轻视对手的行为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更何况兴奋中的人们还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骷髅的身手相当灵活。
大概是现了硬拼的弱势吧!骷髅们纷纷一改之前大开大合的打法而是敏捷地闪进人群近前依托着铁盾有限的防御将细长的刀刃从一个个刁钻的角度插进人群。带起一朵朵与惨叫相互配合的四溅血花。
它们已经不再要求一刀致命。只需要能够让这批本该老老实实呆在地下室的人类消耗体力。毕竟流血受伤时间过久的话同样会死人。
这个时候队伍最前面的机枪手已经冲到了工厂的大门。并且在那里结成一道相当有效的火力掩护。因为从面对厂房车间的另外一个路口也扑来了数量更多的持刀骷髅。
“快跑!只要冲出去咱们就能活命!”
骷髅的动作虽然灵活可是在奔跑度方面却明显不及人类。一旦突破库房通道的狭窄空间冲上外面的街道它们将再也无法追上狂奔的人群。
希望和兴奋好像一个硕大无比的光环笼罩在了人们的头上。那点被长刀戳出的伤口也似乎不再疼痛。他们纷纷拼起最后的力气朝着那扇充满生机的大门亡命般冲去。
这个时候一只夹在人群与墙壁之间的骷髅也亡命般将身形一蹲轮起手中的大刀不顾一切地朝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直钻而入。
第十八节 脱困
“扑——”随着一声闷响钱壮只觉得自己的左腿一麻就好像被某种物体猛撞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知觉。身体也在瞬间失去了平衡习惯性迈出的右边身体感觉完全没有任何支撑点。就这样在周围人群的惊呼声中歪斜着从侧面滚落下来。
反应灵活的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用双手撑住地面。随即坐稳后一摸只觉得从下身处喷淌出一股腥粘的液体浸湿了自己的整条裤子。
“腿呢?我的腿哪儿去了?”
这是钱壮脑子想到的第一个问题。
答案是眼睛给出的。一条横躺在血泊之中裹着与自己裤子同样布料的鲜红断腿就是最好的解释。
亡命的骷髅已经被人们的脚步踩成了碎片。当然它也在粉身碎骨之前狠狠挥刀砍下了钱壮的腿。两下比较也算死得其所。
**被割裂的短暂麻木后取而代之的就是从神经深处传来的剧烈疼痛。失血过多也使得钱壮面色变得惨白。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在瞬间占据了他的身体。
“钱叔!”
陈小柱怒吼一声从人群中冲过拉着钱壮的双手将之从地上一把背起。却没留心脚下被大滩的鲜血一滑顿时两个人都重重摔倒在地。
厂房方向的骷髅群距离人群仅有十数米远。再过几秒钟它们便能将工厂大门完全堵塞。
包括雷成在内的五名军人此时根本无暇分身。蜂拥而来的骷髅用长刀封死了所有通往库房方向的道路。以至于落在后面的钱壮和陈小柱与队尾之间赫然出现了一丝微小的缝隙。
“快走!快啊!”
雷成仿佛疯了一般将手中的战刀乱砍高家兄弟的机枪已经没有多少子弹。陈章与严蕊也明显出现了体力不支的现象。他们都在喘着粗气拼命阻挡着越来越多的骷髅尽量躲避着那些能够致人于死命的刀锋。
“**你妈!这里还有人!救命啊——”
陈小柱哭喊着想要从血泊中再次拉起钱壮。可是对方那沉重的身躯自己单薄身体的却难以负担。只能又一次无力地滑落。
“拉我一把!拉我一把啊!”
钱壮记得很清楚自己刚刚摔下去的时候身边还有几个人。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带上自己一块儿走的意思。除了小柱别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自己的存在。
那几个当兵的已经自顾不暇。如果不是他们在那里拼死挡住所有的怪物恐怕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
想到这里钱壮不由得一咬牙冲着陈小柱脱口喊道:“快走!别管我!走啊!”
“钱叔——”
小柱带着哭腔再次拉起钱壮的手却冷不防被对方一巴掌狠狠甩在脸上。慒憧之间却被殿后的雷成看见不及多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其拖拽着拉出了工厂大门。
一只距离他们最近的骷髅望见挥着手中的长刀便要狠劈而下。大脑一片空白的陈小柱此时已经木楞住了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动作。拖着他往外跑的雷成也不可能回头多看。就这样锋利的刀刃斜劈之下赫然就要砍在小柱尚挂着泪水的脸上。
“哗啦——”
只听一阵骨架碎裂声长刀也失去控制般从半空掉下。觉身后动静的雷成回头看时却是仅剩一条腿的钱壮拼命搂住骷髅的右腿将之生生拽离了身体。与此同时四把从不同方向刺来的长刀也深深地插入了钱壮敦实的身体。随着从喉头涌上的一股鲜血从口中喷出面带微笑的钱壮惨叫一声扑面倒地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息……
“夜鹰III型”武装运输直升机上默默地坐着一群如释重负的人们。除了机舱外螺旋桨转动出的轰鸣再也听不到其它别的什么声音。
陈小柱淡淡地睁着两只似乎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两个神情疲惫的男人。手中的拳头却紧纂得连丝也无法插进。如果不用这样的方式默默泄他恐怕现在就会跳过去生生掐断对方的脖子。
就是他们如果那个时候他们伸手拉一把钱壮就算是残废却多少能够保住一条命。
“其实他们并没有错。”
坐在他旁边的雷成忽然开口道:“我知道在你看来他们的举动的确是非常自私和卑鄙。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求生的本能已经支配了人脑的绝对意志。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力量去救他吧!”
不是雷成冷酷无情而是他对这样的事情实在见得太多……
哭泣从陈小柱那被双手蒙住的脸颊中出……
“好好活下去。珍惜自己的生命。”良久雷成这才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千万不要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感到遗憾。记住一定要活着。”
这是民兵驻地的准尉临终前所说的话。也算是死去的人们对活人的一种祝福吧……
降落的地点仍然隐蔽。只不过被救出来的幸存者们在地面便下了飞机。一辆早已守候在那里的气垫车承担了将他们再次运输的任务。
雷成不想过问具体的去向。现在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见到那名该死的中尉。因为他曾经说过:活着回来才能拥有知道一切的资格。
升降机在地下基地的最底停住。肩配中尉军衔的王立翔背着双手站在了入口的大门中央。那张白净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雷成止住了四名队友的骚动依序列队向他敬礼。这是军中最为必要的程序。
“看来你们运气不错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这样的冷嘲热讽明显激起了人们心中的愤怒。高大勇当场便要怒骂出口却被一旁的雷成所制止。
“你说过只要我们回来就能知道一切。我希望你能兑现自己的诺言。”
“当然!”中尉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先去换换衣服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从出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小时。其间除了几片高热能量含片之外雷成他们再也没有吃过一点儿东西。这样做固然能够保持体力并且对生理上造成的饥饿能够持续刺激大脑以保持足够的判断能力。可是那种因为胃部蠕动而造成的酸麻却是任何压制性药物都无法解除的痛苦。
然而中尉最后的话却让包括雷成在内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仅仅只是回到各自的房间简单地换洗过后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在第一时间聚集到了初次碰面的小会议室。不过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原本空旷的小房间里如今却摆满了各种不同类型的武器装备。再加上站在讲台上神情冷漠的中尉使得这里看上却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军事展览厅。
“这是什么意思?”雷成指着桌上的一排枪械疑惑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所提出的问题是想要知道那些怪物究竟从哪儿来?对吗?”
对于中尉的答非所问雷成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实在不明白对方这样做的含意究竟何在。
“四十六年前联邦最伟大的科学家刘云仁博士在一次偶然的试验中意外地现了高能量可聚变元素物质sg59o3。这是一种蕴含着相当庞大活性能量的新元素。它的出现彻底打破了门捷列夫在几百年前制订的元素周期表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次现第一表外元素。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刘云仁博士也开始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编制出了第二张元素周期表。从那个时候起sg59o3就成为了这张表格中唯一的代码元素。”
他所说的这一切根本就是联邦教育部现在对每一个中学生物理课程中规定的必授知识。早在十多年以前雷成就已经对这些东西耳熟能详。然而台下的五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仔细聆听着从中尉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
“继sg59o3之后的十六年中又有两种新的元素被现它们同样在第二表格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虽然那个时候刘云仁博士已经去世整整四年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全世界科学界人士对他的感激和崇敬。也就是在那一年诺贝尔基金联合会所有成员一致决定:将当年的科学奖作为一种永远的荣誉破例颁赠给刘博士的遗孀。以表彰博士对全人类做出的巨大贡献。”
“你所说的这一切我们都知道。上小学的时候就学过有关……”
可能是因为半天都没有说到正题急躁的高大勇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却被旁边雷成与严蕊狠狠瞪了一眼吓得他把后面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你所知道的并不是事情的全部。”中尉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继续道:“根据基金会的要求获奖人必须亲自到荷兰府阿姆斯特丹领奖。否则将取消其获奖资格。不过在联邦政府的强烈抗议之下基金会只得将颁奖地点次改在了北京。并且整个颁奖仪式绝对不外宣传只能以秘密方式进行。”
“为什么?”听到这里陈章有些疑惑。这与他从教科书中知道的完全不同。他清楚地记的那个时候历史老师只是告诉他这次颁奖是全亚洲人的共同荣誉。仅此而已。
“很简单博士的妻子是一名间谍。”中尉的话让所有听者都感到无比的震惊:“当时她的身份已经引起了国家安全人员的注意。只不过因为没有切实的证据加上碍于当时的法律所限无法对其有所动作。只能以暗中监管的形式断绝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也正因为如此这才使得欧洲联盟不得不采取颁奖的方式打出诺贝尔奖金这张具有相当影响力的王牌这才换来一次能够与之碰面的机会。”
“不惜以诺贝尔科学奖为代价也要和这个女人见上一面……她的手上一定掌握了某种极其重要的秘密。”雷成喃喃地说道。
“你猜的不错。”中尉赞许地点了点头:“事实上她所掌握的东西也是整个亚洲联邦的最高机密——第二元素周期表。”
“怎么会?那张表格不是完全公开的吗?”严蕊有些不解。
“公开的仅仅只是三种已知元素。换句话说表格上除了刘博士先现的sg59o3之外其余两种都是非亚洲联邦籍科学家所现。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世人所知道的这张表格仅仅只是一部分?并不完整的一部分?”
“完全正确。”中尉看了一眼有些激动的陈章:“自从sg59o3被现后博士的所有研究成果都被列为国家一级机密。因此除了被他事先以论文形式表的第二表格外再也没有过与之相关的任何报道。所以除了联邦高层和这个女人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表格中制订的三百多个元素空位中其实已经有整整二十四种元素被顺序排列。这也正是欧洲联盟就算花了最大血本也要弄清的秘密。”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被这骇人听闻的秘密所震撼。要知道能够现一种元素的存在那对于人类文明的进步根本就有着难以估量的意义。尤其是对于国家之间而言大量新元素被现根本就是整体国力和社会生产力的极大飞跃。
“被严密监管下的颁奖仪式非常简单。说穿了只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形式而已。颁获双方在正式接触前安全人员已经对其身上从衣服到体内细胞所有部分进行了彻底的检查。甚至提前给获奖者本人服用了扰乱音的特殊药物使之无法进行正常的交谈。最终确定没有任何能够传递信息或者交流的办法后这才在守卫森严的联邦外事厅进行。然而就是在这种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的情况下欧洲联盟还是从中窃取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严蕊有些惊讶。
“不要说是你就连当时负责安全保卫的最高长官也没有料到。博士的遗孀竟然是一名经过特殊训练的能间谍。她可以在短距离内利用意识交流的形式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通过脑电波向接受者传达。虽然对方并不能够理解其中的含意但是却能够将其牢牢记忆并默写成文。只不过由于自身能力的关系她的意识交流只能在数米内进行。这也正是为什么欧洲方面坚决要求当面颁奖的最根本原因。”
“后来呢?”尽管不明白中尉所说的这一切与怪物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可雷成还是耐着性子逼迫自己把整个故事听完。
“不得不承认欧洲联盟的这一手玩的的确非常成功。就在所有信息即将被完全传递完的时候一名同样具有意识交流能力的安全人员现了其中的奥秘。由于颁奖者是荷兰国王本人身份太过尊贵。因此通常的外交条令对其根本无效。由于现异常的时候整个仪式已近尾声。国王本人也已经准备离开大厅。情急之下这名保密人员只能以最快的度将外事厅内的防激光电磁场功率开到最大。用巨大的外磁能量抵消了所有脑波的信息。而这样做的结果造成了当时在大厅内的包括联邦总理在内的所有人员无一例外因为部遭受严重震荡而变成了白痴。”
(关于枪械方面的问题老黑已经说的太多。先这是一本2oxx年为背景的小说。其次书中出现的国家与现实也并不相符。因此无论是5。56口径的ak还是7。92口径的mg34都与现实毫无关系。请不要用某些规定去硬套。明说了这样的安排是老黑故意的。大家也都知道现在国家在文化方面的规定。想要某本书不被禁只有xxoo掉某些东西。所以请不要再在口径方面这些小问题上多加讨论。要知道书中别的枪械比如g18os狙击步枪现实中有吗?觉得老黑说得对!投我一票!觉得我在纯粹放屁!砸我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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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 欺骗
“连同总理在内?”陈章不由得张大了口。他实在难以想象身份如此尊贵的高官竟然会因为一个小人物的动作而变成了傻瓜。
“的确如此。”中尉点头道:“这件事情给当时的联邦政府带来了相当大的外交麻烦。颁奖现场的各国政要人员以及大量各种媒体的记者死亡人员数量总共过三百多人。虽然联邦政府一直对外声称事件完全由某恐怖组织起并且甚至以此为借口派出军队彻底灭杀了该组织。但是也在各邦交国中造成了极其不良的负面影响。不过也正是那名安全人员的急中生智保住了国家最高机密。因此当事件调查小组从众多档案与无数次现场情况分析中得出最终答案的时候这名安全人员才获得了应有的奖励和“国家卫士”的称号。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因为身处磁场中心震荡幅度太强导致当场死亡。”
“那么欧洲联盟方面呢?那个国王后来他怎么样了?”高大彪显然对于这个故事来了兴趣。
“根据我们安插的高级谍报人员反映国王在伦敦医治无效后于两天后死亡。其中具体的过程我们无法得知。不过欧盟显然从这个白痴的脑子里得到了某种令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并且与科技力量明显胜过自己一筹的美洲联邦做了暗地里交易。因为就在那两年之后美洲联邦最大的军工企业——通用公司宣布将计划建造一辆全重量过两百万吨级的地上移动要塞。也正因为如此亚洲联邦不惜撕毁与美洲联邦刚刚签署了不到一年的《能源互助和约》悍然动了战争。”
“就因为一座要塞?”陈章有些骇然:“以这样的借口动战争未免也太……”
“要塞本身当然不是借口。”雷成若有所思道:“要说其中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和第二元素周期表有关吧?”
“不错!”中尉清脆地捏了个响指:“根据相关的情报显示荷兰国王的尸体在伦敦圣玛丽亚皇家医院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样经过了严格的防腐处理后转送回国。事实上作为欧盟利益的忠心支持者和信息的唯一接收者国王本人在出之前就受到了相当程度的记忆强化训练。因此伦敦方面在解剖国王的尸体时将其遭到严重震荡的大脑取出后利用重新植入活性细胞的技术使皮层部分得以复苏。同时记录下这一时期所有脑波变化使之数字化后整理成文。企图用这样的方法解读国王的记忆。遗憾的是欧洲联盟当时并不具备这方面科技力量。所以在权衡利弊并且从中获得了足够的好处后欧盟上层最终还是把这个无法敲碎的硬核桃送给了美洲人。”
“你是说美洲联邦解读出了那份残缺的记忆?”严蕊眉角一挑:“这是真的吗?”
“完全解读当然不可能。”中尉斜睨了她一眼:“其实在电子磁场强大的震荡作用下国王的记忆早就已经完全破碎。因此伦敦方面所记录的这份文件说穿了只是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电子数据。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是美洲人走运他们的情报人员居然运用最简单的概率排除法从中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结果。”
“概率排除法?”雷成惊讶地说道:“天!这这么原始的办法居然也能行得通?”
“说真的我第一次听到这里的时候反应和你完全一样。”中尉从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他们从数亿个仅存的数字代码中按照大脑固有的思维模式将其分类。挑选出与元素周期表格里信号最为接近的各种代码。经过反复合并与同名信号整理之后最终获得了两个具有相当价值的元素符号——Fg25o6和gh1893。”
“符号?仅仅只是符号?”高大勇晃了晃他那油光满面的脑袋:“没有相关的分子构成模式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如果这两个符号是第二表格中次出现的新元素那么自然难以得知其中所代表的意义。”雷成转过身耐心地解释道:“新元素的出现必须有一种代码与之相匹配。当然与之匹配的规则必须也要由现者本人来制订。就好像如果没有第一表格的制订者门捷列夫的话那么后来的人们就算现了新元素的存在也无法按照其固有规律将之归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第二表格的制订者刘博士其实相当于给了符号代码持有人最初的问题和最后的答案。所欠缺的不过就是其中的解题过程而已。这也是获得该元素制作方法的最直接手段。”
“这么说美洲联邦知道了这两种元素的成份获得了制取它们的办法?”陈章恍然大悟道:“并且还将其实用化成为了那种巨大要塞的动力能源?是这样吗?”
“Fg25o6是一种通过瞬间聚合产生巨大能量的元素。”中尉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一毫克Fg25o6彻底燃烧后产生的能量足以相抵与之重量一百六十万倍的铀。而ch1893则是拥有强于其六倍的动能。可以想象这两种元素的出现能够对人类社会产生多么重大的影响。”
“因此联邦这才不惜一战想要从美洲人手里拿回被偷走的东西?”
“这只是一个方面。”中尉从桌上拿起一颗子弹放在手中慢慢摩娑着:“得知美洲人获得新元素的提炼方法后联邦政府在第一时间便派出了最高规格的代表团与之谈判。其目的就是想要把秘密的流通封闭在最小范围。同时以出口元素的方式希望能够获得美方的谅解达成资源共享。毕竟联邦并不希望这种可怕的能量被没有实力保护它的国家所拥有。要知道一旦这种元素被用作军事方面产生的破坏力将是远远过核弹的几何倍数增长。如果被恐怖份子所利用那么地球……”
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想象那会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场面……
“……新的元素……巨大的能量这和那些怪物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严蕊的话把所有人的思绪猛然拉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对于宇宙的多元性你们是怎么看的?”
中尉端起桌上的咖啡呷了一口用精明而深邃的眼光看着面前众人。
宇宙的多元性这个问题雷成在大二的时候就曾经对之有过相应的研究。根据量子物理理论宇宙的每一次元其实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如果要以模型的方式来说明的话可以把宇宙看成是一个透明的正方体。正方体的每一个面都是一个独立的次元宇宙。
当然多元化的宇宙可能并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六面正方体所构成。它也可能是十二面体、三十六面体、甚至更多、更不规则的几何形状。
但是不管怎么样次元宇宙理论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两元中的互不干涉性。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正方体的每一个表面都有大量的细菌。这些细菌可以被看做是居住在这一次元中的大小生物。其居住地域的周边就是与周围他元宇宙的界限。通常居住在这一层面上的生物只能看到这一宇宙的存在。想要穿过边界的阻碍进入到另外的其它次元就必须攀爬到本元的极限并且花费巨大的能量打通其中的限制。当然这仅仅只是一个比喻对于次元宇宙的概念也仅仅只是学者们的猜想。换句话说雷成对于次元宇宙的研究也不过只是停留在初期的理论阶段。
“这就已经足够了!”
听完雷成的解释中尉难得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看来你们这些人当中并不都是那种满脑肥肠的蠢货。事实上次元宇宙的理论从提出开始就一直受到众多学者的抨击与置疑。甚至许多宇宙本源学说方面的权威也对这种理论哧之以鼻。因为在他们看来世界只有一个。而我们现在居住的地球就是其中最为显著的代表。当然他们并不排除宇宙中有外星人或者其它高等级生命的存在。甚至认为在宇宙深处那些未被现的角落里肯定有着像地球一样高度达的文明。”
“难道说那些怪物都是外星生命体?”陈章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都和幼儿园三岁小孩那样好骗吗?”
此话一出严蕊和高家兄弟也不由得点了点头。至于雷成则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边仔细地反复咀嚼着中尉话里的每一个字。
“骗你?有那个必要吗?”
中尉显然是被陈章的话所激怒。只见他那冷漠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阴狠的冷笑借助双手的支撑从台前的座位上一个漂亮的屈膝空翻。未等陈章完全反应过来那穿着暗绿色军装的高大身形便已经落到了他的面前。紧接着陈章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钳住一样拉离着身体被高高举离了地面。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窒息感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那是中尉的右手仅仅只是一只右手就已经掐着陈章的脖子把他那重达七十多公斤的身体举了起来。如此强悍的腕力使得旁边已经站起想要动手的高大彪等人倒抽一口冷气。
让他们感到惊讶和恐惧的并不只是从中尉身上爆出来的可怕力量。还有度那种仿佛鬼魅一般敏捷到极点的度。
以坐势撑起身体力空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轻易做到。可是从动作开始到陈章被高高拎起其中的时间甚至还不到两秒钟。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无法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雷成是个例外。他是五个人唯一觉中尉意图并且看清全过程的人。当然他并没有点破。只是平静地站起身慢慢走到面色狰狞的中尉身旁。看样子似乎好像是要对之劝解一番。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即将贴近中尉的那一刻雷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从腰间摸出一把加大口径的“五九”式手枪将乌黑亮的枪口死死抵上了对方的后脑。
“放了他!”
雷成的语气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就好像是在和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人说话。
王立翔没有回头将手中拼命在半空中双脚乱蹬的陈章再次举高。冷笑道:“只要我一力马上就能捏碎他的喉咙。你以为就凭着那把手枪就能逼我就范吗?”
雷成没有答话只是用力板起了枪座上的撞机。
这是一个持枪者惯用的威胁动作。可是作为被威胁人的中尉王立翔却敏锐地听出了其中与电影里常见画面完全不同的地方。
那跟联系着板机与枪膛撞针的微小弹簧已经出阵阵被绷紧的拉响。也就是说雷成并不仅仅只是想要作作样子这个混蛋是真的想要杀掉自己。
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经验还有那种从多年训练中对武器的熟悉使得瞬间得出答案的中尉不得不将陈章朝地上一扔飞快地一个侧闪颇为狼狈地转身与雷成打了个照面。也就是在刹那间一颗带着炽热尾焰从枪膛中嘶吼而出的大口径子弹从空中呼啸而过一头钻进了对面那块平整的水泥墙壁上。硬生生地砸出一个边缘带着数道锯赤裂纹的混圆孔洞。
中尉只觉得后背忽然窜上一股汗湿的凉气。如果不是反应及时现在自己的脑袋上肯定已经多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向军官开枪你就不怕上军事法庭?”
“残杀下属一样是被控的大罪。”
雷成将手枪别回腰间从地上扶起眼色翻白尚在拼命咳嗽的陈章冷静地答道:“更何况现场还有三个证人站在我这边。”
听到这里中尉不由得怔了半晌。良久这才微笑道:“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非常有趣。”
“你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对方的称赞之言雷成似乎并不感冒。只是冷冷地从侧面做了个提醒。
“按照规定你们有权知道所生的一切。”中尉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话题:“不过因为他的捣乱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你们必须要在完成下一次任务之后才能知道更多的东西。”
“妈的!你敢骗老子——”
狂怒的高大勇脖子上已经爆起一根根充血的静脉捏紧双拳的他就好像一头受伤的公牛随时都能扑上去将对手碾得粉碎。
“不要冲动。”
虽然没有完全的自信可雷成还是一把拧住高大勇的胳膊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将其死死按在了椅子上。淡淡地向中尉道:“上次出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很简单你们的军衔不够。”中尉的回答非常爽快:“虽然你们是天字级别的军人却仅仅只是最低级的准尉。想要知道更多就必须以战功换取军衔的的晋升。才能知道其中所有的秘密。”
“这么说就连你也不知道秘密的全部?”雷成心中一动:“是这样吗?”
“你的问题已经出了准尉的获知资格。按照天字第六条军规我可以不做任何回答。”
一种感觉被欺骗的愤怒在五个人之间迅传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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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入城(上)
如果可能雷成实在很想一枪打穿面前这个家伙的脑袋。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仅仅只是泄愤的愚蠢之举。杀了他固然痛快可是就凭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又能逃出这座庞大的地下军事基地吗?
可是就算逃出去又能怎么样?杀死现役军官可是绝对要上电椅的重罪。再加上遍地都是那种吃人的怪物……一时间雷成忽然现在这个庞大的地球上竟然连一丁点儿给自己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下一次任务是什么?”
脑子里飞快地权衡利弊一番后雷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心平气和地按照对方的意愿给出了自己实在难以为之却又不得不说的问题。
“很简单。”中尉脸上挤出一丝冷笑:“仍然是从成都城里救出被困的人。”
“还要我们回去继续送死?”高大彪忽地一下站起身双手紧捏的拳头爆出阵阵骨节被挤压的脆响。愤怒异常地吼道:“老子不干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要爷爷我再回到那些吃人的怪物中间没门儿!”
“如果你不去只要走出这道大门自动警戒器立刻就会把你的脑袋打穿。”中尉丝毫没有在意对方无礼的态度只是以阴冷的口气提醒道:“不要忘了自从你决定加入军队的那一刻你的名字、档案、所有的一切就已经进入了军籍管理计算机。虽然警察没有权力抓你可是一旦违反命令军队内部执法人员有权将你当做战场逃兵当格杀。记住现在的你已经不是自由的平民而是完全的国家机器。军队能够从怪物嘴里救你的命也能在任何时候把这条命再收回来。”
这话的声音并不大也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威胁的口气。只是不知为什么听了这些平淡的语言在场的五个人心里莫名其妙地会涌起一种阴森和寒冷。
“任务的时间、地点、作战目的?说吧!”
雷成没有多话只是淡淡地抛出这么一句。
“怪物来袭的时候有很多平民来不及逃出城市。只能躲在各个角落里存活。根据卫星红外探测的结果我们已经把这些幸存者所在地点在图纸上一一标明。你们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把他们救出来。”
五个人相互对望一眼尽管谁也没有说话可是他们都知道从一座庞大的城市里想要救出被困的幸存者。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你们很幸运。”
也许是想要给这些可怜的人们一点希望吧!中尉慢慢走到台前从陈列的武器中拿起一枝外形类似突击步枪的东西漫不经心地说道:“在所有接受上一次任务的八十五个战斗小队当中你们是唯一一支没有减员甚至没有任何重伤记录的队伍。按照规定你们可以享受到一些普通人所没有的特殊待遇。”
“是什么?”雷成眼中一亮。
“武器!”
中尉将手中的步枪重重抛过:“这是在m5g43基础上轻量化的改进型号。它不但火力更猛射度更快而且在机簧等方面也做了重大修改。卡膛等常见故障的生率几乎不到万分之一。当然轻量化之后你自然就能携带更多的子弹。只不过因为材料等方面的原因这种枪械目前尚未投入量产。因此只交予那些战功卓著且生还率较高的军官使用。”
“仅仅只是武器吗?别的呢?”
“装备防护方面你们同样能够享受优先供应的规格。”
说着中尉转到桌子的另外一头抓起一件灰绿迷彩涂装的制服:“这是最新研制成功的s8防护服。夹层中的陶瓷防弹破片已经被高强度硅胶材料取代。相比之下它们更轻更柔软防御力也更强。而且军服内部的贴身着物层中还混杂有相当比例的止血药物。一旦受伤它们能够迅在身体表面形成有效的隔绝。防止血液大量流失造成死亡。有了这个东西在战场上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还有呢?”
“人要学会知足。”对于雷成这种近乎勒索一般的询问中尉不由得皱了皱眉:“比起其他人你们已经非常幸运了。那些和你们一样接受任务的小队平均生还率还不到百分之五十。甚至还有六个小队全军覆没一个人也没有活下来。如果不是看在你们优良战绩的份上军方上层根本不可能把这些刚刚通过测试的武器放出来。其目的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合理利用在接下来的任务中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不知为什么在听完这番语重心长的“劝解”后五个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涌起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他们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一群被用做试验的小白鼠而且还是被特别照顾的那种类型。
可是无论照顾手段再怎么特殊小白鼠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充当试验中的消耗品……
雷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上台前从桌旁的箱子里拿出一件尺码与自己身材相仿的制服。小心地解开上面的各种衣扣仔细检视一番后这才将之横搭在肩上。转而把身体朝向另外一边在一大堆冰冷沉重且散着黑色金属光泽的武器中认真地挑选起适合自己需要的东西。
有了队长做出榜样其他四人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就算雷成不率先做出这样的举动自己也一样没有其它选择。想要活下去只能接受这种无奈且令人愤怒的现实。
“你们有两天的休整时间。”中尉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再次不适时地在众人耳边响起:“军官休息区内的所有娱乐设施都会对你们开放。你们甚至还可以根据各人的不同喜好提前通知餐厅单独准备饮食。当然如果谁在某种方面还有特殊需要的话可以向军官训导处提出申请。只要不是涉及或损害到他人利益的情况下通常都能获得准许。”
这些话实在纯属多余在场的所有人根本就没有去听。他们都在认真地熟悉着手上的新制装备。和无聊的娱乐活动相比能够在即将到来的拼杀中活下去才是目前最为重要的问题……
一架黑色的“夜鹰”在苍茫的夜色中疾飞而来漂亮的流线型机身与飞旋转的螺旋桨搭配在一起使得它的度远远过了天地间的任何东西。带着机体两旁横掠而过的强大气流以无可抗拒的巨大冲力从茫茫的天际间朝着远处那片被众多灰白色建筑所覆盖的大地呼啸而去。
飞机上只有两个人。除了驾驶舱里的机师剩下的就只有独自呆在后方空旷机舱内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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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节 入城(下)
这次任务很奇怪真的非常奇怪。五人小队的编制完全被打散。根据地图上显示的幸存者所在区域他们必须从城市的五个不同方向突入一路寻找并救出着这些陷入困境的平民。直到在城市中央的广场集中汇合后才能射信号指引飞机降落并且撤退。
也就是听完中尉对整个任务的介绍之后雷成这才完全肯定:自己似乎是落入了某个被布置好的迷局中。
自从接受上次的营救任务之后雷成就隐约觉得自己能够从区区一名普通士兵跃而晋升为准尉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虽说他不是那种非常专业的军人对于军队内部的升迁管理制度也并不熟悉。可是他却知道哪怕自己在昆明基地的表现再出色也绝对不可能一次性连续跃升数级。联邦军队的晋迁制度极其严格一名士兵可以积功晋为军官却根本不会在一天之间连跃三级将自己肩膀上的纹饰进行如此大幅度的修改。
更何况在之前与高大勇等人的接触中他意外地现:手下的四名队员经历与自己惊人的相似。他们也同样是在加入军队并且与一场怪物的生死搏杀后收到了集团军方面来的奇怪晋升令。
根据次任务前在基地会议室里的经历雷成完全可以肯定另外那四百多名同样身为准尉的军官在几天之前也是和自己一样身份的普通平民。
军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搜罗如此之多的平民幸存者?并且在给予相当的优待后又把这批人再次送上战场去执行那些看上去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这样做究竟目的何在?难道说军方高层真的想要让这些平民军官就这样白白送死?
这样的想法显然不对。手中的m5g43改和s8防护服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给一个将死之人配最新式的装备无疑于在死刑犯口袋里塞满厚厚的一沓钞票。
雷成是一个逻辑思维很强的人。他相信宇宙间的任何事物都有其必然规律。然而他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军方此为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雷成却很清楚——目前他根本没有任何依靠。想要活下去除了坚决服从军方的命令再也没有其它第二选择……
降落地点位于城市南郊的一条街道。除了两侧残破的房屋与翻倒的车辆乍看上去只有那种满目的仓痍和荒凉。
机舱内一条柔软的绳梯就是雷成到达地面的最好帮手。在抛下这个类似包袱一般的运载物后“夜鹰”便仿佛来时一样以无以伦比的迅捷飞快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两点三十二分这是雷成腕上电子手表中显示的时间。
双脚着地的踏实感从柔软的合成橡胶鞋底瞬间传到了雷成全身。他飞快地猫腰从冷清的街面上横掠而过朝着旁边一辆停靠在路边的“桑塔纳”轿车径直窜了过去。在人行道边缘与冰冷的车身之间小心地隐藏起自己的所有气息。用两只警惕的眼睛仔细搜寻着空气中每一丝可能存在的危险。
拐过前面的街角有一幢两层高的小楼。电子地图上显示的其中一个红框坐标和那里完全一致。
呼啸而过的夜风在空洞的楼房中来回穿梭带一阵呜咽的低鸣。使得这条死寂的街道多少也有了那么几分诡异的动静。当然这种并不因为某种生物而出的自然之音也在某种程度上掩盖了在重物碾压在碎石与沙粒上散出的摩擦声。
雷成横挎着手中的突击步枪乌黑的枪口斜斜地指向地下。他小心地贴靠着道路旁边的墙壁缓慢而行。几分钟后矗立着红绿灯杆的街口已经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被两扇用粗大铁链拴系在一起的金属栏门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铁链缠绕得相当紧密。解开它们很是花了雷成一番力气。就在他刚刚把链条从铁门上取下的时候从小楼里那间紧靠着街面的房间里却传来一道清脆无比的金属撞击声。
飞快闪身跑进楼前入口处的雷成丝毫也没有耽误他用力按下房门上的把手却现:门锁已经从里面被卡死。除了使用钥匙或者暴力之外再也没有其它能够将之打开的办法。
毫无疑问屋子里人。当然也可能是其它一些拥有高级智慧的生物……
雷成没有选择炸毁大门而是悄悄走到房屋的背后仔细地打量着那些被木板杂物填塞的窗户希望从中找到一条进入其中的通道。
爆炸的声音太过巨大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他实在不愿意轻易冒险。
就这样一扇看上去封堵得不是那么严实的窗户成了他所选中的最佳目标。
钉实的木板非常牢固可是对于雷成来说却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拥有强悍力量的他仅仅只需要两个指头就能把这些深埋在木头中间的小铁疙瘩一一拔出。悄无声息地解除了对方自以为坚实的防御。
空洞的窗户好像一张无声的大嘴。丝毫没有任何光线的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是在用这种诡异的方式默默抗议着擅自进入其中的陌生人。
弯腰爬进屋内的雷成小心地贴紧墙壁。手中的突击步枪死死指向了旁边仅能看清轮廓的房门。
头盔上的红外扫描仪清楚地显示着在自己背靠的这堵水泥墙的后面有两个模糊的淡红色身影。正分朝两边绻缩守候在屋门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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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矮人(上)
从外形上看对方的确是人类。小声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应该能够解除对方的警戒消弥那种本不应该有的敌意吧!
如果是换在以前雷成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这样做。然而现在的他却选择了沉默。
红外探测仪能够穿越墙壁现生物的存在却无法判断拥有热能的生物究竟是不是人。尽管从屏幕上看来对方的外形与人无异。可是在那些凶残的怪物中也有着不少与人类外形完全一致的生物。
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雷成不会冒险。
僵持当然也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现对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优势。几分钟后头盔显示屏上的两团红影开始朝着门口慢慢挪动。看样子他们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想要从隐匿的藏身之地出来看个究竟。
雷成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只见他无比迅地从墙壁的背后侧闪出来高高轮起沉重的枪托狠狠砸下。只听到一声沉闷的撞击后先从门缝中钻出的红影直挺挺地仰面倒下。而那扇从里面被打开的房门也在闯入者肩膀猛烈的挤压下不得不向里完全敞开把它所隐藏的秘密全部暴露在外来空气中。
突入房中的雷成猛一顿地借助鞋底良好的摩擦力在水泥地面上灵活的一个转身将手中的突击步枪反向指朝已经有些变形的房门背后。躲在里面那团被挤压得四肢完全伸展开的红影其手中赫然还捏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你……是什么人?等一下你……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尽管对方的暴力举动给自己身体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可是从敞开门缝中慢慢滑落的红影还是以略微带着几分惊喜的口气叫了起来。似乎根本就已经忘记了几秒钟前所遭遇的无礼举动。
“女人?”
对方的声音使雷成有些惊讶也解除了其心中那份多余的警惕。掀开头盔上红外线视镜的他连忙一手搀扶着从门后走出的女人将之慢慢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是联邦军队的救援人员。请理解我刚才的举动毕竟那个时候你们的身份还没有得到确认。”
“我明白这是我的丈夫。”
女人从地上扶起下颌肿得老高看起来颇有些狼狈的男子用兴奋得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亲爱的我们终于能够离开这儿了。”
借助着窗外那点微亮的月光屋里零乱的摆设也随之映入雷成的眼中。从宽敞的房间与地面散落的各种器具看来这对夫妇应该属于联邦平民中的富有者。
“我们什么时候走?”刚刚缓过神来的男子张口问道。现在的他对于生存的关心远远过那莫名一击给身体带来的伤痛。
“现在。”
雷成警惕地看了看外面冷清无人的街道以不容质疑的语气道:“赶快收拾你们的东西。五分钟后就走。除了食物和必要的武器其余的东西能不带就不带。我们还要走很远的路。”
两名幸存者并没有耽误。几分钟后他们的身影就已经跟在雷成背后颤颤微微地出现在残破的街道上。除了男子背上一个装满食物的小包外剩下的就是夫妇两人手中那锋利的切菜刀。
“等等!”
忽然男子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忙不迭地拽了拽了雷成的衣袖:“对面那幢大房子里也有一些活着的人。是不是带上他们一起走?”
他所指的正是地图上另外一处被红色光线标示的地方。
只不过正当一行三人刚刚转过街角朝着目标所在飞奔而去的时候。雷成却意外地现:就在那幢看似公寓般的大楼前从一个被掀开盖子的地井中突然冒出了两个矮小的身影。
虽然暂时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但是却可以看到他们拥有和人类完全同样的外形。
“怎么会还有躲藏在地下管道里的幸存者?”
迟疑之间雷成身旁的男子却早已兴奋地跑了过去。看样子他似乎对这种意外的相逢感到由衷的惊喜。
“站住!不要过去!”
来不及多说雷成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快步赶上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领将之硬生生地拽了回来。手中的突击步枪也死死指向了远处那矮小的诡异身影。
不明就里的男子正要作目光却被对面已经被惊动的黑影所吸引。刹那间不满与愤怒顿时从他的脸上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那种由恐怖带来的惊讶和畏惧。
一屡透过云层直射下来的皎洁月光恰到好处地映照在影子的身上。使得对方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切完全暴露得一览无余。
被浓密胡须遮盖住鼻唇的脸上布满了一条条虬状的肌肉。充满力量且凸显出骨节的手中赫然拎着一把拗黑的斧头。它的体积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看上去与其操控者那矮小的身体根本就不成比例。
没错!对方的确是人。可是雷成却从未在现实生活中见过这样的人。
不知为什么警惕地注视着对方举动的他脑子里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的怪异名词。
“矮人!”
雷成喜欢玩游戏《魔兽》系列中各个种族的兵种他都很熟悉。只是他却不明白游戏中存在的矮人为何会出现在现实中。而且其手中的火枪还换成了一把锋利的巨斧。
男子的举动早已惊动了对方。两条矮小的身影显然也现了他们的存在。顿时在怒吼声中挥舞着利斧的古怪生物朝着一行三人猛扑过来。
雷成没有犹豫照准其中一条黑影果断地扣下了板机。在一连串的子弹阻挡下黑影疯狂的度完全被遏制下来。在距离雷成脚下不到数米远的地方浑身满是弹孔的影子亡命般地高高跃起挥起手中那巨大的斧头朝着给自己造成伤痛的对手猛劈下来。
心中一凛的雷成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伸手从肩上抽出锋利的碳钢战刀往着半空中狠劈而下的斧头重重迎上。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矮人的身体被巨大的反击力震得倒飞出去仿佛一只断线的风筝斜斜地掉落在零乱的废墟间。
“啊——”
凄厉的惨叫好像一道刺耳的警报划破了夜空中那可怕的寂静。
叫声的来源不是矮人而是站在一边的持刀男子。雷成回头看时却见一条从胯部被齐齐切断的大腿正横躺在血泊中不断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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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节 矮人(下)
剧烈的疼痛使得男子拼命捂住鲜血喷涌的伤口一旁的女人也惊叫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而矮人手中的大斧也再次呼啸着破空直下朝着躺在地上惨叫不已的男子头部劈来。
“混蛋!”
雷成怒吼一声将手中的碳钢战刀反转而下横拦距离男子仅有数公分之遥的利斧前硬生生地挡下这凶猛的势头也那男子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
然而矮人的敏捷却是雷成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斧刀碰撞的巨大反弹成了矮人可堪借用的助力。只见他顺势拎着斧头在空中漂亮的来了个后翻双脚尚落地锋利的斧刃便已掉转方向从侧面横劈过来。动作之快角度之刁钻使得根本来不及调整身形的雷成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薄薄的斧刃带着割裂皮肉时特有的声音将男子的身体从侧面腹部深深划出一道大口使得包裹在其中的脏器无一遗漏地流淌而出。
怒不可遏的雷成暴喝一声以最快的度站稳脚跟。手中的碳钢战刀顺势朝着矮人猛劈之下趁对方斧头深陷在男子身体中无法抽*动之际从斧柄上径直下滑没入了矮人的身体。而后再朝反方向用里一拉只听得一声金属切断骨头的脆响矮人从腹部被活活切为两半。
冰冷的夜风仍然在呼啸只是在这沉闷的气息中却多了一些充满悲伤的抽泣。就在男子逐渐僵硬的尸身旁边双膝跪地的女人目光呆滞地从血泊中捧起一把温热的肠子将其一一塞进尸体侧面的破口中。似乎希望能够用这样的方法让自己所爱的人再次复活。
“快走!”
混身是血的雷成来不及多说反手一把拽女人的手臂拖着她便朝旁边的大楼奔去。深知怪物习性的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嗜血者们闻风而来的聚集地。
紧闭的楼道铁门似乎已经是这座城市里的一大特色。情急之下雷成只能用塑胶炸药将之炸开。然而抱起女人飞快地蹿入其中。按照电子地图上方位的指引朝着地下室的所在狂奔而去。
忽然墙壁上一团颜色怪异的莫名物事吸引了他的眼光。稍加判断后雷成这才看出:那是被他活劈成两半后被战刀高高挑飞的一块碎肉。
引起他注意的当然不是肉块本身。而是那嵌在血肉中反射着点点莹光的微小透明体。雷成心中不由得一动连忙伸手将其抓过。细敲之下却是一块通体晶莹的祖母绿。
又是宝石。不过在雷成的印像中这种宝石似乎还是第一次获得。
匆忙将绿玉塞进胸前的口袋后雷成拖起一脸茫然的女人猛冲到地下室那紧密扣合的铁门前轮起拳头拼命乱砸起来。
按照电子地图的显示这里躲藏着一群幸存者。也是他行进路线上的必须拯救目标之一。
大概是感受到那种急迫而强烈的气氛吧!紧闭的铁门忽然从里面“吱呀”一下被打开。心中一喜的雷成连忙拖起女人一头钻了进去。
“咦?怎么是个当兵的?”
随着类似自言自语的询问刚刚打开的铁门也飞快地重新关合起来。就在雷成觉得可以松口气的时候忽然从左臂传来一阵麻痒的刺痛。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的东西似乎变成了重影。
“管***是什么人先给老子整翻了再说。医生这小子看上去挺结实。把稳起见再给他来上一针。”
这是雷成在昏迷前听到最后的话……
当他重新醒来时现除了贴身的内裤之外自己已经空无一物。而且手脚四肢也被粗大的铁链牢牢捆绑在屋角的石柱上。
雷成用力挣了挣被固定的手腕。没用铁链相当牢固而且一种自体内的酸麻也让他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感觉就好像是大病初愈浑身瘫软的虚弱者。
在他的面前是几个面色凶恶且手中拎着各种枪械的男子。
“小子居然有种一个人冲进城来。够胆色!说你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为的说话者玩弄着一把闪亮的手枪从枪托的编号上雷成认出那正是配给自己的“五九”式。
“我是军人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快放了我这里并不安全。”
“军人?哈哈哈哈!听到了吗?他是来救我们的!是来救我们的啊!哈哈哈哈哈!”
仿佛是听到了最逗人的笑话一般几个玩世不恭的男子纷纷张狂地笑了起来。一个笑得上气不下气的家伙边笑边走近他的身边肆无忌惮地抬手给了雷成一个耳光。恶狠狠地骂道:“老子哪儿也不去你也一样走不了。”
雷成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扯了扯手腕处的铁链。但是却现被固定的双手仍然纹丝不动。
“别费力气了在注射进体内的神经麻醉剂失效以前这样的动作根本不会有任何结果。”
一个看上去颇为白净的男人微笑着走到他的面前嘲弄般地瞟了一眼炫耀般地说道:“你很壮实够我们吃上一阵子的。呵呵像你这样傻不楞登的士兵我们已经吃掉好几个了。”
“吃人?”雷成一惊连忙动问道:“你们呆在这里不走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妈的!要不是走投无路老子怎么会被逼到这种境地?不过话又说回来呆在这里也挺好最起码比在牢里自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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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节 复活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通过对方所说的只言片语雷成总算是明白自己究竟是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
这是一帮尚在服刑期内的死囚重犯。怪物来袭的时候他们趁乱从看守手中夺取了部分枪械聚合成群后逃到了这里。由于惧怕怪物与警察的追杀囚犯们只能依靠手中的武器死守在此。凭着地下室里那点数量不多的存粮渡日。
胡三是一个武装抢劫运钞车的重犯。在那场没有得逞的枪战中为了突围他甚至驾着一辆装满液氧的重型运输车冲向警察的车队。如果不是被狙击手抢先一步用强效麻醉弹打中他的话警方因公殉职的名单上至少还会多出长长的一串数字。
就是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已经被判上电椅的恶徒。却因为怪物突然来袭得以解脱。更在那之后聚集了一批同样身负死刑重案的罪犯盘据此地以至于被军方的卫星误认为是落难的幸存者。
地下室里可吃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几袋临时从商店里弄来的干粮就是一条与城外人工湖相连的水管。在没有任何道德约束的情况下饥饿很自然地就让罪犯闷打起来那些和自己一同逃进这里的人们。
先开始吃人的是一个绰号“医生”的家伙。他的职业的确是医生只不过在其近二十年的行医生涯中整整吃掉了上百名病人。也因此成了联邦监狱中的头号重犯。
“人肉中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少脂肪而多嚼头。只要你吃上一次肯定会被它的鲜美所吸引。尤其是切片生吃滋味儿更是独特。”
第一次看到医生用手术刀割下一个孩子的脑袋带着无比舒服的表情挖开头盖骨用勺子舀吃里面热气腾腾脑浆的时候。胡三只觉得忍不住想要一阵呕吐。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饥饿的胃袋能够对最肮脏的食物产生兴趣。哪怕它看上去确实恶心。
就这样从小心翼翼地尝过一片鲜肉之后胡三从此爱上了吃人。
很快这种因为新食物带来的特殊嗜好很快感染了所有的囚犯。医生也非常高兴能够有这么一批与自己有共同喜好的人。就这样那几百名和他们一起逃进地下室的人们在一夜之间被监管起来成了牢笼中用血肉饲养的待宰羔羊。
尽管雷成的身份是联邦军人可是在这帮囚犯看来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头特别壮实的肉猪而已。更何况能够捕获雷成也属一种意外的收获。因为那些从牢里抢回的枪械子弹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雷成是一个细心的人但是却不够谨慎。如果不是死亡男人事先说过这里有一批幸存者再加上电子地图中标识的位置完全相同以及面对大批怪物的可能来袭。他一定不会带着女人一头撞进这个魔窟。轻而易举地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
毕竟他不是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他只是一名有着丰富格斗经验的学生。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愤怒而冷血。但是在骨子里雷成还是一个人。
是人就会有感情就会有怜悯。如果是在正常的社会这些都是会被认可的美德。然而现在却是他身上最为致命的东西。
“小子你带来的那个娘们不错。很爽老子操了她四次。哈哈哈哈!味道十足。”
胡三走近雷成身边狞笑着将一把匕狠狠插进他的胳膊从上面切下一条细细的肉丝塞进口中慢慢咀嚼。
就算胡三不说雷成也能猜到那个女人的下场有多么凄惨。和一群野兽在一起人的结局只能是被活活撕碎。
“杀了我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你。”胡三张开那满是臭气的大口狂笑道:“妈的能吃到个当兵的居然还是个小官儿。老子赚了。哈哈哈哈!我会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都切下来蘸着你的血慢慢吃。不到最后你不会死。要知道鲜肉只有当人活着的时候才好吃。”
不知为什么雷成脑子里忽然想到一种极其残忍的古代刑罚——凌迟。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哀求。只是在默默地思考。胳膊上的伤口似乎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影响。
胡三吃得很过瘾只见他抹了抹嘴边的淌下的鲜血操起匕走近被绑的雷成又在切开的部位狠狠割下一片。却丝毫没有注意自己的脑袋距离对方是那样的接近。
说时迟那时快。默不作声的雷成突然张口便死死咬住胡三眼角上的皮肉。任凭他如何惨叫如何挣扎也绝不松口。那破烂的眼珠和带有汗水咸味的碎肉从伤口的破处翻转过来在血光的映射下凝成一团团微小的圆形肉粒。
“救救命!啊————给我杀了他!快啊——”
旁边回过神来的囚犯人们一拥而上用刀撬用手掰拼命想把胡三从雷成嘴里救下来。然而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雷成任凭对方如何拳打脚踢仍旧撕咬住那块烂肉不放。受伤手臂上横流的鲜血仿佛小溪一般倾泻着滴淌到其脚边的装满宝石的小布袋上直至将其浸透……
“呯——”
随着一声刺耳的枪响雷成眉心间赫然多了个通红的血洞。只见他用最后的清明看了对面持枪的医生一眼便圆睁着眼睛脑袋往下一栽无力地垂倒在被绑的石柱上。
胡三的眼睛废了。这一口咬得极狠几乎将他半张脸完全撕下。疼得差一点儿昏死过去的他此时也顾不上在雷成的尸体上泄愤只能在一帮手下的簇拥中惨叫着上药、清理伤口……
死人没有意识。这是科学界人皆所知的秘密。
然而就在子弹射中雷成头部的一刹那他分明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
“能够凑齐十二种下级诞生石呵呵!小伙子你的运气不错啊!”
“你是谁?谁在和我说话?”
雷成只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已经死了而且他甚至可以看见自己那僵硬的身体还绑在支柱上丝毫不能动弹。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死了。”声音温和地笑了笑:“现在的你只不过有着我提前抽取出来的部分意识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的血液浸透了那些诞生魔石获得了与我交流的必要能量恐怕连这点意识你都无法保留。”
“诞生魔石?”雷成疑惑地问道:“你指的是那些布袋里的宝石吗?”
“不错。”声音肯定地答复道:“凑齐一套魔石以血为引就能和我交流。同时我也能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任何愿望?”雷成只觉得一阵好笑:“你又不是神再说我已经死了……”
“如果你觉得一定要用“神”这个称谓的话那么我就是神。”声音颇为不屑地打断他的话:“只不过神的称号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在我看来所谓的神不过只是一群能力低下的家伙。”
听到这里雷成实在不知到究竟应该说什么好。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切实在令他匪夷所思。与他所接受过的教育也完全不同。只不过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略微思索片刻后雷成再次抬起了头。
“你刚才说能够满足我的任何愿望?”
“当然。你凑齐了一套诞生魔石。我可以用任何东西与你交换。”
“那么你能把我变得足够强大吗?我需要力量、需要智慧、我实在不想再每天都奔波于死亡之间。”
“可以这很简单。不过你确定想要这么做吗?”
雷成深深地吸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这一刻他想起了胡三拿着匕在自己身上割肉的那一幕。
一道莫名的白色光芒从天而降落。把虚空中雷成的意识逐渐笼罩。不知为什么雷成只觉得刹那间有很多东西仿佛气流一般涌进了自己的大脑再顺着所有的经脉走向贯穿全身。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仅仅只是意识形态然而那种自神经中枢的微妙感觉根本就好像是拥有实际身体一般。
“咦?你居然已经突破体能极限开始了初步的进化?呵呵!难得啊!”
忽然声音好像现了某个奇妙的问题颇为开心地笑了起来:“只不过你的意志力量太过薄弱而且在情绪控制方面尚不能收自如。以至于进化力量仅仅在爆的瞬间有用却不足以形成一种习惯性的常规。不过也难怪从你的记忆看来对于生存方面的认知不过是刚刚启动而已。呵呵!不过综合来说你却还是我第一个现能够突破进化障碍的人类。”
声音所说的这些雷成根本就听不明白。虽说其中有些名词非常熟悉可是相互间的语言搭配却混乱无比。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闭上双眼任由对方打。
反正自己已经是死人一个。如果真的能有什么奇迹生的话却也是意外中等收获。
白光的笼罩整整持续了近十分钟。直到它完全消失的那一刻雷成这才听到声音在耳边一声轻唤:“可以了。整体改造已经完成。”
然而雷成却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和以前有任何区别。
“现在的你不过是能量模式下的意识而已。想要完全挥改造后的力量必须拥有生物体格。简单来说就是必须复活。”
“那么就让我复活。”雷成想也没有想便脱口而出。
“很遗憾你只有一套诞生魔石。你的愿望也已经被消耗。至于复活那是另外一个愿望。”
不知为什么声音的回答听上去有些冰冷。
“你的意思是让我保持这样的意识形态永远存在吗?”雷成不禁有些气恼。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已经满足了你要愿望。也获得了我想要的东西。公平交易我没有欠你。”
“不能复活就算再强大那又有什么用?更何况谁知道你有没有在骗我?”
忽然雷成脑子里想到一个非常微妙的问题。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要知道换在以前耿直的他是绝对不会动如此卑鄙的脑筋。
“我没有欺骗你!改造后的能力必须在完全的身体中才能获得挥。”
“那就让我复活亲自体验一下这种感觉。”雷成连忙道:“否则我只能相信你在骗我。”
声音沉默了半晌颇有些不悦地答道:“你不该怀疑我的能力。也罢看在你是我第一个改造品的份上就破例一次。我给你十分钟的体验时间。时间一到你必须再次回复死亡状态。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阴暗的地下室里胡三的惨叫仍然在继续。在深邃幽湿的地道中显得是那样的诡异和恐惧。
一干囚犯死死地按住胡三的身体人肉丰富的营养使得他们拥有足够的力气来完成这份消耗巨大的工作。至于医生则一声不吭地将手术刀在蜡烛的火苗上烧得滚烫面无表情地照准其脸上被咬烂的地方飞快划下。
麻醉剂是医生根据自己经验从寻常植物中提炼出的一种镇静药品。严格地说这种东西的作用主要是使人感到混身棉软无力。当初他正是凭着这种东西把那些到诊所找自己看病的人在无法抵抗的情况下活活切成了碎片。
至于镇痛方面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作用。当然不是很有效。
胡三在骂娘。从玉皇大帝到他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个遍。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稍微缓解一下**的痛苦。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没有人会关心绑在石柱上雷成的尸体。就算是有几个耳朵尖的家伙听到那个方向传来几声莫名的裂响也根本顾不上过去看个究竟。剧烈的疼痛使得医生惯用的药剂似乎失去了作用胡三身上那种可怕的力量虽然已经被明显减弱可是配合着那恐怖的惨叫却也不由得让人心惊。
先现不对的是按住胡三脑袋的一名囚犯。就在他不经意抬头张望的时候赫然现在数米远的地道尽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被拖得很长的身影。
“外面有人。”
“有个屁!”一名背朝过道的囚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门是堵死的。外面除了那当兵的尸体鬼都没见一个。你小子怕是想自己吃独食先跑出去尝个鲜……”
他的话没有说完。一只从其背后伸来的手掌已经生生掐断了他的脖子。
雷成根本没有给任何人机会。直接用最简单的方式顺势抓起对方的喉咙直接捏碎。他知道如果其中有任何一个人活着走出这个房间对于自己都将是一种潜在的危险隐患。
不到一分钟之内屋子里的八个人除了持刀的医生和躺在床上嚎叫不已的胡三之外全都已经变成了一堆没有生命气息的尸体。
干净、利落。
雷成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是以如此冷酷的手段杀人在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被打了麻药瘫软的胡三没有任何威胁力。杀人者的眼光很自然落到了蹲在一旁双手尚在不住抖的医生身上。
作为专业人士医生曾经仔细检查过雷成的尸体。并且确认对方已经死亡。吃过几十年人肉的他确信这一点。
然而复活的雷成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所有理念。他甚至觉得自己实在有必要重新去再学一次人体解剖。
只不过他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那两只在瞬间捏碎六个人喉咙的大手已经伸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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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节 得失
雷成杀人的方式非常独特。他直接抓起医生的双手捏合在一起硬生生地塞进对方大张的口中。直至无法承受巨大体积的嘴唇被撑裂牙齿被粗硬的骨头从牙床上挤压掉出。而那被迫进入口腔的双手也从腕部一直插到了手肘。
医生是被憋死的。当然再这之前其指间捏着的小刀已经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胡三是整个杀戮过程的唯一观赏者。也是所有囚犯中被恐惧折磨时间最长的人。曾经豪气地自认为早已看穿生死的他却头一次现:原来被杀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
一颗破烂的人头仿佛一只混圆的足球骨碌碌滚到了房间的角落。那是胡三的脑袋。雷成并没有对方失去了行动能力而放过他。相反还恶狠狠地踩断了他的脖子把那颗令人厌恶的脑袋一脚踢到了墙边。
该杀的人都杀了除了那些被关在隔壁房间被当作肉猪一般饲养的平民。
“你还剩下九分钟。”
神秘的声音再一次在雷成的脑中响起。似乎是在提醒他和死亡之间的距离。
“活着真好!”
也许是曾经直接面对过死亡的关系吧!雷成忽然觉得活着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情。
“能不能让我继续活下去?”
“不能。你已经消耗自己的愿望能够让你复活十分钟已经是我特别的优待。”
“如果我不想就这么死呢?”雷成微闭上双眼用意识与声音交流。
“你必须死。如果拒绝我会让你的身体在瞬间蒸为一团气体。”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只要凑齐一套完整的诞生石就能满足我任何愿望。”
“不错但是你手上仅仅只有一套石头。而且你已经用它许过愿了。”
“如果我还有呢?”
“还有?”声音明显有些迷惑:“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雷成的意识里透出一种商人才有的精明和狡猾:“你需要石头但是却没有办法获得。而我可以帮助你弄到更多。”
声音半天也没有回答。对方的建议似乎使它有些难以选择。或者应该说对它有着相当的诱惑。
“要知道弄到一套完整的诞生石并不简单。虽然你很幸运凑齐了一套十二颗的石头可是如果想要继续得到更多那实在是一种非常艰难的事情。我所需要的魔石虽然与人类观念中的诞生石外形完全一致。但其中蕴含的能量完全不同。除了从你所谓的怪物身上获取之外再无它法。更何况能够含有充足能量的魔石并不多。你所拥有的那一套从大小来看虽然只是下级魔石可就品质而言却是上佳。这样的石头非常稀少出现机率也不过百分之一、二甚至更低。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话恐怕你也不会如此幸运就成为我的第一个改造对象更不可能仅仅只因为一套石头就能满足任何愿望。”
“但是我毕竟做到了。”雷成脸上挂着一种之前在他身上从未有过的奸笑:“我知道哪些石头可用也知道应该怎样得到它们。再加上你对我的身体进行了改造因此我也拥有足够的力量。由我来获取这些石头显然要比你傻傻的干等快得多。”
声音没有再话似乎是在考虑。雷成也在这个时候适时地闭上了嘴。虽然不能完全的肯定但他却有九成把握认定对方一定会同意自己的条件。
说实在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竟然会用这种奸商一般的口气与对方讨价还价。如果换了是在几分钟以前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也许这正是身体改造中带来的所谓智慧效果吧……
“这和原始设定有些不符……培养一个代理人……违反程序原则……但这并不是我的要求而是由你先提出……应该算是合理……能量需求……”
虚空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古怪。它似乎是在计算着某种得失又好像是在为雷成的提议进行分辨。淡薄的能量意识使得雷成只能断断续续地获得这些只言片语。其中的意思却令他根本无从揣测。
“我……同意你的请求。”
良久声音这才缓慢而肯定地给出了最后的答复。虽然这回答听上去多少有些明显的迟疑和犹豫。
也就是这个时候雷成心中那块大石才终于落地。他抬手看了看表距离十分钟仅剩不到二十秒。
“你的生命已经被预先支配。因此在一个月内你必须向我提供第二套诞生魔石来满足愿望的消耗。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如果到时候你无法满足我的要求那么你的结局一样是死。甚至连单纯的意识能量都无法保留。明白我的意思吗?”
雷成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根本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珍视你的生命不要让这成为你我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
消失就和它出现时一样诡异。当雷成想要在意识中与之进行最后一次交流的时候却惊异地现自己再也找不到那个从虚空中飘来的神秘声音。
这是一个梦吗?
雷成下意识地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从皮肉间传来的刺痛清楚地说明了事实的真相。横七竖八躺在其脚下的囚犯尸体也为之做出了证明。
“我真的死过吗?”
想起之前脑袋被子弹洞穿的那一幕雷成不禁伸手摸了摸额前。却现:那团从圆形弹孔中爆起的凝固浆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光滑的皮肤。
直到捡起脚边那个被血液浸得黑的帆布小包雷成这才终于确信:刚刚所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布袋里宝石的数量他记得很清楚。尤其是那最后一颗从矮人身上取得的祖母绿更是令他记忆犹新。然而这颗宝石已经毫无踪影。与它一起消失的还有十一颗不同类型的晶莹石块。从种类上划分它们的确是被当作生命守护一般的十二诞生石。
(从16世纪开始有人把不同的宝石配上一年12个月当作个人出生的标志。这代表每个月的宝石便被称为“诞生石”或“生辰石”前人普遍认为:诞生石具有避邪护身的魔力能给人带来好运气。题外话!)
他默默地检视了一番剩余的宝石。那个声音说的没错那种晶莹剔透品质优良的宝石实在不多。虽说数量还有近百可是其中能够符合要求的魔石不过只有那么区区两颗。
还差十颗才能换己现在的命。
s8防护服被扔在一边和背包枪械等物品放在一起。忙于救治胡三的囚犯们无暇整理这些东西。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些本是抢来的物件在自己死后又重新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主人手中。
也就是现在雷成才有足够的时间来测试一下这具复活后的身体。
那个声音说的没错它的确是对自己进行了大幅度的强化。而且从身体的最微末神经开始一直到大脑的思域扩散程度都进行了近乎飞跃一般的改造。
雷成很想试试在墙壁上砸一拳看看实际的力量究竟有多强。然而大脑却清楚地告诉他:这样做纯属多余且没有必要。以他的威力一拳下去足以将整间地下室轰平。到时候就算没人要他的命塌陷的楼房也会把他活埋在其中。
至于感官反应那就更不用说。雷成试着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地面他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躲藏在暗处小虫子走过时出的轻微震动。而那些顺着神经末捎一直上升到大脑的触感竟然可以在瞬间生成实际的测量数据。
如果换了是普通人一定会为自己拥有如此强悍的身体而惊喜。甚至……雀跃。
雷成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默默地整理着属于自己的各种物品。当m5g43改突击步枪重新挎在腰间的时候一个狠毒无比但是却又不得已而为之的计划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慢慢定格……
地下室的深处有一道锈渍斑斑的狭窄铁门。门框和把手上那些已经变黑的块状附着物虽说已经难辨究竟不过其中散出来的那股刺鼻血腥却也已经说明了它们的真实身份。
肮脏的水泥墙壁上有气无力地挂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豆大的火苗随着轻抚而过的气流左右摇晃将阴深狭长的地道映照得略有几分诡暗的气息。
“咣啷——”
雷成没有用胡三尸身上的钥匙而是直接朝着铁门上运力一脚。从中凹陷的铁板便完全脱离了门框的束缚斜斜地朝里面的通道飞出数米远后。这才好像不倒翁一般横躺在道路中间左右摇晃。
里面有三间囚室。一间大的两间小的。
囚室的门上都有一个巴掌大小的了望孔。其中最大的那间关满了人。数量约莫在二十左右。看到从孔中透出的亮光里面的人群“呼拉”一下全部缩到了屋角。似乎与那丝光明在一起的是他们最为恐惧的恶魔。
雷成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开门。转身便朝左边的小屋走去。现在还不是放人的时候。
相比人头攒动的大房间小屋里的光线实在暗淡了太多。以至于雷成不得不运起力气一把拧开门上的铁锁将整块门板硬拖出来。
屋里只有三个女人。都**着身体。其中一个就是和雷成一起进入这里的女人。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原来的任何痕迹。满是男性粘稠泄物的脸上充满了呆滞和冷漠。白嫩的皮肤上也印满了拳脚撞击留下的淤痕。左边丰满的**已经不在了半边从那残缺的伤口看来应该是被人活活咬掉……
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呈“八”字分开的双腿间还隐隐流出一条鲜红的小溪。
“求求你让我休息会。我已经被你们轮流强*奸十几次。让我休息会儿吧……”
也许是感觉有人进来女人下意识般喃喃地说着。另外两个满脸憔悴的女性也浑身颤抖着瑟瑟索索地躲到了墙边。用满是惊恐的眼睛从粘连成疥的头缝隙间小心地打量着面色冷漠的雷成。
至于最后一间饶是雷成的内心再有准备也还是被其中那可怖的景象猛骇了一跳。
两具身体完全被剖开的男人尸体横穿在冰冷的钢筋上竖插在地面打好的孔眼中。滑腻的肠子和肮脏的秽物扔满了旁边的竹筐。几块被砍下来的带肉肋骨随意抛放在腥红的木案前。几个干净的盘子里还盛放着从尸体手腕部位割下的嫩肉。当然它们都被细细切做了很薄的肉片。
这里应该就是囚犯们的食堂。
雷成站在房间的入口默默地盯着房中的残肉剩骨。似乎是想要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牢记在心中。良久这才用微微有些颤的双手重重扣上房门。并且顺手从墙角抓过一个粗长的钢筋死死地搭在门外的扣板上。
人不如人只有死。
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原先的想法……
从大房间里救出来的人共有二十一个加上那三个久经蹂躏的女人从地下魔窟中离开时跟随在雷成身后的人们足有二十四个之多。
从房间里找到的一点面粉搀上水后捏合成灰白的生面团这就是他们口中难得的美食。尽管这样的吃食实在简单也过于乏味但在一干久已不知饱餐为何物的人们看来已经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对于雷成这个拯救者人们充满了感激。几个刚刚走出牢房看见地上胡三等人尸体的男子甚至当场就忍不住扑上去抱起冰冷的尸身疯狂殴打起来。据旁边的人说几天前胡三曾经吃掉了他们的孩子……
因为缺乏体力的关系人群走得很慢。再加上三个因为下体被插入次数太多引起肿胀炎的女人无法正常活动只能由旁人搀扶抬行。这就使得整个队伍的移动度几乎和蜗牛差不多。
雷成并不着急。
相反他甚至鼓励这些可怜的人走慢一些不要太劳累。当然这在众人看来也是年轻军人对他们的照顾之举。
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穿着混身血污的衣服在城市中缓行其实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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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女人
半天时间过去了队伍不过刚刚穿过这片原本属于居民商住区的一半。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了下来。
一间已经破损可多少也还算完整的宽敞平房成了一行逃难者的暂时落脚点。在屋门前牢牢顶上一块破碎的水泥块后雷成便倚着怀里的突击步枪悄悄从衣袋里摸出一片被掰碎的巧克力遮掩着塞入口中。
随身的干粮已经全部分给了这群可怜的人。剩下两块军用巧克力是自己身上最后的热能维持。虽说改造后的身体已经拥有强悍的力量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作为支持雷成恐怕也只能活活饿死。
糖块含在口中慢慢融化的感觉非常惬意也淡化了胃袋里那种因为消化而带来的酸痛。对于劳累了一天的人来说这实在是一种极其难得的享受。
夜幕在慢慢降临。人群中的噪音也在逐渐消失。劳碌带来的困顿和疲乏使得他们仅仅只在满足饥饿最低要求的同时也迅地进入了恐惧无法骚扰到的梦乡。
雷成仰脖灌了一口清凉的饮水滋润了有些干的喉咙后便紧紧拧上壶口的盖子拎起手中的步枪轻轻挪开门口的堵塞物慢慢走出了阴暗的小屋。
扑面而来的湿冷空气使得雷成精神一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后他最终选择了一处零乱的废墟作为自己的隐蔽点。
距离逃难者们休息的小屋不远的角落里有一滩已经黑的污秽硬块。远远闻去一股浓郁的刺鼻血腥将附近的空气粘染得混浊不已。
那是一包从地下室带来的碎肉和血浆。进入房间之前雷成非常小心地把它们洒在了地面上。至于那些剩余的残血则从泼洒处一直延伸到房间的门口……
两只信步闲散的人面狮慢慢走了过来。它们显然是被充满食物气息的血腥所吸引。虽然在临近血肉之前它们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警惕。但是却也无法抵挡从暗处飞来的子弹。
怪物的弱点的头部。只要击中头部或者直接将其头砍下那怕再强悍的怪物也只有死路一条。这是雷成从无数次血肉交搏的战斗中得出的最宝贵经验。虽然他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
子弹刚一出膛他便已经操起手中的碳钢战刀一跃冲出了隐蔽点。朝着躺在地上四脚乱抓的人面狮狠狠劈下……
两块玛瑙。但是其表面却没有那种血色透出的晶莹。这样的石头显然不能满足那个神秘声音的要求。
随手把玛瑙扔进贴身的布袋雷成再次潜身缩回自己的隐蔽点。
夜还很长。狩猎也才刚刚开始……
两个小时过去了数十只被血腥吸引而来的怪物在雷成的刀下一一变成了无头的亡魂。面对改造后实力大增的这尊杀神它们几乎连抗拒的力量也没有。
然而雷成并没有从一颗颗满是脑液血浆的头颅中找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个声音说的没错。品质上佳的诞生石实在少得可怜。
尽管有些失望可是雷成仍然还是面无表情地躲到了墙边的角落。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只要能活他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瓦砾和沙石被碾压后出的碎裂声。很慢很轻而且具有很强的交替节奏。听上去与人类的脚步并无二异。
雷成仔细地捕捉着声响的每一个音节手中的突击步枪也死死瞄准了街口的方向。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什么比得上一块优质魔石来得重要。更何况自己已经用生命证明两只脚的老虎和鳄鱼其余远比吃人的怪物更加来的凶残。
没错街口走来的的确是一个人类。只不过看上去“她”的外表显得是那么古怪和诡异。
那是一女人。
高耸的**和凹凸的曲线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可是她却没有没有穿任何衣服。除了大腿根部遮挡私处的一块布料之外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出任何能够阻碍视线的东西。
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面部五官与脸形之间的搭配恰到好处。再加上柔美的身材和**的全身以及胸部那两团高高隆起的小丘简直足以使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虽然有些惊讶可雷成仍旧还是将女人的脑袋锁定在了瞄准镜里十字的中间。微微弯曲的候的子弹便能呼啸着脱膛而出。
雷成不会乱杀人这样做有着他自己的原因。这个女人虽然漂亮然而在她的身上却有着虽然属于人类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够接受的东西。
她有四只手。
每一只手上都拿着一把约莫米许长的利刀。从刀刃的外形上看应该属于那种中古时代的弯刀。
不知为什么雷成总觉得这个女人自己似乎有几份熟悉。倒不是指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相反却是那诡异莫名的奇特身形。
“我肯定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与之类似的东西……肯定!”
这样的念头在雷成脑中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他的手指便重重扣下了步枪的板机。因为这个怪异的女人已经走到满是各种被杀怪物尸体的堆放处用手中的弯刀切开一个没有脑袋的矮人肚子挑出其中的心脏放到口边细细品嚼起来。
“铛——”
脱膛而出的子弹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击中目标。而是一头撞在女人手中的弯刀上生生砸出一个微凹的浅坑。
雷成没有失误。要怪就只能怪女人的反应实在太快。她似乎能够察觉到子弹的威胁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手中刀臂将其直接挡下。
枪只能用一次。因为觉对手存在的女人已经从口中出一阵狰狞的怪笑挥舞着手中的锋利弯刀朝着隐匿在角落里的雷成猛扑过来。
抄起碳钢战刀的雷成迎面而上用厚重的刀身死死架住劈头而下的两柄弯刀。碰撞之下他顺势借力将自己的身体反跳数米。重新调整姿势后这才斜拖刀口朝着女人的右面横掠过去。
他必须这样做。对方有四支手臂四把刀。刚才那一击如果不是反应够快雷成一定会被从侧面横劈过来的另外两柄刀活活砍成四截。
侧面是女人的弱点。上身庞大的她转动似乎有些不甚灵活。只要度够快完全能够将其重伤。
雷成很快便现自己错了。
他的度的确比女人快得多。横劈而过的刀锋也在女人**的腹部留下一道深没及骨的伤口。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伤口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喷涌出大片的鲜血而是仅仅只留下一丝浅浅的红印便在顷刻间完好如初。
自己的刀明明已经没入对方的身体。这是雷成亲眼所见的事实。
可是女人却好像根本没有受伤。
怪物对于头部以外的伤口复原度很快。雷成非常清楚这一点。但是复合度如此之快的怪物他还是头一次撞见。
女人没有给对手任何的思考时间。虽然雷成的身形仅不过滞留了数秒却也被斜劈而下的弯刀镣中腿部切出一道数厘米长的破口。
惊出一身冷汗的雷成连忙操刀迎上挡劈面而来的另外一把弯刀。趁着其中的空隙俯身从刀下猛穿而过。将手中的战刀朝着女人白嫩的右腿狠狠砍去。只听骨肉交合的混响过后失去双腿支持的女人轰然倒地在瓦砾间激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她的腿断了。一条喷溅着鲜血横躺在地的漂亮赤足就是最好的证明。
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雷成拔脚便朝女人歪倒的地方跑去。只不过刚刚冲出数米他双眼中的瞳孔便急剧地缩成了微小的针尖。
女人已经重新站了起来。支撑其身体右侧的赫然是一条曲线漂亮的长腿。从外形上看与掉落在地面的断足并无二异。
“再生?”
雷成脑子里猛然联想到这个可怕的名词。
劈面而来的弯刀使他无暇多想。雷成从未遇到过如此强悍的对手他只能一边招架一边飞快地寻找着最佳的胜机。
或许只有砍掉她的脑袋才是唯一的办法。
雷成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有没有用这个女人的出现几乎颠覆了他以往对怪物们的所有了解。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试一试。否则拼斗的最后结果只能是自己力竭而亡。
四把轮番劈来的弯刀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女人脸上那种可怕的笑容也显得越狰狞。闪避中的雷成只能一路退缩到墙壁的边缘依托那冰冷厚实的水泥制造物来对抗女人越来越强悍的攻击。
他在计算对方每一次出刀的频率和时间。雷成现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女人一次最多只能用三把刀同时砍下至于那最后一把则会在延迟近一秒的时间后劈来。
这就是机会。
身后的墙壁很矮最高处也不过只及到雷成的肩膀。看准时机的他只待三把弯刀重重挥下在墙头砍出几道深深的凿痕后便灵活地一个转身朝着已经顺势而下略有些弯曲的女人颈部狠命劈出手中的战刀。顿时白嫩脖颈上那颗漂亮的头颅仿佛被巨力猛拔而起在一股从胸腔中无法抑制喷涌而出的血水推挤下朝着半空中蹦跳着弹出数米。而那肩颈上空无一物的**身躯也在原地来回茫然打转数次后终于失去所有支撑一般轰然倒地。
“妈的!终于死了!”
雷成啐了一口嘴角被溅到的鲜血飞快地冲到掉落的头颅面前。挥刀将这颗漂亮的女头重重劈开。顿时一颗闪耀着剔透蓝光的棱状晶石赫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颗蓝钻。一颗绝对符合要求的蓝钻。
不知为什么雷成只觉得自己身上软。一种莫名的疲劳感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
“休息我得休息一下。”
抱着这样的念头喘着粗气的雷成从地上艰难地站起身朝着逃难者聚集的小屋蹒跚而去。再不休息他恐怕没有任何力气与可能遭遇到的怪物们相抗。
女人破碎的尸身就躺在不远处张开的四只手臂好像一只横行无忌的大章鱼。那奇特的形状使得雷成不由得回头多望了几眼。却在不经意中现那断裂脖颈上的一点亮光。
那是一个圆形的金属挂件。
就着微亮的月光雷成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战利品。这东西并不大仅仅只有拇指大小。朝上的一面光洁无物几可照见人影。至于反面则刻满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微小图案。或者说是一种晦涩难懂的文字。
看不出任何究竟的雷成随手将之捏着就这样慢慢走回了小屋……
外面打斗的动静早已将逃难者们惊醒。雷成刚进屋坐下身边便已经递过一杯微凉的清水。
“累了吧?”
说话的是一名满脸关切的男子。在他的旁边是数名同样表情的逃难者。对于雷成他们似乎充满了感激。
雷成没有推辞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后便斜身靠在墙角不再多话。他不想和这些人太过亲密的关系。毕竟自己和他们之间有的只是一种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他们利用自己逃出城市自己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作为诱饵?
“这是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一个戴着眼睛的男子睹见雷成手中的挂件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认识这东西?”雷成眼中精光一闪顺手递了过去。
“说不上认识只是有些好奇……”
男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面色也似乎变得有些凝重起来。良久这才将金属挂件交还到雷成手中。
“你从哪儿弄到这东西的?”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男子轻请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奇怪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要知道我也只是几年前在印度的一间神庙里见过这样的同类挂件。而且这后面所刻的梵文也完全一致。”
“梵文?”
“印度?”
忽然雷成只觉得大脑中赫然出现了一个自己曾经熟悉但是却又无比陌生的形象。
他终于想起为什么会对这个四手女人有那种奇妙的感觉。
自己的确见过她。而且还不止一次。
不单是他很多人都见过。
只不过那个时候曾经见过的并不是真人。而是放在商店橱窗里出售的塑像。
四手双足的女人印度古代传说中的破坏之神——湿婆奴。
(重申一遍老黑写的不是修真不是玄幻书籍分类也没有错。慢慢看下去你会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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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 汇合(下)
六头身高近两米的巨大黑猿刚刚从街口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给正在休息的幸存者队伍带来一阵无比的恐慌。这种拥有粗壮达四肢和无比狰狞面孔以及两排外露出嘴唇尖利獠牙的生物实在不属于能够被人类接受正常范畴。
它们显然是被队伍中伤者流出的鲜血所吸引。缺少药品包扎的人们仅仅只能用破烂的衣服简单裹起伤口却无法阻止其中渗透出的鲜红液体。
面对突如其来的怪物两名带队军人的内心感受截然不同。雷成眼中散出来的除了兴奋之外还略有一丝莫名的轻松。至于陈章则是那种与紧张混杂在一起仇恨。
“呯——呯——”
两颗标准口径步枪弹几乎丝毫没有时间差地从不同的枪膛飞出准确地在各自目标的头部钻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孔洞。两头被命中的巨大黑猿用满是浓密硬毛的手掌死死捂住伤口惨嗥着轰然倒地。致命的枪击使得它们根本来不及任何动作便被小小的弹丸夺去了生命。
猿类的后肢异常达。蹬地时爆出来的强大反动力足以将它们庞大的身体推出很远!借助着这种本能的力量剩余的黑猿在中弹同伴尚未倒下之时便已经高高跃起从空中顺势而下径直扑向被恐惧完全笼罩在原地的人们。
“啊——救命!救命啊——”
巨大猿爪横掠过人群将几个在最外面的幸存者直接扫飞。而被猿爪拦腰搂住的一名男子则被黑猿仿佛玩具一般高高抛向空中。好像一块形状怪异的石头在凄厉的惨叫声中失去所有的支撑掉落在地面横七竖八的钢筋丛里被洞穿成一只浑身冒血的“刺猬”。
黑猿们的目的是要猎取食物。当然用这样残忍的方式用做餐前的开胃运动大概也是它们保留的固有习惯吧!
一头巨猿从四散逃开的人群中循着脚跟倒抓起一个女人把那双在空中四处乱蹬的双腿径直递到嘴边。在上下门齿使劲儿地咬合与筋肉扭错出的交响中女人那双白嫩修长的**赫然没有了踪影。在它们原本应有的位置上只留下两个喷溅着鲜红血水的暗色**以及被血流顺冲而出的白色骨渣还有几缕在生拉硬拽之下被扯断的韧带和肌肉。
几乎所有的人都永远无法忘记这血腥恐怖的一幕。被咬断双腿的女人几乎连痛叫出声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吃得不亦乐乎的巨猿掉转身子将那颗虽然蒙上不少污垢却也不失清丽的头颅塞进齿间仿佛香脆的炒豆一般嚼了个粉碎。
不到五秒钟一个完整的活人仅仅只剩下一具残破的肢体。至于其腹腔中的柔软脏器则在黑猿的巨力紧捏之下无法抑制地从失去头颅的颈部还有与之连通的肛门挤压而出。一种人体污秽特有的臭味儿顿时混杂在浓烈的血腥里飘散在近午那略显干燥的空气中。
“继续瞄准射击!记住要打头部。”
雷成仅仅只来得及抛下这一句话便从身后抽出碳钢战刀跃身迎上对面一头飞扑直下的巨猿。在他的身后则是满脸冷汗肌肉微微有些抽搐可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过瞄准镜头的陈章。
如此的定力实在令雷成不得不佩服。只是他也有些疑惑:按照常理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普通人似乎不会在关键时刻表现出如此冷静的头脑……
狠劈而下的战刀迎着黑猿巨大的爪掌拇趾顺势而过。骨肉交错间堪比雷成手腕还粗的猿趾被齐根削断。挥臂扫空的黑猿似乎并不觉得疼痛迅再生的肌肉瞬间填充了流血的伤口。而对手大胆的挑衅行为也引起了它的愤怒。当下黑猿双腿猛一蹬地借力弹到空中高高扬起两只昂长的爪臂朝着地面上那个身穿暗绿色制服的可恶人类狠抓过来。却意外地现对方却将挎在身前的突击步枪一拉顿时乌黑的枪口里射出的子弹尽数钻进了自己的脑袋。
几乎与此同时陈章手中加装了精确瞄准具的m5g43改也将一头正在大嚼人肉的黑猿打得满头是血横躺在地不断的抽*动。
同伴的被杀显然使得剩余两头黑猿爆出无比的愤怒。它们纷纷抛下手中已经撕裂的人尸用硕大的拳头重重擂击着自己肌肉达的胸部在一阵如雷般的皮肉碰撞声中手脚并用转身反扑过来。
“目标抵达时间三秒大脑反应零点零一五秒扣动板机零点二七秒子弹飞行时间零点四三秒。综合反应零点七一五秒。”
不知为什么已经举枪待射的雷成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串精确无比的数字。而他也完全明白其中所代表的含意。只是连他自己在下意识扣动板机的同时仍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古怪的计算思维。难道说这真是自身潜力在危机关头被激的一种表现吗?
巨猿的身体好像一座山轰然倒地。然而雷成的视线却早已偏离到了另外一个方向。他分明看见:那头冲向陈章的黑猿身体竟然意外地在枪声中朝前仆倒就好像那颗致命的子弹有着巨大的向后牵引力将之狠狠拽翻。
陈章没有打中目标。那颗命中巨猿头部的子弹显然是另外一个人所为。
答案从那神秘的射击方向自己走了出来。一个同样身着暗绿色s8防护服的女性军人从地平线的另外一端的废墟里飞快地跑了出来。
“严蕊!没想到你也到了怎么……”
面色颇有些兴奋的陈章从掩体中站了起来已经说到嘴边的欢迎语却被硬生生地逼着吞了下去。他突然现:严蕊脸上的表情根本没有重逢的那种喜悦。其手中的m5g43改仍然保持着平举状态那充满死亡意味的枪口也牢牢指向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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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节 火球
“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陈章的问话仅仅只说了一半。因为他忽然现与自己同站在一条直线上的雷成也正将其手中的突击步枪高端着瞄向自己身体就好象在瞄着一头吃人的怪兽。
“不对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真正的目标……应该在我的后面?”
想通其中关键的陈章猛然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下意识地一个转身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背后。
就在距离他不到五十米远的废墟墙角赫然站着一个身高仅有一米左右身穿一袭灰白色长袍的女孩正神情呆滞地盯着面前的几个人。
如果换做平时雷成三人根本不会有如此敌视的动作。可是从这个女孩身上散出来的那种诡异气息实在令人无法将之当作普通的孩童看待。
看上去女孩不过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可是那张惨白小脸上显露出来的阴沉和冷漠实在与她应有的实际年龄不相匹配。尤其是那双略微有些浮白且空洞的眼睛更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活像一个从地狱最深处走来的死魂。
时间已近中午火辣的太阳也斜挂在半空。然而三名手持枪械的军人却只觉得被防护服包裹起来的脊背在阵阵凉。那种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幽然凉气使得他们连握枪的手臂也有些微微颤。
女孩的嘴角赫然还留有一丝鲜艳的殷红。在刺眼阳光与惨白皮肤的映照下是那么的显眼。而被灰布长袍所笼罩的那双脚也正用一种极其隐密的方式慢慢朝着正前方缓缓移来。
“不要过来再往前走我我要开枪了——”
陈章颇为慌张地把枪口抬高准星也死死瞄向女孩的脑门。可是对方似乎根本无惧这样的动作。仍然一步步缓缓缩短着彼此间并不算长的距离。
话虽如此其实陈章根本下不了手。对方的动作虽然诡异常至极可不管怎么说从外貌上看那毕竟只是一个尚属儿童的小女孩。
“笨蛋快闪开。”
就在陈章手足无措一时间不知究竟应该怎么办的时候雷成已经从旁边飞快地扑了过来。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斜斜地猛撞出数米远。从其口中出的怒吼与子弹倾泻的噪音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钻进了陈章的耳朵里。
“你这个蠢货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她根本就是个已经死掉的人。”
“死人?”
陈章一惊不由得扭头朝着枪口正对的方向望去。只见灰布长袍上被打得满身孔洞的女孩仍然在一步一步朝前移动着自己的步子。这种本该致命的伤害似乎对她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呯——”
清脆的枪声从严蕊站立的位置出女孩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颊上也赫然被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裂口。透过破碎的皮肤和肌肉完全能够看到深埋于其下的骨头和其它身体组织。
这一枪用的是杀伤力巨大的达姆弹虽然准确地命中了头部。但是却没有像射者预期的那样造成显而易见的效果。这也使得严蕊在惊讶之余额角也不由得渗出几滴微小的汗珠。
不仅是她就连雷成和陈章两人也对这样的结果瞠目结舌。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命中头部也打不死的怪物。而且还是一具明显已经死亡却会自行移动的尸体。
雷成该是三人中反应最快的一个。他循着对方身上可能存在的弱点用突击步枪飞快地顺序扫了一遍。却现一梭子弹打完后女孩仍然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她那两只被子弹洞穿得几乎和蜂窝一般的手臂正慢慢抬起。青白的掌心正死死对着自己所在的位置。
“不好!”
几乎是凭着下意识的动作雷成抱着抢朝侧面奋力一跳只听得从耳边传来“扑——”的一声整个左脸颊顿时感觉被火烧燎过一般的辣烫。几秒钟后从略微已经焦的面部皮肤上也迅传来阵阵剧烈的疼痛。
伸手一摸脸上的伤口却现贴近耳边的那一绺头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毛被烧糊后的香浓气味儿。
“火!她居然会操纵火源攻击?”
尽管半边脸被灼伤口可雷成还是看得很清楚:就在自己跳开的刹那从女孩那双惨白双手的掌心部位赫然出一团拳头大小的淡红色球状物体。好像没有任何实质一般朝着自己飞掠而来。
雷成对这一幕非常熟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自己曾经玩过的《传奇xI》、《魔兽九代》等游戏中里面的人物都会使用一种叫做“火球术”的魔法……
女孩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女孩的僵尸居然也会使用同样的方法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如果对方手中有一具火焰喷射器雷成一定不会多说什么。可问题是那团炽热的火球从女孩手中出却是他亲眼所见的事实。
脸上的辣痛仍然在继续雷成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脑袋已经完全肿胀起来挤压得左眼根本无法看清东西。逼迫着他死命睁大剩下的右眼引导着自己在乱石间寻找着安全的通路尽快贴近女尸的身边。
打头没用全身上下也没有一处是弱点。既然如此最后的办法只能是将其身体完全破坏。
严蕊所站的位置虽然较远可她却完全能够领会雷成的意思。只见她沉稳地再次再次抬枪朝着女尸双手并排的掌心连扣数下硬是将第二团已经呈现半圆形状的炽热红光打得消失在对方已经被炸烂的手掌上。
好机会!
强忍着从眼角传来的疼痛和麻痒雷成敏捷地掠近女尸身边从背后的鞘具中“嗖”地抽出锋利的战刀朝着女童尸体脖颈间那处脆弱的连接狠狠砍下。刀光闪过之间满是碎石的废墟中又多了一颗破烂不堪的人类头颅。
雷成距离尸体站得最近。除了他之外陈章和严蕊都没有现从女尸头颅的眼窝中赫然滚落出一颗通体透亮的白色莹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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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混乱
剩下来的时间除了呆在原地等待高家兄弟到来之外便是重新整顿那些被黑猿打散的幸存者们。
尽管被撕碎的尸身从散乱的各处被一一聚拢却再也无法将起重新拼凑成为新的生命。虽然来袭的怪物全部被杀幸存者们也亲眼目睹了三名军官的战斗全过程。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内心的恐惧能够就此平息。那种对于未来无法预知的茫然还有对于可能降临死亡的恐怖威胁好像一张肉眼看不穿的巨大黑网沉重地笼罩在每一个活着的人心里。
变乱就此生。
几个颇为强壮的男子胁迫着一名从囚犯手中救出的女子。从军官们的视线外悄悄溜到了近旁的一处废墟中。轮流在几乎已经没有抗拒意识的女人身上拼命泄着自己的兽欲。
当严蕊现时可怜的女人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那因为摩擦次数太多而肿胀的下身活像一只充血后通体透明的肥大水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怒不可遏的严蕊重重挥手将其中一名男子甩翻在地。她实在不敢相信同为从死难中逃脱的幸存者为什么能狠下心肠做如此手段。
“让我最后在爽一次吧!呵……呵呵……”
男子丝毫不在意被打得淤红的脸庞仍然仿佛着魔一般双眼直棱地朝着被严蕊护在身后的女人摸去。口中喃喃地出一种近乎白痴般的傻笑。
不仅是他所有参与**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出了无比的茫然便是与之类似的冷漠和渴望。
“你这条疯狗——”
气急败坏的严蕊飞起一脚用厚实坚硬的军用靴底重重踢在男子那张猥秽的脸上。血肉横飞之间地上却也多了几颗微黄带红的碎齿。
“爽你妈——”
满眼愤色的严蕊飞步上前揪住对方的衣领一把抓起将“五九”手枪那粗大冰冷的管口死死顶上男子的脑门怒道:“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本以为这样做多少能够收到一点效果。然而她显然失算了。只见涕血满脸的男人猛然用双手一把握住枪口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地塞进了自己尚在冒血的口腔。
“杀……呜……杀了我……呜呜就算你不杀我……呜……那些怪物……一样……会吃了我……”
既然活着没有希望那么还不如趁着能活让自己找到最后一点人的乐趣。
做*爱或者就是其中之一……
骚乱很快就从这个小群体一直扩大到了整个幸存者队伍。面对那些绝望的男人可怜的女人们只能尽力忍受着身体的所有折磨。只不过连她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在这种丝毫没有爱意可谈的泄中是否会有那种自己期盼已久的快感。
严蕊的愤怒和所生的一切雷成当然很清楚。只不过他现在正静静地坐在墙角思考根本没有心思去过问其它的事情。
从女孩身上弄到的是一块合乎标准的月光石。也是俗称的六月诞生石。可是它的出现并不能让雷成感到有半点的快意。
因为就在他小心收藏好这块珍贵的石头转身准备从那六头已经死亡的黑猿身上搜取魔石的时候却意外地现:陈章已经用战刀劈开了其中两只巨猿的脑袋正在那恶心的红白液体中反复搜寻。
难道他的目的和自己一样也是怪物头颅中藏有的诞生魔石?
雷成心中一惊连忙不由分说冲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猿尸前飞快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尽管如此却也还是落后的一截。等到陈章砍开四颗硕大无比的猿头雷成这边不过只找到两枚品质一般的黄玉罢了。
当两个浑身血污的男人从破烂的猿尸中站起时双方的眼中都不由自主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敌意和警惕。
他实在很想问问对方究竟知道多少有关这种石头的事情。可是陈章脸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比冷漠。使雷成最终打消了自己满是疑问的念头。
他是否也知道那个声音的存在?
他是否也同样因为面临死亡的威胁而收集石头?
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诞生魔石所代表的意义。仅仅只是凭着一种好奇的收藏心理而行事?
还有那具会活动的女孩僵尸居然能够出炽热的火焰攻击。这是否真是传说中才存在魔法?或者根本就是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新型武器?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答案。
这个时候幸存者队伍中的骚乱也从开始很小的规模扩展到了每一个对未来失望的人们身上。
严蕊已经无法压制这种完全由**引的混乱。而且她现几名不怀好意的男子已经在用那种野兽般的贪婪眼光注视着自己。似乎想要透过防护服生生看穿其下包裹的每一寸肌肤。
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身材非常不错的漂亮女人。
废墟的角落里出阵阵女人凄厉的惨叫和浓重的喘息。使得严蕊不由得抬起了腰间的突击步枪死死对准了慢慢走近自己的男子。
“你们想干什么?离我远点不然我我要开枪了!”
威胁恐吓显然没有用。满脸**的人群依然朝前步步逼来。为一名干瘦的男人嘴角甚至还流淌出一丝浓亮的白涎……
“给我滚开——”
惊慌的严蕊回头看时却是手持战刀的雷成从废墟的另外一端赶了过来。这也使得她心中那块惴惴不安的大石终于轰然落地。
“还不走是吗?”
雷成冷冷地看着面前这群刚刚脱离死亡的男人。说真的他能够理解对方那种因为死亡而产生的恐惧。也非常明白在那种变态心理下的绝望挣扎。但是不管怎么样。人终究是人。一旦失去了最后的道德底线剩下的只能是一群丧失理智的野兽。
面前的这些人大概应该就属此列吧!
“再往前一步我会杀人。”
这不是恐吓而是雷成内心的实际念头。
仿佛是故意想要有所证明一般当先的一名男子充耳不闻般迈出了自己的左脚而那双那是污秽的手也伸向了严蕊的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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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节 变乱
“嗖——”雪亮的刀光山闪过零乱的地面上赫然多了一具四肢尚在不断抽搐的无头尸体。至于那颗作为脑的头颅则在巨大的惯性力量作用下横掠着从一干人等面前飞过径直掉落在一面低矮的土墙背后。死亡是一种最有力的刺激。在它的威胁下所有的男人都停下的脚步。用无限恐惧的眼神注视着雷成手中那把滴血的大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飞机来了所有的人都能活。”雷成轻描淡写地抛下这句简单的话顺手拉起严蕊朝着废墟中的骚乱处走去。处理这种事情没有男人出面显然不行。严蕊虽然可算是一名战士但是不管怎么样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一连杀了四个人混乱总算被平息。“血腥和死亡能够使人丧失理智。同样它们也能使疯狂的羔羊重新恢复原有的清明。”这是一句古代苏格兰谚语。然而雷成并没有因为制止了混乱而感到高兴。他在思索应该怎么办才能搞到剩下的八颗石头。严格来说他应该是幸运的。雷成很清楚想要搞到那个神秘声音要求的优质魔石究竟有多难。在城市里东躲西藏近一年的时间里死在自己手上的各种怪物大概计来也有数百只。从中获得的石头也仅仅只勉强凑齐一套完整的诞生石。其中的机率实在低得可怜。
不到一天的时间接连出现了两颗合乎要求的石头这不能不说是雷成的运气。只是连也不知道这样的运气究竟能够保持多久。不知为什么雷成只觉得自己的眼睛总有种忍不住想要在陈章身上打转的**。虽然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要收集这些石头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在他身上肯定有着一批同样的诞生魔石。数量可能还不少。杀掉陈章夺走其身上的所有石头。这只是雷成脑子里的一种想法并没有成其为计划。还有整整二十九天的时间不到最后关头他实在不想打自己人的主意。况且自己目前的运气不错。照目前的状况只要能够稳守在这里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重新凑巧一套新的诞生石……
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当所有幸存者在死亡的威胁下渐渐恢复理智重新聚合在一起的时候。明媚的天空中也出现了一串微小的黑点。随着那种来自天际中震耳欲聋的马达声越来越清晰黑点儿也开始慢慢幻化出自己原来的本来形状。六架“夜鹰II型”武装运输直升机排列成典型的三角战斗队形从半空中徐徐降落。未近地面流线型的机身四周便张开了六扇方形的舱门盖板其中顺序伸出的六根组合连接脚架将整个机体牢牢架在了凹凸不平的废墟间。远远看去就好像六枚硕大无比的钢铁巨蛋在一个个六角形编织架上静静地盛放着。机顶的螺旋桨早已被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门从机腹内升起安装在旋转塔上的75毫米射炮以及两挺7。92毫米口径的多管旋转机枪。除了那一个个乌黑溜圆的钢铁管口外却也没有什么更加吸引人的地方。
“夜鹰II型”不仅仅是一种单纯意义上的运输载具。当它停放的时候更可改变机身形状转化为一种轻型防御炮台。尤其是那种可以根据地形调整落点高差的接触式脚架更使它成为军方极为看好的全能类武器。“谁是雷成准尉?”一名刚刚走下飞机的少尉军官劈头便问。“我就是。有什么事?”雷成分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来。“我奉命前来接应你们请上机。”
说着少尉用命令般的口气侧身让开了通往飞机的道路。跟随在其身后的士兵也开始忙着将眼中放射出兴奋光彩的平民幸存者依序送进机舱。“现在就走?”雷成心中一惊:“按照预定返回时间至少还有半天。况且我还有两名队员没有回来。这显然……”“计划已经被修改。”少尉的脸上仍然是冰冷得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的任务是接你上机现在就走。”“不行!”雷成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我的人还没有回来。要走也得等他们来了一起走。扔下自己的战友不管不顾这难道就是联邦军队的传统吗?”
凭心而论这话的真实成分顶多只有一成。对于雷成来说高家兄弟的死活现在他根本就顾不上如果不是想要拖延时间呆在这里多杀几只怪物弄到更多石头的话恐怕他根本就不会拒绝这难得的脱身机会。队友只是一个借口。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搞不到足够的石头哪怕就算回到基地自己一样要死。只不过连雷成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番完全出于私心而说的话却在听者中引起了怎么样的反应。严蕊是所有人里神情最为激动的一个。作为女人她当然明白被人抛弃的那种无助。从她那微微翕张的嘴唇和略微有些泛动的睫毛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完全站在了自己队长的一边。
陈章的脸上仍旧是那种一成不变的冷漠。然而眼神里泄露出的些许难以言明的东西却出卖了他内心的那丝悸动。当然被隐藏的或许还有那种为自己考虑而旁人不为所知的打算。少尉应该是一名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处变不惊已经成为其身上最典型的东西。饶是如此他那双锐利冰冷的眼中却也不由自主流露出微微的赞许。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抛弃自己的伙伴。这根本就是全世界军队里通行的法则。那怕就算是抗命也会赢得战友绝对的尊重。“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要明白这是命令是必须执行的命令。”少尉的话语已经有些变软可其中的口气却依然冷漠:“你必须现在就走丝毫没有商量。不过我保证会把你的队友安全带回基地。”“我拒绝!”雷成几乎是随着对方的话刚一结束便张口应道:“我最后重复一次在那两个人没有回来以前我绝对不会离开。”“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对不起了。”闻言少尉眼中精光一闪。只见他踏近一步凑到雷成身前:“看来我只有逼你上机了。”
说着他朝身后偏了偏头。四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顿时围拢上来把雷成严实地堵在了中间。“放开他!”突然的变故使得严蕊一声怒吼手中的突击步枪也平举对准了少尉。“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少尉连看都不看一眼道:“我的任务是带他走。就算我死了其他人一样也会认真执行这道命令。”“那么如果是我死了呢?”雷成脸上掠过一丝狡猾的神色:“我想你所接受的任务中并不包括带上一具尸体回去吧?如果我想死恐怕没有任何人能够制止。嚼舌应该是一种不错的方法。”“你竟敢抗命?”少尉有些愤怒了:“你还算是一名联邦的军人吗?”
“在我的人没有回来之前我不会走。如果你愿意可以带那些平民先走。”雷成轻轻地推开面前阻拦的士兵看了对方一眼轻描淡写地抛下这句话便朝着不远处的废墟慢慢走去。少尉不会杀了自己。雷成很明白这一点。虽然不知道基地方面为什么会临时改变计划但至少绝对和自己有关。莫非……那个神秘的声音是军方研制的某种试验性装置?
自杀只是一种威胁。雷成当然不会去干这种傻到极点的事。现在他只希望高家兄弟能够尽量拖延时间让自己多杀几只靠近废墟的怪物。然而好运跟随雷成的时间似乎已经结束。半小时后从废墟的西南角上传来一阵爆豆般的枪声。
“k5op轻机枪应该就是那对孪生兄弟。”不及分说雷成拎起身边的突击步枪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飞快奔去。在他的身后则是十七小队另外两名成员以及十余名全副武装的联邦士兵还有那六架启动防御模式依靠机械腿在地面行进的“夜鹰II型”直升机。从废墟到事地点的距离并不远可是跟随在其后的少尉等人脸上却有着明显的惊讶。因为从雷成身上爆出来的肌肉力量和度实在太惊人了。在钢筋裸露的废墟间行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复杂的地形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他几乎是用脚尖在乱石堆中点起跳跃那种可怕的弹跳和敏捷已经出了普通人的想象……
从前面街道的转口跑来一群满面惊恐的人。从其衣着来看应该是被困在城市中的幸存者。密集的枪声正是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人群的数量并不多粗略算来不过只有百来人罢了。可是由于街道太窄蜂拥而来的人群几乎将之完全堵塞。将一干救援人员全部阻隔在了外面。“混蛋给我让开——”雷成怒吼一声挥拳直接砸向当先的一人将之狠狠擂翻在地。冷酷地踩着横躺在地尚在痛嚎的人身又将重拳砸向另外一个。打出的道路虽说有些凌乱可不管怎么样那毕竟还是一条路。冲过街角的雷成已经睹见前方端着机枪猛射的高大彪在他的旁边是与之并排的开火的高大勇。只不过与弟弟双手抬枪的姿势不同哥哥大勇的左臂从肩膀部位已经不复存在。他只能用右边的掖窝死死夹住机枪的握柄勉强抬起沉重的枪身朝着尾随而来的怪物点射。不及分说雷成直冲上前一把接抢过大勇手中的武器连声吼道:“快走走啊!”
虽然雷成一直都希望能够多杀怪物弄到宝石可他还是被眼前密密麻麻的怪物大军惊出一身冷汗。就在前方不到一百米处从废墟的各个角落里冒出的大量怪物已经将街道的另一面完全填满。看上去就好像一堵厚实的移动墙壁。
这是一种人形怪物。从那呆滞的翻白眼神看来应该是一些刚刚死去不久的活人。因为他们身上的肌肉仅仅只有少许腐烂的迹象。及时出现的援兵使得高家兄弟松了口气。重伤一直硬撑到现在的哥哥大勇也虚脱般无力的垮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两名士兵将他拖上尾随而来的飞机恐怕他只能像滩烂泥一样趴在那里再也无法动弹分毫。与其他人所想的不一样雷成脑子里现在考虑的却是应该如何从这些怪物身上弄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毋庸置疑改造后的身体已经拥有了极强的能力。就算是直面肉搏雷成也相信绝对不会输于对方。然而就这样只身冲进怪物群中肆意搜找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到时候引起什么无端猜测的话显然不是雷成所希望的结局。那个声音是埋藏于自己心中的秘密。感觉它对于石头的需要非常之大。如果能够存活那么自己将会有足够的时间找到更多的诞生石。从它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毕竟对方那种将神贬低得一无是处的轻蔑口气……实在是充满了巨大的诱惑。少尉指挥的直升机群已经冲了上来。狂风暴雨般的子弹在对面的“人墙”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粗大孔洞。可是对方却丝毫不知痛觉般仍然一步一步朝着街道上的人群慢慢逼来。“撤退这些东西除了命中头部之外根本就不会死。”雷成一边沉稳地点射攻击一边头也不回地朝着身后的人群大喊。他已经现身后数米远的街面上还趴着几个刚刚被自己打翻的平民。自己似乎下手太重以至于将其一拳打昏。混乱中的人们似乎并没有现这一点。他们只是在忙着营救幸存者们上飞机。只有另外两名十七小队的成员和部分士兵据守在街道中央朝对面射击。
“你们快上去快!”雷成跑到严蕊旁边一把架住她的胳膊以无可抗拒的力量将之拽到最近的飞机旁。大声喝道:“给我进去。”“你呢?”头零乱的女人面色有些迟疑那道贯穿其面部的伤痕也显得尤其明显。“别管我我死不了。”
雷成偏头微微一笑朝对面又连扣数下板机。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容并不是对严蕊出……冲在最前面的怪物距离那几名晕死的平民幸存者仅有数米之遥。“轰——”飞机已经完成了变形的过程重新回复到机腹位置的75毫米炮也开始了射击。滚滚的浓烟从远处的怪物群中腾空而起将庞大而诡异的死亡大军从中分成了两截。所有的人都已经步入机舱除了雷成。“你要干什么?快回来飞机就要起飞了。”少尉在扬声器中气急败坏地大叫。透过弦窗他清楚地看见雷成正独自一人朝着蜂拥而来的怪物们冲去。“他们还活着得救他们。”也不顾对方听不听得见暗自窃喜的雷成抽出身后的战刀快步冲进动作缓慢的怪物群中上下翻飞地大肆杀戮起来。生生在晕倒的人们和怪物之间硬性划出一道充满血肉的隔离带。飞机上的人们已经看呆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居然有着如此强悍凶残的男人。直到严蕊和陈章冲下飞机架起晕死的幸存者往回跑时他们才现雷成近乎自杀般的举动究竟是为何。不到两分钟雷成已经从怪物的身体中搜到十多颗石头。来不及检视的他直接将其塞进了袖中的衣缝。所有的动作都很隐密加上又是背对攻击。他相信不可能会有人觉自己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