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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晶     魔武士txt下载     魔武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真相

    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置着一幅极为奇特的地图。

    这幅地图就彷佛是一个缩小的世界。

    那碧蓝的海水耸立于海面之上的礁石那一座座岛屿甚至岛屿上覆盖的植物孤立延伸出去的码头岛上的建筑物所有这一切都清清楚楚地显露在桌子上面。

    更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那些岛屿确实高出于海面四周的飓风也和真的一样狂乱地席卷着。

    毫无疑问这是个模型一个和真实世界一模一样的模型此刻那位曾经和系密特见过面曾经布局对他进行狙杀的自由军将领正手指着模型地图上的一点那一点恰恰位于风暴圈里面。

    “众所周知我们在这片领域已然花费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因为确信某个人提供的绝密情报不可能有错所以我们仍旧坚持在这里挖掘着。

    “迄今为止我们仍旧没有现有关诸神使者存在的任何直接迹象唯一能够找到的就只有探测到一些和『空中堡垒』所使用的能量结晶相似的能量反应。

    “不过这也并非不能够用另外一种方式加以解释我们的空中堡垒经常进出暴风海虽然从来没有经过那里不过这笼罩暴风海的飓风很有可能将我们的空中堡垒通过时泄漏的能量席卷到我们方向能量反应的所在。”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系密特的身上。

    “说说看挖掘宝藏的专家你有什么样的建议?”

    那位自由军领指了指地图问道。

    在这座大厅里面此刻坐着三十几个人其中大部分是舰队将官和自由军之中的上层军官不过正中央的桌子前面坐着的六个人里倒有四个是魔法师。

    刚才那番话令系密特感到特别的刺耳。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这位曾经袭击过自己的先生系密特丝毫没有好感他有心针锋相对但是却又感到毫无意义。

    朝着地图看了一眼系密特往椅子靠背上面一靠说道:“我确信这个座标绝对准确之所以一无所获原因恐怕并非是座标不对而是寻找的方法并不准确。

    “因为某种原因我确信诸神都有捉迷藏的爱好他们给出的座标往往和真实之间存在着一点点距离。

    “这点距离很有可能是在垂直上下之间我曾经为了找寻某个目标在一堆砂子里面往下挖掘了好几米深。”

    系密特说道。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菲廖斯大魔法师缓缓地摇着头说道:“亲爱的系密特我们可以确信无论是下方还是上方都无法找寻到诸神使者的踪迹。

    “这个标记所在的位置正是出入暴风海的诸多通道之一我们计算了当时所使用的仪器能够有所反应的范围在这段日子里面这个范围之内的所有地方都被我们翻了个遍。

    “我们同样也想到过诸神使者有可能长眠于海底正因为如此我们冒险在海底钻了许多数十米深的孔但是却根本没有找寻到诸神使者的痕迹甚至连纯粹的金属都未曾现。

    “我们也曾想到过那些诸神使者或许在上方的高空之中为此我们专门制作了一个装置命专人昼夜不停地巡视搜索但是最终的结果同样毫无成效。”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陷入了深思。

    他看着模型之中那一圈肆虐的暴风圈。

    这个模型制作得如此逼真甚至连昼夜变幻暴风的消减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突然间一个想法从系密特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这个想法显得有些突兀甚至连系密特自己也无从知晓那到底是自己的想法还是那位无所事事的至高无上的父神将答案直接塞进自己的脑子里面。

    系密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枚金币将它轻轻地放在那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与此同时又掏出了另外一枚金币。

    系密特指着第一枚金币说道:“我相信当初自由军派遣的诸多搜索队被赋予的任务便是携带着能够现诸神使者踪迹的装置按照预定的线路航行。

    “我猜想那些搜索队自己并不知晓他们已然捕捉到诸神使者的踪迹只有远在荒漠之中的那个装置能够得出最后的结果。”

    说着系密特用手指将第一枚金币拨到了刚才所指的位置。

    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平着捏着那枚金币悬浮在第一枚金币的上方。

    “毫无疑问这便是在那一刹那我所看到的景象那个将各位引到这里的座标就这样出现在了那个远在万里之外的装置上面。”

    说到这里系密特又推了推底下的那枚金币金币突破了暴风圈进入了内部海域。

    “搜索队继续他们的航程而在这一个小时之后当时远在万里之外的我们也不得不准备逃离。”

    系密特缓缓转动着另外那枚金币让它在暴风圈的上沿绕着圈子滑行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各位认为如何?

    “我无从知晓那些诸神使者环绕一圈需要多少时间同样我也无从知晓诸神使者的航线是否和暴风海一致我更不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诸神使者是否在飞行的过程之中将自己的身形彻底隐藏。

    “在此我唯一能够建议的便是将搜索圈扩大这座暴风海的存在本身就令我感到怀疑。

    “这绝对不像是自然现象风是喜好自由的是到处飘荡的除了这里我实在难以找到位置固定不变的风。

    “我记得曾经听到过这片暴风海形成还未曾过千年这就更加值得怀疑。”

    系密特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番话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互相对望了一眼。

    “这倒是很有可能这座暴风之海便是诸神使者环绕飞行留下的痕迹。”菲廖斯大魔法师先点头说道。

    “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要搜索遍暴风海笼罩范围之内的每一寸天空?”自由军之中的一位插嘴问道。

    “我最为担忧的并非是这件事情真正的麻烦是没有人知道这些诸神使者是否隐藏自己的身形另外一个极大的麻烦是这些诸神使者万一就躲藏在暴风的顶端怎么办?”菲廖斯大魔法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难道不能够飞到暴风的上方去吗?”

    系密特问道。

    “非常遗憾无论是空中堡垒还是雷鸟都无法飞得那么高事实上与其将雷鸟和空中堡垒称作为飞行装置还不如说它们仅仅只是飘浮在地面上方更为合适。

    “它们能够到达的最高高度是离地面七百米左右不过可以确信空中堡垒能够达到更加高的高度。

    “因为在空中堡垒之中除了令堡垒飘浮行进的装置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更大显然更加强劲有力的装置。

    “不过这个装置迄今为止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那位自由军领叹息了一声说道。

    “难道你们研究了如此之久也没有丝毫头绪吗?”

    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你恐怕将这件事情想像得太过容易了在这几千年的岁月之后从诸神使者保留下来的如此众多的东西里面我们又何尝弄懂了多少东西?

    “他们所遗留下来的魔法装置之中就以圣堂所拥有的最多但是圣堂对此又有什么进展?

    “更何况这些装置还得区分成两类其中的一类对我们来说虽然神奇奥妙却还并不陌生所使用的仍旧是我们所熟知的那些力量。

    “但是有那么一部分却令我们一筹莫展仅仅从外表上观看就可以肯定那绝非是我们以往熟悉的魔法力量而是另外一种知识的产物。

    “而那个庞大的飞行装置显然就属于后者之类我们不知道它如何才能够工作我们甚至连它有可能的原理都仅仅只能够通过猜测来获得。”

    崔特说道。

    “那也就是说即便能够确定那些诸神的使者就隐藏在暴风之中我们也仍旧没有丝毫的办法将其寻找出来?”

    系密特问道。

    他看了一眼菲廖斯魔法师又看了一眼崔特崔特低垂着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

    “办法并非一点都没有对于飞行的魔法我们并非完全陌生只不过需要事先建造塔楼但是即便建造了塔楼也无法保证能够在暴风之中飞翔。

    “之所以这样除了我们所探测到的那股能量存在之外暴风本身的威力也限制着飞毯之类的飞行器的进入。

    “或许像波索鲁自己所用的『晨星』一样的飞行装置能够尝试一下不过成功的可能仍旧微乎其微。

    “另外一个办法显得更加冒险在空中堡垒之中有那么一种装置能够用来飞行不过这种飞行方式显得非常不保险。

    “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误的话这种飞行装置应该类似于战舰之上准备用来逃难的救生艇。

    “这些特殊的救生艇上面拥有着某种装置能够进行短暂的飞行但是这种飞行方式几乎是不受控制的。

    “我们曾经将这种装置取下来进行研究研究的结果令当时的我们非常失望这种飞行装置需要事先增添某种燃料这种燃料和从石炭里面提炼出来的焦油有些相似。

    “一吨这样的燃料能够令那个装置持续飞行两个小时和从雷鸟之上我们已然获得的飘移的能力比起来这种飞行要毫无效率得多。不过现在却可以试试这种装置恐怕是眼前唯一能够符合要求的飞行载体。”

    那位自由军领缓缓说道。

    “那东西是否太过危险?”

    旁边的菲廖斯大魔法师试探着问道。

    “反正这里有这么多魔法师为什么我们不能够集中一下大家的智慧找出一个合适的改进方法?”

    崔特问道。

    一艘“海龟”将刚才所提到的飞行装置运了过来这东西仍旧得放置在院子后面那空旷的草坪之上。

    那东西的模样并不能够令系密特产生一丝好感在系密特看来这玩意儿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爬满了蔓藤和枝条的小水缸。

    一个看上去极为笨重的铜质的大圆桶和那水缸直接相连将它们连接在一起的是一根手臂般的铜质管子。

    看着这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系密特再一次感到好奇起来此时就看到那些自由军们正忙忙碌碌地将这个小水缸横着搁在一个巨大的架子上面这个巨大的支架被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一切彷佛已然准备停当令系密特感到有些忧虑的是原本在一旁观看的人们开始渐渐向两边退开更令人感到恐慌的是那东西的两边甚至支起了两张巨大的铜网。

    唯一一个站立在那奇特装置旁边的是一位自由军的士兵只见他猛然间拉下了一根红色的杠杆。

    随着一阵沉闷的轰响那个如同小水缸一样的玩意儿猛然间喷射出一条十米长的火柱。

    系密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火柱火焰的颜色如同天空一般湛蓝实在是美极了不过更为美丽和奥妙的还得数那条火柱里面那一串连在一起的火球这些亮白色的火球就宛如一串明亮无比的珍珠。

    唯一令系密特感到不满的就只有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这种轰鸣声就彷佛是一头从来没有人见到过的魔兽所出的怒吼怒吼声甚至令心脏为之震颤。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装置出了莫名其妙的“嗤嗤”声响那位站立得最近的自由军战士猛地拉起了杠杆紧接着便是扭头就跑。

    原本围观着的众人此刻也各自朝着自认为安全的所在亡命奔逃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也加入到逃亡者的行列。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不过这一次和那惊人声势相符合的是它所显示出的威力。

    一道亮红色的火球猛然间炸裂开来紧接着黑漆漆的、浓密的乌云腾空而起就彷佛是一把巨伞一般笼罩在头顶。

    当一切稍稍平静下来只见那围拢在四周的铜网早已经鼓胀变形即便如此整个草坪上仍旧散满了乱七八糟的金属碎屑刚才放置在这里的躺椅和长桌此刻更是被爆裂开来的金属碎片击打得伤痕累累。

    草坪上还有几个人在那里痛苦呻吟他们个个浑身上下血肉模糊而其中伤势最为沉重的便是那位自由军勇士他的背上深深地钉着好几块金属碎片。

    伤员被小心翼翼地抬了下来崔特和其他人绷着面孔走到了那炸裂开来的奇特装置的近前。

    “这次确实有些意外不过情况就是这样糟糕当然事先将每一个即将使用的装置都试一试足以保证不再生今天的事情。

    “除了这个装置本身是个巨大的麻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大麻烦用这东西推动的飞行装置并没有办法和飞毯以及雷鸟一样停在空中。

    “它只能够前进前进的度非常惊人在我看来用它来撞毁某样东西或许非常管用但是用它来当作是飞行工具搭乘其上的人最好拥有死亡的准备。”

    听到这番话旁边的每一个人都保持沉默看到刚才的那番景象没有一个人会以为那只是危言耸听。

    带着重重心事系密特感到心情烦闷隐约之中他拥有着一种感觉诸神的使者就隐藏在那暴风的深处。

    虽然明明知道离成功就只有一步之遥但是自己却偏偏无法找到通向成功的道路眼前只有一片悬崖峭壁。

    心情烦闷令原本颇为丰盛的午餐都显得食之无味他手里端着餐盘在走廊之上走来走去。

    很显然同样心情烦闷的也大有人在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位自由军领和菲廖斯大魔法师正皱紧眉头在那里商量着什么他们身边的茶几上同样放置着几乎没有动过的午餐。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一个自由军军官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原本径直朝着他们的领走去但是看到领正陷入沉思之中这位军官微微一愣旁边的那位自由军之中的第二号人物那位施渥德先生走了过来。

    只见那个军官在那位自由军的统帅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之后那位统帅的眼睛里面立刻闪烁起慑人的寒芒。

    系密特感觉到这个家伙的眼神正紧盯着自己这令他微微感到了一丝警惕。

    “司令官大人我的部下刚刚向我报告沿海的港口城市此刻正以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残酷手段对付可怜和无辜的难民不知道阁下对此如何看待。”那位自由军统帅并没有先对系密特难而是转过头来朝着赫勒谢勋爵质问道。

    那位舰队司令赫勒谢勋爵听到这样的诘问微微一愣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他根本无从对当前的局势加以推测。

    这显得颇为激烈的诘问令所有人都有些震惊即便原本正愁眉苦脸商量着的崔特和菲廖斯大魔法师都抬起了头来。

    看着施渥德的眼神那位自由军领微微一震他显然已经明白到底生了些什么他不由将原本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我刚刚得到消息丹摩尔的港口以及海边的城市此刻全都正在对那些孤苦无依的难民施加暴力很多难民被冠以暴徒的名义残酷射杀其他的难民则被变相的加以囚禁失去了人身的自由。”

    说到这里那位自由军统帅转过头来盯着系密特。

    “据我所知这个灭绝人性的命令是你下达的。”

    那位自由军统帅质问道。

    当那位自由军统帅表现出激烈的神情系密特已然知道这个地方即将刮起一阵什么样的飓风。

    对于这位自由军统帅系密特丝毫不在意因为他非常清楚真正对于自由军能够有所影响的只有他们的领崔特。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始终将目光放在菲廖斯大魔法师和崔特先生的身上。

    看到那位自由军领脸上显露出一丝若有所思同时紧紧皱起眉头一副不太满意的神情系密特终于放下心来。

    他转过头来鼓了几下掌用一种异样慵懒的语气说道:“非常了不起的表演施渥德先生怪不得阁下能够在伽登扮演贵族一扮就是十几年居然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拆穿。

    “您刚才的表演绝对称得上是悲天悯人只不过其中夹带了太过愤世嫉俗的成分令人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出阁下另有图谋。

    “不是这样吗?据我所知在自由军所宣扬的教义之中从来没有拯救众生这样的条款自由和平等一向都是你们的口号不过你们好像从来没有强迫别人去接受。

    “而此刻阁下好像将尘世间所有陷入苦难者当作是你们的同伴但是我倒是比较清楚他们之中的大部分对于你们的那些自由平等的口号并不是非常赞同。

    “阁下刚才的慷慨激昂说好听一些是多管闲事如果深究下去未尝不是有所图谋?我记得国王陛下生前刚刚和自由军作出承诺给予自由军成长的空间不过我记得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互不干涉和不可强求。

    “所谓的互不干涉是指自由军不插手于丹摩尔其他郡省的政务同样宫廷和内阁也不插手承诺给你们的那几个郡省的事物。

    “至于不可强求对于宫廷和内阁来说只要是相信你们的教义的人都可以迁往你们的郡省。

    “不过这同样也并非是单方面的约束同样对于没有宣布承认你们的教义不愿意迁徙到你们控制的郡省的人来说你们也不能够强行将他们虏作你们的信徒。

    “而此刻阁下的所作所为好像和这两条完全不相符合我知道了国王陛下刚刚驾崩而继承王位的王储年纪非常幼小想必阁下认为此刻时机非常合适所以打算趁机废弃已然做出的承诺。”

    看到那位自由军统帅试图反驳系密特猛然间站立起来加快语说道:“阁下想必要声称自己是站在人道和公理的立场我无从得知阁下的人道和公理是否刻意要加上自己的标准。

    “人性善良纯真这个世界没有一个坏人我相信自由军之中没有哪位会拥有这样的想法。

    “那么我就要问阁下你怎么就确信那些难民无依无靠、纯真可怜你怎么就知道远在数百海里之外被杀死的那几个难民不是试图煽动别人从中渔利的歹徒?

    “为什么我这一路之上所看到的难民之中如同圣贤一般扶助孤苦挽救苍生的人一个都未曾看到?

    “为什么我见到成群结队的难民在道路上抢劫任何可以抢劫的东西为了一片面包不惜杀人越货?

    “我甚至要诘问阁下为什么给那些难民放食物的是你们口口声声残酷对待那些难民的南方城市的管理者自由军的援助物资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是自由军没有什么物资自由军在为对抗魔族而流尽最后一滴鲜血。

    “但是好像军队、教会和圣堂武士同样也在流淌着每一滴鲜血自由军未必比他们做得更好。

    “在这种情况下阁下又有什么样的资格来悲天悯人你又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会比此刻正在疏导和安置难民的那些人做得更好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诽谤他们?

    “背井离乡生活的苦难确实令那些逃亡者成为可怜人但是无可否认一无所有和希望生存下去同样也令他们非常容易被煽动被一群居心叵测者当作是工具来使用。

    “而此刻南方正在进行的只不过是非常正常的重新建立起秩序逃亡者确实可能失去了自由道理非常明显坏人和好人的标签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的额头上。

    “逃亡者确实暂时失去了自由但是他们所获得的却是生存下来的可能我不相信有谁会在暂时失去自由和生存下去之间选择前者请听清楚是暂时失去自由阁下没有机会再这上面大做文章。”

    系密特振振有辞的言令在场所有的人哑口无言那位自由军统帅原本早已经想到的诘问之辞此刻全都派不上用场。

    他不得不临时想出其他的说法但是令他感到烦恼的是系密特显然已经将所有反击的可能都全部堵塞住。

    平心而论他本人原本最擅长的就是进行煽动而煽动的准则便是找出一个突破口激化矛盾然后获得众人的同情。

    但是此刻却并非是煽动能够奏效。

    事实上煽动能够奏效的机会已然失去这令他感到非常后悔不应该小看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此刻真正需要的是条理清晰强而有力的辩论。

    但是这位自由军统帅对此充满了怀疑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对付得了塔特尼斯家族遗传的敏锐头脑和细密思维。

    “施渥德不要再给我们大家找麻烦了现在的目标应该是如何找到诸神的使者丧失了这个目标或许整个人类将彻底灭绝到了那个时候根本就无所谓难民不难民的了。”

    那位自由军领微愠地说道。

    即便是那位自由军统帅也没有能力反驳他们的领一个个显得有些垂头丧气。

    “菲廖斯大师你看是否下定决心冒一次险?”

    崔特一边摇着头一边问道。

    “太过危险除此之外让谁来冒这个险呢?”

    菲廖斯大魔法师同样愁眉苦脸地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旁边的那位自由军统帅站出来说道:“如果必须要冒险的话就由我来我对于这件事情以及需要找寻些什么比其他人要瞭解得多正因为如此我相信我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这位自由军统帅转过头来朝着系密特冷冷地说道:“是不是悲天悯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绝非空有口齿之利的人更要让别人知道自由军为了人类的未来流的血、作出的牺牲没有任何一方能够比得上。”

    这番话系密特怎么会听不出其中所包含着的挑战的味道他稍微思索了一下。

    刚才的爆炸仍旧令他有些揪心不过只要想到这一次的任务是何等重要一旦失败那位自由军统帅牺牲性命也就罢了但是如果因此而认为诸神使者并不在暴风圈里面那就太过糟糕。

    想到这里系密特也缓缓地站了出来。

    “是否能够准备两部飞行装置一双眼睛总比不上两双眼睛来得有效。”

    雷鸟只是样子看上去像是鸟但是眼前这两个东西就绝对太像鸟儿了。

    说得更清楚一些这两个飞行器就像是两只金属的海鸥。

    一对延伸开来将近五米的翅膀显得微微有些向上翘起浑圆修长的身躯在尾端微微翘起。

    尾巴看上去不像是海鸥倒有几分像是燕子朝着两边分叉倾斜着竖在那里。

    那个刚才在轰鸣声中化为滚滚火球的东西就固定在肚子底下靠近尾巴的所在。

    系密特飞身跳上了那东西的脊背和雷鸟差不多这东西的前端同样也有一个座舱。

    座舱的盖子就像是一面拉长了的塔盾前面固定着后面可以掀开从开口可以滑入到座舱里面。

    座舱里面的东西更是简单得不可思议那狭小座位的正前方竖着一根杠杆系密特轻轻摇动了一下那根杠杆可以前后左右晃动。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左一右两个刻度盘两个刻度盘几乎一模一样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上面的刻度左面的刻度盘上的度数是从零到一万而右面刻度盘上的度数是从一百到零。

    正当系密特坐在舱室里面东摸西摸的时候后侧的顶盖突然间被打了开来那位自由军领的面孔显露在眼前。

    “这是当初最为成功的两架实验品你的这架按照海鸥的样子设计所以更稳定也更加灵活另外一架的原型是雨燕所以从度o上讲另外一架占据优势。

    “想要操纵这东西非常简单那根杠杆可以完成所有的工作往左往右想必用不着我来告诉你。

    “将杠杆往前推能够令它下降而往后拉就是上升不过我必须警告你无论是下降还是上升都非常危险甚至有可能让这架东西翻转过来我相信你绝对不希望脑袋朝下掉下来吧。

    “除了透过前面的玻璃窗观察外面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经常看着眼前这两个刻度表左面的刻度表告诉你高度我们曾经升到过七千多米不过你最好不要进行这样的尝试。

    “另外一个刻度表更加至关重要它告诉你燃料还有多少少于百分之二十就必须返航。

    “在这里我给你一个忠告即便你打算掉进海里也最好降落到一百米以下再进行尝试要不然你会现水面坚硬得简直就是石块。这是我们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说到这里这位自由军领显得非常犹豫起来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压低了嗓门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最好小心一下你的竞争者我不敢保证他会在这次冒险途中对你做出些什么。”

    “阁下难道不能够约束他禁止他做出这样危险的举动?”

    系密特冷冷地问道。

    “这件事情和我无关同样也和自由军没有任何关联。”

    崔特长叹了一声说道。

    他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件事情是他和你们塔特尼斯家族自己的纠纷我相信说到这里足以让你明白我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系密特微微一愣他惊诧地看着那位自由军领。

    “我这样做根本就意味着出卖他不过考虑到此刻他的意气用事会令我们甚至整个人类陷入危机这或许多多少少能够减轻我心中的负疚感。”

    系密特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当初不肯告诉我这些?而现在却彻底抛弃了你最忠实的部下?”

    崔特回应道:“你想要说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此刻的地位有所不同此刻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讨好于你?”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最近我对于利益和价值有了一些全新的认识。”

    系密特说道。

    “你确实拥有自傲的本钱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并非是像你哥哥那样的人我并不打算为了利益而出卖自己的兄弟。

    “你应该非常清楚我同样也是一个非常自傲的人物我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一方面我确实对他的所作所为无法赞同我和他拥有着同样的梦想和愿望但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我从来不往里面夹杂私心而他的私心有的时候太过严重。”

    “你感到了威胁?你的副手是一个你驾驭不住的人物因此你不得不将他牺牲掉。”

    听到系密特的质疑崔特出了一声冷笑:“对于其他人我或许会拥有这样的担忧但是对于他我并不担心他不听号令甚至篡夺我的权力。

    “有一件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刚才所说的兄弟并非是泛泛之谈施渥德确实是我的兄弟他的身上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我会尽一切可能保护他。”

    系密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位自由军的领导者对于这位赫赫有名的先生他曾经详细瞭解过。

    众所周知这位大人物是家中的独子正因为如此系密特立刻明白了许多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很显然那个咄咄逼人的家伙是个私生子这种事情在丹摩尔的贵族圈子里面早已经司空见惯。

    不过这同样也令系密特相信无论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崔特都没有必要牺牲掉自己的弟弟。一个抛弃了一切包括自己的家族和地位的人恐怕会比平常人更加注重亲情和血缘。

    “等到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我会向你索取你们亏欠我父亲的一切。”系密特冷冷地说道。

    “我并不认为我和我的弟弟对于你或者你的父亲有任何亏欠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了我始终有两件事情想要告诉你第一件事情便是你父母的婚姻并非像你想像之中的那样幸福美满。

    “我们和塔特尼斯家族的关系也并非仅仅因为对自由之神的理解而产生事实上我弟弟和你父亲在他们还非常年轻的时候便已然相识有一段时间他们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好朋友。

    “他们俩的志向和兴趣差不了多少对于自由的追求令他们更谈得来但是最终因为一件事情决定他们俩不可能继续成为朋友那件事情便是他们俩同时遇到了你的母亲并且同时深深爱上了她。

    “他们俩一起展开了追求你的父亲浪漫而又热情奔放而施渥德的特征是沉稳凝重他们俩一直平分秋色谁都没有真正战胜对手。

    “终于你的父亲忍耐不住爱情的考验他运用了一些并非属于爱情的手段他按照贵族的礼仪和规矩向你的外祖父母提出了请求请求他们允诺这场婚姻。

    “对于婚姻和爱情我不想说三道四我从来未曾品味过其中的感觉唯一知道的是我弟弟在这件事情上受了相当大的创伤。

    “更令人遗憾的是他对此始终不能够忘怀以至于仍旧经常出没于你的母亲身边当然他不敢让你的母亲现。

    “你父亲天性喜好自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和我一样的人反倒是施渥德我从来不认为他真正懂得自由和平等的意义和价值。

    “你父亲开始追求他那自由的生活却将孤独留给了你母亲而我弟弟自始至终无法忘却他的爱情。

    “世事就是这样可笑如果你母亲和我弟弟想要有什么真正亲密的举动的话他们可以做得非常隐蔽但是这种精神上的爱情反倒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我可以在此对你誓我弟弟拥有的只有一片痴情而没有堕落和**但是这并不能够令其他人相信。

    “更令人遗憾的就是连你父亲也不相信这件事情你父亲用温柔委婉却足以伤透任何一个女人的心的话语暗示了他已然知道了一切。

    “非常凑巧的是那天我弟弟恰好前往你家更令人感到讽刺的是他原本的意图是打算和你母亲告别因为他从此要隐名埋姓消失踪迹。

    “为了躲避国王的耳目他只能够偷偷潜入你家的宅邸却恰恰听到了那番斥责。

    “不久之后你父亲愤然离开不过他为了掩饰从回到家中进入家门那一刻起就刻意显示出一副高兴的模样离开的时候同样笑容满面。

    “毫无疑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哥哥的虚伪和你的真诚全都继承自你的父亲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我完全无法看透的话你的父亲便是其中的一个。

    “悲剧就在那天晚上生在马车旁边这两个当年的情敌重新见面施渥德提出用决斗解决问题。

    “你父亲不愿意让别人当作是笑柄他提出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决斗方式他将驾着马车离开蒙森特而施渥德从这条大道的另一边过来。

    “当他们俩互相接近的时候便用一种在近距离有效可以令人内脏受损的武器互相射击。

    “我敢再一次誓我弟弟并没有在决斗之中作弊非常不幸在半路上在他即将和我弟弟决斗的时刻另外一辆马车迎面而来马车上的乘客是他所认得的熟人更可悲的是对方朝着你的父亲点头致意。

    “你的父亲追求自由但是偏偏在生命之中的最后时分选择了世俗的约束他微笑着回礼却没有举起武器之后所生的一切你已然知道。”

    说到这里这位自由军领重重地叹了口气。

    舱盖被轻轻地放下系密特透过前面的玻璃看着远方他突然间伸长脖子从转角那一点点地方看了一眼旁边停着的那架飞行器。

    令他意外同时又在他预料之中的是他看到了一双紧盯着他的眼睛那显然是挑战的眼神。

    “就让我代替我的父亲来了结当年那场令他感到遗憾的决斗。”系密特低声自语着他缓缓地靠在椅背上面双手轻轻地握住那竖立着的杠杆。

    突然间一阵在不久之前刚刚听到过的低沉的轰鸣令系密特感到一阵心悸紧接着便是那悠长而又刺耳的轰响。

    系密特倒是很想再看一眼那气势恢宏的蓝色火柱。

    但是四周的景物渐渐往后移动系密特知道他即将飞上蓝天。

    滑移的度明显越来越快不过坐在座舱里面却显然是一件苦差事系密特几乎肯定底下的那三个轮子没有任何弹簧衬垫所以地面的颠簸传递到座舱里面就变成了剧烈的颠簸。

    另一个让人感到很不舒服的便是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金属的外壳令轰鸣声变得更大更为响亮更讨厌的是听到这种轰鸣声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恐慌。

    此刻系密特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正坐在一座熊熊燃烧的炼炉上面那蓝色的火柱和轰轰的声响使得这种感觉显得如此真实。

    正在这个时候他无意中看到右侧前方一个银色的阴影拖着长长的蓝色的火羽朝着云层飞去。

    彷佛在一瞬之间恐慌和忧虑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就是他的父亲他的家族的仇敌而此刻这个仇敌正驾驭着他的决斗机器赶赴那幽暗阴沉的决斗场。

    看着那乌云笼罩、电芒闪烁的前方那里就是了结一切进行生死对决的斗场。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自己有多么愚蠢他绝对有自信在除了这里之外的任何一个决斗场上将对手杀死。

    他传承自力武士的力量他所拥有的武技和魔法所有这一切都足以令他站在不败之地。

    但是此刻在那片乌云底下驾驭着这种第一次见到的古怪机器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里没有丝毫把握。

    那是一个他所不熟悉也没有任何优势可言的决斗场。

第一章 决斗

    感受着那轻轻被挤压进座位的感觉耳边那隆隆的轰响显得更加刺耳。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越往里显得越是阴沉幽暗。

    突然间一道亮白的闪电从旁边一划而过系密特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缕电芒扫过了右侧的翼梢。

    握住杠杆往后猛地一拉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升高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所有的这一切仿佛是早已存于脑子里的知识不过系密特实在无法区分这些突然间跳出来的认知是来自于历代魔武士的传承还是来自于那位真神莫拉。

    不仅仅只有这些系密特甚至知道按照两架飞行器的构造进行决斗的话自己的这架飞行器要吃亏许多。

    无论是灵活性还是度他的对手所驾驭的飞行器都要比自己稍胜一筹。

    身为一位力武士的系密特自然知道在对决之中度和灵活性是多么重要。

    苦思冥想在自己的脑子里面搜索着对策在记忆的深处系密特好不容易翻找到了一丝获胜的契机。

    自己驾驭的这架飞行器在度和灵活性上确实稍逊一筹不过有一点却比那架飞行器强上那么一点那就是能够飞得更高。

    那不知道怎么就存在于脑子里面的记忆隐藏着一段模糊的片段这些片段好像是极为久远但是又好像从来未曾生过的事情。

    和自己所驾驭的一模一样的飞行器在广阔的天空之中互相追逐着、盘旋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刺耳的哒哒声互相交织在一起。

    一条条黯淡的光丝划破天空被光丝击中的飞行器不是被穿出一个个窟窿便是被击沉飞散成碎屑。

    在那残酷却华美、如同伴随着悠扬的圆舞曲跳起宫廷舞的对决之中想要获得胜利至关紧要的一点便是占据更高的位置哪怕仅仅只是相差一尺往往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系密特用力地握紧杠杆他驾驭着飞行器往高空飞去。

    指示高度的刻度盘指标持续不断地朝着一边转动着最终停在了一万米的终点但是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仍旧继续在往上升高。

    厚密的云层此刻就在脚下远远看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飓风的所在。

    暴风海的中央非常清楚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漂移在海面上的船只和战舰那座海盗王的行宫从这里同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从如此高的高度看下去那错落有致的屋顶那被分隔成为无数个的小庭院看上去别有一番意趣。

    系密特轻轻地吐了口气。

    片刻之前接受那位塔特尼斯家族的世仇挑战的那一刻积聚在心中的愤怒和忧郁此刻在这广阔无垠的蓝天白云之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密特仿佛明白了许多事情突然间他感到这种仇恨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系密特非常清楚自己有许多敌人小到克曼狄兵团的那些底层士兵大到教宗以及所有的魔族。

    但是和眼前这个家伙的仇恨却截然不同甚至连系密特自己也无从得知在这件事情上到底谁才是正确的?

    以往系密特总是将自己的父亲看作是最为悲哀的、受到创伤的一方但是现在系密特已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判断了。

    系密特并不打算去评论母亲和那位叛逆者统帅之间的感情正确与否。

    事实上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色拉小姐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越轨关系母亲和那位叛逆者统帅的情感简直纯洁得如同爱情的典范。

    但是系密特又绝对不希望令父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有丝毫的损坏。

    一直以来父亲在他心目之中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伟大的音乐天才而是一个英雄一位看破尘世间一切的哲人。

    清理了一下思绪系密特令心情镇定下来他突然间感到自己想清楚了许多东西。

    此刻徘徊云层之中寻找着他的踪迹的那个人不再是他的敌人所有的仇恨原本就应该在自己的父亲死去的那一刻彻底了结。

    而对于他自己本人来说那位自由军统帅和他并没有直接的仇恨仅仅只是提出挑战的决斗对手。

    系密特令自己的心情变得无比冷静即便他最终杀掉了那位自由军统帅也只是作为一个决斗对手那样去做并非是怀着满腔的仇恨杀死一个仇敌。

    握着操纵杠杆系密特一边沿着云层前进一边熟悉着这从来未曾见识过的飞行器当然他的眼睛也一刻没有闲着。

    底下那厚密的云层以及上方的天空是他一直盯着的目标这不仅是为了找出对手的踪影同样也是为了找寻到诸神使者的行迹。

    系密特并不是一个为了私事、将公事扔在一边的白痴。

    他早已经盘算好将最后半个小时用来进行对决而在此之前即便天赐良机就在眼前他也不会进入战斗。

    远处的云层有一条仿佛被船头劈开的浪花一般的痕迹系密特看到他的决斗对手就如同一条海豚一般时而翻到云层上方时而又钻进云层里面。

    凝神观察了好一会系密特原本还以为这是对手所设想的某种战术但是当他看到劈开云层的那一瞬间挂在两侧翼梢上的云雾总是有一侧迅地震散开去。

    系密特确信云雾被震开十有**是因为翅膀震动的原因而之所以引起翅膀震动显然是因为力不从心。

    如此看来云端的顶部便是那架飞行器的极限。

    看了一眼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决斗对手系密特轻轻地扳转了操纵杆飞行器微微一斜朝着外侧划了半个圈转头飞了回去。

    既然他的对手和他取的是同一方向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云层之中系密特非常清楚如果诸神使者是在云层上方那也就只有被厚密云层所阻挡的那数百米的距离之内才是从下方无法察觉的死角。

    再往上除非那些诸神使者像鸽子一般大小要不然肯定会被底下那无数双眼睛所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云层之中电光闪烁、雷霆翻滚。

    虽然耳边嗡嗡的轰鸣声令系密特什么都听不见但是看着那猛然间如同激烈的波涛翻卷起来的云层看着那在云层深处时隐时现的蓝色电芒系密特仍旧感到十分震撼。

    脚下原本极为安静的那一圈飓风此刻乌云翻卷无论是近处还是远处好像都是如此。

    不过系密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在离开他大约有四分之一圈的距离之处那里的云团变化显得特别激烈。

    一道接着一道闪电令那里始终笼罩着一片白色或者是蓝色的光芒那些电芒时而还会飞窜出来。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在下方绝对难以看到。

    从地面上仅仅只能看到那低压的乌云那圈云层如同一把巨伞一般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遮蔽住。

    看到了此情此景系密特扳动操纵杆直接朝着那个方向飞去直线显然是最近的距离。

    短短的距离片刻即至稍微离得近些系密特便已然知道他和底下所有人苦苦寻找着的诸神使者的线索便隐藏在那团云雾之中。

    从上面往下看就仿佛是一个小型的飓风深藏其间云雾的正中央是一个半径数十米的圆孔四周则是席卷着的螺旋型的云团。

    那密集交织成一片的雷电之网毫无疑问便是那狂卷的小飓风和笼罩暴风海的巨大的飓风团互相摩擦迸出的火花。

    看着眼前的景象系密特有些怀疑到底是这个小飓风的存在最终形成了那独一无二的暴风海还是诸神使者原本就打算用暴风海来隐藏自己的踪迹但是它们的存在本身导致了这个小飓风的出现。

    系密特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琢磨他的问题他轻轻地按下了操纵杆飞行器掉转方向直冲着那裸露出来的飓风眼冲了过去。

    越靠近飓风系密特就感到飞行器越难以操纵。

    狂乱的风猛烈地击打着飞行器的外壁甚至连那持续不断的轰鸣声也掩盖不住四壁咚咚的敲响。

    剧烈的震动令系密特感到了一丝恐慌他害怕的并非是别的而是这架飞行器是否会散架。

    随着飓风眼的越来越临近飞行器抖动得越激烈起来。

    突然间一切都变得平静下来。

    就在系密特穿过飓风眼的那一刹那咚咚的敲击声四壁剧烈抖动出的吱嘎声以及那从缝隙之间钻进来的狂乱的风出的嘶嘶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就连那嘈杂的轰鸣也显得小了很多。

    刚刚看清眼前的景象系密特立刻大吃一惊。

    他猛地拉住操纵杆尽可能地往后拉。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就在他前方不远的所在飘浮着一艘巨大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空中战舰。

    系密特绝对没有兴趣和如此巨大的家伙比试撞击的威力毫无疑问那会令他彻底地粉身碎骨。

    看着变得越来越大的战舰表面系密特甚至能够看清那如同尖刺一般、笔直竖立着朝向上方的金属杆。

    那艘战舰的表面布满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系密特甚至怀疑这些金属杆的作用和丹摩尔每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所竖立着的那些锋利的长矛拥有着同样的用途。

    不过此时此刻他最关心的一件事情便是如何能够从这危险万分的境地逃生。

    一阵刺耳的金属割划声传入系密特的耳朵立刻从右腿的下方露出一条食指宽的裂缝。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猛烈的撞击不过这一记撞击令飞行器猛地弹跳而起朝着上方飞去。

    又是一阵刺耳的金属割划声。

    这一次声响来自左侧不过左侧的舱壁并没有被划开任何痕迹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担忧他最为担忧的便是飞行器的翅膀受到损伤。

    值得庆幸的是系密特很快地便感觉到自己正在稳定地升高他小心翼翼地紧贴着飓风的边沿围绕着那些庞大无比的战舰飞行着。

    系密特敢誓自己这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如此众多的战舰。

    只见飓风眼里面是一个高五、六公里、宽半径一公里左右的一个巨大的圆桶形空间。

    这样一个空间原本应该称得上颇为巨大但是此刻却被重重叠叠的巨型战舰拥挤得几乎没有多少空余的地方。

    系密特并非是没有见过数量众多、气势磅礴的景象哪一次魔族进攻不是满山遍野、浩浩荡荡?

    平心而论魔族的数量和声势肯定远远过这些诸神使者的战舰但是这些庞大无比的战舰却给予系密特从来未曾有过的危机感。

    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令系密特感到惶然。

    但是更令他感到焦急的是飞行器完全失去了控制旋转着朝着那猛烈的飓风边缘冲去。

    系密特极力令心情平静下来。

    他稳稳地扳住操纵杆只可惜这样做丝毫没有用处飞行器仍旧一头扎进了狂暴的飓风之中。

    一时之间系密特感到天翻地覆。

    和飓风比起来他驾驭的飞行器只是可怜的小不点这不起眼的小不点自然被强劲的风任意摆弄着。

    此刻系密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海上的飓风里面没有席卷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除了风就是被卷起的海水。

    四壁到处是“咚咚”“匡匡”的撞击声那强悍的风和夹在风中的海水就如同无数把大锤不停地击打着外壳。

    突然间又是一阵强劲的风将飞行器高高地卷了起来但是就在一瞬之间原本不停翻转着的飞行器稳定了下来。

    这显然是天赐良机系密特下意识地将操纵杆用力往前一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居然让飞行器往下冲。

    坐在舱室里面的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上飘起这个毫无重量同时也没有丝毫着力的感觉令他微微有些担忧。

    飞行器几乎是笔直头朝下冲着海面急冲而去。

    一开始的时候席卷的狂风还令他感到剧烈的晃荡但是随着度越来越快剧烈的晃动变成了猛烈无比的颠簸震荡系密特甚至能够听到金属难以承受负荷而出了‘吱吱’的响声。

    不知道降落了多少高度系密特猛地一拉操纵杆飞行器一个侧转如同一把利刃般割开飓风的厚壁冲了出来。

    看着蓝天白云系密特感觉到一种死里逃生的兴奋。

    突然间他的视线扫在了海面上。

    海面上清清楚楚地映射出飞行器的倒影但是就在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一个小点正迅地接近。

    几乎在一瞬之间系密特已明白刚刚的撞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一次他再也不敢大意。

    将操纵杆往下一压飞行器朝着海面飞去。

    大海显得越来越清晰海面上张扬着片片白帆那是暴风海之中最为繁忙的航道之一。

    将一根触角伸出窗外向后张望系密特看到他的决斗对手正在迅地逼近过来。

    面对着决斗的对手那位自由军统帅同样焦虑万分。

    此刻他最感到遗憾的便是这架飞行器上没有任何武器。

    虽然他从来未曾驾驭过这种飞行器不过以往操纵雷鸟的经历令他非常清楚想要依靠撞击将对手置于死地成功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对手只要不打算和自己对撞总是能够找寻到逃脱的机会。

    看着那紧贴着海面飞行的对决者这位自由军统帅暗自愤恨对手的狡猾这使得他不能够飞得太高要不然一个俯冲十有**会掉落到海里。

    正因为如此他内心之中的杀机变得更加浓烈起来。

    这种浓烈的杀机来自于十几年前的那场决斗而在那场决斗之中他并非完全毫无损。

    如果这一切都是在决斗之中生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但是那个在十几年前和他决斗的家伙同样是个无比狡诈的混蛋只要一想到那天所生的一切他便感到异样的怒火在胸膛之中燃烧。

    带着满腔的怒火施渥德压低了操纵杆从后面往前直追了过去。

    空荡荡的会议厅里面只有菲廖斯大魔法师和崔特两个人他们面前的长桌上面放着一枚水晶球。

    此刻在海面上所生的一切清清楚楚地显露在水晶球之中。

    “他们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诸神使者的踪迹已找到就隐藏在那片云层之中。”崔特叹息了一声说道他显然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菲廖斯大魔法师轻声问道。

    “你是否注意到施渥德驾驶的飞行器的舱门口飘着一条红色的丝带?那就是我和他约定好的联络信号一旦现诸神使者的踪迹就将红色的丝带挂出来这样即便他们的飞行器全部坠毁仍旧能够令我们得知这一次探索的结果。

    “除此之外我非常清楚施渥德的脾气他是个公私分明的家伙我确信如果他始终无法找到诸神使者的踪迹的话也会继续寻找下去直到仅仅只有最后半个小时的时候他才会开始自己的对决。”崔特说道他的语调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感觉。

    “你为什么不加以阻止?”菲廖斯大魔法师试探着问道。

    “为什么要阻止?为什么不让他们将这场恩怨彻底了结?这十多年来施渥德始终生活在自卑和仇恨之中今天无论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崔特叹息着说道。

    听到这番话菲廖斯大魔法师微微犹豫了一下道:“老塔特尼斯伯爵不是死在施渥德的手里在我看来任何恩怨都应该已经化解。”

    “不你恐怕将这看作是一场谋杀事实并非如此那不是一场谋杀而是一场决斗。”崔特连连摇头说道:“那是一场公正的决斗老塔特尼斯伯爵缺乏的是运气不过施渥德原本并不打算令他的决斗对手死亡所以他拿出来的并非是绝对致命的武器。

    “当然这种武器如果击中了大脑和心脏之类的致命部位仍旧会死亡不过我非常清楚当时他射击的是肝脏。”

    “那里同样致命。”菲廖斯大魔法师插嘴说道。

    “是的不过不像大脑和心脏那样致命之所以选择肝脏下手恐怕是因为肝脏受损难以痊愈即便教会的神圣力量也很难做到彻底恢复。

    “施渥德原本的打算是希望他的对手下半辈子躺在床上这里面确实隐藏着私心不过却是善良的私心但是没有想到老塔特尼斯伯爵不但错过了出手的机会还从马车上翻了下来他的脖子受到了挫伤不过这并不致命致命的是内出血会导致受损的肝脏变得恶化。

    “那个家伙做了一件傻事他并不希望决斗对手死亡他居然打算救他的情敌但是没有想到仍旧保持着一丝清醒的老塔特尼斯伯爵扣动了扳机。”说到这里崔特停了下来他忧郁地轻轻用手按压着太阳穴。

    紧贴着狂卷的飓风往上升去。

    此时此刻系密特终于现他这架飞行器的另外一个好处那便是上升的度要比底下的那架飞行器快了那么一点。

    虽然仅仅只是一米的距离却足以使得他暂时保持优势。

    不过系密特并不打算俯冲攻击对手刚才的连番攻击已令他明白想要依靠撞击致对方于死地根本就没有想象之中那样容易。

    想到这里系密特决定放弃对决的方式还有许多种机会也多得是。

    此时此刻他另外一件感到后悔的事情便是如果那枚从“小雷叉”上拆解下来的指环仍旧在手里的话他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对手击落。

    但是那件小玩意儿已送给了波索鲁大魔法师让他研究并且试验如何仿制。

    突然间系密特看到他的对手不再盘旋而是抬高头部笔直朝着上空飞去这不由得令系密特眉头紧皱用那种方式他的对手将再一次夺取高度上的优势。

    想到这里系密特毫不犹豫地反其道而行。

    他猛然间一压操纵杆令飞行器俯冲向下方不过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贴近海面那电光闪烁的所在就在前方。

    再一次钻进狂暴的飓风当中不过这一次是有备而来尽管飞行器抖动得一样激烈但是他始终紧紧地把握着操纵权。

    从飓风之中一下子冲了出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系密特自然小心了许多他驾驭着自己的飞行器在那些庞大无比的战舰群之中穿梭着。

    看了一眼显示燃料的刻度盘已接近八十的指标让系密特知晓此时此刻他的决斗对手如果仍旧打算和他做最后对决的话肯定会冒险闯进来。

    要不然按照那位自由军领所说的少于百分之八十的情况下想要顺利着6会显得非常艰难。

    系密特静静地等候着他的心里早已经想好了所有的一切他打算就在这里就在这些庞大无比的战舰上着6。

    既然他的飞行器已圆满完成了它的使命就再也用不着担心突然将防护罩放出来是否会对飞行器造成严重的损坏。

    系密特甚至选择好了着6的目标。

    在那些庞大无比的战舰上面在那如同森林一般密密麻麻、耸立着无数利刺的甲板之上就在正中央的位置有那么一条窄小的、没有利刺的通道。

    这条纤细的小径并不足以令整架飞行器进入不过如果将那两个翅膀切下来的话倒是正好。

    系密特竖起了耳朵他在那隆隆的轰鸣声中捕捉着任何一丝杂乱的音符。

    突然间一丝杂音从右后方传来。

    那是同样的轰鸣声交杂在一起而引起的共鸣系密特握住操纵杆让飞行器绕着一艘战舰缓缓地掉转方向。

    耳朵、眼睛、甚至包括触觉系密特将一切能够动用的感知能力都动用了起来他绝对不打算放过这一次仅有的机会同样他也预感到他的对手想要和他一决胜负。

    一丝黯淡的阴影投射在前方一艘战舰的甲板之上系密特终于捕捉到了对手的踪迹。他预测了一下对手有可能的航线在这密布的无数战舰之中能够选取的航线并不是很多。

    绕过一艘身形庞大的战舰突然间战舰上那高耸得如同灯塔一般的突出部位旁显露出对手所驾驭的飞行器的身影。

    显然他的对手同样也打算调转方向而并非他原本想象的那样笔直前进。

    看着那飞快地接近、马上要撞在一起的情景系密特握住操纵杆往外侧一拐他的对手显然也并不打算同归于尽。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系密特的预料当中他原本选择靠近外侧就是为了将内侧的通道让给他的决斗对手。

    看到对手越来越近同时看到对手选择向下避让系密特紧紧地握住操纵杆轻轻地压了下去。

    一阵剧烈的震动虽然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充塞了耳朵不过仍旧能够隐隐约约地听到玻璃撞击和金属破碎的声音。

    又是一阵剧烈的撞击声响起随之而起的便是一阵爆响原本显得有些幽暗的飓风眼里突然间闪现起一阵火光。

    等到系密特掉转方向火光已然渐渐熄灭不过那飘散的、燃烧着的碎片以及金属碎屑仍旧令人感到一种难以遏制的恐惧和毁灭。

    系密特并没有找到他的对手他所看到的是那艘战舰表面一串被撞击得东倒西歪的金属利刺以及末端一堆散落着的、燃烧着的破碎残骸。

    原本显得异常寂静的飓风之眼一下子变得喧闹起来之所以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那些庞大的战舰之上全都亮起了无数盏明灯。

    突然间一道桔红色的光芒从最近的那艘战舰上投射了过来将系密特的飞行器连同他自己笼罩了起来。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变故系密特确实拥有那么一丝恐慌不过他立刻现那桔红色的光芒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危害仅仅只是将他渐渐拉近了过去。

    恍然间系密特现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已停息了下来他低头一看指示燃料的刻度盘并没有到达零刻度的底线这证明燃料并没有用完。

    或许能够将这一切看作是某种特殊形式的邀请这样一想系密特立刻变得坦然起来。

    桔红色的光线将他越拉越近在那艘庞大无比的战舰的正中央突然间隆起了一个正好能够令飞行器停靠在上面的平台。

    在那桔红色光线的牵引之下飞行器稳稳地停在了那个平台之上而这个时候系密特才现平台的一侧显露出扶梯的模样。

    并没有走那条扶梯系密特将身体一纵跳到了甲板上面。

    随着一阵轻微的咯咯声响起甲板上的两块金属板朝着两边滑移开来显露出一条倾斜地伸延向下方的楼梯。

    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金属制造而成甚至连那些楼梯也是如此走在那僵硬的金属上面那咚咚的脚步声远远传去又远远地飘荡回来显得特别诡异。

    正当系密特感觉到里面漆黑一片显得有些阴森可怖的时候突然间四周的墙壁放射出异样柔和的光芒。

    这不由得令系密特想起了波索鲁大魔法师收集的那些阳光很显然这里也拥有着同样的装置。

    从楼梯上下来前方是一条宽敞的信道信道的正中央居然铺设着猩红色的地毯这倒是系密特绝对未曾想到的事情。

    他绝对没有想到那些创造者居然和现在的人类拥有着相同的审美观念和眼光。

    不过令他有些犹豫的是他并不知道应该去往何方在他看来这艘巨大的战舰丝毫不比沙漠之魂那座奇特的城市小多少。

    就在这个时候一颗如同夜明珠一般、亮晶晶如拳头般大小的珠子从走道的尽头飘了过来。

    “请你跟我来。”从那颗小珠子上面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金属出的响声。

    四周的一切如果是第一次看到或许会令系密特感到无比惊奇。

    这里的一切都是用金属制造而成无论是四壁还是天花板无论是大门还是桌椅凡是稍微占据一些体积的东西全都是金属质地。

    但是系密特早已经在穿越死亡峡谷的时候见识过差不多的东西正因为如此此时此刻他更加感兴趣的是两者之间的区别。

    同样环拢成圈的金属长桌桌面上同样镶嵌着无数大大小小看不懂的按钮还有正前方那巨大的荧幕。

    所有这一切都显得一模一样唯一有所区别的便是在这间控制室的正中央他所看见的并非是一张空着的靠背椅而是一颗闪烁着晶莹光泽的圆球。

    那颗圆球有头颅般大小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条卷曲缠绕的金属细丝紧紧地贴附在上面。

    所有的这一切令这颗圆球看上去就仿佛是一颗用丝绸和宝石精心编织而成的节日圣典彩球。

    正当系密特仔细地观察着那颗光芒四射的圆球的时候突然间从那颗圆球的中心放射出一道亮丽的白光。

    白光闪过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出现在系密特的眼前。

    当那个人影突然间出现的那一瞬间系密特原本以为又是那种神奇、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分身。

    但是当他仔细地观瞧立刻现那突如其来的人影虽然无论是面目还是服饰都远比那个分身显得清晰许多但是却有一种虚幻和不真实的感觉。

    凭着直觉系密特感觉到站立在他眼前的仅仅只不过是一副看上去颇为逼真的幻影而已。

    “非常不错看来你们在这段时间里面大有进步或许大展的时代即将来临。”那个虚幻的幻影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从你的来访看来你们已忘却了你们的祖先和我们约定的联络方法。”那个幻影朝着系密特问道。

    “联络方法?”系密特惊诧地问道。

    不过他立刻明白了那个幻影的意思显然这种方法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被彻底丢失得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人知道还有这种联络方法存在。

    “是的在我们帮助你们的先祖从魔族的恐怖阴影之中解脱出来并且帮助你们的先祖创造出了两种足以抵抗魔族的强力兵种之后我们返回了这里不过在临走之前我们将联络的方法告诉了你们的先祖。

    “不过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那些就显得不重要看来为了找寻我们的踪迹你们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刚才那个不幸机毁人亡的你的同伴想必就是最后一位勇敢的牺牲者。

    “不得不说你们的勇气值得钦佩居然敢驾驶着如此粗糙、拼凑起来的飞行装置闯入到这里值得你们这样做的原因想必是那些魔族已然再一次复苏。”那个虚幻的人形喋喋不休地说着系密特非常怀疑这是否是因为长期的沉睡令这个家伙拥有太多的话语。

    “是的我确实是来请求援救魔族已侵占了我们大片土地更令人担忧的是它们的再一次全面进攻即将开始。”系密特连忙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那个虚幻的人影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等待了片刻。

    从那虚幻的人影所显露出来的神情之中系密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个人影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整整一刻钟时间过去之后那个人影这才点了点头只见他朝着前方看了一眼。

    系密特无从得知到底生了什么他连忙掉转头来。

    只见身后的荧幕不知道什么时候显露出从上空鸟瞰的丹摩尔的图像。

    系密特暗自比较着这幅图像和自己当初灵魂脱离**、飞到太空之中所看到的情景。

    很显然所没有的仅仅只是那些飘浮着的白色如棉絮般的云层。

    “果然不错你们的进步非常巨大没有想到你们能够支撑到现在这样的地步。”那个虚幻的人影说道。

    随着他的赞叹眼前的图像不停地变幻着。

    对于那一幅幅变化着的图像系密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那正是魔族所使用的所有兵种的模样。

    “很有意思这一次的魔族也令我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它们居然能够进化到如此程度。”那个虚幻的人影说道不过他的语调却是冰冷而缺乏温度。

    突然间那个虚幻的人影抬起了头来他盯着系密特凝视了好一会儿之后问道:“小家伙我刚才没有太过注意你。

    “没有想到你居然同时拥有着我们赐予你们祖先的那两种力量除此之外看上去你还能够获取并且操纵天轮的力量像你这样的人在你们之中到底有多少?”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立刻感觉到眼前这个家伙和死亡峡谷里面的死神以及那位真神莫拉之间所存在的差距。

    毫无疑问那位真神莫拉最为了得他早就在千年以前已然预测到自己的存在以及将会生的事情。

    至于那位死神虽然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过他却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很抱歉或许会令您感到失望没有第二个人和我一样能够获得如此众多的能力完全是无比幸运的结果。”系密特连忙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可惜。”那个虚幻的人影点了点头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家伙系密特突然间心头一跳他想起了那位真神莫拉闪烁其辞就是不肯说清楚的那一段话。

    “至高无上的诸神的使者我们的教宗花费了无数心血和精力去预测未来最终得到了一个令人感到难以理解的结果。

    “对于未来的预知告诉我们对付魔族的关键就在几个月之后的某几天之中如果能够抓住这短暂的机会北方领地和那茫茫无际的森林就能够免于被彻底摧毁的危险而魔族也能够被一劳永逸地解决掉。”系密特立刻问道。

    一听到系密特提到预知未来那个虚幻的人影马上显露出厌恶的神情。

    不过等到听到系密特将所有的一切全部说完那个虚幻的人影微微皱起了眉头又经历了片刻的停顿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能够告诉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或许这确实是你们唯一的机会从魔族散布在各地的基地进化的程度看来魔族即将进入最为关键的时刻那便是‘分巢’。

    “就像蜜蜂和白蚁一样当魔族的群体达到了某种程度便会分离出去一支新的分支这便是‘分巢’。

    “不过和蜜蜂、白蚁不同的是魔族‘分巢’并非是为了个体的数量太过众多群体太过庞大的缘故而是遵循一个固定的周期一个将近却不到一年的周期。

    “大致应该在魔族苏醒之后的三百天左右第一批‘统治者’将分散到各个基地从那个时候起魔族将以十倍的度和效率增长。

    “如果能够赶在‘分巢’开始之前潜入魔族最初的基地将魔族的领和那些‘统治者’全部杀死甚至不需要起进攻魔族自然而然会渐渐衰老并且死去。

    “从某种意义上讲你们失去了许多机会在魔族出现的最初阶段如果你们不畏惧牺牲对魔族的基地起攻击的话根本就不会令魔族的危机泛滥到眼前的这种状况。”那个虚幻的人影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怦然心动他知道应该如何去做。

    看了一眼系密特显然那个虚幻的人形同样也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加紧时间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很显然你便是完成这个使命最佳的选择当然我们可以依照你作为原型用那些级战士创造出和你一样的幻影刺客。

    “看得出来你拥有许多非常有用的能力但是很显然对于这一次的使命只需要强大的武力和隐形的能力或许强化的骨骼和**同样也非常有必要还有你所拥有的能量实体化的本领不过这种能力有些麻烦必须依赖天轮的力量而这正是我们最不愿意去做的一件事情。

    “对了这件事情完全可以靠配备等离子刀来解决还有灵敏感知同样也可以依靠手术植入来完成。”那个虚幻的人影自顾自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道。

    虽然和死神以及真神莫拉一比眼前这位诸神使者确实被比了下去不过此刻他所说的这番话却不由得系密特不出一声叹息。

    这些诸神使者仍旧不是此刻的人类所能够望其项背。

    自己所拥有的那些力量在对方的眼睛里面根本就一览无余而且这些诸神使者显然可以轻而易举地仿造出同样的效果。

    没有人比系密特更加清楚他的这些力量是多么来之不易但是此刻从这些诸神使者的嘴里说出来仿佛想要获得这一切是何等地轻易。

    “小家伙你已完成了你的使命对于任何为了大众而付出努力、做出牺牲的人都应该获得嘉奖。

    “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如果不太出格的话我们会尽可能地满足你。”那个虚幻的人影突然间说道。

    系密特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

    平心而论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想要得到这些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但是此时此刻这些早已经不可能令他动心。

    甚至连曾几何时那些令他心驰神往的魔法知识以及大长老所拥有的奇特的意念的力量此时此刻也丝毫不能够将他打动。

    曾经见识过那位死神更从真神莫拉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世界创造和存在的始末系密特已不再对任何东西感到惊讶。

    不过最至关重要的是系密特亲眼看到过赋予强大力量的源泉那高高在上将整个星球团团围拢的天轮。

    和天轮比起来无论是魔法师们的智能还是这些诸神使者所掌握的技艺都显得毫无意义。

    就仿佛当初系密特来到京城不久便卷入宫廷上层并且在伦涅丝小姐身边跟随了很长一段时间。

    等到他再一次从京城拜尔克出来原本那些令他感到恢弘奢华、令他感到叹为观止的东西已然变得浅薄和乏味一样。

    此刻的系密特同样想不出有什么东西是他特别渴望得到的。

    不过转念间系密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刚才那九死一生的对决至今仍令他感到心惊肉跳。

    系密特想到大地对于他来说显然早已经被他彻底征服只要双脚踏在坚实的大地他根本就不惧怕任何对手。

    海洋从某种意义上同样也能够被他所征服事实上那艘用黄铜和铁条所建造而成的小艇被系密特看作是平生最为得意的杰作。

    但是唯独对天空系密特根本无能为力毫无疑问那是最为难以征服的领域。

    听到系密特这样一说那个虚幻的人影不知道为了什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不过从他嘴角微微流露出来的那一丝笑容之中系密特感觉到这并非是坏事。

    “想要在天空中飞翔?呵呵人类迟早会希望踏出这一步。”那个虚幻的人影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我可以给你一架飞行器说说看你想要什么样的功能?”那个虚幻的人影微笑着问道。

    一听到飞行器系密特立刻感到有些不大满意。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问道:“是否能够更加方便一些?再轻巧的飞行器想必也不大容易隐藏。

    “而我常常需要前往最为危险的地方难以隐藏和很可能没有机会取回这两种可能都是我不得不先考虑的问题。”听到系密特这样一说那个虚幻的人影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确认系密特所说的这些话非常有道理。

    “我让另外一个人来解决你的问题。”那个虚幻的人影突然间一晃眨眼之间便变幻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那个人看上去相当年轻眼神之中有一种轻浮跳脱的感觉他的头显得乱糟糟的好像很久没有梳理一样。

    “你不想要一架飞行器因为感到麻烦有两种办法解决一种是给你做一套特殊的护甲依靠护甲令你能够在空中飞翔另外一种办法更加容易那便是给你一个飞行背包。”听到那新出来的人影如此一说系密特思索了片刻无论是护甲还是背包全都不能够令他感到满意。

    此刻他的身上已穿着两套护甲。

    值得庆幸的是其中一套护甲是一圈圈如同肋骨一般而另外一件护甲如同水银一般地能够任意改变形状两套护甲穿在身上就如同一套护甲。

    放弃其中一套护甲的念头系密特从来没有想过。

    虽然那件原本用来伪装的护甲此刻已没有了多少用处不过伴随了那么多时间系密特对于这副护甲充满了感情。

    至于那件能够令他变得迅无比的护甲那简直就是防身逃命的最后法宝系密特绝对不会放弃也不敢放弃。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难道不能够更加简单一些?”

    “简单?怎么简单?你希望简单到什么样的程度?”那个看上去颇为流气的人形不以为然地问道。

    “据我所知悬浮在空中是非常容易做到的事情。”系密特试探着问道。

    “不错无论是反引力还是利用风或者是电和磁的力量都能够办到其中有几种非常简单。”那个人影点了点头说道。

    “那么是否还有另外一种办法能够朝着某个方向前进就算是像箭矢一般被弹出去也没有关系。”系密特连忙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听到这里那个人影微微一愣。

    他稍稍思索了一番突然间笑了起来‘这倒是一种非常有趣的想法你并不是想要飞行而只是希望能够从天上‘通过’现在的人倒是很有意思。”说着那个家伙扳着手指计算了起来“只需要悬浮单向移动用不着中途改变方向也就用不着控制系统不需要转向系统或许连动机也用不着。

    “这哪是飞行岂不是和悬浮列车差不了多少?好吧小家伙就按照你所说的做我会尽可能地将东西做得小巧一些。”说完这些那个人影再一次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立刻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人的样子。

    “这下你想必满意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吗?如果没有什么需要的话我立刻叫一架飞行器送你回去。”那个人影说道。

    系密特稍微想了一想。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对于这些诸神使者并没有太多好感。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却感觉到这些已将身体和四周那些金属紧紧结合在一起的人要远比那位死神以及那位真神莫拉更能够令他产生好感。

    事实上他甚至感觉到这些诸神的使者比起底下住在暴风海那些诸多岛屿之上的叛逆者们更显得亲切和蔼。

    “对于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有趣和令人惊奇您是否能够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希望能够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系密特说道。

    这个请求显然有些出乎那个人影的预料。

    不过他没有丝毫的停顿便回答道:“如果你喜欢这样的话尽可能随便这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你的到来说不定还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丝快乐。”

第二章 诸神使者

    静静地站立在甲板最前方的尖端脚下便是暴风海不过此刻围拢在四周的飓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密特非常清楚脚下的海面离开他至少有几千米之高即便以他身为力武士的强悍就这样跳落到海面上也毫无疑问地会粉身碎骨。

    从侧面吹来的狂风在他耳边留下了呼呼的、劲急而又尖锐的声响不过他的脚跟却仿佛牢牢黏在了甲板上面一般竟然没有丝毫的动摇。

    虽然这景象对于任何一个力武士来说都是必然能够做到的事情正因为如此系密特丝毫没有因此而感到恐惧和害怕。

    此刻真正令系密特感到提心吊胆的是他即将进行的试验。

    突然间一声暴喝灼眼亮丽的白色圆球在瞬息之间将他的身体彻底笼罩。

    紧接着一道亮丽的电光飞窜而起。

    那是一道倾斜指着上方笔直的闪电不过伴随那灼亮闪电的是确实显得非常不和谐的、极为低沉和轻微的雷声。

    当那灼眼亮丽的电芒从视线之中消失的时候原本静静站立在甲板尖端的系密特此刻正飘浮在那数百米之外的空中。

    看着脚下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海面系密特猛然间高声叫喊了起来那是自内心的欢呼系密特感到自己终于征服了天空。

    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对于眼前的景象系密特仍旧感到很不习惯。

    为了令他能够在天空中飞翔那个叫拜尔的诸神使者之中的一员将一个核桃大小的东西装在了他的身上除此之外便是在他的眼睛上面动了一些手脚。

    按照拜尔所说的只是在自己的眼睛里面安装了一个“内视网膜萤幕”。

    系密特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他看任何东西都多出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玩意儿。

    这些东西有的是五颜六色的圆圈有的是纤细的直线不过无论是什么图形旁边总是少不了一些奇怪的数字。

    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东西系密特唯一知道用途的便是和飞行有关的那一点点而已。

    他掉转头看着刚才站立的位置一个淡蓝色的光圈突然间跳了出来罩在了那个地方光圈的底下立刻标出了一个由三个数字组成的座标。

    又是一道亮丽的电芒。

    电芒闪过系密特已站在了原来的地方不过有些不幸他的脚底在甲板上狠狠地撞了一下令他感到一阵异样的疼痛。

    “在着6之前最好稍微蜷曲一下身体这样也好有个缓冲不过我相信你很快地就可以熟悉这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飞行或许会变成你的本能。”站在旁边观看着的拜尔立刻指点道。

    此刻的拜尔并非是第一次看到时候那样仅仅只拥有虚幻的身影此刻他正附着在一具身体上面。

    那具身体从外表看上去和真人似乎没有任何两样但是系密特却知道那摸上去像是常年操劳微微有些粗糙的手里面有的只是一堆质地轻盈的金属骨架和一团乱麻般的导线。

    用这些东西做成栩栩如生的人偶的方法显然和魔法师们所熟悉的制作魔偶的技巧完全不同。

    毫无疑问那又是他所无法理解的技术这种技术显然来源于那个久远的异世界的文明。

    系密特并不打算去理解这种文明事实上他感觉到对于那个文明知道越多他便会对这里的一切感到越陌生。

    但是恰恰是这些和人类显得差异最大的诸神使者却令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

    就拿眼前的拜尔来说如果不是事先看到过他一点点被制造出来系密特毫无疑问会将他和迪鲁埃、亨特他们归为同一类人。

    在这里在这些冰冷的金属战舰群中他所看到过的每一个人虽然都只有一个虚幻的身影但是却令他清清楚楚感觉到那是实实在在的人拥有着人的情感和脾气。

    背靠着高耸的舰桥系密特和他新认识的朋友悠闲地坐在那里。

    “你们的故乡是什么样子的?听说环境很糟糕。”系密特问道。

    在稍微熟悉了一些之后他便没有再隐瞒对于这个世界的创造以及他们的来历的认知。

    当然系密特将这一切都推在死亡峡谷的那位喜欢沉默和孤独的死神的头上。

    从真神莫拉那里他早已经知道那位死神和眼前这些诸神使者的关系还算是不错。

    “那里曾经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和这里一样美丽。

    “当然除了母星之外还有一些殖民星那里的景色同样很不错或许应该说是各有千秋吧。”

    拜尔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用充满了情感、同时又满怀忧伤的神情说道。

    “殖民星就是和这里一样的地方?”系密特好奇地问道。

    “差不多事实上我们原本就是一支为了寻找新的殖民星球而四处远航的探险队我们曾经现过三颗能够被改造、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当然没有一颗能够和这里的条件相比拟。”

    “改造一颗星球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吧?

    “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你们找到了永生不死的方法你们原本应该看不到此刻这番景象这仍旧值得你们去为之而付出一生?”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或许你难以理解但如果你和我和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一样从小就出生在被巨大的圆形罩子笼罩住的庞大城市里面四周除了房子仍旧是各种各样的房子能够看到的树木全都经过所谓的艺术表现手法加工过。

    “你就会感觉到那样的生活远没有我们这种随时能找到新的漏*点、拥有着某种寄托的冒险来得有趣。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没有说对改造殖民星球的工作并非一定需要漫长的时间事实上没有人会愿意等待如此之久只要一现适合人类居住拥有改造价值的星球我们的使命便宣告结束。

    “将会有专门进行星球改造的舰队来接替我们的工作他们会迅地运来相当数量的人口一般来说第一批至少是十万在二十年的时间里面便会6续增加到两千万左右。

    “一座座巨大的罩子将出现在那颗殖民星球上这原本就是我们最为擅长的事情在被隔绝的空间里面城市会渐渐成形而在罩子外面同时进行着的便是对于环境的改造。

    “先改变大气的成分其中最至关紧要的便是制造出氧气然后便是创造出水有了水就拥有了调节气候的手段所有的这一切在这里同样曾经生过花费了我们那么多的时间。

    “但是在那些殖民星上就完全不是如此在遍布整个星球的上百个殖民点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努力工作改变着星球的面貌事实上在一边改造大气成分的同时对于植物的培养也在进行。

    “一般来说一颗星球在短短的一、两百年的时间里面便可以达到殖民的要求上亿的人口将6续前来。”

    拜尔长叹了一口气用思念的口吻说道。

    “所有人都是在母星出生的吗?”系密特继续问道。

    “那倒不是整个联邦之中母星的人口占据三分之一我们这里的很多人并非出生在母星不过联邦的中心仍旧在母星正因为如此那些最为重要的机构以及最为高等的学府也仍旧以母星最多。

    “我学的是机械工程在这方面母星永远是技术的源泉事实上除了宇宙航行的中心并非是在母星之外所有最先进的技术全都是出自母星。”拜尔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系密特问道。

    “道理很简单飞船的频繁起降对环境有所破坏母星已脆弱得再也经受不起这样的折腾。

    “除此之外另一个原因是母星的重力显得偏大从母星起降需要损耗太多的能量。”拜尔解释道。

    “你认为有朝一日母星会现这里吗?”系密特再一次问道。

    事实上他更希望知道的是那所谓母星上的人会如何看待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人类。

    是作为同类还是作为另外一种看上去有些相似的种族。此时此刻系密特对于人类的本性之中那种排斥异己的习惯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正因为如此他倒是很想看看拜尔这个与众不同的“人”的看法。

    “这或许没有什么可能别把我们看得那样神通广大广阔的宇宙之中还有许多东西并不为我们所能够理解。

    “我们当初之所以会迷失了方向绝对是一场意外一场迄今仍旧不为我们所知的意外造成这种意外的力量来自于宇宙本身。

    “我们迷失的甚至不仅仅只是空间上的某一个位置很显然那场意外令我们滑入了另外一条时间轴。”

    看了一眼系密特那迷惑的眼神拜尔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说道:“这种事情我们都无法弄清楚你就更加不可能明白。

    “更何况对于空间和时间模型我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因为那并非是我所擅长的课题。”

    “对了我一直想弄明白西北荒原是怎么造成的上一次魔族仅仅只进化出了三种兵种即便对于此刻的人类来说也足以克制为什么却给你们造成了如此重大的损失?”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一定要寻找原因的话那只能够说我们低估了魔族的力量和它们的狡猾魔族显然原本就拥有对付空中战舰的手段但是却直到最后才一下子用出来。

    “你可以想象一个身穿最为坚固的铠甲、手里握着最为锋利的武器的勇士陷入了无数弓箭手的包围之中的感受不过损失并非像你想象之中的那样巨大我们仅仅损失了四艘战舰其中的一艘还是有意撞击魔族最初的那座基地而坠毁。

    “之所以会令你感觉到战局惨烈恐怕是因为那片土地全部变得荒芜了的缘故这件事情全得归罪于老大。

    “那个家伙特别容易冲动再加上他原本和那些魔族就有着深仇大恨被那样没头没脑的一阵打击弄得他心烦意乱和怒火中烧这两样加起来那片土地自然再也没有生机了。”拜尔耸了耸肩膀说道。

    “对这样冲动而容易爆的家伙你好像还挺认同的。”系密特惊讶地说道。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当事情过去之后反过来想想老大确实太过冲动了一点。

    “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正在被魔族从四面八方攻击根本就没有办法躲藏甚至连撤退的余地都没有。

    “在那种情况下老大的绝对在我们看来简直再英明不过。”拜尔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么当初的杀人事件以及在听证会上杀死那些审判员这件事情呢?”系密特继续问道。

    “在这件事情上我和跟随老大的所有人绝对支持老大。”

    看到系密特疑惑的眼神拜尔坐直了身体解释道:“从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最终得到的答案总是截然不同。

    “先不去说杀掉那个臭女人的事情对于那个听证会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认为那场听证会有哪怕一点点公正的成分在里面。

    “公正的听证会应该听取所有人的意见而做出的决定至少要让大部分人通过但是事实偏偏并非如此。

    “听证会由十几个人组成更无耻的是竟然以公正的名义排斥我们这一方的人员参加当然倾向我们的人也并非没有但是这些人要么就是两面不想得罪要么就是感觉到没有获胜的希望都退缩了。

    “在这种情况下老大会得到什么样的判决显然早已经定了下来这件事情别说老大不肯服气就算我们同样也咽不下这口气。

    “反过来再说杀人事件我们也死了一个同伴她绝对可以看作是因为那个臭女人而被杀那个臭女人同样应该受到审判但是事实是我们提出进行公开裁决但是被有些人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推拖掉了。

    “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道理其实非常简单在这支探险队里面看上去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但是地位的不同仍旧令某些人的心里存在着高低、上下的分别进而这种看法被延伸到了对于生命价值的看法。

    “我们就是那些地位低下的一群人在某些人眼里我们是车夫是工匠是保镖是佣人我们的生命一钱不值而他们却是不可替代的精英他们是高高在上的一群人他们的大脑、他们的智慧是无价之宝。

    “或许有些人把这看作是意外但是我们并非如此看待老大只是用他自己的力量来捍卫他的权力和尊严。

    “我并不想说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咎由自取这种事情谁都说不上在我所熟悉的人类的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

    拜尔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哀伤。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彻底沉默了他躺在那坚硬的甲板之上仰望着蓝天。

    拜尔的话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自己算是哪一种人。

    是那种和真神莫拉一样高高在上将自己真正看作是神灵的类型?

    还是和那位冲动容易爆平时却和蔼可亲如同邻家长者一般的人物?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自己和那两方面全都沾一点边却又并不是很像。

    更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甚至有些像那位孤独的死神。

    事实上系密特早就感觉到自己像是一个怪胎他和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鄙视那些“橱柜”系密特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是因为受到教父、文思顿这些“壁炉”们的影响。

    不过他也不敢肯定自己和文思顿他们一样对于未来看得非常淡漠系密特现自己一直非常在意次子的这件事情。

    这显然意味着他不可能像文思顿那样逍遥他得为自己的前途而拼搏。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受到赏识的时候自己并不像文思顿和撒丁那样洒脱。

    系密特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对于地位的提高和受到别人的重视感到高兴虽然力武士的恬淡令这种暗自高兴没有被别人所知不过系密特自己最为清楚那种骄傲和自得感的存在。

    在瑟恩思所生的那件事情同样也证实了这一点系密特非常清楚自己绝对没有错误但是问题恰恰就在于他这种明确的感觉。

    想到这里系密特甚至有一丝疑惑。

    他知道对于那位自由军统帅所拥有的仇恨或许并非是因为那所谓的世仇而是因为自己隐隐约约地将那个人看作是对立的仇敌。

    系密特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搜索了片刻他愕然现原本那位自由军领崔特在他的心目中便隐然当作敌人来对待。

    “我的那位不幸牺牲的同伴的遗体你们是否在收拾残骸的时候现?”系密特突然间问道。

    “非常可怜尸体甚至无法拼凑完全你们居然敢驾驶那样简陋的飞行器闯入这里那具遗体已被冰冻如果你想要看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拜尔连忙说道。

    “不用不着了我不希望打扰他的安眠。”系密特连忙拒绝道。

    “那倒也是我相信你的同伴早就渴望着能够得到解脱。”拜尔轻叹了一声说道。

    “什么意思?”系密特皱了皱眉头问道。

    “或许不太恭敬说出来有损你的那位同伴的形象。不过我们现你的同伴曾经受过重伤那种伤对于男人来说非常难以容忍。”拜尔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什么伤?”系密特支撑起身体问道。

    “和男人的命根子有关很显然你的朋友试图用各种方式掩饰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他甚至黏贴上胡子还用变音器改变自己说话的声音。”拜尔数落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此刻他终于肯定他的母亲和那位自由军统帅并没有撒谎他们之间确实只有一丝未曾彻底断绝的感情而没有那令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

    想到这里系密特甚至为那位自由军统帅感到悲哀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家伙实在能够称得上是个悲剧性的人物更可悲的是在这段感情纠葛之中他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自己迷失在那混乱的感情之中那曾经令他感到困惑过的问题再一次跳了出来。

    在这场感情纠葛之中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谁受到的创伤最为沉重?

    以往令系密特感到难以取舍的是父亲的死亡和母亲那彻底毁灭的生活。

    他无从得知父亲和母亲之间谁更加可悲。

    但是此刻他却感觉到那原本被他所刻意忽略甚至异常仇恨的第三个人同样也是一个令人叹息的可怜人。

    系密特朝着海盗王的行宫看了一眼。

    系密特原本只是想找一个合适的着6地点但是令他感到惊诧的是他那只被改造过的眼睛居然看到了坐在草坪边上的靠椅上的那位舰队司令甚至清楚得连这位司令手里捏着的茶杯上面印着花纹也看得一清二楚。

    系密特的眼睛原本就非常犀利这是继承自那个垂死魔族的特殊能力之一但是绝对不能够想象居然犀利到如此的境地。

    更令他感到恐怖的是当他的脑子里面刚刚转了个念头想要找到那位自由军领和菲廖斯大魔法师的时候他的眼睛微微一转菲廖斯大魔法师那张苍老的面孔立刻显露在他的眼前。

    系密特的脑子里面立刻跳出了一个想法这只被改造过的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显然比自己所见到的要多得多。

    系密特甚至怀疑这颗眼睛还能不能算是他所拥有不过此刻他却没有空闲来管这些事情。

    他必须降落到地面上必须和菲廖斯大魔法师还有那位自由军领打个招呼。

    很显然返航的时刻已然来临不过如何返航还得稍微商量一番。

    朝着那片草坪望了一眼在草坪的正中央找了一块空地几乎是转念之间一连串暗绿色的小点已然出现在那颗被改造过的眼睛之中。

    系密特还是第一次使用魔眼的这种功能。

    那一连串的小点便是飞行通过的节点平心而论这些诸神使者所使用的东西确实简单而且方便。

    随着一声低沉的霹雳声响起淡蓝色的电光闪过原本站立在那高高的金属甲板上的系密特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一阵并不响亮的雷鸣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等到所有人都转过头来之后才看清站立在草坪正中央的系密特。

    那位舰队司令立刻站了起来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菲廖斯大魔法师的身影也出现在众多围拢过来的人中间。

    “祝贺你再一次创造了奇迹。”菲廖斯大魔法师推开众人走上前来说道。

    “大师如果我说一件事情恐怕您会出沉重的叹息那些高高在上住在巨大战舰里面的诸神使者早在千年以前便留下了联络的办法那种装置不但能够用来联络他们同样也是最为有效的传递消息的办法。

    “现在无从知晓到底哪一位圣堂武士现那个装置对于精神力的锻炼非常有效更令人感到无奈的是如此重要的关键居然并不存在于任何一块记忆结晶之中漫长的岁月使得这件事情被渐渐淡忘。”系密特微笑着说道。

    正如系密特所说的那样听到这番话菲廖斯大魔法师用右手捂住了额头显然这对于他颇有些打击。

    可以说他花费了大半年的心血不畏艰难险阻进入荒原又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寻到诸神使者的踪迹。

    但是此刻他却听到所有的这一切原本并不需要如此辛苦。

    在拜尔克、在勃尔日在许多地方只要那里建造有一座圣殿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唤醒那些诸神使者。

    “噢——这是我所听到过最具有讽刺味道的事情。”从人群外面传来了那位自由军领有气无力的声音。

    拨开众人这位老人走到系密特面前他看了一眼系密特用低沉还带着一丝忧伤的语调问道:“施渥德死了?”

    “是的我感到非常遗憾他没有能够在战舰甲板上成功着6。”系密特模棱两可地说道。

    “这样的结局我们早已经预料到此刻你想必是作为诸神使者的特使前来。”崔特轻轻地摇着头问道。

    “可以这样说我相信阁下也非常清楚现在应该是回去的时候了。”系密特说道。

    “到会议室里面去商量站在这里算是什么名堂?”崔特皱着眉头说道。

    海盗王的这座行宫之中并非只有一座会议室找了一个小会议室系密特、菲廖斯大魔法师和那位自由军领围拢成了一圈。

    环形的沙显得非常宽敞而这三个人刻意地远远隔开坐着。

    “好吧我相信我们之间用不着太多的废话现在来摊牌吧。”崔特不再是以往那副悠然的模样此刻他的神情显得异常凝重。

    “确实如此有些事情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显露出来更好一些。”菲廖斯大魔法师点了点头说道。

    看到这两个人的神情变化系密特丝毫没有惊讶他已不再是一年之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面变化最大的反倒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对于这个世界、对于社会以及对于人性的认知。

    “阁下显然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对于詹姆斯七世陛下已做出的妥协你显然还感到不足你想要些什么?丹摩尔的王权吗?”系密特问道。

    “如果波索鲁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能够明白我的想法。”崔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相信即便波索鲁在这里情况同样不会有什么变化别以为那些想法只有你们三个人心里面曾经拥有过。

    “任何一个能够看透这个社会以及这个社会所拥有的种种弊端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想法其中甚至包括我本人。”

    菲廖斯大魔法师用低沉而又委婉的语调说道。

    “波索鲁生长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魔法协会之中和他同样出身的魔法师比比皆是他们之中有些人或许会因为身分的改变而沾沾自喜不过绝大部分所拥有的感觉其实和波索鲁没有什么两样反倒是你和安纳杰是两个另类。

    “但你是否知道你们当年轰轰烈烈打算推翻这个社会重新塑造一个全新世界的时候我们之中的大部分对此都感到极为警惕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和穷困比起来更令人感到担忧的是战乱任何一个穷人都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唯一不会对你说的只有那些因为你挑起的战争、而获得丰厚利益的那些人。

    “或许他们之中的某些曾经也是穷人但是当他们跟随在你身后的时候起他就不再是穷人。或许当年的波索鲁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这一次魔族的进攻肯定会给他带来深刻的印象。

    “这个世界在你、在波索鲁的眼里或许充满了黑暗、不公和贪婪但是穷人至少还有一丝希望我相信波索鲁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家庭当初的日子确实艰苦但是他家里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希望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是一旦生战争他们的希望恐怕就不是过上幸福生活而是如何活下去对于那些难民你不会视而不见吧那才是真正的痛苦和绝望。

    “从那些难民的身上还可以看到另外一些东西当绝望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人会变得盲目和暴力稍微的煽动就会引难以想象的暴行。

    “除此之外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除非你能够监视每一个人的内心思想要不然你根本无法确定谁是和你一样为了大众的幸福而跟随着你谁又是投机者心里怀着贪婪和丑恶的心思谁又是两者都沾上一些边又有希望又夹杂着私心。

    “你更不能够保证人心不会生蜕变那些曾经高尚的不会变成贪婪之徒。

    “别忘了还有波索鲁这个最好的例子最终会令你的希望彻底崩溃的是你绝对不可能保证那些能够证明是高尚的人他的亲人不是贪婪丑恶之徒。

    “所以从一开始你的所作所为在我和许多人看来只是异想天开而已。

    “不过这种异想天开却令我们感到恐惧因为你用来推行和坚持你的异想天开的办法是依靠暴力强大的暴力。

    “而且你还一心一意寻求能够压倒一切的暴力。

    “你渴望用压倒一切的暴力来推行你的理想在我们看来这并不比一个蛮横鲁莽的暴君好到哪里去。”菲廖斯大魔法师紧盯着崔特平静地说道。

    “或许在你们看来这个濒临死亡、苟延残喘的世界非常可爱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它已走到了悬崖尽头?

    “看看那些贵族他们的数量多得数不清他们之中那些可以算是最好的仅仅只是无所事事偏偏这样的已经是凤毛麟角除此之外的更是一个比一个贪婪、残酷。这群蛀虫吃掉了大量的财富而且他们还在不停地吃、越来越多地吃。

    “我无从得知魔法协会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情我只知道离最终的崩溃已不远既然崩溃总是会到来那不如就由我来担当那制造雪崩的吼声至少我相信自己还有能力可以控制住局势。”那位自由军领回答道。

    “没有人能够控制住真正的雪崩没有亲眼看到过那幅景象的你绝对无法想象。”旁边的系密特不以为然地插嘴道。

    崔特并没有接口。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曾经制造雪崩将成千上万魔族彻底埋葬这件事情几乎人尽皆知。

    不过他绝对想象不到系密特所说的并非是这件事情而是另外一场雪崩一场刚刚生不久的重大雪崩。

    “那么你打算怎么样?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听听。”菲廖斯大魔法师说道。

    “共和创建一个共和的丹摩尔。

    “废除贵族阶层把私有领地还归国有公开选举议会成员由议会选出并且组成内阁将一切权力控制在人民的手中而并非一位独裁的君王。”

    崔特终于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这不可能你显然低估了贵族阶层的实力这只会造成一场全面的战争。”系密特立刻说道。

    “如果没有你、没有魔法协会、没有圣堂、没有教廷站出来打扰我可以做到这一点甚至用不着流太多的血。”崔特说道。

    “这同样不可能想象永远不能够成为真实希望往往和现实有着极大的差距只要你让大家看到了运用暴力的好处就不可避免地会有人站出来仿效暴力只会越来越蔓延壮大最后甚至将你自己一口吞掉。

    “更何况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魔法协会、圣堂和教廷不可能不有所行动我还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那些诸神使者绝对不可能为你所利用。

    “所谓的诸神使者并非你所想象的圣徒或者天使也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生物他们是人至少原本是人是一群曾经钩心斗角以至于生死亡惨剧最后导致分裂的人。”

    系密特的话令菲廖斯大魔法师和崔特同时一愣不过两个人立刻猜到系密特对于那些诸神使者肯定知道的非常清楚。

    对于这件事情他们俩并没有太多怀疑在他们的心目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原本就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

    看到两个人沉默不语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牌摊到了这种程度我可以告诉两位一个秘密就在詹姆斯七世陛下去世之前他刚刚签署了一份档案这份档案原本是打算在魔族被彻底消灭之后在丹摩尔全境所要施行的变革。

    “那份档案大部分由我的哥哥所起草正因为如此对于这件事情我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这份档案最主要的内容便是将进一步扩大贵族的成员那些在对抗魔族的战斗之中做出过贡献的人都将有幸获得贵族的头衔。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只要有贡献就有机会贡献越大获得的地位同样也越高除此之外有资格得到贵族头衔的还不仅仅只是直接战斗的前线将士只要对战胜魔族有极大贡献哪怕他只是一个在作坊里面制作弩弓的工匠也将会被授予贵族头衔。

    “不过从今以后贵族头衔将和赐予领地无关与此同时国家将不再向贵族放津贴以往的那些贵族特权也将被删减更改。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贵族同样也必须交纳税收。对了想要继承贵族头衔同样也要交纳一笔重税。

    “另外一个较为重要的改变就是各地的官员将不再按照爵位任命甚至平民同样也能够成为郡守和内阁大臣每几年还将进行一次官员的考评考评的内容除了在任期之内是否有所建树之外还有官员本身的能力。

    “除此之外将建立起独立于地方、彻底脱开的监察体系和财政税务管理机构地方官员将不再能够随意支取地方税收当然擅自征税更是罪无可恕的行径。

    “最为至关紧要的是这份报告上已签署了前国王陛下的名字更得到教廷、丹摩尔教会、圣堂和魔法协会的承认。”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这番话对于那位自由军领显然是绝对意外同样又极为沉重的一击他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思索了起来。

    从系密特所说的档案内容之中这位毕生渴望着变革的老人自然能够听出其中隐含的宗旨。

    很显然这对于丹摩尔王朝来说是一剂猛烈的药剂不过要远比自己开出的那一帖温和了许多。

    这两帖药剂的核心内容全都一样那便是削弱贵族阶层和贵族特权。

    只不过自己所使用的方法是强行去除而大塔特尼斯开出的药剂却是添加大量的水分稀疏冲淡。

    至于不同之处自己的这帖药剂还注重共和并且将权力归于人民这是从根源上消除等级。

    而大塔特尼斯开出的那帖药剂显然更多关心的是该如何令丹摩尔的政体变得稳固。

    至于坐在决定一切的那个座位上的到底是一个独裁暴君还是一个代表民众权力的维护者他显然并没有加以太多关心。

    这样的区别确实非常符合他们两个人的不同身分。

    自己是抛弃了一切希望给这个世界带来彻底变革的改革者而大塔特尼斯却是个一心一意想要维护丹摩尔王朝稳固的相。

    两个人同样看到了丹摩尔存在的最大危机所以开出的药方针对的病症差不了多少。

    但是因为地位不同所以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相同自己希望持续到永远而大塔特尼斯恐怕只想到顾好眼前。

    想到这里这位自由军领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他非常清楚在拥有那份档案的情况下想要强硬推行自己的那套理念将会变得异常困难。

    同样的两剂良方就连他自己也不敢肯定能够说服更多丹摩尔人接受自己的那一套。

    这显然令他丧失了推行自己那套变革的理由。

    两个教廷一个圣堂再加上魔法协会的支持从实力上来说他的对手的力量也显得更为强大。

    想到这里那位自由军领平生第一次决定用谈判的方法讨价还价。

    “非常不错的想法但是当幼小的国王长大了之后会怎么样呢?塔特尼斯侯爵是否能够保证他仍旧在现在的位置上面?

    “丹摩尔王朝从来就不缺乏谋略和眼光缺乏的仅仅只是能够坚持下去的君王和大臣。所以只有依靠共和才能够真正事先平等。”崔特坚持道。

    “共和?阁下完全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尝试你所说的共和为什么你不那样做试试看在你所控制的土地上施行共和让当地的平民选择是由你来决定一切还是让他们自己推选出一位领。

    “我想阁下自己也没有那样的自信吧虽然有几个郡肯定会欢迎自由军但是周围更多的郡省恐怕未必如此十四年前那里是战场有不少人因为战争而失去了亲人毫无疑问大多数人将这笔帐算在了你们的头上。

    “阁下凭借什么来推行你的理想?是民众对你的理解?还是自由军的强悍?”系密特轻笑着问道。

    这番话再一次令那位自由军领默然他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所说的一切非常有可能变成现实。

    此时此刻已然划归于他掌握之中的那些郡省其中的一些确实是将他和自由军视作仇敌。

    虽然当年自己并没有袭击和骚扰那些郡省不过被调派前来征剿的那些兵团大部分是从周围的郡省抽调出来。

    单单是正规军就损失了六、七万之后为了应急临时征调的后备队将近十一万更是全军覆没。

    在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是来自周围那几个郡省因此而成为孤儿寡妇的更是大有人在。

    即便没有那么深厚的仇恨仍旧有一些地方居住着一些非常拥有人望的世家贵族其中的不少人甚至还是自己年轻时代的朋友。

    如果真得施行彻底的共和他确实有些担心或许当地人未必会买自由军的帐。

    看到崔特陷入沉默旁边的菲廖斯大魔法师插嘴说道:“或许我们应该各退一步共和未必不能够推广推广共和在我看来十有**会令地方上那些乌烟瘴气的情况获得极大的改善。

    “但是在拜尔克倒是没有必要急着那样做塔特尼斯侯爵的高明手腕众所周知让他放开手脚或许对丹摩尔会更好。

    “再说平心而论丹摩尔王室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将王室彻底抛弃好像并没有这个必要。

    “对于国家的变革完全可以慢慢来就算作试验还有失败的危险我们三个人都是魔法师应该非常清楚试验失败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我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失败落在丹摩尔的头上。

    “正因为如此我赞成温和并且渐进而你则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进行激烈一些的试验如果证实卓有成效再推广普及也未必来不及。

    “除此之外你和自由军的存在对于丹摩尔王室和内阁同样也是一种督促所谓旁观者清系密特刚才所说的那些条陈最终是否有效你们应该最清楚不过。

    “如果那些条陈不但没有对丹摩尔有利甚至令情况变得更加糟糕我相信你只要举出证明我们、教会和圣堂绝对会施加压力。”

    那位自由军领又沉默了片刻。

    过了好一会显然他知道再讨价还价下去也无法得到任何东西这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并且点了点头。

    看到此情此景无论是菲廖斯大魔法师还是系密特都如释重负。

    “现在让我们商量一下该如何返航。”系密特高兴地说道。

    一队队的水兵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登上了那倾斜伸延而出的舷梯。

    不过他们并非是回到自己的战舰上去而是登上那从来未曾见过的、庞大无比的空中战舰。

    在甲板上最先安顿下来的水兵正拨弄着那刚刚下来的武器这些武器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新奇。

    更有一些水兵早已经等候在那临时开辟出来的、靠近战舰后侧的靶场边上。

    一道临时的栏杆悬挂在战舰边缘因为这些空中战舰上面多的是延伸出来的纤细、尖利的金属杆子。

    所以制作这道栏杆倒是轻而易举只需要将渔网折叠三层然后挂在那些金属栏杆上再用绳子系牢便算是完成了。

    而此刻系密特和那位只有一条手臂的舰队司令官正站立在这样一道简陋的栏杆旁边眺望着脚下那片岛屿。

    “一切都解决了人类终于得救了。”那位司令官微笑着说道。

    “但愿如此。”系密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你好像另有看法。”舰队司令问道。

    “当初我从奥尔麦森林里面逃出来的时候确实认为魔族的出现对于人类来说是一场致命的考验。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确信那些魔族迟早能够被消灭反倒是人类社会本身充满了重重危机。

    “特别是当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我越感到可悲有不少人显然更愿意面对魔族而并非是另外一群同类。

    “更令我感到悲哀的是在许多人的眼里魔族同样也不是最危险、最值得注意的敌人真正全力防备甚至急着下手铲除的却是人类自己。

    “而此刻正如你所想的那样魔族已不足为虑但是这恰恰正是我所担忧的事情。”当魔族的威胁仍旧存在的时候有些人还因为受到同样的威胁而不至于公然地撕破脸皮。

    “但是当这种威胁突然间消失之后更加激烈和残酷的冲突恐怕会立刻到来。”系密特无奈地说道。

    “你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情胜利之后的封赏恐怕又会成为争执的重点。

    “还有那些空闲出来的土地那毫无疑问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土地和财产纠纷恐怕会成为纷争的主题。”那位舰队司令苦笑了一下说道。

    “是啊我们刚刚解决了有关地位和等级的麻烦却还有利益和贪婪的问题。

    “等候在那里、创造出人类的诸神实在是一群不负责任的家伙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创造出了一种多么麻烦的生灵?”

    系密特同样只能够出苦笑。

第三章 暴乱

    从上空鸟瞰拜尔克有着一种别样的感觉。

    那连绵起伏的屋顶显露出完全不同的气象那一座座广场居然没有看上去较为相似的这颇令系密特感到赞叹。

    “你的家在哪儿?”拜尔在一旁悠然地问道。

    当那些水兵登上这庞大无比的空中战舰的时候这些诸神使者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靠近海岸水兵们下船之后这个家伙才再一次地钻了出来。

    拜尔的问题令系密特微微犹豫了一下。

    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哪一个才算得上是他的家倒底是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还是母亲、玲娣和沙拉小姐躲藏的那个隐蔽所。

    最终系密特指了指郊外毕竟那被暂时丢弃的奇特屋子确实是闻名遐迩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宅邸。

    “非常不错相当有品味。可惜现在里面恐怕是空荡荡的吧为什么不建造在城里?”拜尔问道。

    “我的家族对于这里来说是新来乍到。”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看得出那些石料还几乎是全新的你们搬来了多久?”拜尔问道。

    “不到一年现魔族的踪迹的几个月之后我们才离开祖祖辈辈所居住的北方的土地。”系密特轻叹了一声说道。

    “唉——非常有意思的经历你的家族倒是和我们有些相似只不过你们只要愿意有朝一日可以回到离开的故土要不然经常回去看看也没有什么。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就不是这样了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故乡位于何方。”拜尔微微有些伤感地说道。

    “有一件事情我感到很难以理解我同样看到过许多远离故土在异地谋生的人为什么他们远没有你们那样怀念故土。”系密特问道。

    “这或许是因为你所见到的那些人远没有我们这样苍老吧别忘了我让你看到的只是我最满意的外表我真实的年龄和这颗星球一样古老。

    “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可以称得上是越活越没有意思生活的漏*点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磨殆尽了所剩下的就只有回忆。

    “你知道的所有回忆之中最清晰、最令人感动、最值得回味的往往也是精力最为充沛的时候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哦我可怜的第一次。”

    “是花钱去找的那种还是又老又丑的农妇?”系密特突然间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哦——两者都是虽然不是你所说的农妇不过那确实是一场噩梦幸好除此之外都还算是蛮不错的。

    “美好的、心酸的、喜悦的、哀伤的所有这些回忆大多和故乡有关对于我们这些老家伙来说对于故乡的憧憬其实就是对于往昔的追忆。

    “当什么都能够得到当什么都已失去的时候往昔的美好记忆就是我们最珍贵的财富。”拜尔少有地显露出一副郑重的神情说道。

    “你们没有因此而自杀真是令我感到非常惊讶。”系密特惊叹地说道。

    “那倒不至于虽然生活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们还有互相之间可以信赖的伙伴。

    “除此之外有些家伙更加幸运除了友情之外还有额外的爱情我们这里就有十几对夫妻在我看来对于生活唯一还拥有一些漏*点的恐怕只有他们了。”拜尔说道。

    “你们平时怎么打时间?睡觉吗?”系密特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早已经习惯了漫长的睡眠当我第一次在长达一个世纪之久的睡眠之中醒来的时候我确实曾经感到惊诧和难以想象仿佛四周的一切都生了巨大的变化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但是当我这样过了一千年在此之后我就对时间没有任何感觉了。”拜尔不以为然地说道。

    正当两个人聊得起劲的时候突然间舰桥之上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呜呜”声。

    “狗娘养的魔族来了。”拜尔咒骂了一声说道。

    “你用不着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吗?”系密特问道。

    “岗位?对于我们这样的生命形态来说根本不存在岗位的说法。

    “就像现在我看上去在你身边正和你聊天实际上真正的我微小得用肉眼几乎看不到的我在一个你根本不知道的地方。

    “而那个我可以通过连接于各个战舰的通讯器控制所有这些战舰以及战舰上的每一件武器我可以分身亿万而且其中的一个正在和你聊天。

    “更何况这里并不只有我一个任何一个家伙都可以像我一样这样说你还感到担忧吗?”拜尔悠闲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知道自己根本是杞人忧天了这些越了平常生命形式的诸神使者绝对不是他用平常的思路所能够理解的。

    正说着突然间从舰桥上再一次传来“呜呜”的声响不过这一次响声和刚才比起来显得短促了许多。

    系密特感到自己被拜尔一把拉住了以他那越力武士的强悍力量居然丝毫无法挣脱。

    被拖拽着飞快地跑到入口附近只见拜尔微笑着说道:“你可以在最近的距离清楚地看到魔族大军的覆灭接下来的景象将是你想象不到的壮观辉煌。”

    话音刚落就听到四面八方响起了一片金属滑动的声响。

    令系密特感到惊诧的是原本平整如同一块的巨大甲板此刻显露出整齐密布的无数孔洞。

    突然间随着一声低沉而又轻微的“砰”的声响一个阴影从其中的一个孔洞之中射了出来。

    紧接着那个阴影尾部喷射出一道亮白色的光芒这时候系密特才看清那个阴影原来是一个车**小如同蝙蝠一般黑漆漆的东西。

    又是“砰”的一声另外一只蝙蝠射了出来而此刻前面那只蝙蝠早已经张开翅膀“嗖”的一声窜上了天空。

    “砰砰”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嗖嗖”的响声交叠在一起眨眼间天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盘旋飞舞的大蝙蝠。

    那番景象令系密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蜂群出巢。

    “怎么样?还算不错吧所有的这一切大部分是我的功劳。

    “上一次意外受到魔族攻击令我们现了一个原本未曾想到过的弱点那便是蚂蚁虽小数量众多也足以咬死大象所以我们就决定用数量来对付数量。”

    看到天空中显得黑压压一片又如同蜂群一般遮天蔽日的景象系密特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从奥尔麦森林里面成功逃脱出来以来系密特从来没有哪一次在魔族进攻的时候还能够显得如此悠闲。

    那个巨大的萤幕上映射出魔族清晰的景象在萤幕的右侧显示出一幅地图地图上面那斑斑点点的红色就是聚集在一起的魔族。

    “好像这些狗娘养的并不打算进攻这里看来它们打算放弃坚硬的骨头去对付那些容易对付的嫩肉。”拜尔笑着说道。

    “不过这些算是什么?”拜尔指了指地图上一个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小点那个小红点居然位于拜尔克的里面。

    随着他的指指点点萤幕上立刻跳出了一幅图像。

    只见一队将近六十多头的泰坦正站立在城墙下方。

    在它们的四周站立着神情严肃、警惕着的士兵在更后面一些的地方可以看到几个沙漠修行者站立在那里。

    “那些魔族恐怕是上一次战役被控制住的俘虏那些泰坦拥有着相当强悍的战斗力。”系密特稍微想了想立刻回答道。

    “呵呵什么都敢养这个脾气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不过为什么控制这些家伙?它们并非是最有价值的魔族。

    “难道你们不知道俘虏一个指挥官要远比俘虏一群士兵有用得多吗?”拜尔不以为然地说道。

    “以你们的力量想必能够建造出更为巨大、更坚不可摧的战士为什么你们不这样做却制造出这么多如同蜜蜂一般的东西?”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大就意味着强吗?至少我们的世界早已经证明这是非常危险的误解能够灵活变化才至关重要。更何况灵活并且以数量取胜对于我们来说是早已经经历过无数证明的正确做法。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被证明极为有效的方法便是隐藏身形给予敌人最致命的部位以迅猛的一击。

    “除此之外我们也并非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尝试虽然体积庞大的武器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但是对于你们来说却仍旧是非常有效的武器。

    “但是最终的结果令人感到非常遗憾能够驾驭庞大的武器最显著的结果便是让那些操纵者变得狂妄无比他们甚至还愚蠢地相信能够凭借武力反过来征服我们。”拜尔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我知道你们最终放弃了那块孤立的大6。

    “不过听说那些庞大的武器确实有效至少他们成功地依靠自己的力量抵抗住了魔族的进攻。”系密特说道。

    “那算不得什么他们之所以获得胜利或许得归功于他们所在的那片土地那里除了沙漠便是平原没有地形的阻挡那些巨大的武器才能够挥最大的威力。

    “不过如果这一次让魔族蔓延开来单单凭借那些飞翔在空中、长着六对翅膀的家伙就足以将那个大6清扫一空。

    “我忘记说一件事情能够操纵庞大的武器除了让那些家伙变得自负另一个坏处便是他们不再寻求进步那些庞大的武器成为了阻碍他们前进的阴影。”拜尔叹息着说道。

    “听起来你对于他们挺有感情对了说到体积庞大的武器这好像是你的专长在那些人的身上想必你花费了不少精力。”系密特连忙说道。

    “在你们的身上我们也没有少花力气别忘了你们全都是我们所创造你应该能够理解我们对你们的那份心意。”

    说到这里拜尔朝着系密特笑了笑。

    “小家伙你到家了回家去吧!我们还有工作要做。

    “按照你们现在的实力我确信你们还不敢离开城市的依托和这些狗娘养的在旷野上进行对决。阻挡魔族的工作就只能够由我们来完成。”

    随着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一个白色的光团出现在拜尔克以往最为繁华的巴尔登大道之上。

    那耀眼亮丽的白光渐渐散去显露出系密特的身影。

    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系密特之所以不直接降落在公寓顶楼的花园之中是因为他看到公寓门口停着长长的一串马车。

    那绝对不是此刻唯一允许通行的轻便简易马车那精致的外表和正前方的王冠图案无不显示出这辆马车主人的身分。

    在公寓的门口站立着两队宫廷侍卫在这个非常时刻这些曾经以外表美观而作为第一重要的侍卫们此刻也穿戴起了厚实的铠甲。

    原本他们手里握着的应该是长戟或者精致的刺剑但是此刻重型的军用弩成为了最为标准的配备。

    看着那一副神情凝重小心翼翼的模样系密特立刻猜到此刻到底是谁正在拜访格琳丝侯爵夫人。

    系密特犹豫着是否要到其他地方去转一圈等到那位尊贵无比的王后陛下离开之后才回到那个虽然算不得是家、却是更合适的落脚点的地方。

    另一个让系密特感到犹豫的事情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按照伦涅丝小姐所暗示的那样和格琳丝侯爵夫人进行正式的婚礼。

    在那座公寓里面在那间装饰朴素优雅的客厅里面三个女人坐在那里她们脸上的神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

    之所以会如此尴尬是因为其中她们之间的关系过于微妙。

    对于那位尊贵的王后陛下来说原本她是来探望好朋友顺便向这位足智多谋的好姐妹寻求一些指点和看法但是她绝对未曾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最为她所痛恨的那个讨厌的情妇。

    和依维不同她能够原谅依维是这个女人的弟弟但是她绝对无法原谅她原本认为是最好、最亲密的姐妹和这个女人走得如此接近。

    事实上当这位王后陛下看到她所讨厌的情妇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甚至想扭头就走但是仅有的那一丝理智阻止了她这样做。

    而此刻对于格琳丝侯爵夫人来说实在没有比眼前的这种情景更令她感到头痛的了。

    原本她就不是非常情愿让伦涅丝小姐留下和这位前任国王最为宠幸的情妇成为室友会给她带来多么大的麻烦恐怕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但偏偏她没有办法拒绝和推拖那位看上去柔弱而又无助的小姐的投靠。

    事实上当初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位能够获取那位以喜新厌旧闻名的前任国王陛下宠爱的女人是个非常高明、眼光异常敏锐的人物。

    正因为如此一直以来自己虽然和王后陛下极为亲密却始终避免卷进这件事情中去。

    正因为如此好几次王后陛下向自己询问对付这个女人的计策自己都不置可否。

    此刻詹姆斯七世陛下虽然已经去世但是格琳丝侯爵夫人仍旧不敢丝毫小看这个女人所拥有的能量。

    她确信这位小姐手里肯定藏有强而有力的护身符。

    格琳丝侯爵夫人倒并不在意这位小姐和系密特之间那不清不楚、十分见不得光的关系。

    事实上她反倒很庆幸有个人能够替她分担一部分艰辛。

    系密特这个小家伙根本就是一个怪物更糟糕的是他仍旧脱不了小孩子的性格玩得疯狂起来时令人难以忍受。

    在这座客厅里面唯一毫不在意的就只有伦涅丝小姐一个人。

    她悠然地坐在那里虽然不再像以往国王陛下仍旧健在的时候那样用眼神向王后陛下挑衅不过她那安然自得的模样仍旧足以令王后失去理智。

    她之所以如此悠然是因为非常清楚身为这里主人的格琳丝侯爵夫人肯定会设法解决她们之间的矛盾要不然最终损失最为惨重的绝对不会是自己。

    另外她同样也想看看传闻之中能够在谋略方面和塔特尼斯侯爵相抗衡的智囊到底厉害到何等程度。

    “密琪我还能够将你当作是最好的朋友吗?”沉默了好一会还是那位王后陛下先开口她扔出了第一个试探。

    “王后陛下我从来都珍视您的友谊那是我最珍贵的宝贝之一对于这件事情我敢誓。”格琳丝侯爵夫人立刻回答道她的语气显得诚恳无比。

    “我不知道伦涅丝小姐也住在这里。”得到了稍微令她感到放心的回答之后她立刻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格琳丝侯爵夫人非常清楚她迟早都得面对这个问题而恰恰是这件事情令她感到最为头痛。

    伦涅丝小姐和系密特之间那秘密而又暧昧的关系绝对不适合让其他人知道正因为如此伦涅丝小姐即便对她的弟弟也未曾透露丝毫的口风。

    “如果我说这是国王陛下临终之前的安排您是否愿意相信?”格琳丝侯爵夫人只能够透露出一半实情。

    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听到这样的答案王后陛下猛然间睁大了眼睛显然这个答案令她感到非常惊奇。

    看着曾经是最可靠、最亲密的姐妹但是此刻却最无法令自己信任的格琳丝侯爵夫人那位王后陛下陷入了深思。

    对于这个答案她并非完全能够接受不过这也绝不代表丝毫都不相信。

    历代国王的情妇在作为靠山的君王去世之后要么就是被砍下头颅或者绞死要么便是在修道院之中度过余生。

    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些情妇在身居高位的时候惹来了太多嫉妒的眼神以致于一旦失去了王权的支撑立刻会被众人从高高的位置上拉下来同样也是因为这些情妇在国王健在的时候往往知道了太多不应该知道的秘密。

    平心而论王后陛下非常希望看到她曾经的情敌老死在修道院里面之所以不打算砍掉她的脑袋完全是看在依维的面子上毕竟这个女人是依维的姐姐。

    但是也绝对不能够否认眼前这种可能。

    一般来说那些多情的国王往往会在临死之前给自己的情妇安排一个较好的下场虽然这往往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不过成功的实例也并非没有。

    这样想来格琳丝侯爵夫人所说的话倒是很有可能因为对于这位国王情妇来说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只有这里和依维那里更为安全。

    不过两个地方仔细地比较起来这里显得更为合适。

    这位王后陛下非常清楚自己虽然能够板起脸来以好朋友的名义向格琳丝侯爵夫人起责难但是她绝对不敢对此刻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显露出任何不满的表示。

    即便她的丈夫国王陛下在他仍旧健在的最后那段时间里面也曾经说过从现在起丹摩尔最拥有影响力和权势的再也不是他这个国王而是头上带着诸多桂冠的塔特尼斯家族的神奇之子。

    “王后陛下我相信您到这里来绝对不会是因为伦涅丝小姐的关系您显然甚至不知道她现在就住在这里。”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这显然是试探试探王后对她还存在多少信任。

    只见那位王后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我原本是打算向你寻求智谋方面的援助就像当初你曾经给我过的那些帮助。

    “不过我原来对此就有些犹豫和踌躇毕竟我所要提到的事情和此刻丹摩尔最拥有权势的那位先生有关。”

    说到这里王后陛下紧紧地盯着她曾经最为信赖的好友。

    “是塔特尼斯侯爵?”格琳丝侯爵夫人问道。

    当然这完全是明知故问此刻在丹摩尔能够称得上最拥有权势的毫无疑问地便是突然间崛起的这个来自北方领地的家族。

    而这个家族之中的幼子又是众所周知对政治不感兴趣的人物。

    “谁都不清楚塔特尼斯侯爵打算做些什么他变得实在是太多了变得令人感到难以理解。

    “甚至他连一直以来唯一的盟友法恩纳利侯爵也彻底地抛弃了他好像打算和每一个人为敌。”王后陛下忿忿不平地说道。

    “王后陛下恕我孤陋寡闻最近这段日子里我几乎过着半隐居的生活除了系密特偶尔回来看望我之外这里就只有我和伦涅丝小姐两个人。

    “我丝毫不知道外面到底生了一些什么您是否能够告知我一、二?”格琳丝侯爵夫人连忙说道。

    看了一眼曾经的好友又看了一眼曾经最为讨厌的仇敌突然间这位王后陛下仿佛明白了一些什么。

    “密琪你是否打算在事情过去之后和我们道别在英芙瑞或者另外某个地方隐居?”王后试探着问道此刻她终于显露出一丝好友的情意。

    格琳丝侯爵夫人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在陛下还未曾去世之前已然决定下来。

    “或许这一次将是我能够为王后陛下出谋划策的最后机会。”

    听到这些话王后微微感到有些忧伤和心酸此时此刻她多多少少已猜到一些陛下的安排。

    尽管如此这位王后陛下仍旧不敢再像以往那样对曾经的好友付出她所有的信任。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密琪你离开权力的中心实在太久现在京城里面已经彻底变了样。

    “不过变化最大的莫过于塔特尼斯侯爵自从暂时代理了总理大臣的职位之后他变得随意和跋扈起来。

    “以往所有人都以为塔特尼斯侯爵并非是野心勃勃的人物但是此刻他所表现出来的野心远远越了历史上任何一个野心家。

    “他以变革的名义提出了一连串令人无法容忍的政策而以往任何重大政策的施行都必须经过议院的通过但是这一次塔特尼斯侯爵显然丝毫不将议院放在眼里。

    “更令人感到无法容忍的是在丹摩尔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位总理大臣试图插手军务同时掌握内阁和军队他岂不就是丹摩尔王朝真正的国王?现在只不过没有将王冠带在头上而已。”

    说到这里那位王后陛下从提包里面取出了厚厚一份档案用力地扔在了茶几的桌面上。

    接过档案格琳丝侯爵夫人缓慢而又仔细地翻阅着不过她并没有真正地将内容看进去。

    对王后陛下所说的孤陋寡闻仅仅只是为了消除敌意同时给自己定下一个中立的位置而已其实外面到底生了一些什么她的心里知道得一清二楚。

    格琳丝侯爵夫人早在国王陛下去世之前已然预见到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生。

    如果说刚刚刮过的那场飓风所席卷和摧毁的是宗教的权力那么这一次将被彻底摧毁的便是世俗贵族的特权。

    所有的事情当中唯一令她感到意外和惊诧的就只剩下塔特尼斯侯爵和法恩纳利侯爵这一对坚固联盟的拆散。

    非常缓慢地将文件看完格琳丝侯爵夫人同样也是在考验王后的耐心而答案令她感到非常满意。

    显然王后的表现证明她确实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看法虽然这些看法之中有多少能够令她感到相信就不得而知了。

    “是埃莲给您这份文件的吧。”格琳丝侯爵夫人信心十足地说道。

    王后微微一愣这样的开头有些令她感到意想不到。

    “是的确实是埃莲告诉了我这一切要不然我至今仍旧被蒙在鼓里。”王后陛下忿忿不平地说道。

    “塔特尼斯侯爵和法恩纳利侯爵交恶又是怎么一回事?”格琳丝侯爵夫人继续问道。

    她非常清楚必须将这件事情彻底搞清楚既然这件事情是她原本没有料到的变数那么按照她的前夫的话来说这个变数很有可能导致所有的一切生颠覆性的变化。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说塔特尼斯侯爵打算为所欲为此刻他显然希望获得就连国王陛下也未曾得到过的权力他要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

    “京城里面有很多人都在猜测接下来塔特尼斯侯爵是否打算让他的那些仆人们接替内阁大臣和议会成员们的位置或许不久之后他得从北部领地的农庄里面再召来一些仆人好让他们进入各个部门。”那位王后陛下用又酸又冷的语调说道。

    听到王后陛下辞不达意的话语格琳丝侯爵夫人立刻明白想要将一切事情都整理清楚必须请法恩纳利侯爵到这里来一趟。

    宫廷的信使片刻即回跟着他一起而来的还有曾经最受到宠爱的年轻大臣。

    或许是因为法恩纳利侯爵的到来使得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就连王后陛下对于伦涅丝小姐的敌意也减却了几分。

    听完法恩纳利的描述格琳丝侯爵夫人陷入了深思她轻轻地用手指在桌子上面画着圆圈。

    看到这幅景象无论是那位王后还是法恩纳利侯爵都不敢出任何声息。

    他们都熟知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这个习惯只有遇到了非常复杂的事情她才会做出现在这样的举动。

    至少过了一刻钟格琳丝侯爵夫人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她朝着王后陛下笑了笑说道:“王后陛下此刻我或许再也无法获得您以往的信任不过我希望至少能够得到您的耐心和容忍。

    “我相信有一件事情法恩纳利侯爵想必应该非常清楚那便是这份档案之中的部分内容对了还得加一句是最为重要、最为关键同样也是最为基本的那部分内容虽然出自塔特尼斯侯爵的大脑却早已经得到了国王陛下的认可。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在按照国王陛下的意思做事。”格琳丝侯爵夫人说道。

    这显然又是一件令王后无比惊诧的事情她愣愣地看着曾经的好友过了一会又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她所信任的依维。

    法恩纳利侯爵稍微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虽然一开始未曾提到取消贵族十二项特权爵位拥有者必须交纳税金不过让领地和授予爵位脱钩增加爵位名额确实是早就被提出来的事情对于这件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几分钟之后国王陛下就遭遇到那场迄今为止都未曾抓获元凶、甚至连怀疑物件都没有确定的刺杀事件。”

    “就是那场令你差一点丧命的婚礼?”王后陛下满怀同情地说道。

    “是的那段时间爱情之神伴随着厄运之神在我的身边跳舞。”法恩纳利侯爵苦笑着说道。

    “王后陛下现在您是否再仔细地看看这份档案或许没有了偏见能够令您从里面看出更多的东西。

    “这份档案大体上列出了几个目标最主要的那个便是削弱贵族特权并且让闲散的贵族自力更生从今往后拥有正式头衔的贵族将不得不像我们这些拥有宫廷贵族头衔的人一样生活。

    “王后陛下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国王陛下没有给我放过一分津贴我的领地英芙瑞更是一个自由领地几乎没有任何出产我生活的来源就是这幢公寓每年的房租令我得以过上并不富裕却极为悠闲的生活。

    “王后陛下您是否认为塔特尼斯侯爵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他蛮横跋扈、目中无人甚至野心勃勃的证明?”格琳丝侯爵夫人顺手扔给了王后一个难题。

    王后对于政治并非真的一无所知特别是国王生前最为担忧、忧虑和痛恨的那些问题更是了若指掌。

    因为她虽然没有多少谋略却也知道如果这些问题不得到解决的话将来她的儿子将不得不同样痛苦地面对它们。

    而这位王后陛下又不敢保证她的儿子约瑟能够比他的父亲做得更好。

    国王健在的时候执政的勤勉和对宫廷的严厉、对自我要求的克制甚至令她感到简直是一种自虐。

    正因为如此原本从四面八方听到种种对塔特尼斯侯爵咒骂、唾弃的声音令她不知不觉也感到这位此刻权威熏天的大臣不再像以往那样忠诚而变得令人厌恶和痛恨。

    但是此刻格琳丝侯爵夫人的话一下子突破了她心中那一团固执强硬的壁障。

    “王后陛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塔特尼斯侯爵肯定会将提议变成详细的计划而这个计划肯定会呈给国王陛下。”格琳丝侯爵夫人试探道。

    不过她所试探的并非是王后而是旁边的法恩纳利侯爵。

    “确实有这件事情我曾经看到过陛下签署的命令不过直到陛下去世他都没有颁旨意推行变革。”

    旁边的法恩纳利侯爵想了想说道:“不过具体的事情最好询问阿贝侯爵只有他最清楚国王陛下所签署的每一份档案的去向。”

    听到这里王后陛下基本上已经有七分确信无疑了但是她仍旧谨慎地召唤了一位宫廷信使进来。

    阿贝侯爵的回信立刻证实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国王陛下好几次打算推行变革但是却最终没有下定决心不过他在遗嘱之中将这份档案交托给了塔特尼斯侯爵。

    这不仅仅是一封回信更是强有力的证明看到这里那位王后陛下已然哑口无言了。

    “陛下为什么犹豫再三不敢推行变革?”格琳丝侯爵夫人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

    不过那位王后陛下倒是浑身一震因为此刻就连她也已然清楚其中的原因。

    再刚强严厉的人都会有软弱的时候更何况那个人已然到了风烛残年而且一生顺利却偏偏在人生的暮年接二连三遭受沉重打击。

    稍微翻了翻那份档案王后突然间想到当初自己一看到这份档案的时候同样一下子感到怒不可遏。

    这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同样也出身贵族她的家族是丹摩尔最为古老和庞大的贵族世家。

    只要一想到她的家族在突然间将完全失去以往那高高在上的尊贵地位又怎么能不令她感到愤怒?

    但是此刻这位王后陛下意识到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分更至关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将是丹摩尔的国王。

    这样一想这位王后陛下突然间感到塔特尼斯侯爵所拥有的并非勃勃野心反倒是一颗赤诚的忠心。

    更令她感到可悲的是居然连她都无法理解这片良苦的用心有了这样的想法那些所谓飞扬跋扈自然成了诽谤。

    既然被彻底孤立四周全都是敌人自然只有拼命杀开一条血路闯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被别人感觉到和善那才叫怪事。

    想通这些这位王后陛下转过头来朝着法恩纳利侯爵说道:“依维为什么你会和塔特尼斯侯爵对立?

    “对于很多事情一无所知但是你应该最了解不过我刚才心中的愤怒想必不是你所拥有的理由。”

    听到王后陛下这样一问无论是格琳丝侯爵夫人还是伦涅丝小姐都盯着被提问者。

    格琳丝侯爵夫人阅历丰富自然早就看出其中的蹊跷而伦涅丝小姐撇开那敏锐的眼光不说对于自己弟弟的了解也足以令她查找出蛛丝马迹。

    现在两个人就想看法恩纳利侯爵如何回答。

    显得有些犹豫不过最终法恩纳利侯爵才显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说道:“我并不希望和塔特尼斯侯爵生对立这甚至令我感到痛苦因为我非常清楚他的孤独和忧郁同样也非常清楚这原本是国王陛下未尽的心愿。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实在难以做到塔特尼斯侯爵希望借助当初为国务咨询会议而设立的独立调查机构和独立执行机构的力量。”

    “为什么不呢?我想象不出你不愿意帮助塔特尼斯侯爵的理由。”王后陛下皱紧了眉头问道。

    “我只能够作为中立者、作为旁观者因为我手里的力量绝对不能够泄露更不能够被另外一个人控制这一切并非是我的私心这是我在国王陛下临终之前向他做出的承诺。

    “我向陛下过誓言这支力量将完整的、干净的交还给长大的王储殿下这是国王陛下临终之前付出极大心血唯一可以信赖的力量。”法恩纳利侯爵毅然决然地说道。

    那位王后陛下听完这一切用手轻轻地捂着自己的嘴。

    但是这仍旧无法阻止呜咽声流露出来虽然她强忍住眼泪但眼泪却仍旧夺眶而出。

    “我必须告辞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带着哭腔那位王后陛下站了起来她看上去一刻都不能够停留急着想要找一个地方痛哭一场。

    看着王后陛下忧伤的身影房间里面的三个人同时轻轻地叹了口气。

    “依维很高兴看到你终于长大了你的表演非常精彩。”伦涅丝小姐轻笑着说道。

    “并不是我的表演精彩而是我们的对手太过稚嫩。”说到这里法恩纳利侯爵再一次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王后陛下是个好人。”

    正当三个人感慨万千的时候突然间她们听到楼下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法恩纳利侯爵第一个冲到窗前。

    令他感到惊诧的是街道上满是嘈杂的人群这些人里面有些看上去像是贵族但是更多的却是侍从和仆役。

    此刻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围拢在公寓门口如果不是因为门口站立着那些宫廷侍从恐怕早已经冲了进来。

    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回来看到那辆宫廷马车仍旧没有离开系密特终于失去了耐心。

    虽然面对沙拉小姐有些尴尬不过回家仍旧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之上系密特感到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

    内城区是上等阶层居住的区域住在这里的人不是贵族也至少是有钱人但是此刻街上走来走去的看上去大部分是仆役、马夫一类的人物。

    偶尔有一、两个仆役还算说得过去城里的贵族们总是要有人照顾就连自己的家里也留着两个仆役但是如此众多的仆役在大街上行走确实令系密特感到有些奇怪。

    虽然感到奇怪不过系密特也不可能随意抓住一个仆役询问他到底生了些什么更何况此刻他最关心的是尽快回到家中。

    从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到安德瓦尔花园并不太远转眼间便来到了那里。

    虽然这里已经来过许多次但是系密特仍旧感到极为陌生更令他感到陌生的是四周人的眼神。

    以往他每一次来到这里总是能够看到那些贵族们悠闲地在草地和树林里面娱乐着那些较为大胆的家伙也会占据附近的房屋开聚会。

    当那些贵族们享受快乐时光的时候很少有人会特意望向这里。

    在这个朝不保夕、生命的火花随时有可能熄灭的时刻虚伪的官场奉承和恭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而活着然后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但是此刻系密特感到好像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这里这些眼睛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诧甚至还带有一丝恐慌。

    这完全是系密特所无法理解的但是已到了家门口他没有兴趣再多管闲事。

    等到系密特的身影消失在那道独立而又隐秘的入口的时候原本悠然地等待着看好戏的贵族们这才回转头来他们全都从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恐慌。

    “我的天啊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那位侯爵听到了什么风声?”

    “这件事情反正和我们无关再怎么算也算不到我们的头上。”

    “这句话恐怕只有你自己相信这里哪个人不知道消息?不通风报信就可以算是同党更何况塔特尼斯家是否会听你的解释都未必知道。”

    “那么阁下有什么高见?”

    “高见是没有现在通风报信同样得罪一大批人更何况塔特尼斯家族也未必会因此领情。”

    “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京城里面那么多贵族难道塔特尼斯家族会把我们全部杀光?”

    “那可未必听传闻说在来拜尔克的路上这个家族曾经血洗过一个小镇那些小镇上的居民全都被杀戮个干干净净。”

    “是啊塔特尼斯家族的那些成员可不是见不得血的人物。”

    “和大塔特尼斯比起来这个幼子更加厉害恐怕今天晚上这里会血流成河传说他是父神亲自赐予力量的神卫拥有力武士、能武士和魔法师的全部力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回到下面去躲躲。”

    系密特的出现令所有人感到惊喜被母亲逼着将一路上的经历说了一遍旁听的所有人都感到唏嘘不已。

    “那些诸神的使者在哪里?我倒是很想好好看看。”撒丁兴致勃勃地嚷嚷道。

    “就在我们的头顶上不过想要看到恐怕并不容易那些诸神的使者并不希望令世人感到震惊。

    “在我看来他们甚至不打算在普通人面前显露行踪所以这些诸神的使者用隐形的魔法将自己笼罩了起来。”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哦——真是太可惜了。”旁边的文思顿立刻叹道。

    “对了外面是怎么一回事情?邻居好像显得有些古怪。”系密特突然间问道。

    “别提了你是否感觉到一丝敌意?此刻塔特尼斯家族恐怕已成为京城拜尔克不是整个丹摩尔所有贵族的敌人你的哥哥侯爵大人刚刚颁布了一项令丹摩尔震撼的法令从今往后授予贵族头衔和晋升贵族等级将不再赐予领地。

    “而原本已赐予的领地转化为私有地产因此不能够再收取领地之中的税收顶多只能够收取一些房租除此之外贵族津贴也彻底取消而且不但拿不到钱还得为这个贵族头衔缴税。

    “看样子我们这些家伙不能够再如此悠闲下去了得找一份差事干或者做点经营谋生。”撒丁说道。

    不过从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凄苦的样子很显然他对此根本就不以为然。

    “是啊为了这件事情雪夫特得罪了大部分贵族现在城里到处都是对他不满的呼声。

    “最麻烦的是军队里面好像也有极大的怨气军人们担心自己的功勋换来的将是毫无用处的空头衔军人们拒绝接受没有领地的贵族头衔。”文思顿在一旁说道他的神情之中倒是带有一丝忧虑。

    “没有想到哥哥这么快便颁布了法令原本我以为他会等到魔族被彻底消灭之后才这样干。”系密特说道。

    “看样子你原本就知道会生这件事情居然一点都没有向我们泄露要不然我们也好有所准备。既然那些领地没有用处早就该卖给那些肯花大价钱的家族。”撒丁装作无比懊恼地说道。

    系密特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情当真他思索起哥哥的举动来。

    他非常清楚自己哥哥的为人哥哥绝对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物。

    即便当初哥哥放弃蒙森特的一切将整个家族迁徙来这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且进行了将近半年的准备之后才进行的。

    “我明白了。”灵光一闪系密特一下子看透了其中的奥妙。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特别是卷入到几场钩心斗角之中此刻他的眼光同样变得异常敏锐“现在魔族的危机未曾解除各个城市之间无法互相沟通此刻颁布法令虽然未必有人尊崇但是却也可以少去许多麻烦。

    “除此之外魔族的危机就犹如悬挂在众人头顶上的一把利剑此时此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教会、圣堂和魔法协会也绝对不会坐视局势变得混乱而不加理睬。

    “等到魔族的危机过去之后这条法令也已颁布了许多时日即便会引起冲突也绝对不可能像一开始听到的时候那样剧烈。

    “更何况在这段时间里面足以让哥哥有时间对那些有可能跳出来并且拥有相当实力的群体进行分化瓦解并且各个击破比如那些军人们哥哥肯定早有说服军人们的诱饵。”

    对于他的分析无论是文思顿还是撒丁都连连点头这令系密特感到少了什么东西。

    如果沙拉和玲娣在这里的话毫无疑问自己的脸颊或者耳朵肯定已然被狠狠地揪了起来并且耳边响起“真狡猾”、“好阴险”之类的笑骂。

    “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到哪里去了?”系密特问道不过他多多少少能够猜到她们俩的行踪。

    “还会到哪里去肯定在西赛流伯爵夫妻那边玲娣和沙拉已经邀请过西赛流伯爵夫妻好几次让他们搬到这里来你哥哥警告过她们最近京城可能不大太平但是这对年轻夫妻实在太过固执不肯离开伊尔维伯爵夫人。

    “那位夫人同样是个非常固执的人物她不希望被人可怜不希望因为怜悯而给予的施舍。”撒丁摇着头无奈地叹息道。

    撒丁的话令系密特猛然一惊。

    他盯着撒丁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问道:“最近内城里面是否总是聚集着许多仆役和走卒之类的下人?”

    “不可能啊禁令从来没有解除过每一个家庭只能够有两个仆人啊。”撒丁回答道。

    几乎在同一时刻系密特、文思顿和撒丁同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显然他们全都已经想到些什么。

    “霍博尔和肯普森和她们俩在一起但愿能够起点作用。

    “西赛流伯爵那里还有两个仆人就是和我们一起从奥尔麦森林里面冲出来的那两个他们的身手和胆量都相当不错。”文思顿尽可能地安慰道这不仅仅是在安慰其他人同样也是在安慰自己。

    “文思顿撒丁这里只能够指望你们俩防守。”系密特焦急地说道。

    从庇护所里面出来系密特随手朝着四周一划一个直径十米的半圆将整个庇护所圈了起来。

    随着手中的水晶方印白光一闪圆圈里面立刻升腾起淡黄色的光雾。

    朝着四周那些显得犹豫踌躇的仆役狠狠地瞪了一眼系密特信手一个“雷神之怒”放了出去。

    随着雷霆霹雳般的一声巨响灼眼的白色光球在三、四十米的空中爆裂开来。

    那无数飞散的碎片最远迸出去百米远近这些尖锐无比的碎片如同雨点一般地掉落在底下那些仆役、佣人们的头上。

    聚拢在这里的全都是一些普通人又何曾见到过这样的场面立刻便如同看到了魔族出现一般四散亡命奔逃。

    此时此刻这些人终于想起有关塔特尼斯家族的传闻那位奇迹之子曾经用一场雪崩埋葬了远远过拜尔克人口的魔族。

    他们疯狂而又匆忙地逃着仿佛魔鬼即将对他们进行报复。

第四章 平定暴乱

    悬浮在数百米的高空中系密特俯视着脚下他所担忧的事情已经生。

    刚才那些被自己的示威而吓得四散奔逃的家伙显然令那些原本就守候在各个路口居心叵测的家伙以为是动手的信号。

    只见几股浩浩荡荡的人群正朝着三个方向聚拢过去。

    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当他扫了一眼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之后他的心稍稍放了下来那些宫廷侍卫仍旧守护在门口显然能够支撑一段时间。

    至于自己刚刚出来的庇护所逃跑的人群和围拢过来的人群正好相遇很显然自己回归的消息正在逐渐蔓延开来。

    正因为如此逃跑者的大军变得越来越壮大只有最先赶来的一小部分人正犹豫不决地面对着那越来越显得浓密的黄色光雾。

    因此系密特打定主意朝着文艺广场落了下去。

    文艺广场早已经混乱作一团。

    刚才在天空之中系密特看到一个人正奋力地抵挡着许多人的围攻他隐隐约约地感到那张面孔相当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有些记不清楚。

    以最快的度释放出定身魔法眨眼之间正在围攻着的那些人全部停止了动作所有的这一切令紧随其后围拢过来的人感到诡异并且恐怖。

    轻轻地推开那些围拢在一起的人系密特看着他们就像是骨牌一般一个接着一个顺势倒下。

    摔倒在地的人群很快地便清理出一片空地系密特干脆踩着那些人的背脊往正中央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家伙叫嚣着跳了出来他的手里拎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拆下来的木棒。

    系密特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他随手召唤出聚能刃侧转过来平拍了过去。

    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花岗岩如同豆腐一般切割开来的聚能刃对于血肉之躯来说自然更加不在话下。

    只见那个押错了赌注的暴徒仍旧快步狂奔了几步然后猛然间倒了下来而此刻他那紧握着木棍的手臂刚好掉落在地上。

    令四周所有人感到恐惧无比的是那个人的头颅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仿佛突然间变成了蒸气散到了空中。

    看到此情此景再加上前面那群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人们原本围拢过来想占些便宜的那些人此刻各个都噤若寒蝉。

    推开那些被定住的人群系密特走到正中央刚才极力抵抗的仆人面前此刻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个仆人曾经和他一起从奥尔麦森林里面冲杀出来。

    “你好你想必还认得我吧。”系密特解开了定身的魔法将那个仍旧保持着最后一瞬间动作的仆人释放了开来。

    “哦——我怎么会不认得您呢?系密特小少爷。”那个仆人说道。

    只有他们这些曾经从奥尔麦森林里面活着出来的仆人才敢也才有资格在这位塔特尼斯家族神奇之子的面前采用这种称呼那绝对是身分和地位的象征。

    “我的嫂嫂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是否在这里?你的主人此刻是否还安全?”系密特连忙问道。

    “有您在这里老爷和夫人肯定会平安无事不过侯爵夫人和您的姑姑恐怕有些麻烦她们刚刚乘坐马车离开。”那个仆人立刻回答道。

    实在没有什么比这个对于系密特来说称得上更坏的消息了他用最快的度扭头狂奔。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仍旧没有忘记朝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出了两记“雷神之怒”。

    不知道是因为泄心中的怨愤和焦虑还是为了令西赛流伯爵夫妻能够更加安全一些这一次他不再是示威性地将“雷神之怒”扔到高高的空中而是直接射入人群最为密集的所在。

    连着两声霹雳雷霆一般的轰响紧随其后的便是一片鬼哭狼嚎。

    就像刚才在安德瓦尔花园旁边一样那些仆役、佣人们看到如此恐怖的景象原本充塞心头的勇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化作闪电、化作雷霆系密特带着冲天的怒气和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杀意降落在地面上。

    他的愤怒来自于他所看到景象强壮的肯普森此刻如同血人一般站立在一幢单薄破漏的房屋门口。

    他的双手死死地扳住门框一群狂暴的人正围着他用沾满了血迹的木棒和铲子击打他。

    从房子里面传来沙拉小姐愤怒的惊呼声更令系密特感到焦急的是肯普森虽然死守住门口却有许多人正从那破碎的窗户往里面爬。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的胸膛之中熊熊燃烧他愤怒地挥舞起那无可阻挡的利刃。

    几乎无声无息原本拥挤着、叫嚣着的一片人群倒了下去不过他们绝对不是唯一倒下去的人眨眼之间靠近那幢房屋的人全都拦腰断折成两截。

    只有最靠近房门的那几个家伙仍旧疯狂而又残忍地击打着血肉模糊的肯普森不过他们在眨眼之间便被从头到脚平拍而下的聚能刃彻底蒸。

    系密特没有时间照顾肯普森不过他又不想伤到这个忠心耿耿的仆人随手在旁边的墙壁上开了个口子系密特钻了进去。

    房间里面只有三个暴徒沙拉小姐正站立在楼梯口努力地抵挡着他们不过仍旧有一个家伙溜了过去那个家伙疯狂地抱着玲娣姑姑。

    连忙一个定身魔法放了过去所有人都立刻静止了下来。

    系密特用最快的度冲上前去他先拉开了那个紧紧抱着玲娣姑姑的暴徒因为系密特非常清楚和沙拉小姐坚强的性格比起来玲娣姑姑要脆弱许多。

    更何况当初在那个小镇曾经受到歹徒袭击以至于心灵受到的创伤直到现在都未曾完全愈合系密特很难想象玲娣姑姑如何能够经受得住再一次的打击。

    想到恨处系密特拎住那个暴徒的脚猛地一抖手腕那个暴徒就像是用薄纸片糊成的一样从正中央撕扯开来。

    暴虐的手段令系密特感到释放了许多怒意但仍旧还是不够他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了另外两个家伙。

    将三具尸体扔到了房间的角落之中系密特这才解开释放在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身上的定身魔法。

    令系密特没有想到的是一获得自由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趴在楼梯口拼命地呕吐起来系密特隐隐约约地从她们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找到了一丝恐惧。

    这令系密特感到无比后悔他情愿让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感到自己胆大妄为调皮捣蛋而不希望像此刻这样对自己感到害怕。

    “霍博尔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他?”系密特连忙调换一个话题。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听到这番话玲娣姑姑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就连一向坚强的沙拉小姐也显露出悲泣的模样。

    此刻系密特已用不着回答他能够猜到答案。

    小心翼翼地从那个临时开出的洞口走了出去系密特十分不愿意让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看到肯普森此刻的模样这毫无疑问会令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感到更加的悲伤。

    因为刚才他虽然仅仅只是匆匆一瞥不过也已知道肯普森之所以还能够站立在那里原本就已然是一个奇迹。

    正如他猜想的那样当玲娣姑姑一看到肯普森的样子立刻昏厥了过去而沙拉小姐则抱住了肯普森跪在肯普森用生命捍卫的门廊之下伤心地哭泣了起来。

    系密特手忙脚乱地将生命能量输送到玲娣姑姑的体内。

    “对了还有霍博尔。”沙拉小姐哭泣着摇摇晃晃朝着那堆被腰斩的人群走去她爬在地上拼命翻找着。

    过了好一会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霍博尔和肯普森这两个名字。

    抱起玲娣姑姑系密特朝着沙拉小姐那边走去。

    只见一直以来对塔特尼斯家族最为忠心耿耿的老总管同样躺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眼睛愤怒地圆睁着他的双臂张开着显然临死之前正在阻挡着什么几乎和肯普森一模一样在他的身上致命的伤口随处可见。

    正在这个时候玲娣姑姑幽幽地苏醒过来听到沙拉小姐哭泣的声音刚刚醒转过来的玲娣又流下了眼泪。

    看着两个伤心欲绝的女人系密特的心中充满了焦虑此时此刻他最希望的便是将沙拉和玲娣安顿在某个安全的所在文思顿那里已令他不太放心更何况格琳丝侯爵夫人那里同样不知道生了些什么。

    但是系密特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够离开玲娣姑姑和沙拉小姐她们实在太过柔弱而四周却又充满了冰冷和残酷。

    同样的焦虑也存在于另外一个人的心里塔特尼斯侯爵愤怒地咒骂着他用最为恶毒的语言诅咒着伊尔维伯爵夫人和那个该死的小孩。

    “雪夫特镇静请你稍微镇静一下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样糟糕你即便不愿意相信其他人你至少应该相信你的弟弟系密特吧他已去找寻沙拉和玲娣。”文思顿连忙说道。

    疯狂地泄了一通塔特尼斯侯爵终于累了他用手捂住脸坐在沙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滴水珠从他的下巴滴落到地上。

    看到此情此景无论是文思顿还是撒丁都只能沉默不语他们总算知道再冷漠功利的人心里也隐藏着一丝温情。

    大概过了几分钟塔特尼斯侯爵缓缓地放下了捂住面孔的双手此时他的脸看上去无比狰狞。

    “我只知道有人要对付我没有想到所有人都想和我为敌那么好既然想玩得大一些那我就奉陪到底。”

    用沙哑的嗓门这位丹摩尔王朝最拥有权势的大人物恶狠狠地说道。

    “雪夫特你平时的冷静现在到哪里去了?即便抛开生命的可贵和眼前的局势至少为了你渴望、奋斗了一辈子的光明前程考虑一下。”撒丁连忙劝阻道这一次他丝毫没有讥讽的意思。

    但是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塔特尼斯侯爵疯狂地摇着头。

    “我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的家族不过我至少要有一个人来和我分享这一切那个人就是沙拉如果我没有了她拥有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说到这里塔特尼斯侯爵猛然间冲出了房门。

    守候在门口的那对卫兵被他们的总理大臣阁下吓了一跳此时此刻每一个人都拥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站立在轻便马车之上四周有士兵们开道拜尔克已进入了初冬夜里的寒风更是阴森凛冽。

    灌了两口冷风原本因为怒火而过热的大脑渐渐冷却了下来。

    此时这位侯爵大人终于想起了刚才文思顿和撒丁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文思顿的话显然并非完全是安慰对于弟弟系密特的能力塔特尼斯侯爵一向都颇为信任同样他也非常清楚系密特绝对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伪善之徒。

    早在当初前来拜尔克的路上在那座小镇外面他已然见识过弟弟的手段非常清楚在母亲、玲娣和沙拉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弟弟会变得非常冷酷和血腥。

    想到这里这位侯爵大人原本无比担忧的心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而平静下来之后他立刻为自己的将来考虑。

    事实上未来的蓝图早已经描绘清楚塔特尼斯侯爵非常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那位刚刚去世的国王陛下临死之前的那番话确实给予了他极大的启迪事实上那段日子里面他正好处于一个不知道未来走向何方的徘徊期。

    平心而论他自从做到财务大臣并且得到了侯爵的晋升之后确实已感到满足他的野心也就到此为止。

    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未曾想过占据更高的位置也没有想过成为丹摩尔那些公爵之中的一员。

    但是当国王陛下的身体彻底垮掉京城里面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位威严的陛下时日已然无多当自己的弟弟隐然凌驾于教宗和所有人之上的时候这位侯爵大人突然间感到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有可能。

    甚至在他眼中丹摩尔的王权离他只有咫尺距离毫无疑问这是无比的诱惑但是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如果他篡夺了丹摩尔的王权将彻底遭到人们的唾弃到了那个时候能够决定一切的就只有自己的弟弟系密特的支持。

    塔特尼斯侯爵丝毫没有信心能够得到弟弟的忠心这不仅仅是因为此刻弟弟系密特所拥有的地位和威望已远远越了他同样也是因为他非常清楚弟弟的为人他的弟弟原本就和自己不是同一类人要比自己正直许多。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位侯爵大人陷入犹豫不决的境地但是国王陛下临死之前的那番话给予了他灵感。

    此时此刻他确实能够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毫无价值正因如此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诱人的光采。

    但是有一样东西却难以得到那便是后人在历史之中给予自己的评价。

    这位侯爵大人和那位威严的国王虽然相处连一年都不到但是却非常清楚那位国王陛下之所以一辈子都那样兢兢业业、简朴谨慎为的就是能够在历史中得到漂亮的一页。

    既然人世将没有什么东西再能够令自己感到满足或许只有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是唯一的选择。

    国王临死之前的指点让塔特尼斯侯爵看到了一丝曙光不过很快他便已然不再满足于仅仅只是在历史之中留名。

    因为书写在厚厚史册上的名字实在太多如果他不能够做出一些对后世深有影响的事情他的名字恐怕会被一笔带过。

    只要一想到丹摩尔历史上的那些著名君王塔特尼斯侯爵便立刻想到无论丹摩尔被治理得再好甚至找寻借口吞并周围那些小国都不会令他的名字越那些著名的君王。

    只有彻底打破一切令这个世界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才有可能让他的名字为世人所知。

    那他就不能够仅仅只是一位贤明的宰相而要是一位伟大的变革者越时代的思想家、引导者。

    想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但是这位侯爵大人深韵剽窃的奥妙他非常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肯定不只他一个聪明人肯定有人已经拥有变革的思想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变革的思想加以收集整理并且删除那些过于激进和不合理的地方留下精华并且尽可能地利用这些精华为自己谋取威望。

    被冷风一吹头脑冷静了下来。

    这位侯爵大人开始为自己考虑起来正如他刚才含怒而的那句话既然对手玩得如此之大他自然也愿意奉陪。

    此刻他突然间感到眼前的景象和当初亨利侯爵煽动拜尔克人挤兑国库时何其相似。

    塔特尼斯侯爵自然绝对不会忘记当初自己是如何应付对手的这一招那绝对是他毕生难忘的成功之作中的一个。

    既然对手用制造混乱来对付自己那么自己也同样可以利用混乱来让他们自食恶果。

    突然间塔特尼斯侯爵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个成功之作当初那座混乱无比的小镇和眼前的拜尔克是何等相似。

    想到这里这位侯爵大人的心头有了妙计。

    不得不躲藏在窄小拥挤的出租马车里面这令系密特感到异常不满按照他的心意原本打算杀出一条血路和文思顿或者格琳丝侯爵夫人会合但是清醒过来的玲娣姑姑却死活拉着他不肯让他继续杀人。

    系密特确信不会有人骚扰到这里因为这里是出租马车公司的马房自从魔族开始进攻拜尔克之后那些拉车的马匹全都被征用即便再贪婪的暴徒也知道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油水。

    霍博尔和肯普森的遗体就放在离这里不远处的一所殡仪馆里面这同样也是他不得不躲藏在这里的原因。

    系密特很想回安德瓦尔花园或者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去说实话他的心里充满了担忧。

    就在安放好霍博尔和肯普森的遗体从那个殡仪馆出来时系密特就看到另外一批暴徒在街头上行进着。

    之所以说是另外一批暴徒是因为系密特清楚地记得之前那些聚集在内城区的暴徒全都是贵族家里面的仆役和佣人但是此刻那浩浩荡荡行进在大街之上的却是一群普通平民。

    不仅仅是这些不同刚才那些仆役和佣人给人的感觉是心事重重并且焦虑不安但是此刻系密特感觉到的却是一股腾腾杀气。

    好不容易令沙拉小姐平静下来对于自己小时候稍微表现得顽皮一些便立刻会神经过敏的玲娣姑姑此刻系密特并不抱有幻想。

    和沙拉小姐暗中使了个眼色系密特悄悄地从马车车厢的窗子无声无息地跳了出去这是为了尽可能不惊动玲娣姑姑。

    在楼宇和屋顶之上迅飞奔着此时此刻系密特知道肯定有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在暗中主持这一切。

    之所以有这样的认知是因为以往内城区的屋顶上总是有士兵驻守着操纵那些放在平台上的巨弩是他们的职责但是原本应该在那里的士兵此刻却早已经撤走只留下无数孤零零耸立在那里的巨弩。

    毫无疑问军队里面肯定有人卷入到这个阴谋之中这实在是一个极为愚蠢的阴谋系密特丝毫看不出制订阴谋的人能够从中得到些什么或许所能够得到的仅仅只是令哥哥和自己彻底激怒。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远处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个和自己一样矫健的身影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的心情变得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是当系密特以为这些力武士们会从天而降将疯狂的人流彻底隔断并且依靠圣堂的名义将所有人强行疏散时一件令他感到难以理解的事情突然生。

    只见那些正迅占领临近各个广场位置的力武士们仿佛接到了撤退的命令一般重新聚拢在一起。

    这下子系密特忍不住了他飞身从躲藏的角落里面窜了出来眨眼间便来到了那群力武士当中。

    “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不将底下那些暴乱的人群彻底隔断?”系密特离开还很远便愤怒地质问道。

    “你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为的一位长老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系密特问道。

    “是的请回答我的问题而且你们好像来得太晚了一些。”系密特有些不满地说道。

    在他看来这样的责难丝毫没有错误他甚至有时间将霍博尔和肯普森的遗体加以安葬并且安慰下沙拉小姐和玲娣姑姑圣堂这才有所反应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我来回答你的这两个问题你刚才问我们为什么不立刻将人群隔断阻止正在生的暴行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我们原本正打算按照你刚才所说的那些去做出的时候大长老就是这样命令的。

    “但是就在片刻之前大长老再一次下达命令他给了我们一份名单让我们拯救并且保护名单上面的人物却默认正在和即将生的暴行。”

    说到这里那位长老停顿了一下系密特知道此刻这位长老正在通过心灵之间的感应聆听大长老出的命令。

    “大长老让我转告你这是你的哥哥塔特尼斯侯爵的请求。”那位长老回过神来立刻说道。

    “至于第二个问题刚才大长老同样给了我明确的答案我们之所以会有所延误是因为被告知暴乱不会太过强烈已有人采取较为有效的隔离措施而我们的职责是随时警惕魔族的进攻。”

    说到这里那位长老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最终仍旧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大长老让我转告你那个让我们坚守岗位的人正是教宗陛下。”

    心中充满了忧郁系密特回到了那个出租马车站。

    他能够猜到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显然所有这一切针对的不仅仅只是变革的法令更多的是针对塔特尼斯家族。

    毫无疑问在这件事情上插手阴谋的不仅仅是原本以为的一群愤怒的贵族他们是直接出手的前台人物与此同时军队里面也有人卷入其中此刻系密特唯一无从知晓的便是那位教宗陛下到底处于什么样的角色到底是帮凶还是主谋。

    不过此时系密特一点都不想再管这些事情这里面的钩心斗角已到了不惜一切代价抛弃一切人性的程度。

    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只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丑陋了。

    看到系密特垂头丧气地回来沙拉小姐显得颇为惊讶这绝对不是她预料之中应该看到的表情。

    在她的预想之中如果安德瓦尔花园的庇护所或者格琳丝侯爵夫人的公寓受到了攻击那些对于系密特来说最至关紧要的人之中有谁受到了伤害的话系密特肯定会显得极为悲伤甚至是绝望如果一切都平安无事则应该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

    “到底生了什么事?你的母亲和格琳丝侯爵夫人是否安全?”沙拉小姐尽可能压低嗓门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圣堂已派出圣堂武士保护她们想必不会生什么意外。”系密特意志消沉地说道。

    “现在局势控制住了?”

    沙拉小姐问道她竖起耳朵倾听着从远处街道仍旧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好像不太像啊。”

    “圣堂武士接到命令只保护一些名单上必须保护的人物其他事情他们不管。”说到这里系密特看了沙拉小姐一眼叹了口气道:“这是哥哥向大长老提出的请求。”

    听到这番话沙拉小姐颓然地靠在椅背上此时此刻她同样能够勾勒出整幅剧目甚至包括某些细节。

    对于她来说所有这一切丝毫不令人感到陌生。

    “没有想到他已洗劫了一座小镇居然还嫌不够过瘾现在要洗劫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城市这一次他想要用那无数生命换取什么?想必不再是几箱子金币而是整个王国了吧。”沙拉小姐露出苦涩的笑容。

    “我们还是到更加安全一些的地方去吧这里对你和玲娣姑姑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好处。”系密特叹了口气说道。

    “不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待在那个满手血腥的伪善刽子手身边我相信这对于玲娣来说同样只会更加糟糕。

    “此刻对于我来说最好的是能够尽快忘记所有这一切忘记今天所生的一切。”沙拉小姐轻轻闭着眼睛说道。

    “但是玲娣姑姑怎么办?她受到太多的惊吓现在最需要安定的环境和一张舒适的床。”系密特连忙说道。

    “安定?这座城里面还会有安定的地方吗?在我看来不会有比这里更加安定的地方因为此刻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们躲在这里只有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才能够给予我们安定。”沙拉小姐用略带自嘲的口吻说道。

    “至少也要设法让玲娣姑姑平静下来。”系密特说道。

    沙拉小姐稍微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有用不过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一半。”

    说着她伸手轻轻拉上了车窗的窗帘。

    到处是哭喊的人群那些悲凄哭泣着的人这些人或是为自己不幸的遭遇而哭泣或是为了亲人的不幸而痛哭流涕。

    就在几天前他们还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即便城外到处都是魔族的身影也丝毫不妨碍他们渡过每一刻美好的光阴。

    但是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为之改变最令人感到可悲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居然不是那些残忍的魔族而是人类本身。

    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能够弄清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反正在每一个人的记忆之中有的只有那狰狞的面孔和疯狂的眼神。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想看那令人讨厌的暴户出丑的样子但是没有人想到那原本应该被控制得很好的局势居然会变成此刻这般模样。

    没有人知道情况是如何失控的反正那些原本应该冲向塔特尼斯家族的人们突然间变成了真正的强盗。

    这些强盗甚至连沾染上血迹的衣服也不肯放弃那些被扔在街道当中的尸体许多是赤条条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悲惨的遭遇和暴徒的残忍令那些幸存下来的受害者哭泣不已内城之中充满了一片哀鸣。

    原本应守护在城墙上的那些士兵此刻将弩弓指着平民区的那道环形的庇护所。

    庇护所里面的所有人都被勒令趴在门前的地上一队队的士兵在庇护所里面进进出出出来的时候他们的手里往往拎着一些金光灿灿的钱币或者珠宝饰。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令下立刻会有另外一队士兵扑上前去将某个人抓捕起来。

    虽然也有人试图反抗但是那些时刻守护着的重弩总是在那个人有所行动之前射穿了他的双手双脚。

    那些痛苦扭动着出阵阵哀嚎的人令那些趴在地上的人各个浑身抖胆战心寒。

    在不远处的一条街道上从两边的屋子里面传来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声那些被抓捕起来的犯人一个个被架着拖了进去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大多数已血肉模糊。

    看到此情此景即便那些士兵们也感到胆战心惊他们之中没有哪个人曾经看到过地狱的景象但是几乎每一个人都确信地狱最多也只不过是眼前这样。

    所有的口供被迅整理集中到最边上的一家商行里面此刻那家商行里面的东西已搬空换来的是一张张长桌二十几个从监察署紧急调来的破案老手正埋头于那些口供当中。

    而一脸冷漠的塔特尼斯侯爵正躺在商行后面的会计室里面他的脸色白带青两眼布满无数血丝。

    站直在一旁的那些官员们各个噤若寒蝉甚至连不归他统属的几位将军也感到自己的心底阵阵寒。

    “几位将军对于你们手里的供词如何看法?”塔特尼斯侯爵用沙哑的嗓音说道虽然听上去显得有气无力但是不少人却感到一阵寒战。

    “侯爵大人我们一定会严惩这些败类。”为的那位将军立刻回答道。

    “但愿你们能够再一次获得我的信任平心而论我并不希望对军队进行彻底的清洗。”塔特尼斯侯爵淡然地说道。

    这番话令那几位将军有些怒形于色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够作。

    昨天晚上京城拜尔克一片混乱因此许多消息并不为众人知晓但是等到清晨暴乱结束从塔特尼斯家族最为亲密的那些人的口中所有人都知道塔特尼斯家族的神奇幼子已回归而且他还带着诸神使者一起前来。

    得到这个消息原本蠢蠢欲动的势力立刻偃旗息鼓那些摇摆不定的家伙立刻打定了主意站在塔特尼斯侯爵的一边。

    原本军方是绝对不会像此刻这样恭顺但是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当塔特尼斯侯爵来一道和最后通牒差不了多少的命令之后这些刚强倔强的军人屈服了。

    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敢于保证塔特尼斯家族不会如同那道命令之中所威胁的那样以违抗命令的名义将军队彻底歼灭。

    几乎每一个军人都知道塔特尼斯家族完全能够做到这一点虽然没有詹姆斯七世陛下那样的威严和权势但是塔特尼斯家族却拥有着王室从来未曾有过的力量。

    此时此刻塔特尼斯家族幼子所拥有的实力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同时拥有力武士和能武士的力量这已足够令每一个人倒抽一口冷气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魔法师最为精通的是无法破除的隐形能力这更是令每一个还存在一丝侥幸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更不用说站立在他背后的还有至高无上的父神谁都不知道父神赐予了他什么样的神通不过那十几位降神者所显露出的力量足以令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和他对抗。

    而此刻诸神使者也受到他的调遣每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所能够想象得到的便只有神话之中世界末日来临的那天从天而降的几万亿天使兵团。

    正是因为拥有这样的认知军方最终不得不低头。

    “口供整理得怎么样了?”

    塔特尼斯侯爵轻轻闭着眼睛躺在榻椅上问道。

    “大人还有许多人需要审问不过从现在得到的这些口供之中可以看出一些眉目。”旁边一位身材瘦削、身穿监察署制服、戴着假的老头连忙说道。

    “这些口供很明显可以分成两大类其中的一类显然来自最先制造暴乱的那些歹徒这些人的身分无一不是豪门世家的仆役他们的口供几乎一致他们之所以悍然触犯法律完全是听从他们主人的挑唆有的甚至是直接下达命令。

    “毫无疑问这些人的目标是侯爵大人您的家庭和亲友原因在供词上面同样罗列得非常清楚是为了您刚刚颁的变革法令。

    “有些人在供词上说他们的主人只是让他们帮忙泄愤但是也有一些供词清清楚楚说到要取阁下家人和亲友的性命让您沉浸于巨大的悲痛和哀伤之中。

    “事实上原本我们已打算按照供词提到的名单抓捕那些在背后挑唆的贵族或许这便是诸神公正严明的审判我们将名单同教会刚刚整理出来的在暴乱之中死亡的贵族名单进行核实很多名单上有的人已证实丧生在了暴乱之中。

    “显然这些居心叵测的恶毒之徒最终品尝了他们自己酿造的毒酒而且不仅他们自己身亡还连累了他们的家人和许多无辜者。

    “至于那些杀死了他们的暴徒他们的供词同样非常类似完全可以被归于同一类显然他们之中的一些人最先现内城的守卫已然撤除内城成为了不设防的状态与此同时他们也现内城之中生了暴乱这些人之中的胆大妄为者开始乘机抢劫。

    “好几份供词提到他们看到有人搬着整箱的金币跑回来还有的人衣服里面塞满了金银珠宝。

    “正是这些令他们失去了理智变得贪婪特别是当有人开始煽动起来之后他们便一起涌入了内城。”

    塔特尼斯侯爵突然间打断了那位官员的话问道:“教会已核实出在昨天的暴乱之中到底死亡了多少人吗?”

    “是的数字令人感到无比震惊除去一些很明显被非常人所能够拥有的力量所杀死的人从衣着上证明这些人全都是前一批暴徒总共找到了七千五百多具尸体。

    “其中证实他们之中将近五千人是贵族除此之外还有六百多人失踪士兵们正在搜索每一间房间试图找到这些失踪者或者他们的遗骸。”那位官员立刻回答道。

    塔特尼斯侯爵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过在内心之中他却在为死者数量太少而抱怨不已。

    不过转念之间他立刻想到很快就又有一批人要被绞死这或许能够填补上一些数字。

    一夜未曾睡眠再加上焦虑、忧愁、痛苦、欢欣、迷茫、彷徨还有胆怯和犹豫种种乱七八糟的情感令此刻的系密特感到精疲力竭。

    但是更令他感到精疲力竭的是两旁的景象。

    即便经受了魔族连番的进攻京城拜尔克也从来未曾像今天这样悲哀、凄凉。

    到处是哀哀痛哭的人这些人当中十有**是年轻的女人她们大部分头散乱显然令她们痛哭流涕的并不仅仅只是亲人的死亡。

    对于系密特来说眼前的景象看上去是何等熟悉系密特甚至能够猜到在平民区恐怕还有另外一番令他感到无比熟悉的景象那同样是在已化为灰烬的小镇上曾经看到过的场面。

    此刻系密特唯一不知道的便是他的那位哥哥到底扮演公正的法官还是悲伤的受害者的角色。

    远处又是一队士兵走了过来这些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着但是系密特并不担心他们会闯入那家出租马车铺子因为此刻那里早已经被魔法所笼罩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被高大的栅栏拦住的草坪。

    系密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沙拉和玲娣但是他突然间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完成。

    一直以来在他的内心深处总是笼罩着一层阴影而此刻系密特终于打定主意将这片阴影彻底抹去。

    曾经辉煌显赫的安德鲁大教堂此刻被悲哀和哭泣所笼罩教堂的大厅上整整齐齐地放置着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

    在白布底下的那些人曾经在丹摩尔威名显赫他们之中有的权倾朝野有的在拜尔克乃至在整个丹摩尔王朝都拥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各个相信自己牢牢掌握着一切以为家族的根基坚如磐石以为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国王陛下都没有办法令他们动摇分毫。

    恐怕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连国王都难以撼动的他们最终丧命于一群他们原本根本就瞧不起的贱民之手。

    一根生锈的铁锹一把长着钉子的木棒就夺走了他们高贵的生命。

    他们之中的绝大部分人以往只要稍微动动嘴唇立刻有无数人为他们奔忙效劳但是在昨天晚上在他们生命之中的最后时刻却不得不孤身一人用那高贵的双手去和手持武器的暴徒拼搏。

    最终这些曾经拥有无穷权势的人们全都躺在了这里躺在了教堂冰冷的地板上。

    安魂弥撒已然完成那位教宗陛下静静地坐在那里眼前的景象令他感到无比哀伤所有这一切并没有出现在他的预示之中。

    最令他感到痛苦的是在预示之中根本就未曾提起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归来这位年迈的教宗平生第一次对他一直以来信奉的父神产生了怀疑。

    他不敢怀疑父神的公正他所怀疑的是父神已然将他彻底抛弃。

    将双手合拢在胸前这已是他今天以来第五次向父神请求预示。

    这个数字实在太过频繁了一些一向以来一天之中两次寻求预示对于以往的他来说都是很少的事情。

    虽然教规上从来没有对请求预示的次数有所规定不过历代教宗都延续一种说法那便是太过频繁地请求预示将失去至高无上的父神的信赖预示的能力也将渐渐退化最终消失。

    但是此刻他已顾不得这些如果无法找到预示之中为什么没有能够看到全部未来的原因这位教宗陛下绝对难以放心。

    四周立刻响起了一片洪亮而又悠扬的唱诗声不过那并非是赞美生命之神的礼赞也不是安慰死者灵魂的净化乐章而是对于智慧之神的赞颂。

    不过那些伤心欲绝的被害者家属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得到教宗陛下亲自进行仪式可以算是对于自己不幸的亲人唯一的安慰。

    一道金红色的光芒从天棚顶部那玻璃圆罩之上投射到地面就在那一瞬间浑身沐浴金色光辉的那位年迈的教宗轻轻地睁开了他原本紧闭的双眼。

    他的眸子里面闪烁着一点金色那点金色便是智慧之神的意志。

    令那位教宗稍稍放心的是这一次他又成功地获得了预示。

    他看到了系密特的身影看到系密特正缓缓地走在大街上突然间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对于通过预示看到一切的教宗来说没有丝毫问题因为虽然他的眼睛无法看穿隐形魔法但是智慧之神穿透时光的眼睛永远不会被任何隐身魔法所蒙蔽和摆脱。

    看着眼前的图像在飞后掠看着景象从街道变成了连绵起伏的屋顶这位教宗陛下绝对可以肯定在那片景象的正中央便是那隐藏了身形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看到这个越来越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和难以理解的少年如此迅飞奔在楼顶之上这位教宗陛下立刻确信肯定又要有重大事情生。

    突然间眼前的景象停住了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站立在一座看上去颇为豪华隐隐约约又有些眼熟的建筑物的屋顶。

    看着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一动不动这位教宗陛下开始有些焦急起来他再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已失去了父神的信任。

    要知道搜寻未来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以往他总是能够在预示里面看到最为关键的那些事件但是此刻花费了许多时间却只看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在房顶上奔跑以及站立在那里眺望。

    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暗这是预示的时间即将过去的征兆。

    正当这位教宗陛下打算结束这一次徒劳无功的预示他突然间看到眼前的景物朝上一晃显然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跳了起来。

    那最后的一幕令这位教宗陛下彻底为之震惊他看到的是一座巨大的、拥有着金色圆顶的教堂。

    对于这座教堂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但是此时此刻给予他的却是难以遏止的恐慌。

    猛然间坐倒在地上这位教宗陛下神色慌张地朝着两旁招着手对于教宗的意外举动站立在两旁的那些神职人员无不感到莫名其妙。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教宗陛下猛然间浑身一震紧接着他缓缓地弯下了腰。

    教宗圆瞪着眼睛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真的——已被——至高父神——所抛弃。”面对这眼前的空白一片那位教宗断断续续地道。

    四周的那些神职人员越感到奇怪起来有的甚至渐渐围拢过来。

    教宗微微前倾跪倒在地上他的脸苍白得像是一个死人但是那双眼睛却死死地瞪着。

    此刻那些神职人员显然看出了不正常立刻从几个祭司的手上飞出金黄色的圣光这神圣的光芒能够令一切显现出原型但是令那些祭司们感到疑惑的是神圣光芒笼罩之处居然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教堂天顶的巨大吊架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

    救世主的塑像被沉重的吊架击成了碎片祭奠台上那些引领死者灵魂的蜡烛四处飞散。

    沉重的金属吊架毫无理由地在半空当中解体这些锋利而又致命的金属碎片如同冰雹一般砸落在那些神职人员的头顶上。

    一片灰尘飞扬、烟雾弥漫但灰尘和烟雾渐渐消散之后一片凄凉的景象显露在众人眼前。

第五章 壮志凌云

    拜尔克这座曾经被称作人世间最为美丽、高贵、典雅的城市此刻却变成了一座被死亡和绝望所萦绕的坟场。

    在帕丁广场一座高大的断头台耸立在那里。

    恐怕不会有多少人知道塔特尼斯侯爵为什么选择这里作为行刑的场地只有几个人明白就在不远处塔特尼斯家族的两位最为忠实的仆人为了保护他们的主人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两排士兵背靠背围绕成环形他们手里紧握着长戟被他们所隔断的是两个人群里面是排成长队、等候着登上断头台的被宣判了罪名的人们。

    他们之中有很多就是那些被搜出赃物而逮捕起来的平民他们的罪名是抢劫贵族不过还有不少人本身便是贵族将他们送上断头台的罪名是煽动暴乱。

    此时此刻在这人生的尽头在那冰冷却高效的杀人机械的面前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不再在意他们的地位这些人混杂在一起有的甚至互相交谈。

    这些即将面对死亡的囚犯们反倒显得大度更多的哭泣和呜咽来自四周围观的人群这些人之中大多数是来为亲人送行生离死别的悲伤和对于未来生活的绝望令这些人痛哭流涕。

    在广场四周还竖立着上百根绞架每一根绞架上面都吊挂着一具尸体这些人才是真正赫赫有名、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人物他们所背负的罪名也显得更重。

    临时组建的法庭以叛逆的罪名宣判了他们的死刑叛逆者除了死亡之外还将被剥夺爵位和领地那位威严的国王一辈子都想给那些令他无比痛恨的大臣们安上这个头衔但是他始终没有做到。

    远处在康丝勒斯大街和洛必安大街之间在中央大道两旁那原本是兵营的所在此刻所有士兵都集中在一起点名。

    在兵营的周边一圈手握重弩的士兵冷漠地守卫在那里这队士兵并非隶属于军方他们身穿红色的制服头上带着金色的头盔这是国务咨询会议特别执行队的标志。

    不过真正令兵营里面的士兵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是那些围拢成一圈漂浮在空中的能武士以及站立在特别执行队后面那些身上布满花纹、来自沙漠的咒法师。

    同样的原因也令此刻正聚拢在统帅部作战会议大厅里面的那些军人们不敢轻举妄动。

    坐在正中央主座之上的塔特尼斯侯爵脸色阴沉这原本就令他们感到有些担忧更何况这一次他带着六位圣堂武士而来其中两个站立在他的身后保护他的安全而另外四个站立在会议大厅的四个角落里面。

    这样的布置即便那些勇猛无畏的骑士们也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无从知晓眼前这位牢牢控制住丹摩尔局势的侯爵大人此刻要做些什么。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塔特尼斯侯爵做出任何疯狂的、不可思议的举动他们都不会感到惊诧。

    不仅仅是他们那些等候着登上断头台的人们那些围观为亲人送行的人们他们同样知道这件事情。

    事实上当几天前教宗以及他身边的十七位高级祭司、大主教同时遇刺的噩耗传遍整个丹摩尔的时候几乎每一个人都明白对于塔特尼斯家族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障碍也已消失。

    连教宗都敢刺杀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所畏惧的?

    更何况现在看来圣堂和魔法协会显然已经站在了塔特尼斯家族这一边还有那些来自荒漠的、莫拉的信徒的帮助除了魔族这个世界上显然已经没有另外一支力量能够和他们相抗衡。

    正因为如此此刻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沉默不语他们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

    狭长的会议桌两旁可以看到不少熟悉、但是在国王陛下最后那段日子失去踪影的面孔。

    前全军统帅塞根特元帅第一军团军团长施盖尔第三军团军团长瓦勒便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

    拉开那沙哑的嗓门塔特尼斯侯爵缓缓说道:“各位想必在猜疑我为什么将各位召到这里是不是打算将你们一网打尽?

    “从现在起你们可以用不着担忧了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想要向你们解释一些东西解释那份让你们恼火的变革法令。

    “不过我只会解释这一次下一次如果还有谁对此表示质疑我就不管了我将强行推行我所拟定的变革。”

    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那些军人们沉默不语并不令塔特尼斯侯爵感到满意他非常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是让这些家伙听进去而并非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当成某种催眠曲。

    想到这里塔特尼斯侯爵决定弄一些令人震惊的消息让大家振奋一下精神。

    “我可以告诉各位从今往后军方将不再效忠于丹摩尔王室和某位国王。”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听到这句话底下立刻传来了嘈杂轰动的声音看到众人的注意力被吊了起来塔特尼斯侯爵继续说道:“当然你们也用不着误会以为我打算让军队向我效忠。”

    看着底下那疑惑不解的眼神塔特尼斯侯爵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从今往后军队需要效忠的是丹摩尔本身或者说军队将听命于由丹摩尔人民直接选举出来的议会。

    “只有议会能够调动军队同样也只有议会能够对军队的事务进行干涉不过军队的最高长官将由内阁成员担任。

    “由议会组成内阁内阁的成员不是固定不变的每五年重新更换一次内阁成员这样一来像席尔瓦多侯爵和前任财务大臣亨利侯爵那样霸占内阁席位培植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的情况将被杜绝。

    “虽然有可能某个内阁成员会因为特别称职而受到接连提名但是最多能够得到三次提名也就是说在内阁的位置上担任某个职务十五年然后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够再继续做下去。

    “议会同样是如此议会的更替将会和内阁的更换相互错开。

    “我相信各位已看过我颁布的法令各位想必看得最为仔细的便是令你们感到恼火的那些内容。

    “你们是否看到议会成员的提名和认可并不以地位和爵位为标准?任何人只要胜任并且得到众人的认可他就可以进入议会甚至进入内阁。

    “你们之中难道没有人从中看到机会?一直以来军方多多少少和丹摩尔的国王有些对立据我所知能够担任公职的少之又少而进入议会和内阁的更是一个都没有。

    “但是现在没有这个烦恼了是否能够得到更高的权力是由所拥有的实力说了算的。

    “除非各位连竞争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这个变革法令对于你们来说确实毫无意义不过如此怯懦的军人是否有存在的必要也让我感到怀疑。”

    塔特尼斯侯爵看着底下的反应他非常满意这番嘲讽再一次引起了那些军人们的注意。

    “现在再让我来解释一下那些令你们感到愤怒和仇恨的变革法令。

    “毫无疑问最令你们感到愤怒的肯定是爵位和土地完全脱了钩你们觉得这是为了等到击退魔族论功行赏的时候可以仅仅只给你们空头衔而用不着拿出任何实惠的东西。

    “我可以告诉各位如果是在魔族出现的初期或许确实如此但是此刻丹摩尔北方的领土几乎荒无人烟几千万人被魔族杀死更别说那些失去了继承人的领地。

    “反过来该深究一下为什么要赐予领地我相信像塞根特元帅这样的军人世家应该最为清楚。

    “最初的贵族们全都负有效忠国王、为丹摩尔作战的使命而赐予他们领地一方面是将领地交给他们管理另外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们自己维持一支军队。

    “但是丹摩尔早就不需要私人来维持一支军队了现在私人军队根本就只是一种仪仗而已同样也用不着代为管理土地丹摩尔拥有足够的官员。

    “正是这个原因多出来没有事情做的贵族数不胜数一直身居拜尔克的你们应该比我更加清楚那些无所事事、依赖爵位的懒虫整天都是如何生活。

    “我的法令并非是针对你们只是不想继续养活那些懒虫事实上你们如果注意看我所颁布的法令你们就会看到我为你们做出的安排。

    “给予你们土地不如给予你们公职军人如果选择退役他的功勋将会变成相应的公职。

    “我并没有削减公职津贴从公职上得到的收入将远远多于土地的出产公职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省得你们的子孙变成让我和此刻的你们厌恶的蛀虫。

    “从今往后一个人的地位将看两件事情其一便是他的头衔伯爵的头衔总是会让子爵、男爵羡慕无比更何况我虽然取消了许多特权但是仍旧还保留了一些。

    “另外一个便是他担任什么样的公职一个平民坐在总理大臣的位置上我相信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他。

    “我所颁布的这条法令的目的是尽可能的立刻兑现各位的功勋而不是通过领地一点点缓慢地给予你们财富不过我同样也留下了一部分让你们可以留给子孙后代的东西。

    “当然在座的各位之中大部分早已经拥有了领地刚才的法令对于那些渴望用功勋换取爵位的底层将领更为有效。

    “对于各位来说想必你们更加愤怒我剥夺了你们的领地那么我就来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于领地你们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我知道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对居住在领地之中的领民收取一份税收这份税收大致和其他地方交纳给国库的税额差不了多少有些甚至还要低一些。

    “毫无疑问这令国库失去了许多收入除此之外在我看来这同样也是一个饲养蛀虫的原因。

    “据我所知你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想过经营塞根特元帅在这里您所拥有的领地最大而且那全都是最为肥沃的土地其中甚至有两个八个世纪以前便已存在的小镇。您知道我为这些土地粗略的估价是多少吗?

    “绝对不少于二千两百万金币。”

    听到这个数字底下的那些军人们再一次出了一片低沉而又喧闹的惊呼声毫无疑问这个数字令他们颇为惊诧。

    事实上将近半数的军人立刻怀疑塔特尼斯侯爵是否故意夸大其辞。

    不过另外有半数的军人倒是相信这个数字的准确性因为塔特尼斯侯爵在经营方面的精明众所周知。

    “如果我猜测得没有错误的话塞根特元帅您恐怕连五十万不——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来我没有说错吧。

    “您在您的领地定的税收比国税少七个百分点这在这里的诸位之中已是相当低的了。

    “您的领地大部分是农庄用来耕种作物那些佃户里面将近有三成世代居住在那里最长的居然有将近千年历史这实在太厉害了。

    “您每年从他们的身上能够获得十万左右的收入再加上您的津贴让您能够维持您的家庭。”

    说到这里塔特尼斯侯爵冷笑了一声这声冷笑令在座的军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几年前我曾经有幸经过您的一处庄园您知道那里的人给予我什么样的感觉吗?他们和拜尔克的那些蛀虫们同样懒。

    “塞根特元帅您恐怕想象不到您的佃户们将田地租给别人耕种愿意耕种那些土地的都是自己拥有土地的临近的居民您庄园之中的收成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额外的外快收入。

    “您的领民们过着清贫却悠闲的生活他们不用耕种却坐享其成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已持续了几个世纪。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和您的祖先做了一件丹摩尔历代国王同样做过的事情那便是养了一帮懒虫其中或许还有一、两条蛀虫我自然不方便帮您去找出来正因为如此您的财富和您所拥有的领地并不符合。

    “这种情况对于在座的诸位来说相当普遍正因如此让你们直接收取领地之中的税收对于你们根本就没有好处。

    “同样的情况在其他贵族之中也非常普遍京城里面许多生活奢华、挥金如土的世家其中真正懂得经营的也少之又少他们的财富并非来自自己的领地而是通过其他途径而来。

    “现在颁布的法令将领地变成私有土地大家将不能够再从税收上面捞取财富而加强监督和税收直接交纳国库财政开支从国库另行划拨将极大地杜绝地方财政亏空和漏洞。

    “从现在起所有人都得自己养活自己你们得经营你们的土地如果你们只是吃田租的话要么自己经营自己耕种支付给农庄的工人工资交纳税收当然拥有爵位的你们要比普通平民的税收轻许多这对于你们相当有利。

    “要么你们仍旧将土地交给佃户耕种看紧一些他们或者干脆更换一批更加勤快的人你们可以从税收的差额之中得到一些财富或许可以和以往持平。

    “不过我的劝告是你们还是找一些产业来经营这对于你们和国库都会有好处与其让你们经营不善还能够苟延残喘还不如让你们那些愚蠢的子孙因为不够开销而将田产卖掉。

    “以往因为领地远比私有田产难得因此这令大家难以下定决心现在好了我替大家解决了难题愿意卖田产的尽可以全部出手得到的钱可以用来经营其他利润更加丰厚的产业同样也可以用来挥霍。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些几个世纪以来依靠苟延残喘或者歪门邪道维持生活的家族将彻底垮掉、消亡并且永远从我们眼前消失。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虽然不善经营不过你们大多都很节约毫无疑问你们会稍微支持得久一些久到足以让你们看到当初那些令你们愤恨和嫉妒的肆意挥霍奢侈家族的毁灭。”

    说到这里塔特尼斯故意加重了语气之中嘲讽的感觉。

    “如果你们和你们的家族想要幸存下来我给予你们一个建议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学会和商人打交道。

    “我可以在这里郑重其事地告诉各位往后丹摩尔王朝将不再以门阀和地位来决定职权和势力金钱和威望才是最重要的关键。

    “我可以保证各位在损失了许多东西的同时将拥有更多的机会只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得依靠你们自己。”

    说到这里塔特尼斯侯爵闭上了嘴巴他从桌子底下拿出了厚厚一叠档案这些档案分别装订成册档案的封面上写着每一个人的名字。

    轻轻拍了拍那叠档案旁边的文书连忙走过来将这些档案分了下去。

    一开始那些军人们各个都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当他们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档案看了一眼不是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便是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想必从这里面你们可以看到许多东西我知道你们之中的许多人对于以前的内阁和议院里面的那些老家伙们有着何等的蔑视在你们的眼里那些人都是愚蠢的白痴而且白白占据重要的位置。

    “现在你们想必已经看到你们其实并不比他们高明多少只不过他们千方百计替自己捞足了油水而你们却连骨头都没有啃到。

    “无论是他们还是你们在我的眼里全都是一群白痴全都是占据着丹摩尔最为珍贵和重要的财富却不懂得好好利用的蠢货。

    “如果塔特尼斯家族的领地不是在偏僻闭塞的北方领地如果将你们之中四分之三的家族的领地和我的那片领地交换十几年的经营恐怕早已经让我足以买下拜尔克的很大一部分。

    “丹摩尔王朝对于战争功勋的付出确实很慷慨你们所拥有的全都是最珍贵的财富。

    “就将这当作是我给予你们的礼物吧这或许会让你们看清你们手里到底拥有多少财富。

    “再想象你们那可怜可悲的生活我可以毫不客气地告诉你们就连我的那些诸多仆人之中也有几个活得比你们更加惬意和舒适而他们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多余的赏赐他们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机会。”

    塔特尼斯侯爵离开了原本一心想着为自己的尊严而抗争的那些军人们此刻各个显得垂头丧气他们仿佛输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塞根特元帅才重重叹了口气他非常清楚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然丧失了士气。

    “各位有些什么看法?”年迈的元帅重重叹息了一声说道。

    “我打算照着这上面写的先试试看平心而论我确实想要过稍微宽裕一些的生活。”先开口的是那位第三兵团的团长他并不打算给别人看有关他的那份文件上写了些什么。

    “这或许是在场绝大部分人心里所想的事情。那位侯爵大人显然击中了我们的要害。”新任的那位年轻的参谋长苦笑着说道。

    “是啊他用将我们和内阁议院里面的那些家伙归为同类来打击我们身为军人的骄傲但是偏偏他所站立的角度令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反驳。

    “最让人恼火的是他可以拿出许多强有力的例子来(电脑小说网)对我们冷嘲热讽却让我们感到非常有道理。”塞根特元帅无奈地说道。

    “对于这一点大家全都明白这位侯爵大人在他选择好的地点在他挑选的时间用他最为擅长的兵种对我们起了进攻。”那位参谋长说道。

    “那么你打算怎么应对?”塞根特元帅问道。

    “还能够如何应对?此刻未来对于我们来说漆黑一片眼前的局势已告诉我们一脚踏错就有可能掉进无底深渊现在那位侯爵大人在远处点了一个火堆甚至还替我们标上了一路上的记号在这种情况下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尝试着走走看。

    “而这一走就完全进入了那位狡猾的大人的圈套他正需要有人跟着他走而毫无疑问我们是最佳的选择。

    “我相信我们手里的这份东西十有**确实有效以那个家伙的精明肯定会给最先跟随他的那些人一些甜头平心而论不得不承认他的诱饵非常吸引人就连我也忍不住想要上钩。

    “除此之外他这一次来另外一个目的恐怕是想要通过我们的嘴巴告诉世人更重要的是告诉丹摩尔王室塔特尼斯家族对于丹摩尔的王权并没有丝毫企图不过毫无疑问他将会弱化王权。

    “从今往后丹摩尔王朝在某种意义上已然终结丹摩尔的历史将翻开新的篇章。

    “大家可以从以往的历史之中获得借鉴同样的事情也曾经生过那便是教廷从诸神走到父神独尊的变革塔特尼斯侯爵显然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在历史之中能够和那位至高无上的救世主相提并论。”那位年轻的参谋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从兵营出来站立在轻便马车后面的扶栏之上塔特尼斯侯爵扫视着四周在他原本的想象之中自己应该感到意气风、踌躇满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的内心之中却异常平静。

    正在这个时候对面一辆马车靠了过来站在马车后面的正是他曾经的盟友——法恩纳利侯爵。

    两个人几乎同时命令马车停了下来这对共同进退、一起飞黄腾达的同盟者相视笑了一笑。

    从马车上下来塔特尼斯侯爵打随从们远远离开这两个此刻在丹摩尔几乎可以称得上说一不二的大人物缓缓漫步在笔直宽敞的中央大道之上除了楼顶上时隐时现的力武士的身影四周可以说没有一个人影。

    “你是否记得我们俩也曾经像这样走在这条大道之上?”法恩纳利侯爵叹息了一声说道。

    “记得那时候我刚来拜尔克不久我们俩联手平定了挤兑风暴那天实在太高兴了居然从萨尔梅广场一直走到天星大道。”

    塔特尼斯侯爵同样无比感慨地说道。

    “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俩一边走着一边为自己的未来做着各种各样的计划现在想来那幅景象仿佛就在眼前。”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原本就离得不太远顶多也就只有半年时间但是这半年变化实在太过巨大。”塔特尼斯侯爵缓缓地摇着头说道。

    “是啊变化实在太大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时我们设想和计划了那么多但是却丝毫没有想到能够得到今天这样的地位这甚至是我们连作梦都无法想象的事情但是一切却已生。”法恩纳利侯爵叹道。

    “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不将这一切看作是你原本就应得的奖赏你我并没有对詹姆斯七世陛下有所亏欠我竭尽全力维持着那个千疮百孔的国库而你更是救了他一命虽然那并没有令陛下延长多少寿命。

    “在这个贪婪而又充满黑暗的世界里面我们两个人充当着用砂子填补决口大堤的救险者的角色。”

    塔特尼斯侯爵冷笑着说道此时此刻他已可以抛开对那位去世的、威严的国王陛下的敬意。

    “所以你想要将一切推倒重来?替丹摩尔构建一个更为巩固和稳定的基础?”

    法恩纳利侯爵疑惑不解地问道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朋友并非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圣贤。

    “如果我说确实如此你是否会相信?”

    塔特尼斯侯爵反问道他看了一眼同伴那迷惘的眼神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情拥有绝对唯一的理由决定一件事情往往是许多不同方面影响的结果。

    “我不否认我的主要目的并非是你刚才所说的那些不过你所说的也是原因之一。

    “我下定决心进行变革的理由之中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我一直以来存在于心底的恐惧我相信你同样也曾经拥有这样的恐惧那便是有朝一日失去那位至尊的陛下的信任。

    “看看他的一生慷慨和勤勉确实是那位陛下最为宝贵的优点但是多疑和喜新厌旧却是他始终难以改变的致命弱点。

    “在那位陛下执政期间他并非缺乏得力的助手和优秀的智囊正因为如此他也曾经有过一段无比辉煌灿烂的时期但是最终丹摩尔却病入膏肓这不能不认为是那位陛下自己的过错但非常可悲的是那位陛下临死之前还未曾意识到这一点。

    “正是因为他的多疑和喜新厌旧才使得大臣们不得不拉帮聚堆通过联手来对抗王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造就佛利希侯爵令内阁和议院变成后来那种样子绝对是陛下自己的责任。

    “依维你想必不知道一件事情当初我刚刚坐在财务大臣的位置上的时候便已然打定主意同样要走以势力对峙和要挟陛下的道路。

    “我让仆人们学习会计知识一方面是为了从他们的身上得到最大的利益但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那个目的而积聚力量。

    “但是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彻底抛弃这种恐惧即便再有一位像那位陛下一样的国王丹摩尔也不会受他的任意摆布和那些贵族的头衔一样国王将只是一个更加崇高一些的爵位而已。”塔特尼斯侯爵说道。

    “架空国王的权力然后通过操纵议会和内阁来获取并且控制权力但是那十五年的期限又是怎么一回事情?难道你打算扶植一个傀儡或者喉舌接替你的位置?”法恩纳利侯爵问道。

    “我可不会这样做我已经对这场变革下了所有的赌注我绝对不能够允许这场变革以失败告终亲爱的朋友别忘了除了内阁之中的总理大臣议会议长同样拥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从总理大臣的位置上下来我完全可以设法取得议长的宝座更何况我希望你能够出任议会议长与其同别人合作我情愿选择你。

    “等到十五年之后我们再互相交换由你来控制这个国家我负责监督。”塔特尼斯侯爵笑着说道。

    “那也只有三十年时间啊。”法恩纳利侯爵说道。

    “我亲爱的朋友你就不要太过贪心了整整三十年风光无限的时间难道仍旧不能够令你感到满足?

    “难道这个世界上仅仅只有掌握权力、控制一切才能够令你感到快乐?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你仍旧想要继续追求权力的满足我只能够不再奉陪下去我将寻找自己的生活和欢乐。

    “我相信我的后半生将会在写作和教育之中渡过余生事实上不久之后我就将开始动笔题目已拟定好就叫做《平等论》。”塔特尼斯侯爵说道。

    “但愿不是宣扬自由和平等你将被看作是那位崔特先生的同党。”法恩纳利侯爵郑重其事地告诫道。

    “实话告诉你这个主题确实是从那位崔特先生那里剽窃来的你应该很了解我我并非是一个充满创意的人我所擅长的是汇集和采纳别人的意见并且通过整理完善将它们变得更加系统、更加有条理。

    “我保证等到我的书出版之后我会令那位崔特先生感到汗颜因为他的思想在我的理论面前就仿佛是一个小孩面对一个成*人。

    “另外一部我也已然拟定好名字叫《论经济》我同样剽窃了别人的思想对此真正花费了无数心血的是理士顿先生我的几位智囊之一。

    “事实上他已完成了原稿的将近三分之一但是令人遗憾的是为了令世人感到震惊这部原本可以先出版的作品将不得不等到《自由论》出版之后进行。”塔特尼斯侯爵对自己的盟友坦然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法恩纳利侯爵已无话可说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同样也有所打算吗?”塔特尼斯侯爵突然间说道。

    “我的打算?”法恩纳利侯爵微微一愣他疑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盟友。

    “我亲爱的朋友你不是曾经想过在音乐方面有所展?你难道忘记了你所‘谱写’的那些乐曲受到多么隆重的欢迎?

    “难道你没有想到过等到魔族的威胁被彻底清除之后继续当初的辉煌?”塔特尼斯侯爵微笑着说道。

    “你应该非常清楚我的底细我也用不着向你隐瞒那些乐曲全都是你的弟弟系密特所谱写我实际上是篡夺了他的名声而已。”法恩纳利侯爵苦笑着回答道。

    “别管到底是谁的贡献你所获得的名声永远属于你拥有作为你最为忠实的朋友我给你一个忠告你最好将这一切看作是理所当然这样才永远不会露出马脚。

    “就拿我来说难道你让我向世人承认我剽窃了崔特先生的、理士顿先生的智慧结晶不即便他们俩站出来和我对峙我也绝对不会松口。

    “除此之外另外一个我希望能够给予你的忠告便是尽可能在原有的基础之上再有所提高你不是说过系密特最后谱写的那篇与前人之作完全不同的乐章是出自你的提议和灵感?

    “在我看来这就是你可以选择突破的方向。

    “一直以来音乐总是被看作是用来吸引别人注意的工具以及跳舞时候取代单调节拍的替代品虽然前前后后出现过几位音乐家赋予了音乐一些特殊的内涵和生命但是和诗歌、绘画比起来音乐的地位仍旧偏低。

    “但是我却在那篇乐章之中看到了巨大的潜力虽然没有诗歌那样直接虽然没有绘画那样精细但是音乐或许会比它们更加恢弘和感人。

    “除此之外还有戏剧在我看来戏剧不应该仅仅只是巡回剧团的演员们那些浅薄浮躁、用来给人逗乐的东西或许能够拥有更多内容更能够煽动观众的情绪。

    “亲爱的依维事实上这些事情原本我打算自己去做但是我的时间表实在排得太满更何况就像表演得太过火反倒会引起别人猜疑一样如果我同时干太多的事情肯定会令人猜疑我在贪别人之功。

    “正因为如此我把它们让给了你相信我这会令你的名字清晰并且平凡地出现在历史书上。

    “你试试能够背诵出几个丹摩尔王朝有史以来著名政治家的名字然后再想想你所知道的著名诗人、画家和哲学家又有多少。

    “除非开创一个时代政治只能够影响一时但是那些著名的诗篇那些价值连城的绘画那些令人深省的哲学智慧却能够流传永久。

    “你我都已到了不应该再将眼光局限在眼前利益的地步只要你我之间没有什么纷争我们联手几乎可以得到一切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塔特尼斯侯爵轻声说道。

    此刻在远离京城的一座荒弃的庄园里面一位老者正行走那长满杂草的草坪之上甚至还有几棵树木长了出来。

    这位老者正是自由军领崔特此刻他的手里正拿着通过教堂传来的驿报。

    驿报之中详详细细地叙述了最近几天生的那场暴乱除此之外还着重介绍了这次暴乱生的根源那刚刚颁布、足以令世人感到震撼的变革法令。

    虽然没有登载法令的全文只是那引起争议的几部分不过仅仅只是从介绍以及那几篇节略之中这位睿智的老人已能够猜想到法令的全部。

    神情之中显得有些黯然那充满失落的背影令周围那些跟随了这位老人十几年的自由军战士感到疑惑不解。

    “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怀念这个家。”

    突然间街道对面有人提高了嗓门说道。

    那些自由军战士微微一愣立刻将手伸向系在腰间的武器。

    崔特同样微微一愣他转过头来朝着对面张望。

    对面的门口站立着一个和他差不了多少年纪的老者崔特感到极为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辨认不出来。

    “匆匆一别已将近二十年现在看看我们的样子再想想我们当初那凌云壮志唉——世事无常回间岁月已然流逝。”

    那个老者满怀感慨地叹息道。

    “安纳杰是你这个家伙。”自由军领惊诧地叫了起来。

    两位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曾经辉煌一时此刻却没没无闻的老者漫步在落日余晖照耀的街道之上。

    “你还在作着年轻时候的梦?”安纳杰笑着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该到了梦醒时分不过我仍旧打算继续看看看看天是否快要亮了。”崔特苦笑着说道。

    “你这个家伙倒是特别小心。”安纳杰笑骂道。

    “经历了那么多不能不变得小心一些啊。更何况我对于那个家伙始终没有太多的信心。

    “我绝对不相信那位塔特尼斯侯爵会是一个能够理解地位平等和权力归于人民的人如果是他的弟弟我倒是愿意信任。”

    崔特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丝毫看不出那个家伙能够从中得到些什么。”

    “你无法理解的并不代表不会生至于能够得到些什么我相信有更多人难以理解你能够在你的梦想之中得到些什么。”

    安纳杰同样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这一次来不会是和我探讨这个问题的吧。”崔特说道。

    “我这一次来是想问你年轻时候的那番雄心壮志仍旧没有淡化?你还未曾现你的观念太过理想化?”安纳杰问道。

    “我好不容易争取来一点收获难道你专程来试图说服我放弃?”崔特微微有些不悦地问道。

    “你的弟弟和自由的风之间的恩怨你不会一无所知。

    “你的弟弟违背你的意思乱用力量你好像从来没有阻止这样下去自由军总有一天会彻底堕落。”安纳杰摇头叹息道。

    “我会对自由军有所约束。”崔特立刻回答道。

    “那么你死了之后呢?”安纳杰停下了脚步看着曾经的老友。

    “你打算让我解散自由军?”崔特问道。

    “这确实是我此行的目的此刻自由军所拥有的力量已经太过庞大远远出了维持自身安全的需要更何况你我都非常清楚自由军的退化早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当自由军还处于艰难困苦的时期所有这一切或许不会显露出来但是我相信在不久之后自由军的腐化堕落将是你所无法阻挡。”安纳杰冷冷地说道。

    “我会设法改变这一切我会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自由军。”崔特固执地说道。

    “看样子我无法劝服你但愿你别忘记当初我们的理想不要以实现思想的名义做出完全相反的事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够认为你同样也已然腐化和堕落了。

    “就和那些攥紧了手中的特权不肯放弃为了令自己多捞取一些好处无所不用其极的贪婪之徒没有两样。”安纳杰加重了语气说道。

    这番话令那位自由军领猛然一惊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第一章 最后的征程

    眼前的路虽然非常陌生但是感觉之中却又是那样的熟悉。

    茂密的森林仍旧是那副老样子。

    和北部冰原不同这里并非仅仅只是生长着挺直如同尖塔一般的雪松柏树、白杨这类阔叶树种的数量也不在少数。

    一眼望去在一片片深邃的墨绿色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斑斑点点的深黄和淡红色点缀其中地上更是铺满了黄褐色的落叶厚厚的落叶完全遮盖住了大地。

    这里已然是北方森林的深处用现在的度再往前行进两天便可以看到奥尔麦丝河。

    看着眼前那显得越来越熟悉的森林系密特的心忍不住激烈地翻腾起来将近一年的时间转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这里回到这个最开始的起点。

    但是一切都已然转变此刻的他再也不是一年前那个无忧无虑还沉浸在快乐和玩闹之中的孩童。

    不由自主地出了一声叹息系密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

    和当初从奥尔麦森林里面逃离出来的时候一样这一次他同样并非孤身一人这对于自从翻越奇斯拉特山脉之后就很少与别人结伴同行的自己来说倒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

    和他同行的有一位是专门用来给予那些魔族毁灭性一击的高级祭司系密特和教会里面的神职人员很少有非常谈得来的不过这个家伙却是一个例外。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力武士和一位能武士或许是因为他们此行即将进入最为深入也最为危险的所在因此圣堂大长老派遣了三位长老跟随在自己身边。

    圣堂都如此慷慨魔法协会和那些真神莫拉的信徒自然也不可能落后所以那两位魔法师和一位咒法师全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

    当然这支队伍之中也并非每一个人都实力非凡如果没有熟悉山林生活和地形的向导恐怕队伍里面的大部分人早已经忍受不住森林之中的艰难生活而逃了出去。

    和这样一支精英队伍同行的自然绝对是最为优秀的向导当初系密特第一次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便已然肯定这两个人是世代生长在丛林山野之中的猎手在奥尔麦森林里面的时候他经常能够看到这样的人物。

    和当初的自己以及文思顿、撒丁他们不同这些真正的猎手并非将狩猎当作是爱好而且他们也很少使用弩弓这一方面是因为丹摩尔的法律禁止平民使用弩弓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对于这些猎手来说一张完整的皮子的价值远远过那些上面有一个窟窿的皮毛。

    系密特无从知道这样的队伍总共还有多少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们这群人是最后一批进入森林不过他们即将前往的却是任何人都不敢轻易深入的所在。

    重新确认一遍那笼罩在身边十几米方圆的隐形魔法此时此刻能够令他们这群人得以平安无事就全靠这近乎于完美的隐形了正因为如此系密特丝毫不敢怠慢每隔一个小时他都会检查一遍。

    “是不是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

    恩格哈突然间问道这个家伙是那两位魔法师之中的一个同样也是这群人之中最为没用的家伙。

    当然这指的是他的体力和耐力在所有人之中是最差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所拥有的实力以及在队伍之中的作用。

    平心而论作为一个同时精通诅咒魔法和专攻病理疟疾方面的难题的魔法师这个家伙所能够挥的威力恐怕只有系密特与那位祭司能够和他相比拟。

    “你研究的那些阴损玩意儿显然将你的身体变得极为糟糕真是弄不懂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东西可以研究为什么你偏偏挑选这些东西?”

    那位祭司卡奔立刻说道。或许是因为他的职业在这支队伍之中就数他和恩格哈最针锋相对。

    不过同样有人怀疑这或许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恩格哈和他显然是同一类型的人物那便是嘻嘻哈哈互相开玩笑然后什么都不会记在心里的那种人。

    “你这个生命之神的信徒没有理由批评我我所研究的东西原本就已然告诉别人我是个危险的家伙不要随便惹我。

    “你们这些生命之神的信徒平时看上去倒是非常和善有礼但是谁能够想像得到你们居然拥有专门对某一种生命体有效、能够成千上万进行屠杀的强悍武器?

    “如果说我是个邪恶之徒那么你们这些家伙显然个个都可以毫不愧疚地得到伪君子的头衔。”

    恩格哈立刻针锋相对地和祭司卡奔争论起来。

    其他人早已经停下来倾听他们俩的争论而这个时候唯一显得忙碌的就只有那两位向导。

    他们俩七手八脚忙着整理空地一个掏出了铲子和斧子之类的工具而另外一个则在树干上系着绳索准备吊挂帐篷在这支队伍里面他们俩既是向导同时也是杂役、挑夫和侍仆。

    “我们还有多少食物?是否足够接下来的路程?”

    那位精于诅咒之类邪恶魔法的魔法师问道他感到饿了事实上甚至可以说饥饿难忍。

    或许是因为健康的原因他非常容易感到疲劳和饥饿不过更麻烦的是偏偏这个家伙胃口又不好吃的东西特别少。

    “去肯定足够至于回来??那就未必了不过我们原本不就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吗?”系密特叹息了一声说道他并没有听懂那位身体虚弱的魔法师的暗示。

    “能不能回来我倒是并不太在乎令我感到痛苦的是为什么不能够弄一匹坐骑?我非常担心就这样前往目的地或许还没有等到我们到达那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恩格哈愁眉苦脸地说道。

    这样的抱怨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事实。那些不为常人所知的诅咒魔法往往对施展魔法的人有一种同样不为人所知的反噬作用。

    长年的魔法反噬使得他不但骨瘦如柴而且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甚至青长期的魔法研究虽然还未曾令他显露出明显的病症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够看得出他的身体状况和健康离得很远。

    “别抱怨了再训练有素的战马也没有人那样的理智万一遇到魔族飞船毫无疑问的你知道只要待在隐形魔法的范围之内就可以平安无事但是一匹马可就未必这样认为万一有一匹马惊惶乱跑那岂不是暴露了所有人的行踪?”祭司卡奔永远和这位看不上眼的邪恶魔法师针锋相对。

    “魔族会那样聪明吗?难道它们不会以为那仅仅只是一匹野马或者和主人失散了的坐骑?”

    恩格哈自然当仁不让在这一路上他一次也未曾在面对卡奔的嘴仗中失败。

    “如果一切只需要依靠假设便能够确保无误那么这个世界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意外存在。”卡奔用轻蔑的口吻嘲讽道。

    “好吧就当作是我满口胡言但是我确实感到这样一直走下去会先筋疲力竭。”虽然仍旧有心争执下去但是极度的饥饿却让恩格哈不得不闭上嘴巴。

    “洛山从明天起请你带着恩格哈同行。”系密特转过头来说道。

    他吩咐的对象是那两位力武士长老之中的一个此时此刻只有身材魁梧的圣堂武士有余力带着别人长途跋涉。

    恩格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两位力武士长老他的身材并不算矮但是和这两位一比他的头顶刚刚能够和对方的胸口平齐更别说那宽阔厚实的肩膀。

    恩格哈的脑子里面立刻出现了一番景象他像是一只猫咪一般被拎住脖颈吊挂在半空之中。

    恩格哈连连摇着脑袋说道:“算了我用不着享受这样的好意我更愿意脚踏实地缓缓爬行这对于我的健康来说或许更加有益而被人拎着飞奔恐怕会令我的全身骨骼都震动松开。”

    “不是说前面就有条河吗?只要到了河边我可以设法让大家更快也更加方便地前进。”旁边的咒法师突然间说道。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无论是在水里还是在水面之上迅移动前进的魔法并不少最不济哪怕做一条船也是轻而易举。

    “用隐形魔法遮盖住小船同样不容易被那些魔族现。”另外那位稍微年轻的魔法师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那两个向导之中较老的那一个插嘴说道:“各位大人如果是以往这个时候或许根本就用不着制造小船每年到了这个时节北方森林里面的树木早已经在两个星期之前所有的叶子全部掉落干净从北方刮来寒冷的风早已经将这片土地全部冰封起来。”

    “这确实令我感到奇怪不久之前我还在北方广袤的冰原上奔逃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识了可怕寒流席卷大地的恐怖但是为什么现在这里仍旧显得如此温暖?”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只要一想起在冰原上遭遇那场风暴的景象系密特仍旧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和大自然的无边威力比起来无论什么强大的神术还是诸神使者的力量都变得不值一提。

    “大人这便是最不正常的地方您所说的寒流也曾经席卷过一阵听说丹摩尔北部一下子冻死了不少人。

    “那个时候魔族的一波进攻刚刚消退很多地方房屋破损无法容身不少城市并非被魔族所攻陷却在寒流猛然袭击之下成为了一座死亡之城。

    “至高无上的前任国王陛下就是在这突如其来的寒流之中染上了风寒以至于未曾治愈而离开人世。”那位年长的向导连忙回答道。

    另外那个较为年轻的向导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一切恐怕和前一段日子那漫长而又炎热的反常天气有关。”

    系密特微微点了点头不过他在内心深处甚至怀疑天气的异常变化或许是天轮的力量被过多运用的结果。

    没有人注意到那位年长的向导微微一惊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四周张望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跑到一棵树的旁边在树干上查找着什么。

    “大人天气恐怕也快冷下来了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误的话也就在今后这两、三天里面第二波寒流即将到达。”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老者突然叫道。

    “为什么你能够这样肯定?”

    系密特问道他知道这些长年累月居住在山林里面的猎户对于天气变化的把握之精准足以让人感到惊叹。

    “大人您或许没有注意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树洞和泥地上打出的洞穴全都被蓬松的土盖了起来那些土大多还有些潮湿显然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这是松鼠、鼯鼠之类的小东西为了抵御严寒而作的准备。

    “这些没有智慧的生物显然拥有着我们不曾拥有的直觉它们可以预知危险的到来同样也能够感觉到寒流的来临。”老头连忙解释道。

    “怪不得这一路上竟然很少看到那些靛蓝色的、令人厌恶的生物的踪迹难道这些魔族同样也拥有预知气候的能力?”那位年轻的魔法师立刻联想到迄今为止行程的顺利这在出之前绝对未曾料到。

    “或许真的是这样严寒的冬季对于魔族来说同样意味着致命不是有很多人将魔族归类于需要冬眠的生物?”

    恩格哈点了点头说道:“魔族的冬眠一向都是我和波索鲁希望解开的谜题这些看上去和人类非常相似的生物却采用近似于蛇和青蛙之类低等生物的方式冬眠。

    “这真是令人感到奇怪再怎么说也应该近似于熊和鼠之类更为高级的生命体才算合理啊。”

    众人瞪了恩格哈一眼几乎都将这个魔法师看作是一个不可救药的疯子。

    “幸好魔族拥有这种缺点要不然我们如何能够得以生存?但愿严寒将这些令人讨厌的虫豸全部杀死。”

    西马尔叹息了一声说道和他的同行比起来他显得正常许多。

    “不过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既然那些魔族并非没有智慧为什么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之中它们就没有进化出抵御严寒的种类?

    “在我看来这远比创造出泰坦这样的怪物要容易许多仅仅只需要一身厚厚的皮毛而已。”祭司卡奔突然间插嘴问道。

    “只有皮毛并不会产生什么作用真正成功抵御住严寒的并非是皮毛而是脂肪松软的皮毛仅仅只是起到保暖的作用就像你冬天里面穿着的棉袄。

    “魔族之所以畏惧冬天是因为它们的身体缺乏脂肪这种生物看上去和我们非常相似但是那靛蓝色的皮肤显然是最大的不同之处。

    “魔族的皮肤特别坚韧就像是硝制过并且上了胶的皮革显然生长出这样的皮肤就是为了战斗而并非是保暖过冬。”这一次恩格哈没有同他的老对手抬杠而是详详细细地解释道。

    “不愧为研究生命和死亡的魔法师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倒是非常有道理这样看来魔族之所以无法产生能够抵御严寒的种类并非是它们不想拥有而是因为它们不知道如何才能够成功的抵御严寒。”卡奔难得赞扬了恩格哈一句不过他的赞扬里面同样也带着一丝嘲讽的味道。

    “为了单一目的而创造出来的战斗机器这样想来那些魔族倒是显得有些可悲它们看上去更像是蜜蜂而并非是人类。”那位年轻的魔法师叹息着说道。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个向导结束了休息前的准备工作看到那一圈帐篷和正中央的空地以及空地上的背包众人围拢过来背包里面放着为此行准备的食物不过没有人会对此感兴趣。

    食物的内容并不丰富除了干粮就只有几块风干的肉脯众人无精打采地走上前去从背包里面掰下一块干粮外加几片肉脯。

    没有人提出将食物进行分配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的人大多数拥有着高尚的品格和风度另外一个原因则是没有人对这些食物的味道感兴趣。

    那位年老的向导给每一个人分了几个水果。

    这些水果外表布满了麻点颜色也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半路上从哪里摘采下来的但是此刻却是这些尊贵人物眼中最珍贵的美味。

    “你们知道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一边啃着干粮恩格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问道。

    “协会每年一度的宴会还是到各地招收学徒时受到的款待?”年轻的魔法师西马尔问道。

    “呵呵你也想到这些了。”恩格哈笑了起来。

    “魔法协会就只有这样两次机会吗?那和我们教会比起来可就差多了教会几乎每个月都有机会大吃一顿一月新年那自然是用不着说了二月平安祭三月呵呵那简直忙不过来。

    “连着四月头上的祝丰节简直就是不让人休息嘛接下来就是夏日祭至于下半年的节日就更多了。”

    祭司卡奔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和恩格哈争论一番不过等到他扳着手指计算着一年之中的节日回想着节日圣典的晚餐他的口水就忍不住源源不断流了出来。

    “怪不得教会里面的神职人员个个都像你这样脑满肠肥原来一年到头你们就忙着吃喝啊。”对于卡奔恩格哈也总是不会忘记适时抬杠。

    “说这种话可得小心要是三个世纪以前你恐怕就得被架在木材堆上面烧烤了。”祭司卡奔用凶悍的语调说道。

    “那也未必就算是教廷权力最为庞大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公然和我们魔法协会以及圣堂为敌谁不知道我们这些魔法师以及圣堂武士从来都不是宗教信徒?”

    恩格哈立刻用不以为然的语调回敬不过他立刻感受到两道锐利的目光立刻改口道:“对于圣堂武士我不敢十分肯定但是至少我非常清楚魔法协会的许多魔法师并不相信神灵。”

    “对于这件事情我是没有办法彻底说服你想要让一个不相信神灵的可怜罪人明白父神的慈悲无所不在这显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

    “在这方面我倒是更欣赏芒德虽然他所信仰的神灵和我所信仰的父神截然不同。”卡奔轻轻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平心而论虽然身为一位高级祭司但他对于魔法师和圣堂武士并不相信神灵这件事情倒也不是非常在意。

    “我们这里不是有一位亲眼见到过神灵并且由至高无上的父神赋予奇迹般力量的成员存在吗?为什么不听听最为正确的回答?”年轻魔法师西马尔突然兴致勃勃地提醒道。

    对于这样的提议系密特并不打算拒绝事实上他最近确实被这些问题所困惑。

    稍微思索了片刻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系密特说道:“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回答这个问题。

    “在我看来你们之中的每一个人的看法全都是对的事实上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感到犹豫和困惑诸神到底是什么?”

    看到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系密特早已猜到自己的话非常难以理解他连忙问道:“我想问你们一件事情。

    “如果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曾经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拥有家庭、伴侣和朋友这些人也和我们一样因为地位和利益的不同存在着一个又一个团体和阶级。

    “他们同样因为各自的地位不同形成了各自的群体他们之间也存在着纷争甚至还曾经激烈到难以调和的程度你们说他们是否能够称得上诸神的称号?”

    看到有人不由自主地微微摇了摇头系密特继续说道:“但是和我们有所不同的是这些人拥有着我们难以想像的力量以及漫长近乎于永恒的生命我们此刻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就是他们按照自己故乡的模样所创造的作品。

    “而我们即将面对的可怕魔族便是这些人之中的一员出于自己的私心和想法所制造出来的祸端。

    “因为某个原因或者更直接地说是因为地位和利益的不同导致这些人内部生了分裂甚至生了流血的争端。

    “从此之后他们互相之间绝无往来虽然漫长的岁月已抹平了裂痕但是却难以抹平那根源之中的差异。

    “这群人之中的一些创造了各种各样的力量此刻我们所拥有的奇特异能便是他们所创造诸多力量之中的很小一部分。

    “这些人因为当年的纷争以及从这场纷争之中得到的教训再也不直接过多地插手这个世界的事物不过他们之中的一小部分始终注视着我们。

    “我想问各位你们如何看待那些人?是把他们看作和我们一样的人类还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这下子众人的眼神之中显露出来的是迷惘和疑惑。

    “这对于我来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创造了我们赐予我们力量观察着我们守护我们平安这不就是诸神?

    “至于你所说的诸神之间因为纷争而引起了分裂我相信这恐怕就是我和芒德所信仰的神灵之间的差异。”卡奔或许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他立刻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对于我们来说真神莫拉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和维护者我们信奉真神莫拉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力量。

    “不过我们并不打算强求别人认可我们这完全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信仰真神莫拉能够令我看到真理的天堂但是这真理的天堂仅仅只是存在于我的心中无法和别人分享。”来自沙漠的咒法师同样拥有着坚定的信念短暂的迷惘之后反倒令他变得更加坚定起来。

    “我无从得知这一切是否是真的不过如果按照刚才所说的那样这些人或许确实能够用神灵来称呼他们的力量令我感到憧憬我会尽我的所能去探求和接近他们所拥有的力量层次但是我绝对不会去崇拜他们就算我们是他们所一手创造也无法令我这样做。”

    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恩格哈叹息了一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回答等于是一种回避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面确实有些混乱。

    这或许已然包括了所有人心中的想法正因为如此其他人并没有说话。

    “既然那些魔族确实如同神话传说的那样是诸神创造出来的失败作品那么父神是否向你提到对付它们的办法?”那位很少说话的能武士问道。

    “我确实知道一部分答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会聚拢在这里的原因不过具体应该怎样去做我对此根本一无所知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显然是个非常喜欢吊别人胃口的家伙。

    “我倒是从那些诸神使者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事情。

    “就在今后的几天里面在魔族最初出现的所在魔族的领将会创造出许多特殊的魔族它们的身分就像是领主。

    “这些新生的领主在效忠于最高君王的同时它们将各自扩展自己的领地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魔族将以几十倍的度展壮大。”系密特尽自己的可能回答这个问题。

    “这好像算不上什么特别的指点现在已然不是刚刚现魔族的那个时候了经过将近一年的防守早已证明这些魔族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更何况此刻解放了所有力量的教会从沙漠远道而来的援军还有那诸神使者庞大无比的空中战舰魔族灭亡的日子已近在眼前。

    “我相信此刻那些和我们一起进入这一望无际、茂密森林的其他小队正在用熊熊燃烧的生命火焰将那些魔族连同它们似生命体一般的奇特基地全部毁灭。

    “至于那些试图冲出来的魔族就算它们进攻的势头再多么浩大也丝毫无法突破诸神使者那强大无比的防御网。”那位年轻的魔法师不太在乎地说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仅仅只知道答案的一部分不过我从父神那里得到的启示却是如果仅仅想要依靠诸神使者的力量你们此刻所看到的这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将会变得和西北荒原一样贫瘠和荒凉。

    “至于生命之火无可否认那确实是一种用来杀死魔族的极好武器但是它仅仅只能杀死暴露在地表之上的魔族但是对于深藏在地下的部分却无能为力。”

    系密特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一次前往那个最大的魔巢到底能够做些什么不过他仍旧将当初从真神莫拉那里听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沉默下来有的人在一旁苦苦思索着只有那三位圣堂武士仿佛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般显得颇为安然。

    “你是不是能够详详细细地告诉我们所有的一切或许那会对我们对此行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那位来自沙漠的咒法师突然问道显然他无法从如此少的线索之中找到有用的东西。

    系密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事实上从头到尾他都对这一切充满了怀疑。

    最令他感到怀疑的无疑便是那位真神莫拉告诫他的话。

    亲眼见识过诸神使者那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能力再加上拜尔告诉他有关当年那场战役的详情系密特并不认为诸神使者没有其他更好的、对于森林不会造成太多破坏的消灭魔族的办法。

    毫无疑问真神莫拉的那番警告其中所包含的偏见远大过真实的情况。

    想到这些系密特思索了片刻他自然不会告诉他的这些同伴有关真神莫拉以及诸神使者那段恩恩怨怨他得好好整理一下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告知。

    听到系密特详详细细将经过的一切叙述出来大多数人都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对于那两位向导来说能够亲耳听到有关诸神的事情令他们激动并且兴奋而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场不知道最终目的地的远征令他们感到头痛。

    “既然你不知道具体应该如何去做那么我们应该怎样配合你完成这一次的使命?”恩格哈皱紧了眉头说道。

    虽然平时看上去不太正经但是这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非常清楚如果说系密特是这支队伍的队长那么恩格哈就是参谋。

    “平心而论我自己也不知道原本我是打算孤身一人前往那里。”系密特无奈地说道他确实曾经这样想过自从翻越奇斯拉特山脉以来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个人孤身冒险。

    “知道知道所有这一切确实是菲廖斯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的请求西马尔和我是应波索鲁大魔法师的请求我相信其他人恐怕也差不了多少。”瘦(手机小说网)削孱弱的魔法师连忙打断了系密特的话。

    他朝着众人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既然谁都不知道具体应该干些什么不如趁现在这个机会好好商量一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着其他人作为一个优秀的参谋他非常清楚应该尽可能的听取别人的意见毕竟这支队伍之中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那两个向导都不是普通平凡之辈。

    一说到正事卡奔也不再和恩格哈抬杠他稍微想了想说道:“从刚才的描述听起来此行的关键恐怕得深入魔族那最根本的巢穴这恐怕是最危险的一步。”

    “对此我倒是并不感到担心我曾经深入过另外一座魔族基地那时候的我还远没有此刻这般能力更何况我所擅长的隐形魔法可以称得上近乎于完美。”系密特连忙回答道他并不担心进入魔穴而是到了那里却不知道干些什么。

    令系密特感到意想不到的是没有等他说完两位力武士长老中的一位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真正完美无缺的东西你刚才不就说过即便诸神自己也曾经犯下错误?”

    系密特微微一愣突然间他感到自己最近这段日子确实太过自信。

    “是啊既然这件事情和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就不能够有丝毫疏漏和差错我相信菲廖斯大魔法师和波索鲁大魔法师请我们这些人来帮你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恩格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有一件事情他并没有说出口这同样也是在离开的时候菲廖斯大魔法师和波索鲁大魔法师特意警告过的话。

    想到这些人的身分系密特不得不点了点头此时此刻的他虽然很有自信但是还未曾达到目空一切的程度。

    “我相信刚才你对我们所说的一切两位大师早已经听过并且熟知底细既然他们邀请我们这些人出马显然两位大师心中早已经有所成算就让我来试着猜测一下两位大师的计画。

    “平心而论在魔法协会里西马尔和我并非是最擅长那些能够用于战争的魔法的魔法师。我所研究的是疾病原理以及古老的几乎失传的巫术和诅咒。

    “我承认这些魔法一旦施用之后威力很大不过那需要时间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显然这对于我们没有多少作用。

    “不过波索鲁知道我拥有一种能力我在十几年前现过一种极为细小的生物这些生物能够寄生在其他生物的身上非常有趣的是这种生物对于寄生体并不会造成太多的危害。

    “这种生物引起我注意的原因是它们互相之间能够通过某种方式传递消息只要一个生物找到了栖息之所很快的一大群那种生物便会蜂拥而至。

    “我研究并且找到了控制这种微小生物的方法我可以用它们来作最好、最难以察觉的眼线。

    “在邀请我的时候波索鲁专门提到了这件事情我相信我完全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毫无疑问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我的责任是充当队伍的耳目。

    “至于西马尔他所擅长的是各种各样的幻术而隐身魔法或许是幻术之中最有用处的一种除此之外制造幻想引开魔族的注意同样也是非常有用的能力。

    “对于芒德的用处我或许也能够猜到一二我早就听说咒法师之中拥有极高成就者能够凭空施展许多原本必须有庞大而又复杂的魔法装置才能够运用出来的魔法。亲爱的芒德说说看你所擅长的是哪一类?”

    听到恩格哈的问题那位来自沙漠的咒法师自然不会隐瞒。

    “传送但却不是完整的传送我无法传送太多人同样地也没有办法传送太远的距离。

    “除此之外我所能够进行的传送仅仅只能将别人传送到我的身边并不能够像真正的传送魔法那样随意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进行传送。”芒德立刻回答道。

    系密特、恩格哈和西马尔几乎同时出了一声充满羡慕的唏嘘声身为魔法师的他们自然再清楚不过传送对于魔法体系来说意味着什么。

    羡慕了好一会儿之后恩格哈终于点了点头他非常清楚这个来自沙漠的异族对于这支队伍的意义。

    “我明白了芒德你就相当于用来紧急逃脱的秘密安全通道。不得不承认有了你让我感到安心和放心许多不过我只能够祈愿别遇到必须用到你的力量的时候。”

    听到这番话其他人也暗自点头大家都非常清楚当芒德挥力量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两位大师你们之中谁将随同进入魔巢?还是两个人一起去?”恩格哈转过头来问道他必须知道每一个人肩负的使命。

    “我因为我是个阴影武士虽然隐藏身形并非是我最为擅长的手段不过想必我应该能够帮得上一些忙。”

    一位力武士长老缓缓说道他的脸长得有些阴沉淡淡的眉毛眼睛也很小不过目光却显得异常敏锐。

    系密特原本不是非常注意这位力武士长老相对来说能武士较开朗而那位叫洛山的力武士长老剑眉挺立样子看上去威猛得多虽然不太说话不过系密特和他靠得比较近。

    “好留下一个保镖也好虽然深入魔巢的人显得太少了一些不过那个地方原本就不是人多能够派得上用场的我们这些人就负责退路的安全反正有卡奔在这里退路的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卡奔你是否能够保证及时出‘生命之火’?据我从许多小队那里听到的消息常常会生准备了半天却不出‘生命之火’这样的事情。”恩格哈转过头来对他的老对手问道。

    “这倒用不着担心之所以准备了半天却不出生命火焰的原因是生命火焰已被另外一组的人抢先了出去在战事非常激烈的时候常常会生这种情况。

    “不过我们这一次却截然不同我手中的这根权杖拥有着最高的权限而且教会专门留出来一‘生命之火’让我召唤除了我手中的这根权杖没有任何一位神职人员能够调用那‘生命之火’。”卡奔信心十足地说道。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但愿我们用不着闪电风暴来保护我们的安全更用不着让洛山长老的弯刀沾染上血迹。”恩格哈显得颇为轻松地笑了笑说道。

    匆匆结束那并没有什么滋味的晚餐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系密特自然不可能整夜维持着让众人隐藏身形的状态这项使命自然而然落在了熟悉幻术魔法的西马尔的身上。

    西马尔围绕着营地布设下魔法阵很快四周开始聚集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和系密特所擅长的“真实幻影”不同这个经过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其他六位大师耗费数月时间改良的隐形魔法必须聚集四周的水气才能够有效运作正因为如此那片茫茫荒漠成为了他们的禁区。

    众人各自钻进了自己的帐篷虽然天色还早不过赶了一整天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有些劳累。

    这些帐篷全都是用两层厚实的帆布做成底下是一块厚实的皮垫子垫子里面吹足了空气。

    这些帐篷可以算得上是他们所携带的最主要的行李之所以这样麻烦自然是因为天气寒冷虽然和往年比起来此刻显得温暖许多但毕竟是冬天晚上的耳边总是能够听到猎猎风声那是北风示威的咆哮。

    躺在帐篷里面的系密特辗转反侧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到心头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堵塞在那里但是最令他感到烦闷的是他偏偏找寻不到这块石头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绵羊系密特丝毫没有感到倦意反倒觉得脑子越来越清醒。

    虽然走了一整天但是对于曾经翻越过奇斯拉特山脉几乎走遍了丹摩尔王国的他来说今天的旅行显得太过悠闲和轻松。

    躺在帐篷里面反觉气闷系密特拉开帐篷的蛇骨锁钻了出来。

    不知不觉中已是夜晚天空阴沉沉的别说是星星就连月光都看不见四周简直可以说是漆黑一片。

    幸好系密特从来就不害怕黑暗。

    夜晚的狂风呼啸着刮过树林那些雪松互相推搡着出波涛拍岸般的声响时而还有一两声树枝折断的声音。

    突然间旁边的一座帐篷透出了一股黯淡的白光紧接着帐篷被拉了开来没了那厚实帆布的阻挡白光变得明亮起来。

    白光下显露出恩格哈那苍白虚弱的脸庞。

    “你不是说赶了一天的路很累吗?”系密特轻声问道他尽可能压低声音以便不吵到别人。

    “是的很累事实上刚才我睡得很熟不过你知道的身体虚弱的人往往有许多毛病失眠、容易被惊醒这些症状早已经陪伴我多年刚才你在外面走动的声音吵醒了我反正睡不着所以就出来看看。”恩格哈苦笑着说道。

    “非常抱歉。”系密特说道。

    “用不着其实就算你不吵醒我再过一会儿我也会自己醒来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如此我已经很久没有心满意足地好好睡上一觉了。”恩格哈无可奈何地说道。

    “对了你又是怎么了?睡不着?太过紧张了?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感到紧张的呢。”恩格哈朝着系密特问道。

    “如果我说我之所以睡不着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困惑你是否愿意相信?”系密特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困惑?为什么?说出来听听或许我可以提供一些意见。”恩格哈在一旁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说道。

    “白天的话让我想了很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确实感觉到如果没有我们魔族仍旧会被消灭。

    “此刻的魔族已经不是当初那神秘不为我们所知的生物它们的弱点以及强势我们早已熟知而我们的力量也足以保证将它们彻底击败。

    “然而那位父神既然告诉我这个关键所在肯定另有原因但是此刻我丝毫都想像不出到底会是什么原因令他对我有所隐瞒。”系密特皱紧眉头说出了自己心头的困惑和苦恼。

    “在我看来你根本就用不着担忧既然那位父神让你前往那个地方或许到了那里你自然就能够明白其中的原因即便仍旧一无所知那位父神也十有**会告诉你应该做些什么。

    “现在你应该想的是如何进入那里而不是胡思乱想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那个身体虚弱的魔法师不以为然地说道。

    略微犹豫了一下这位魔法师径直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他钻进帐篷翻找了半天等到他重新钻出帐篷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拎包。

    “这东西我原本不打算拿出来但是又不想辜负了波索鲁的一番嘱托你是否知道魔族迄今为止最为强悍的种类并非是那些巨大的泰坦而是另外一种拥有着绝的度并以威力惊人的爆炸物作为武器的魔族?”恩格哈问道。

    系密特点了点头对他来说那种魔族绝对令他记忆深刻迄今为止他感到最接近死亡的无疑是同那三个魔族交战之后的那一段日子。

    “非常侥幸我们抓获了其中的一个不过和其他魔族不同它虽然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却并没有受到我们的控制。”说到这里那位虚弱的魔法师将手中的白光凑到系密特眼前。

    他仔细地观察着系密特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肯定想像不出其中的原因更猜测不出这些新种类魔族的来历。”

    看到系密特仍旧没有丝毫反应恩格哈这才说道:“这些魔族和其他魔族完全不同它们原本都是人类甚至曾经是人类之中的英雄此刻却投靠了魔族。

    “可悲的是它们所投靠的生物并不信任它们还把它们改造成为威力惊人但是战斗方式近乎于送死的士兵。”

    “什么人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系密特满怀惊诧地问道但是就在话出口的那一刹那他仿佛知道了最后的答案。

    死亡峡谷入口那原本令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对话以及为的魔族充满了仇恨和怒火的眼神所有这一切显得如此熟悉系密特确信他曾经看到过同样的眼神。

    “说起来那些人和你们塔特尼斯家族还颇有些联系你是否还记得曾经和你们家族作对最终落得个悲惨下场的克曼狄伯爵?那群人就是克曼狄军团的部下被成功改造成魔族的大约有两百多人。

    “而我手里的这个东西就是用从那些家伙的身上抽离出来的腺体所制造出来的爆炸物波索鲁让我给你的这些足以将一座小山头彻底夷为平地。”

    恩格哈说道显然他并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曾经的人类英雄变成了背叛人类的叛徒或许有人会感到讽刺但是在恩格哈看来这绝对是一场悲剧。

    “这东西非常容易操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它扔出去不过如果你打算这样做的话最好尽可能地将这东西扔得远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更为可靠也更为安全的方法那两个东西上面有一个拨盘拨盘上的每一格代表一个小时最长的时间是六个小时这应该足够让你撤到安全的地方。”

    “东西我交给你了。用不用由你自己选择没有人会勉强你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和魔族的战争已到了最后的阶段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们最终都可以获得胜利。”恩格哈说道。

    说完这一切他朝着自己的帐篷走去。

第二章 危险的障碍

    清晨对于有些人来说是美好的开始但是对于系密特他们则无疑意味着另外一段征程。

    从睡梦中醒来之后除了恩格哈之外几乎每一个人都显得精神奕奕。

    和往常一样在这支队伍之中最为忙碌的莫过于那两位向导。

    一张张帐篷被收了起来卷成一小捆装进了那个巨大的背包里面。

    魔法师西马尔召唤出一股清泉让众人洗脸漱口随便结束了那没有味道同样也缺乏营养的早餐之后众人重新上路。

    在出之前系密特和恩格哈取出地图仔细审视了一番接下去的路程将不得不穿过连绵延伸开去的被魔族所占据的土地。

    知道自己已深入危机四伏的所在和昨日不同每一个人都显得小心翼翼。

    祭司卡奔不再和恩格哈抬杠斗嘴他的手里始终攥着一尊神像嘴里无声却看上去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祈祷至高无上的父神赐予他幸运还是在进行自我忏悔。

    原本隐形的工作由系密特一个人完成此刻或许是为了更加保险西马尔又在内侧布下了一道隐形魔法。

    而恩格哈并不打算让别人驮着他前进但是此刻也不得不顺从系密特的好意令他感到庆幸的是那位力武士长老显然不会拎住他的脖颈前进。

    洛山长老伸出了右臂让恩格哈紧紧攀在上面虽然恩格哈的脚还能够点到地面而且看上去好像也在行走但是实际上他丝毫没有花费力气。

    三个小时之后西马尔和卡奔也同样攀在了洛山长老的手臂之上解决了恩格哈之后他们俩成了队伍的累赘。

    没有了这三个人的拖累队伍前进的度一下子快了许多。

    突然间一艘魔族飞船从头顶上迅飞过这对于系密特一行人来说早已经司空见惯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仍旧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等候着魔族飞船远去。

    正当所有人以为那艘魔族飞船会像以往那样安然离去的时候令人感到难以想像的事情生了。

    只见那艘原本已渐渐远去的魔族飞船又折了回来更令人头痛的是它在他们的头顶之上停了下来。

    难道魔族已经能够看透他们的隐形?

    难道两种隐形魔法叠加在一起反而会露出马脚?

    系密特的心中翻腾了起来如果是在以往他早就射出雷神之怒将头顶上这艘令他感到强大压力的魔族飞船化为雷霆般的轰鸣但是此刻并非是他孤身一人系密特不得不为那几个没有他这般身手的人考虑。

    屏住了呼吸系密特想像著有可能暴露目标的地方他轻轻地眯起眼睛在白天他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够“看到”温度和热量。

    系密特总算知道为什么会引起那个天空中的眼睛的注意在他们的身后隐隐约约拖着一条黯淡的踪迹。

    系密特绝对未曾想到通过一个地方留下的除了脚印居然还有热量!

    看了一眼那两位汗流浃背的向导系密特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往日他们“悠闲”而又“缓慢”地前进席卷的风早已经吹散了他们身上的热量但是此刻加快度之后风来不及将这些聚集的热量吹散自然引起那些敏锐无比的空中眼睛的注意。

    正在这个时候一群魔族从那高高在上的眼睛上面跳了下来系密特朝着众人看了一眼他已经开始聚集闪电的能量。

    “别慌让它们去搜我们尽可能凑在一起将隐形魔法笼罩的范围缩小躲开这些家伙并不是什么难题。”恩格哈冷静地说道。

    “西马尔大魔法师你是否能够刮一阵风?暴露我们行踪的是我们身上散出来的热量。”系密特说道。

    还没有等到系密特话说完那位来自沙漠的咒法师已然抬起了右手没有繁琐的咒语也没有默念吟唱随着一声轻喝一股不知道从那里席卷而来的风将凝聚在身后的身影徐徐吹散。

    风越刮越大真实幻影所笼罩的范围变得越来越小。

    “把身体吊在半空双脚不要碰到地面。”洛山长老轻喝一声众人微微一愣不过立刻便明白了这位高大魁梧的力武士长老的意思。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外那位长老也一把抓住了两位向导的背带拎了起来一行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同时又极为缓慢地朝着一旁移动。

    直到离开原本站立的地方二、三十米远躲藏在一棵高大挺拔的红杉树旁众人这才站定了下来。

    看着不远处头顶上方那仍旧停留着的魔族飞船看着那小心翼翼如同梳子一般搜索过每一片土地的靛蓝色身影众人轻轻吁了口气。

    很显然魔族对于他们的隐形仍旧未找寻到破解的办法只要笼罩在隐形魔法之下那些高高在上的空中眼睛就仿佛是瞎了一样。

    而对于一个瞎了眼睛的敌人来说即便它再强壮有力也显得没有那么可怕。

    整整搜索了半个多小时那高高在上的眼睛甚至命令魔族士兵如同农夫一般将四周的树林仔仔细细地犁了一遍最终仍旧是一无所获。

    六根细长的触须从空中的眼睛上垂落了下来那些魔族抓住“绳梯”攀援而上。

    那魔族的眼睛又巡视了片刻最终确定实在找寻不出什么破绽这才缓缓地朝着远处飞去。

    看着魔族飞船远去的身影看着那令众人担惊受怕的东西变成了天边的一个靛蓝色小点那三位趴在手臂上的人物一下子软了下来精疲力竭的他们径直坐在泥地上面。

    “芒德看样子得拜托你帮个忙了你注意一下我们的身后让风把我们经过的痕迹全部吹散。”系密特说道。

    那位来自沙漠的咒法师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使命。

    休息了一刻钟之后众人重新上路这一次大家变得更加小心起来。

    仿佛为了证明系密特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一路上接二连三遇到了好几艘魔族的巡逻飞船吊挂在那些巡逻飞船底下的魔族也从普通的魔族士兵变成了诅咒法师这更令人感到头痛的种类。

    值得庆幸的是系密特一行人一路小心谨慎倒是再也没有遇上危机大多数魔族飞船丝毫没有停留擦着树梢从他们的头顶迅掠过。

    中午时分系密特终于进入了真正意义上被魔族占领的土地前方的道路被彻底地堵塞起来大地甚至是树干之上覆盖着厚密的紫色植物这些诡异莫名的植物将整座森林染成了一片紫色。

    除了系密特之外其他人还未曾见到过这样的景象。

    紫色的如同海面一般显得蓬松柔软的大地和墨绿色的树冠互相映衬紫色和绿色浑然一体这副模样说不出的诡异但是在诡异之中却又有一丝绮丽。

    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便是原本森林中开辟出来的道路此刻已然生长出一棵棵小树最高的甚至长到一人多高。

    如果经历了十年或者二十年时间看到这番景象系密特绝对不会感到惊诧但是仅仅一年不到大道上就生长出了小树这实在有些离奇。

    系密特亲眼看到这条道路被彻底贯通这里的每一寸泥土都曾经用一吨多重的压路锤用力夯实更何况在土壤层的底下还覆盖着一层一寸厚的石灰住在这里的几年之中他还从来未曾看到过这条大道之上生长出过一棵小草。

    突然间系密特想起当初那位真神莫拉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那位真神莫拉曾经猜测创造了魔族这种与众不同生物的那个人当初或许是为了创造一种能够和自然环境和谐地融为一体而设计了这种生命形式。

    看到眼前的景象系密特感觉到或许那个猜测确实是真的或许那个人原本要创造的是传说之中美丽的精灵但是最终却变成了令人恐惧的恶魔。

    用手轻轻抚过那蓬松柔软的紫色“海绵”底下露出了一片绿色甚至还有那点点嫣红点缀其间那是原本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草莓很显然这片诡异的紫色海洋给予了这些植物特殊的保护。

    看到草莓好几个人同时出了欢喜的惊呼如果说路边的野果对于他们来说是美食那么这些草莓就更是难得的珍飨。

    突然间又是一声惊呼但是这一次惊呼声中丝毫听不出欢欣喜悦的味道而是充满了疑惑和恐惧。

    所有人调转头来只见那两个向导之中年长的那个正指着前方。

    顺着那指点的方向望去系密特只看到一片墨绿色的树冠不过他知道那位老人绝对不会没事大惊小怪。

    飞身跳上旁边一株最为高大的树木踩着枝杈爬到树干的顶端拨开阻挡视线的树枝系密特朝着远处眺望。

    从树顶上看这片森林就仿佛是在海边看着波涛起伏的大海只不过这片海洋是绿色的而已但是此刻在这绿色的海洋之中却显露出稀疏的“暗礁”。

    系密特确信自己从来未曾见过这些东西远处几百米开外茂密的树冠之中可以看到一节淡绿色的东西那东西像是一根粗大的烟囱但是系密特绝对不会以为真的就是一根烟囱那样简单。

    远处还有许多这样的礁石这些礁石稀疏而又均匀的散布在这片树海之中。

    正当系密特打算继续观察下去的时候突然间他的内心深处猛然一跳一丝不祥的警兆涌上心头。

    匆匆忙忙跳下树梢系密特一把抓住恩格哈和卡恩嘴里连声说道:“快快撤。芒德吹散身后的踪迹。”

    说着系密特飞身往来的道路奔去。

    那急匆匆惶然的样子令其他人立刻感到警觉起来那两位力武士长老反应极为迅灵敏他们一把抓起剩下的那三个人紧跟在系密特的身后。

    刚刚离开数十米远树林深处已然显露出魔族的踪迹最为迅的自然是擦着树冠赶来的空中眼睛这些冷漠而诡异的眼睛迅飞往前方。

    看到魔族飞船毫不停留再看到还有靠近的几艘魔族飞船并非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而是展开成为扇形系密特立刻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显然魔族也变得聪明起来懂得用包围的方法来对付看不见的敌人。

    正当系密特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突然间一片血雾笼罩住他们原来在的地方。

    又是一片血雾这第二片血雾喷在前一片血雾旁边的位置。

    更多的血雾连接延伸了开来在血雾的外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无数蜂拥而至的魔族。

    一块块血雾铺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几乎所有人都能够猜想得到魔族已然找到了对付隐形的办法。

    用最快的度飞奔大家在和血雾的蔓延赛跑但是当他们看到眼前站立着密密麻麻的魔族看着天空中晃来晃去沿着一道圆弧巡视着的魔族的眼睛看着身后远处黯淡的渐渐逼近过来的血色光影。

    每一个人都已知道想要逃跑几乎没有可能。

    站立在一片灌木丛中系密特将刚刚拔起来的几株冬青重新种下用脚将泥土踩严实之后他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

    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得和旁边一模一样没有能够看得出这片灌木和其他的灌木有什么不同更没有人能够看得出灌木丛底下有一个空洞。

    虽然对召唤风的力量并不是很熟不过系密特还是能够做到让四周刮起一阵小风这阵风将维持到他消失。

    远处的血雾渐渐逼迫了过来就在血雾即将逼近到十米左右的时候系密特的身影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血雾将那片灌木彻底吞没。

    在灌木丛底下刚刚被传送进来的系密特感到一阵气闷此时此刻他才现这个匆匆忙忙挖掘好的庇护所实在太小、太过拥挤了一些他的脚甚至无法落地只能够踩在洛山长老的肩膀上。

    系密特丝毫不担心头顶上的土层被某个运气绝佳的魔族踩落一道拱形的大梁足以承受住哪怕是魔族泰坦的重量那是芒德的杰作。

    不过那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传送魔法不但需要花费庞大的魔力显然体力的消耗也不算小看着精疲力竭的咒法师系密特只求但愿他们的布置有效。

    空气变得越来越闷洞穴之中的气温也变得越来越高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出丝毫声息。

    西马尔此刻正捧着一枚水晶球通过水晶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满眼看到的是血红一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些美丽的红光到底有多么致命、多么可怕。

    看到血雾还未曾消散无论是系密特还是其他人都不敢在地面上开出一条通风的管道仅仅一丝血雾透入进来就足以令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空气变得越来越污浊就连系密特也感到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众人的反应更是各有不同。

    原本身体就虚弱无比的恩格哈此刻的情况自然是最为糟糕他之所以能够撑得住没有昏迷过去完全是依靠洛山长老搭在他背后的手掌源源不断输入到他体内的精纯无比的生命能量。

    每一个人都瞪着眼睛看着那枚水晶球等待着那血色红光散去。

    用魔法凝结而成的冰块已然化为一滩水除了圣堂武士之外其他人都昏迷过去事实上就连洛山长老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他输送了太多的生命能量。

    血雾终于散去透过那枚此刻握在系密特手里的水晶球可以看到魔族渐渐散开开始进行搜索。

    那件奇特的铠甲上伸延出一根触手触手的顶端迅钻进了泥土之中。

    对于系密特来说破开土层是如此容易他轻而易举地钻透出一个小洞小洞的出口在一株大树的树根底下一个不容易现的地方扭曲盘绕的树根和厚密的地衣苔藓将所有的视线都遮盖了起来。

    将触手变成一根管子为了避免被现系密特将管子变得冰冷。

    一股清新的空气流淌进来。

    咒法师芒德是所有人之中最早醒来的一个刚刚苏醒他立刻无比贪婪地大口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

    “把管子给我让我好好吸上两口。”

    芒德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如果不是身体仍旧太过虚弱或许早已经扑了过来。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从铠甲上又延伸出一条管子管子的一头如同喇叭一般。

    一把拉过管子芒德将喇叭口凑到嘴边大口呼吸起来。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灵机一动他又伸展出几根管子??

    每一个人都将嘴巴凑在各自的喇叭口前大口呼吸着此时此刻如果有人问这里的每一个人什么东西最为珍贵的话答案恐怕毫无例外将是空气。

    苏醒过来的众人聚拢在那枚水晶球边上一边贪婪地呼吸着一边看着水晶球里面魔族的景象。

    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但是那些魔族丝毫没有停止搜索的迹象从水晶球里面看去四周的森林里面魔族遍布每一个角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深深吸了口气卡奔问道。

    “这还用说肯定是那近乎于完美的隐形魔法还不够完美因此被魔族现了踪迹。”恩格哈用淡然的口吻说道。

    “那些魔族的眼睛好像仍旧看不透我们的藏身之处难道魔族除了那些空中的眼睛又创造出了新的用来监视和侦察的种类?”旁边的西马尔插嘴问道。

    稍微思索了一下恩格哈说道:“既然后来我们未曾被现从这一点我们或许能够作出假设这种全新的用来监视和侦察的种类存在着固定不能够移动的缺点。”

    恩格哈的话令系密特感到一阵心动他突然间想起了那耸立在树海之中的高耸的“烟囱”。

    这些细长而又巨大的管子是他未曾见到过的东西。

    “看来不能够仓卒行事卡奔你是否能够和菲廖斯大魔法师或者波索鲁大魔法师取得联系向他们询问是否有其他小组也现了同样的情况再问问他们是否已找到了破解的关键?

    “系密特你试着和诸神使者或者那些神灵之中的任何一个联系看看从他们那里是否能够获得答案。

    “而我和西马尔要商量一下如果从外面取得我们所需要的答案我们该怎样找寻出一条通路。”恩格哈吩咐道最后一个苏醒过来的他此刻反倒是最清醒的一个。

    系密特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诸神的使者虽然告诉过他联系的方法但是却必须在圣堂才能够做到。

    值得庆幸的是卡奔那边已有收获。

    只见这位祭司大人愁眉苦脸地对众人说道:“告诉各位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菲廖斯大魔法师听到我的问题之后立刻联络了其他的小组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将近半数以上的小组已失去了联络此刻但愿他们平安无事。”

    听到这番话众人立刻沉默了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失去了联络意味着什么。

    看到众人沉默不语卡奔只好继续关注于和京城拜尔克的联络这是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菲廖斯大魔法师正在通过圣堂联络那些诸神使者。”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卡奔突然叫道他的声音之中略微带着一丝兴奋。

    系密特轻轻击打了一下额头他只能够责怪自己为什么连这样简单的事情也想不到。

    众人守护在一旁静静等候着从卡奔的口中听到来自京城拜尔克的消息。

    “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魔族能够建造一种高耸的魔筒这种魔筒散出一种无形的能量被这种能量笼罩的所在任何隐形都没有丝毫用处;除此之外这种魔筒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对付空中的飞行目标。

    “当初魔族就是用它们来对付诸神使者的空中舰队菲廖斯大魔法师正在询问如何破除的方法。”

    躲藏在洞穴之中每一个人都竖起耳朵等候在那里。

    这一次仅仅只过了一会儿卡奔又得到了消息。

    “告诉各位一个不幸的消息这种探测装置只能够避开无法破除那东西的四周就仿佛笼罩着一个无形的巨大无比的筒形罩子任何东西一旦闯入这个罩子里面就会被现菲廖斯大魔法师还说了一大堆什么震荡、共振、空间变形引起共振变化之类的东西反正我是一点也听不懂。

    “对了菲廖斯大魔法师警告我们不要试图从地下通过那个东西同样能够深入底下感觉到任何变动除非我们能够挖掘下去十几公里深完全避开那东西的探测范围。”

    听到这番话众人彻底沉默了。

    “大家别垂头丧气既然已经知道原因我们就可以找寻出应付的办法那些魔筒是如此醒目我们只要找寻出它们笼罩的范围就可以找寻到一条通道。”卡奔看到情况不妙连忙打气道。

    “万一四周全都被覆盖了起来呢?”系密特问道。

    “那就设法找到最为薄弱的所在然后制造幻象在其他地方起进攻而我们则以最快的度迅通过。”非常少见的卡奔的脑子变得异常好用起来。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办法。”从卡奔的话里面受到启示系密特想了想说道:“如果笼罩的范围不是太大的话我可以迅冲进去将威胁我们的那根巨大的魔筒彻底毁灭。

    “不过在冒险进行尝试之前我必须知道如何才能够令那东西失去效果是仅仅只需要将地面的部分砍断?还是要将那东西连根铲除?”

    “这实在太过冒险了吧。”洛山长老先说道。

    “我们的时间不多最为关键的那段日子已经近在眼前。”系密特连忙解释道。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不过在这群人之中就连那两个向导都知道这次的使命有一个无法拖延的时间表众人只能够选择沉默而祭司卡奔已然开始向远在万里之外的菲廖斯大魔法师提出询问。

    过了一刻钟之后卡奔转过头来说道:“只需要砍断表面的部分就可以了最关键的同样也是最为致命的所在是地面到地面之上一米左右的地方那里集中着大脑、心脏和几乎所有的感觉器官。”

    “除此之外那东西还有一个弱点对于空中眼睛有效的那个致命弱点对于这种东西同样有效那就是河水奔腾的河水能够掩盖一切。”

    “因此除非靠得很近要不然那些烟囱对于河水里面的东西根本就感觉不到除此之外河面之上经常冲刷下来巨大的木桩所以对于河面之上一定高度的东西这些烟囱很有可能也会视而不见。”

    “不过这些情况对于我们来说或许没有太多的用处菲廖斯大师刚才告诉我诸神的使者正打算替我们扫除眼前的障碍虽然他们拥有能够攻击得到那些魔筒的武器数量有限不过替我们打通道路还是能够做到。”

    这个消息显然令众人感到高兴狭小的洞穴之中响起了一片哄然之声。

    在一株高大挺拔的毛榉粗壮的分杈上吊挂着许多人这些人之中的四个紧紧地抱住树干他们的样子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系密特原本并不打算让这几个家伙到树上来但是一听到诸神使者将使用他们那神秘的武器对付从来未曾被人见识过的魔筒那三位魔法师自然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至于卡奔完全是在凑热闹。

    等候了整整半个小时随着一阵刺耳的轰鸣声从远处天际尽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缓缓飞来十几个黑色的小点。

    这些黑色小点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它们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根细长的箭矢箭矢的尾部拖着一条长长的看上去颇为美丽的淡蓝色尾巴。

    曾经见识并且亲自驾驭过诸神使者留下的飞行器的系密特一眼便看出那蓝色的尾巴正是喷出来的灼热火焰那条火焰的长度比他曾经驾驭过的飞行器喷吐的火焰足足长了三倍有余。

    毫无疑问正是这个原因使得那刺耳的轰鸣声也远远过当初他曾经驾驭过的飞行器。

    当那细长的箭矢从众人面前通过的时候大家这才现这些箭矢的度并非他们原本想像之中的那样缓慢。

    事实上那度之快远远出了他们的估计那些魔族飞船已然堪称快但是和这些细长箭矢一比简直就像是蜗牛和快马的差别。

    正当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原本静悄悄耸立在树海之中的魔筒全都调转了方向一个个黑洞洞的筒口全都对准了细长箭矢飞来的方向。

    突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令整个大地为之震颤大地的抖动顺着树干传递到树梢之上震得树叶瑟瑟抖。

    那四个趴在树杈上的家伙差一点被震落下去幸好系密特和两位力武士大师及时抓住了他们的手臂。

    被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弄得晕头转向一时之间系密特他们甚至不知道生了什么。

    又是一声爆炸轰鸣这一次轰鸣声稍微离开得远了一些。

    因为有所准备众人倒是没有像刚才那样狼狈不堪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些圆筒的四周弥漫着大片淡绿色的烟雾。

    又是一声轰鸣一条数十米长的绿色浓烟猛地喷出来系密特的眼神可算是这群人之中最好的即便他也仅仅只能够看到浓烟喷处一个墨绿色的小点被迅无比地射了出来。

    那个墨绿色的小点转瞬之间消失在天空和白云之间。

    就在这个时候云端之上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一朵墨绿色的云团猛然间炸裂开来紧随其后又是一团墨绿色的云团轰然炸开那两团墨绿云团连成一片。

    那些迅飞来的细长箭矢仿佛非常害怕那两团墨绿云团一般纷纷调转方向。

    就在此刻那被系密特跟丢了的细小黑点对准其中的几支细长箭矢迎头撞了过去。

    又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但是这一次两支箭矢被绿色云团裹了进去随着两道灼眼的闪光那两支细长的箭矢在同样显得沉闷的轰鸣声中化为了飞散的碎屑。

    远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成了一片刚刚还显得极为平静的树海此刻如同风雨中的海面波涛汹涌起伏跌宕。

    大片的淡绿色迷雾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而天空之中同样是朵朵墨绿色的云团将蓝天白云染得斑斑点点时而还有一、两团火光闪烁火光过去只留下灰黑色的烟云。

    虽然天空之中绽放出的墨绿云团几乎连成一片但是仍旧有近十支纤细的箭矢从云团的缝隙间闯了出来。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其中的一支箭矢笔直朝着那高耸的魔筒冲了下去。

    随着一声轰响树海之中窜起了一团滚滚浓烟浓烟中火光舔噬着茂密的树冠。

    又是一声轰鸣沉闷的轰鸣高亢的轰鸣震耳欲聋的轰鸣。

    树海燃烧了起来到处都可以看到升腾而起的浓烟从浓烟渐渐蔓延开来的架式看来火势已经失去了控制。

    “告诉菲廖斯大魔法师请那些诸神使者不要再帮忙了我们非常担心还未死在魔族的手中却被森林大火化为灰烬。”

    看着远处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系密特冷冷地说道此时此刻他总算相信那位真神莫拉所说的话语请诸神使者出手并非是一个绝好的主意。

    卡奔朝着系密特看了一眼就连他也感觉到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不过他自然不会对菲廖斯大魔法师说那样的话更不会请大师向诸神使者转达。

    值得庆幸的是火势渐渐被控制住看着前方的森林之中那如同标记一般冲天而起的黑色烟柱这番景象令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走吧对我们来说前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但愿在天黑之前能够到达奥尔麦丝河边。”系密特喃喃自语着他飞身跳了下去。

    两位力武士长老每一个人都抓住两个人队伍以最快的度通过了刚才激烈战斗的战场。

    因为那里聚拢着无数魔族他们不敢太过靠近那些被彻底化为灰烬的魔筒不过所过之处仍旧能够看到那被烧秃了的树干整整齐齐地耸立在一片黑色和紫色混杂在一起的“灌木丛”中。

    到处是焦灼的味道到处是呛鼻的浓烟大火过后的森林看上去就仿佛是一片墓地。

    顺着潺潺流水的声音众人加快脚步飞奔着芒德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此时此刻几乎每一个人都渴望着尽快到达河边。

    一直以来被当作是女性来形容的奥尔麦丝河确实拥有着女性的温柔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显得那样文静恬淡。

    另一个像是女性的地方便是无论冬天还是夏季奥尔麦丝河的河水总是那样丰盈她不会在夏季变得热情洋溢、奔腾氾滥同样也不会在冬天变得瘦骨伶仃、干涸枯竭。

    站立在奥尔麦丝河边一路上的劳累和艰险都仿佛化作流水随着奔腾的奥尔麦丝河一起冲走了一般。

    那位年轻的大魔法师西马尔从袍子的口袋里取出了一面精致的水晶圆盘只见他飞快地吟诵起冗长的咒文那个水晶圆盘散出晶莹亮丽的蓝光。

    将光的晶盘往水里一扔河水一下子凭空凹陷了下去就仿佛流动的水被劈开了一条缝隙一般。

    那两个向导看到此情此景暗自啧啧称奇不待系密特的吩咐就飞身跳了下去。

    底下是一片淤泥但是那两个兴奋的向导丝毫都不在意这些此时此刻他们的注意力早已经被这神奇的景象所吸引。

    看到河水在自己眼前壁立着并且迅流过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更别说那些不知道情况的鱼儿一不小心就从那壁立的河水之中掉落出来片刻之间淤泥中已然挣扎蹦跳着五、六条一尺来长的大鱼。

    “哇这样钓鱼倒是轻而易举肥美的大鱼会自己送上门来。”卡奔惊叹着说道。

    除了那两个同样感到惊奇的向导之外没有人搭理他。

    西马尔朝着晶盘指了指晶盘浮起了一些随着晶盘的浮起水面升高到腿肚子上那几条挣扎跳跃着的大鱼连忙逃了开去。

    从年长向导那里要过背包西马尔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条地毯这张奇特的地毯被轻轻地铺在了水面上地毯丝毫没有下沉的迹象反倒是像一条船一般漂浮在那里。

    “干什么?难道这东西能够代替船?”卡奔惊诧地问道。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没有魔法师去不了的地方你所看到的就是我们魔法师经常用来渡河的办法当然顺流而下的时候常常也能够用得上。”没有等到西马尔回答恩格哈已然插嘴说道。

    “我们此刻是要逆流而上啊。”卡奔提醒道。

    “这还不容易只要找一个人趴在毯子上面往后用力一蹬还能够有比这更加直接和迅的办法吗?”恩格哈不以为然地说道。

    卡奔朝着那两位力武士长老看了一眼显然这里最适合这项工作的便是他们俩。

    “另外一位大师就请守护在前方好了谁知道前面的河道之中是否会伸延出一根树枝或者横着一块岩石什么的。”恩格哈径直吩咐道。

    众人登上了那奇特的地毯为此那两个向导还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脚。

    这张魔法地毯能够承受住这么多人的分量这多多少少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惊讶。

    西马尔盘腿坐在地毯正中央他不但要维持所有这一切还得兼顾头顶上那薄薄的一层水面。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系密特还是恩格哈都帮不上忙。

    反倒是那位来自沙漠的咒法师能够派上用场他的职责便是不时的更换一下新鲜的空气。

    地毯在水面上迅无比同时又无声无息的滑行起来。

    魔毯在水面上滑行得非常平稳而且迅唯一的缺点恐怕就只有鱼经常会从四面八方飞进来。

    众人坐在毯子上尽可能的压低了身体毕竟现在是冬天河水没有夏季那样丰厚有些河段河床显得很浅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些较浅的河段并没有遇到魔族巡逻的飞船。

    在水里航行另外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难免会沾染到河水正因为如此所有人的身上都显得湿漉漉的。

    突然间一颗暗红色的光球从天而降掉落在头顶的水面之上。

    “怎么回事?”原本躺在魔毯上面的卡奔猛地支撑起了身体。

    稍微思索了一下恩格哈用淡然的语调说道:“这还用问?肯定是附近有一根能够探测出我们行踪的东西。”

    “诸神使者刚才的进攻不是已经为我们扫清了障碍吗?”卡奔疑惑不解地问道。

    “或许是些漏网之鱼。”恩格哈说道。

    一直在后面推动魔毯前进的那位力武士长老仰天躺了下来他仍旧用脚蹬踩着河底令魔毯迅滑行但是他的双手早已经拔出了腰际那两把细长的弯刀。

    系密特半跪着而其他人全部尽可能伏低身体。

    突然间透过水面看到魔族士兵飞身跳落下来一时之间四把弯刀和两把聚能刃盘旋飞舞绞成一片。

    跳落到水里的魔族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斩成数段。

    那些躺在毯子上的人七手八脚地将掉落下来的魔族尸体扔到水里那血腥的味道让人感到阵阵作呕。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粗壮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随着一双大脚落下水花飞溅如同炸裂开来一样。

    “洛山补我的空位。”系密特大吼了一声。

    挥舞起聚能刃系密特正打算冲出水面和魔族泰坦正面交锋但是谁都未曾想到有人比系密特出手更快。

    只见那个来自沙漠的咒法师朝着透过水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泰坦那巨大的身影一指。

    随着一声怒吼那原本阻挡在前方的庞大魔族一个侧身让过了魔毯透过水面可以看到这个巨大的生物挥舞起那尺寸惊人的两柄弯刀朝着河边另外一个正打算跳落下来的巨大身影击去。

    另外那个魔族泰坦显然没有想到同伴会临阵倒戈身体刚刚跳起恰好是最没有办法作出反应的时候。

    巨大的弯刀狠狠地劈砍在胸口即便拥有最巨大和厚实的护甲也无法承受住如此强悍猛烈的一击。

    正当众人因为消灭了一头魔族泰坦而兴奋不已的时候突然间明亮的火光乍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

    即使躲藏在水中众人也仍旧能够感受到爆炸的冲击如此狂暴的威力确实令所有人吓了一跳。

    火光飞腾如同细雨一般散碎的血肉掉落下来最大的一块是半个手掌那巨大的手掌显然来自泰坦的身上。

    看着那被炸得支离破碎的肉块系密特和恩格哈同时对望了一眼他们俩非常清楚到底是何等可怕的敌人出现在了眼前。

    又是一声爆炸爆炸声从身后响起系密特毫不犹豫地用真实幻象组成了一道厚实的护盾将四周严严实实地封闭了起来。

    原本显得极为平静的河水突然间剧烈翻腾起来不但河面掀起一米多高的巨浪河底的水流也狂猛咆哮起来。

    系密特感到一阵从来未曾体验过的冲击狂猛地将他制造出来的护壁瞬间击溃不过强悍无比的冲击波也随之化为飞散的泡沫。

    看到此情此景每一个人都心照不宣洛山更加用力地推动魔毯前进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尽快远离这个极度危险的地方。

    又是一声爆炸声爆炸声仍旧来自身后远方这一次甚至更远以至于威力传递到这里时已小到不足以让他们担忧。

    系密特尽可能地将眼睛凑近水面透过水面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身后火球飞舞星星点点的火光连成了一片倾洒在那狭长的河面之上。

    正当系密特感到自己安然无恙突然间他的眼角看到无数魔族正聚拢到河边。

    “它们想干什么?”系密特喃喃自语着。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也连忙凑了过来。

    “不好这些家伙打算搜索这条河。”恩格哈惊叫了起来。

    “快老办法在河床边上开个隐蔽所。”祭司卡奔连忙说道。

    甚至用不着提醒系密特已取出水晶方印。

    “来不及了用你的刀吧西马尔你负责解决那些挖出来的泥土。别让污染的河水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恩格哈吩咐道。

    此时此刻自然只有听从恩格哈的命令因为有上一次的教训系密特连挥几刀削出了一个足以轻松容纳下所有人的洞穴。

    众人连同那张魔毯全都钻进了这个新挖出来的洞穴之中系密特这才取出水晶方印制造几道拱形石梁显然花费不了太多时间那些挖出来的泥土有些被用来堵塞洞口洞口只留下一道狭窄的缝隙。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系密特用他那奇特的铠甲化作触角钻透出用来呼吸的孔。

    每人一个喇叭口用不着再担心像上一次那样差一点窒息。

    “只能够在这里稍微待上一段时间了等到事情平息下来之后我们再继续前进不过我最为担忧的是我们的行踪已经引起了魔族的警觉或许它们会在河道之中布设下观察哨。”稍稍安定下来之后系密特皱紧了眉头说道。

    “怎么布设?让那些魔族站立在水里吗?”祭司卡奔疑惑不解地问道。

    “尊敬的‘牧师’先生你难道忘记了魔族之中有一种长着无数触须擅长隐蔽和偷袭的种族吗?它们那张开的触须绝对不会比罗网逊色分毫。”恩格哈立刻用嘲讽的语调说道。

    卡奔虽然有心争辩两句但是他又非常清楚这确实是事实。

    恩格哈很少在这种事情上判断错误魔族十有**会这样对付他们。

    每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洞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听到卡奔用平静且淡然的语调说道:“那就让我们祈祷吧但愿那些魔族没有你所想像中的那样聪明。或者请求至高无上的父神降下奇迹让阻挡在我们面前的危机彻底消失。”

    说完这一切这位虔诚的神职人员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魔毯之上他双手紧握开始了虔诚的祷告。

    知道夜色降临魔族也没有从河里撤退正如恩格哈所说的那样魔族调来了那些拥有着无数触角看上去像是人形蜘蛛又仿佛是章鱼的魔族。

    正因为它们的到来系密特甚至不得不堵上了那唯一的缝隙。

    一天就这样过去没有其他办法他们只能够休息。

    和昨天不同的是大多数人并不感到劳累更何况这座洞穴虽然比之前的那座洞穴宽敞许多却不足以容纳下支撑起来的帐篷这样拥挤在一起无论是系密特还是其他人都难以入睡。

    浑浑噩噩、半睡半醒之中系密特感觉到身体变得越来越冷寒冷令他迅清醒了过来那两个向导也同样醒来。

    “大人好像天气变冷了。”那位老者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他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连忙将另外一根触须伸了出去这一次穿透泥土受到的阻力显然大了许多仿佛泥土一下子变得坚硬了起来。

    将一粒窥探水晶伸出地面系密特朝着四周张望。

    白天森林还是紫色和绿色的世界但是此刻满眼都是厚厚的、蓬松的积雪。

    因为没有一丝光芒系密特虽然知道外面的世界被积雪所覆盖但是他真正能够看到的只不过是深深浅浅的大片黑影而已。

    对于他这段来自于那垂死魔族的眼睛纷飞的大雪最令他感到无奈但是此刻系密特的心里却充满了欢欣。

    “你说得一点没错外面正在下雪雪势好像很大。”系密特兴奋地说道。

    “如果按照往年的规律这场雪恐怕要连续下一个多月两、三天里河面就会全部冻结用不了半个月这条河的大部分河段就连河底都会彻底冻住。”那位老者说道。

    “我们最好把其他人全部叫醒要不然温度继续降低下去恐怕有人会被冻死。”那位叫萨格的脸色阴沉的力武士长老提醒道。

    “是啊!我们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真是该死!

    “大人当务之急是唤醒大家这里又阴冷又潮湿在这样的地方睡着最危险不过了。”老向导用力拍着脑袋无比懊悔地说道。

    听到他们俩一提醒系密特也想起刚才感觉到寒冷连身为力武士的他都感到冷其他人自然更不必说没有人醒来显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清醒着的人把其他人全都叫醒过来。

    “看样子我的祈祷终于起到了效果。”一清醒过来知道眼前的情况祭司卡奔立刻兴奋地叫了起来。

    “是啊和魔族比起来我更喜欢寒冷。”这一次就连恩格哈也不打算抬杠他叹息了一声说道。

    “这里有四个实力群的魔法师为什么不点燃一团火用来取暖?”那位年纪较轻的向导问道。

    “热量会传递到地面这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更何况对付严寒还有其他办法我带着一些药油只要涂抹在皮肤表面就可以起到保暖的作用你们会现这比身上穿着一件棉袄还有温暖许多。

    “除此之外药油和棉袄比起来还有另外一样好处那就是用不着担心被打湿这对于此刻大家的状况最为合适。”

    恩格哈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背包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从背包的底部翻出一个铜质的罐子。

    罐子看上去非常精致螺旋盖子好像为了密封还张贴着一层胶皮。

    听到恩格哈这样一说众人感觉到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变得越来越冷。

第三章 回到起点

    浑身涂抹着滑腻的油膏系密特确信这种油膏绝对没有恩格哈所说的那样有效虽然比刚才确实好了许多不过仍旧和穿上一身厚实的棉袄无法相提并论。

    系密特仍旧感到有些冷事实上除了他和那几位圣堂武士其他人个个都显得有些瑟瑟抖。

    最后还是依靠咒法师芒德召唤出的一道暖风让众人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

    天稍微显露出一丝亮光系密特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触角朝四周张望。

    只见外面狂风呼啸大块大块的积雪并非是飘落简直是砸落在地面上。

    仅仅一夜之间整座森林已然变成了一片雪白沉重的积雪甚至将树杈压得弯折了下来。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让触角藏在雪地之中朝着河边的一株水樟游移沿着水樟的树干那根纤细的触角爬到了最高的顶端。

    系密特朝着四周张望着。

    那微亮的天色对于他来说恰好是最适合的照明即便一丝光线也足以让他看清四周与此同时他那得自魔族飞船的天赋也不会受到影响。

    非常仔细地辨认着系密特绝对不会忘记那些拥有着许多触角的魔族令人防不胜防的特征。

    这些奇特的魔族是根据他的能力而被创造出来它们同样能够改变身体的颜色甚至令温度和四周非常相似。

    搜索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系密特确信没有一个魔族隐藏在雪地之中。

    重新上路寒冷让所有人对四周的河水失去了昨日的兴趣尽管身上涂抹着抵御寒冷的油脂碰到水的感觉仍旧怪异之极。

    乘坐在魔毯之上和昨天不同的是此刻西马尔再也用不着顾及头顶按照那位老向导的估计河面冻结原本需要两、三天时间但是现在河面已冻结一寸有余。

    头顶上的这层冰并不是很厚刚刚冻结显得特别透明众人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此刻自己正透过一面玻璃屋顶看着外面的世界。

    不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看满眼只有皑皑白雪随着天色变得越来越亮洁白的雪地看上去甚至有些刺眼。

    除了厚厚的积雪外便只有那源源不断从天而降的雪花往日的雪花如同棉絮但是此刻掉落下来的简直能够称得上是棉块。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便是一路上都看不到魔族的身影。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心头一动一种熟悉的感觉朝着他靠近过来。

    那是一艘魔族飞船。

    连忙施展出真实幻影透过头顶上的冰层系密特看着那缓缓飘过的魔族飞船。

    “难道那些魔族飞船不惧怕严寒?”祭司卡奔在一旁问道这同样也是系密特想要知道的问题。

    “这件事情你就不懂了吧在数千米的高度非常寒冷而那些魔族飞船大多数都飞行在这个高度附近如果它们没有抵御寒冷的能力的话根本就不可能飞到那样的高度。”恩格哈用得意的语调说道他蔑视地看着卡奔。

    “那么为什么魔族之中其他的种族仍旧不能够抵御寒冷难道那些魔族飞船的经验不足以借鉴?”卡奔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占据下风他立刻追问道。

    “并非是不想借鉴而是无法借鉴那些魔族飞船之所以不害怕严寒是因为它们会散出大量的热量而这无疑要消耗相当数量的能量。

    “我相信你已经现到在每一次魔族进攻的队伍之中这些魔族飞船的数量总是无法和魔族大军的总数相提并论。

    “魔族养不起数量太多的空中眼睛如果所有的魔族全都按照这些空中眼睛的方式抵御严寒魔族大军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持如此众多的数量。”恩格哈解释道。

    “这些魔族的眼睛倒是用不着担心但是万一再遇上昨天的事情怎么办?”卡奔问道。

    这一次恩格哈难以回答了。

    一旁的系密特稍微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到外面去我们不能够盲目的前进必须有一个哨探在前方开路这件事情没有人能够比我做得更好。”

    系密特的话让人无法反驳。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清楚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拥有矫健的身影近乎于完美的隐形能力再加上一双伸缩自如能够伸到十几米高的地方的眼睛所有这一切都足以让系密特成为最好的侦察者。

    在冰面上割开一道裂缝系密特从冰层底下爬了出来。

    冰层的厚度并不足以支撑住他的身体系密特只能够用真实幻影制造出一个一米多宽的滑板全身的重量被平铺开来之后冰层终于承托住了他的重量。

    将真实幻影的两边翻卷覆盖在头顶上他的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样这也令他和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用不着担心因为身后留下的体温而被魔族现。

    趴在冰层上面迅滑行真实幻影原本借助的就是水的力量正因为如此滑行起来不但迅异常而且无声无息。

    不过系密特不敢放任自己的滑行度每隔一、两公里他都会停顿下来伸出他那与众不同的触角让窥探水晶露出树冠之上朝着远处观察。

    冰层底下的众人则完全依赖系密特的反应系密特停他们就停系密特迅向前滑行他们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

    几乎每一时每一刻都有大片的雪花飘落在河面的冰层上面幸好那呼啸而过的强劲之风将大部分飘落在冰层上面的雪花全都吹走。

    这些雪花全都堆积在一侧的河岸旁边正因为这个原因河岸两侧明显看上去高低不平。

    至于那些未曾被吹走的雪花迅溶化在水滑板之中冰面看上去更为光滑平整。

    或许某一个特别聪明的魔族飞船会从中看出破绽不过这已然是系密特所能够做到的极限。

    将触角再一次升高到树冠顶部以往看到的是一片波涛汹涌的海面此刻却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正因为如此在这一片白色之中一点绿色就显得特别醒目。

    系密特往冰面上用力一击冰块被敲裂开来。

    “怎么了?前面有危险?”一颗脑袋从碎裂的冰窟窿里面伸了出来。

    “把地图给我。”系密特说道。

    恩格哈连忙让向导从背包里面将最为仔细的一份地图翻找了出来。

    从地图上可以看到这一段的河道弯弯曲曲河道两边还有不少陡坡和悬崖。

    “这一段看起来挺危险的。”伸出脑袋来的恩格哈看了一眼地图说道。

    “你们只要一心一意往前冲其他的事情由我负责。”系密特思索了片刻决定道。

    “好吧你的实力足以获得我们的信任只是要小心一些。”恩格哈信心十足地说道不过这番话在系密特听来却有一些慷他人之慨的味道。

    仍旧趴在冰面之上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向前滑行靠近他时而透过冰层看着下面时而又升高触角观察远处的目标。

    估计着可能到达了那座魔筒能够探测到的范围的边缘系密特朝着冰层底下的众人打了个手势然后纵身飞上了河岸。

    看到商量好的信号洛山长老用力蹬踏着河底此时此刻他已顾不上那飞溅淤泥和搅成一团的河水一心一意推着魔毯以最快的度前进。

    坐在魔毯上面的众人大多数只能够趴着他们的手全都紧紧揪住魔毯表面的长毛唯恐一个不小心被摔落出去。

    只有最前面的那位萨格长老和西马尔仍旧保持着端坐的姿态前者负责清楚一切威胁安全的障碍而后者得维持魔毯逼开四周的河水。

    两旁河水激起的那阵阵波浪耳边那湍急的哗哗声响似乎在用另外一种方法证明西马尔的工作是多么辛苦。

    而此刻的系密特早已将他的同伴远远地抛在后面虽然洛山长老同样力狂奔但是仅仅依靠力量又如何比得上力量和魔法的结合?

    系密特如同一道闪电般朝着目标射去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奋力狂奔上面系密特顶多注意身边的情况。

    全力放出聚能刃那高耸的魔筒看上去七、八个人都围拢不过来但是在近十米长的聚能刃面前仍旧显得不堪一击。

    系密特十字交叉迅即无比地劈出了两刀这是最适合用来砍倒对手的招式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高耸的魔筒立刻倾斜倒塌下来。

    收回聚能刃闪电般地跳开隐身这一连串动作对于系密特来说已然熟得不能再熟了。

    直到这个时候系密特才现四周根本就看不到魔族蜂拥而至的迹象虽然有几队魔族朝着这里赶来虽然两片血雾笼罩住了刚才他站立的地方但是所有这一切和他最初预料的那天罗地网一般的景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寒冷的天气对于魔族的影响很快显露了出来系密特注意到阻碍魔族行动的并非是寒冷而是那厚实的积雪。

    当初在北方雪原上的那场夺命狂奔或许是因为参加围剿的都是魔族之中最强悍的种类所以看不到步履蹒跚的景象。

    但是这一次从附近的魔族基地匆匆赶来的魔族大部分都是普通魔族士兵顶多还有一、两个诅咒法师夹杂其间。

    厚厚的积雪让这两种魔族行动缓慢特别是那些诅咒法师更是缓慢得如同爬行的蜗牛。

    天空之中魔族飞船渐渐聚拢了过来不过这一次它们并没有作出其他的反应顶多扔下几个魔族士兵。

    没有昨天的严密搜索也没有漫天飞舞的“堕落天使”将雨点一般的火球砸落在冰面之上。

    甚至连那些诅咒法师也显得懒洋洋的只吐了四片血雾就马马虎虎了结了。

    看着这奇怪的举动系密特越感到疑惑不解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早已经知道魔族并不懂得用策略让对手麻痹大意他肯定会以为其中另有蹊跷。

    看到魔族不紧不慢的样子系密特失去了兴趣他小心翼翼地朝着河边走去一路上还用一根捡起的树枝扫掉身后的脚印。

    重新用真实幻影变幻出一块滑板仰天躺在滑板之上系密特隐藏起身形继续沿着冰面向前滑行。

    没有了那些高耸的长筒魔族飞船根本就找寻不到隐形的敌人这些空中眼睛无所事事地在河边转悠了半天最后飞散了开去。

    继续这样的且行且走接下来的行程之中倒是再也没有遇到过足以威胁到他们的情况。

    有两处河岸边可以看到焦黑的烧灼痕迹。

    这样算来那座魔筒要么就是昨天的攻击之中的漏网之鱼要么就是在他们躲藏在洞穴里面的夜晚连夜被建造起来。

    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波折这令系密特产生了多赶一些路的念头正因为如此直到天色几乎完全黯淡下来底下的人快要看不清他身影的时候这才敲开冰层让众人爬上岸来。

    这里是少有的能够稍微休息一下的地方两岸是高耸的壁立的悬崖头顶上甚至连一线天光都看不见。

    河滩旁边有许多天生的岩洞河面虽然未曾完全冻结那些岩洞里的河水却早已经冻得硬邦邦的。

    那两个向导和祭司卡奔早已经冻得有些受不了三位魔法师则幸运的拥有抵御寒冷的特殊办法。

    看到一行人饥寒交迫的模样系密特不得不同意冒险生火。

    毫无疑问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最令他们感到兴奋和愉快的决定除了圣堂武士之外其他人立刻变得精神奕奕。

    祭司卡奔从背包里面取出了一直不曾动用的大块干肉条。

    西马尔用魔法点着了火并且烧开了几杯热水。

    恩格哈更是了得他用西马尔的水晶圆盘从水里捕捉了五、六条鱼用冰作的厨刀将鱼肉剔了下来煮了一大锅汤。

    当那鱼肉的香味伴随着腾腾的热气飘散开来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留下口水。

    有这锅鲜美浓郁的热汤晚餐自然算得上相当丰富鲜美的鱼汤倒入肚子里面大家立刻感到舒服了许多。

    祭司卡奔和那两个向导争先恐后地收拾着残局系密特从背包里面取出了地图而胃口原本就不怎么样喝了几口热汤、尝了五、六块鱼肉就感到非常饱了的恩格哈也凑了过来。

    “从地图上看这两天的行程颇为迅奥尔麦小镇离这里不会太远。好像这一次我们丝毫没有受到攻击。”

    恩格哈说道他突然间想起了今天这一整天的赶路虽然有一段路对大家来说都显得有些紧张也非常辛苦不过和前两天比起来简直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或许是因为我出手足够快疾以至于那些魔族根本就没有现我们的踪迹。”系密特猜测道他倒并不是有心将功劳往自己身上揽这显然是最有可能的猜测。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魔族不愿意从巢穴之中出来。”恩格哈补充道不过谁都知道这个理由不够有力。

    “胡乱的猜测又有什么用处我们真正应该关心的是接下去要如何进行。”嘴里塞满了鱼肉的卡奔在远处嚷嚷道。

    “先进入奥尔麦。”恩格哈说道。

    他看着四周疑惑不解的眼神解释道:“在我们出之前还通过诸神使者确认过在奥尔麦镇还有不少幸存者。只要进入小镇混在那些幸存者中间我们就用不着担心被现。

    “更何况魔族最先出现的那座山脉就在奥尔麦镇不远的地方可以确信在那座山脉附近布满了重重杀机所以去再多人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因此我认为作为接应的我们最好躲在镇上当然前提是芒德是否能够在这个距离之内将深入魔巢的系密特传送出来。毫无疑问这是进入魔巢的人得以平安的最根本保证。”

    听到这样一说芒德放下了手中的餐盘。

    他接过地图用手指比画了一下从奥尔麦镇到地图上标记出来最为显眼的那个红点之间的距离。

    “没有问题不过如此远的距离以我的力量只能够完成一次传送想要恢复力量至少需要三十个小时。”芒德神情凝重地说道。

    “我们肯定会尽可能地小心但愿用不着麻烦你出手。”

    系密特连忙说道平心而论他确实不希望借助芒德的力量因为那显然意味着他们已然陷入了绝境。

    “我们是否计画得太过理想万一生什么意外怎么办?先这一路上我们显得太过顺利大家是否对此感到怀疑?

    “其次按照以往曾经见到过的先例越是遭受魔族灾害严重的地方人性贪婪丑陋的一面越是清晰地显露出来。

    “有谁能够肯定进入那个小镇之后我们将会是当地人热烈欢迎的英雄?更不用说那些已投靠了魔族的前克曼狄兵团的成员证明了向魔族投诚或者告密的可能性并非完全不存在。”一直沉默不语的西马尔突然插嘴说道。

    听到这番话众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虽然没有人希望这一切成为事实但是此刻没有一个人敢有这样的把握魔族的入侵仿佛一下子将人性之中贪婪和丑恶全部翻了出来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见识过许多贪婪、残忍和背叛。

    “或许我们在进入小镇之前便应该有所布置那种能够用来探测四周的微小生物是否同样也对人类有效?”系密特叹息了一声问道他非常清楚邪恶暴君的角色必须由他来扮演。

    “它们对于任何生物都绝对有效不过有一件事情必须说在前面这种微小生物寄生在人体之中虽然危害并不是很大但是积少成多对于健康仍旧会有所影响。

    “更麻烦的是这种微小的生物一旦寄生在生物体内就很难彻底清楚它们将会像白化病和精神病一样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恩格哈虽然显得颇为平静不过从内心之中他并不希望将他的力量用在人类的身上但是此刻的情况却逼迫他不得不作出最糟糕的选择。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系密特的内心在良知和使命之间不停地摇摆着最终他也没有找到平衡的位置。

    强烈的使命感占据了上风他决定道:“换个方式我们在小镇四周布置一圈陷阱如果有人一旦偷偷摸摸跨越出这个范围那么就让这些微小生物沾染在他的身上。恐怕只有这个办法能够将危害降低到最小。”

    “那倒用不着我会将寄生物在小镇四周抛洒一圈只要不是我们之中的成员一旦有人经过那个圈子就会沾染到他的身上。

    “不过你是否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未曾想过?或许我们到了那个小镇上会立刻遭到镇民们的敌意。

    “我相信至少有两个理由让他们这样做第一个理由是我们的到来或许会引来魔族的仇恨。

    “另外一个理由便是不久之前在丹摩尔各地到处生的那些事情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谁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无意间损害了某人稀奇古怪的利益。”恩格哈问道。

    系密特又不得不苦苦思索起来他并不在乎是否运用暴力但是他不希望在他熟悉的这片土地对他曾经熟悉的那些人使用暴力。

    系密特已然厌倦了将他那为了对付魔族而寻求来的力量用在他的同类身上但是偏偏在这个对于丹摩尔乃至对于整个人类最为关键的时刻他却不得不先面对自己同类的贪婪和仇视。

    这就像当初他的那位教父对他说起巨大的利益和微小的利益之间的关系一样。

    众所周知如果不得不在巨大的利益和微小的利益之间作出选择的时候每一个人都会选择前者。

    但当那个微小的利益被放在眼睛的前面它将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样东西看上去都更加的大人们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进入小镇之后尽可能小心一些大家不要各自散开除此之外尽可能的让小镇上的人知道这里有三位圣堂武士其他则全都是魔法师。

    “这虽然会暴露我们的实力不过我相信对于那些有可能存在的居心叵测的人来说震慑的作用将显得更大。

    “在这里我们最好定下几条规矩先就是刚才所说的那样任何人都不能够擅自离开。

    “我无从得知各位的喜好或许有人喜欢美色或许有人难以抵御丰盛食物的诱惑各位在这段日子里尽可能克制一下。

    “第二点便是别响应任何请求比如有人说某个病人已然奄奄一息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这里有一件事情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所以不能够离开如果那个病人需要救治抬着他到这里来。”

    恩格哈显然看出系密特内心之中的犹豫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接过了那令系密特感到无比沉重的担子。

    “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我看上去是那种轻重不分的人吗?”卡奔嚷嚷着说道。

    “好吧我道歉另外举一个例子就说一辆马车翻倒了吧有人来请求将马车翻转过来救出底下的人必须用刚才同样的理由加以拒绝让他们另外去找一群人将马车抬起来。”在这个时候恩格哈并不希望和卡奔争吵他连忙退让道。

    “我从来未曾想到自己必须变得这样冷酷。”祭司卡奔沉重地摇了摇头说道。

    “魔族的入侵使得这个世界隐藏着的丑陋和肮脏一下子都涌了出来身处于这个无比肮脏的世界里难免会被污染。”恩格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老对手同时也是老朋友的肩膀说道。

    这番话显然同样也给予系密特足够的劝慰系密特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有亮众人便启程。

    和昨天一样一路上平安无事。

    正因为如此前进的度迅异常中午还没有到奥尔麦那几座熟悉的高低起伏的丘陵已显露在眼前。

    按照原来的计画应该直接进入奥尔麦小镇毕竟小镇原本就在河边从码头上岸会显得安全许多。

    但是系密特的心思并不在小镇上。

    对于那座小镇他并没有多少感情在住在这里的几年之中系密特很少前往小镇对那里甚至没有什么印象。

    和系密特同行的所有人自然看得出系密特的心思仍旧由恩格哈提议众人早早地上岸朝着系密特熟悉和热爱的他曾经的家走去。

    但是当快要靠近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令系密特感到震惊。

    这已然不是他所熟悉的所在。

    虽然那几道低缓的丘陵仍旧丝毫没有变化但是原本错落有致、建造着许多别墅的山坡此刻变成了一堆废弃的焦灼残骸。

    这些残破的、焦黑的、横七竖八的残垣断壁此刻被厚厚的积雪掩埋这幅景象看上去更显得凄惨苍凉。

    这里没有一幢房子是完整的虽然在这一片废墟瓦砾之中还有几幢房子耸立在那里但是即便这几幢建筑同样显得破损不堪。

    其中的一幢房子的屋顶显然曾经被烧毁此刻用几根木条简单地钉起来对于那幢房子系密特非常熟悉他曾经是这里的常客。

    事实上对抗魔族的第一场战役就是在这里进行此时此刻系密特再一次回想起当初他第一次看到魔族的景象。

    那身上插满箭矢的魔族仿佛仍旧近在眼前。

    系密特转头望去在那树林边上仿佛还能够看到倒在地上呻吟哀嚎的被扯断了手臂的骑兵以及那个被杀死的魔族。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刨地的声音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

    站立在丘陵的顶上就看到一个身上仿佛套着一个麻袋一般身材颇为高大的中年人正抱着一根顶端削尖的木桩在雪地冻土里面用力刨着。

    那个人的身影令系密特感到非常熟悉。

    “哈里恩。”

    系密特叫了起来他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惊喜。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那个正在刨地的中年人愣愣地转过身来。

    在这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面系密特虽然改变了许多但是他的外貌却丝毫没有改变那个中年人怎么可能认不出他来当初系密特住在这里的时候绝对称得上是大大的名人了。

    “哦——我的老天我是不是眼花了这不是系密特少爷吗?”

    哈里恩大叫了起来他感到难以置信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那些人全都以为博罗伯爵一家已然在不幸之中丧生。

    “大家以为您和博罗伯爵一起失踪了呢。”哈里恩显得非常激动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跑了过来。

    不过哈里恩立刻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奔到刚才刨土的地方捡起了几块看上去像是蕃薯的黑乎乎的块根。

    “这段日子你过得还好吗?有多少人幸存了下来?”系密特盯着哈里恩手上的块根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想找找看有些什么吃的我们种了些野花生和土豆秋天收割的时候并不是非常仔细或许还能够找到一些幸存下来的东西。

    “对了看我高兴得居然忘记了请您到别墅里面去这狂风大雪的天气您一定感觉很冷吧我相信看到您的到来伯爵大人肯定会感到非常高兴。”哈里恩激动的说道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梗塞起来。

    “汉摩伯爵平安无事?”

    听到这个消息系密特一下子兴奋起来。

    汉摩伯爵是这里除了文思顿之外他最喜欢的一个人事实上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将汉摩伯爵当作是榜样。

    “老爷您看谁回来了。”

    一推开房门哈里恩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外面已然是中午但是房间里面显得颇为幽暗。

    和以往系密特所熟悉和喜爱的那座拥有各种各样奇怪而又有趣东西的别墅完全不同此刻这里显得空空荡荡。

    那曾经令系密特大开眼界的玻璃橱不见了吊挂在墙壁上的那些标本和皮毛也不见了银质的烛台精美的餐具甚至屋顶上那旧式的车轮吊灯全部消失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空荡荡的房子和几把粗糙的座椅。

    别墅的主人奥尔麦曾经的领主静静地躺在其中的一张躺椅上。

    这位一年之前还满山遍野追赶着猎物飞奔的老者此刻显得老态龙钟往日的神采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最令系密特感到忧伤的是他注意到了汉摩伯爵右侧的袖管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伯爵夫人就坐在丈夫的身旁她的手里拿着两根棒针仿佛是在编织着毛衣不过系密特注意到那并非是毛线而是类似麻绳之类的东西或许穿在哈里恩身上的就是这玩意儿。

    “哦——”

    “系密特小系密特文思顿呢?你们一起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房间里面的那两位老人才认出系密特贫困的生活令他们的脑子已不复原来的灵敏不过看到系密特的归来仍旧令他们欣喜万分汉摩伯爵一下子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不只有我一个姑夫搬到了拜尔克那里还算安全。”系密特连忙回答道。

    “你身后的这几位是?”

    伯爵夫人显然比她的丈夫更加清醒她已然注意到站立在门口的那些从来未曾见过的陌生人。

    “他们是我的同伴。”系密特回答道。

    汉摩伯爵这时候才渐渐变得精神起来他立刻注意到这群人之中有三个的身材异常魁梧。

    和妻子不同汉摩伯爵毕竟是个开过眼界的人他一眼就看出这三位是圣堂武士能够和圣堂武士同行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物。

    再加上恩格哈那干枯瘦削的模样和芒德一脸诡异的刺青汉摩伯爵立刻猜到其中另有蹊跷。

    “哈里恩去拿些吃的来。”汉摩伯爵仿佛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他用旧日习惯的语调吩咐道。

    但是过了好一会儿哈里恩也没有动作。

    汉摩伯爵微微一愣他立刻想起家里已然没有任何吃的东西。

    老人转过头来朝着系密特满怀伤感地说道:“非常抱歉现在不像以往再也没有那些丰盛的野味了。”

    听到这番话伯爵夫人掩住嘴巴轻轻呜咽了起来。

    乘着汉摩伯爵夫妻招呼其他人的时候系密特一把拉住哈里恩闪到了厨房里面。

    此刻的厨房同样凄惨除了一口锅子其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在系密特的记忆之中这里的餐具和器皿一向(电脑小说网)都是最齐全的因为汉摩伯爵是个非常大方的人物几乎每天打猎归来他都要请客住在这里的每一户人家都曾经是他的座上宾。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食物这样缺乏吗?我记得以前地窖里面有许多腊肉灌肠之类的东西。”

    系密特问道事实上他完全可以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这样的情景他并非第一次看到。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哈里恩语气沉重地说道。

    “我有的是时间。”系密特回答道。

    “你们逃离之后这里死了不少人所有躲在马车里面或者暴露在外面的人几乎全都被杀死了只有躲藏在屋子里面的人逃过了一劫。而得以幸存下来的人之中大部分是仆人。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算相安无事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在忙于葬礼。但是不久之后分裂生了。

    “有些仆人开始偷窃甚至公然夺取财物那大多数是没有了主人的家伙们不过他们无法无天的举动很快吸引了更多的人特别是小镇上面的那些伐木工加入到这群仆人们的行列后他们更变得肆无忌惮。

    “这些家伙抢走了所有的食物以及值钱的东西老爷就是为了阻止他们而被打断了手臂。”哈里恩一边叹息着一边说道。

    “他们难道不担心魔族被消灭之后会遭到清算吗?”系密特问道。

    “平心而论在见到系密特少爷您之前就连我也不相信还有可能再一次看到从外面进来的人。正因为如此那些家伙才这样肆无忌惮。

    “就连老爷也默认了这种行为他第一个交出所有的财产和大部分食物和镇上那些家伙约定的唯一底线便是不能够污辱妇女。

    “为了这件事情我们和镇上的那些人打了好几仗他们在人数上占据优势我们的武器要好一些。

    “老爷连夫人陪嫁的珠宝饰都肯拿出来但是那些弩弓是唯一的例外而且常年狩猎让我们成为了不错的士兵。”

    哈里恩自豪地说道。

    系密特无从得知他是为了拥有这样的主人而自豪还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不错的士兵而感到骄傲。

    “你们现在快要饿死了如果这个时候镇上的暴徒再一次起进攻你们如何抵抗?”系密特不以为然地说道。

    “老爷也正在为这件事情伤神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考虑不周不过我们全都知道如果当初老爷不这样答应下来的话我们恐怕会被全部杀死。”哈里恩显然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主人的批评他连忙说道。

    “这里还有多少户人家?”系密特问道这是他最为关心的一件事情。

    “不到三十户。”哈里恩回答道。

    哈里恩的话令系密特感到无比悲哀。

    过去这里是多么热闹这里没有其他地方那种虚伪的繁华能够聚集在这里的人全都是差不多的人曾几何时都已不再。

    “真是可怜。”系密特叹息了一声。

    系密特的归来显然成为了这个凄凉忧伤的冬天最令人感到振奋的消息。

    汉摩伯爵重新振奋了精神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和往常一样向他的邻居们出了邀请。

    这毫无疑问是自从悲哀和忧伤笼罩这里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召集聚会。

    每一户受到邀请的家庭全都欢天喜地用最快的度跑了过来。

    这一方面是因为好久未曾聚会了汉摩伯爵的邀请令众人想起了当初那美好的时光;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们非常希望能够从这些神秘莫测的外来者的嘴里听到外面世界的消息。

    奥尔麦实在和外界隔绝太久了。

    废弃的长桌终于再一次派上了用场这时候才显得这空荡荡的别墅也并非没有好处如此众多的人依旧容纳得下。

    汉摩伯爵的别墅里面放置着三排长桌长桌的两旁坐满了人这即便对于好客的汉摩伯爵来说也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烧得很旺的壁炉将别墅里面哄得暖洋洋那一块块厚实的木材全都是两位力武士长老刚刚从树林里面砍来的那原本是一棵最上等的黄檀。

    不知道哈里恩从哪户人家借来了几支烤叉叉子上烧烤着的是一尺多长的白腹鮠捕来这些鮠鱼的是西马尔和恩格哈。

    这是系密特唯一能够想出用来招待众人的食物。

    晚餐的食物并不丰富只有三个菜肴。

    前餐是用盐浸过的几片干肉和涂抹上黄油的硬质干面包那原本是系密特一行人的干粮。

    然后是鲜美的鱼汤这是恩格哈和卡奔两个人的杰作鱼汤的味道甚至比昨天晚上的更好显然他们对昨晚的晚餐做过了总结因此鱼汤的水准有所提高。

    至于主食自然是烤鱼。

    无论对于长途跋涉、历经艰险的系密特一行人还是对于以块根为生很久的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来说这些以往很难令他们看上眼的食物此刻成为了难以忘怀的美味。

    熊熊燃烧的壁炉驱散了寒冷鲜美的鱼汤更是温暖了众人干涸的肠胃汉摩伯爵的别墅一时之间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和系密特一桌的除了这里的主人汉摩伯爵夫妻之外就是往日他所熟悉的几户人家令系密特感到意想不到的是塞福利伯爵夫妻和小墨菲居然也在。

    系密特原本以为他们一家早已经丧生在魔族的手里。

    因为他从这里逃亡出去的那一天塞福利伯爵一家也已经准备好马车他们家的马车就停在门口按照汉摩伯爵所说的那样上了马车的人除了那些逃出去的之外全都丧失了生命。

    或许是因为劫后余生就连这位往日最令他反感的女士也显得不再特别令人厌恶了至少系密特的感觉上确实如此。

    “可以说是我们亲爱的小墨菲救了我们的命那天魔族突然出现的时候墨菲钻进了房子里面现在想来那实在是太幸运了毫无疑问那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塞福利伯爵说道。

    “我可怜的父亲没有想到他们反而还没有我们走运。”塞福利伯爵的年轻夫人悲伤地哭泣了起来。

    在晚餐开始之前系密特告诉了在场的那些人哪些城市得以保存下来在那些幸存城市的名单里面没有那位女士的故乡。

    同样的哭声也从其他的餐桌上响起。

    “博罗伯爵、莫莱而伯爵、莱贝尔伯爵和西赛流伯爵还好吗?你们既然是一起逃出去的肯定有所联系。”汉摩伯爵试图转移目标他并不希望悲哀和忧伤毁了这好不容易的聚会。

    “逃出去之后莱贝尔伯爵一家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不过其他人此刻都在拜尔克应该算是非常不错吧。”系密特回答道。

    系密特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莱贝尔伯爵已然去世这里已经有太多的悲伤他不想在其中再增加一分。

    更何况在他看来莱贝尔伯爵的死亡完全是一种解脱。

    老头虽然从奥尔麦逃了出来但是他的心却随着儿子和媳妇的死亡永远地埋葬在了这片森林之中。

    “那么你为什么回来了?总不至于让你这样年纪的小孩充当向导吧。”汉摩伯爵问道他感到奇怪很久了他一开始就怀疑这支队伍与众不同。

    “这三位想必是尊敬的圣堂武士另外几位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吧。”汉摩伯爵试探着问道。

    事实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位来自沙漠的咒法师在这群人里面这位咒法师毫无疑问显得最为显眼也最为诡异。

    “这位是恩格哈大魔法师魔法协会八位理事之一西马尔大魔法师当代最年轻的大魔法师卡奔祭司曾经是罗维尔地区的大主教芒德先生真神莫拉的神官。”系密特一一介绍道。

    系密特自己丝毫没有感到这些人的名头有多少值得惊奇但是听到这些身分和头衔在场的众人个个大吃一惊。

    “系密特想必这一次你们来到这里的使命极为重大。但是我无法理解肩负如此重要的使命为什么你会跟随一起?”汉摩伯爵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继续问道。

    “汉摩伯爵有一件事情想必您不太清楚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我有了一些变化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

    系密特硬着头皮说道他倒是想说出自己此刻的身分但是令他感到怀疑的是这些人是否会相信。

    系密特相信答案十有**是否定的这些人几乎全都可以称得上是看着自己长大他们肯定更愿意相信他们记忆之中的那个自己而并非是从自己嘴里或者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那个充满神奇的自己。

    “看得出来你好像长大懂事了许多而且还变得深沉了起来。”汉摩伯爵点了点头说道。

    和系密特同行的那几个人听到这番评论忍不住在一旁流露出笑意因为他们非常清楚系密特所说的一些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

    对于汉摩伯爵的评语系密特只好选择沉默。

    幸好这个时候那位年轻的塞福利伯爵夫人替系密特解了围这位刚刚因为失去了父亲而感到悲伤的女士开始为她年幼弟弟的未来感到忧虑。

    “你们住在京城拜尔克将近一年肯定结识了不少朋友吧等到逃离出去之后我们也要前往京城到了那个时候还请你引见一些认识的朋友。

    “唉如果父亲大人平安无事的话那该有多好他在京城之中交游广阔。”这位年轻的女士充满忧愁地说道。

    “完全可以事实上我打算介绍小墨菲认识一个和他同龄的朋友。”系密特耸了耸肩膀说道。

    “对了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们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汉摩伯爵看了那位年轻的女士一眼他非常不喜欢被别人扯开话题特别是他非常感兴趣的话题。

    系密特转过身来朝着恩格哈看了一眼后者显然无动于衷。

    “我们即将深入赫居山脉目标是古雷特峰那里就是魔族最初出现的地方也是这场浩劫的根源。”

    系密特最终决定和盘托出反正就算不说过几天众人也会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大多数人都大惊失色而停了下来不过汉摩伯爵并不显得非常吃惊事实上他原本就存在这样的猜想。

    “这无疑是我所听到过最为疯狂的举动进入魔族的巢穴?那里隐藏着成千上万的魔族即便进入那片密林在我看来也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那位年轻的夫人惊叫着喊道亲身经历过那地狱一般的场面魔族的强悍和可怕早已经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灵深处。

    “是啊这实在太过冒险系密特我此刻再一次感到怀疑你是如何加入到这个队伍之中?文思顿是否知道这件事情?你是否隐瞒着玲娣?”汉摩伯爵说道。

    “你们对于这个家伙倒是非常了解知道他胆大妄为。”坐在对面的恩格哈抓住机会用揶揄的语调笑着说道。

    系密特那一连串奇迹的开始便是成功翻越奇斯拉特山脉丹摩尔人大多数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仅仅将这看作是奇迹之子与众不同的表现只有魔法协会和圣堂武士知道其中的底细。

    “看来让我给猜中了亲爱的系密特难道你不知道这会令玲娣多么担忧和伤心?刚才你还说自己和以往已有所改变但是现在在我看来你仍旧是那个调皮捣蛋的惹祸精灵。”汉摩伯爵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能够忍住没有将嘴里的食物喷出来恩格哈他们这群人确实称得上能力不凡不过他们那一脸诡异的笑容足以让在座的众人感到惊诧和犹疑。

    而系密特则感到无奈。

    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尴尬。

    “您误会了这个家伙所指的并非是这一次而是我和文思顿他们刚刚从这里逃离出去的一段经历我离开了玲娣姑姑踏上了翻越奇斯拉特山脉前往蒙森特的路途。”系密特只能够解释道。

    “蒙森特?对了那是你的故乡你回了一趟故乡你的家人难道也迁往了拜尔克?”汉摩伯爵顺口问道。

    “是的。”

    系密特立刻答道和刚才的问题比起来这个问题很好回答。

    “我记得你的哥哥塔特尼斯伯爵是蒙森特郡的守备他竟然如此舍得这样难得的职位。不过现在看来也很难说能够保全性命丢失一个职位也非常值得。”旁边那位年轻的夫人立时抛出自己的看法。

    “真正高明的人物自然与众不同现在已经不再是塔特尼斯伯爵了而是赫赫有名的塔特尼斯侯爵。”对面的恩格哈不以为然地说道。

    “离开领地举家迁徙竟然还获得了晋升?系密特你是否也已经获得了贵族头衔?”汉摩伯爵问道。

    系密特点了点头。

    “哇你实在是太幸运了你的领地是在哪里?在蒙森特还是拜尔克?对了你的哥哥因为什么功勋而获得晋升?他想必担任非常重要的职位。”听到这样一说那位年轻的夫人急切地询问起来。

    对于身边这位年轻的女士系密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任凭怎样询问只是笑而不答。

    坐在对面的卡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系密特原本打算出口的话缩回来一半。

    “唉——塔特尼斯家族京城——啊——不整个丹摩尔此刻最为显赫辉煌的名字各位与世隔绝自然不会知道詹姆斯七世陛下已然去世原本的内阁和议院已然彻底解散塔特尼斯侯爵已然是新任内阁总理大臣与此同时还兼任财务大臣的职责。

    “此刻的丹摩尔王朝与其说是掌握在王室手中还不如说由塔特尼斯家族代为管理。”

    这个消息对于在场的各位显然拥有着绝对的震撼力几乎每一个人都停止了动作愣在那里。

    第一个清醒过来的或许就是那位年轻的女士只见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异样的色彩。

    看到此情此景卡奔再一次叹息了一声。

    他暗自苦笑要知道他还没有说眼前这个小孩的身分如果塔特尼斯家族长子的身分令人感到震惊的话那么这位奇迹一般的幼子就更难以形容了。

第四章 人性的失落

    夜色下系密特独自一个人漫步在墓地之中。

    这座荒凉的墓地显得如此简陋又有谁知道此刻躺在这简陋无比的墓地里面的人大多数生前拥有着显赫的名声。

    系密特在寻找寻找他一个他无法弥补的遗憾。

    缓缓地走在墓地之中系密特的目光扫过每一根刻有名字的木桩。

    突然间他看到了一根木桩上写着雪娜的名字。

    轻轻抚去积雪系密特看到那作为墓碑的木桩旁边已然生长出一束雏菊。

    看着那干瘪凋零的雏菊他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雪娜的身影在跟随文思顿和玲娣生活的几年中雪娜可以说是他最好的朋友后来又成为了情人。

    系密特忧伤地将他编织的一顶桂冠轻轻挂在了木桩上面。

    桂冠是用雪松的枝条编织的他和雪娜经常带着这样的桂冠在河边散布在山坡上嬉戏。

    正当系密特沉浸于往日的回忆之中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并不是你的错你用不着感到内疚。”

    那是汉摩伯爵的声音。

    系密特转过身来他看到汉摩伯爵在哈里恩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立在那里哈里恩的手里还拎着一张油灯虽然有玻璃罩子罩着但是在狂风吹拂下油灯仍旧显得忽明忽暗。

    系密特连忙展开真实幻影将汉摩伯爵连同哈里恩一起笼罩了起来。

    风停了雪止住了虽然对于魔法丝毫不精通但是老人和他忠心的仆人仍旧能够感到如此明显的变化。

    “啊——你说得不错你确实变了许多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居然已经是一个魔法师了。”

    汉摩伯爵赞叹道。

    “这样冷的天气您不该出来如果有个意外闪失我无法向伯爵夫人交代如果您感到担忧完全可以让我的同伴们来找我。”

    系密特连忙说道。

    “我既然能够猜到你在这里就同样也知道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能够安慰你别感到自责这并非是你的错。”

    汉摩伯爵轻轻地拍着系密特肩膀说道。

    “不当时我原本可以救她她就在离开马车不远的地方我知道我来得及救她。”系密特一边摇着头一边哽咽地说道。

    “人生的每一段经历或许都包含着无数悔恨和无奈如果对此太过于执着人生将充满了痛苦和黑暗。”汉摩伯爵叹息道。

    “汉摩伯爵我永远都无法忘却雪娜最后那悲伤而又忧郁的眼神这并非仅仅是因为私人的情感也不仅仅只是因为感到太多亏欠。

    “雪娜的遭遇让我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这个世界。平心而论这个世界令我感到无比的失望。

    “您是否知道就在马车甩开雪娜之后不久在我们的马车旁边伊尔维伯爵的马车突然车轴断裂倾侧翻倒文思顿停下马车援救马车里面的伤员侯爵本人当场死亡不过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得以幸存。”系密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站立在这位老人面前系密特感到自己仿佛拥有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勇气这番话一直都深藏在他的心底因为系密特非常清楚他拥有这样的想法显然意味着对最亲近和尊敬的某个人存有批评的看法那个人正是文思顿。

    “伟大而又勇敢的行为我为认识文思顿而感到自豪。”汉摩伯爵显然丝毫没有听出言下之意他反倒赞叹道。

    “我也是如此认为不过当时的我却在想既然能够救出伊尔维伯爵夫人和她的婴儿为什么不带上雪娜?

    “那要比救伊尔维伯爵夫人和她的孩子容易许多甚至用不着冒险冲出马车只要稍微停一下或者放慢一下度。”

    系密特终于说出了那一直闷在自己心头的想法。

    汉摩伯爵立刻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去劝慰。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我无法明白。

    “就在不久之前京城里面生了一场暴乱暴乱的起因是我哥哥颁布了变革法令法令的内容是取消贵族的领地、公职的授予不再以贵族头衔的高低来安排、取消贵族津贴、继承头衔者必须缴税。

    “毫无疑问这些举措显然惹恼了许多人这些人设计对付我的家人其中也包括文思顿和玲娣。

    “伊尔维伯爵夫人是知情者她并没有事先提醒我们反而设法将玲娣引诱了出来让她置身于无比的屈辱和威胁之中。”

    系密特用尽可能淡然的语调说起这件事情。

    以往他并没有对伊尔维伯爵夫人存有任何敌意但是这一次当暴乱生当沙拉和玲娣再一次受到伤害他第一次对那位夫人感到厌恶不过当时的厌恶仅仅只是感到那位夫人不识时务。

    但是没有想到哥哥那范围广泛的审讯和拷问居然引出了暴乱背后的一些内幕最令系密特感到寒心的无疑是伊尔维伯爵夫人的背叛。

    但令他感到愤怒的是这位夫人背叛的理由那份变革法令显然使她感到利益受到了损害她担心她的孩子将来长大之后会因为没有财产支付继承爵位的税收而沦落为一无所有的平民。

    听到这件事情汉摩伯爵沉默半晌。

    对于伊尔维伯爵夫人他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他却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小孩的性格和为人。

    正因如此他连忙问道:“玲娣还好吗?”

    “幸好随行的仆人忠诚而又勇敢他们用生命保护了玲娣玲娣只是受了一些擦伤和惊吓。”系密特回答道。

    这样的回答足以让汉摩伯爵想像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恐吓。

    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清楚生命的代价必须用生命偿还特别是当这个受到攻击的家族拥有掌控整个丹摩尔实力的时候。

    老人又沉默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他仿佛才想起了自己刚才想要询问的另外一个问题。

    “伊尔维伯爵夫人呢?她最终怎样了?”

    “针对我的家族的暴乱升级成为了整个京城平民对贵族的暴乱纵火之人最终丧生于火海。”

    系密特用丝毫没有情感的语调冷冷地说道。

    看到汉摩伯爵的脸上显露出悲伤和忧郁的神情系密特只能够无奈地说道:“我刚才说过自从离开这里之后我改变了许多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

    在那些曾经辉煌此刻已然破败的别墅里面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众人走上了前往小镇的道路。

    小镇那厚实的木门紧紧关闭着木门和四周两米多高的围篱都是用来阻挡森林之中的野兽而设置的。

    森林里面的野兽非常聪明它们从来不会去招惹别墅里面的那些酷爱打猎的猎手那里有的是锋利的猎叉和致命的弩箭。

    正因为如此小镇上虽然多的是身体强壮的伐木工人森林里的野兽仍旧将这里当作是狩猎场。

    高耸的木门自然挡不住一群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物系密特身形一纵便轻而易举翻过了木门。

    拔掉门闩打开木门系密特将其他人放了进来。

    进入小镇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熟悉令系密特感到陌生的是这里的气氛。

    往日的小镇总是充满了生机即便在最寒冷的冬天也总是能够看到工人们在锯木场工作着对于伐木工人来说冬天绝对不是意味着休息。

    要知道冬天一旦过去木材商人就会带着满口袋的金币前来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冬天堆积起来的木板立刻可以变成黄澄澄的金币。

    一年之中的这第一笔交易总是最为爽利很少有木材商人会讨价还价要知道对于这些木材商人来说能够拿到木料能够最快运走意味着更多的金币。

    但是此刻那些锯木工厂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倾斜的门板锈蚀的铁链证明已经很多时间没有人用过这里。

    往日那曾经令他感到讨厌的兹嘎兹嘎锯木头的声音更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喧闹声、吆喝声、调笑声和咒骂声。

    系密特原本以为小镇上的居民同样过着紧巴巴的日子但是此刻他却清清楚楚地闻到一股烧酒和烤肉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正中央的大道两旁每一户窗沿下都堆满了横七竖八的空酒瓶。

    突然间从一扇门底下的让狗进出的小门里面窜出一条样子颇为凶悍的猎狗这条狗冲着系密特不停地狂乱地吠叫着。

    刺耳的狗叫声显然让屋子里面的人感到厌烦房门一下被踢了开来一个满脸落腮胡子身材虽然稍矮却显得非常粗壮厚实的大汉拎着一大块腊肉狠狠砸在了那条狗的身上。

    “叫什么叫再叫就宰了你!”

    那个大汉骂道。

    等到他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一群陌生人已然进入了小镇。

    看到系密特那个人微微一愣立刻气势汹汹走过来但是刚走两步他立刻注意到站立在系密特身后那三个身材高大的圣堂武士。

    圣堂武士的身材比他至少高两个头魁梧厚实的肌肉更是令他感到汗颜那个人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

    “我的担心恐怕将要成为现实。难道不能够放弃这里?那些别墅也是不错的落脚点。”恩格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啊虽然稍微远了一点不过仍旧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只不过距离越远传送定位的时候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越长。”芒德自然也看得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沙漠子民也并非个个淳朴善良。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一旁的卡奔无可奈何地问道。

    “那也未必啊难道你们没有吃厌了干肉和干粮?”恩格哈指了指那条猎狗不屑一顾的腊肉问道。

    他转过头来又对那几位圣堂武士说道:“作这种事情最好由两位大师出面你们的身材足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冲突。”

    “让主持公正和正义的圣堂武士施行抢劫?你这个家伙简直邪恶透顶。”卡奔用极为不屑和极端蔑视的口吻说道。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和公正在眼前这种情况下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并且活得稍微舒服一些也许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系密特说道。

    看着那块腊肉系密特的眼前再一次出现了另外一座小镇的景象。

    那座小镇上的每一个人同样拥有着丰盛的食物但是在小镇外面却有无数难民忍饥挨饿在这些难民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够用抢来的东西从那些镇民手里换取哪怕是一小块霉的面包。

    曾几何时系密特对于哥哥的贪婪和洗劫感到不齿但是随着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

    杀人的并非仅仅只是小镇上那极少数的几个人那座小镇上的每一块面包都涂抹着厚厚的鲜血。

    系密特径直朝着旁边最大的一间屋子走去。

    屋子里面原本喧闹嘈杂不大的屋子里面摆放着十几张方桌方桌的四周至少围拢着五、六个人骰子叮当作响的声音纸牌劈啪甩在桌面上的响声还有那赢家得意的欢笑和输家的咒骂。

    屋子里面充满了刺耳的声音。

    但是当系密特这群人走进来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停息下来那些仍旧在赌博着的家伙也渐渐感觉到有些不对。

    不知道是那三位力武士长老魁梧的身躯给予了这里的众人强大的压迫感那些人不知不觉之中纷纷站立了起来这些人的神情各异但是系密特还是看到其中有几个人悄悄地拎起椅子。

    系密特并不打算搭理这些赌徒他径直走向后面的仓库。

    突然间一个光头交叉着手站了出来阻挡在系密特的面前那个光头看看系密特又看看力武士们满脸横肉摆出一副好不在乎的样子。

    “主持正义的圣堂武士什么时候变成了强盗的帮凶?”

    那个光头理直气壮地说道。

    系密特看着眼前这个愚蠢的家伙这个家伙居然以为用一句话就可以挤兑住圣堂武士圣堂武士判断事物自然有其特定的标准除此之外圣堂武士行事还有一个特征就是从来不对无关紧要的人物作出解释。

    对于圣堂的这种做法系密特一向非常欣赏。

    如同闪电般的一拳拳头重重地击在光头大汉胸前的神经结上这同样也是力武士记忆核晶之中记载的手法。

    力武士的手法永远有效光头大汉身体一晃就倒了下来。

    看着昏倒在地的光头系密特嘴里念念有词。

    他吟诵着毫无意义的乱七八糟的咒语这些咒语唯一的用处便是让那些跃跃欲试的家伙感到疑惑和犹豫。

    随之食指的一指一道白光过处那晕倒在地的光头大汉立刻变成了一只癞蛤蟆。

    看到这番景象旁边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众人立刻从心底感到恐惧那些拎着椅子试图行凶的家伙立刻扔掉了武器所有人纷纷站立起来退到墙边。

    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系密特用手一划立刻每个人的脖子上都出现了一条毒蛇这些毒蛇扭曲缠绕着喷吐着血红的蛇信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丝丝声响。

    没有一个人会把这当作是幻觉因为盘旋缠绕着的毒蛇的身体不但凉飕飕的甚至还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鳞片的蠕动。

    看到没有人再站出来阻挡系密特径直走到仓库前面仓库的门口被一把大锁紧紧锁住不过这丝毫难不倒系密特。

    轻轻一拉连门轴带锁一起像是破布烂线一般被扯断。

    看到这番景象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家伙们此刻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

    将门板扔在一旁系密特朝里张望仓库里面吊挂着许多食物。

    “你们几个过来帮忙。”系密特朝着最靠近的几个人指了指:“帮我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出去。”

    “这样抢来抢去很有意思吗?”恩格哈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难道能够改变这一切?任何的变革不都是建立在强大力量的基础之上我没有兴趣去做那样伟大的事情我所能够做到的就只有为朋友抢回一些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系密特看着恩格哈一眼说道。

    说完这些系密特再也不搭理自己的这位同伴自从刺杀掉那位教宗陛下之后系密特已经不再愿意听别人无谓的说教。

    经历过如此多的事情他对任何将道德、正义或者公正反正诸如此类的东西挂在嘴边的人物完全失去了好感。

    在系密特看来这些人不是彻底的理想主义者就是居心叵测的伪君子还有更糟糕的情况那就是两者都是。

    从系密特的语调之中恩格哈明显感觉到一丝敌意聪明如他这样的人物立刻闭上了嘴巴。

    对于今天所生的一切他虽然有些看不惯但是让他为了那些人渣而冒著令队伍分崩离析并且竖立一个近乎于拥有无限力量和影响的人物为敌他绝对不会愿意。

    系密特监视着那些“苦力”那个昏迷过去的光头身上的幻术魔法已被解除掉既然控制住了局面多生枝节显得完全没有必要。

    一边看着那些整整齐齐搬到平板拖车上的食物系密特一边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进入那座山脉。

    正因为如此他丝毫没有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街道上已然围拢过来许多人。

    和那个赌场里面那些满脸横肉一眼看去就不是善良之辈的人物不同围拢过来的这些人看上去都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镇民。

    这些围拢过来的人的脸上显露出的并非是凶悍和暴虐而是难以遏制的愤怒。

    清醒过来的系密特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

    内心深处系密特并不希望将事情搞得太大他原本只想取走汉摩伯爵以及他所熟悉的那些人被抢夺走的东西的一部分。

    但是有人并不打算让事情就这样得以平息他倒是丝毫不介意以谁的实力更加强横来决定谁拥有正义。

    毫无疑问正是刚才那块扔给狗吃的腊肉令系密特对这个小镇上的每一个人都产生了一种敌意。

    就像当初他讨厌那些盛气凌人将普通人当作猪狗牛羊一般的“橱柜”们一样此刻他对于这个小镇上那些不给别人留下一条活路的人感到愤怒。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见识了那么多人性的表露现在的他已不再相信正义和公理同样他也不相信崔特所说的平等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拥有绝对的平等。

    正因为如此对他来说只有一个被放低到了极限的标准只要不触犯这个底线他对于一切都渺然视之那个底线便是让别人活下去的权力。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底线是如此的低想要作出判断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甚至不可能有丝毫的差错。

    看着四周这些触犯了那条底线的镇民系密特显得平静而又冷漠。

    “强盗!”

    “你们这些老爷比魔族更加恶毒。”

    “把他们赶出去。”

    四周充满了愤怒斥责的吼声甚至有人用充满煽动性的言辞挑逗众人动手但是那些镇民们虽然显得怒不可遏仍旧没有一个人诉诸武力毕竟被召集到这里来的众人全都知道了“入侵者”的身分。

    同圣堂武士和魔法师为敌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除非白痴任何人都能够想到。

    此时此刻他们之所以围拢到这里并非是想要凭借实力击退这些不可能战胜的强敌仅仅只是希望表现出一种强硬的姿态让“入侵者”屈服这样才能够保全住此刻他们手中拥有的“财富”。

    每一个人都因为私心而聚拢在一起同样的私心也让他们理智地明白站在一旁气势汹汹地喊喊口号可以但是动手绝对不干。

    系密特丝毫没有看着那些围拢过来的人群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那些同伴。

    经历过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的前后变化亲手刺杀掉那位教宗陛下之后系密特再也不担心那些没有什么力量只能够随着事态的变化而挣扎的普通人。

    真正令他注意的只有那些同样拥有力量的人们他们作出的任何选择都很有可能令情况生巨大的变化。

    刚才恩格哈的不满和嘲讽足以令系密特感到警惕。

    系密特的警惕或者说是敌意显得那样明显而与他同行的无一不是智慧深远之人每一个人都能够猜到此刻系密特心中的想法。

    或许对平民来说教宗的死亡是难以破解的谜题但是对于魔法协会、教会和圣堂都很清楚教宗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所刺杀。

    从这件事情上清清楚楚地显露出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而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圣堂大长老的妥协再加上教廷和丹摩尔教会的低调显得为大家作出了一个榜样。

    正因为如此祭司卡奔自顾自握着神像在那里祷告。

    来自沙漠的那位咒法师闭着眼睛仿佛在冥想一般。

    西马尔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

    只剩下恩格哈在那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突然间一盆水朝着众人泼了过来系密特连想都没有想手一张真实幻影将泼过来的水全部阻挡了在外面。

    围拢过来的那群人之中靠在最前面的一排人成了受害者那居然是一盆洗猪肉、褪猪毛的脏水。

    被浇了一头臭水的人们立刻破口大骂起来当然针对的仍旧是系密特很显然暗中有人组织并且维持着这一切。

    泼水的是一个身材矮胖的女人此刻她正双手叉腰泼辣地站立在门口廊檐下面。

    但是接下来所生的一切令所有人感到震惊。

    只见系密特一翻手腕显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四方水晶从水晶的正中央射出一道白色的亮光亮光对准那个女人一照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那个女人已然变成了一具叉腰站立着的石像。

    手里举着水晶方印系密特对准四周的众人。

    只见方印对准哪里哪里的人就惊惶失措一下子“炸”了开来站立在外围的众人落荒而逃在里圈逃脱不了的人们纷纷跪地求饶。

    乱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从街角那里十几个人推搡着一个矮小瘦弱的小老头走了过来。

    那个小老头哆哆嗦嗦走了过来用尽可能严厉的口吻朝着恩格哈他们问道:“各位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难道是用来对付我们这些可怜人的?”

    看到这番景象恩格哈只能够摇头苦笑。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系密特表现得如此强硬或许欺软怕硬原本就是人性的可悲之处。

    “这个问题为什么不问我?”系密特淡然地问道。

    “你问我想要干什么?如果我说此行的目的是杀光这个小镇上的所有人你认为如何?”

    系密特用异常平和的语调说道不过周围的那些人却个个面如土色显然没有人将这当作是威胁或者开玩笑。

    “至于你所问的第二个问题这里是魔族的中心可以算得上是最为危险的地方既然我们这些人能够到达这里自然拥有我们的使命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顺手将你们这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掉。”

    系密特恐吓这完全是**裸的恐吓。

    这是他所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想要压服一股力量就要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和决心。

    自由军就是如此如果他们的手中不是掌握着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空中战舰或许他们早已经被圣堂、教会和丹摩尔军队的联手围剿之下被摧毁。

    诸神使者也是如此要不然他们的那位脾气暴烈的领恐怕早已经在无数年头以前被宣判有罪并且判处死刑。

    那位真神莫拉同样如此。

    在无法对付和约束诸神使者的时候他们只能够选择沉默而单单从真神莫拉的语气之中系密特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这些神灵早已经做好了随时能够消灭当年叛徒的布置只不过他们缺少一个借口而已。

    哥哥是如此波索鲁大魔法师和大长老也是如此那个死在自己手里的教宗陛下也同样如此。

    力量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

    系密特的强横令周围的众人感到恐惧这种深深的恐惧完全不亚于面对之前蜂拥而至的魔族。

    此时此刻这些镇民终于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能够轻易杀死他们的力量在这些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仅仅只是可怜的蝼蚁。

    “您是否能够告诉我们您杀死我们的理由?”那位被推选出来的老者还想争辩个几句。

    “那么你先回答我你们肆意抢劫镇外的人们又是出于什么理由?但愿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缺乏食物而他们食物充足。”

    系密特冷笑着说道。

    突然间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有些事情根本用不着理由。

    想到这里系密特干脆将水晶方印压在那个人的额头之上。

    感觉到死亡的威胁那位老者反倒变得硬气了起来他再一次争辩道:“他们往常剥削我们也应该让他们尝尝挨饿的滋味。”

    “你用不着给我来这一套我并非是从外面而来事实上我原本就住在这里哥毕尔先生我对于这里甚至对于你本人都非常了解。

    “我颇感到惊讶为什么现在大家对你这样尊崇和信赖居然推选你为领显然大家已然忘记了你如何压低木材的价格如何拖延货款的往事。”

    说到这里系密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众人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害怕全都避开那锐利眼神。

    从那群人之中系密特找寻到几个显得稍微熟悉一些的面孔他指了指其中的一个人问道:“我忘了你叫什么名字你的雇主法尔农先生呢?他不是镇长吗?”

    那个人的眼神显露一种出深深的恐慌突然间他惊叫一声逃进了旁边的屋子里。

    其他人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恐慌和疑惑甚至有不少人往外侧退缩系密特几乎立刻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商会主席巴格呢?”

    系密特提高了音调问道这一次他刻意显露出一股怒气。

    众人显得更加畏缩起来。

    “好吧将镇上的人全都召集起来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系密特轻轻放开了那个老头他朝着众人吩咐道。

    “你挺冷酷我原本以为有关你在瑟恩思的所作所为不太可信现在看来那真有其事。”卡奔稍微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里已成了暴徒的乐园?”

    系密特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想要重新建立秩序有两种办法除了暴力还有感化。”

    卡奔试图加以规劝。

    “我知道那是哲人康斯特尔说的话。”

    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

    “你为什么不试着采用后者?”

    卡奔感到有些希望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时间不够。”

    恩格哈淡然地回答道这番话显然是在替系密特回答正因为如此他的语气之中仍旧显得有些僵硬。

    “不我根本就不相信康斯特尔所说的话。”系密特丝毫不理睬恩格哈他转头朝着卡奔直言不讳地说道:“你是否知道这位被世人誉为近一千年以来最伟大的哲学家他的生平和理论给予我什么样的感觉吗?”

    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办法回答不仅卡奔其他人也连连摇头。

    “我感觉看到了我的哥哥看到了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系密特苦笑了一声说道:“我同样相信在几个世纪之后我的哥哥雪夫特。塔特尼斯这个名字将同样被冠上哲人思想家的头衔他的名声绝对不会比康斯特尔逊色分毫。”

    说到这里系密特冷漠地转过身躯。

    在他身后众人静静地站立在那里没有人能够加以反驳因为后面那一半显然是事实甚至用不着几个世纪之久雪夫特。塔特尼斯这个名字就会被当作圣人来传颂。

    这里又没有任何一个人见到过哲学家康斯特尔知道的仅仅是传说中他的生平正因为如此没有人敢保证康斯特尔并非是系密特所认为的那种伪君子。

    镇上的居民渐渐聚集了过来聚集在正中央的街道之上。

    系密特朝着这些人看了一眼转头对力武士说道:“我确信还有很多人没到场麻烦两位亲自去请。”

    那两位长老点头答应了一声便各自走开不一会儿就像是赶鸭子一样赶出了一群人。

    这些人大多数神情慌张其中很多人系密特都认得。

    系密特一下子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躲着不肯出来因为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仆人甚至有一些他们家的仆人。

    “系密特少爷。”他们家的一个仆人惊惶说道。

    “你好拉瓦德。”

    系密特用异常冷漠语调说道他的冷漠让所有人感到一阵寒颤。

    朝着那瑟瑟抖的人群扫了一眼系密特用令人感到震耳欲聋的嗓门说道:“法尔农先生不在这里巴格先生不在这里银行家安西匹司利先生同样不在这里他们三位是我和我朋友们最为尊重的小镇上的居民请告诉我他们怎么了?”

    众人低头不语这里面仿佛有某种默契。

    “谁来回答我的问题?难道你们忘了是谁千辛万苦创建了这座小镇?又是谁令这座小镇变得比一些城市都要繁华?又是谁总是在你们最为困难的时候借给你们低息贷款让你们度过难关?”

    系密特挑衅般地朝卡奔看一眼此刻他就是在用感化的手段。

    没有人说话这个无情的事实令卡奔脸色苍白。

    系密特指向拉瓦德说道:“你来告诉我。”

    私下达成的默契其力量显然过了曾经的主人的威严正因为如此那个仆人畏惧地低着头但是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看到这副模样系密特露出了微笑。

    但是他的行动却显得完全两样只见血红的火焰在他的左手手掌之中跳跃着紫色的雷电在右手手腕四周闪烁盘绕。

    拉瓦德这下子终于想起自己的主人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整天受到女主人训斥的小孩了而是一个眼睛眨也不眨就将别人活生生变成青蛙和石像拥有着恐怖可怕的力量的魔法师。

    或许私下达成默契的力量确实过曾经的主人的威严但是绝对不会过死神的召唤。

    这个曾经的仆人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他们都死了法尔农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是被哥毕尔杀死的哥毕尔纠集了一帮人马他想要控制小镇。

    “巴格先生就不知道是被谁杀的了有可能是商会的保镖也有可能是哥毕尔原因肯定是因为商会的财产巴格先生死后商会的财产就被抢劫瓜分一空。”

    走到了卡奔的身边系密特抽了抽嘴角他仿佛笑了笑那或许是对于人性的无情嘲笑。

    在事实面前无论是卡奔还是恩格哈都只能够闭上了嘴巴。

    “现在你们站成三个队列第一个队列以哥毕尔先生为凡是哥毕尔先生的手下请站到这个行列。

    “其他人暂时站在第二个队列有谁指认出哥毕尔先生的任何一个未曾站立出来的部下他就可以站到第三个队列。”

    系密特用那充满震撼力的声音喊道。

    刚才的强行压制已然起到了作用接下来自然是分化瓦解对于这一套系密特已熟得不能再熟了。

    对于他来说应该怎么做简直成了一道公式一道说穿了没有多少奥妙但是却极为有效的公式。

    小镇里面立刻再次变得喧闹起来。

    不过这一次并非是吆五喝六聚拢在一起赌博而是五、六个人死命拽着一个人往那显然此刻意味着死亡的队列之中拖去。

    站立在系密特身后和他同组的众人看到这番景象只能够无奈地摇着头出重重的叹息。

    喧闹渐渐变成了混乱原本几个人拖拽着一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每个人都想方设法出卖同一行列的队友。

    很显然此刻小镇上的每个人都可以被认为是哥毕尔的手下。

    同样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受到挑唆是迫于无奈而跟着哥毕尔因此争抢着往第三个队列挤。

    看到这番混乱的景象系密特大吼了一声而震耳欲聋的吼声将原本喧闹纷乱的人群全都震慑住呆呆地站在那里。

    “拉瓦德杀害法尔农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的时候哥毕尔先生拥有多少手下?”系密特问道。

    “十二个不好像是十五个人。”那位曾经的仆人这下子再也不敢耍心眼他立刻回答道。

    “那么就这样给你们十五个名额让你们推选出和哥毕尔先生走得最近的人。”系密特冷冷地说道。

    众人再次喧闹起来不过这一次变得有秩序了许多。

    众人站成了两排左面是一群面如土色的人们右面的那一群人气色虽然看上去好一些不过仍旧可以看出许多人在那里瑟瑟抖。

    风出了呜呜的呼啸大雪堆积在他们的头顶和肩膀上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有所抱怨。

    看着那些瑟瑟抖的人们系密特从内心深处感到蔑视那当初何必跳出来与自己为敌?

    “随便分成两队我有事情让你们去做。”

    系密特挥了挥手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又要生什么事情不过这次没有人敢违抗大家乖乖地排成两条长队。

    “左边的小队依序站立到一幢房子前面一个一个慢慢来想要打乱秩序的人就请他站立在哥毕尔先生的这条队列之中我想哥毕尔先生不会介意增加一个名额。”系密特将目光扫过队列中的每一个人用异常冰冷的语调说道。

    听到这番话众人立刻预感到即将生什么很多人想要调换队形但系密特那锐利无比的眼神让他们不敢稍微有所动作。

    “搜查每一个房间并且向我报告那幢房子现在的主人是哪一个。第一批搜索的人最好仔细一些别漏过那些有可能用来藏东西的隐蔽角落。

    “等一会儿我会让第二批人同样进行搜索如果第二批人有幸找寻到一定数量的财物那前面那位先生将不得不站立到哥毕尔先生的队列之中。”

    系密特命令道。

    每五个人一组人数太多让系密特感到混乱他紧盯着每一个进入房间搜寻的人。

    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被搬了出来食物、家具、皮毛、金银器皿、珠宝以及钱币每一户的家中都多多少少能够抄出一些东西正因为如此当系密特的目光扫过人群的时候许多人甚至昏倒在地。

    搬出来的东西数量越来越多特别是有几堆显得异常显眼。

    系密特站立在显得最多的这堆财物旁边那里面有不少金银珠宝系密特甚至认得其中的一部分。

    核对了一下抄录在笔记本上面抄出这些财物的房屋主人的名字系密特转过身问道:“请大家指一下索尔西米先生是哪一位?”

    他并没有让那位索尔西米先生自己站出来因为那只是浪费时间。

    众人一下子全都用手指着正中央那条队列之中的某个人队列一下子变得紊乱起来许多人仿佛躲避瘟疫一般躲开那个众手所指的人物。

    当然系密特同样也注意到有人乘机调换了自己的位置。

    那个被众人指着的人物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是个粗壮汉子在系密特看来很有恶霸打手的气质。

    “你原来是干什么的?”系密特问道。

    “锯木工。”

    那个人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系密特微微点了点头毫无疑问一个锯木工绝对不可能有钱收购如此众多的珠宝。

    “很好请站到哥毕尔先生那边去”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不我没有杀害法尔农先生和安西匹司利先生也没有抢劫所有这些都是我赌博赢来的。”

    那个大汉尖声叫嚷着争辩道。

    系密特微微一愣皱紧眉头想了想不过他立刻打定了主意用非常平静的语调说道:“委屈你站过去因为我同样讨厌赌博。”

    说完这一切系密特朝着另外一堆看上去非常众多的财物走去。

    他拿起了那张名单。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突然间一个被点到名字的人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匕一甩手匕笔直地朝着系密特飞了过去。

    在一片惊呼声中系密特同样挥了挥手那把匕仿佛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般猛地弹了回去不偏不倚地扫过了那个人的眼睛。

    看着躺在地上哇哇大叫痛苦不堪的那个家伙系密特无可奈何地说道:“真是可惜原本我并没有想杀死你。

    “在我的计画之中哥毕尔先生必须以生命清洗他的罪名其他人大部分仅仅只是帮凶监禁比死刑合适得多但是此刻你的所作所为却让我不得不判处你死刑。”

    这番话毫无疑问令哥毕尔和此刻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偷袭者感到绝望不过其他人特别是那些已经以为自己没有存活希望的那群人却无比欣喜。

    毫无疑问这给予了每个人一股动力第一批人很快便搜索完成。

    随着系密特的命令第二批搜索开始。

    不过这一次不是五人一组二十几个人占据一条街道这完全是为了让效率更高。

    第二遍搜索几乎没有现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查抄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很多不过却都是一些值钱的玩意儿系密特扫了一眼名单他放过了这幢屋子的主人而是将那位第一次负责查抄的人叫了出来。

    “不我没有注意是因为这些东西隐藏得太深。”那个人哭喊着、嚎叫着就是不肯到另外一边。

    “把他推过去。”系密特摇了摇头命令道。

    原本站立在那个人身边的五、六个人一拥而上连拖带拽但是那个家伙始终挣扎着就是不肯就范。

    他声嘶力竭地号啕大哭起来身体更是不停地扭转一时之间五、六个人都制服不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白光一闪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那个人变成了一座样子极为诡异的塑像。

    看到这般场面众人无不悚然动容。

    原本那些还存在着一线奢望想要制造混乱以便浑水摸鱼的人此刻个个丧失了希望乖乖地站在了那里。

    第二遍搜索终于完成又有两个人被拉了出来系密特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些人正是刚才乘乱调换队列顺序的人物。

    系密特悠然地转头朝着和哥毕尔站立在一起的那些人他非常清楚分化的工作已经顺利完成。

    这些人被其他人所出卖有过这样一次出卖和背叛的经历之后那些人将再也不可能达成默契。

    即便再美妙的煽动也不会起到作用这就是人性背叛和出卖过别人的人将会时时刻刻警惕自己被别人背叛和出卖。

    他所想要的都已做到对于眼前这些人是否应该给予惩罚或应该给予什么样的惩罚其实系密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公正的法官不过他也不会轻易放了眼前这些人。

    眼前这些人必须受到惩罚这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公正和法律更和正义没有任何关系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震慑。

    死亡毫无疑问是最好的震慑手段不过和哥哥不同系密特并不认为杀死更多的人能够令震慑的力量得到叠加。

    走到那条充满恐惧和绝望的队列前面系密特说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告诉我巴格先生是如何被害的谁应该为此负责。”

    稍微思索了一下系密特又加了一句:“除此之外你们还可以告诉我一些能够令我感到有价值的东西。我会按照收获来减轻对于提供情报者的惩罚。”

    毫无疑问在此刻这个承诺远比教宗陛下的特赦令更加有效那些原本陷入恐惧和绝望之中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抢着站出来言。

    而另外两个队列里许多人早已面如土色。

    一行人离开了小镇刚才还喧闹无比的小镇此刻重新陷入了沉寂。

    小镇门口的横木门廊上吊挂着二十具尸体系密特原本并不打算绞死这么多人但是从汇集起来的指控以及证词看来这些人确实十恶不赦。

    正因为如此绞死他们系密特的心里丝毫没有负罪感。

    “非常高明的手段你巧妙地把握住了这些人拚命想要保全自己的私心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果他们抱成一团没有人能够给予他们惩罚即便你打算动手我们这些人也会阻止你。”恩格哈在一旁叹了口气说道。

    “并不存在什么手段高明不高明的事情从这片土地逃离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然看到太多为了保全自己而不惜一切的事情。”系密特缓缓地说道。

    恩格哈这下子只能够沉默了这番话足以让任何一个听到的人感到寒心。

    “为什么不让别墅里面的那些人搬到小镇上来既然已经牢牢控制住了这里这样做不是更加简单而且这里离开魔巢的距离也更近一些。”祭司卡奔连忙插嘴道他试图让气氛变得稍微柔和一些。

    “那些人是不会来的就像当初他们风光无限的时候绝对不会踏足小镇一样即便此刻他们落魄到只能够依靠挖掘草根过活他们也仍旧不会放下所谓的尊严。”系密特叹息着说道。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留下?”卡奔继续问道。

    “我不希望生活在被四周人仇视的地方。距离稍微远一些或许可以用不着在乎。不管怎么样此刻我们这些人已被小镇上的居民看成是与他们对立的阶级。”系密特叹道。

    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系密特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来看着恩格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但显得沉稳的声音说道:“如果刚才你们阻止我我确实会选择放弃。

    “不过如果是那样的话你们最好祈祷我在完成使命中死去要不然一旦完成我肩负的使命我将会把试图阻止我的人杀掉。

    “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我对于所谓的正义和公正没有丝毫兴趣但是我曾经誓尽我的全力去保护我所深爱的家人以及朋友。”

第五章 前进

    天还没有亮系密特已起身所有的东西昨天晚上就准备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准备的除了一身极为单薄的劲装恩格哈用来装那种神秘细小生物的皮囊就只剩下波索鲁大魔法师通过恩格哈交给他的那两包东西以及昨天晚上西马尔用一整夜时间制作成功的三个幻影傀儡。

    身上早已经涂抹了那种防御寒冷的油膏对于系密特来说厚厚的油膏除了防寒外还可以用来阻止体味散。

    虽然系密特从来没有见到过魔族之中有什么嗅觉灵敏的种类不过既然到了这里也不得不防。

    即将和他同行的那位萨格长老也已收拾整齐这位长老除了两把弯刀就多了一根细长的绳索。

    别墅的主人汉摩伯爵显然仍旧在沉睡之中系密特之所以这样早出就是为了不想和老人道别。

    和同行的每一个人都道别之后系密特走出门去。

    天色仍旧显得极为黯淡只不过风显得小了一些连续几天的大雪早已经将道路彻底封死厚厚的积雪几乎到达系密特的腰际。

    “系密特少爷你要走了?”

    身后传来哈里恩忧伤的声音。

    “照顾好汉摩伯爵明年春天我们一家还要回到这里文思顿和撒丁一直渴望着和汉摩伯爵一起打猎。”

    系密特转过身来安慰道。

    说完这些他和萨格长老钻进了雪堆之中。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决定在雪堆中滑行。

    系密特在前面用真实幻影变化出来的尖锐触角开路圆形的雪洞足以支撑住他们的身体重量。

    向前滑行了大约一刻钟系密特突然感到前方撞到了什么东西他将触角伸出雪地只见正前方挡着一棵大树。

    厚厚的积雪从树杈上纷纷掉落下来堆积成一座白色的小山。

    “这样可不行离开较远或许不会惊动魔族但是近了肯定危险。”那位长老摇头说道。

    系密特轻轻按了一下底下的雪堆雪堆出极为轻微的咯吱声立刻印出了一个浅浅的手印。

    “那怎么办?我的记忆核晶里面没有如何在雪地上不留下脚印的办法。”系密特叹道。

    “或许可以用另外一种变通的办法别忘了这里是树林我们可以向猴子学习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

    萨格长老说道。

    “这显然还不如在雪地底下穿行来得安全只要我小心一些别撞到树就不会显露行踪但是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树干肯定会受到震动震动会将树冠顶上的积雪震落下来这就会引起魔族的注意。”

    系密特否定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握住技巧好好搜索一下你的记忆你肯定会现变化力量方向的办法。

    “别以为这仅仅只能够用在刀法之中我相信你听说过力武士从来不将弯刀当作是武器那仅仅只是身体的延伸是身体的一部分我们的武器就是我们的身躯。

    “你试试将记忆中原本运用在控制弯刀上的改变力量的方法运用到跳跃和落地动作中。

    “记住用脚蹬踩树干的时候要用巧劲千万不要横向用力那会令树干剧烈摇晃尽可能地将力量引向下方落到对面那棵树上的时候也同样如此让树根而并非是树干去承受所有的力量。”

    说着这位力武士长老轻轻跃起停在了那棵高大挺拔的雪松之上。

    他飞身一纵那高大魁梧的身躯跃起三米多高紧接着在半空之中一个折转朝着五米之外的另外一棵雪松飞去。

    但是当快要接近那棵雪松的时候他的身体又猛然间落了下来最终稳稳地钉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那样缓慢而又清晰对于系密特来说这丝毫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奥妙只要知道了其中的诀窍如何用力如何改变方向如何着6所有这一切都自然而然从他的脑子里面跳了出来。

    学着那位长老的样子系密特飞身纵了起来。

    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盈事实上到了后来他根本就用不着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停留在一棵树上轻轻一点便朝着另外一棵树飞纵过去。

    这样的前进方式确实迅而且隐蔽雪地之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也没有震落任何积雪。

    不过系密特毕竟不敢大意他时不时停下来用风将身后有可能留下的踪迹全部吹散。

    就这样飞纵跳跃般地往前行进了将近一个小时魔族基地的踪影渐渐显露在眼前。

    趴在一棵树的树梢之上系密特尽可能地将触角晚上延伸。

    透过那雪白的如同泡沫起伏的树冠可以看到远处他们即将进入的那道山间裂谷。

    从这里到山峰绵延起伏不知道有多远一路上到处能够看到千奇百怪的建筑物这些魔族创造的作品有的如同层层风帆有的又宛如海边的贝壳不过更多的像是盛开的鲜花。

    在所有这些千奇百怪的建筑物之中最显眼的或许便是几座高耸的塔楼。

    即便在这绵延起伏的树海之中这些高塔看上去也显得鹤立鸡群这些高塔看上去又细又长顶端仿佛挂着一串长长的葡萄不过仔细看可以现那些葡萄其实是圆形的如同鸟巢一般的东西。

    在这些高塔的四周“堕落天使”在那里不停地飞舞翱翔这些魔族天使显然和天空的眼睛一样并不惧怕寒冷。

    系密特微微眯缝起他的眼睛那些飞舞着的“堕落天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变成了一团飞舞着的烟雾一般的东西那是飘散开来的热量。

    正当系密特仔细观察着那些漫天飞舞的“堕落天使”的时候突然间靠近他们的一座“风帆”的顶端伸出了一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头颅。

    系密特紧紧盯着那颗脑袋只要那颗脑袋稍微有所反应他肯定会用最快的度逃跑。

    要知道那东西正是诅咒法师。

    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魔族之后转过头来反倒是这种最早便出现的魔族种类对他最具有威胁性。

    就在系密特小心警惕的时候他终于看到那座风帆的背后隐约露出一根高耸的绿色的烟囱。

    系密特非常后悔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如此危险的东西。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面第一个想法便是自己的行踪已暴露那个诅咒法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伸出头来巡视。

    系密特深吸了一口气他等待着那个魔族喷射出致命的血雾但是过了好一会儿仍旧丝毫没有动静。

    这令系密特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怀疑。

    “或许这些高耸的圆筒只能够现有人进入而无法辨别进入者的身分。”攀爬在他头顶上方的萨格长老猜测道。

    “但是当初在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些难道就能够辨别进入者的身分?那个时候四处乱窜的魔族比现在要多得多。”

    系密特否定道。

    “难道这是个陷阱?我们是前进还是撤退?”

    那位长老问道。

    “既然来到了这里即便是陷阱也要闯一闯。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需要担心的就是诅咒法师其他的都有办法对付。”

    系密特斩钉截铁般地说道。

    “继续往里走?”

    长老问道他做势就要纵起跳到对面的树上。

    “不我先要布置一下该把恩格哈饲养的宠物放出去了。”

    系密特连忙叫道。

    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药丸塞在嘴里系密特将另外一颗递给了萨格长老。

    这是恩格哈给他用来防止微小生物寄生的解药。

    从背后腰际取下那密封着的皮囊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一股淡绿色的烟雾飘了出来和普通烟雾不同的是这淡绿色的烟雾并不会飘散开去而是随着系密特指引的方向缓缓飘移。

    系密特从劲装的口袋里面取出一副眼镜这同样也是恩格哈亲手特制虽然说是眼镜却没有镜片将这个精致细巧的金属圆环凑到眼前系密特看到这片烟雾闪烁着淡绿色的荧光。

    这淡绿色的荧光远远飘去不一会儿便沾染到了一些东西的身上。

    令系密特感到有趣的是这些淡绿色的荧光只会沾在生物体的身上。

    另一个让他惊讶的事情是一旦沾染上这些细小的散着淡绿荧光的生物哪怕寄生体隐藏在岩石和树木后面也会被他清清楚楚地看到。

    穿透茂密的树冠穿透那千奇百怪魔族的建筑物成千上万闪烁着滢滢绿光的魔族显露在他的眼前。

    眼前的景象显得非常有趣透过那奇特的眼镜系密特注意到那些魔族整整齐齐的排列成尖塔一般的模样挤在一起偶尔有一些魔族从禁止状态苏醒过来开始巡逻从它们的巡逻路线系密特仿佛看到了一朵盛开的鲜花。

    毫无疑问这就是魔族得以度过漫长冬季的秘密。

    在这些尖塔之中除了普通魔族甚至还有那些空中的眼睛这些空中的眼睛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蜷缩着挤在一起。

    系密特还注意到那些苏醒过来四处巡逻的魔族几乎全都是诅咒法师偶尔看到一些魔族标枪手。

    仔细观察了许久系密特终于收回了那副与众不同的眼镜他已经对魔族的布置了如指掌。

    显然在建筑物外侧的只有那些“堕落天使”和空中的眼睛在四处巡逻不过“堕落天使”巡视的范围明显要小得多。

    而在那一座座魔族的奇特建筑里面站岗放哨的是那些诅咒法师这些最为危险的魔族时刻警惕着四周随时准备着喷出那致命的血雾。

    系密特牢牢记住了一条防卫最为疏松的道路他朝着那位力武士长老打了个手势两个人继续跳跃着往里行进。

    没有人会想到最安全的道路是直接通过那些魔族的建筑隐藏起身形的系密特简直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他的选择其实极为明确那便是聚集的魔族数量越少的建筑就越显得安全。

    正因为如此他挑了一座泰坦的兵营这些身体庞大的种族一个足足抵得上二、三十个其他种类。

    潜入魔族巢穴熟悉的景象再一次进入他的眼前。

    到处是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孵化器不过这些用来孵化泰坦的孵化器要比以往他曾经看到过的其他孵化器庞大许多。

    但是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是从孵化器里面走出来的泰坦并非像他以往见到过的那些强悍的战争机器一样身披厚重铠甲手臂上更没有那延伸出来的骨片弯刀。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身旁的那位长老轻轻推了推他。

    顺着那位长老的目光系密特看到一根离开他们藏身之处不远的柱子。

    那根柱子里面翻腾着紫色的烟雾系密特刚才没有注意此刻凝神观瞧才现在紫烟缭绕之中站立着一个魔族。

    这个泰坦既不像是刚才看到的从孵化器里面出来的光秃秃的泰坦同样也不像是在战场之上见到过的那些威猛强悍的泰坦。

    它的身上已经能够看到初生的铠甲那骨片弯刀也伸出了一段弯弯的小牙。

    很显然这座巢穴先是生成泰坦然后转移到另外一个孵化器里面生成铠甲和武器。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大师面面相觑突然他们的脑子里面跳出了一个恐怖的想法。

    系密特用最快的度再一次取出了那枚奇特的眼镜透过眼镜仔细搜索着四周他终于找寻到了他想要找寻的目标。

    忙忙碌碌的“工蜂”将一具又一具介乎于魔族士兵和那种度惊人的闪电魔之间的尸体抬下去。

    在这里同样整整齐齐竖立着上千座柱形孵化器只不过这些孵化器要比刚才看到的那根柱形孵化器小了许多。

    进入这些柱形孵化器的是系密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普通魔族士兵。

    虽然没有看到一个孵化完成的魔族从柱形孵化器里面出来不过从那些失败的作品身上系密特完全能够猜到这些普通魔族如果能够幸运的从里面出来它们将会变成什么。

    此时此刻系密特只能够在心底暗自庆幸这种强化方式的成功率实在不高只要一想到满山遍野的闪电魔蜂拥而来系密特就感到头皮胀。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闪电魔从远处径直走了过来。

    从四周的魔族特别是同样的闪电魔对这头闪电魔充满畏惧的样子系密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朝着这里径直走来的可怕魔族应该是那种在激烈的战斗中幸存下来吸收了其他魔族的力量以至于产生了智力的种类。

    几乎是下意识的系密特往后退了几步躲藏在一排孵化器的后面。

    或许是他的举动造成了新的破绽那个闪电魔加快了步伐。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无奈地举起右手聚能刃猛然间从他手掌之上跳了出来。

    “别冲动让我试试。”还没有等到系密特动手身后的那位长老按住了他的肩膀说道。

    系密特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达到长老境界的力武士到底拥有何等身手。

    但是令他感到疑惑的是萨格长老显然丝毫没有动刀的意思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静静地站立着。

    那个加走来的闪电魔一下子停住了它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开始在原地打转。

    又过了片刻这家伙无所事事地走开了。

    “那是意念的威力?你运用意念打了那个魔族?”

    系密特好奇地问道。

    “是的意念最多的用处便是精神控制。”

    萨格长老点头说道。

    “和咒法师所精通的一样的精神控制?”系密特问道。

    “不无论是原理还是效果都相差很多。”

    “我不知道咒法师是怎么干的不过我觉得咒法师的精神控制对於越是低等的生物越是有效但是想要控制人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圣堂武士的精神控制更多是混淆和扰乱对方的思维和感觉所以越是高等的生物越是容易受到控制。

    “除此之外圣堂武士的精神控制很难被察觉不过和咒法师的那种精神控制比起来也有不足之处那就是无法维持长久的控制。”

    经历过这场意外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倒是非常顺利。

    魔族的建筑之间总是拥有连接的通道而除了那些高耸的魔筒又没有其他魔族能够看透系密特的隐形。

    不过当系密特到达山脚下的时候一帆风顺的旅行中止了。

    从山脚下到裂谷之间隔着一道悬崖峭壁系密特知道有一条道路能够直通山脉深处然后可以从山背后的缓坡到达那道裂谷不过进山的通道有几段异常艰险系密特担忧的是他没有把握不露出行迹。

    比如有一段通道是一道将近三百米长的山脊山脊仅仅只有一尺多宽系密特倒是不在意地势有多么危险但是山脊上可没有树木能够让他攀援跳跃而此刻这纷飞的大雪肯定在山脊上铺上了一片白雪。

    系密特同样也未曾想过如何隐藏住脚印。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系密特最终放弃了那个诱人的念头。

    当然选择并非唯一除了冒险翻过这片悬崖从山谷口进入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再一次充当鼹鼠的角色从悬崖边上打出一条隧道。

    这更是一个诱人的想法拥有聚能刃的他绝对能够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鼹鼠。

    看了一眼高耸的悬崖再看了一眼突出于树海之上那令系密特最感到担忧的魔筒最终他选择重新作一只勤奋而又沉默的鼹鼠。

    在京城拜尔克上一次战役之中被彻底摧毁的魔法协会此刻已然恢复不过施工的脚手架还未完全拆除。

    魔法协会最显眼的标志自然是那耸立的高塔。

    高塔的塔顶布设着传送魔法阵这也是每一个魔法协会都必然建造一座高塔的原因这些魔法阵才是魔法师们最为喜爱的“马车”。

    对于魔法师来说乘坐飞毯旅行同样不是令人愉快的经历除了短途没有哪个魔法师会挑选这种交通工具。

    除了传送魔法阵之外这样的高塔总是还有许多独立的静室。

    此刻在高塔中央的环形静室里正端坐着三个人。

    这里空空荡荡甚至连桌子也没有只有地上铺设着厚厚的草垫那三人盘腿席地而坐在他们的中间还站立着另外一个人或者更准确(手机小说网)地说是竖立着一道虚幻的影像。

    那个人像只有一尺多高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容正是那个叫拜尔的诸神使者。

    围拢在他周围盘腿而坐的是波索鲁、菲廖斯和崔特这三位在魔法协会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过此刻他们的神情之中全都充满了无奈甚至是黯淡的忧伤。

    “你们的损失到底有多少?”

    拜尔直截了当地问道。

    “损失非常巨大将近三十个小队彻底失去了联系那意味着一下子损失了近百位圣堂武士将近三十位魔法师和将近三十位高级祭司。

    “那些魔法师都是颇有一定成就的人物魔法协会没有几个世纪的休整恐怕难以恢复元气。”

    菲廖斯大魔法师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在这里他的地位可以说是最高的正因为如此大部分问题全都由他来回答。

    “除了系密特他们一行人其他的小队已然被召了回来。”波索鲁大魔法师连忙补充道。

    “说实话让你们感到棘手的那些东西同样让我们感到讨厌。”

    拜尔点了点头说道。

    “阁下所说的准备工作是否已然做得差不多了?”

    波索鲁微微显得有些忧虑地问道。

    “别不耐烦平心而论我们也希望尽快拔掉这些讨厌的钉子当初我们也曾经因为这些东西而损失惨重。

    “如果这颗星球不是被那些讨厌的东西所包裹着对我们来说最容易的办法就是升高到魔族根本就没有办法构到的地方然后从空中将需要拔出的目标一一敲掉。

    “很可惜这只不过是假设事实上你们的头顶上有一个你们看不见的罩子。正因为如此我们只好运用另外一种古老的甚至连我们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办法来对付那些讨厌的目标。

    “不过这种办法因为太久没有用过别说是现成的武器就算是制作武器的原料都没有。

    “这两天来我们已用最快的度进行准备想要对付那些防空塔必须要拥有足够的弹药那些防空塔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拜尔回答道。

    “什么时候能够全部准备完成?”波索鲁大魔法师忧心忡忡地问道此刻他最关心的便是系密特一行人。

    “两天之后不过到现在为止制造好的武器已足够用来支援那个小家伙你们最好立刻和小家伙取得联系我可不希望他被我们的武器误伤到。”拜尔说道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轻松。

    “那实在是太好了不过我们已然看到那些魔族修复损失的度是如此惊人是否有办法让那些魔族无法重新修复?”

    波索鲁大魔法师问道。

    “有办法如果你不在乎那片森林变得和荒原一模一样的话。”拜尔不负责任地耸了耸肩膀。

    “那算我没说。”

    波索鲁大魔法师只能够选择放弃。

    “可以理解我们也希望能够保全这个美丽的世界不过我们也会尽可能延长魔族修补损失的时间。”

    “在攻击那些防空塔的同时我们还将攻击和建造修复防空塔息息相关的魔族要害这会大大延迟魔族进行修补的时间。”

    “除此之外有一件事情我们已然在做了那就是从北部海洋源源不断地向这片森林输送水气。

    “我可以保证笼罩在北方森林上方的云团在整个冬天都别想散去随着时间推移降落的冰雪将足以把那些魔族彻底掩埋。”拜尔说道。

    “用积雪阻止魔族的行动?”

    那位自由军领问道。

    “不仅仅如此寒冷会让魔族的工作效率变得很低暴露在外面的魔族会迅丧失生命活力。

    “除此之外魔族中所有能够飞行的种类都必须消耗大量的能量以便让自己产生热量这需要消耗额外的食物。

    “寒冷和积雪会使得那些紫色的植物无法生长这就逼得那些魔族不得不到更远的地方去收割暴露在外的时间越长就越有可能被冻死。”

    拜尔用恶毒的语调说道。

    “如果下的是雨或许会更好。”

    崔特稍微思索了片刻说道。

    “这个建议不错或许是应该试试将整个大地全都冰封起来不过我担心树木和森林里的动物将会因此而死去不少。”

    拜尔点了点头。

    尖锐刺耳的轰鸣声将系密特埋头从事的挖掘工作彻底打断。

    和萨格长老一起从那刚刚挖掘好的洞穴之中钻出来两个人飞快地爬上一旁倾斜的山坡。

    从岩石的缝隙之中伸出头去只见远处天边再一次飞来了那如同流星一般的细长箭矢。

    不过和上一次不同这些纤细的箭矢并非穿透高高的云层而是紧贴着连绵起伏的树冠飞来。

    那震耳欲聋的轰鸣令整座森林都在颤抖原本堆积在树梢上的厚厚积雪全都震落了下来露出一片绿色。

    这副景象说不出的诡异。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一次响起淡绿色的烟雾四处弥漫在远处墨绿色的云团接二连三炸裂开来这番景象远不是当初在来的路上见到的所能够比拟。

    看到那些喷出来绿色浓烟系密特总算知道魔族母巢的防卫是何等严密。

    一眼望去山脉周围布设的魔筒至少有上千座之多。

    轰响几乎连成一片系密特只感觉到大地不停地震动着远处那朵朵绿色浓烟同样迅覆盖树海。

    爆炸的火光直冲云霄墨绿浓烟之中随时能够看到四处飞溅的火星不过更多的是被炸断震飞得老高的枝叶和树杈。

    无论是那些急飞来的细长箭矢还是炸裂开来的墨绿云团这两种武器的威力对于树木和森林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不过这也有一样好处那便是刚刚看到一棵大树被飞散的火星所点燃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炬但是在下一瞬间猛烈的爆炸汹涌的气浪就将熊熊大火震散吹熄。

    突然间一声沉闷的轰鸣声在山崖边响起熊熊的大火一下子飞窜了起来森林被点着了。

    又是一声爆炸声这一次爆炸声离得很近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总算知道那细长箭矢的爆炸并非他听到的那样沉闷。

    爆炸点四周的树木显然成为了无辜的受害者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需要三、四个人才能够环抱的大树在那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变得粉碎。

    折断的枝条碎裂的木片劈哩啪啦地击打着四周的树海那番景象已无法用震撼来形容。

    仿佛感受到痛苦仿佛在仰天哀嚎又是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起淡绿色的烟雾更加弥散开来甚至连系密特躲藏的地方也笼罩在这片烟雾之中。

    这东西有一种呛鼻的味道。

    为了躲避这些讨厌的淡绿烟雾同样也是为了能够站得更高看得更加清楚系密特飞快地朝着山上爬去。

    爬到比树冠高的地方四周的景象尽收眼底那咆哮着、怒吼着喷吐出淡绿浓烟的魔筒仍旧数量众多不过爆炸声也同样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魔筒化为烧焦的残骸。

    从山峰的裂谷之中从那些千奇百怪的建筑里面难以计数的魔族蜂拥而出令系密特感到疑惑的是它们之中大部分是没有丝毫战斗力的“工蜂”。

    不过系密特很快便明白为什么是它们而不是魔族士兵跑出来。

    显然这种与众不同的、根本看不到敌人的战斗其他魔族没有一个能够插得了手。

    轰鸣声渐渐变得稀疏起来眼前可以看到的地方只有孤零零的几根魔筒耸立在那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远处再一次响起了那刺耳的轰鸣声。

    面对这一次的进攻剩下的那些魔筒所作的还击显得颇为软弱那些细长的箭矢几乎没有受到阻挡就飞了过来。

    仅有的那几根魔筒也被摧毁剩下的那些细长的箭矢开始摧毁其他目标系密特看不出什么东西成为了它们优先选择的对象只看到一道道火光冲天而起。

    熊熊燃烧的大火开始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来。

    正当系密特为了这座熟悉而且热爱的森林而感到担忧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头顶上下起了雨点。

    随着隆隆雷声的响起闪电如同蚯蚓一般在云层之中爬行刚刚还是零星的雨点此刻已是暴雨连绵其中还夹杂着冰雹一开始冰雹仅仅只是豆大的小粒但是转眼间就变成了拳头大小的凶器。

    值得庆幸的是当感受到头顶上飘落雨点的时候系密特已拚命往回跑那个刚刚挖掘出来的洞穴显然成了最好的庇护所。

    没有什么比严寒冬天里的大雨更令人感到讨厌和害怕单单只有寒冷或许还没什么但是寒冷加上潮湿就完全不同两者的结合足以致命。

    躲在洞穴之中系密特朝着外面张望这突如其来的暴雨令森林大火得到了控制火势渐渐平息了下来。

    刚刚经受过爆炸和大火考验的这片森林此刻又不得不经受冰雹的打击不过被冰雹打得更惨的无疑是那些暴露在外的魔族。

    系密特亲眼看到许多魔族跑着跑着突然间一头栽倒在地上它们之中有的是被从高空砸落下来的冰雹所击中有的则是因为雪地变得冰冷湿滑而摔倒。

    虽然大部分魔族仍旧能够挣扎着站起来但是也有一些永远躺在了地上。

    风越刮越猛烈夹杂着暴雨的风甚至直灌进洞里来。

    系密特和那位长老只能够往后挪但是很快系密特就现洞穴的深处开始有水渗透进来。

    “看来得等到暴雨过后再说了。”

    萨格长老摇了摇头说道。

    系密特同样也非常清楚他忙了一整天的工作算是白费了他绝对不希望浸泡在水里进行挖掘工作特别是现在这个冰寒彻骨的冬季。

    当初在另外一座山峰在另外一个岩洞之中他已尝过苦头更何况那个时候还是一年之中最热的夏天。

    “这天气变化得实在有些蹊跷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系密特皱紧眉头说道。

    “如果住在这里且对这里无比熟悉的你感到天气变化非常蹊跷的话那么这或许不是自然的结果而是人为的布置。”

    萨格长老淡然地说道。

    “人为?”系密特惊诧地问道。

    “是的难道你没有感到奇怪为什么天气会一下子变得如此寒冷?原本要两、三天才能够冻结的河水一夜之间已冰冻达一寸之厚。

    “更何况按理说如此寒冷且大雪纷飞的天气根本就不会下雨更不会下这样大的暴雨暴雨里面夹杂着冰雹也绝对不是常见的情况除此之外你是否注意到外面的冰雹形状?”萨格长老问道。

    “形状?”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竖起你的耳朵用心去倾听不必用眼睛也能够看到许多东西。”那位长老说道。

    按照萨格长老所说的那样系密特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之上。

    最刺耳的自然是那呼啸的风声不过此刻又多了一些细碎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尖锐如同刀锋一般的冰雹?”系密特问道。

    “你的耳朵不错现在你总算应该明白为什么我说这异常的天气变化有可能是人为的。”萨格长老说道。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处此刻被冰雹击杀的除了那些来不及回来的空中眼睛其他大多只是一些没有战斗力的魔族。”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当然有用难道你未曾现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族都必须由它们来供养?

    “再问你一句话如果最终圣堂、魔法协会和教会都得以幸存下来但是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亡你说这样的胜利是否有意义?”萨格长老板着那阴沉的面孔淡淡地问道。

    系密特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第一章 意念的力量

    冷洞穴里面变得越来越寒冷而且这并非是一种普通的寒冷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割划着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块皮肤。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几乎将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那奇特的铠甲之中铠甲出的热量替他驱散严寒。

    看着头顶上那如同钟乳石一般垂吊下来的冰柱冰柱表面竟然还裹着一层冰霜这足以证明洞穴里面有多么潮湿。

    四周的墙壁和脚下的地面也早已经牢牢地冻结了起来这里已然成为了冰的世界。

    “你冷吗?”系密特看了一眼身边的力武士长老问道。他分出一部分铠甲那一部分铠甲立刻徐徐张开变成了两尺左右如同纱巾一般的薄膜这已然是他所能够做到的极限。

    此刻系密特有些后悔他应该在来到这里之前向波索鲁大魔法师再讨要一些组成身上这件铠甲的原料。

    系密特隐隐约约记得同样的念头他也曾经拥有过但是每一次到了最后总是忘得一干二净。

    “用不着我有自己的办法。”萨格长老摇了摇头说道他的神情仍旧显得那样木然彷佛永远都不会表露出感情一般。

    看着盘腿静坐在自己身旁的萨格长老系密特感到微微有些奇怪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出萨格长老并没有调用生命能量来维持自己的生机。

    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的办法?

    系密特在他的那两块记忆核晶里面迅搜寻起来但是最终的结果令他感到非常失望在他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样的方法。

    不过这同样也给予了他一个启迪不存在于他记忆之中的有关力武士的能力或许和那神秘莫测的意念有关。

    已然拥有了许许多多新的、而且更为强大的力量的系密特对于意念这种并不为他所知的神秘力量倒并不是十分热衷。

    如果这生在几个月以前那几乎是难以想像的事情不过意念毕竟是圣堂武士到达了高级境界才能够拥有的力量系密特对此仍旧有所关心也就并不显得非常奇怪了。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试探着问道:“我以为你会依靠活动身体或者调用生命能量来维持体温你是怎么做到抵御寒冷?难道你不惧怕寒冷?”

    “不这只是意念的作用而已意念的诸多作用之中最基础的便是控制意识和**不仅仅是别人的意识和**也包括自己的因此我对于身体的控制可以比你更加精确和灵敏同样的我也能够模拟出近似于冬眠的状态。”

    “意念还有这种用处?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有关意念的事情?”听到萨格长老的解释系密特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此刻的他并不在意新的能力但是新的知识却永远为他所喜爱和向往。

    “你想必知道圣堂武士是诸神使者在上一次魔族复苏的时候用人类的幸存者改造而成的特殊战士。

    “有一种传闻说诸神使者创造最初的圣堂武士的时候借鉴了魔族的力量正因为如此力武士看上去和魔族士兵如此接近而能武士则和诅咒法师相类似当时的圣堂武士仅仅只拥有这两种力量。

    “最初没有人现意念的存在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圣堂武士都未曾现这种力量的存在。

    “直到魔族消失之后的第二个世纪中叶某位圣堂武士之中的佼佼者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情况下现了意念这种不为人知的力量不过当时仍旧不知道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运用。

    “这件事情很快被告知了魔法协会和教廷经过了上千次测试最终好不容易搞清了意念之力的性质意念的作用显然非常奇特类似于魔法和神术又同任何魔法和神术没有丝毫关联从那个时候起圣堂武士便刻意地进行意念方面的修炼。”

    “圣堂之中难道没有人怀疑过意念的来源?”系密特想起了那个魔族创造者和魔族天空的眼睛立刻插嘴道。

    “猜测早就存在你肯定也已然想到那便是意念这种力量或许同样来自魔族。”

    萨格长老一眼看出了系密特脑子里面的想法。

    “您是怎么领悟意念的呢?”

    系密特连忙改变了话题。

    “在我的记忆之中原本就拥有意念的存在事实上我所做的就是找寻到令意念成长并且突破的办法对于每一个人来说意念成长和突破的方法都不一样。”那位力武士长老轻松地说道他甚至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系密特。

    “你令我感到羡慕在我的记忆核晶之中并不存在意念的修行。”系密特垂头丧气地说道。

    他显然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到底有多么运气却在为这小小的失意而感到惋惜。

    不过那位力武士长老丝毫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反而进一步说道:“能够继承一位长老的记忆核晶确实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事实上对于圣堂武士来说能够获得什么样的成就确实这并不是很公平就拿你来说你所传承的是一位大师的记忆核晶。

    “想必在这块记忆核晶里面你能够看到许多大师的武技和心得只要天赋不是太差最初挑选的时候又没有挑错能力拥有这样一块核晶成为大师的可能性通常在七成左右。但是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十二分的努力再加上绝佳的天赋或许才能够在有生之年达到大师的境界。

    “但和你比起来我们这些记忆核晶传承自某一位长老的人就更为幸运了意念的作用之一便是能够比普通圣堂武士更为精确地把握肌肉的运动、平衡以及神经的反应。你肯定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更快地掌握力量和技巧用非常短的时间达到大师的境界。”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当初他最早得到力武士的能力并且独自一个人将这种能力提高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他便遇到过难以突破的瓶颈。

    现在想来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突破过那个瓶颈仅仅只是依靠其他方面的力量弥补了这个瓶颈造成的不足。

    “是的虽然不一定比别人少一些努力但是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是绝对能够确定的事情。

    “不过更为幸运的是从某位长老那里获得传承记忆之中已然存在着对于意念的感觉这样的记忆伴随你多年之后你自然而然会变得对意念的存在非常敏感。

    “捕捉并且聚拢那些离散的意念当这种意念成为了一种能够让你任意运用的力量的时候那便意味着你已然达到了长老的境界。”

    萨格长老彷佛是在进一步打击系密特一般详详细细地解释道。

    这番解释却令系密特的心头怦然一动。

    毫无疑问他确实没有有关意念修炼的任何记忆但是意念的存在对于他来说也并非是完全陌生、丝毫不存在的东西。

    系密特突然间想起了当初他在另外一座和此刻一样令人感到寒冷的洞穴之中的情景。

    那段已然被各种各样的记忆掩埋在极为深处的所在的记忆再一次被翻找了出来。

    那个出痛苦而又绝望的哀嚎的天空中的眼睛还有那曾经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的窥探的目光这是否便是意念?

    对于这个问题系密特无从知晓这个问题又不能够直接询问眼前这位长老。

    “原来如此传承长老的记忆核晶是成为长老的捷径那么大长老呢?是否拥有大长老的记忆核晶就比其他人更容易成为大长老?”系密特只能够敷衍着寻找起另外一个话题来。

    那位力武士长老显然并不知道系密特脑子里面真正在思考着的问题立刻回答道:“或许有这种可能不过机会远没有前两者那样大。

    “我刚才说了意念的成长和突破每一个人都拥有不同的经历和方法记忆核晶之中拥有更高层次的意念等级只不过能够让一个人预先知道突破了现在这个等级之后的道路应该如何前进少的只是摸索的过程。”

    系密特对于这样的回答倒是相当满意他继续问道:“当对意念的掌握达到了顶峰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和身处在任何地方的圣堂武士对话可以越视觉和听觉的范围任何地方生的任何事情都将如同近在眼前是不是这样?

    “但我相信没有哪位圣堂武士曾经达到这样的境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

    这样的追问听起来显然充满了不信任的意思或许正因为如此萨格长老立刻详详细细地解释道:“这并非是传闻关于这件事情确实非常奇怪事实上我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感觉而且不只一次。

    “那全都是在我突破原来的境界进入一个新的层次的瞬间我的意志不受控制的飞散出去有两次我所看到的是我出生的圣堂另外一次则是我所关心的正在生血腥屠杀的城市。”

    这番话显然又令系密特感到微微一愣之所以这样显然是因为他同样拥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过他的经历并非是因为力量有所突破而是每一次都有某个强有力的“人物”在远处召唤自己。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对于这个话题极感兴趣连忙追问:“仅仅依靠这些就能确信意念修行的最高境界便是如此?”

    “确实如此随着层次的递进在突破的那一瞬间意识飞离的时间变得越来越久最后一次我甚至能够对意识进行有限的主动控制。

    “除此之外在我的记忆之中当意念力完成第五次突破就可以在有限的范围之内重现那种奇迹诸如能够看透门板之后的东西能够感知到几百米甚至几公里之内的生物的活动。”那位力武士长老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你忘了运用意念力还能够获知别人的思想和记忆并且控制别人的行动。”系密特立刻说道他亲自感受过这种力量正因为如此他绝对不可能忘记。

    令系密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萨格长老一听到这番话竟然立刻连连摇头。

    “不即便大长老也无法控制普通人的行动这就像磁石并不能够吸取铜和铅一样意念对于普通人同样起不了什么作用。

    “意念力并非是魔法或者神术它只能够在同样拥有意念力的个体之间传递我在突破的那一瞬间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是任意的所在。

    “我出生的圣堂自然用不着解释那里拥有着众多圣堂武士他们能够接受到我的意念同样也能够对我的意念作出回应而那个正在生血腥屠杀的城市已然有一批圣堂武士入驻其中的一个便是我的儿子。

    “我相信我之所以能够看到他们完全是因为他们能够回应我的意念……这怎么说呢?或许还是说磁石来得容易我相信他们就像是一块磁石能够对我这块磁石有所感应。”

    那位力武士长老的解释显然仍旧不是太过清楚毕竟他们无法和整天研究力量根源的魔法师相提并论不过即便如此系密特也已然能够弄明白其中的涵义。

    “那么刚才那个魔族呢?”

    他突然间又感到难以理解起来。

    “我只能够告诉你刚才那样做对于我来说同样毫无把握事实上从来没有人尝试过用意念来控制魔族因为那没有效率而且用处也不大。

    “至于我的成功只能够证明一件事情那便是圣堂武士所拥有的意念之力或许确实和魔族有关。”那位力武士长老坦言说道。

    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闪过将大地照亮那出其不意的轰响将系密特吓了一跳他感到自己的头有些胀但是却不知道之所以这样到底是因为刚才那阵雷声还是因为眼前这位长老告诉他的这番话。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到底第几次走到洞口了洞口外面仍旧在飘着雨丝虽然外面的雨已然没有最初时候那样大但是对于任何暴露在外面的生物来说仍旧是最为致命的威胁。

    即便包裹在那层微微温热的铠甲之中系密特彷佛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寒冷。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寒冷抑或是刚才所听到的那番话系密特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面装满了有关意念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对于这种神奇莫测的力量充满了好奇。

    夜半洞外隐隐约约传来狼嚎一般的呼号呼号声显得如此凄厉悲哀。

    呼号声此起彼伏渐渐连成了一片系密特被这些嘈杂的呼号声吵扰从洞口探出头来张望。

    经过暴雨的冲刷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面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黑漆漆的。

    系密特这才想起那枚神奇的镜片将镜片重新放到眼睛前面透过那薄薄的镜片系密特看到无数淡绿色的身影在那里晃动着。

    在这些缓慢晃动着的淡绿身影之中有许多已然变得非常迟钝甚至有些已然栽倒在地上。

    它们躺在那里匍匐着仰天躺着缓慢爬行着挣扎着甚至有的已经一动不动。

    “不顾惜那些被认为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生命的价值魔族最终会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价。”突然间身后传来那位力武士长老淡然的语调。

    “人类好像同样如此。”系密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是的值得庆幸的是每一个人都存在着自己的想法人们会为了自己的权力而选择抗争而那些魔族却不会它们只能够在临死之前出一声痛苦的哀嚎。”那位力武士长老语气低沉地说道。

    那真正哀嚎和凄惨绝望的景象令系密特难以忍受他只能够强迫自己睡着。

    但是那绝望的哀嚎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系密特彷佛再一次听到了那无声的求救在另外一个冰洞里面在另外一个冷酷严寒的世界那个拥有着强大精神力的魔族在那里出同样绝望的嚎叫。

    毫无疑问那个空中的眼睛在魔族之中的地位远远比外面冻死在风雨之中的魔族农民要高得多但是在那位不知道长什么样子的魔族的创造者眼里两者没有什么样的区别。

    迷迷糊糊之间系密特彷佛又突然间回到了当初那座充满**的祭坛。

    那座令他魂飞魄散那座令他心驰神往的祭坛在那座祭坛之上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魔族创造者的凝视。

    不知不觉之中他彷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双神秘的眼睛那双眼睛显得如此美丽却又那样高傲和冷酷。

    所有这一切是如此清晰系密特从来就没有如此清楚和仔细地凝视过另外一双眼睛。

    那深凹陷的眼窝那微微上翘的眼梢细长向上翻卷的睫毛不过最显眼的仍旧是那一双紫红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彷佛充满了好奇又显得如此高傲还有那丝冷酷更是令他永远都无法忘怀那是一双与众不同的眸子。

    不知道为什么盯着这双神秘的眼睛系密特突然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岩洞再一次变成了胎儿的模样。

    系密特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彷佛有一根无形的线联系着他和那座山峰的裂谷口彷佛有一股强大而又精纯的能量源源不断地从那根线输送到他的体内。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剧烈他猛然间醒来洞穴仍旧是那刚刚挖掘开的寒冷洞穴一旁的萨格长老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怎么了?”萨格长老问道。

    “不没有什么刚才只是幻觉或许可以算是一个梦吧。”系密特缓缓地摇了摇头叹道。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天空中再一次飘起了鹅毛大雪。

    洞穴四周全都挂满了冰柱洞口更是被冰柱严严实实地冻结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雨停了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坚固的冰块将整个洞穴封了起来因此里面得以保持温暖清晨起来系密特并没有感觉到昨天那般的寒冷。

    不过当他对准洞穴的底部再一次劈出了聚能刃之后一股清泉从狭窄的岩石缝隙源源不断的流淌进来。

    “看样子昨晚的雨水已然储藏在岩石和土壤之中变成了地下水。”萨格长老叹息了一声说道。

    系密特绝对不希望自己的身上沾满积水特别是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面。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了洞口。

    洞口早已经冻结起了厚厚的冰块外面灰蒙蒙的天色一照上来就彷佛罩着一块半透明的玻璃。

    手腕轻轻一划聚能刃无声无息地将冻结在洞口的厚厚冰层割裂开来。

    钻出洞口系密特脚下一滑幸好力武士的本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令他得以恢复平衡。

    萨格长老擦着系密特的身边出了冰洞和系密特不同的是他彷佛丝毫没有受到地面上溜滑冰面的影响。

    系密特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惊讶变成了羡慕。

    “意念用意念可以感知许多东西依靠意念熟悉意念的操纵让意念来控制身体可以作出最为精确的动作。”萨格长老解释道。

    “大长老能够将意念直接作用于外显然更加厉害?”系密特轻轻叹道。

    “在圣堂历史上成就最高的一位大长老甚至能够自由操纵物质和能量做出一些近似于魔法和神术的事情。”萨格长老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么传闻之中的那最高的境界能够制造出什么样的奇迹?”系密特立刻问道。

    “魔法和神术之中被认为最高等级的成就是什么?”萨格长老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个问题令系密特微微一愣毕竟魔法的世界太过广阔任何一个魔法师或许都会声称自己研究领域的最高境界便是整个魔法世界的最高境界。

    不过和魔法比起来神术倒是有一个并不是非常确信的定论至少此刻的教会已将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所拥有的力量捧为最强的神力。

    “穿越时空预知未来。”系密特回答道。

    “你已然得到了答案。”萨格长老点了点头说道。

    跟随在那位长老的身后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找寻着意念的感觉他同样希望能够依靠意念来控制自己的行动。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聚精会神的结果并非是令他感觉到意念的存在而是将他带入到那神奇的、时间彷佛变得非常缓慢的境地。

    这是否便是眼前这位长老刚才所说的“操纵时间”的能力对此系密特无从知晓。

    “你忘了施放隐形魔法。”突然间那位力武士长老提醒道。

    直到这个时候系密特才猛然间清醒过来他连忙抛开脑子里面那些不切实际、乱七八糟的念头毕竟此时此刻对于他来说有着远比寻找到意念的感觉还要更加重要的使命。

    打开“真实的幻影”一路之上还要注意脚下此刻系密特有些后悔没有带来他已经制作的那用来攀登的工具。

    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将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壳而早晨飘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层积雪更是将这层坚冰变得更加溜滑。

    令系密特感到困惑的是他偏偏不敢太过用力无论是冰壳剥落还是大片积雪滑落都有可能令他们俩暴露行迹。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攀爬着他甚至不敢用脚蹬踩崖壁毕竟和脚上的力量比起来手掌和手指更加容易控制。

    轻轻呼出一口气冰寒的天气使得呼吸立刻化为一阵白色的雾气。

    系密特抬起头来看着上方在他头顶上数百米的地方正是他们前往的山峰之中的裂谷罅隙。

    那里便是目标的入口这次万里跋涉的终结同时也是这次冒险的起点。

    从底下看那道裂缝就彷佛是盛开着的一朵美丽的花拥有着玫瑰的妩媚和娇兰的优雅。

    那层层叠叠的“花瓣”显然并非是天然的产物而是那座神秘莫测的魔巢的延伸。

    正当系密特凝视着、观察着的时候突然间数百个曾经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头顶之上。

    越来越多的魔族飞船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云集而至的那无数眼睛令系密特的心底产生了一种极为糟糕的预感彷佛有什么事情即将生。

    系密特微微有些吃惊他四处寻找终于在右上方的不远处找到了一道不太起眼的山崖缝隙。

    系密特用最快的度朝着那里爬去他将右侧手掌化为聚能刃轻轻一挥一阵淡淡的灼烤的气味徐徐散去那道山崖的缝隙一变成了一个能够容纳两个人的台阶。

    不过这一切从外面看来却仍旧是原来那副模样真实幻影使得原本那条盖满积雪的山崖缝隙没有显露出丝毫改变。

    趴在山崖缝隙之中系密特眺望着远方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那些诸神的使者继昨天的那一连串攻击之后今天将再一次起攻击。

    正当系密特眺望着四周扫视着这个大雪纷飞、狂风呼啸的冰冷世界的时候突然间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群身材巨大无比的身影出现在森林里面它们所经过之处树木出颤抖凝结在树冠之上冻结的冰晶和积雪纷纷抖落下来。

    突然间“叮”的一声响彷佛有什么东西在敲击着那厚厚冰层一般。

    “叮叮当当”的声音随之响成了一片透过树冠的缝隙系密特看到那些巨大的泰坦正在凿开厚厚的冰层。

    那庞大的身体以及厚实的铠甲毫无疑问令它们比其他魔族更加能够抵抗寒冷不过这些身材庞大的魔族在寒冷无比的天气里面仍旧会渐渐变得缓慢迟钝每当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的一艘魔族飞船便会飞落下来将它们以最快的度运走。

    就这样一批轮换着一批透过树冠系密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紫色的大地此时此刻系密特终于能够猜测到魔族的意图。

    又是一群魔族飞船降落下来不过这一次从魔族飞船上跳落下来的并非是那庞大的泰坦而是最为普通的工蜂。

    这些工蜂虽然仍旧为数众多不过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它们显然是来自于魔族母巢毫无疑问昨天晚上那一夜寒雨已然将远近那些魔族基地和兵营之中的工蜂尽数冻死。

    透过树冠的缝隙可以看到那些工蜂之中的大部分正在忙碌着抢收森林里面的紫色植物。

    至于另外一些魔族农民则忙着在森林中一座座炸裂出来的坑洞里面建造一种奇怪的东西。

    看着那深紫色的边缘以及在昨天的攻击之中爆炸翻卷出来的部分系密特隐隐约约感觉到那正是魔族用来制造食物的那种奇特的坑洞。

    令系密特惊诧魔族农民居然是在用自己的血肉变成那种装置的一部分看着那不停蠕动着最终和四周融合在一起的靛蓝色的身影一时之间系密特只感到自己的肠胃在激烈地翻动着。

    系密特并不知道同样的景象也出现在京城拜尔克那高塔楼中的房间里面。

    在那座与众不同的环形实验室里面那几位大人物正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难缠的生物。”波索鲁大魔法师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阁下有什么打算?”崔特问道他所询问的对象显然就是那位诸神使者投射在这里的幻影。

    “用不着搭理它们你们难道没有注意到挂在山壁悬崖上的那个小家伙吗?我相信在前往寻求我们的帮助之前他已然从另外一个地方得到了指点他的手里肯定掌握着彻底解决魔族祸患的绝招。”那位诸神使者指了指悬崖峭壁上的一个小点说道。

    只见波光一闪原本除了一道缝隙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悬崖之上显露出系密特和萨格长老的身影显然这种近乎于完美的隐身魔法对于诸神使者来说并没有多少用处。

    “系密特曾经说过他得到了一些启示但是到底应该怎么做他并不知晓。”菲廖斯大魔法师在一旁解释道。

    显然这位老者非常期望能够从诸神使者那里获得一些启迪。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用不着担心到了时候一切自然会明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家伙将再也得不到任何提示。

    “从他进入那片森林的时候开始一切都已注定他将会按照命运之中的安排一步一步接近那最终的目标。”诸神使者拜尔轻松而又淡然地耸了耸肩膀说道。

    “命运?难道阁下同样也相信命运?”对于这番话那位自由军领显然感到非常奇怪。

    “是的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命运就彷佛是一部巨大的齿轮而我们仅仅只是齿轮上的一个微粒不由自主地随着这个齿轮运转前进。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并不拥有看透命运齿轮运行轨迹的能力这至少能够让我感到舒服一些。”

    拜尔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少有的显得凝重而又沉稳起来。

    “阁下所指的是预知未来?”波索鲁大魔法师在一旁插嘴问道。

    “是的只有疯子才梦寐以求的能力同样也只有疯子能够忍受清楚知道明天却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对于像我们这样看着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拥有着无限生命的家伙来说活着早已经变得近乎于虚无飘渺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之所以没有选择死亡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觉得自杀更加没有意义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们确实想看看这个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是重复我们曾经有过的悲哀还是寻找到一条新的道路?

    “如果过早地知道了答案那就连最后一丝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拜尔叹了口气说道。

    听到这番话其他人除了感叹已然说不出任何话来。

    事实上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曾经想过生活的意义特别是对于波索鲁大魔法师和那位自由军领来说在他们慷慨的一生之中不知道已然反覆思考了多少次每一次都会有一些新的现。

    同样每一次都能够令他们陷入一种深刻的反思。

    但是对于拜尔那种与众不同的对生活的理解他们绝对难以想像。

    毫无疑问这便是他们这些仅仅拥有著有限而又短暂生命的人和拥有着漫长近乎于无限时光的非人类之间的区别。

    “不过帮小东西一些小忙还是可以的我相信这甚至会很有意思。”拜尔突然间打破了沉默微笑着说道。

    只见他轻轻一招手一面圆盘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个圆盘之上浮现出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符号和影像。

    这些影像看上去大部分就像是一根根箭矢只不过有些显得特别粗壮而有些更为细长一些。

    只见拜尔在那个圆盘上轻轻点了几下就见那浮现在众人面前、来自远方的影像之中突然间出现了数百个红色的圆点。

    躲在悬崖的缝隙之间一阵阵凛冽的寒风吹过漫天的大雪不停地飘落下来这令系密特感到情况越来越糟糕他甚至觉得现在的处境比昨天还要糟糕几分。

    正当他苦苦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头顶上那些天空中的眼睛的时候远处再一次传来了那熟悉已极的轰鸣声。

    此刻站立在这道悬崖缝隙之上已远远高过树冠正因为如此对于远处的景象系密特看得格外清楚。

    只见远处又飞来一群火流星那长长的淡蓝色的火焰以及之后拖得老远的白色烟雾一般的细长尾巴紧擦着树冠急飞来。

    在那震耳的轰鸣声中一夜之间冻结起来的白色树冠再一次恢复了绿色的原貌。

    只不过这一次满眼绿色之中仍旧挂着一丝丝白色的痕迹毕竟和昨天比起来这一次数量少得多。

    不过系密特却感觉到这一次来袭的这些细长的箭矢同样也和昨天的那些有所不同它们看上去更为粗壮一些。

    正当系密特辨认着这些箭矢的不同之处的时候飞在最前面的那几枝粗壮的箭矢随着一声低沉而又轻微的爆音猛地飞散射出无数极为细小的箭矢。

    按照系密特的估计这些箭矢仅仅比重型军用弩射的最大号箭矢稍微长和粗壮一些。

    那漫天的箭矢并非像昨天晚上那样直扑魔族盘踞的营地而是对准天空那拥挤在一起的魔族飞船撞去。

    对于魔族来说能够有效阻挡住这些来自空中进攻的魔筒已然在昨天的战役之中尽数被毁那些工蜂拼尽了全力也没有能够将这些魔筒恢复多少。

    正因为如此那漫天的箭矢对于魔族飞船来说无异于致命的灾难。

    随着几乎连成一片的轰鸣爆炸火光和爆裂开来的烟雾将系密特头顶之上的那片天空彻底遮没。

    而此刻紧随其后的第二波火流星也同样在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中化为飞散的尘埃不过这一次暴散开来的并非是无数细小的箭矢而是从那粗壮浑圆的顶端吐出一枚红色细长的箭矢。

    这些红色箭矢所出的轰鸣声更为刺耳和响亮它的尾部喷吐出的火焰也更长更亮。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这些怒吼着、咆哮着的红色箭矢已飞到了系密特眼前不远的地方。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其中的一根箭矢闪电般地撞击在山崖之上。

    又是一声沉闷的轰响又是一根细长的箭矢消失在了坚硬的岩壁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系密特眼看着一枚红色的箭矢直冲着他而来系密特下意识地连忙躲闪。

    突然间他的脑子里面跳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他连忙用力蹬踩岩壁身体朝着一边飞纵了出去。

    几乎擦着他一枚喷吐着蓝色的、长长的火焰的细长箭矢猛地扎进了离开他刚才站立的地方顶多只有两米的山崖。

    系密特甚至能够感觉到那蓝色火焰灼热的气浪。

    还没有等到他再一次落到悬崖边上一道井口粗细明黄色的火焰猛地从刚刚钻入岩壁留下的洞口喷出来那笔直的火焰喷射出去将近五米多远。

    完全是预感指引着他的行动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脚轻轻地在悬崖边上猛力蹬踩了一下他刚刚落下的身体再一次飞了起来不过当他飞身跳到半空之中只见萨格长老早已经跃到了他身后比他更远的地方。

    “意念的力量。”

    那位力武士长老萨格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有能力和闲空说话这令系密特感到敬佩不已。

    随着一阵咯咯声响起山崖轰然崩塌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此刻显露出身为力武士的度和反应。

    他们不但没有随同山崖一起落下相反还在崩落的山崖石块上用力蹬踩藉着这些崩落的石块当作踏板他们的身形丝毫没有下落反而朝着悬崖顶上跃去。

    连续不断的轰鸣声在四周此起彼伏一道道细长的火焰喷射而出。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切终于渐渐安静下来悬崖表层的岩石几乎全部剥落了下来露出了底下灰黑色、从来未曾经过风雨侵蚀的新岩层。

    狂风也重新席卷而过带来了连绵不断的飞絮一般的雪花。

    而天空之中原本停留在那里的空中的眼睛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它们显然全都没有能够幸存下来那第一波密集的箭矢对于它们来说毫无疑问绝对致命。

    在京城拜尔克那座环形的奇特屋子里面看到刚才的那番景象特别是看到其中的一火箭差一点击中系密特众人只能够在那里连连摇头。

    “您好像并不是在帮系密特他们。”

    菲廖斯大魔法师微微有些不满地说道他所针对的对象自然是那位看上去最为年轻、有些流里流气的青年。

    “小家伙的反应和运动能力非常不错。”拜尔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不过他立刻微微显得有些严肃地说道:“你说错了我确实在帮那个小家伙刚才只不过稍微有些意外。”

    说着他用手一指影像之中的那座山脉外表立刻变得透明起来显露出山脉里面那纵横交错的景象─和当初那座被雪崩所覆盖的山脉一样这里几乎已然被彻底挖空。

    “你们看这座山几乎被挖空了里面的魔族数量恐怕有上亿因为深藏于山脉里面你们曾经采用过的那种手段根本起不了任何用处而我刚才的那番攻击是经过准确计算之后的结果虽然用来攻击的武器对于我们来说太过原始不过用处倒是恰好。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这些武器能够钻透厚实的岩层进入很深的山脉内部爆炸刚才的攻击目标是针对那些四通八达的通道我并没有堵死主通道。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误的话那是系密特必须去的地方但是大部分魔族却被暂时困住了无法出来制造麻烦。”拜尔解释道。

    “阁下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肯定也能够直接攻击魔族的要害消灭魔族的领。”那位自由军领立刻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是的我们确实可以做到这一点上一次的魔族复苏令我们遭受了一些损失不过同样也让我们拥有了了解和研究它们的机会。

    “既然知道了它们的社会构成以及它们最为致命的要害又有如此漫长的时间当然足以让我们找寻到对付它们弱点的方法。

    “至于制造出武器那一向就是我们的特长。刚才你们所看到的那些武器连我都忘了已经制造好放在那里多久了!

    “按照原来的计画只要用这种武器对准魔族的母巢射个几枚直接杀死魔族的领这场战役就彻底结束了。

    “按照魔族的特性失去了领的魔族会按照各自出生的所在分裂成为不同的群体那些靠得比较近的两支魔族会互相攻击直到彻底消灭其中的一方。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没有我们的帮助你们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魔族全部消灭那仅仅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不过那个小家伙的存在却令这一切为之改变虽然我并不知道在那个小家伙的身上到底会生什么事情但是可以肯定既然他得到了暗示前往魔族母巢就绝对不会是仅仅解决眼前的这场魔族之乱那样简单。

    “虽然我们确实非常讨厌另外一群家伙不过不得不承认他们拥有着我们所没有的能力除此之外那群家伙同样也对魔族的存在非常关注。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他们想必已然找到了对付魔族的答案。正因为如此我们商量下来将这件事情交付给那个小家伙去完成反正即便他失败我们也拥有足够的手段能够化解这一次的危机。”

    系密特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个洞孔洞口并不是很大只有普通井口那般粗细但是却显得很深。

    系密特甚至不知道这个洞孔到底有多深因为在离开洞口一百多米的地方断落的岩石将它的一部分堵塞住了。

    正当系密特研究并且思索着挖大洞口爬进去是否会比从原本计画的山峰裂谷进入更加合适并且安全的时候原本藏在他胸口插兜里面的那颗水晶球出了滢滢白光。

    将水晶球捧在手里里面立刻显露出恩格哈的头像。

    “你们还算平安无事吧刚才那番动静把我们吓了一跳告诉你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刚才的攻击将那座几乎被挖空的山脉炸得一塌糊涂许多通道被彻底堵塞绝大部分魔族都被分隔开来不过魔族好像在千方百计的试图重新挖开通道。”恩格哈急匆匆地说道。

    “你是否能够估计出那些魔族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够挖开通道?”系密特连忙问道他最为关心的无疑便是这个问题前方的征途如果能够少一些敌人无疑是此刻他最希望听到的消息。

    “这无法做到我能够感知到魔族的存在以及它们正在干些什么但是我无法知道那些岩洞的损伤情况不过你的动作最好迅一些魔族显然是挖掘洞穴的能手它们喷射的酸液甚至比精钢制作的十字镐效率更高。

    “对了别忘了我给你的那两包东西现在这个山峰就彷佛是一座随时有可能坍方的矿山只要再有一些东西受到破坏矿山就会被彻底埋葬。不过对于拥有聚能刃的你来说用不着担心被困住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你效率更高的矿工。”恩格哈半真半假地说道。

    小心翼翼地收起水晶球系密特非常清楚这是他们得以安全返回的保障恩格哈拥有许多神奇的能力但是他只能够通过这枚水晶球和自己取得联系同样那位咒法师芒德施展传送魔法也必须用这枚水晶球来定位。

    将水晶球塞进一个用琥珀做成的盒子里面系密特打算继续前进。

    既然恩格哈已然告诉他山脉之中的通道大部分被断落的岩石堵塞住系密特自然选择从原本计画的正门进入。

    要不然谁知道是否会恰好深入一处被堵塞的魔族数量众多、守卫森严的所在。

    系密特刚刚一动便感到肩膀被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牢牢按住。

    “把那东西给我。”

    身后的那位力武士长老用低沉的语调说道。

    “什么?”

    萨格长老所说的话令系密特微微一愣他丝毫没有听懂这位长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恩格哈所说的那样东西我相信和你比起来我是更加合适的使用者。

    “更何况你虽然得到了圣堂武士的传承但是你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圣堂武士对于圣堂武士来说他的一生真正的意义实际上便是牺牲而你的生活之中肯定有更多值得珍惜的东西。”

    萨格长老仍旧板着那双阴沉的面孔说道。

    但是此刻系密特却深深感觉到隐藏在这副阴沉面孔之后的是和当初他所传承的那块力武士核晶的原来拥有者盖撒尔大师一样慈祥而又睿智的面容。

    愣愣地看着力武士长老好一会儿系密特始终说不出话来。

    同样的寒冷同样的景象令此时此刻的系密特的心头产生了同样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真正将自己看作是圣堂武士正因为如此也就从来未曾思索过圣堂武士的意义但是此刻他彷佛对一切都已然有所了解。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圣堂武士虽然我同样也能够为了别人、为了某个崇高的目标而牺牲自己。

    “平心而论我早已经拥有这样的觉悟但是我仍旧会有所迟疑和犹豫而一个真正的圣堂武士显然不是这样无论是你还是将力量传承给我的盖撒尔大师即便是一个小孩的生命也值得你们用生命换取。”

    系密特重重地叹息着说道。

第二章 深入险境

    选择了一个极为隐蔽的所在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攀上了那陡立的悬崖峭壁。

    这里是一丛灌木林昨夜的暴雨和清晨的大雪令此刻的这里变成了一片银白色的世界。

    躲藏在灌木林里面系密特注意到那银白色的冰晶牢牢地将枝叶和树杈全部冻结了起来甚至那茂密的枝叶底下稍微显得粗壮的枝干也被坚冰所冰封。

    这些灌木之上原本肯定覆盖着那厚厚的紫色植物但是此刻这些植物显然已被收割一空只留下稀稀疏疏的一些纵横交错约食指粗细的茎藤。

    显然天气的严寒使得这里看不到任何一个魔族守卫。

    不过系密特仍旧不敢大意他从口袋里面再一次取出恩格哈给他的那枚镜片在四下搜索着。

    或许是因为已然摸索到了魔族母巢的门口系密特越担心那隐藏在看不见的阴暗角落之中的敌人。

    马上他就为自己的小心谨慎感到无比庆幸。

    在洞口密布着无数纵横交错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触手这些触手甚至沿着洞口那如同层层叠叠的花瓣一般的特殊褶皱而远远地伸延开去。

    在这些褶皱之中显然充满了温暖的空气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魔族之中最擅长潜伏偷袭的种类时而舒缓地伸延一下那细长的触须。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不打算再从正门公然进入虽然他有把握不至于触动那些纵横交错并且不时蠕动着的触手。

    但是他却没有把握自己的行动丝毫不会引起风的波动。

    朝着那狭窄的缝隙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条缝隙狭窄而又险要很多地方因为岁月的流逝而风蚀剥落看着那一条条横贯而过的裂缝看着那被雨水侵蚀在山崖上自然形成的坑坑洼洼的岩壁洞穴系密特突然间想到了一个计策。

    用那枚神奇的镜片仔细观察着魔族潜伏者的踪迹过了好一会儿系密特才最终确定应该怎么去做。

    他小心翼翼地贴着岩壁朝着上方攀登做这件事情他最须小心的就是不能引起那些魔族潜伏者的注意。

    将手掌化为聚能刃系密特尽可能地调整着聚能刃的长度长度要刚好能够切开岩石却不会从另外一头冒出来。

    系密特没有去动那些“花瓣”他只选择那些坚硬的岩石下手。

    突然间山崖微微有些震动系密特连忙朝一旁跳去和那番惊天动地的爆炸不同山岩坍塌的过程显得非常缓慢。

    他亲眼看着其中的一块岩石断裂剥落顶上的山岩磕碰着另一边的山岩岩石互相之间的碰撞又引起了更多刚刚被切割开的裂缝彻底断开。

    随着一阵不规则的碰撞声那道仅仅露出一线天光的山峰顶上的狭小缝隙此刻渐渐坍倒崩塌。

    巨大的、形状各异的岩石砸落下来虽然听不到那垂死的惨叫声但是通过那枚神奇的镜片系密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魔族潜伏者痛苦的扭曲扰动。

    大块崩塌下来的岩石敲击着斜坡撞击的力量更是传递到了那刚刚剧烈坍塌的悬崖突然间一声清脆却响亮的“哢嚓”声闯进系密特的耳朵里面还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刚才他经过的那道斜坡猛地往下一沉紧接着缓缓地滑落了下去。

    一阵飞砂走石系密特立刻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呛鼻味道大块的岩石继续接连不断地滑落山崖和那片巨大的斜坡比起来这些岩石掉落的度显然要快得多。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纷纷掉落的乱石山岩之中裹带着蠕动着、挣扎着的魔族潜伏者。

    但是很可惜它们的力量显然不足以从强大而又可怕的滑坡之中挣脱出来。

    当一切显得平静下来之后系密特甚至用不着将那神奇的镜片贴在眼前也可以确定阻挡在门口的那些魔族潜伏者已然全部消灭。

    事实上消失的不仅仅是这些魔族潜伏者原本那条山峰裂缝到斜坡这里便已然中止但是刚才的这一连串崩塌却使得这条原本就已然非常狭长的裂缝一下子贯通到山底下。

    不过缝隙的下半部大半都被掉落下去的大大小小的岩石给完全堵死。

    原本那条深藏在缝隙深处的、狭小的刚好能够让泰坦通过的洞口此刻已然变成了一个十几米高倾斜的窝形洞穴。

    很显然那原本是魔族挖掘出来用来驻扎“士兵”的兵营当初系密特在另外一座山脉、另外一个魔族巢穴之中就看到过不少这样的“兵营”。

    看着那乱石密布的裂缝和悬崖底部系密特无从得知刚才的坍塌到底埋葬了多少魔族。

    这或许可以称得上是当初那场雪崩之后他所取得的最好的战绩。

    一下子就埋葬了如此众多的魔族恐怕丝毫不比那些高级祭司所召唤的“生命之火”差上分毫。

    将那枚神奇的镜片架在眼睛前面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小心翼翼地朝着洞穴深处摸索了过去。

    不知道是刚才的坍塌还是因为来自远方的攻击一路之上的通道有许多地方被堵塞系密特不得不经常干鼹鼠的工作值得庆幸的是聚能刃的效率非常高。

    即便那些没有彻底坍塌的通道大部分地方也只能够侧身而过。

    透过镜片系密特随时注视着前方。

    那枚神奇的镜片常常令他看到不远处拥挤着数量惊人的魔族但是当他走近之后才现那支魔族大军和他之间隔着一道厚厚的岩壁。

    不过仍旧有一、两次他所看到的魔族和他之间没有任何格挡幸好系密特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隐形的状态。

    更何况以他和那位力武士长老的身手无论是岩洞的四壁还是天花板对他们来说都是可以通行的通道唯一的区别就是度的快慢而已。

    但是这一路之上也并非完全顺利虽然系密特的隐身魔法再加上他和萨格长老的敏捷身手令他们躲开了魔族的视线特别是对于那些聚集着大量魔族的兵营系密特更是尽可能远远地绕开。

    但或许正是因为他绕开了太多地方以至于走了半天最终现他们回到了刚才经过的地方。

    “你知道应该怎么走吗?”

    那位力武士长老问道。

    系密特连连摇头他确实对此一无所知与此同时在他的记忆之中又没有一种能够指引他前进的魔法。

    “你是否知道你正在找寻什么?”看到这番景象那位力武士长老只能够慢慢给予系密特启迪。

    “魔族的领。”

    系密特微微想了想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或许我已然知道应该如何才能够见到它。”萨格长老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感到微微有些疑惑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这又是意念的作用?”

    “是又可以说不是至少我并不认为是我的意念之力在作用。”萨格长老皱着眉头缓缓说道。

    身处于真实幻影之中尽管四周没有一点亮光这位力武士长老也能够看清四周的景象同样也能够看到系密特神情之中的迷茫和彷徨。

    “开放你的意识去感觉四周在这个山峰里面充满了无数拥有强大意念的个体其中有一个足以令你感到震撼。如此强大的意念和它比起来其他的意识体就彷佛是篝火旁边的萤火虫。”

    萨格长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说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立刻明白了萨格长老的意思。

    不过他仍旧有些犹豫当初那被窥探和彻底看透的阴影至今未曾从他的心头彻底抹去。

    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系密特最终还是选择冒险一试。

    当然在进行尝试之前没有一点准备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这里到处都是堵塞的通道想要找到一个安全的角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在一段两头都显得较为封闭穿透四周厚实的岩壁之后也看不到什么魔族的通道之中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干脆将畅通的那一头彻底地封死反正对于拥有聚能刃的系密特来说想要开出一条道路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准备的工作系密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从伽登回来之后他的意识便已然被彻底封闭而此刻要重新打开却也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就像当初站立在圣殿那座锻造精神的魔法阵之中一样系密特将意识朝着上方朝着意想之中的天空散放开去。

    突然间他彷佛感觉到了什么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系密特感觉到自己彷佛仍旧在那座初生的冰冷洞穴之中一切都宛如在梦中一般四周充满了熟悉的气息。

    令系密特感到疑惑的是虽然没有那垂死的天空眼睛所出的无声哀嚎却仍旧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强大而又精纯的能量朝着他涌来将他紧紧地包裹在里面给予他养分令他迅成长。

    这种感觉是如此奇特却又令人感到沉迷。

    系密特甚至觉得自己彷佛再一次变成了一个未曾出世的婴儿全身都浸泡在羊水之中。

    正当系密特保持着惶惑中又带着一丝隐隐的忧虑时突然间那丝感觉为之一变原本包裹着他的那股精粹而又强大的能量突然间拉扯着他。

    几乎在一瞬之间系密特彷佛看到一条通道蜿蜒曲折、盘旋环绕最终伸延至地下。

    系密特微微一愣他猛然间清醒了过来就在他清醒过来的同时所有的感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彷佛真的只是在梦中一般唯一留下的就只剩下那条盘旋曲折的通道而已。

    正当系密特犹豫着是否要将他感觉到的一切都告知身边的那位力武士长老没有想到萨格长老已然点了点头说道:“非常奇怪是吗?我也感觉如此。这里的主人好像在邀请我们前往。”

    系密特无从得知萨格长老所指的“非常奇怪”到底意味着什么在他的心中隐约有一种感觉那个出意识的魔族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魔族创造者或许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到来。

    这不由得令他想起他们在山脚下意外闯入那些高大魔筒的作用范围却丝毫没有看到任何反应。

    当时的自己仅仅将这当作是那高大的魔筒作出了错误的判断但是现在想来魔族或许在一开始就未曾想过阻挡他们的到来。

    “这或许是一个圈套。”

    系密特忧心忡忡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位年迈而睿智的力武士长老微微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或许这同样也是你一直在寻找的启示。

    “引领你来到这里的是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他所拥有的力量之中被认为最为强大的便是穿越时空看透未来或许他让你来到这里便是领受此刻的召唤反正我们的目标原本就是那位神秘不为人知的魔族领。”

    听到萨格长老的这番话系密特无从回答他甚至无从知晓这到底是迈向成功的起点还是步入死亡的通道。

    不知道前面对于他来说将会是一帆风顺还是充满了波折?

    但是他却隐隐约约感到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只有继续往前行进他的背后已然没有了退却的通道。

    用那块神奇的镜片朝着四周扫视片刻确认在封死的通道外面没有魔族的踪迹系密特挖开了通道继续往前走。

    又往前走了不知道多少路程突然间那块镜片之中显露出密密麻麻的淡绿色身影那显然是一座“兵营”。

    难以计数的各种各样魔族拥挤在一座巨大的洞穴之中。

    系密特虽然看不到岩石但是却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些吊挂在洞顶岩壁之上和飘浮在半空之中的斑斑点点的淡绿颜色。

    系密特朝着四周望去他希望能够找到一条绕开那里的通道或者找寻一个较为容易、能够挖开一条隧道的地方。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那座兵营的四周同样布满了其他大大小小的兵营这些兵营之间的岩壁和兵营那庞大的体积比起来简直可以用鸡蛋壳来形容。

    看到这番景象系密特知道想要挖开一条隧道前进反倒更为危险。

    看着那条笔直通过“兵营”的通道系密特彷佛看到那位悠然躲藏在终点的魔族创造者嘴角正挂着一丝满含轻蔑的嘲笑。

    放弃了充当鼹鼠的念头系密特朝着那座兵营仔细搜寻着他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条合适的、比较安全的通道。

    但是令他感到非常失望那座兵营显得如此拥挤以至于再好的隐形魔法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系密特原本打算从四周或者头顶上的岩壁攀爬过去但是那密密麻麻的、附着在岩壁表面细小的淡绿色阴影令系密特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魔族之中只有一种种类拥有这样细小的身形那便是飞行恶鬼对于系密特或者圣堂武士来说这些卑鄙的生灵是最为阴险和可怕的敌人。

    沿着岩壁攀爬显然成为了不可能令系密特感到烦恼的是他现即便想一个人飞过去也毫无可能。

    因为空中还飘浮着无数魔族飞船这些巨大的空中眼睛严严实实地阻挡住了对面的通道。

    正当系密特感到无比烦恼正当他为了如何通过那里而头痛突然间那站立得密密麻麻的魔族作出了奇怪的举动。

    只见它们朝着两边挤去正中央一下子空出了一条两米宽的通道。

    “你的隐形难道失去了作用?”

    萨格长老凑到系密特耳边轻声问道。

    “这里的主人已然知道了我们的到来。”

    系密特立刻否决道。

    “隐形还拥有意义吗?”

    萨格长老问道。

    “在严寒的冬季如果身上只有一件根本不足以御寒的背心你会将这件背心脱掉吗?”

    系密特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听到这个回答那位力武士长老稍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也好继续前进。”

    相对于萨格长老的淡然和豁达显然系密特本人要顾虑重重许多他左思右想总是感觉到眼前的这条通道充满了危险和杀机。

    “我觉得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即便我们得到了这里的主人的邀请不过到达那位好客主人的面前的方法有许多种这样一路悠然走过去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一种。

    “但是被绳索捆绑架到那里同样也是有可能生的情况之一而我绝对不希望选择后者。”系密特犹豫着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直接飞过去?还是我们两个人杀出一条血路?”萨格长老摇了摇头问道。

    这句话令系密特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他实在有太多无法确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或许会变成关系成败存亡的关键。

    系密特绝对不希望自己在临死之前后悔。

    “这里的主人早已经现我们但是不知道它是否能够看透隐形。”系密特满怀忧虑地说道。

    “圣堂武士之中有一句名言当你无法确定情况的时候最好做好最为糟糕的打算。”那位力武士长老用异常缓慢而又深沉的语调说道。

    “用最快的度通过。”系密特道。

    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度想要通过那里或许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于身边的这位力武士长老来说却难以做到。

    难道此刻对于他们来说便已然到了分手的时刻?系密特忍不住想道。

    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萨格长老显然丝毫没有让他孤身一人继续完成使命的想法。

    他立刻说道:“你知道如何达到最快的度吗?我听说过你的度你尽全力的时候度比我快得多好好搜索一下你的记忆历代圣堂武士的记忆除了传授给你强大的武技之外还有许多东西。

    “圣堂武士也并非是万能的有许多时候也需要密切的配合才能够做到某些事情比如迅翻越十几米高的围墙。”

    “两人合作技能?”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他之所以感到疑惑不解是因为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些合作技能当中仍旧不存在能够大幅度提高别人度的方法。

    显然看出了系密特的疑惑萨格长老立刻解释道:“是的你总算想起来了密切合作的两个圣堂武士往往能够做到单单两个圣堂武士无法做到的事情。

    “等一会儿我尽可能跳跃起来等我快要落下的时候你用最快的度飞奔到我的脚下你用手托住我的脚让我藉你这块跳板再一次跳跃。”

    “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拉着你通过?”系密特继续问道。

    “你显然没有什么经验如果你拉着我飞奔你的度和我的度相差太远我的力量根本就挥不出来而你却需要付出远远过双倍的代价这绝对是得不偿失的事情被马车拉扯住在后面奔跑和在一辆辆马车顶上跳跃前进难道是同样的效果?”

    萨格长老不厌其烦地解释道。

    对于他来说这里彷佛根本就不是危机四伏的魔族母巢而是在圣殿那庞大的练习场中面对一群没有经验的学生。

    系密特默默点了点头此时此刻他已然知道作为一个圣堂武士他欠缺的东西还有许多。

    萨格长老开始他的准备不过所谓的准备也仅仅只是将挎在腰际的那柄弯刀换成背在背后。

    完成这项简单的准备长老正打算开始行动但是他彷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转身来朝着系密特说道:“我一直在观察你有一件事情或许此刻告诉你已然晚了一些。

    “一直以来你都在追求更为强大的力量这确实丝毫没有错误但是这毫无疑问令你不可能去精益求精地挖掘已然掌握的力量的精髓。”

    说完这一些萨格长老重新面对前方透过真实幻影他清清楚楚看到了前方的通道同样也看到了那些让出通道的显得密密麻麻的魔族。

    以最快的度飞奔看着那矫健的身影系密特不得不承认如果他不依靠闪电的力量如果他没有那件奇特的铠甲他的度绝对无法和萨格长老相比。

    看着萨格长老已然飞身跳起系密特开始召唤自己最为擅长的闪电的力量一道黯淡的白光轻轻将他的身体笼罩系密特感觉到那件闪电铠甲已然充满了能量。

    系密特疾狂奔他无从知道此刻到底是他的双腿在蹬踩着大地还是那一道道充满了闪电能量的环箍推动着他的双脚。

    系密特只感到两边的魔族眨眼间被甩在后面而前方萨格长老的身形已然快要落下。

    对准那落下的双脚系密特的双臂猛然间推了出去令他感到惊讶又佩服的是这位长老仍旧脸朝前方但是他却彷佛早已经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般准确无误地落下了双脚。

    更令系密特感到惊讶的是萨格长老彷佛连自己力量爆的时间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他的双腿力的时候正是自己推出的力量到达了极限的时刻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双臂绷紧的那种感觉。

    如同闪电两道闪电并行疾驰。

    什么都没有生没有设想当中的魔族的围拢同样也没有飞行恶鬼的致命追杀当系密特的身体飞掠出那座巨大的洞穴就在那一瞬之间他的心彷佛飘荡了起来又轻轻地落下。

    不过无论是系密特还是萨格长老都非常清楚此刻绝对不是进行庆祝的时刻两个人继续往前飞奔着。

    萨格长老直接飞身翻越到了洞穴顶部那强大的冲力以及此刻的度足以让他在洞穴顶部疾飞奔。

    两个人一上一下随时警惕着身后毫无疑问这样的配合令他们拥有着最为广阔的攻击方向。

    一直往前奔行了数百米系密特这才稍稍停下脚步他透过镜片朝着身后张望。

    那些魔族早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没有一个追赶过来。

    轻轻吁了一口气系密特朝着洞穴顶部打了声招呼萨格长老无声无息地跳落下来。

    一堆杂乱的碎石堵塞了前进的通道系密特透过那特殊的镜片扫视着通道四周前方那堆乱石所堵塞的地方显然原本算得上是一个交通枢纽从那枚镜片里面可以看到两边都有许多魔族正不遗余力地想要重新打通隧道。

    稍微令系密特感到放心的是昨天的攻击和魔族原本对最低层的工蜂的轻视使得那些最为擅长干这些工作的工蜂几乎消耗殆尽。

    至于那些同样能够称得上是绝好挖掘工人的泰坦它们想要进入到这样深的所在绝对算得上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从那无数淡绿色的身影可以看得出此刻充当苦力的是那些普通魔族士兵它们正用双手一块接着一块将岩石挖走这显然是非常缺乏效率的做法。

    系密特再一次召唤出聚能刃随手一挥聚能刃那黯淡的锋芒轻而易举地切入了那坍塌崩裂的岩石之中。

    和刚才一路之上经过的那些地方比起来这里的碎石显得稍微多了一些或许正是因为这些碎石太过众多的缘故系密特感到挖掘通道的工作比起刚才要困难许多常常一刀下去刚刚挖开缺口头顶上的岩石就掉落下来重新将通道堵塞起来。

    “你显然没有在矿山待过。”

    身后那位力武士长老摇了摇头说道。

    只见他搬过几块狭长的石块顶在了系密特刚刚挖开的洞口。

    三块石块恰好组成一个框架看到萨格长老的举动系密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和那位力武士长老比起来系密特干这些工作显然更加擅长他甚至可以用聚能刃将形状无法令他感到满足的岩石变成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石板。

    每挖掘出一块空隙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就合力用那些粗制滥造的石板将上方的碎石岩层顶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一步一步往里面进入进入的距离变得越来越深。

    正当系密特琢磨着这处被碎石所堵塞的通道到底有多么长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岩石断裂的声音。

    在这寂静无声的洞穴之中那声音显得格外清脆和响亮同样也将正在往前挖掘着的系密特吓了个冷汗直冒。

    身后传来一片淅沥哗啦的声响洞口附近横架在上方的一块石板先断落当一块数米高的岩石出“砰”的一声巨响将洞口彻底堵塞之后身后头顶上的那些岩石随之像推到骨牌一般折断坍塌。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完全愣住了不过他立刻被萨格长老的举动所唤醒。

    只见这位阅历丰富、见多识广的老者飞快地从地上搬起一块块事先削好了的石板这些石板被一块接着一块顶住了头顶上的那些石板。

    “哢嚓、哢嚓!”

    折断的声音不绝于耳灰尘和石屑不停地从那些变得越来越大的岩石缝隙之间掉落下来。

    系密特的手里抱着石板每当头顶上增加一条裂缝他立刻就用一块石板顶上去同样萨格长老也在做着这种补救的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一切才渐渐平息了下来直到这个时候系密特才注意到他们所躲藏的这个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安全的庇护所只剩下三米多长一米多宽的很短一段。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面还竖立着十几根石板这些石板乱七八糟地支撑着天花板。

    看着那横七竖八的支撑石板突然间系密特的脑子里面跳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他隐隐约约感到自己已然明白了些什么既然用石块能够支撑住坍塌下来的岩石或许同样也可以……

    难道这便是那位真神莫拉让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系密特开始犹豫和猜疑起来他无力地坐在地上。

    突然间系密特感觉到萨格长老在轻轻地推着他。

    “你有没有办法让这里变得更加坚固一些?”那位力武士长老问道。

    系密特微微一愣不过他立刻想起了那块水晶方印此时此刻他非常后悔刚才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要不然也不会被塌方弄得手忙脚乱。

    将手伸到怀里一摸系密特的神情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那用来保护重要物品的琥珀盒子此刻摸上去软软的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里面的东西已然全都变成了碎玻璃渣。

    到底什么时候弄坏的都无从得知系密特凭借手指尖的感觉知道不仅仅那面水晶方印甚至包括至关重要的、用来和外面保持联系的水晶球也已然变成了碎屑。

    水晶方印的毁坏对于他来说或许还算不上是极大的损失但是那枚水晶球就完全不同了系密特非常清楚失去了那枚水晶球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低垂着脑袋系密特出了痛苦的叹息声。

    那位力武士长老显然已经明白到底生了些什么他看了看四周说道:“我们最好另外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这里并不安全甚至可以说这里是最为危险同样也是最为麻烦的所在。

    “我不知道这些石板能够支撑多久更麻烦的是只要稍微触动一下就有可能引起其他的变化最终导致难以抵挡的灾难。”

    “您有什么办法能够应对眼前的困境?”系密特无精打采地问道他仍旧没有从打击之中清醒过来。

    萨格长老并没有管士气低落的系密特他小心翼翼地在四周的岩壁上摸索着。

    四周大多是崩塌掉落的岩石这些岩石大多数都并不是很大不过也有一些有数米方圆。

    轻轻敲了敲其中一块看上去最为巨大而又结实的岩石萨格长老说道:“看样子只有从这些大石头上打些主意但愿岩石足够坚固即便在上面挖开一道口子也不会让顶上的岩石落下来。”

    稍微思索了一下这位力武士长老显露出他处世谨慎的一面只见他沉思了片刻之后又说道:“让我先做一个临时庇护所。”

    说着这位力武士长老搬起脚下仅剩下的那些石板这些石板被一块接着一块竖立了起来死死顶住头顶上面的天花板。

    系密特彷佛感到自己的身上也渐渐凝聚起了一丝勇气他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这块岩石上打一个洞。”

    萨格长老拍了拍旁边的一块山岩说道。

    “哧”的一声随着一阵轻烟冒起原本那块山岩上面显露出一个巴掌大、手臂深的小洞。

    狭小的空间里面立刻弥漫着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那是岩石被聚能刃所汽化散出来的气味。

    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聚能刃系密特并非像往常那样在岩石上任意切割而是缓缓地转动着聚能刃的刀刃。

    随着“哧哧”连声作响一股股热浪从那狭小的洞口喷出来。

    洞口终于变得如同碗口般大小斜过刀刃系密特如同切削苹果一般按照螺旋状的线路缓缓进刀。

    洞口变得越来越大系密特轻轻一掰将一块块薄如蛋壳的石片从洞里面抽取出来扔在地上。

    突然间“哢”的一声脆响那块巨大的岩石显露出一条裂缝这道裂缝贯通那个刚刚挖出来的洞口。

    看着那条裂缝系密特感到犹豫起来他不敢再往外扩开洞口即便现在他也不敢保证岩石不会彻底断裂那个洞口不会坍塌崩落。

    “可以看到对面吗?对面是否是出口?”身后的那位力武士长老问道。

    “不应该是另外一块岩石。”

    一边说着系密特一边朝前探出他的触手。

    试探着在对面的那块岩石上面用聚能刃钻了一个小孔系密特指挥着自己的触手进去察看。

    小孔越挖越远从触角上的那块窥探水晶系密特看到小孔四周没有丝毫裂痕。

    “看上去像是一块很大的山岩。”系密特说道他的语调之中微微带有一丝兴奋。

    “把它挖开至少我们可以将那里当作是一个较为安全的庇护所。”萨格长老立刻说道。

    系密特点了点头他竖起聚能刃正打算继续挖掘但是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那条令他感到不寒而栗的缝隙。

    这下子系密特感到犹豫了起来挖通那块岩壁先得通过眼前这块岩石但是眼前这块岩石实在令人感到提心吊胆系密特甚至在脑子里面想到自己被拦腰截断痛苦挣扎的血腥场面。

    越是提心吊胆越是感到恐惧恐惧令系密特犹豫不决起来以往他总是信任萨格长老的判断但是这一次他却畏缩不前丝毫没有动手的想法。

    “或许可以试试往下挖?”系密特蹬踩了一下地面说道。

    那位力武士长老显然能够猜到系密特的心中到底在恐惧些什么他转过头来用少有的柔和的语调说道:“你感到害怕?”

    “我只是担心。”

    系密特连忙否认他绝对不希望被看作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家伙。

    “那就是害怕我已然说过你并非是一个真正的圣堂武士正因为如此你的精神远没有达到一个真正的圣堂武士那样的坚韧和冷静。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圣堂武士面对此刻的情况他先会考虑通过这个洞口脱险的机率和往下或者往其他方向挖掘而得以脱险的机率到底哪一个更大答案显然是毫无疑问的。

    “为什么你会感到犹豫?那恐怕是因为岩石上的这条裂缝让你感到非常危险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你失去了准确的判断能力或许换一种方式说眼前的这条通道和上面的那条裂缝逼迫着你不得不做出另外一个判断。

    “这个判断的重点就是一旦失败便意味着死亡你有没有勇气面对失败?成功和失败的机率同样相等在这个选择面前你动摇并且退缩了。”

    这番话显然恰好命中了系密特的心事但是系密特偏偏不肯承认自从他进入冰原并且从那里出来以来系密特第一次显露出不成熟的一面。

    系密特固执地寻找着其他理由他并不希望自己在萨格长老的眼里是个懦夫因此说道:“不我犹豫的是你以我的身材或许能够勉强通过但是你肯定没有可能。”

    平心而论这番话也并非毫无道理系密特刚才挖开的那个洞口看上去仅仅能够容纳他那瘦小的身体通过而萨格长老的身躯又是如此魁梧那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怎么看都难以通过这狭小的缝隙。

    “这你用不着担心显然你对于圣堂武士的能力也不是完全清楚据我所知你曾经见识过大长老的武技难道你忘了大长老真正的身材是何等魁梧?”萨格长老不以为然地说道。

    “任意操纵肌肉和皮肤?”系密特惊诧地问道。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原本是只有他一个人拥有的力量而他之所以能够拥有这种力量是因为那个垂死的魔族。

    “并非任意事实上只能够收缩肌肉和骨骼将身体变小当然这同样必须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够做到。”萨格长老解释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知道自己继续拖延下去没有任何理由。

    咬紧牙关将恐惧和疑虑全部驱逐出去系密特小心翼翼地钻进了那狭小的洞口他感觉到肩膀受到挤压幸好胸口前面还有一些缝隙正是这些仅有的缝隙令他能够凭藉双手往前爬行。

    背脊擦着洞穴的顶壁系密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此刻他唯恐岩石坍塌下来。

    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好像蹬踩到了什么东西转念间系密特已然明白十有**萨格长老已然跟随在他的身后钻进了这个小洞。

    系密特无从得知萨格长老为什么这样急不可耐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倒是非常清楚那便是他只能够继续前进后面已然没有了退缩的余地。

    艰难地往前爬行岩石仅仅只有两三米厚度但是却令系密特感到彷佛有几公里那样长。

    突然间一阵“吱吱”声响闯进他的耳朵里面系密特看到洞壁的缝隙错开并且变得更宽了一些。

    几乎是下意识地系密特加快了度当他摸索到前面的岩壁系密特长吁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将对面岩壁的洞口挖大此时此刻系密特感到有些后悔这个工作刚才就应该完成。

    好不容易挖出了一个能够勉强容纳下他和那位力武士长老的浅洞系密特以最快的度钻了出来。

    躲在浅洞的最里面系密特转过头看着身后。

    眼前的景象显得颇为诡异萨格长老几乎紧随他身后从那个狭小的洞穴里面慢慢地钻出来。

    这位力武士长老的身体变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他双手前伸用手臂保护住脸部肌肉一松一紧地蠕动着。

    看上去这种虫子般蠕动的度丝毫不比自己缓慢多少那被洞口紧紧约束着的魁梧身躯一旦脱离洞口立刻像吹足了气一般鼓胀起来。

    但是当这位长老上半身全部脱离了那狭小的洞口之后他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

    系密特并不知道萨格长老打算干些什么此时此刻他只感到自己实在还欠缺许多东西。

    “小心我要出来了当我出来的时候或许便是这块岩石崩塌的时候。”萨格长老用沙哑而又低沉的嗓音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这位老者用双手猛力一撑洞口岩壁他的下半截身体一下子从那个狭小的洞口之中拔了出来。

    那副模样令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想起用开瓶器打开软木塞的情景唯一欠缺的或许就只有那“波”的一声轻响。

    彷佛为了证实那位老者的预言一般刚才经过的那块岩石哢嚓一声折断了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那块岩石从裂缝处断成两截之后便停住了甚至连刚才那个通过的洞口也没有被彻底封死。

    看了一眼身后的景象萨格长老露出了那很少看见的笑容说道:“刚才我并没有告诉你其实在那种情况下根本用不着害怕只要那个洞口原本就能够支撑得住当你钻进洞口之后有你的身体支撑着那个洞口就更不可能坍塌。”

    听到这样的解释系密特总算明白为什么这位老者如此急不可耐地紧跟在自己身后原来是为了支撑住洞口不让洞口坍塌。

    “这同样也是圣堂武士的记忆之中所拥有的内容?”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这只是矿山救援的常识圣堂武士的记忆核晶并非是那么完美许多从生活之中精粹出来的真正智慧往往会被记忆核晶当作是无关紧要的内容反倒是那些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的有关武技修炼的记忆会反反覆覆被记录进去。”萨格长老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

    听到这番话系密特再一次哑口无言曾几何时他还在为拥有了新的力量而沾沾自喜但是此刻看着眼前这位老者看着身后那坍塌的洞口系密特陷入了沉思。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探求知识寻找真理的大好时机系密特绝对不会忘记此刻他们俩仍旧未曾脱离险境。

    对于接下来的路程系密特倒是显得非常轻松他时而感知一下前进的方向时而在岩石之中尽情挖掘一番既然有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庇护所找寻出路显得容易了许多。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挖掘系密特终于看到了岩壁的尽头这里已然是更深的所在四周显得更加深沉幽暗。

    虽然这里的气氛令人感到压抑和恐惧不过能够重见天日仍旧令他感到欣喜万分。

    靠在一块岩石边上坐了下来系密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些浓缩的食物这东西比他们当初吃的那些“行军丹”要好得多至少在口味上面出色许多。

    往嘴巴里面塞了一颗浓缩食物系密特用刚才萨格长老的口气同样说道:“有一件事情刚才我没有告诉你芒德恐怕帮不上我们的忙了。”

    “生了什么事?”

    那位年老的力武士长老问道。

    “用来联系的水晶球碎了虽然我还拥有其他的联系方法不过失去了水晶球芒德无法确定我们的位置。”系密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刚才在那个万分危险的境地系密特确实感到紧张甚至还有一丝绝望的感觉但是此刻从那些乱石堆里面死里逃生之后他已然心平气和下来。

    系密特已经想到就算没有芒德的帮助在最不济的情况下他们也可以挖透岩层逃出去。

    “用不着担心只要解决了至关紧要的事情其他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在我看来既然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让你来到这里那至关紧要的关键想必就是这里的主人那位盛情邀请我们前往的魔族领。”

    萨格长老朝着洞穴深处看了一眼淡然地说道。

    “我或许已然猜到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的原因。”系密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刚才那座危机四伏、随时有可能坍塌下来的洞穴之中他便隐隐约约已然有所感悟此刻从险地出来拥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思考一番系密特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完全正确。

    “控制住那个魔族的领让它命令所有魔族放弃抵抗?”萨格长老问道。

    很显然系密特能够想到的事情这位阅历丰富的力武士长老早已经想到。

    “想必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两个人才会来到这里。”系密特点了点头说道:“您能够用意念暂时封锁对手的行动而我则拥有能够彻底控制其他生物的魔法只是无从知晓这种魔法是否能够对那个魔族领起到作用。

    “但是既然至高无上的父神让我来到这里想必不会生这种令人厌恶的意外吧不过我记得那些诸神使者曾经说过不久之后魔族将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的前往那些分支巢穴的领将会出现。

    “我非常怀疑它们此刻就在那位魔族领的身边或许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让我们控制并且操纵的并非是魔族此刻的领而是那些还未曾完全成长起来的未来的继承者。”系密特稍微思索了片刻说道。

    “想要揭开答案就只有亲自揭开谜底。”

    萨格长老神情凝重地说道。

    系密特同样也非常清楚这位力武士长老所担忧的是什么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见到过那位魔族的创造者甚至连那些诸神的使者都对此一无所知正因为如此谁都说不清楚魔族的创造者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只能够但愿那并非是一个强大而又可怕的对手。

第三章 对决的延续

    虽然琥珀盒子里面的那两样最为要紧的东西已经变成了一堆水晶碎屑系密特仍旧不想将它们随意丢弃。

    那块神奇的镜片理所当然也碎裂成为了几块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镜片的功能和完整与否并没有多少关系。

    将其中最大的一片小心翼翼地举到眼前再也不能够架在眼眶之上或许是唯一的麻烦。

    透过那块残缺的镜片系密特看到远处已经看不到多少淡绿色的踪影。

    是那些微小生物没有能够到达这里以及更深的所在还是因为从这里开始魔族的数量就只有那么多对于这个问题系密特无从知晓正因为如此他只能够选择较为稳妥的做法。

    取出那个皮囊这东西虽然同样也受到了挤压和冲撞却丝毫没有损伤。

    拔掉塞子系密特干脆拎住袋子的底部轻轻抖动了两下。

    从那块举在眼睛前面的镜片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片淡绿色的烟云看似缓慢其实却相当迅地朝着前方蔓延开去。

    将袋子重新放回兜里系密特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起来那些细小生物的扩散和蔓延需要一些时间而这段时间正好让他稍微休息一下刚才连番惊心动魄的经历确实令他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觉。

    “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像刚才那样惊险万分。”

    系密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我的直觉没有错误的话我们的冒险只是刚刚开始。”身边的那位力武士长老不动声色地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恢复了那不带任何感**彩的语调。

    不过这番话足以令系密特感到一惊。

    “难道您已然接近了意念的最高境界能够突破时间的束缚看到未来的景象?”系密特连忙问道。

    “不。”

    萨格长老非常直接并且简单地回答道。

    “当然我刚才所说的也并非是空泛的感慨。”

    这位力武士长老连忙补充道:“我非常信任我的直觉正如你所说的那样这确实是意念的功劳。

    “据我所知你能够感觉到魔族的存在这是你独有的天赋当初你就曾经因为这个天赋而在京城拜尔克的闹市之中现了隐藏的魔族的踪迹这曾经令你声名大噪。”

    “是的但是这里四周全都是魔族令我的感觉变得非常迟钝。”系密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说道。

    “看样子确实是这样天赋的能力在某些方面毕竟不能够和后天苦练出来的本领相提并论因为后天掌握的能力在获得这种能力的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之中拥有者已然明白什么是最为重要必须得到什么是次要或者没有意义的东西。

    “就拿我此刻的感觉来说我并不拥有你的那种天赋所以我无从知晓身边到底隐藏着多少魔族。

    “但是我却拥有一种相当不妙的感觉在我们的前方正有一些强大的敌人在等待着我们我能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它们的气息以及从它们身上散出来的敌意。”萨格长老冷冷地说道。

    听到长老这样一说系密特也试着放开了自己的意识。

    但是令他感到无奈的是除了那位魔族创造者强大而又纯粹的能量系密特什么都无法感知到。

    事实上在这个充满了那位魔族创造者强大无比、近乎于无所不在的气息的洞穴之中系密特根本连那些魔族飞船的存在都丝毫感知不到如果没有了那块镜片恐怕他早已经一头栽进了魔族的包围中。

    “萨格长老我已然确信自己确实还存在着许多欠缺之处正因为如此我非常渴望能够得到您的指点。

    “您是否能够告诉我以您的判断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才最为合适?”系密特问道。

    刚才的那番死里逃生显然已经磨去了他曾经有过的那一点点自命不凡的感觉。

    “算不上什么指点我只是凭藉直觉感到如果我们两个人不能够很好地联手将最大的力量完全挥出来的话恐怕我们连近在眼前的那一关都别想闯过。”萨格长老缓缓地说道。

    他的语气听起来彷佛是在沉思又彷佛是在犹豫。

    系密特疑惑不解地将手里的镜片再一次举到眼前令他感到更加诧异的是镜片之中的那些淡绿色身影并没有增加多少在这些淡绿色的身影之中更没有像魔族泰坦那样特别高大魁梧的存在。

    难道是一群诅咒法师?

    只要一想到如果诅咒法师不分青红皂白同样也不顾自己的死活用血雾将前进的通道彻底堵塞系密特确实感到自己浑身冒出了冷汗。

    透过镜片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辨认着虽然淡绿色的身影看上去全都像是聚拢在一起弥漫飘荡的烟雾显得那样虚幻不可捉摸不过像飞行恶鬼和诅咒法师这类身形显得特别单薄的魔族还是能够被分辨出来。

    从那片黯淡的幻影之中系密特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出几个诅咒法师不过它们的数量倒是并没有令系密特感到特别恐惧。

    阻挡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魔族数量原本就不是很多这几个诅咒法师就显得格外稀少起来。

    除了这些诅咒法师之外其他的看上去只不过是普通的魔族不过系密特注意到这些魔族和普通魔族比起来好像稍微粗壮一些。

    难道是那些经过特殊改造度惊人如同闪电飞驰的闪电魔?系密特忍不住想道。

    不过即便是闪电魔此刻的他也并不是非常放在心上。

    毫无疑问闪电魔的度确实令他感到头疼在度方面系密特并没有多少自信能够占据上风。

    但是除了度之外无论是力量还是战斗技巧这些闪电魔都无法和他相提并论更何况此刻他又拥有了聚能刃这样的攻击利器。

    正当系密特思索着前方有可能存在着什么样的威胁的时候一个曾经令他深刻难忘的身影闯进了他的意识深处。

    几乎在一刹那间系密特感到浑身寒毛直竖。

    死亡峡谷入口的那生死搏杀那令自己难以抵挡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再加上那丝毫不比自己逊色分毫的度但是最令自己印象深刻的或许便是那浓浓的杀意。

    “爆炸狂魔!”

    系密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你已经想到了我的直觉告诉我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正是那些人类的背叛者因为愤怒和仇恨不惜投靠曾经的敌人换取了近乎于同归于尽的可怕能力的那些家伙。”萨格长老说道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哀。

    “近乎于同归于尽的力量?”

    系密特疑惑地问道。

    “是的他们的身上充满了一种奇特的腺体这种腺体能够分泌出那种爆炸威力惊人的特殊物质虽然这使得他们拥有著令所有人感到恐惧的强大战斗力但是这同样也使得他们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听一位曾经解剖过那些家伙之中的一个魔法师说这些家伙几乎一碰就爆炸正因为如此锋利的弯刀反倒远不如一块随手捡起的石块更加有用。”萨格长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麻烦的是他们所拥有的度令他们非常难以被击中。”系密特紧紧皱起眉头说道。

    “还不只这些更麻烦的恐怕是他们还能够将腺液包裹在一种角质般的壳体里面投掷出去那些蛋同样一碰就炸除此之外即便被非常小心地接住没有爆炸一刻钟之后那些腺液也会变质而变质引起的自燃仍旧会将其引爆。为了这个教训我们损失了两位身手非凡的成员。”

    萨格长老满怀忧郁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必须好好准备一番了。”

    系密特眼前一亮既然萨格长老如此一说肯定圣堂早已经设想过应该如何对付那些人类的背叛者。

    “此刻隐形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优势那些背叛者并不能够看透隐形这是他们最为致命的弱点不过这里的地方过于狭窄又令他们占据了不少优势。

    “我刚才已然说过他们的攻击方式近乎于同归于尽在如此狭窄的地方更是如此以我看来爆炸的余波足以令他们也粉身碎骨。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在这上面打些主意。”萨格长老说道。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眼前这位力武士长老的言下之意。

    “对了我这里有西马尔制作的几个幻影傀儡用它们可以吸引那些叛逆者的注意等到他们对这些幻影傀儡出手之后我们再下手将他们一网打尽。”系密特说道。

    “我们最好再准备一些称手的武器你的聚能刃和我的这两柄弯刀并非是对付他们的利器。”

    萨格长老一边点头一边补充道。

    返回刚才那被乱石所堵塞的地方系密特和萨格长老搬走了一些看上去较为坚硬的石块。

    在搬动这些石块的时候两个人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唯恐令头顶上的岩石再一次滑落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生。

    切割石块的工作自然由系密特来完成他手中的聚能刃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巨大的岩石割裂成为一块块正方形的石块。

    “您看多大比较合适?”系密特问道。

    那位力武士长老稍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弄成核桃大小吧这样投掷起来也方便一些。”

    “圆的?”系密特继续问道。

    “那是当然我们又用不着以那些棱角来杀伤对手。”萨格长老说道。

    听到这样的建议系密特立刻动手开始工作他将那些正方形的石块全部切割成为合适的大小。

    这项工作倒是轻而易举可是接下来的工序显得颇为麻烦得一个一个将那些棱角全部去掉还得稍微修整一番。

    看着系密特在那里工作萨格长老终于忍不住说道:“看样子你除了不太精通矿工的技术之外对于制作也不太精通。”

    这样的指责显然不能够令系密特接受一直以来他都为自己在工程设计方面的天赋而感到自豪。

    此刻京城里面谁不知道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孙天生就有设计制造方面的天赋他的那辆马车他家宅邸之中的那些用来控制温度的水管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我可无意冒犯你。”萨格长老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制作圆球有一种非常容易的办法只要将正方形按照圆形的轨迹横竖各切两次出来的就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圆球。”

    说着这位力武士长老拿起一块正方形在相临的两个面上各画了一个圆圈。

    “试试看我相信你会现这和你原本的方法比起来要容易许多。”

    听到萨格长老这样一说系密特将信将疑手腕稍微转动了一下横竖两刀。

    随着多余的石块崩落地上一个虽然不是很完美却还能够令人满意的圆球出现在系密特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这颗圆球这玩意儿可比他刚才修整了半天弄出来的那些棱角分明的玩意儿漂亮多了。

    系密特显得有些惊诧紧接着他便感到忧郁黯然就像刚才那样此刻的他彷佛又领悟到些东西。

    曾经有过的那些自豪和骄傲此刻看来是如此的可笑那辆马车毫无疑问被世人认为是天才的杰作但是此刻系密特终于领悟到之所以这种马车能够受到称赞完全是因为明和制造它的是他本人。

    那些制造了一辈子马车的工匠们并非不能够设计出同样甚至是更好更加轻快的马车只不过他们的设计不会受到别人的重视。

    平心而论他的那辆马车除了度惊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作用对于平常的旅行者来说那或许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交通工具。

    一想到这些系密特感到默然。

    此时他开始庆幸自己拥有一个不错的出身他的家族所拥有的贵族头衔让他比起普通人要容易获得成功许多。

    系密特一边叹息着一边垂头丧气地切割着石球。

    既然知道了窍门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几十块正方形的石块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随手几刀就全都变成了标准的石头圆球。

    聚能刃切割过的表面使得这些石球光滑平整如同最为上等的大理石制品。

    转眼间搬来的石块变成了一地的石球。

    这个时候系密特才想起他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如此众多的武器搬走。

    “好像稍微多了一些。”系密特问道。

    “这倒用不着担心反正你的隐身并不会被他们所识破用一个幻影傀儡吸引他们的注意你我两个人就带着这些武器隐藏身形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就当那里是武器库也好。”萨格长老说道。

    “真实幻影”能够自由操纵水让召唤出来的水变成任意模样此刻系密特终于现拥有真实幻影是多么方便。

    将那些石球冻结在冰里这确实花费了系密特不少时间不过效果确实令人感到满意。

    和萨格长老一起抬着那巨大的冰块两个人笼罩在隐形魔法的作用之下在他们的前方一个黯淡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行走着那东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半透明的玻璃。

    看着那个似真又假的幻影傀儡系密特不得不承认真正的魔法师确实能够做到许多他无法做到的事情。

    这令系密特再一次想起当初波索鲁大魔法师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受到公众承认和赞颂的魔法师真正的伟大之处并非是他能够施展什么强力的魔法而是他能够创造出一种方法让其他人至少是其他的魔法师做到以往梦寐以求但是却无法做到的事情。

    一想到这些系密特终于意识到自己和一个真正的魔法师有着多么巨大的差别。

    将那块残破的镜片凑到眼前系密特注意到前方那些淡绿色的身影渐渐聚拢到一起难道他们已然现了自己?

    系密特忍不住猜疑起来。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间远处亮起了几点光明。

    这绝对令他有些措手不及系密特绝对没有想到在这深邃的、到处布满魔族踪迹的洞穴深处居然能够看到灯光。

    同样的惊诧也存在于那位力武士长老的心头。

    两个人走到近前往下观望那是一条近乎于笔直的通道通道显得颇为倾斜至少有四十度左右。

    这条通道显然不是为了让泰坦进出而被挖掘出来正因如此顶部仅仅只有两米多高不过宽度却相当惊人足以让一支兵团排成方阵整整齐齐地进入里面。

    这道如同地底罅隙一般的通道显得如此诡异。

    系密特拿着残破的镜片朝着四周张望着前方的魔族就只剩下那一些头顶上却是淡绿颜色朦胧一片重重叠叠数量众多。

    “我们好像已然身处于地下深处。”

    系密特压低了嗓门对身边的力武士长老说道。

    “看得出来这里已然非常接近魔族的中心。”

    萨格长老点了点头说道。

    正当两个人犹豫着应该如何下去从那宽敞的罅隙之中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欢迎尊贵的客人特别是那位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员。”

    听到里面的说话声无论是系密特还是萨格长老都并不感到惊讶他们早已经猜到此刻守候在里面的那些“人”的身分心中早已经有所准备。

    看到没有人回答底下的声音继续传来。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是否知道我是谁?”那个人显然并不打算从系密特那里获得回答立刻说道:“我想你或许还记得当初在勃尔日在庆功典礼之上和你进行对决的那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吧那就是我。”

    “特立威。克曼狄!”系密特惊叫了起来不过他的声音被隐身魔法所阻挡并没有传递出去。

    “或许你已然忘记得一干二净毕竟我们这些人对于你对于赫赫有名的塔特尼斯家族来说只不过是不起眼的、曾经阻挡在面前的小小障碍而已。

    “我们只是一群被人利用的白痴平白地和你们这个潜力无穷的家族为敌却让那些利用我们的人获得了真正的利益很可惜他们得到好处并不太过长久。

    “我知道平心而论我和我的哥哥并没有理由憎恨塔特尼斯家族因为从头到尾塔特尼斯家族就没有将我们当作是真正的敌人来看待。

    “就像当初授勋典礼上的那场对决一样对于站立在对决场上的你来说我仅仅只是一个活动的靶子而已但是我却还在自以为是地想要进行一场精采的表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场对决同样也是我的哥哥和你的哥哥暗中的对决令人感到非常遗憾的是我的哥哥和我一样全都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毫无疑问这令我们成为了笑柄和令人憎恶的反角国王陛下因为塔特尼斯家族的退让和迁徙而对我们感到憎恨。

    “在他眼中我们不再是替他保全了整个北方领地的功臣反倒是贪得无厌的无耻之徒。

    “令人遗憾的是同样的观点居然也存在于那些曾经和我们并肩作战的前线将士的心中至关紧要的是葛勒特将军也对我们产生了不满。

    “现在想来那确实是我们太过愚蠢而犯下的错误不过塔特尼斯家族的影响好像也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我最为尊敬的对手我无从知晓你是否知道一件事情到底是谁将那些被俘虏的魔族送往京城又是谁让那些愚蠢的、后来全部被秘密逮捕并绞杀的家伙们相信用魔族进行活祭能够令人面对魔族却得以保全性命。

    “所有的指控都对准了我的哥哥是的我们确实往京城运送过魔族可是那条通道早就已然存在而且最初是负责那条通道的代理商主动找上我们。

    “我的哥哥直到死都不知道他踏入了一个精心挖掘出来的陷阱而挖掘这个陷阱的毫无疑问正是你的哥哥蒙森特郡的守备塔特尼斯伯爵大人。

    “早在我们还在特赖威恩苦苦支撑的时候他已然开辟了这条商路那些魔族的价码就是他亲手确定下来。

    “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已然查到了一些确凿的线索只可惜这些线索全都被你和你的哥哥假借国王的名义抹煞得干干净净。

    “真是巧妙怪不得你的哥哥轻而易举地放弃了一切前往京城可笑的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你的哥哥疯了现在想来他根本没有丝毫的疯狂事实上他早在魔族出现之初已然做好了全家迁徙的准备。

    “他开辟了那条秘密的通道将魔族运到京城他制造谣言引诱那些无知而又胆小的京城贵族相信荒诞无稽的黑弥撒。

    “他显然早已经掌握着许多人的把柄而他的目标毫无疑问原本就放在了当时的财务大臣亨利侯爵的身上。

    “是啊又有哪里的职位能够像财政署更能够满足塔特尼斯伯爵那黑暗而又贪婪的心呢?

    “只不过他根本没有想到还未曾等到他动他已然准备好的力量幸运之神已然提早将国王陛下的恩宠投在他的身上而国王陛下让他对付的恰恰正是那位亨利侯爵。

    “多么幸运啊!用不着施展阴谋诡计便能够得到预期的一切而那条早已经布置好的暗线还可以派上其他的用场。

    “毫无疑问你的哥哥将目光投向了我们投向了曾经得罪过他同时又掌握着实际权力的我们。

    “那位商人前来找寻我们显然是塔特尼斯伯爵的授意只可惜当我们醒悟过来想要收集线索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死在塔特尼斯家族的手中名正言顺地被送上了绞架。

    “亨利侯爵也死了听说他死去的时候非常凄惨。我的哥哥也死了他几乎等于是被军队彻底抛弃甚至受到所有人的唾弃背负着污名死去。

    “虽然我们在无意之间现了真相但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们的话我甚至为此去见过葛勒特将军他很客气地接待了我但是我完全看得出来他将我所说的一切都看作是又一次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恶意诬陷和攻击。

    “我们试图让民众看到真相但是两天之后北方领地每一个城镇都张贴出了塔特尼斯家族和我们之间的纷争恩怨。

    “我甚至亲耳听到酒吧里面充满了对我的家族以及我的哥哥的咒骂和嘲笑那些辛辛苦苦收集来的证据反倒成为了另一个背负在我们身上的污名。

    “一个星期之后原克曼狄兵团中级以上的军官全都被撤职并且踢出了军队我们成为了人渣的象征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让我们容身。

    “这就是北方领地的人们对于曾经保护过他们的英雄的回报克曼狄兵团在特赖威恩的流血牺牲得到的却是遭到无情驱逐的下场。

    “在绝望和无助的时候反倒是魔族接纳了我们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是如此魔族并不攻击没有敌意的人类甚至当我们进入它们的地盘却并不是很深的时候也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我们最终决定冒一次险非常可笑的是当时的我们居然还打着消灭魔族领用荣誉来洗刷污名的念头。

    “直到我们见到了至高无上的主宰我们那完美无缺的女神她是强大和高贵的化身。当我们见到她的时候一切都改变了我们终于知道活下去的意义。

    “我们的女神给予了我们恩赐她赐予了我们强大无比的力量并且让我们充当她的守卫。

    “而此刻她再一次表现出了宽容[]和仁慈虽然她非常希望能够见到你们但是她仍旧答应了我的请求让我在这里和你再一次进行一场决斗一场公正的对决。

    “或许你可以将这当作是当初我们在庆功典礼上的那场对决的延续。

    “我确信当初的那场对决肯定不能够令你感到满意那个时候的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充当你的决斗对手我缺乏力量缺乏足以和你匹敌的力量。

    “但愿现在的我能够令你感到满意。”

    对于底下那个语调温和斯文但是言语之间却充满了浓浓怨气的曾经的对手系密特丝毫生不出对决的念头。

    虽然有关那些魔族俘虏的事情确实令他感到惊诧不过系密特倒是愿意相信这一切并非谎言以他对于哥哥的了解哥哥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这些曾经身为人类甚至被当作是英雄来崇拜的克曼狄兵团的幸存者并没有引起他的同情。

    甚至也没有愤怒的感觉有的仅仅只是一丝淡淡的悲哀。

    系密特无从得知那些已然彻底背叛了人类的家伙对于那位所谓的女神到底拥有多少敬意。

    如果那番充满了溢美之辞的赞颂仅仅只是违心的、不得不作出的吹捧系密特只感到眼前这些曾经的人类已然堕落得令人作呕。

    如果那全都是自肺腑的真心话系密特只会感到更加悲哀。

    毫无疑问的这些被改造成为同归于尽的武器的人类根本就没有得到一丝信任甚至连最起码的利用都谈不上。

    要不然以这些曾经是军队之中数一数二的优秀军人再加上魔族强悍的攻击力或许根本就等不到诸神使者的援军到来人类已然被魔族彻底消灭。

    系密特并不认为那些曾经的人类丝毫看不出这一点能够现哥哥隐藏得那么隐秘的布置却无法看清如此显眼的事实这根本就没有可能。

    此时此刻系密特丝毫没有兴趣去追寻真相他的脑子里面所想的只有如何应对眼前这场殊死搏杀。

    系密特根本就不相信所谓的公正的对决。

    决斗这种用来解决纷争的形式只对拥有自我意识和尊严的人类有效而那些东西根本已经丧失了被称为人类的资格。

    再一次扫视了一眼那宽阔的地底罅隙系密特将残破的镜片举在眼前他注视着底下每一个淡绿色身影的位置。

    紧贴着罅隙的边缘系密特和萨格长老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着那块残破的镜片始终举在左眼前面。

    而另外一只眼睛则时刻注视着远远地延伸在前方的那条纤细的触须传递回来的景象。

    灯光一亮透过触须顶端的窥探水晶系密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底下是个巨大的岩洞看上去确实像是一个绝好的战场这个岩洞四壁光滑没有自然溶洞那到处可见的吊垂的钟乳石和底下笔直朝上的石笋。

    看到这番景象系密特原本以为这又是一座魔族工蜂挖掘出来的洞穴但是当目光转向岩洞的四周系密特看到五个不知道伸向何处的洞口。

    那些洞口并不像普通的通道那样拥有着规则的形状系密特隐隐约约看到光影交错之处有犬牙交错的钟乳石的痕迹。

    这样看来眼前这个被当作是决斗场的洞穴或许是自然生成的溶洞又经过魔族的修整也说不定。

    正中央的那条通道便是通往那位神秘的魔族创造者的正途系密特倒是很想看看被这些人类的背叛者称作高贵女神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

    扫视着四周系密特先注意到的便是那明亮的光线和他原本所预料的完全不同这些光线并非是来自于燃烧的火把或者油灯之类的东西而是直接从四周的墙壁上放射出来。

    系密特曾经见识过波索鲁大魔法师收集阳光不过眼前的这些光亮显然并非来自阳光那微微的桔红色的光芒比太阳所出的光芒要柔和许多。

    系密特绝对不喜欢这样的决斗场能够隐藏住身形令他感到安全和放心。

    他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些黑漆漆的空洞望去那里才是最适合他的战场不过系密特从那残破的镜片之中隐约看到在那些洞口后面全都守候着诅咒法师。

    很显然这些黑漆漆的洞口是一种陷阱眼前的这些敌人虽然放弃了人类的身分和尊严但是他们所拥有的智慧丝毫没有减弱。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感到一阵庆幸他为他拥有恩格哈的帮助而感到兴奋如果能够成功闯过眼前这道关口那些细小的生物绝对占据最大的功劳。

    看了一眼残破镜片之中的景象再看一眼从触须顶端的窥探水晶返回的决斗场的情况系密特的脑子迅运转了起来。

    其中的一个洞口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那个洞口显然有一段曲折而守候在那里的诅咒法师为了能够封锁洞口只能够站立在一段拐角附近。

    那个地方恰恰在他的聚能刃能够达到的范围之内他根本就用不着接近洞口只要对准一块岩壁刺出那无坚不摧的聚能刃就足以将隐藏在拐角的诅咒法师在瞬息之间予以击杀。

    一个详细的计画在系密特的脑子里面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召唤出三个幻影傀儡系密特将其中的一个放在了萨格长老的身上这下子幻影傀儡不再是用来吸引注意的目标而成为了用来隐藏身形的工具这原本就是幻影傀儡所拥有的能力之一。

    另外两个幻影傀儡一个仍旧保持着那鬼鬼祟祟的模样而另外一个同样隐藏起身形。

    和萨格长老重复了一番刚才制订的计画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将那两个傀儡释放了出去几乎同一时刻萨格长老也闪电般地朝着通道的另一边窜去。

    召唤出闪电的能量系密特跟在所有人的身后他的行动极为缓慢始终不曾暴露在那些人类背叛者的视线之内。

    “很高兴再一次见到阁下阁下的胆量令我钦佩居然敢这样站立在我的面前至高无上的女神告诉我阁下非常擅长隐形的魔法你所拥有的隐形的能力甚至能够蒙骗过天眼的侦察。

    “为什么阁下不为我们表演一下那非比寻常的隐形魔法?当初你之所以得到奇迹之子的称号之所以获得令人想像不到的功勋以致我因为嫉妒而作出那不可饶恕的蠢事不正是因为你所现的那个能够欺骗天眼的秘密?或许阁下是为了……”

    原本正在喋喋不休说着话的那个系密特的曾经的对手突然间猛地一甩手。

    一颗黑漆漆的圆球朝着那原本隐藏起身形紧贴着通道一侧的墙壁缓缓而行的傀儡飞去。

    几乎与此同时系密特闪电般快跑几步当他看到远处那仍旧保持着攻击姿态的敌人系密特立刻双手猛推。

    原本抱拢在他怀中的那近百颗石弹如同冰雹又仿若闪电扑头盖脑朝着敌人砸了过去。

    那位力武士长老也在同一时刻起了攻击同样密集的石弹将洞穴的另一边彻底笼罩。

    无论是系密特还是萨格长老根本就未曾费心瞄准那如同飞蝗一般的石弹足以让人躲无可躲。

    但是令人感到可惜的是数百颗核桃大小的石弹一旦铺开在一块极为广阔的地面也就不再显得那样密集了。

    而那些人类的背叛者在拥有惊人的爆炸威力的同时也拥有了足以和系密特匹敌的度。

    连续不断的爆炸将系密特刚刚露头的那片通道炸得坍塌崩倒幸好系密特早有准备在出石弹的瞬间他便以最快的度朝着计画之中的目标冲去。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令系密特的身形一个踉跄紧接而至的那越来越近的黑色圆球让系密特在瞬息之间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他的对手不知道依靠什么办法居然能够看透他的隐形。

    不过那投掷而来的雷弹明显有些歪斜系密特并不认为那是因为对手捕捉不住他的动作。

    当初在死亡峡谷入口的时候他已然对这些对手有所了解他们绝的度同样也令他们的攻击精准而且快疾。

    值得庆幸的是在下来之前系密特已然想好了有可能生的所有意外他信手将真实幻影化为了一片水的墙壁。

    水幕轻轻一引那颗致命的雷弹朝着一旁划了开去在一声轰鸣巨响之中将身后的一道墙壁炸得坍塌倒下。

    所有这一切全都是眨眼间的事情闯过这两次未曾成功的阻击系密特已然到达他早已经预定好了的位置。

    随着一声大喝聚能刃脱手而出根本来不及确定具体方位系密特只好随手一挥一条三米多长的切口立刻出现在前方的墙壁上。

    系密特立刻朝着洞口飞奔而去百忙之中他还不忘记将那块残缺的镜片放在眼前扫视了一眼。

    令系密特感到欣喜又感到宽慰的是那个躲藏在拐角处的诅咒法师此刻已然身分两截倒在地上。

    正当系密特为此而感到兴奋的时候突然间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他身边响起。

    只感到眼前一阵黑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一记猛烈的撞击令系密特清醒了过来不过撞击同样也令他胸口一阵甜。

    还没有等到他吐出嘴里的鲜血又是两道威猛令人心惊胆战的爆炸迎面而来。

    这一次系密特看得一清二楚并非是他的水幕未曾挥作用而是两枚雷弹直接撞在了一起。

    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爆炸的气浪将系密特瘦小的身体远远地抛了出去。

    当系密特狼狈不堪地连滚带爬挣扎着从地上起来之后他这才现幸运之神始终还是抚佑着他他竟然被炸进了那唯一安全的洞口里面。

    还没有等到系密特将嘴里的血吐到地上洞口摇曳的亮光之中显露出一个身影根本来不及考虑完全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石弹奋力投掷了出去。

    根本就没有目标那些石弹胡乱地在通道四壁乱弹乱撞。

    突然间人影一闪不过还没有等到系密特看清那魁梧的人影已然化为刺眼的光球。

    以闪电的能量催动身体系密特用最快的度飞奔。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系密特只感到眼睛闪过一片亮白他原本就感到痛入骨髓的后背更是仿佛被猛击了一锤似的。

    紧接着腿上后背和腰上全都感觉到仿佛被小榔头敲了一下。

    摸了一下嘴唇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反应不过结果却是满手都是粘糊糊的血迹。

    系密特不由得咳嗽了一声咳嗽引起了肺部的抽*动而肺部的抽*动令系密特感到难以忍受的刺痛。

    远处传来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听那声势萨格长老的苦战显然还未曾结束此时此刻系密特不得不佩服这位力武士长老。

    不曾拥有自己一般的度没有聚能刃这样强劲的武器老头居然能够支撑到现在而且看起来比自己干得更加出色。

    吐出一口碱腥的淤血系密特摸索着那些残破的镜片镜片变得更加残破不堪系密特好不容易找到指甲盖大小的一片。

    镜片虽小却足以让系密特看清外面的动静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十几个淡绿色的身影就守候在洞口。

    朝着旁边的那个山洞扫了一眼那个诅咒法师躲藏的位置对于他来说并不合适。

    只能够拼一场系密特非常清楚如果被堵死在这里除非他挖开厚厚的岩壁逃出去要不然仍旧是死路一条。

    唯一令系密特感到疑惑的便是那些爆炸狂魔是如何看透他的隐形。

    不过此刻显然没有机会让他思索这个问题。

    朝着旁边的石壁随手一划石壁立刻被切开了一个足以让他通过的洞口。

    穿过洞口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诅咒法师摸去。

    一切都显得如此顺利这反而令系密特更加感到紧张起来。

    正因为如此站立在十几米开外的所在系密特再也不打算前进了他猛地挥出聚能刃。

    暗红色的刀刃挥出却没有看到那个诅咒法师被劈成两截聚能刃只伸出了三米就消失不见了。

    暗红色的光亮闪过反倒吸引了那个诅咒法师的注意看到那渐渐回转过来的丑陋的面孔系密特闪电般的朝前一扑。

    再一次挥出聚能刃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仓卒还是因为消耗太大挥出的刀刃甚至连三米都没有到达。

    幸好暗红色的刀刃仍旧将那个阴险可怕、最擅长暗处杀人的魔族一剖为二。

    精疲力竭的系密特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来背后和腰际的阵阵刺痛令他知道自己已然损伤惨重。

    又吐出一口淤血系密特深深吸了口气眼前阵阵黑令系密特感到大事不妙这显然是即将昏倒的前兆。

    一手扶着墙壁系密特朝着洞口移动。

    小心翼翼地指挥着触须朝着外面窥探最显眼的无疑是不远处紧盯着一片散乱崩塌的石屑的那些爆炸狂魔。

    这些家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逃出生天。

    这件事情令系密特无比高兴那位魔族的创造者这些人类叛徒口中的女神显然并不知道有关聚能刃的事情。

    朝着四周其他的地方扫视了一眼系密特并没有看到萨格长老的身影而来的那条通道口同样守着一群爆炸狂魔毫无疑问那位力武士长老成功地退了回去。

    看着这样两拨人马系密特思索着对策。

    正当系密特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间他听到一阵嘈杂的“哒哒哒”的跳跃弹动的声音。

    同样那些已然放弃了人类身分的家伙也听到了这些声音虽然放弃了人类的身分但是人类固有的好奇心仍旧在起著作用。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里甚至有几个爆炸狂魔朝着通道走去。

    突然间几个爆炸狂魔翻身狂奔但是他们的度仍旧显得太慢。

    一阵轰鸣声响起虽然有石壁的阻挡系密特感到没有刚才那种难以承受的感觉。

    不过四周的石壁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却清清楚楚地表明此刻的爆炸远非刚才所能够比拟。

    突然间一阵极为熟悉的哢嚓声传来系密特看到身边的石壁显露出五、六道渐渐延伸开来的裂缝。

    “轰”外面传来一声震响“哢嚓”又是一声清脆的折断声。

    紧随而至的便是淅沥哗啦的坍塌声此起彼伏。

    此刻的系密特只能够紧盯着头顶上的石壁只要有一点点折断的迹象他就立刻躲避开去。

    突然间脚下也微微一沉虽然没有矿工的经验不过系密特也能够猜到底下十有**也是空洞。

    系密特原本就感觉到这片空洞太过宽广此刻他开始担忧如果全部坍塌下来他是否能够逃脱过这场劫难。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崩飞起来的岩石碎屑击打着四壁出啪啪的轻响。

    系密特这下子总算相信那些爆炸狂魔多么禁不起碰撞看样子有一个不幸的家伙没有躲过头顶上掉落的石块而被石块所击中。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随着一声剧烈的震动一切都渐渐平息了下来。

    系密特摸索着从乱石堆里面爬了出来。

    四周早已经变了模样原本阻挡在面前的那些四壁早已经坍塌但是崩落下来的巨石却阻挡住了视线。

    掏出那小得不能够再小的镜片系密特四处巡视。

    那些淡绿色的身影已然少之又少而且大多聚拢在一起这倒是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惊讶。

    如此天摇地动的大崩塌居然仍旧不能够杀死这些一碰就炸的家伙实在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惊诧。

    更令他感到惊诧的是居然还有一个诅咒法师在远处垂死挣扎这个可怕的生物的一只脚卡在了掉下来的岩石底下。

    看了一眼那痛苦挣扎着的诅咒法师再看了一眼那些大多聚拢在一起的爆炸狂魔系密特想到了一个主意。

    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面调运起生命的能量系密特开始修补起残破而又疲惫的身体。

    清理了一下淤塞的血管和脉络同上一次和这些可怕的对手交手而遭受的重创比起来这一次的伤势要轻得多。

    系密特回想起刚才受伤时的情景依稀能够感觉到在他的皮肤和肌肉之中仿佛凝聚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能量。

    这种能量就和他变化出来的水幕一样将强劲而又致命的集中在一点上的打击力量化解到四周很大一片地方。

    即便这样还令他受到如此重的伤系密特不敢想像如果没有这件无形的“滑移软甲”他将会是如何一番凄惨景象。

    清除出体内的淤血系密特终于站起身来他朝着那个已然奄奄一息的诅咒法师走去之所以此刻才做这件事情完全是因为系密特担心那个诅咒法师会在临死之前和任何靠近的生物同归于尽。

    爬过一块块错落的岩石转过其中狭小的缝隙在那些缝隙之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朦胧的光芒透射出来。

    此刻系密特根本就管不了这些。

    他隐隐约约猜到那些爆炸狂魔之所以能够识破他隐形的秘密就在于这些看上去极为柔和的亮光之上。

    站立在那个垂死魔族的跟前系密特将手掌对准了诅咒法师的头顶他的手掌结成特殊的印记那是他从沙漠之中学到的最有用的魔法之一。

    随着一道黯淡的白光从系密特的手掌心射出那个奄奄一息的诅咒法师停止了痛苦的挣扎。

    “起来我的奴隶我需要用你的血雾对付一群危险的敌人你即便要死也得在喷完血雾之后才可以死去。”

    系密特轻轻挥出聚能刃将那个诅咒法师压在岩石底下的腿砍断下来他抓住诅咒法师头上那如同山羊一般的犄角朝着一堆光影朦胧的乱石走去。

第四章 魔神

    静静地等待着血雾散去那没有用处的诅咒法师被信手扔在了一旁系密特并没有留下它的性命毕竟这里已然是魔族最为隐秘的中心。

    突然间一阵非常有节奏的“哒哒”敲击石块的声音响起系密特立刻竖起了耳朵。

    那清脆的敲击声显然是圣堂武士请求救援的暗号在这个地方能够出这样的消息的恐怕就只有那位和他同行的力武士长老。

    知道萨格长老仍旧平安无事系密特确实从心里面感到高兴。

    顺着那敲击岩石的声音搜寻过去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挖开了那散乱的岩石。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系密特自然知道要用东西支撑住顶上的石块这里到处都是石头为了避免像上一次的失误系密特特意将那些石板弄得又宽又厚。

    “是系密特吗?能够再一次看到你实在是太令人感到高兴了。”

    乱石之中终于显露出萨格长老的身影和上一次一样他用长条形的石块替自己制造了一个庇护所。

    “您受伤了吗?”系密特问道。

    “是的而且伤得不轻那实在是一群可怕的敌人。”

    萨格长老轻轻地吐了口气说道。

    将两块粗大的石板传递进去那位力武士长老用石板支撑住头顶上倾斜下来的巨石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

    一得到自由两个人就连忙远远地离开这个危险万分的所在毕竟谁都不知道这些石板是否能够支撑得住坍塌下来的顶部。

    “您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系密特疑惑不解地问道。

    “事情其实非常简单几乎在你起攻击的同时我也按照预定的计画行动但是很显然我们的敌人拥有着能够看透隐形的能力。

    “幸好我一开始就没有对隐藏身形抱有太多奢望所以当那些敌人起攻击的时候我完全有时间作出反应。

    “按照计画我的使命除了佯攻之外便是尽可能吸引敌人的注意不过这显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工作。

    “幸好我一开始就翻越到头顶的岩壁之上而我所面对的那些对手又度太快一下子就近乎于冲到了我的眼前。

    “他们在底下而我在他们的头顶上面等到他们对我展开攻击爆炸崩飞的石屑差一点将他们之中的一个击打爆炸之后我的敌人这才不敢再起攻击。

    “虽然他们的攻击方式近乎于同归于尽不过显然这并不代表他们自己喜欢和别人这样做。

    “而你那个时候又干得声势浩大我故意往这些家伙之后最为密集的所在行进我的对手更加不敢出手顾虑令他们丧失了准确的判断。

    “我乘机逃回了通道不过即便这样我也受了不小的伤。

    “守在通道口事情就变得简单了许多他们看不到我我同样也看不到他们但是他们所使用的那威力强大的武器不能够绕过弯来攻击我而通道上面有的是我们放在那里的石球这些石球和岩壁撞击可不会引起爆炸。

    “更何况他们背后的那些亮光也暴露了他们的身形我只要一看到人影晃动立刻起攻击绝对不会有错就这样一连消灭了两个家伙原本准备冲上来的敌人最终放弃了进攻。

    “我非常清楚他们就守候在通道口既然我的手里有那么多石球为什么不利用一下这唯一的优势就这样我把你削制的那些石球全都扔了下去没有想到效果竟然如此之好。

    “很显然有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还凑上前来观察更幸运的是他们爆炸的气浪将那些石球击飞了起来那度可远不是我投掷的力量所能够比拟。

    “不过有一件事情我确实有些失策我没有想到这些敌人站立在通道入口爆炸时威力竟然足以将洞顶炸得坍塌下来。

    “我相信他们自己也绝对没有想到这一点山洞坍塌没有将你我埋葬却令他们全军覆没。”

    萨格长老详详细细地说着自己的经历。

    系密特同样也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说到他控制住了一个诅咒法师用血雾笼罩住那些幸存下来的爆炸狂魔的时候系密特忍不住将那些残缺的镜片翻找出来。

    这些镜片已然碎无可碎系密特好不容易挑出来一块稍微大一些的。

    将那块镜片举起在眼前透过镜片系密特可以看到所有淡绿色印记全都变得很浅很浅系密特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只意味着一件事情那便是沾染上那些微小生物的魔族已然死去那些微小的生物依靠流动的血液之中储存的氧气而得以生存所以当寄生体一旦死亡这些微小的生物也会渐渐死去。

    “全都死了?”萨格长老问道。

    “是的全都死了。”

    系密特语调凝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或许那个人说得并没有错误塔特尼斯家族确实是克曼狄家族天生的死敌他们因为我和我的哥哥而丧失了一切甚至最终失去了身为人类的尊严。”

    “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用不着放在心上没有人能够强迫另外一个人变节和背叛既然他们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只能够说他们一开始就拥有背叛的潜在可能。

    “想一想其他人想一想圣堂难道圣堂武士天生就喜欢那种自我封闭、自我囚禁的生活?

    “难道我们的妻子女儿绝对不可能成为圣堂武士的她们就那么愿意让自己的一生局限在那狭小的、如同牢笼一般的地方?

    “如果只要有理由就可以背叛恐怕圣堂早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下了。

    “或许我们还不是恰当的例子想想那位自由军的领或许在某些人的眼里他同样也是一个背叛者但是你我都非常清楚他从来没有背叛任何人以及任何事情。

    “他没有背叛自己没有背叛自己的理想这绝对是最难能可贵的品性之一用平常心去思考你绝对能够想像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必须付出多艰辛的代价。

    “同样他也从来未曾背叛丹摩尔说他是叛逆者只是因为他不肯向丹摩尔国王一个人、向王室低头效忠不过那并非是背叛。

    “但是那些人却并非如此我知道你显然被他们刚才的那番话所影响不过这恐怕只是真相的一面而已。

    “对于克曼狄伯爵以及他的部下们的所作所为圣堂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们曾经浴血奋战不过同伴的流血牺牲却被幸存者当作是讨价还价的筹码。

    “事实上当他们受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的时候他们已然堕落了我相信以克曼狄伯爵这样精明的人物不会看不出有人在利用他们但是他甘心被别人所利用这又何尝不是为了反过来利用那些人?

    “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来利用去?还不是为了多获得一些利益既然存在着这样的想法那么当他们被盟友抛弃当他们在这场利益和权力的纷争之中失去了一切的时候就不应该表现出那种受尽委屈的样子。

    “我相信当初的国王陛下以及葛勒特将军之所以对克曼狄伯爵以及他的部下表现出反感并非是因为塔特尼斯家族的诡计和中伤而是因为他们看透了这根本就是一场利益的纷争。

    “平心而论我并不喜欢你的哥哥他是个虚伪、贪婪的伪君子对于这一点京城里面的大多数人都非常清楚。

    “虽然塔特尼斯侯爵现在看上去很正直受到许多人的爱戴但是他在故乡蒙森特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件很难打听的秘密。

    “据我所知对于这一点眼线和暗探遍布整个丹摩尔的前任国王陛下肯定也十分清楚但是他却始终信任和重用你的哥哥我相信这并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哥哥所拥有的才能。

    “我们几位长老也包括大长老曾经谈论过这件事情我们的看法是前任国王陛下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你的哥哥至少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从来不随意破坏游戏规则。

    “他无疑很贪婪对于金钱和土地有着与众不同的占有欲我想你最清楚这件事情你同样也非常清楚你的哥哥不会做偷窃国库这样简单而又愚蠢的勾当他做得远比这要巧妙得多。

    “你的哥哥利用手中的权力让自己的生意遍布整个京城这些生意给他带来了丰厚的收获。

    “更高明的是你的哥哥所经营的生意看上去并没有仰仗他手中的特权京城之中每一个人都认为是塔特尼斯家族天才的精明头脑使得你的哥哥拥有如此众多的财富。

    “据我所知就连前任国王陛下都是如此认为他那无数暗探和眼线给予他的报告之中充满了羡慕的言辞。

    “你应该很清楚这样的辉煌之中不可能没有特权的成分只不过你的哥哥做得非常小心和隐蔽塔特尼斯侯爵显然非常注意维持自己的形象在蒙森特的时候是如此此刻更是如此。

    “只不过以往和现在他作为榜样的目标并不相同这个令人感到意外的转变显然来自于前往京城拜尔克的半路之上那场闻名遐迩的意外和善心。

    “说老实话塔特尼斯侯爵现在越来越虚伪越来越接近于一个完美无缺的伪君子他甚至开始肆无忌惮地破坏起原来的游戏规则不过这一切在我们看来却是一件好事。

    “事实上圣堂和前任国王陛下所摆出的姿态足以证明在塔特尼斯家族和克曼狄家族之间谁会被选择答案毫无疑问是你和你的哥哥。”

    听到萨格长老坦诚的话语系密特终于平静了下来。

    游戏规则系密特忍不住想到长老刚刚提到过的这个辞这令他想起当初格琳丝侯爵夫人同样提到过的政治的真谛。

    系密特感到自己突然间懂得了许多。

    血雾已然消失大部分被岩石所吸收透过那朦胧的光影可以看到那坍塌的乱石全都变成了一片血色。

    所有的尸体全都背靠着岩壁坐在那里这些人类的背叛者居然拥有一个很有骨气的死亡方式。

    “为什么要挖开这里你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他们全都已然死去?”萨格长老疑惑不解地问道。

    系密特摇了摇头他指了指此刻洞穴之中最为显眼的那几块断壁。

    正是其中一块小山峰一般的断壁将整个洞穴支撑着没有彻底断折倒塌。

    系密特并不打算用自己的双手去碰触那些全身血红的尸体对于诅咒法师的血雾他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

    用真实幻影变化出一双水作的双手一具具尸体被小心翼翼地运了出来。

    萨格长老眼看着系密特用聚能刃在那块巨大的岩石底下割裂出一个颇深的墓穴并且将那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整整齐齐地堆叠在那个墓穴之中。

    看到此情此景这位力武士长老已然明白系密特想要干些什么。

    他忍不住暗自猜测或许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并非仅仅只是塔特尼斯侯爵的专长。

    或许京城里面的那些传言有些正确那便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子孙全都擅长这一手。

    “您曾经要走的那两包东西可以给我吗?”系密特问道。

    萨格长老当然知道小家伙打算干些什么他点了点头。

    看到萨格长老拿出来的那两个完全没有丝毫损伤的包裹系密特总算明白他和眼前这位力武士长老真正的差别在哪里了。

    或许在面对那些庞大的泰坦、在面对那些能够飞翔在空中的魔族自己确实比眼前这位长老有效得多。

    但是在激烈的、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这位长老多年积累起来的丰富经验和对于力量的精妙把握仍旧不是自己所能够比拟。

    小心翼翼地将安在那两个包裹顶上的旋钮转到顶系密特朝着萨格长老看了一眼。

    “我们已然没有退路了。”

    那位年迈的长老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的我们已然没有了退路不管见到那位魔族的创造者之后一切是否顺利我们恐怕就没有足够的时间从原路返回。”系密特说道。

    “反正是你干鼹鼠的工作这件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萨格长老难得开了个玩笑。

    重新上路两个人全都保持着沉默没有人说话。

    因为无论是那位力武士长老还是系密特本人都无从知晓前方到底将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们。

    站立在唯一正确的洞口面前其他所有的洞穴全都已然坍塌但是这里却仿佛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除了洞口顶部掉落了几块石片之外四周甚至连一条裂缝都没有。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感到疑惑而又好奇他召唤出聚能刃朝着岩壁削了过去。

    一道亮丽的火花飞窜而起这和以往绝对完全不同一向以来用聚能刃切削任何东西都是无声无息一刀而过根本就不会出现如此大的动静。

    暗红色的刀刃划过岩壁上显露出一道纤细的刀痕刀痕看上去很深但是却并没有如同系密特预料的那样被完全切透。

    转过头来看着那位力武士长老系密特从萨格长老的眼睛里面同样看到了一丝惊诧。

    “再坚硬的岩石都不可能挡得住你的聚能刃唯一的解释恐怕就只有这个地方受到某种强大力量的保护。”

    萨格长老用低沉而又凝重的语调说道。

    “难道这便是他们所说的女神所拥有的神力?”系密特问道。

    “这恐怕是最有可能的假设你对于魔族的历史以及有关它们的传说了解多少?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神和你所接触的诸神使者是否曾经提到过不为我们所知的有关魔族的奥秘?”萨格长老问道。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他立刻平静了下来。

    如果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咒法师芒德或者是祭司卡奔和真神莫拉、诸神使者以及创造魔族的那位“神灵”有关的事情他根本连一个字都不会说。

    即便面对的是恩格哈和西马尔这两位魔法师系密特虽然不至于什么都不说不过也会尽可能谨慎。

    但是眼前这位圣堂长老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必要或许是因为他最初得到的力量便是来自盖撒尔大师的传承。

    一直以来系密特将自己看作是一位不被承认的圣堂武士要远多于将自己看作是魔法师。

    圣堂的自我约束同样也令系密特感到放心毫无疑问圣堂武士是最好的保守秘密的对象。

    将那隐瞒在自己心中许久的秘密说了出来系密特突然间感觉到心情愉快了许多这或许是因为他终于能够找到另外一个人负担这份压力。

    任何一个圣堂武士毫无疑问都是最好的听众当系密特在说着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插嘴同样既没有表示惊讶也没有表示出疑惑或者让系密特停下来对某个细节详细解释。

    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听完萨格长老皱紧眉头思索着。

    任何一个骤然听到这一切的人都会被这从来没有人想到过的诸神创世的真相所震惊。

    要知道就算像恩格哈那样没有特定信仰的魔法师也总是会认为如果真的有神灵存在这些神灵创造了这个世界的话也肯定是郑重其事做这件事情。

    没有人会想到创造世界的那些神灵居然是一群迷惘得彻底失去了方向、远离故土无法回去的流浪者。

    高高在上的诸神和穷途末路的流浪者这两者之间的差别也实在太过巨大。

    更何况诸神的世界在人们的想像之中即便有战争和对抗也肯定是为了占有整个世界这种常人绝对不可能拥有的绝大野心所造成。

    没有人会想到那些诸神之间并不存在什么野心他们之间的冲突更像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镇上生的纠纷而其中最大的罪行也只不过是一场并不复杂的谋杀案。

    任何一个第一次听到这些事情的人都会对这些诸神嗤之以鼻同样也会对那段创世的历史感到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圣堂长老总算好不容易消化了系密特所说的那番话。

    “我绝对没有想到诸神创世的历史竟然是这番模样我相信即便我将这个真相告诉世人会相信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萨格长老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从这段真实的历史之中仍旧能够寻找到和神话传说相吻合的影子在神话之中诸神和平繁荣的黄金世代的结束是因为那位创造了魔族的黑暗女神玛兹对于诸神的背叛。

    “虽然神话之中对于玛兹的背叛有其他的解释不过撇开那些黑暗和光明的纷争撇开贪婪**和野心这类显然并不真实的原因黑暗女神玛兹创造了魔族确实是诸神战争开始的原因之一。

    “和你所说的真实的历史相互比较毫无疑问那位黑暗女神玛兹确实存在令我感到怀疑的是那些背叛者口中的女神会不会指的就是那位传说中夜晚和死亡的执掌者繁衍和诞生的控制者黑暗女神玛兹。”萨格长老神情凝重地说道。

    “从传说中玛兹所执掌的神职来看繁衍和诞生确实和她真正的身分非常吻合至于夜晚和死亡想必是为了符合她那黑暗女神的身分而被放在她的身上。

    “不过按照真神莫拉所说的那些话真正的黑暗女神玛兹应该已然被诸神使者的领所杀她不可能还活着。”系密特争辩道。

    萨格长老沉默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说道:“神话之中那些诸神大多拥有一些分身或者化身象黑暗女神玛兹就有许多化身诸如瘟疫散布者安莎夜晚步行者夏弥撒内耳等等不同的说法或许魔族的创造者同样也是她的诸多分身之一。”

    听到这样一说系密特沉思起来他的手指轻轻的剥着岩壁上那道缝隙。

    能够阻挡住聚能刃的、不为他所知的力量令系密特感到微微有些怵不知道为什么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起来。

    他曾经对于这次深入魔族母巢之行充满了自信但是此刻系密特突然间感到这些自信全都显得如此盲目。

    那些所谓的诸神以及诸神使者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拥有何等的能力系密特最清楚不过那绝对不是他所能够抵挡的力量。

    “如果那真的是黑暗女神玛兹她又何必依靠魔族来征服大地?诸神的力量绝对不是人类所能够阻挡她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铲平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座城市。”突然间旁边再一次传来了萨格长老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话。

    “是啊!那些诸神使者不是曾经战胜过魔族?如果他们需要面对的是黑暗女神玛兹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如此轻易获得胜利。”系密特立刻高兴地叫了起来但是立刻他又感到无比的沮丧。

    平心而论那些诸神使者的胜利绝对称不上轻而易举以他们所拥有的能力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系密特突然间想到这或许并非完全是因为那些魔筒令诸神使者的舰队突然间受到措手不及的重创或许那位隐藏在母巢深处的魔族创造者才是最为重要的原因。

    只要一想到最终诸神使者牺牲了一艘战舰和魔族母巢同归于尽才赢得了那来之不易的胜利系密特就感到心底阵阵寒他绝对不认为自己的力量能够过诸神使者驾驭的空中战舰。

    “前进还是就此撤退你最好尽快作出决定我不希望当剧烈的爆炸令这里彻底坍塌的时候我们才做出选择。”萨格长老说道。

    最后看了一眼那条岩壁上的刀痕系密特朝前跨出了一步虽然他的脚如同灌了铅一般蹒跚而又笨拙。

    长长的通道微微有些向下倾斜四周的岩壁放射出柔和而又朦胧的白光就如同夜晚最为美丽皎洁的月亮。

    不知道走了多少距离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时间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了一丝异样的光明就如同点点星辰镶嵌在一片月色朦胧的天空之中。

    将身体隐藏在真实幻影之中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小心翼翼地朝前缓缓挪移。

    走到近前系密特终于看清那闪闪亮的点点星辰其实是一颗颗镶嵌在墙壁上的如同宝石又宛如眼睛一般的东西。

    系密特正打算抠出一块来仔细看看但是他的手刚刚举起来却被旁边的力武士长老轻轻压了下去。

    “别惹不必要的麻烦你是否知道这些东西是派什么用场的会不会引起里面那位的警觉?”萨格长老问道。

    系密特将手放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凑到其中一颗宝石眼睛的前面仔细观察起来。

    令他感到惊诧的是仔细观瞧那东西居然像是活着的一般那晶莹剔透的宝石般的透明晶体中央如同瞳孔一般的金色圆环在缓缓地转动着。

    继续往前走头顶和两旁的墙壁上全都布满了这些如同宝石眼睛一般的东西走在这样的一条通道之上系密特从心底感到毛骨悚然。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轻微而又嘈杂的呼吸声系密特完全能够分辨得出那绝对不会是一、两个生物呼吸出的声音。

    几乎是一步一挪地往前走去前面的通道一下子变得宽敞了起来。

    因为有了刚才的经验系密特和萨格长老都尽可能地伏低了身体这样能够令他们尽早看到前方的敌人。

    当系密特看清前方的一切的时候他一下子惊呆了。

    二、三十个女孩聚拢在前面不远处她们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光景身上赤条条的没有一丝一缕。

    没有魔族那招牌式的靛蓝色的皮肤也没有那密布的斑纹这些女孩和人类的女孩几乎没有任何两样唯一的区别或许便只有那条拖在身后的尾巴。

    “那些恐怕就是诸神使者所说的即将分出并且前往其他巢穴的分巢的领。”萨格长老压低了嗓音在系密特的耳边说道。

    除了点头系密特已然没有任何事情好做很显然答案只可能是这样。

    那些女孩绝对不可能是被那位魔族创造者所改造的人类女孩原因除了那条细长的尾巴还有便是这些女孩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她们就像是用同一个模子成批脱模出来的作品一样无论是容貌神情还是身体的曲线比例全都是如此一致。

    或许这种一致性同样也可以看作是魔族特有的标志。

    就像那靛蓝色的皮肤和密布的斑纹一样系密特迄今为止还没有看到过哪个魔族和它们的同类存在着任何的不同。

    即便是那些被改造过的人类背叛者他们身为人类时候的所有个人特征也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正因为如此系密特甚至不知道最后死在他手中的那些家伙之中是否有他当年的宿敌在里面。

    朝着前方小心翼翼地缓慢而行系密特甚至连那件奇特的铠甲上拥有的他已然很久未曾动用的变色能力都运用上了。

    但是系密特立刻知道所有这一切隐藏身形的手段都已然丧失了作用。

    只见那些女孩一个个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朝着这里看了过来。

    无论是那些坐着、躺着休息的女孩还是原本在走来走去散步的女孩此刻全都紧盯着系密特和那位圣堂长老。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丝毫没有围拢过来的意思事实上系密特早已经注意到这些魔族女孩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栅栏阻拦着一般她们绝对不会越雷池一步。

    正当系密特不知所措犹豫着是否还要维持这已然被证明、丝毫没有用处的隐形魔法的时候突然间他感觉到脑子里面一阵刺痛。

    当他从那阵突如其来的刺痛之中解脱出来的时候系密特愕然现真实幻影已然撤除连他身上那件奇特的铠甲也缩回了原本的状态。

    还没有等他明白过来又是一阵刺痛传来不过这一次随着那阵刺痛而来的并非是某种用来防御的力量被解除而是一个邀请的资讯。

    就仿佛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声召唤一般不过和以前他曾经感受到过的那些精神联系完全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对方强行打开了那精神上的联系。

    系密特无从知晓那位真神莫拉是否拥有同样的能力当初在沙漠之中自己和那位真神取得联络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甚至连那位神灵自己也说过想要和特定的人联络并不容易。

    这样一想系密特开始犹豫起来他渐渐有些怀疑就这样面对那位魔族创造者或许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主意。

    朝着身边的圣堂长老看了一眼后者显然同样也受到了那突如其来的邀请。

    正当系密特犹豫着是否前进或者和萨格长老稍微商量一下对策突然间一道虚幻的、靛蓝色的身影骤然间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那是一个从来未曾见到过的魔族细长的脑袋、拉长的山羊脸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老头再加上卷曲的犄角所有这一切看上去有点像是诅咒法师。

    不过系密特绝对可以肯定眼前所看到的魔族并不为他所认知眼前这种从来未曾见到过的魔族显然拥有著令人震惊的行动能力要不然自己绝对不会连它如何出现都没有看清。

    这突如其来的魔族自然引起了系密特和那位力武士长老的敌意。

    两个人纷纷退让了一步系密特准备召出聚能刃而萨格长老也已然将手按在了腰际的刀柄之上。

    但是还没有等到两个人有所反应他们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等到他俩重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不再是那条通道而是一座样子看上去非常奇怪的殿堂。

    这里居然有桌椅对于系密特来说这绝对是非常新鲜的现。

    更令他感到意想不到的是这里并非他原本想像之中的那样空空如也虽然说不上拥挤不过这里仍旧有许多魔族。

    各种各样的魔族有很多系密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和其中的一些魔族比起来刚才将他们带到这里的那个魔族看上去顺眼了许多。

    朝着那些千奇百怪的魔族扫视了一眼系密特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这里每一种魔族好像都只有一只。

    突然间系密特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其中一个的身上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只有她看上去和其他魔族完全不一样。

    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女人一个美艳迷人的人类少女或许是因为坐着的原因系密特丝毫看不到她身后是否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

    她没有那靛蓝色的皮肤除了眉心正中央有一道血红色的魔纹其他的地方丝毫看不到斑纹。

    另一个让系密特注意到她的原因是其他的魔族都仿佛无所事事地站在那里只有她正兴致勃勃地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仿佛是在好奇又仿佛是在观察。

    难道这便是魔族的创造者?难道这便是神话传说之中的黑暗女神玛兹?

    眼前这个看上去美丽清纯的少女怎么看都无法和那些令人胆战心寒的头衔相提并论。

    这绝对和系密特原本想像之中的黑暗女神截然不同没有一丝威压没有凶悍冷酷的感觉同样也没有令他感到敬畏和恐惧。

    站立在那里系密特就感到自己面对着的仅仅只是一个邻家女孩一个比他大几岁的陌生的姐姐。

    “我记得你你是我所创造出来的一件作品。”那个少女说道她用的竟然是纯正的丹摩尔语这确实令系密特又吃了一惊。

    “不过你也给我惹了很多麻烦我赐予你的能力却被你用来对抗我你让我受到了不小的损失。

    “你该庆幸我对此并不是非常在意事实上相对于你让我感兴趣的程度这些损失我丝毫不感到可惜。”

    一边说着那个少女朝着系密特走来她围绕着系密特转了一圈。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因为心中的紧张和那莫名的恐惧系密特或许会因为眼前这位少女动人的姿态而血液沸腾。

    要知道他并不是十二岁的小毛孩子他已然知道了许多事情也拥有着许多值得回味的记忆。

    更何况眼前这个少女无论是美貌还是身材都足以和他所见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相媲美。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一切他有心召唤出聚能刃将眼前这位看上去清纯而又温柔的少女劈成两半但是一来他不知道如何下手另外则是因为四周那些魔族令他感到有些担忧。

    系密特没有任何动作并不代表那位力武士长老没有丝毫的动作只见他不知不觉地已然转到了那个少女的身后。

    系密特清清楚楚地看到萨格长老朝他投来的眼神就在那一刹那老者闪电般地出手系密特的反应同样不慢他虽然并不打算如此冲动不过毕竟不想让萨格长老一个人孤军奋战。

    萨格长老甚至没有去拔腰际的弯刀他的左手朝着少女的后颈击去而右手猛锁脊柱这样的出手远比拔刀更加快疾。

    系密特的反应是用最快的度释放出聚能刃两柄弯刀交叉着平平推去。

    毫无疑问他们俩的进攻已然封锁住了对手所有能够躲避的方向。

    但是就在系密特出手的那一刹那他就感觉到一切显得相当不妙。

    为了令联手夹攻更加有效系密特甚至运用出他最珍稀同时也是最为重视的那种战斗的技巧。

    眼前的一切几乎在瞬息之间变得缓慢起来。

    令他惊诧同时也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唯一没有变慢的除了他自己依靠闪电的力量以及那件奇特的铠甲催动之下的度之外还有便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清纯而又可爱的敌人。

    系密特确信自己的动作迅无比在此之前他绝对不认为有谁能够比他更快即便魔族之中以度见长的闪电魔也没有可能。

    但是当他看到即便在此时此刻看上去仍旧疾如闪电一般的身手系密特彻底感到绝望了。

    曾经令他近乎于无敌的技巧这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敌人手中。

    系密特眼睁睁的看着那双纤细粉嫩的双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他的脑子已然有所反应但是手臂却来不及动作。

    没有任何技巧那双搭在他双臂上的手仅仅只是收拢起来。

    系密特仿佛能够听到自己臂骨折断的声音聚能刃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没有等到他的叫喊声出口他的胸口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当系密特倒飞出去的那一刹那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他看到他们夹攻的对手已然转过身去对付他的盟友。

    系密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苏醒过来的当他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个感觉便是胸口剧痛难忍双臂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拥有力武士丰富记忆的他非常清楚这是最为糟糕的情况骨折的手臂如果什么感觉都没有或许就意味着再也不会有所感觉。

    系密特极力想要坐起来但是这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显然太过困难。

    挪动着身体转了半圈他看到了同样躺倒在地上的萨格长老这位一路之上给予他许多帮助的力武士长老此刻生死不知。

    “你终于醒了。”

    系密特突然间听到一阵冷漠并且带着愠怒的声音他连忙转过头来那位魔族的创造者就站立在他头顶前面从下往上看那绮丽的风光确实值得欣赏不过此刻系密特却丝毫没有这样的念头。

    “你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按照你的力量创造出一个种族我相信你如果这样做的话早已经占领了地面杀光了所有人类。”系密特忍不住问道。

    那位魔族创造者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把抓住他的头拎了起来。

    那看上去纤细而又柔美的手臂居然拥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这绝对令人感到难以想像。

    “感觉怎么样?或许我得赞扬你几句我用来对付你们的能力正是你给予我的启示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够说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过杀光所有的人类这并非是我所想要的东西。

    “对了刚才在你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我读取了一下你的记忆自从你遮罩住自己的意识之后我就和你断绝了联系。

    “那段记忆里面有很多东西让我非常感兴趣没有想到你居然去找寻我的仇敌更没有想到你是受到那帮自以为是的老顽固的挑唆而来到这里。”那位魔族创造者冷冰冰地说道。

    “难道你……”

    系密特一时之间惊诧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刚才你和你的同伴对于我的身分的猜测我同样已然从你的记忆之中得到。

    “你们猜测的和事实确实差不了多少我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你们的神话传说之中的那位黑暗女神的分身。

    “或者应该更加确切地说我是那位黑暗女神分身的分身我的前任也就是在很多年以前被那些诸神使者所杀死的那个母体创造了我。

    “你肯定已然在外面看到过我所创造出来的分身或许不能够说是创造因为和其他的成员不同她们完全是我的翻版或者说是我的一部分。

    “她们真正成长起来之后将是和我拥有同一个意识的整体她们就是我我就是她们。

    “我和我的前任同样是这种关系当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毁灭的时候我的前任或者可以说我们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我保留全部的记忆并且退回到胚芽的状态。

    “我在这里在这座山峰之中沉睡了许多年直到再一次醒来。

    “这就是我的身分我相信用人类的关系是没有办法很好地解释我到底算哪一个同样我的前任也是另外一位前任所创造出来的分身这种关系可以一直上溯到你所知的那次事件的时候。

    “最初的前任就是被那位真正能够称得上是黑暗女神的人所创造除了一些特殊的基因最初的前任几乎是那位创造者的翻版。

    “事实上当时那位创造者原本计画用这个改造过的身体作为她的延续对于灵魂转移你不是知道得非常清楚那些被你们称作为诸神的人最初就是依靠这种办法获得漫长的生命。

    “很可惜那位真正的黑暗女神在拥有新的身体之前遭到了谋杀她留下了一个没有她的意识却拥有着她的全部记忆和知识的‘载体’。

    “甚至连我也记不得了最初是什么时候拥有了自我的意识这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情。

    “不过一开始拥有记忆的‘我’并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除了生存下来的本能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任何念头。

    “在我的意识深处原本就存在着许多记忆最初的我开始在这些记忆之中寻找最初的目标寻找生存下来的意义。

    “后来对于记忆的搜索和整理终于有所收获那个创造我作为分身的人早就将完整的计画藏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我的存在有两个意义其中的一个便是繁衍和进化那位创造者将很多有关进化的知识放在了记忆之中各种各样不同的星球上面的生物是如何进化而来他们又是怎样在另外一个世界出现并且最终成为一大片宇宙的主宰。

    “不过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对于她和她曾经见到过的其他星球合适而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球拥有一种特殊的力量所以人类未必会是最终进化的作品。

    “正因为如此按照自己的方式进化不停地进化成为了最为主要的使命。

    “至于另外一个使命便是在人类成为自然的灾害成为危害这个世界的祸端的时候抑止他们的展。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的前任并没有失败她成功的阻止了当时人类的肆意扩张。

    “可恨的是那些被你称作为诸神使者的家伙他们将一大片美丽的土地变成了荒凉的、没有任何生命能够生存的荒漠。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肯定能够将那片荒漠恢复成为原来的模样这同样也是我们被赋予的使命。”

    那位魔族创造者所说的一切令系密特微微有些吃惊。

    已然知道当初所生的一切对于这位魔族创造者的身分系密特原本就有所猜测刚才的那番话并没有出他的猜测范围之外事实上那几乎可说是最为合情合理的解释。

    不过系密特突然间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他忍不住问道:“不对啊据我所知创造了你的那个人是因为她创造出一种被认为是极度危险的生物杀死了你所仇恨的人的妻子之后才被杀害而那些极度危险的生物最终被统称为魔族这和你所说的并不一样。”

    “你是否想要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诉你人类不管是那些此刻被称作是诸神的家伙还是你所属的那个种类总是将令他们不满甚至反感的东西看作异类。

    “非常有趣的是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之中魔几乎已成为那些异类之中最受到痛恨和唾弃的代名词。

    “人类还有另外一种奇特的个性那便是如果有另外一个更加受到痛恨的物件存在那些次要的痛恨物件反倒变得能够被接受。

    “再加上人类拥有一个糟糕的记性漫长的岁月会让人忘记他曾经痛恨过什么更糟糕的是人类还有偏执的毛病当他用极为漫长的时间去记住一个仇恨往往到了最后他都已然忘记了最初痛恨的原因。

    “我们的那位创造者并非创造了一种生物而是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每一种生物的身上加入了一段基因。”

    “这个动作很快便被现因此之后被放养繁衍的生物便再也没有那个基因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星球上存在的最初的生物全都能够称得上是魔族其中同样也有人类的分。

    “对整个星球进行物种灭绝的计画仍旧未曾将所有拥有这种基因的最初物种彻底杀死!正因为如此事实上无论是你所说的那些诸神使者还是那些老顽固全都默认了拥有这种基因的物种和其他物种的共同存在。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此刻那种基因恐怕已然遍布于这个星球之上的每一种生命也就是说你自己才是杀死了那个家伙妻子的魔族的后代!而我、我们则只是顶着魔族这个名字的替罪羊而已。”

    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魔族创造者系密特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绝对没有想到最终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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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1320/ 第一时间欣赏魔武士最新章节! 作者:蓝晶所写的《魔武士》为转载作品,魔武士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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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士介绍:
嶙峋的山峰挺立在奥尔麦平原之上,远处一座繁华的城市座落在那里,城外九条大道交错纵横,蜿蜒绵延消失在天边尽头。
大片的田野,绿油油的吐露著嫩芽,道路两旁栽种著整整齐齐的行道树,更远处那绵延起伏的山丘之间,若隐若现得露出红瓦青砖,那是一栋栋精致的小别墅。
在壁立的山岭之间,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孤独得站立在峰脊之间。
这个人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是他的目光却显得那样苍老,那是淡漠了一切的眼神。
他看著眼前的大地。
除了那壁立的山峰,和绵延的丘陵,一切都已经改变了。魔武士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魔武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魔武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