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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双日同天     回到清朝当皇帝txt下载     回到清朝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二章 毒蛇的红芯

    朱绍良很想呼叫胡三余的第2突击队用单兵火箭炮敲掉这架飞机,可惜单兵电台在敌人的电磁干扰之下根本就无法通讯。

    “妈的,这样的战斗确实难打!”朱绍良在心里又骂了一句。

    伊朗军地下指挥部内,伊军指挥官赛义德;纳贾菲下令道:“应该对该死的中国人实行一次反击了!”

    大批号称伊朗人民动员军的伊朗民兵身上缠着炸弹,悄悄从地下车库、地下室、下水道和地铁站中冒出来,他们爬到大街两边的楼房废墟上,等待龙军的到来。

    一队龙军小分队在一辆武装车的掩护下,从德黑兰大街上开过,突然楼顶出现一条人影。

    “袭击者!”有人大喊一声。

    几乎所有的自动步枪都对准那个从三楼窗口跳下来的人开火射击,子弹把来袭的伊朗人打成马蜂窝。可是这个人刚刚落地,却马上变成一团火球,“轰”一声巨响,武装车就像是顽童手中的玩具车一样飘了起来,街头的十多名龙军士兵手舞足蹈,在半空中跳舞,不一会儿就重重摔在地上。

    顷刻间,这些龙军士兵都已经死亡,只是从外表看不出任何伤口,其实他们的内脏早已被强大的冲击波震碎。

    另外一条街区,当一队龙军路过的时候,突然下水道中跳出一个伊朗女人,还没有等到龙军反应过来,那个女肉弹已经发生爆炸。

    到处都冒出自杀性袭击者,进入德黑兰的龙军被炸得焦头烂额。

    还有一些伊朗正规军和伊斯兰革命卫队的士兵等到敌军火力覆盖之后,才悄悄出现在街头,在路边放上路边炸弹。

    与此同时,被伊朗人精心隐藏在地下车库的战车和坦克也开上街头,这些突然出现的装甲车辆对三三两两摆开突击小组的龙军展开攻击,吐着火舌的装甲车从街头呼啸而过,一道道火舌*着龙军士兵,把不少人撂倒在满是瓦砾的街头。

    一辆突然冲出的坦克碾压到伊军人群中,炮口吐出一团火球,迎面冲过来的一辆法军轻型战车在火光中飞上天空。坦克从伊军人群中碾压过去,一下就把数名伊军士兵和平民碾压到沉重的履带之下。杀红了眼的龙军士兵哪里还顾得上去分辨谁是士兵谁是平民,只要是看到裹着头巾的伊朗人就毫不留情的把炮火招呼过去。

    空中的黑鹰直升机就像是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样,迅速向那些刚刚发起反击的伊朗装甲部队发起攻击。一架架直升机杀气腾腾猛扑过去,地狱火导弹把一辆辆伊军战车点燃。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到处都响起连珠炮一样的爆炸声,崩裂的钢筋水泥混凝土碎块、玻璃碴子和钢铁碎片混合在双方士兵的血肉碎块被抛到空中。

    “机会来了!”朱绍良心中一喜。他让狙击手把狙击步枪换上一发穿甲燃烧弹,微光瞄准镜对准那架正准备从自己头顶掠过,向不远处的胡三余部发起攻击的台风战机。实行交替掩护的另外一架台风战机已经被龙军的火箭弹干掉,这架落单的战机很自然就成为朱绍良的猎物。

    “距离350,微风。”朱绍良亲自为狙击手做观察兵,让狙击手平稳呼吸,控制好瞄准提前量,狙击手屏住呼吸轻轻扣动一下扳机。

    “砰”一声枪声淹没在四周的爆炸声中,灼热的子弹击穿台风战机的挡风玻璃,一头扎入那名牛b哄哄的法军飞行员头盔中,“嘭”一声,飞行员的头部变成一团血雾,机舱内四壁的玻璃上马上喷溅满红白混合之物。

    失去飞行员的台风战机失去控制,武器操作员不得不放弃攻击,拉动*纵杆试图恢复飞机的平衡,避免坠毁。可是狙击手射出的第二颗子弹又击穿座舱,武器*作员胸口炸开一团血雾,头一歪趴在座舱内。

    被惊动的法军特种兵迅速扑过来,天空中那架阵风战机也向朱绍良的位置扑来。但是朱绍良是不可能给敌人逮住自己的机会的。

    “转移位置!快!”他身子一缩,就从身后那个洞口钻入,一下滑到楼下,一转身从安全门转入楼道中。

    与此同时,阵风战机已经横了过来,机舱内的六管机枪发出一阵咆哮声,子弹打得突击队员刚才的藏身之处,激起一阵飞沙走石。

    突然,法军飞行员发出惊恐的叫声:“啊,不!”

    一条呼啸而来的火龙映入法军飞行员扩大的瞳孔中,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一枚火箭弹和这架战机来了一个热烈拥吻,“轰”一声巨响,飞机在一团大火中四分五裂,燃着火苗的碎片纷纷向地面撒落。

    “哒哒哒”隐藏在一栋大楼上的一挺机枪突然爆发出怒吼声,喷涌的金属射流在冲过来的二十法军特种兵身上留下一排弹孔。没死的法国人纷纷趴下,突然从法国人背后跳起三名身穿伊朗民族服装的中国人,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的制退器微微颤动,一串5。45毫米子弹毫不留情的在法军特种兵的身躯上留下几个大破洞。

    这三名中国人动作极快,射出子弹后迅速一转身消失在一栋大楼的废墟中。

    从3月11日晚开始,龙军进入德黑兰市区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了,可是整体推进却非常艰难,随着西班牙海军陆战队的加入,街区攻防战将会面临越来越艰苦的局面。

    这时,法军精锐的第101空中突击师机降步兵也开始分批乘坐战机进入德黑兰市区。可是很不幸的是,一队运输机在一队喷火战机的掩护下,刚刚准备实行机降,从那片被龙军的喷气式战斗机和攻击直升机火力覆盖了数遍的废墟中,又射来数枚单兵防空火箭弹。

    担任掩护任务的喷火战机首当其冲遭到打击,两架昂贵的喷火战机坠落在地面化为两堆篝火,还有一架飞机被火箭弹爆炸的碎片击伤,拖着黑烟逃离战场。剩余的三架喷火战机用火力压制住对手的防空兵,并再一次对附近进行清理,随后六架运输机就开始在机降场实施空降,把飞机上的法国大兵一个个卸下。

    法国人刚刚落地,一场悲剧就开始上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中国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对刚刚落地的法军进行围猎,机枪、自动步枪和榴弹发射器不断把死亡泼洒向那些还未站稳脚跟的法国人,尤其可怕的是,中国制造的毒蛇高爆火箭弹,不仅有空心装药的反坦克战斗部,还有高爆战斗部的火箭弹,一发火箭弹落地,就能给半径二十五米范围内的一切无防护目标造成杀伤!

    法国人在机炮的协助下,总算是打退了龙军的这一轮攻击。可是在废墟之间,遍地都是法国大兵横七竖八的尸体,被炸成碎块的残肢断腿,还有已经被烧焦的人头

    受伤的法国大兵倒在血泊中挣扎,一个年轻的法国士兵哭喊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还没读完大学……”

    他的两腿已经被炸断,身上也有多处伤口。还有其他的法国人倒在地上,有的人用手把流出来的肠子塞回去;还有人满脸是血,什么都看不见,两手在空中无助的挥舞。

    西班牙的海军陆战队并不比法国人好到哪里去,一支由两千名西班牙士兵组成的陆战队员在进入拉阿汉体育馆前的一片空旷地的时候,突然有人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呼啸声,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火箭弹向这边泼洒过来。

    袭击西班牙人的是中国制造的107毫米火箭炮,在两辆熊式坦克的掩护下,用皮卡车拉着这种轻便的火箭炮从街道拐角里开出,对刚刚进入空旷地的西班牙人狠狠倾泻一通弹雨。数十条火龙钻入人群中炸开,锋利的碎片和灼热的气浪无情的把一大群的西班牙士兵吞噬。城西的法国人还好点,他们分散以小组攻击,损失还不是太大。最惨的是伊朗人,他们不懂得什么战术,扎堆的伊朗人挤在一起,刚好成为龙军毒蛇火箭炮下的亡魂!死亡的火焰和纷飞的碎片,一下就把上前名伊朗人变成一堆冒着热气的血肉碎片。

    另一方面,龙军在推进的过程中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失。

    两个龙军突击小组在通过皮鲁兹饭店的时候,却遭到突然从大酒店地下车库中钻出来的一辆“轻型突击车”袭击,十多名龙军士兵被当场打死。最后龙军发射了两枚火导弹击毁了那辆“轻型突击车”,才发现那原来只不过是一辆皮卡车架上高射机枪,再简单的挡上几块钢板,就变成一辆“轻型突击车”。

    一个以连为单位的龙军突击小组在两辆装甲车掩护下,一路杀到德黑兰市区的参议院,可是那个连马上就遭到伊朗人凶猛的打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伊朗人突然出现在龙军的背后,用机枪和迫击炮分别对人员和车辆进行了攻击,击毁两辆装甲车,还毙伤了二十多名龙军士兵,即使龙军凭借大火力攻击武器枪杀了二百多名伊军士兵,可面对越来越多的伊朗人加入战斗,不得不暂时选择了后撤。

第五百一十三章 血与火

    龙军的一个联合突击小组遭到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坦克攻击,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就有十多人倒在血泊中。后来还是通讯兵呼唤了空中火力打击,才把那辆坦克击毁在街头。

    另外,龙军的直升机在地狱般的德黑兰市区并不是这样肆无忌惮的飞行,随时可能出现的单兵火箭弹时刻威胁着那些“空中骑士”的安全,进入德黑兰的两天以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架攻击直升机、运输机和多用途直升机折戟德黑兰市区!

    其实,伊朗人的损失比龙军要大得多,他们几乎没有什么重武器,而且龙军还有强大的空中优势。伊朗人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尽可能杀伤龙军的同时,他们自己也遭到拥有强大空中火力的龙军和无所不在的龙军特种兵、伞兵的大量杀伤。

    和中国空军相比,法西伊联军的战机数量和性能上都不占有优势,不过他们狡猾的利用中国战机一来一往的间歇对中国的地面部队实施猛烈打击,即使夺取的是暂时性的制空权,也对龙军的推进造成了很大麻烦。

    “真是一个绞肉机!”胡三余嘴里嘀咕了一句。此时他正躲藏在鲁兹贝医院一栋被炸塌一半的大楼内,身上的三件武器始终没有离身:一支华夏98式狙击步枪,一把手枪,还有一只毒蛇单兵火箭筒。

    火箭筒只发射了一次,身边还有九枚火箭弹,他没有舍得用。那次是因为刚才法军的阵风战机给他的战友带来了致命威胁,才不得不用了一次宝贵的发射机会,幸亏转移位置及时,要不然早就被敌人的弹雨打成色子了。也由于转移得过于匆忙,使得他和他的队员们分处于三栋废旧建筑物里,外面枪林弹雨,根本无法重新集结,只好相互间遥遥的打着手势,急得干瞪眼。现在剩下的九次机会,他想要试着用这种武器击落一架法军喷气式战斗机,给法国人一点教训,让骄横的法国飞行员不敢肆意妄为。同时,趁着这个机会,迅速穿过面前的那道街区,与自己的队员重新会合。

    只可惜,他很少能够抓住这样的机会,这些携带着超强空对地武器的空中强盗都飞得非常高,从地面看去,很难发现法军喷气式战斗机。毒蛇火箭筒即使威力再大,但是不能发现敌机自然也无法发起攻击。现代战争中,在没有任何制空权的情况下,想要击落一架现代化喷气式战斗机,确实十分困难。空中对地面的打击距离不断增加,飞行的距离也都已经可以达到60公里以上,这就意味着飞机可以远远的在对方防空火力之外对地面进行压制,而自己却不用担心受到任何惩罚。

    至于射程超过5公里的火箭弹,在法国人强大的火力压制之下,那些火箭弹还能有什么机会吗?逮不到法国人的喷气式飞机,也只好暂时不去考虑这个问题。现在胡三余发现不远处出现一队法国大兵。只是那些法国人异常狡猾,他们一直躲在一片废墟的后面,从自己的这个角度无法发起攻击。

    就在此时,突然那些法国人的后面响起枪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从另外一个位置绕了过去,在法国人背后发起了攻击。遭到攻击的法国人迅速躲避来袭的子弹,并寻找藏身处。可是他们忙着躲避过另外一个方向的攻击,却把自己的后背暴露在胡三余的枪口下。

    98式狙击步枪的瞄准镜中出现一个倒霉蛋的后脑勺,胡三余没有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他当即把那个家伙的脑袋套在瞄准镜十字线中。

    “砰”一声枪响,狙击步枪轻轻一震,一颗5。8毫米重弹从枪口飞出,在敌人的头盔上留下一个破洞。从瞄准镜中看出去,只见那颗脑袋喷溅起一股混有脑浆的血箭,法国大兵就像一根木桩一样重重仆倒在地。

    “后面有狙击手!”有人叫喊了声。

    其余的法国人纷纷转过头来,向后面的大楼胡乱射出一阵子弹。很明显,他们也知道根本没有击中目标,有人已经抓起无线电台,准备呼叫空中火力打击。另外一个法国兵手中的无线电指示器已经对准了胡三余所藏身的大楼。

    也许是对危险的一种预感,胡三余很快就背起狙击步枪,并把放在一边地上的毒蛇火箭筒一抓,迅速从一根钢管滑落到一楼。他像豹子一样奔跑几步,用最快的速度从这栋楼冲到另外一栋楼中。等到汗流浃背的胡三余气喘吁吁架起狙击步枪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两枚高爆炸弹呼啸着落在他刚才藏身的大楼上,“轰”一团火球从楼层中各处喷涌而出,水泥板和各种碎片四散飞出,大楼在浓黑泛红的烈焰中就好像积木一样轰然倒塌。

    “好险啊!”他心里暗暗庆幸。同时抬头去看看天空,却根本无法看到刚才投下炸弹的那架法军飞机。距离很远,而且法军飞机飞得也很高,要用肉眼看到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很幸运的躲避过法军轰炸,等到他再架起狙击步枪的时候,却惊奇的发现刚才那群法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战场上的事就是这么瞬息万变。他举目四望,看到自己的队员们仍然藏身在斜对面那栋破旧的建筑物里。竖起耳朵仔细倾听了一会儿,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决定迅速冲过去与队员们会合。就在刚要起身的时候,不远处机器的引擎声响起,一支车队从楼下的街区驶过,车上飘的小旗是西班牙国旗。

    “西班牙人!西班牙人也要打!”他拔掉装填普通子弹的弹匣,换上一个绑有红线的弹匣,那是一个装填了穿甲燃烧弹的弹匣。他转过枪口,瞄准镜套住驶过的西班牙军快速突击车驾驶室。

    “距离250,侧风,风速6,目标移动8。”胡三余默默估算着数据,他设定好瞄准提前量,屏住呼吸,等到一声爆炸声响起的时候,他轻轻一扣扳机,“砰”一声枪声淹没在爆炸声中,穿甲燃烧弹从枪口射出,从驾驶室中钻入。车内那名西班牙驾驶员的脑袋马上变成一团血雾,挡风玻璃上和侧面玻璃上喷满放射状的斑斑血迹。

    “敌袭!”车顶的西班牙武器操作员连忙转过30毫米机关炮。可是驾驶员在被击毙的时候脚还是踩着油门上的,失去控制的突击车一头撞在路边电灯杆上,武器操作员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头晕眼花,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头颅。

    西班牙人根据车体上的弹孔,判断出攻击者所在的位置,一群穷凶极恶的士兵迅速向胡三余藏身的大楼冲过去。可是胡三余哪有那么容易被敌人逮住。还没有等到敌人冲进大楼内,他就已经背起两支枪,从后门溜出,向另外一栋大楼跑去。

    此刻,一辆汽车的残骸后面,伸出一支狙击步枪,一名法国大兵瞄准了胡三余,他根据目标奔跑速度和风速调整了瞄准提前量。刚要勾下扳机,“嗖”一声子弹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狙击手的后背被一颗高速旋转的12。7毫米狙击步枪子弹钻入,整个前胸炸开,心脏和肺叶都变成一堆碎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躲藏在暗处的一名中国狙击手轻轻拉动一下枪栓,一颗黄澄澄的弹壳落在垫了绒布的地上,下一颗子弹被他推上枪膛。然后他回身向四十米开外建筑物里的朱绍良等人做了一个手势。这个狙击手不是别人,正是龙军的超级狙击手,吕长青。他在城外干掉了法国女狙击手后,只是回到指挥部略略休息了半个小时,便提着自己心爱的冰狐狙击步枪重新返回到德黑兰的街区里。

    大口径狙击步枪,是巷战中的利器!相对于7。62毫米子弹和小口径子弹,12。7毫米子弹受建筑物间的穿堂风影响小,而且可以有效攻击躲藏在掩体后面的目标,而且子弹威力大,一枪命中基本上没有活的道理

    紧接着又一个目标落入吕长青眼中,一个躲藏在水泥墙后面探头探脑的家伙被他发现,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手中的冰狐狙击步枪发出一声低沉的枪声,“噗”一声枪响,子弹在水泥墙上钻开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后面那个法国人被拦腰切成两截。

    “此地不宜久留!”吕长青背起步枪,捡起地上的绒布,在一块水泥板下面留下一枚手雷,用一条细线连住拉环,再把细线固定在地上。然后他从破洞中退出去,迅速变换了自己的位置。

    两分钟后,二十几名伊朗士兵闻声来到吕长青刚才藏身的位置,人没有找到,却被一枚诡雷把他们炸得血肉横飞。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激战,整个德黑兰市区已经成为了一座巨大的坟场,伊朗女狙击手娜达从离开法军总司令的被窝到现在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她冷冷的看着大街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她躲藏在鲁兹贝医院后面的邮政局职工宿舍楼中,身材娇小的她手里拿的武器是一支德国出产的经典枪型毛瑟98。她原本用的是苏制莫辛甘狙击枪,后来发现在巷战中大口径狙击枪的效果更好,于是她死缠烂打,从瓦基里那里要来一支大狙。

第五百一十四章 绝密基地

    地面那些士兵的尸体,很多都是被敌人的毒蛇火箭弹炸的。不远处,还有一架喷火战机的残骸,估计是被单兵榴弹打的。德黑兰市区,简直成了中法担并武器的试验场!

    在这里,即使是中国皮糙肉厚的熊式坦克都不敢进入,战机的损失率简直是大到让法国和中国无法忍受的地步!但是龙军又没有那么多的炸弹可以把整个德黑兰全部夷为平地,而且也不可能会这么做,除非他们愿意动用核武器。

    一队西班牙海军陆战队员从前头的街区过来,可是他们刚刚到达邮政局大楼下面就闯入雷区。由于他们是刚刚来到德黑兰,对于这座城市的城防还不熟悉,即使闯入雷区也不知道。被炸翻几个西班牙士兵之后,他们用手雷和榴弹炸开一条道路,结果他们很不幸撞入吕长青的枪口之下。

    一枚手雷引爆了一枚地雷,爆炸声响起的同时,一声枪响,一个士兵胸口出现一个碗口大的血洞,后背上炸开一个大洞,头一仰向后翻了下去。

    其余的西班牙人发现有人被狙杀,纷纷向大街两边的建筑物内躲藏。就在一个家伙的后腿马上就要缩回到柱子后面时,吕长青手里的狙击步枪响了,这个士兵发出一声惨叫,整个小腿被打断,已经躲进建筑物内的身体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受伤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声,他的伙伴试图就救他,却被吕长青一枪击毙在伤者的边上。又一个士兵去救人,马上又被一枪打断了脖子。

    他的这一招,是唐生智教他的:“打伤一个,不要击毙,这样可以引诱更多的人前来送死!就能一个一个打!”

    西班牙人发现了这个致命的狙击手,不久就有两架台风战机赶了过来。其中一架战机发现了吕长青的位置,刚刚转过链式机炮,却有人射来一枚火箭弹,当即就把这架战机打得凌空开花,变成一团耀眼的大火球。遭到地面防空火力攻击,另外一架战机再也不敢逗留,立即拉起,丢下那些需要他们火力支援的步兵。

    “见鬼!”一名西班牙军官骂了句,“绕过去!去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后面干掉他!”

    海军陆战队员们分兵两路,试图从工人大街边上一条小巷子里绕过去,可是附近早就有人已经盯住了他们,在左边的是朱绍良带领的第一突击队,右边的是39旅副旅长胡三余。

    西班牙人刚刚钻入小巷里,朱绍良就射出一颗子弹,把一个西班牙大兵拦腰打成两截。当他们向朱绍良的位置冲过去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子弹的呼啸声,一名西班牙士兵无声无息的到了下去,背后多出一个大血洞。

    胡三余连开数枪,一连击毙三名敌兵,才背上枪撤离原来的藏匿点……

    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晚上,冯玉祥于当天下午获得了北线和南线战役胜利的消息,顿时精神大振,南北两路大军很快就会形成钳形攻势,伊朗战争的胜利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现在最关键的中路,也就是那块最难啃的骨头德黑兰,惨烈的巷战还在进行着,冯玉祥马上开始对整个中路战略进行调整,德黑兰这座历史古都是要保留的,坚壁清野的战略肯定行不通,但是这座城市的城防太坚固,龙军的推进速度异常缓慢,看来要想夺取这座城市就必须要改变思路。

    这个时候,安全局发来的一份军事情报马上令冯玉祥眼前一亮,原来在距离德黑兰七十公里处的克孜勒乌赞河畔有一片天然草地,那里隐藏着法国的战略补给基地和指挥中枢,同时也是西班牙海军陆战队的空降基地,只要拿下这个基地,那么德黑兰城里的敌人就成了断线的风筝,龙军完全可以一战而胜。但是据情报显示,基地的防御力量绝对不次于德黑兰,要夺取那块基地又谈何容易。于是,一个大胆的设想在冯玉祥脑中酝酿着……

    黑暗下的克孜勒乌赞河畔,四下里寂静得吓人。相对于复杂的厄尔布尔士山区和干燥的卡维尔荒漠,这片草原简直就是法国人的天堂!

    夜幕下的草原上,四处布满了法国人安置的传感器,只要有大型动物闯入,马上就会发出报警信号。四周都有法西大兵警惕的巡逻,天上还有侦察机来回巡弋。

    草原的中心,是法国人的兵营,每天都有大量的喷火、台风战机在这里起落补给,大批的武器弹药被送到这里来。伴随着军用物资送来的,还有热气腾腾的奶酪、炸鸡块、葡萄酒和冰啤酒。

    负责后勤的法国兵士住在比较舒适的兵营内,他们和漂亮的女兵、伊朗脱衣舞女经常是疯狂到通宵,在这里尽情享受。德黑兰打得昏天黑地,他们在这里却过着战场上的人间天堂的生活。

    在这里面的法国人,不用在打扑克牌的时候还要把枪放在身边,根本不用担心会随时遭到对手的袭击,因为根本没有人可以闯入到距离他们十公里之内!大型武器更是连六公里都靠不近!

    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任何反法武装力量都逃不过有绝对优势的法军空中力量侦察和打击;而且这里也不比沙漠,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虽然空军的攻击不会受到山区地形的限制,但是恶劣的沙漠气候会给法国空军造成一定麻烦,法军总是会有不少飞机坠毁在沙漠中。

    草原对于法国人来说,简直是大自然给他们最丰厚的礼物,在这里有利于大规模机械化部队的发挥,有利于各种类型战机的发挥,有利于空军的发挥。没有恶劣的沙漠气候,没有地形复杂的山区,总之法国人可以利用这片草原作为依托,作为自己的兵营和后勤补给点,同时这里也是法军战机起降的一个临时中转站。

    骄傲的法国人认为,第一,中国人不可能知道这块绝密的军事基地,第二,即使他们知道了,也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能够靠近,无论是坦克还是自行火炮,根本进不到射程,就会遭到法军空中力量无情的打击。至于徒步的步兵,更是休想靠近一步。

    在这里,即使是伊朗军队和平民也根本无法靠近,因为法国人的兵营外围可不是任何人想靠近就靠近的,即使是穿着平民衣服的伊朗人,只要敢于试图去靠近这块集结地,马上就会遭到法国大兵无情的射杀。

    至于地面对空中的电磁干扰?那种方式在山区有用,大功率干扰器加上一系列的反射器确实可以把空军弄得晕头转向。可是在大草原上,那么大的干扰器放那里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人家一目了然,一炮就能把干扰器轰成渣子。

    还有,敌人出动特种兵伪装成法国人发动袭击?也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口令、通讯密码、识别牌等一系列关就难过。就算是偷袭几个落单的法国人,能够混进去几个人也没有多少用处。至于偷袭大群法国人,换上他们的衣服和装备进去?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法军在连级以上单位都装备有一种特殊的通讯设备,号称“最后的呼救”或者是“死人的声音”,在法军军官被击毙之后,这种通讯设备会自动发出信号,即使是在各种复杂的地形,都不能影响这种设备发出通讯信号。

    诱捕整个连的法国人,那比登天还难!当然,在战场上俘虏他们是没有用的,他们在即将被俘的时候会破坏通讯器材,会发出求救信号,唯有趁他们破坏通讯器材,发出求救信号之前一举制服他们!

    “这确实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冯玉祥手下的特种兵第1大队队长沈醉在接到总司令的命令后第一次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们特种兵总是有办法的!”冯玉祥微笑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我们可以双管齐下,一方面通过电磁对抗的方式,用毒蛇火箭炮对最近的敌人空军基地进行攻击,另外一方面我们可以诱捕一个连的法国人!”

    “第一点容易做到。第二点实在是难以做到了。”沈醉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先从西班牙人身上下手!”冯玉祥诡秘的一笑。西班牙和法军虽然都是属于同盟军,但是在一些关键的密码联系方式上和一些核心机密又是不能相互沟通的,因此,冯玉祥的想法是俘虏西班牙人,再装扮成西班牙人的样子去骗法国人。沈醉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样做还是可行的,于是点了点头。

    11月2日傍晚,厄尔布尔士山的南麓,一队西班牙军的车队隆隆驶过。草丛中,隐藏着几十个神秘的人影,正在观察着对方的动向。

    沈醉穿着野战军服,躲在一张防护网下面,正在指挥特别行动小组的行动。

    “目标,西班牙人,人数124人,正在通往临时机场!”沈醉用有线电话通知其他人。

    天色黑下来之后,山里的大功率干扰器开始发挥作用,电磁波通过反射器向空中发射干扰信号,对一切企图靠近的战机和通讯设备进行干扰。

第五百一十五章 A计划

    “该死!又被基地干扰了,现在通讯中断。”一辆步兵战车内,西班牙上尉军官安东尼奥大骂了一句。

    就在此时,冯玉祥部署的伪装部队突然出动,在距离基地三十公里外四处都点燃烟幕,还有一批假坦克和假装甲车出现在山坡南麓。基地以为这个绝密的集结点被龙军发现了,要发动攻击,顿时如临大敌,迅速做好迎战准备。一架架飞机闪烁着夜航灯,向烟雾袅绕的地区飞去。

    就在基地军队忙碌成一片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有六辆不起眼的微型卡车悄悄驶出,向不远处一个法军空军机场的方向驶去。

    六辆微型卡车上盖着深色的伪装布,加上夜幕的掩护,法国人的战机根本没有发现,而基地强大的电磁干扰,也让法军的侦察机暂时失去捕捉作用。

    “轰轰轰”一连串爆炸声响起,大地开始颤抖起来,这时基地军队已经展开了对龙军伪装部队的攻击,假坦克、假步兵战车、假装甲车一辆接一辆化为火球。炸弹争先恐后的向地面倾泻而去,强大的冲击波吹灭了袅绕的烟雾。

    一点都不起眼的微型卡车驶到距离法军临时机场大约8公里处,六辆车停了下来。车里的人迅速把火箭炮架起来,对准法军机场。

    这虽是一个临时机场,是为了德黑兰防御战所修建的,停机坪上,却整整齐齐停着运输机、轰炸机、侦察机、预警机、格斗机等各种型号的五十多架,还有单翼战斗机二十四架。

    机场上突然有人喊了声:“什么声音?”

    空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不计其数的流星火雨飞蝗般向法军机场的方向袭来。

    “见鬼!是谁在开火!”有人骂了起来,直到现在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的军队在慌乱间走火了。

    飞行员大叫着登上自己的战机想要紧急起飞,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铺天盖地的火箭弹落下,机场当即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一架接一架的飞机被毒蛇火箭弹击中,被炸得支离破碎,泄露的航空煤油被点燃,飞机的残骸被烈焰吞噬。紧接着,弹药库也被击中,一身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机场上空腾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狼狈逃窜的法西士兵好像纸人一被大风吹了起来,在空中扑腾着被撕成碎片。仅仅是这一轮火箭炮袭击,法西联军七十多架昂贵的飞机被摧毁,人员死伤达到一千多人。

    “该死的!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西班牙上尉军官安东尼奥骂了一句,“不过我想,很快就会恢复平静的。”

    上士艾特;鲁兰斯说了一句:“真不知道法国人是怎么想的,自己的基地发射反辐射波到头来干扰了自己战机通讯。”

    “哈哈哈!”车内的西班牙人全部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不过,幸灾乐祸在笑的西班牙人很快就会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即将很光荣的成为俘虏。总之当俘虏也算是西班牙军的光荣传统。二战的时候,西班牙人曾经创下了50万人被俘的光辉纪录。

    “枪声,前头好像有枪声!”艾特;鲁兰斯突然喊了声。

    枪声就响了几下,很快就又平静了下来。

    “该死的,是哪里打起来了?”安东尼奥问道,可是如今遭到严重干扰,通讯信号不通,法国人和他们的友军根本联系不上。

    他随即摇了摇头说:“不管了!反正我们得要赶到目的地!”

    车队前进了大约一公里,突然第一辆轻型突击车停了下来。

    “前头干什么,为什么停车!”安东尼奥走出装甲车吼叫起来。

    “报告上尉,前头道路上发现一大批伊朗人的尸体。”一名士兵回答说。

    安东尼奥向前走了几步,通过雪亮的车灯,他确实看到前方道路上横七竖八躺着满满一地伊朗民兵的尸体。

    “毕竟是盟友,给他们收尸吧。”安东尼奥说道。

    于是,所有的士兵都从车上下来,开始搬动那些“伊朗人的尸体”。突然,一具“尸体”猛然跳起来,手中多出一支枪对准了安东尼奥的脑袋,阴沉沉的说:“不许动,你们被俘了!”

    “诈尸了!”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安东尼奥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所有的“尸体”全部跳起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些惊慌失措的西班牙人。草丛中,又走出几十名中国特种兵,枪口也对准了这些士兵。

    安东尼奥想趁对方不注意的时候赶快破坏通讯设备,却被一名龙军特种兵一下就卸掉他的肩膀。安东尼奥痛得发出一声惨叫,当即软瘫在公路上。一看到这种情况,没有一个西班牙人试图再行抵抗,全部老老实实举起手,向中国特种兵投降。

    “走!带上俘虏走!”队长沈醉说完,便钻入车内。

    在基地的炮兵营区里,法国人前后打掉了几百枚炮弹,这才停火,望着远处山坡上焦黑的土地和树木燃烧的星星点点的火光,法国炮兵军官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浪费的这几百枚炮弹轰炸的竟然都是龙军布置的伪装部队。

    反过头再说中国特种兵,他们顺利的把这批西班牙人带到一个隧道内,随后开始对他们进行隔离审讯,问他们通讯密码、口令、上级军官名字代号、行动代号、行动计划线路图和一些必须问的问题。

    西班牙人倒也很配合,除了少数几个人犹豫着闪烁其辞之外,其余的都是竹筒倒豆子,把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老老实实的交代出来。

    “报告队长,敌人基地的通讯恢复了。”一名守在车上的特种兵战士前来汇报。

    沈醉说道:“走,我们用西班牙人交代的去试一下,看能不能和法国人取得联系,去骗他们!”

    通讯信号已经恢复,沈醉接通了和法国人之间的通讯,他按照安东尼奥那边交代的,核对了密码和口令之后,向法国人汇报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法国人丝毫没有起疑心,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这些密码都已经被人全部获知。

    两个小时后,一个法军连级单位驻地。

    法国士兵们正在里面喝啤酒吃烤肉,突然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声。“外面怎么回事?”法军上尉军官问道。

    “好像是西班牙人来求助。”一名法军士兵放下耳机后说道。

    法军上尉下令道:“既然是友军,那就把他们放进来吧。”

    “友军”车队驶入法军的兵营内,沈醉带着一群伪装成西班牙士兵的龙军特种兵从车上下来,迅速向法军的各房间跑去。法军上尉提着啤酒瓶怒气冲冲的斥责这些“西班牙人”不懂礼节,一进来就四处乱窜。突然,一支手枪顶住了法军上尉的后心,只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给我放老实一点!”

    这个法军上尉愣了一下,同时明显感到自己的后心被一个硬邦邦的家伙顶住,心里顿时一凉。他本能的想伸手去触动“最后的呼叫”电台按钮,却被一名龙军特种兵死死按住。功夫不大,身手矫健的龙军特种兵便把这个连的法国人全部制服。

    沈醉在法军的兵营内,马上对被俘的一百多名法军官兵进行隔离审讯。法国人还算是比较强硬,他们死活都不肯说出密码、通讯频率、口令、部队代号、长官名字和代号等重要情报。毕竟,法国人虽然说被俘不可耻,可是被俘后若是泄露了机密,成了叛国贼,那就不是可耻而是无耻了。

    虽然法国人硬撑着不开口,也难不倒沈醉,他很快把帝国安全局和陆军部情报署发明的那些酷刑都用了出来,法国人再也撑不过去,只得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实情。

    接下来,沈醉把法国人的口供与西班牙人的口供两相对照,证明他们说的基本上都是事实。

    “好了,现在准备出发。”沈醉下了命令。

    等候在外面的龙军特种兵迅速进入兵营内,用兵营里的法**车把他们送到龙军阵地上,而沈醉则带领着剩下的特种兵展示登上刚刚缴获的西班牙人的军车,向草原深处的法西军集结地驶去。

    一路上,每当遇到法西军的盘问和信号确认,沈醉都根据俘虏交代的问题回答,顺利躲过了对方数道关卡。车队驶入草原深处,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兵营,经过确认,沈醉知道那里就是法西军的补给基地和集结地。

    这时,耳机里再次响起法国人的盘问:“你们是哪一方面的?来这里干什么?”

    沈醉冷静的回答:“我们是西班牙海军陆战第一师第七侦察营的,前来领取补给物资。”

    兵营内的法军又问:“作为战斗部队领取物资,你们可以来电申请,报上你们的位置,我们用运输机给你们送过去。”

    沈醉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边上的一名副队长周养浩马上抓起话机回答说:“我们是侦察部队,位置时常在变化之中,而且今天通讯信号遭到你们那些该死的机器干扰,只好自行前来领取。”

第五百一十六章 午夜奇袭

    周养浩的回答,让法国人觉得顺理成章,而且对方一口流利的英语,丝毫没有任何破绽。车队驶到法军基地门口,沈醉观察了一下四周,只见里面的四个角上各有一座机关炮塔,上面是一门六管20毫米火神炮;在四面还各有两座机枪塔,里面是六管机枪。探照灯来回转动,任何动静都逃不过法国人的搜索。

    天空中,还有战机的轰鸣声,夜航红灯来回闪烁,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过来,就会毫不留情发起攻击。

    沈醉看了一眼周养浩,努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绪。这时,门口两名法国大兵走上来,向步兵战车敬了一个礼。沈醉从车内探出头,把证件递给门口站岗的法国大兵。证件是用高级印刷机,在西班牙军官证件的基础上印刷处理过的。

    法国大兵接过证件,看了证件一眼,又看了沈醉一眼,然后把证件拿到灯光下仔细观看。沈醉等人的心里直打鼓:我们的技术应该不会很差吧。法国大兵又走到后面的几辆车上,每辆车上都有一名龙军特种兵拿出证件,交给那些法国人检查。

    法国人端详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于是把证件递还给沈醉,向他再敬了一个礼。沈醉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另一名法国大兵敲了敲装甲车说:“里面的人都出来检查一下。”

    沈醉暗叫不好,在车里光线昏暗还好些,要是出了车到了灯光下,中国人的面孔和西方人压根就对不上号,这可怎么办!

    沈醉和周养浩下了车,两名法国大兵一看出现两个黄种人,他们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就敬了个礼:“证件!”

    沈醉和周养浩递上证件,两名法国大兵接过证件对照一下,说:“原来是朝鲜人,请稍候!”

    法国人再次仔细端详了一下证件,两个人到一边嘀咕了一通,一名士兵刚要准备把证件交还给沈醉,一个法**官走了出来:“是黄种人?给我检查仔细点!别忘了朝鲜也是中国的地盘。另外,你们朝鲜人到伊朗来做什么?”

    沈醉感到对方射来鄙人的目光,笑呵呵说道:“我们是西班牙朝鲜裔,证件上都标明了。”

    两名法国大兵忙得满身大汗,查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刚才走出的那名法军军官恶狠狠的瞪了沈醉他们一眼,无可奈何的挥了下手:“进去吧!”

    行驶在最前头的步兵战车开了进去,后面的装甲运兵车、半履带式卡车一辆接一辆驶入法军基地内。进入到基地内,沈醉和周养浩他们才发现,这里不仅仅是一座法军的物资补给基地,法国人还把这里变成一座巨大的机场,里面整整齐齐停着武装运输机、攻击机,和几种不同型号的单翼战斗机。

    “你会驾驶什么型号的飞机?”沈醉轻声问周养浩道。

    “喷火、阵风和台风,这几种在印度的时候飞过。”周养浩轻声回答道。

    “很好,一会儿你去弄一架喷火过来,我也去弄一架,其他人选择运输机什么的就行。”沈醉说道。

    前头一辆法国大兵的军车引着车队,向补给地点开去。车队抵达补给地点,映入沈醉他们眼帘中的是堆积如山的食品、饮料、药品、油料,另外一边还有一箱箱的弹药,除了子弹炮弹之外,还有火箭弹、炸弹等。

    停机坪在距离补给地点大约五百米之外,两架台风战斗机闪烁着夜航灯,从远处天空缓缓降落下来,在跑道上滑行之后,便准备进入滑行道。

    “你们,去准备补给品,稍后来这里登记。”一名法国大兵对沈醉说。

    “都下车!来这里搬东西!”沈醉回头喊了一声。

    车上的龙军特种兵纷纷下车,来到堆积如山的物资前头,假装准备搬运东西。此时,沈醉趁着一名法国大兵不注意,突然一下捂住他的嘴巴,一下扭断了他的脖子,把尸体拖进货物堆里。

    周养浩以及另外一名中国特种兵也趁机动手,三名法国大兵连哼都没有哼出来就被无声无息的消灭在货物堆里面。

    “准备去弹药库和油库那里安装炸弹!完成后马上去抢夺飞机!”沈醉用手势下了命令。

    刚才那位法**官总是疑神疑鬼,对沈醉这些人不放心,他马上回到办公室,叫资料官对这些人的身份进行进一步核实。资料员在堆积如山的资料里翻找,忙得满头大汗,始终没有找到刚才朝鲜裔西班牙士兵的资料。

    那名法**官的眉头拧了起来,越发预感到事情不妙。“那伙人去哪了?”他向一名执勤士兵问道。

    “好象是去了机场……”

    “该死!马上向机场和西班牙海军陆战队发电。”这个法军军官吼道。

    机场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大作,一个执勤人员拿起电话机,却听到里面有人在喊:“找克勒斯,他在不在?”

    “他出去找姑娘去了!”电话里面回答道。

    “找汤姆!”电话里又响起法军军官的声音。

    “他也不在!”电话里答道。

    一连问了十几个人,都不在,法**官气得暴跳如雷,对着电话里面吼道:“废物,我们遇袭了,马上拉响警报!”

    “你说什么?”

    “马上拉响警报,混蛋,要是出了事我第一个枪毙你!”

    沈醉和周养浩他们正在忙碌,突然机场内警报声大作,所有的探照灯全部转了过来,成群结队的法国大兵从兵营中冲出。

    “还是失误了!该死的法国人,防范太严密了。”沈醉骂了一句。

    “快上车!”周养浩一声大吼。

    一名龙军特种兵爬上步兵战车,沈醉亲自启动了战车,柴油机发出一声轰鸣声,战车咆哮着冲了出去。战车上的炮塔转动,25毫米机关炮射出一条猩红色的火镰,并列机枪同时发出怒吼声,冲过来的法国大兵一个接一个像是麦子一样被割倒。机场上的警戒炮转过来,正要向步兵战车射击,却被眼疾手快的中国特种兵转动战车炮塔,先发制人把那座警戒炮打得变成一团火球。

    另外几辆步兵战车也瞄准了其他的警戒炮,一条条火舌从炮口射出,把来不及转过来的警戒炮打得火光熊熊浓烟滚滚。一架在天空中巡逻的潘哈德侦察机锁定沈醉所在的步兵战车,飞行员按下机炮按钮,谁知步兵战车上的无线电敌我识别器起了作用,一个回馈信号,侦察机屏幕上显示出一行英文字:“警告!己方目标!”

    机炮攻击行动被强行终止。

    “妈的!”法军飞行员狠狠骂了一句,他只好一压操纵杆,战机一点头,向步兵战车飞去。法军武器操作员试图用无火控系统的榴弹发起攻击。

    另外一辆步兵战车上的龙军特种兵早就发现了这架战机,他们转动机炮,“咚咚咚”,机关炮吐出一条火舌,炮弹准确命中战机的尾部腾起几团小火球。随着一阵金属撞击声响,战机的尾部被打得粉碎。已经锁定了步兵战车的法军战机开始疯狂旋转,武器*作员的手指刚好按下榴弹发射按钮,一排高爆榴弹飞出,可是已经旋转过去的飞机把榴弹全部射到正向沈醉他们扑去的法国大兵人群中。

    “轰轰轰……”,数团火球腾起,冲过来的法国大兵被他们自己战机发射的榴弹炸翻一大片。尾部粉碎的潘哈德侦察机继续旋转,直到掉落在地上断成两截,右边的机翼飞出去,一直飞出数百米后才插在地上。

    四辆步兵战车和四辆战斗吉普车派车纵队鱼贯而过,喷射的火舌把冲过来的法国大兵接连掀翻。周养浩和几名龙军特种兵紧张的安装炸弹,守在门口的十多名特种兵用手中的武器开火阻拦冲来的敌兵。两挺蛇芯机枪,一挺哈奇凯斯机枪和一挺自动榴弹发射器不停射出火舌,把冲来的法国人打得血肉横飞。

    这些补给基地内的法国人和西班牙人毕竟不能和特种兵相比,敌人虽然多,却很难击中掩藏位置极佳的特种兵,反而被特种兵的火力压制得无法抬头。赶过来的机场警卫人员和法国空军特种兵又被装甲车和步兵战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被一片片掀翻在地上。

    沈醉乘坐一辆吉普车向停机坪冲去,汽车还未到停机坪前,他手里的蛇芯机枪已经开火,两名正在阵风战斗机前的法军地勤人员接连倒下。刚降落下来的一名法军飞行员正要打开座舱盖,却见汽车已经冲到自己面前,他坐在机舱内高举起双手:“别开枪!我投降!”

    “滚出机舱来!”沈醉大吼一声,他不想开枪,因为现在开枪会损坏座舱。法军飞行员连忙打开座舱,老老实实从机舱内钻出来,顺着楼梯走了下去。他刚走到地面,沈醉就一枪托把他打晕过去,随后就爬上战斗机。

    此时,特种兵另一名副队长余程万驾驶的步兵战车已经冲到法军航站大楼前,正惊慌失措从大楼内冲出的法军飞行员被一阵雨点般的子弹打得接连倒在门口。紧接着,步兵战车就向停机坪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 卡住法国的脖子

    周养浩和几名龙军特种兵已经安好炸弹,迅速离开了弹药库。另外一名中国特种兵已经在油库中安好炸弹,他正要离开油库的时候,却发现油库的门口已经被一群法国人堵住。

    “不要开枪!这里是油库!”一名法军军官大喊道。

    外面一大群法国大兵丢掉枪,拔出匕首冲入油库内,围住那名战士:“起来!老实点跟我们走!”

    突然,一名法军士兵见到这名战士面带微笑,手里拿着一副线控起爆器,大拇指已经按在红色按钮上来!他连忙喊叫了一声:“见鬼!快跑!”

    人跑动的速度再快,又哪里有爆炸的冲击波快,只听到“轰”一声巨响,安置在油库内的炸弹发生爆炸。一团火球吞噬了油罐,撕开油罐外壁,里面的燃油喷涌而出,遇见外面翻腾的大火,当即就被点燃,又是“轰”一声燃爆的声音,破裂的油罐周围当即变成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油罐发生爆炸,最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油库上空腾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整个夜空都被大火照得一片火红。

    与此同时,周养浩和另外几名龙军特种兵刚从弹药库撤出,后面的法国人疯狂追赶过来,一辆步兵战车和一辆微型卡车突然转回头来。步兵战车好像一只狂奔的火刺猬一样,向追赶周养浩他们的敌人射出机炮炮弹和机枪子弹,法国人当即就被撂倒了一片。

    “快上车!”卡车停在周养浩他们面前,里面一名龙军特种兵伸出手。

    周养浩等人迅速爬上卡车,边上的装甲车用火力阻拦压制追赶来的法军,把敌人成片成片的撂倒。最后一名龙军特种兵在爬上卡车的时候,却被从背后射来的子弹击中,从卡车挡板上摔落在水泥地上。

    “快回头救人!”副驾驶座上的一名龙军士兵急促的喊道。

    “来不及了!”开车的士兵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把自己的遗体留给敌人的。”

    受伤的龙军士兵倒在血泊中挣扎,很快就有一群法国人围了上来,却见这名龙军士兵突然跳起来,把衣服掀开,里面露出三排雷管和一枚手雷,他的手指已经拉掉了手雷的拉环。

    “啊!”法国人发出惊恐的叫声四处逃去。

    卡车后面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腾起大团耀眼的火球,那名龙军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边上的一圈法军也在爆炸声中风筝似的飞了出去。

    另一面,沈醉等人开着步兵战车,冲到一架台风战斗机跟前,他跳下车,爬上铁梯打开驾驶舱钻了进去。接着沈醉就按下一系列按钮,接通航电设备电源,打开油路向发动机供油,打开灯光,打开座舱供氧系统,刹紧起落架刹车,给油门点火,再打开屏幕显示器。完成一切准备后,他松开刹车,轻轻把油门向前推了一格,飞机从停机坪开始滑向跑道。

    周养浩等人也已经上了另外几架战机,把油门加到底,在跑道的起点处开始加速,很快战斗机就离开跑道腾空而起,飞机尾部喷出橘黄色的火焰,不久之后就冲入漆黑的天穹中。

    余程万不懂得驾驶战斗机,他爬上一架潘哈德侦察机,另外一名龙军特种兵也跟着他爬上战机,帮助余程万操纵。其余的特种兵有的人爬上阵风战机,有人爬上台风战机,还有人还在步兵战车内不停转动炮塔,阻拦正冲过来的法国士兵。

    一架接一架飞机被启动,爬上战机的特种兵拿起机载六管机枪,向追赶过来的法国人尽情泼洒弹雨,威力强大的加特林机枪打得人群中喷溅起一阵阵血雾。步兵战车上的那几名战士迅速跳下来,就在战机即将离开地面之前,一个接一个跳进了机舱。

    “嗞嗞嗞”正在升空的战机机枪不停扫射,滚烫的子弹壳下雨一样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叮当”声,枪管随着马达声飞快转动,一阵阵金属暴雨向法国人泼洒过去,密集的子弹所带之处无不血肉横飞。

    沈醉驾驶的台风战机已经拉起,他转动战机,短翼下的榴弹炮向停放在机场上的法军机群喷出一条条火龙,飞蝗般的榴弹钻入停机坪中,把法军的战斗机变成熊熊燃烧的篝火。

    同时,落入特种兵手里的其他几架战机突然转过机头,机腹下的链式机炮接连闪烁着耀眼的火光,把冲过来的法国人打成碎片。随后,又向停机坪上那架庞大的武装运输机射出两枚榴弹,把这架运输机打得浓烟滚滚。

    周养浩所在的喷火战斗机一个转身,盘旋回来从低空掠过,航炮不断泼洒弹雨,在法国人的人群中掀起一阵阵血雨肉末。飞机从停机坪上空掠过,机炮连续闪烁火光,停在停机坪上的六架喷火战斗机一转眼间就变成六个巨大的火炬。

    还有两架c160重型军用运输机升空之后,飞机上的一名战士按下遥控起爆器按钮,“轰”一声巨响,弹药库发生剧烈的爆炸。地面的弹药库中猛然跳出一团耀眼的火球,骤然膨胀的烈焰突破弹药库外墙,里面的弹药随着发生剧烈殉爆,大地顿时如筛子一样抖动起来,紧接着就响起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大大小小的火球连在一起,最后涌聚成一团大火柱,直冲入高空。

    强大的冲击波向飞机袭来,战机犹如狂风暴雨中的扁舟一样在空中上下颠簸,滚滚热浪迎面扑来。

    两架喷火战斗机先行飞往厄尔布尔士山区,飞机进入山区之后,周养浩拉动黄色的手柄,“嘭”一声,座舱盖打开,他和其他的特种兵队员从飞机上跳了出去,失去人控制的战斗机继续向东南方向惯性飞行,直到燃油耗尽坠毁在伊拉克境内。

    沈醉也在厄尔布尔士山区跳伞,飞机不久也坠毁在伊拉克。

    由三架喷火战机、两架台风战机、四架阵风战机和两架c160运输机组成的编队紧贴着地面飞行,利用地面反射波干扰避开空中预警机的搜索,机群飞行了二十分钟,抵达厄尔布尔士边,战士们丢弃了飞机,撤入山区。搭乘早已准备好的龙军战车,返回德黑兰郊外的龙军指挥部。

    巴黎市中心爱丽舍田园大街北侧福布#圣奥洛勒街55号,爱丽舍宫,法国总统府。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法国总统夏尔#戴高乐正在愉快的享用晚餐,突然桌上一部红色电话铃声响起。

    总统府秘书拿起话筒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转身喊总统:“尊敬的总统先生,国防部部长皮埃尔;梅斯默尔先生来电。”心情一下跌倒低谷的戴高乐总统不得不丢下餐刀和叉子,离开餐桌走到电话机前,他拿起电话,里面传来国防部部长的声音:“尊敬的总统先生,我们在伊朗克孜勒乌赞河畔的基地遭到中国特种兵袭击!损失惨重!”

    戴高乐骂了一声混蛋,然后就吃不下饭了,他连忙叫来随从人员:“备车,我马上要去布列讷宫一趟!”

    法国的国防部大楼位于巴黎第七大区的圣多米尼克大街,被法国人称为布列讷宫。作为国防部办公大楼,布列讷宫很长时间以来一直是男人的活动场所,这里以往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女士只能穿裙子入内。当初,米谢勒;阿利奥;马里女士被总统任命为法国国防部长。她上班第一天穿着裤装上班,布列讷宫的卫士立刻阻拦:“您穿了裤子……”阿利奥;马里微微一笑,反问:“那您是否要我脱下裤子?”于是,米谢勒;阿利奥;马里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穿裤装进入法国国防部大楼的女性。

    一辆超豪华总统专车在一队黑色轿车车队的伴随下,驶入布列讷宫楼下的大门口停下。

    戴高乐在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伴随下,大踏步走进五角大楼内。一群人径直走上二楼金厅,大门打开,戴高乐走进铺有金色地毯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厅内,后面的随从随之关上大门。

    国防部长皮埃尔;梅斯默尔和参联会主席维克托;雷努阿特等人早已在会议厅内等待,总统先生进来之后,他们纷纷站起。戴高乐走到主座上,他环视一圈后坐下,会议厅内所有人也跟着坐下。一名漂亮的金发女秘书在总统的座位前递上一份文件,戴高乐拿起来看,下面的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会议厅内的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看完文件,戴高乐站起来“啪”一声把文件用力往桌子上一摔:“在伊朗的那些将军应该滚蛋回家!还有,你们这些笨蛋,这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进入伊朗都多少年了,连油井大火都不能熄灭,还有,输油管和港口也不能保证畅通。这样的仗要是再打下去,国会要准备弹劾我了。”

    维克托;雷努阿特小心翼翼的说:“尊敬的总统先生,中国绝不是一个能随便忽视的国家,就只凭借我们在伊朗的力量,哪里能够支撑得下去?所以说,我们应该改变计划,把对中法两国的敌对状态升级!在必要的时候,要毫不犹豫从局部战争变成全面战争。”

第五百一十八章 沮丧的斗士

    “人家都骂我是好战总统了,你们这些鹰派比我还好战。”戴高乐骂道,“和中国进行全面战争?你们想过后果吗?那是将会发展成一场毁灭世界的大战!你们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譬如说我们把目光转移到中东其他国家,东欧,大西洋沿岸,或是南美洲。”

    国防部长皮埃尔;梅斯默尔等到总统坐了下来,他才站起来发言说:“总统先生说的有道理,现在中国想要吞并伊朗,我们必须想办法,让中国退出,但是中国是不可能主动退出的,除非我们在别的地方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

    说完,他走到前方总统座边上,对总统耳语几句。总统站起来,和皮埃尔;梅斯默尔一起走到台上。维克托;雷努阿特对一名秘书做了个手势,那名短褐发的女郎按动电钮,蒙住屏幕的布缓缓打开,她再接通电源,屏幕上出现一幅世界地图。

    皮埃尔;梅斯默尔示意秘书放大地图,世界地图被锁定到中国周边地区。他开口说:“问题的关键在于中国,现在的中国已经打破岛链,我们从东面遏制中国的计划早已经失败,现在我们要从南面来遏制中国,从西面来分裂中国,只有把中国分成多个小国,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说到这儿,他看了总统一眼,戴高乐冷着脸,一句话不说,也不表态。

    皮埃尔#梅斯默尔接着说:“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波斯湾。当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曾经考虑过要把我们的航空母舰卖给伊拉克,可是后来因为担心技术泄露给了苏联,这件事才不了了之。现在,我们可以考虑把封存的企业号航空母舰卖给伊拉克,此外,我们的诺曼地号即将退役,也可以把诺曼地号航空母舰卖给伊拉克。”

    海军部长巴里#麦格鲁夫海军上将有点冷嘲热讽的说道:“小小的伊拉克能够消化得了这两艘航空母舰吗?他们以前的都是垂直短距起降舰载机,现在一下就出现两艘弹射器航母,他们飞行员和维修人员的技术能行吗?此外,我们航母的技术会不会因此泄露给苏联?”

    皮埃尔;梅斯默尔说:“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让伊拉克和苏联断绝军事关系,我们必须把伊拉克拉到我们的怀抱里,伊朗即将失去,我们必须把伊拉克牢牢掌握在手中。”

    “那么,沙特阿拉伯怎么办?”巴里;麦格鲁夫问道,“他们算是我们的一个盟友。”

    “中国皇帝有句话我非常赞同,只有永久的利益,没有永久的朋友!沙特阿拉伯和中国走太近了,对于我们来说这个国家完全不可靠。我们应该发展伊拉克而不应该发展沙特阿拉巴。”皮埃尔;梅斯默尔说道。

    “尊敬的部长先生,您觉得伊拉克会那么老老实实听我们的,同苏联断绝一切军事往来?如果他们和我们玩两面手段,我们这不是白忙了一场?”参联会主席维克托#雷努阿特海军上将表示怀疑说。

    “伊拉克确实是在我们和赤党之间左右摇摆,但是现在,同赤党相比,伊拉克更需要我们。你们看,中国出兵中东的目的很明确,无非就是要掠夺当地的石油资源,伊朗和伊拉克是邻国,而且同为石油大国,中国在吞并伊朗之后,会放过伊拉克吗?对于这一点,伊拉克人不是傻子,我想他们应该会有一个清晰的判断。此外,更为重要的是,中国人还准备在波斯湾搞海上钻探,另外修筑一条由印度通往波斯湾的道路。中国人的此举,按他们自己的说法是避免在印度洋受制。其实,中国人的真实意图是要利用此举给伊拉克压力。大家不要忘记了,在中东还有一个可恶的犹太人复国组织,已经完全听中国的话,伊拉克现在正面临着中国的包围,所以我们所需要的是帮助这个国家。这个时候,如果我们主动和伊拉克结盟,那么伊拉克将会毫不犹豫的放弃鞭长莫及的苏联。”皮埃尔;梅斯默尔指着地图说。

    戴高乐想了一下说:“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越是不能放弃伊朗,曾经我们为了打伊朗,已经付出多少代价了,假如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就从伊朗撤军,那么共和国的那些老板们不会放过我们,国家的经济命脉,财团和国会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我们就这样走了,在座所有的人都要下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更多的法**人拿起武器,奔赴中东,奔赴伊朗,让中国的势力退出伊朗!”

    维克托#雷努阿特说:“总统先生,我们要让伊朗和中国继续对抗下去,海军部已经准备把两艘航空母舰开赴波斯湾,但是现在中国现在已经有三代航空母舰,而且他们最新的第四代唐级航空母舰也即将下水。我们如今掐住了他们在波斯湾的咽喉,他们肯定不会甘心的,我担心中国海军早晚有一天会把波斯湾全面推向战火中。”

    戴高乐盯着对方说道:“伟大的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经历过二战的洗礼,也经历过德国纳粹的邪恶欺凌,我们甚至丧失过国家主权,但是伟大的高卢人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低头我们高贵的头颅,现在法兰西的利益正在遭受严重的侵犯,如果我们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中国人会把他们的旗帜插在凡尔赛宫的最高处,你们,我,全体法兰西人民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吗?”

    戴高乐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威严和骄傲,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二战中那个为自由而勇往直前的斗士仿佛一下子复活过来了!

    德黑兰,法军总指挥部。

    “啊?你说什么?基地被炸了?哪个基地?克孜勒乌赞河畔的基地?你说克孜勒乌赞河畔的基地被炸了?”当所有人听到这个从电话里传出来的消息,霎时间这个原本还在人声鼎沸的联军司令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呆呆的往声音的源头望去。

    “喂?你是谁?”看到所有人都停下来了,原本还在看地图的阿尔方斯;朱安气急败坏的走上前去,一把抢过了电话,然后大吼起来。“什么?你问我是谁?我是你们的总司令阿尔方斯;朱安!你是什么部队的?第8兵团的?好叫你们的团长姆比上校来,我亲自问他!”此时朱安已经被电话里面的那个笨蛋搞得心神不宁。“什么?姆比阵亡了?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一个惊人的消息从这个法军最高指挥官的嘴里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整个司令部的人都面面相觑,因为通过这个消息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我知道了!那么就由你暂时带领第8兵团,我一会儿就派援兵支援你们。请你们务必守住自己的阵地!”沉没了半晌之后,朱安下达了他的命令。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个命令只能暂时稳定住这些人的信心,因为他手中已经没有多少预备队了。

    过了一会儿,朱安放下电话,然后迅速冲到地图前面,仔细研究了起来:“我们手上还有多少预备队?”一边看着地图。他一边大声的问旁边的参谋长雷蒙;彭加勒。

    “将军!”雷蒙;彭加勒答道:“我们的还有大约三万人左右的预备队士兵,他们大多数都是侦察部队和后勤部队的人,除此以外,我们还征召了大约两万名伊朗志愿者,他们大多数都是在法国企业里工作的炼油工人,原本我们应该招募更多人的,可是很多伊朗人都已经失去了战斗的信心,他们不愿意继续和中**队对抗下去,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把他们强拉入队伍中来。”

    “这么多人就足够了!”听完了自己参谋长的解释之后,朱安微微的点了点头。“你亲自带队去码头基地。注意,你的任务不是挽救基地,而是尽可能的破坏基地,特别是那里的油库和货物堆积场,还有克孜勒乌赞河畔的运货码头。基地已经完全暴露,我相信中国人不久之后就会派兵攻占那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抢在中国人之前把那里变成一片废墟。”朱安提醒对方道。

    “啊?将军!!”听了朱安的命令,彭加勒吓了一大跳,他立刻反应过来:“将军,你是说,对方攻占码头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封死我们,而是运送更多的兵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真的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想到这里彭加勒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颤。

    “是的!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十分有可能!”朱安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冷静的说道:“我认为,对方的部队可能是通过码头运过来的。如果这样的话,对我们那就真的太不利了,对方随时可以得到无数的增援。他们只要牢牢的控制主码头,我们就没有一点办法。所以你这次的任务十分的艰巨,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破坏克孜勒乌赞河畔的运货码头。从土耳其赶来的增援部队就要到了,我们还有机会。”

第五百一十九章 帝国在前进

    在送走了彭加勒之后,朱安又拿起了电话:“喂!给我接赞詹要塞指挥部,赞詹要塞么?我是朱安,我希望你们立刻调动炮兵封锁克孜勒乌赞河,不准任何船只从那里通过。对,如果有条件的话,请通知空军,叫他们迅速派出战斗机群封锁那里。我怀疑中国人准备采取两栖登陆的方式从背后攻击我们。”

    在和赞詹要塞通过电话之后,朱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把目前的情况告诉给赞詹要塞了,希望这个要塞的指挥官能够以大局为重,马上执行命令,这也算是自己为整个防御尽的最后一番力量了。现在他开始思考自己的对手究竟是怎么想的,冯玉祥会不会在摧毁了基地之后,马上派出第二股力量夺取克孜勒乌赞河畔的运货码头,希望自己的部署还不算太晚。

    门外忽然想起剧烈的爆炸声,接着就是炒豆般的激烈的枪声,朱安本能的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但身为指挥官的他还是强做镇定。很快,一个浑身是血的卫兵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朱安说道:“总……总司令,大事……不好了。我们的总部……总部附近出现了大批的中**人。他们……他们已经把我们这里团团包围了!”

    “什么?这里竟然出现中国人。”听到那个卫兵的话之后,朱安惊讶的差点跳了起来。因为他实在无法想象,对方竟然能够冲到这里来。

    “是!是这样的。”那个卫兵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些中国人穿着奇怪的衣服,但是他们都带着中国式钢盔,而且都说得是华语,这支部队十分的精锐,手中全部都是自动武器,枪打的很准……我们没有任何办法……”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伴随着这声爆炸,法军指挥部所在的玫瑰宫仿佛陷入了一场极其严重的地震一样上下晃荡不停。

    “见鬼!”朱安拍了拍自己身上洒落的泥土,忽然大声的骂了起来:“中国人正在爆破外墙!快派人堵上!”

    过了几秒钟,他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所有人拿起武器,准备做最后的战斗……”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爆炸。一股浓烟从门缝里面渗透了进来,把原本还在大声发布命令的朱安给包围了,就在他拼命用手抹脸好让自己能够看清目前的情况的时候,“将军小心!”一个声音忽然从他的旁边传了出来,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就从天而降扑在了他的身上……

    “怎么搞得?第一和第二战斗小组这么多人还没有拿下这里?”听着不断响起的爆炸声和子弹的呼啸声,看着对面玫瑰宫这栋伊斯兰建筑里冒出的冲天浓烟和巨大的火焰,站在附近的装甲军团指挥官陈济棠显得十分的不高兴。虽然他的部队接到攻击这座建筑物的命令不48小时,但是作为一支特种突击队就应该能够做到瞬间撕开对方的防御网络。可是现在,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了,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这不能不让这个脾气火爆的将军感到面上无光。

    “混蛋!”又过了一会儿,当看到自己的部队再次受阻于对方在二楼的两挺机枪交叉火力之后,陈济棠再也忍不住了,他重重的跺了一下脚,然后一把拽过一个士兵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并且麻利的上膛,接着大手一挥:“第三队跟我上!”

    那名士兵愣了一下劝道:“陈将军,您是装甲军团的指挥官,怎么能亲自上阵呢?要是您出了意外,我们可怎么办?”

    陈济棠一瞪眼道:“放屁!老子还没上阵就先被你咒死了,这场仗打得太他娘的窝囊了,要是被唐生智和陈诚他们知道了,还不笑话我姓陈的是草包将军么!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辱,别废话,不怕死的就跟我上!”

    一队精锐的突击部队士兵迅速的跟着自己的老大冲了出去。“给我把二楼所有的窗户全部轰掉!”陈济棠到达战场的第一个命令就让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将军,这么作好像不太好吧!”一个军官跟在了陈济棠旁边,然后侧过身去,悄悄对这个指挥官开口说道:“冯将军明确要求保留这座建筑物,说这始建于1720,是伊斯兰建筑的代表作之一……”

    “放屁!”自己手下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济棠就狠狠的给对方的脑袋上来了一个暴栗。“现在还谈什么保护古建筑,战场上都是瞬息万变的,稍微犹豫一点儿,没准就先被敌人干掉了,给我炸了它!炸了它!”有了陈济棠的命令,那些操纵无后坐力火炮的炮兵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熟练的*纵着6门88毫米无后坐力火炮,然后把这些火炮对准了这栋精美的建筑,几声巨大的响声之后,玫瑰宫立刻被一团团灰色的烟雾所笼罩,玻璃碎片如同雪花般四处飞舞,而设置在二楼的法军机枪阵地也被巨大的浓雾吞噬了。

    “冲上去!活捉那个法国的牛皮将军。”看到自己面前的障碍已经被彻底的消除,陈济棠振臂一挥,然后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突击队员们也迅速的冲了上去,与守卫在那里的卫兵们相遇,在楼梯内展开了激烈的近距离交战。他们几乎动用了手中所有类型的武器,从匕首、刺刀、手榴弹直到重机枪、火焰喷射器,自动武器向刮风一样狂扫。整个玫瑰宫精致的大理石墙壁此时全部变成了蜂窝状。在硝烟弥漫光线昏暗的大厦里面,不断有双方的士兵从楼梯或者楼板上掉下,摔在坚硬的地上死去。经过艰苦的战斗,突击队终于肃清了玫瑰宫上层建筑,把法军压缩在地下室内,胜利已经遥遥在望。

    上午10点,前来增援的的187师的686步兵团的两个营进入了玫瑰宫,力量对比的天平向龙军这边倾斜,越来越多的法国和伊朗守军被打死。法军的防守力量开始减弱了。这个时候,陈济棠不想在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刻,付出更大代价,他开始让自己的精锐部队撤出战斗。毕竟训练一支精锐部队需要的时间比普通军队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陈济棠一声令下,部队开始向玫瑰宫发射穿甲弹。同时,那些坦克在突击部队撤出之后也立刻开火。砖头和高爆穿甲弹夹杂着法国士兵的身体四处横飞,使得龙军进展的速度大大加快。最后残存的法军躲进了玫瑰宫的地下室里,龙军经过劝降无效之后,派出战斗工兵整体爆破了这个地下室,这才最终的拿下了玫瑰宫。整个战斗历时3小时,龙军伤亡200人,法军和伊朗军队自然不计其数。

    当五爪金龙旗在这座残缺不全的玫瑰宫上空飘扬的时候,也标志着整个德黑兰的战斗已经进入了收官阶段。玫瑰宫的易手从而导致了整个德黑兰各个方向的法军的联系都被切断了,同时法军还失去了最高的指挥和调度。如同失去了大脑的人体一样,无法有效的协调。而龙军接下来的行动则是要在法国人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中午12点,龙军攻占了伊玛目大清真寺,这个清真寺实际上是法国和伊朗通讯的中转站,龙军攻占这里也就表明,法国和伊朗之间的有线通讯被彻底的切断了。如果要联系的话只能依靠飞鸽传书,但是法国人会飞鸽传书吗?

    “陈济棠,你怎么搞的!”看着已经变成残垣断壁的玫瑰宫,冯玉祥气不打一处来,他愤怒的抓住了陈济棠的衣领大声的对其吼道:“我不是给你下达了不准破坏这栋建筑的命令了么?你为什么还要我行我素?为什么?”

    “司令,你交给我的任务是摧毁法军的司令部。当然,您交给我的最主要的任务是活捉对方的最高指挥官,虽然你也说了尽量不要破坏这栋建筑的结构。可是对方的反抗十分顽强,而且里面还有机枪等重火力。如果我们不采用极端的方式,我们的损失会相当的大。总不能让弟兄们排着队伍一个个去当炮灰吧。所以,在这个时候破坏是最好的方法!”

    “呵呵,好一个破坏是最好的方法。”听完了陈济棠的解释后,冯玉祥苦笑着点点头,“那么我问你,我要的人跑到那里去了?那个法国的最高指挥官阿尔方斯;朱安呢?”冯玉祥忽然话锋一转,大声喝问道。

    “啊?”陈济棠张大了嘴巴愣了半天,这才挠着脑袋开口道:“这个……那个……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听说是被炸死了。不过我们并没有发现尸体。也许已经变成肉块了!毕竟炮弹这么大的威力死了也不奇怪。”

    冯玉祥一听这话,气得火冒三丈,指着陈济棠的鼻子喝道:“我一再嘱咐,告诉你一定要活捉朱安,可是你却把楼给炸了,硬生生把对方给炸死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皇上要是问起来,你叫我怎么办?你叫我怎么办?”冯玉祥须眉皆炸,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第五百二十章 终结:德黑兰

    “司令,我承认我犯了错误,上面要是怪罪下来,我姓陈的扛!”陈济棠辩解道:“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机,我们的攻击受到对方设在二楼的两挺机枪的顽强抵抗,而且当时法军的增援部队就在两个街区以外。如果我们的处理不够果断,那么其结果将是毁灭性的。为了保证我们部队的安全,我只能下达了破坏的命令。虽然我知道这个命令一定会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但是为了确保我们绝对的胜利我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你觉得出不了这口气的话,现在就把我抓起来,送回国内接受陆军部处理,因为这个命令是我下达的,我甘愿受到处分。”说到这里,陈济棠向对方行了一个军礼,脸上摆出一幅决然的样子,在冯玉祥眼里,这个家伙仿佛是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荆柯。

    “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过了半晌,冯玉祥忽然笑了出来,这个喜欢冲动的部下能够从整个战略目的去考虑问题,对于冯玉祥来说是一个好事,因为龙军的指挥官不仅仅需要战术素养高,而且在指挥战斗的时候能够以大局出发,这一点非常重要。

    接下来,龙军的工兵部队开始清理眼前的这堆废墟,按照冯玉祥的命令,他们必需把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清理干净,把里面的尸体一个个找出来,并且仔细的分辨,因为那个爱吹牛皮的法国将军朱安至今下落不明,冯玉祥可不想打一个糊涂仗。

    这边的尸体还没有挖出来,那边陆军部军事谍报署就送来了一封电报,这封电报是他们在攻占伊玛目大清真寺的时候发现的,电文已经被翻译出来,上面写着如下的内容:“作为法兰西在伊朗的权力象征,德黑兰攻防战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希望你们一定要坚守,坚守!”电文后面的是签署人是法国总统夏尔;戴高乐。

    “呵呵,看来法国人还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他们还准备让德黑兰的法国守军负隅顽抗啊!”说到这里冯玉祥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不过他们的暗示实在太恶心了点儿,直接命令他们死守就行了,还颠三倒四的说德黑兰是法兰西在伊朗的权力象征,无耻!”

    对他而言,这封电报来得实在太重要了,这让他获悉了法国最高层的战略意图,从而能让他少走很多弯路,“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冯玉祥转脸对通讯兵说:“通知所有部队,对德黑兰展开总攻,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

    “是!”听了自己老大的命令之后,在场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大声的吼道,他们迅速的跑向了各个通讯车去传达相应的命令。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之后,龙军开始发动他们新一轮的攻击。

    唐生智指挥他的部队开始向防御火车站的西班牙军施加压力。他把手中目前掌握的三个团混编成六个攻击波次,每一波都有一个装甲连配上一个步兵营,每波攻击持续一个小时,不停的轮换。而另外一边,攻击11和13号大街的朱绍良也调整了部署,为了最快拿下这个要塞,他除了调动大炮之外,还招来了空军的蓝翔俯冲轰炸机,1。1吨的要塞爆破弹的确不是盖的,任何坚固的堡垒都不能承受其任意两枚攻击。在一个个巨大的爆炸声中,一个高耸的棱堡被巨大的蘑菇云所吞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尽管伤亡很大,尽管失去了司令部,但是面对龙军的猛烈攻击,法军仍然在勉力支撑着。在11号棱堡,法兰西共和国步枪2团的士兵仍然阻挡住了龙军的猛攻。在火车站,法军部队仍然在外围和龙军的部队展开拉据战,而法国第五装甲师的amx30型坦克还在德黑兰的东南面发起了一场决死的装甲反攻。这场反攻把防御那里的龙军第七装甲师给吓了一大跳,一个步兵营的防线差点崩溃。幸亏龙军的黑隼直升机和增援的装甲部队赶到,并且打伤了指挥这次反击的霍斯基中校,才使得法国人失去了战场指挥,最终稳定了局势。至此,法军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扭转整个战场上的局势,但是他们仍然在顽强的战斗着。

    法军的顽强让冯玉祥大为光火,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死硬,就如同吃了兴奋剂一样。现在他不能犹豫,必须再次攻击,于是他大手一挥,把刚刚在库姆着陆的第六战斗工兵旅投入了这个巨大的血肉磨坊中。这支精通城市攻坚战部队的加入,使得战场的天平一下子往龙军方向高速的倾斜。在大口径重炮,高空轰炸机和突击坦克的支援下,龙军向德黑兰各个角落的死硬分子们发起了最后的进攻。法军被迫不断的后撤,守卫在13棱堡的法军也举起了白旗。在个别据点,守卫者已经战斗至最后一个人。

    下午3点的时候,德黑兰火车站被龙军彻底攻占,守卫在那里的法军两个营、伊军四个团除了76名重伤员之外全部战死。半个小时之后,11号棱堡被龙军攻占,在那里只剩下一名重伤员还活着。从此,德黑兰的防御部队开始崩溃,士兵已经失去了组织。

    下午6点,除了个别地段的法军还在顽抗之外,德黑兰剩下的地区基本被龙军攻占。看到这个情况,冯玉祥向最高统帅部发布了电报:“在这座古城,敌人用最残酷和极端的方式进行了最顽强的抵抗,但是都被我们一一挫败了,我们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统治者。帝国万岁!皇上万岁!您最忠诚的臣子,冯玉祥!”

    “今天这座雕塑的落成宣告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伊朗被侵略的历史不会再次重演,我们必将拿起武器再次捍卫我们的祖国……”冯玉祥在一大群卫兵的保护下,大踏步来到了德黑兰的市政厅前面的《德黑兰勇士》的雕塑前,饶有兴趣的读着刻在上面的文字,一边读他一边微微的摇着脑袋。接着,他拿出了照相机仔细的照了一下这座唯一没有被自己炮火摧毁的雕塑。

    作为一个热爱艺术的人,冯玉祥对雕塑和绘画有着深刻的喜爱,在阿富汗时他就命令自己的部队四处收集名画用来装点自己的司令部,而到了伊朗,这个国家无数的雕塑和绘画简直使他着迷。他眼前的这座雕塑《德黑兰勇士》是法国雕塑大师罗丹的经典之作,也是两件原品之一。原本冯玉祥想把他搬到自己位于新德里和喀布尔的办公大楼前,可是,一看上面的文字就立马打消了这种念头。“上面的话不是在骂我们么?把他搬回去会让别人笑话的。”想到这里冯玉祥就微笑着离开了。当然,在临走的时候他还是让人拖走了这尊雕塑,准备把他送给皇上,据说,皇上也非常喜欢罗丹的作品。不过在帝国紫禁城里摆上这么一座阴森森的作品,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在已经投降的德黑兰市官员的带领下,冯玉祥一行人来到了市政厅,这是唯一没有被自己的火炮和炸弹摧毁的伊斯兰建筑物之一,所以冯玉祥毫不客气的把他征用作自己的临时司令部。一行人踏上白色花岗岩制成的台阶的时候,一帮龙军勤务兵正在那里忙碌。他们把大大小小的箱子从卡车上卸下来,然后搬进了整个大楼。

    “将军,陆军部传达的电文!”就在冯玉祥的一支脚已经迈进大门的时候,唐生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然后将一张纸递到了他的手上。

    “嗯。”冯玉祥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纸条,然后漫不经心的打开看了看。

    “电文上究竟写了些什么?”站在一旁的唐生智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让我们尽快攻占德黑兰。”听了对方的问话之后,冯玉祥淡淡的回答道。

    “啊?难道我们没有攻占德黑兰么?”听了冯玉祥的回答之后,唐生智疑惑的扫了一下四周,然后奇怪的问道。

    “也不怪他们这么问,陆军部的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冯玉祥一边微笑着,一边把那张纸揉成了一个纸团丢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陈济棠走了过来。

    “有没有发现?”没等对方走到自己的跟前,冯玉祥就大声的问道。

    “没有!总司令!”陈济棠微微的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然后开口说道:“我们的装甲兵和工兵搜索了玫瑰宫的各个地方,都没有发现朱安的尸体,一点线索都没有。”

    “是不是在这之前,他就跑了?”冯玉祥提出了他的疑问。

    “有可能。”陈济棠回答道,“也不排除他被一发炮弹直接炸中变成了灰尘。不过,请总司令放心,总之就算是掘地三尺我都会把这个家伙给揪出来!”陈济棠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拍着胸脯。

    “好了!好了!不要一天到晚发毒誓了。”看着陈济棠滑稽的样子,冯玉祥重重的摇了摇头,“我关心的是这个家伙究竟是死是活,死的话找到尸体,活的话给我查清他究竟去了哪里,仅此而已。”撂下这句话,冯玉祥便在伊朗官员的陪同下走进了德黑兰市政厅。

第五百二十一章 永远有多远

    冯玉祥在德黑兰的胜利,大大增加了帝国最高统帅部的信心,他们看到了希望,一个能够同时打败伊朗、法国和西班牙的希望。在德黑兰被宣布攻占的10个小时后,也就是10月25日早上3点,西征军的另一支部队,陈诚所率领的北部战斗群宣布攻占了法军在伊朗北部最后一座港口——阿莫勒。接着,在当天早上6点,龙国最高统帅部和陆军部,空军部,同时发布了嘉奖令,嘉奖在巴姆、克尔曼、比尔詹德和德黑兰作战的龙军全体官兵。

    与志得意满的帝国最高统帅部相比,此时的法国最高统帅部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在龙军宣布攻占阿莫勒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中国人已经封死了联军北部集群最后的逃生道路,法伊西联军二十六个师,将近44万人被龙军包围在北起大不里士、马拉盖,南至阿马拉,东到马赫塔兰,西到阿拉克的一块狭小的三角形区域内。从目前的情况来分析,在这个巨大包围圈中,残余的联军部队是无论如逃不出中国人的手掌心了。

    土耳其东部城市,凡城。

    “完了!全完了!”刚从德黑兰的战火硝烟中逃到这里的阿尔方斯#朱安,看着地图上已经被蓝线分割成四分五裂的沙盘,一向自负的他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对于他而言,自己的政治生命和军事生涯都已经到头了,同样为此担心的还有伊朗首相扎赫迪,由于他的部队中的大部分被围在两个包围圈中,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也正因为这样,他更加的惧怕来自上面的压力,因为在伊朗,指挥不当的罪名可大可小,如果按照最轻的来说,最多口头处罚,但是如果按照重的来说,直接送上军事法庭,而到那个时候估计自己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了。

    “看来我们可能已经失败了!朱安将军,我们真的失败了。”扎赫迪像一条丧家犬一样死死的拽住朱安的胳臂大声的喊道,他的脸部已经扭曲,精神状态接近歇斯底里。看的出来,他已经完全,彻底的丧失了所有的信心。

    “不是可能!”朱安移开了对方抓在自己衣袖上的手臂,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而是完全。从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完全,彻底的丧失了战场的主动权。中国人已经赢得了伊朗、打败了法兰西和西班牙。对于胜利,我本人已经不抱任何的幻想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们究竟怎么办?难道我们两个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说自己失败了,然后被我们的政敌当着众人的面肆意的攻击,最后被当成替罪羔羊一样被绞死,然后被历史深深的刻在耻辱柱上?难道这就是我们应该面对的么?”扎赫迪丧心病狂的大声吼道。

    “当然不行!绝对不行!”被扎赫迪这么一激,朱安显得十分的窝火,“你不是这种喜欢坐以待毙的人,我也不是!我们绝对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绝对不会!”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地图前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我们在北面遭到了重创,最起码损失了30至33个师的兵力,但是我们的部队并没有完全的消耗。我的手上还有6个师也马上准备完毕。我将他们迅速的调往阿拉克等地。此外你不是还有3个步兵师师在马拉盖么?这样一来我们手头上还有将近10个师的力量,虽然这些部队并不能够保证我们获得最后的胜利,把中国人赶出中东,但是我们仍然有机会拖住中国人,最起码我们这样做能够换取一个体面的和平。”说到这里朱安重重的丢掉了手中的雪茄。

    “那么你的意思是建立一个坚固的防线来防御敌人的攻击?可是这样的话,兵力是不是太紧张了点儿。毕竟从大不里士到阿马拉足足有600英里长,单单凭借10个师是很难防御住这么宽的正面的。”扎赫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办法。”朱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守不住也得继续防守下去,因为我们的步兵太多,机动能力不够。如果不断采取运动作战的话,正好撞在了中国人的枪口上,而如果缩短战线的话,没有足够的后备力量完成这次后撤,要知道。在处于数量和质量劣势的情况下,进行有条不紊的撤退,这是不可能的,而中国人会集中他们的优势兵力对我们正在撤退的部队实施战术性的包围。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就地防御,把一个个防御工事变成一个个安在中国人背后的钉子,让他们如芒在背,让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始终处于我们的压力下。这样我们才能反败为胜的机会,一个让对方低头求和的机会!“说到这里,朱安的话已经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明白你的意思。”扎赫迪点了点头,“不过我们目前的情况不单单是这些,我们目前最主要的情况是,如何才能平息目前北部的这个危局。”说完他紧张的看了看对方。

    “其实很简单。”朱安立刻接过对方的话头:“在我看来只需要找一个替死鬼就可以了,而这个替死鬼一定是在某场重要战役中遭到惨败的人,所以……”说到这里朱安停住了话头,他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对方。

    “所以我想我已经找到了!”那边的扎赫迪也同样报以奇怪的眼神。

    由德黑兰发出的捷报像雪片一样送到北京,皇后明颜的身体也恢复得很快,这些天李宸心情非常好,这一天和左孝同、冯相华等人议完了事,当晚就在皇后的坤宁宫住下了。两个太医刚为皇后诊多了脉,李宸询问病情,太医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皇后身体还弱,还需要休养,这两天稍微有点儿咳嗽,太医走后,李宸和明颜说了会儿话,这才知道明颜已经两个月没来葵水。李宸身着明黄缎暗龙纹镶金黄边袖口绣二龙戏珠中衣(寝衣)、中裤,脚蹬明黄缎暗纹绣龙纹镶青缎织金绸金龙头扣明黄底龙鞋,脖子上戴着明黄丝绦,丝绦下系着美玉,笑道:“刚才听太医说你体弱身热,吓人一跳,原来有喜了,又要给朕添一个龙子了。”

    皇后似乎心事很重,娇小的身躯偎在皇上怀里,微微摇头道:“是喜,身子也有病。这无名热有些日子了。都怪皇上你,臣妾身子弱,你还非要行……行那种事……”

    李宸抚着她的秀发,缓缓说道:“人们常说,阴阳调和,可治大病。你总是提不起精神来,身子骨又单薄,稍遇到点儿冷热,哪有不病的?你是朕的妻子,也是天下之母,朕所有的都是你的,该高兴起来才对啊!”

    明颜没有答话,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翻转过身子,竟然用手帕悄悄擦着眼角的泪痕。

    “怎么了?”

    “没什么,高兴的。”

    “高兴还哭?”

    “女人高兴和男人不一样。”

    “莫名其妙。”李宸不禁一笑,正要说话,明颜忽然说:“有一天,我要是真的死了,皇上给我个什么谥号呢?”

    笑容凝固在出来脸上,他猛然坐直了身子,扳着明颜的肩头,急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明颜坐起身,望着纱灯里的烛光,叹息着微笑道:“自从得了这场大病,我总是怕自己不能陪伴皇上走到最后,所以趁着现在我想向皇上讨下这个谥号。你不是当初答应要给我孝贤这个谥号的吗?你要是能给我这个谥号,我将来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宸一把遮住了她的嘴,说道:“朕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咱俩成婚以来这么多风雨都过来了,将来一定会白头偕老,就是死也是朕先死,朕怕你走在前面的话,朕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朕自打登基以来事情多,陪你的时间少,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朕的心思?别胡思乱想……睡吧……”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宸就醒了,见明颜葱白色的小臂露在被子外面,呼吸均匀,沉稳的睡着,眼角还挂着幸福的泪痕,他轻轻替她掩了掩被角,披上明黄缎暗纹中袍(寝袍),轻轻的来到外间大殿。几个守夜的宫女忙不迭的过来侍候,李宸摆手叫她们下去,单把李莲英叫过来问道:“皇后如今一天进多少膳?”

    李莲英见皇上脸色阴沉,小心的低声道:“娘娘这些日子全都进的素,两顿正餐,奴才在旁边瞧着,一顿不过二两老米。闲时偶尔进一点荔枝瓜果。倒是前头厨子郑二做的荤菜娘娘还进得多一点儿。郑二走了之后,奴才就没见娘娘进过肉菜。”

    李宸沉吟道:“郑二现在哪里?”

    李莲英笑道:“他偷了御膳房一个鸡血红瓷瓶,埋在煤渣车里往外运,叫内务府查出来,打了一顿……”

    他还没说完,李宸就摆手止住了他的话,说道:“你一会儿就去传旨,叫郑二还进来侍候,月例加倍,有钱了就不偷东西了。告诉郑二,主子娘娘进一两肉,朕赏他一两银子。”

    “啊?嗻!”

第五百二十二章 皇城内外

    李宸顿了一下又问:“给娘娘看脉的太医是谁?”

    “任锡庚。”小德安忙道:“太医院的太医,虽说不是首席太医,但不奉旨不给人看病的。他说娘娘这几天发的是无名热,心血燥竭,要用鲜熊胆。只不过这味药秋冬季节太难得到,熊瞎子猫冬不出窝儿,到哪弄得那么多鲜熊胆呢?”

    “这些事你该早点告诉朕。”李宸板着脸说道:“畅春园鲁圃还养着十几只熊呢,先用着。朕这就叫黑龙江省长捉活熊送过来,笑话,猫冬的熊就抓不住么?”

    说到这里,李宸觉得有点儿冷,才想到自己穿着中袍说话,这才回到寝宫里,这时,明颜已经醒过来了,双眸炯炯有神,见皇上进来,赶忙起身说:“我都听到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时半会不至于怎么样的。皇上你太郑重其事,我反而承受不了。”

    “敬天命还要尽人事,不然要人做什么呢?”李宸笑道:“你心思放开就是了,朕问了心里也就有数了。”

    这时,几个宫女过来忙不迭的给皇上穿衣服,穿好之后,明颜亲自过来为皇上束了一条金镶碧琊纽带,这才满意的说道:“你去办正经事吧,我就是有时候想不开,给你说说贴心话,过去那时候就好了。”

    “那就好。”李宸里着绣五彩云纹金龙十二章吉服袍,内系金镶碧琊纽带,外罩着明黄绣八团龙衮服,肩披事情短袖五彩云纹金二龙戏珠披领,脖挂东珠饰明黄流苏皇帝朝珠和黄金嵌两颗红宝石项圈、下面挂着黄金长命锁、在下面便是放在黄金左右饰黄金龙头容器里的美玉,头戴吉服冠,脚蹬绣钩藤缉米珠朝靴,左手腕上戴着黄金刻龙纹手表,左手拿着翡翠坠明黄流苏手串,右手拿着金丝楠木刻九龙腾飞纹扇骨、和田玉扇柄、坠着和田玉系明黄流苏、暗黄扇面上画着皇帝祭天图的御用折扇,正要再说话,却听自鸣钟连撞了七声,就不再耽延,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对明颜说:“朕先去拈香为你祈福,然后上朝晚上还来你这儿。”说着话,就在李莲英的引领下除了大殿,坐上暖轿,先来到大高殿拈香,又到了寿皇殿行礼,又到钦安殿、斗坛拈香拜礼,坤宁宫西案、北案、灶君也都祭拜过了,又到东暖阁的神牌前、佛前行礼。

    在去东暖阁更衣的时候,正好路过翊坤宫,李宸心中一动,叫李莲英把銮驾停下来,李莲英过来说道:“这殿已经荒了一年了,内务府送来的礼部仪注单子没有安排祭这个殿……”话没说完,李宸摄人的目光忽然扫过来,吓得李莲英打了个冷颤,不敢再说什么了。

    李宸说:“是朕听礼部的,还是礼部听朕的?别处不去,这殿朕一定要祭,打开!”

    这座翊坤宫自思柔(柔妃)死后就完全封住了,宫里人传闻夜里常听里边有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巡夜的都绕开道儿走。李宸缓缓推开尘封的大门,立刻有几只雪鸡嘎嘎大叫着扑楞着翅膀飞出来,几个太监都是吓得一楞,偷眼看皇上,脸色凝重没有一点儿光彩,谁也不敢多说话,只得随皇上进去。

    李宸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着这座小院,只见青砖缝里长出的蒿草足有一人高,四处都是一片萧索,远远看上去好像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古寺,冷风吹动着屋檐上的衰草,发出呼呼的哨声,好象是怨妇在哭泣。

    李宸脸上一青一白的,踏着铺满枯草的汉白玉砖地,来到思柔原来住的房前,站在原地好半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捕捉过多年前的记忆,他隔着窗户朝里观望,只见屋子里光线黯淡,满地都是厚厚的尘土,似乎印着不少老鼠、黄鼠狼的足迹,书架上还有几本旧书散乱的堆在那里,靠床的海红幔幛照旧挽着……一切都是那夜的样子,只在靠过梁的墙角下翻倒着一只木凳子,墙上一尊弥勒佛像已变得黯黑,佛像挺着大肚子半张着嘴唇,笑嘻嘻看着这间房子和呆呆的李宸,那表情像是嘲笑,却比嘲笑更令人心碎。

    李宸身上不禁一颤:他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某一天,思柔白衣如雪的坐在这只凳子上,一遍一遍的抄录着自己送给她的那首《诗经陈风》。

    “朕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李宸心里一阵酸痛,向后退了一步向窗棂微微鞠了一躬,含着眼泪呐呐的说着,然后点上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又小心翼翼的把香炉重新安放在石阶上,心中默默的念着:“今世有缘今世再见,今世无缘愿结来生……”

    正在满腹怅惆发呆的时候,姜宁匆匆走进来,站在皇上身后禀道:“皇上,孙相爷叫奴才过来请旨,官员们都在乾清门到齐了,问皇上什么时候可以开朝。”

    “朕这就过去,等到东暖阁更衣后,御门听政。”李宸指着满院的蒿草说道,“这间屋子里的陈设谁也不能动!可这院子也不能就此荒废下去,回头告诉内务府一声,定期派人来清扫院子。”

    “嗻。”

    早朝过后,李宸又把冯相华(左孝同军务繁忙)、孙中山、聂亦峰留下来,就中东战争的事商议了一会儿,然后靠在须弥座上,一口气喝完了参汤,笑道:“伊朗大局已定,咱们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现在左右没事,你们三个都陪着朕出宫逛逛去。”

    三人心里一突,忙道:“皇上,万万使不得,眼下虽说天下太平,可京城是大帮之地,五方杂处,背不住出什么事呢……”

    李宸笑道:“前清圣祖(康熙)、高宗(乾隆)都有微服私访的习惯,唯独朕是个胆小怕事的君主吗,有你们这军政、谍情三个大臣随扈,还能出什么乱子,别多说了,先回府化装改扮,半个时辰后在东华门见,跪安吧。”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没办法,皇上一向是乾纲独断,难得他心情好,要是惹得他生了气,谁也没好果子吃,只好先告退了。

    半个时辰后,君臣四人在东华门相见,李宸带了大刀王五和黄飞鸿侍驾,都装扮成仆人的样子,陪在身后,李宸穿着一身大红绣金蟒纹镶边鹅黄缎绣金竹叶大红绣金蟒纹镶金雷纹箭袖常袍,腰系大红绣金蟒纹腰带,头戴一顶鹅黄缎暗云纹、大红绣金蟒纹帽带正中嵌珍珠**一统帽(瓜皮帽),穿象牙色暗纹中裤(寝裤),脚蹬鹅黄缎暗纹镶青缎织金绸金扣粉金底鞋(不是浅面鞋,而是那种可以盖住脚背的鞋,李宸赐名玉羽,为玉羽鞋),右手拿檀木扇骨、和田玉扇柄、坠和田玉系金色流苏、雪白扇正面画落款为“唐寅”二字的“雄鹰展翅,气吞天下”图,反面为前清康熙帝正楷御笔的无题一诗:挽弓策马论英雄,漫卷黄沙破帝宫。文治武功真大略,佩文新谱墨林崇。上面还盖着康熙之宝的折扇,(中华帝国有规定,杏黄与金黄为宗室、觉罗及蒙古王公所用,明黄为皇帝、太上皇、皇太后、皇后及皇贵妃专用,而鹅黄、淡黄、浅黄、金色、缃黄及象牙色为大款富商所穿用),左手拿黄玉坠金色流苏手串,倒像南省来的富商,再看冯相华和孙中山都扮成管家的模样,聂亦峰则着了一袭雪白暗纹常袍,提着只藤条箱子,活脱是来京赶考的学子模样。

    李宸大笑,说:“稍后出去了,你们都叫朕南宫岳,或是宸四爷、四爷。”

    冯相华一拱手,刚说了“皇上”两个字,李宸用手一指他:“错了,应当叫朕南宫岳。”

    孙中山在旁边笑道:“皇上,您也错了,出了宫门还能称‘朕’吗?”

    聂亦峰笑指梁启超:“孙爷,你也错了。”

    四个人相视大笑。

    四人出了东华门顺着天街一路向东,冯相华低声说:“皇……宸四爷,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李宸道:“紫气东来,自然是向东。我在宫里就听说出了东华门不远处就是集市,今天一看确实如此,前门大栅栏,走着。”

    大栅栏的由来,要追溯到明代孝宗弘治元年。当时,北京有“宵禁”,为了防止盗贼隐藏在大街小巷之内,由朝廷批准,在北京很多街巷道口,建立了木栅栏。大栅栏原是廊房四条,因为这条胡同的栅栏制作出色,保留长久,而且又大一些,于是便逐渐为京城所瞩目。

    来到大栅栏,只见店铺林立,行人交织,买卖声不断,瑞蚨祥、内联升、六必居、荣宝斋,青云阁,同仁堂、张一元、长春堂、月盛斋等一干老字号都云集在这里,买豆腐青菜的,烧卤煮的,捏糖人儿的,吆喝着买仁丹的,扯风筝的,好一派繁华热闹的太平景象!

    聂亦峰边走边说:“四爷,京城百姓有句顺口溜叫‘看玩意上天桥,买东西到大栅栏。’有的编顺口溜儿说:‘头顶马聚元,脚踩内联升,身穿八大祥,腰缠四大恒。’大栅栏这地儿自打前明一直繁华到现在,这地儿就是聚人气儿,确实是个宝地。”

    冯相华抬头一指青云阁斗大的牌匾,“四爷,这青云阁汇聚京城各色名吃,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无所不有,像什么爆肚冯、小肠陈、年糕钱、茶汤李、锅贴王,个个是京中一绝。文士许愈初就曾经写诗说:迤逦青云阁,喧腾估客过。珠光争闪烁,古董几摩挲。栋栋书场满,家家相士多。居然好风景,堪唱太平歌。您要是有兴趣,咱们不妨去品尝品尝。”

    李宸笑着点点头,说:“你说的有意思,菜名与人名放到一块倒也挺新鲜的,大隐隐于市,我们就学学古人,去青云阁接个地气。”说话间迈步走进青云阁。

    刚一进门,一个店伙肩头搭着手巾,吆喝着过来,一鞠躬说:“哎呦,几位爷,有熟座儿吗?”

    李宸没明白什么意思,聂亦峰答道:“熟座儿,二楼西,靠窗雅间。”

    店伙点头,冷不丁扯脖子叫了一嗓子:“二楼西,倚窗雅间,有客到——”

    李宸吓了一跳,脸色微微有些怒气。君臣四人上了二楼,在雅间里坐下,李宸向窗外看了一眼,只见大街上人头攒动,的确是热闹,随口说了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孙中山给皇上倒上一杯茶说道:“四爷,您高坐在紫禁城里,看得再清楚不过了,这世间的芸芸众生,奔波劳苦都逃不过一个利字啊。请用茶。”

    李宸呷了一口,笑道:“这茶要是老百姓饭后用来搜油刮肚还行,要是和湖南老神童家里那坛子雪水煎的茶叶,韵味就差得远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青云阁奇遇

    冯相华说:“这便是俗味儿,俗茶解渴,兰香解忧,各有各的妙处。”

    李宸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回头瞅了一眼王五和黄飞鸿,笑道:“大家出来就为了高兴,你们也不用拘礼,都坐吧。”两个人这才靠着门帘儿坐下。

    李宸端详着茶壶上的孙猴子三打白骨精的图案,悠然说道:“我打算过一阵子派人到江南选秀,顺便体察民情,可朝里那帮清流们整天都在我耳边仁义理智的絮叨,说什么为人君者要克己复礼,还举出尧舜王莽的例子来劝说,把我耳根子都磨破了。今天好不容易才躲出来散心。”

    冯相华笑说:“您不必烦恼,选秀本来就是宫里的规制,别人只有劝谏的份儿,这事总归来讲由不得他们。”

    孙中山也说:“您以往日理万机,身边本就该有些体恤的女子,阴阳调和,龙体才能健康。不要说是选秀,就真的是三千粉黛也不过分。”

    聂亦峰也一再称是。

    正说着,伙计捧着菜单来了,李宸随便扫了两眼,就交给冯相华,冯相华也没看,把菜单交还给伙计,指指身旁的李宸对伙计说道:“瞅见没有,这位爷是京城里最大的皇商,住在皇上亲自花钱建的皇家大院儿,见过皇上的龙颜,你们自己看着拼对几样硬菜来,要是伺候得周到,赏钱自然少不了你的。”

    伙计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弯着腰说:“敢问这位爷怎么称呼?”

    “南宫岳。”

    “得勒!您瞧好吧,包您满意。”伙计拿着菜单出来,嘴里还嘀咕着:南宫岳?京城最大皇商?见过皇上的龙颜?还住在皇上亲自花钱建的皇家大院儿?从来没听说过呀。

    功夫不大,几样菜品陆续码到桌子上,看着虽然没有宫里的精致,但菜香浓郁,让人闻着就把馋虫往外勾,为了稳妥起见,王五和黄飞鸿先各尝了一口,连连挑大拇指,李宸也夹起一筷子菜放在嘴里慢慢咀嚼,小肠陈的肠子肥而不腻,筋筋道道,嚼几下就满口生津,越吃越觉得有滋味,吃一口就叫一声好。大家都斟满了酒,李宸举杯在手,说道:“当初朕说过,茶是水中君子,酒是水中小人,但无酒不成席,难得今天咱们相聚,我们同饮了这杯酒。”

    君臣正喝酒说话,隐隐听到一股萧然的丝竹声,一个女子的吴侬软语唱道:“但许兰闺消永昼,岂教少女动春思……”声音如百转春莺,醉心荡魄,曲终人远,还让人觉得余音绕梁。但侧耳细听,却又使人百啭千回、如泣如诉。

    正巧伙计上菜,李宸等人就顺便向他打听,伙计叹了一口气说:“父女两人一个三弦一个琵琶,打扬州千里迢迢逃荒到北京,一路不知受了多少风雨颠簸,在京城里没个落脚地儿,要不是我们掌柜子心善给了个糊口的机会,说不定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这年月虽说天子有福,天下太平,可是遭灾受难的百姓还是很多啊。唉!”

    “这样吧,你把那父女二人请到雅间来,让他们唱个曲儿给我们听。”李宸给聂亦峰使了个眼色,聂亦峰会意,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元龙币来,交给伙计,伙计当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像鸡吃米似的点头称是,一溜烟就出了雅间。

    功夫不大,只听一阵细碎的步子,伙计的声音说道:“你们爷俩儿算是有福了,今天遇到贵人,人家可是京城最大的皇商,好好伺候着,赏钱肯定少不了。”

    帘子一挑,走进一老一少两个人,老的穿着一身酱紫色长袍,残破的地方打着“鸡嘴结”,戴着一副圆饼子墨镜,正好遮住了脸上一道伤疤,看样子竟是个盲人,手里捧着个三弦,缓缓走过来,到门前停住脚步向李宸等人做了揖,说道:“不知道这位爷想听什么曲儿?”

    李宸一摆手道:“什么拿手就唱什么。”说着,看了那女孩一眼,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很普通,但黑榛榛的头发油光可鉴,一对纤纤素手抱着一只琵琶,低着头,脸上带着悲哀的表情。伙计在旁边骂了一声:“抖起精神来,死了娘吗?”女孩点点头,脸色稍稍平和了一些。

    李宸一皱眉,摆手让店伙退下,端详着父女两人。王五搬过两张凳子来,让二人坐下。老者怯生生的说道:“小老儿就唱一首《叹三生》吧。”说话间调了个弦音,伸出一只枯瘪的老手,在弦子上一抹,那边女孩就唱道:“三生石边叹三生,奈何桥上奈何生,老天偏有弄人意,西湖案,风薄霜冷,何处话孤灯……”歌声凄凄楚楚,令人柔肠百转,没想到这女孩是一副金玉般的嗓子,竟唱出这么伤情的曲调。

    一曲唱罢,大家早已经没了酒兴,心里蒙了霜雾似的,一片悲凉之气。李宸过了好半天才说:“老人家,听你的曲子非常悲凉,心里肯定也要说不出的苦衷吧。”

    老者放下三弦,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老儿一听这位贵人的声音就知道是个善心人。”他慢慢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皮肉翻卷的瞎眼来,用手一指:“要说这事还要从我这对瞎眼说起。”

    老者絮絮叨叨说出自己的经历来:“小老儿本是扬州公道镇人,这公道镇是前清大学士阮元的故乡,想当年前清高宗下江南时,曾戏说‘普天之下,唯此公道’,因此就有了公道镇的名字。唉,皇帝下江南只管吟风弄月,哪里去管百姓的疾苦。眼下虽说是太平年月,可谁又想公道镇竟从此就没了公道……”

    聂亦峰忍不住问道:“这话怎么说?”

    老者长叹一口气道:“说这话是去年,朝廷一道赦令发到扬州府,全国蠲免钱粮。佃户们要四六缴租均分这点皇恩。老财主抠门儿,说是地价涨了,原本要加租的,现在不加租已经客气,还要闹佃,只好抽地另找人种。为这个,几个佃户来讲理,就打起来了,宴席也掀翻了七八桌。县长大人两头劝,谁也不听,就任凭财主们纠起一帮地痞胡闹打人。其中有个财主叫徐有道,就在县里也是最大的地主,年年都是主佃不和,听说还闹出过人命。不但这里有地,县北还有一处,总共有几十顷……”

    李宸“哦”了一声,喝了一口茶,提起精神来,啪一下展开折扇,一边听着一边摇着折扇。

    却听老者续道:“咱们穷人气不过,就出钱请来盐帮的出来主事儿……”

    “等等,”冯相华打断了老者问道:“盐帮是干什么的?”

    “这位贵人,你们是京城里的大商人,自然不了解南省的事。扬州是水乡,也是漕运重地,天下盐商十之七八都聚会在那里,盐税就是扬州府的主要税收,都靠这些盐商支持着。可这盐商也分三六九等,大点儿的叫盐商,小点儿的叫盐贩子,再小点儿的叫盐油子,盐商大多在官府备案,手里有官府的盐引,盐贩子便私下里倒腾,盐油子都是单帮,搭个门路,在盐商屁股后面吃点儿残饭,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别管是盐商还是盐贩子,要想把盐平平安安的运往各地,就要用到盐帮。据说扬州府水路有三十六家盐帮,最大的一家叫‘鲤鱼帮’,盐帮是两头吃的角色,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盐商们即使是有了盐引,又有几个是规规矩矩的做事的,很多人都背地里勾结了官府,搞那一本万利的买卖。”

    “什么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孙中山越听越是惊心,忍不住就问了一声。

    “自然是贩私盐了!这私盐的买卖从古至今屡禁不绝,就因为这买卖是一本万利,许多人为此甘愿冒杀头的风险,还不全是钱都闹得吗?扬州府盐课最重,要是走黑路就可以省下一大笔课税钱,原本一分利就变成十分利,谁不愿冒了杀头的风险往这钱窟窿里跳啊!盐帮是个两头吃、两头怕的角色,官府那边乱发盐引,怕出事就由盐课中抽出一笔来给盐帮。盐商就更不用说了,要是得罪了盐帮,人家把你一船私盐都倒到河里,回头就说是船翻了,还向盐商索赔,盐商也只能打破牙和血往肚里吞。因此说扬州府盐帮是个厉害角色,这盐帮里也分个三六九等,有的专搞黑心买卖,除私盐不贩,与盐商沆瀣一气,甚至欺压百姓,气焰嚣张得了不得。方才我说的鲤鱼帮还算是个义帮,时时周济穷苦百姓。”

    “看来你对盐帮的事儿倒是很清楚啊。”李宸有意拿话试探。

    老者说:“小老儿眼瞎可心不瞎,活了六十多岁,好坏还分得清。再者说我闺女那死鬼丈夫就是盐帮里的,就是因为和财主们械斗被打死了。两个人还没有结婚,我家定礼都收了,眼看活蹦乱跳一个人儿就这么没了。惨呐!”

    “哐当”,那女孩手一颤,琵琶落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李宸一皱眉,说道:“老人家不要悲伤,我倒是有个亲戚做京官儿,我也能进宫见皇上御容,你详细说说,兴许还能帮得上忙。”

    老者一听,拉着闺女扑通一声跪下,叫道:“要是您能帮忙,小老儿就是装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第五百二十四章 扬州盐帮

    李宸把父女二人搀扶起来,“你接着说,找到了盐帮帮忙又怎么样了?”

    “事儿闹大了!咱们穷人凑了钱,托了中间人去找鲤鱼帮,那帮主一听说自己帮里的人被打死了,二话不说就派来了上百号人,一场仗下来,竟把一个财主给杀了,那财主就是县里有名的徐有道,他在公道镇坐拥良田百顷,和县里的官员都有交情,这还不算什么,他亲兄弟名叫徐宝山,人称徐老虎,那可是扬州府了不得的盐枭,在我们那一带要是有孩子不听话哭闹,大人只说一句‘徐老虎来了’,那孩子马上就不敢哭了。”

    “那徐老虎知道他哥哥被杀了,还能完得了吗?”聂亦峰问道。

    “可不是嘛,徐老虎为兄报仇,和鲤鱼帮便在瘦西湖岸上打了个昏天黑地,连政府都不敢插手,最后不知是哪方托出中间人来说和,两人就把官司打到了扬州市政府,想必那市长你不是个好官,只是从中和着稀泥,最后把佃户们抓起几个来,一番拷问,押进了大牢。

    “按你刚才说的,是主佃相争,既不是佃户打死的,怎么又拷问佃户呢,这也说不过去啊。”梁启超惊异道。

    “是啊。鲤鱼帮和徐老虎都得罪不起,只好拿那佃户背黑锅了。俺们这些佃户们都不服气,就一块出钱请了个律师到市里辩理,那市长就说,是我冤了你们了?这徐老爷子有钱不愿意出,却丢了性命,也真令人惋惜。二八收租本来就高了,圣旨免赋,原本该分给佃户一二成,徐有道是贪心了点。明明白白,地主占理不占情,佃户占情不占理,徐有道丢了性命,佃户也不能太自在逍遥了,抓几个肇事的,秋后报刑部处以死刑。我们就说,你做了这件不公道的案子,就不怕激起民愤吗?市长说,刁民要是敢闹事,就便派警察都抓起来,徐老虎是能得罪的吗?俺们自然不服,当面就与市长争辩,市长生气了,就把俺们中间抓起了几个小伙子,其余的都打了出来,第二天,徐老虎就派人抽了我们的地,还强收了一年的租子。我这眼就是在械斗中被人家一刀劈在脸上,给弄瞎的。贵人们,你们评评,这天下哪还有个道理?”说完,老者大哭起来。

    李宸站起身慢慢的踱步,到门口望了望天上皎洁的明月,良久长叹一声,说道:“此月虽好,不共天下有啊!看赏吧。”

    聂亦峰把一叠崭新的龙币放到老者手中,李宸又说:“老人家,过些日子就回乡吧,这件事总有云开月明的时候。丫头,好好照看你爹,兴许咱们爷们儿还有相见的一天。”

    女孩使了个礼,和他爹跪在地上拜了拜,就抱着弦子出了雅间。

    “皇恩浩荡,可没让所有人都享受到啊。”李宸颀长的身子在月影中移动着,缓缓说道:“太平的日子过了久了,土地兼并得厉害,土地单产越来越高,地价也就越涨越高。不走出京城,读多少书也不知道这里头的经济之道!”

    他转过脸来,凝视着微微跳动的烛光,像是告诫又象自言自语:“三成富人占了六成的地,七成穷人只占四成地,而且越演越烈。赦免了钱粮,又只有三成穷人能得实惠,这是件了不得的事。庙堂虽高,但以偌大的疆土来看,朕也不能明察秋毫。你们要切记,土地兼并是一大隐忧,因为兼并了就穷富分化,皇恩也不能普及,容易出事。”

    孙中山斟酌着字句:“好在只是**,不遇旱涝灾年倒也好治。”

    李宸道:“哪有那么好的事,浙江尖山坝去年决溃,今年高家堰黄河决溃,这不都是灾?天灾譬如猛兽,来时雷霆一击,只要万众齐心,也可相抗的。倒是这**难料,盘根错节,难以理出个头绪,这扬州府便占了天下盐税的七成,盐商之患也由来已久,看来朕要访访沈秉成了。”

    “皇上是想巡幸扬州?”冯相华问道。

    “原本是可去可不去,今日一看是非去不可的……”李宸停顿一下忽然又说:“岑春宣关了几年了?”

    “三年了。”

    李宸一笑:“再关就人就废了,岑春宣虽然清正,但榆木脑袋,当初朕训诫过他,不但不听,反倒变本加厉,搞得南省官场人人自危,他还上折子问朕错在何处,朕说:你若不错,天下的官场便都错了。达摩面壁九年,悟出无我之境,朕取个君子之数,让他自省了三年,倒要看看他有得没有。回头内阁拟旨,着岑春宣扬州候命,朕这番不赏、不封,看他能否耐得住。”

    “皇上计算着让岑春宣来扫荡扬州府官蔽?”

    “扬州府是官商盗联手设的棋局,朕倒想看看‘官屠’能不能解开,若是不能,这人从此湮没了。朕给他岑春宣一个翻身的机会,就看他能不能上路了。”

    岑春宣出身官宦世家,其父岑毓英曾任云贵总督。岑春宣少年时放荡不羁,与瑞澄、劳子乔并称“京城三恶少”。后翻然悔悟,发奋读书,在前清以五品京堂候补,旋迁光禄寺少卿,太仆寺少卿,署大理寺正卿。

    岑春宣这人嫉恶如仇,主张对内外冗滥官员进行比较彻底的裁汰,务使人历一官,皆有职守之事,不至虚设一位,徒糜厚禄。署理四川省长时,他居然准备一次弹劾300多名地方官员。在广东省长任上,1400名官员着了他的道儿,乖乖地回家种田去了。这样一来,弄得大小官员皆谈“岑”色变,人送绰号“官屠”。

    岑春宣所到之处人头滚滚而落,官场上道路以目,官员们恨得紧,便暗地里弹劾姓岑的,更甚者有人在香港悬赏100万买岑春煊下台,士子陈少白贪财心切,瞧准了袁世凯反叛的时机,精心谋划了一桩冤案来构陷。

    陈少白不知从何处找来岑春煊,袁世凯,陆宗舆三人的照片,翻拍之后制成了一张联座合照,袁中坐,岑居左,陆在右,将照片卖给了香港的《华人早报》。于是各大报馆不分真假的纷纷转载,造成了轰动一时的大新闻。此事由上海一直闹到天津,再到北京,甚至传到了南洋和美洲,李宸看到照片勃然大怒,广东肃政史弹劾岑春煊的折子也到了,李宸思之再三,知道岑春宣已成众矢之的,“猛虎”中箭是早晚的事,便将其关押起来,各地官员的弹劾折子络绎不绝,但皇上都留中不发,等事后查明了陈少白案之后,将此人秘密处决,真相也没公布。

    可岑春宣是个难得的清官,身居省长高位,有时穷得不能举炊,他连家眷也没带,只有一个本家侄儿里外照顾。圣谕下来时把家产抄了个底朝天,只寻得几件打了补丁的破亵衣和两串青蚨。庭审他那天,三万老百姓聚到省府衙门外,人情汹汹,连衙门里的衙役都一齐倒戈,大呼:“岑公受刑,还有什么天日?”还是岑春宣披枷带锁出来申斥,命百姓“不得有违王宪”才算解围。预审官最后只得草草具本完结,定了个“斩监候”的罪名,折子在皇上玉案一置三年,却迟迟没有勾决。

    他作官时没人敢送礼,坐班房时人们便没了忌讳。有的替他向狱中上下打点,住了单间牢狱,又“因病”允许带侄儿进去侍候。不知姓名的人常常送来衣物:“狱卒哥哥留点,胜余的给岑大人穿用”;天天都有人提着肉,“请照应大人”,丢下便走。因此,岑春宣这个待死之囚比他当省长时还要阔绰。每年秋决时,多少人家求佛烧香,盼着“皇上眯一只眼”漏勾岑大人。

    接到内阁释放岑春宣的廷寄文书,四川省长朱旺祖压了几天没有照办,接着不久又接到邸报,赫然载着“已令内阁行文川蜀,释放岑春宣”。朱旺祖再不敢延迟,亲自坐了汽车径往狱中宣旨。一进狱门便见典狱带着一群狱役从一间小瓦房中出来,个个打着酒嗝。朱旺祖面沉似水的站在前门铁栅后,板着脸斥道:“不逢年不逢节,喝的什么酒?找打么?”

    “回省长大人的话,呃——”典狱官打着酒嗝说道:“方才眉州市市长大人来访,说见了邸报,岑大人顷刻便要出去了。酒席是府台带来的。岑大人不肯吃,就赏了小的们。”

    朱旺祖叨了声“岂有此理”,便径自跨进小屋。屋里布置得十分清雅,天棚墙壁都裱了桑皮纸,木栅小窗上糊着苍蝇绿的蝉翼纱。一张木榻占了半间房,油漆得瓦亮。榻上齐整叠着两床洗得泛白的青布被子,贴墙还放有一溜矮书架。架上的书籍已经搬空,小木案上摆着瓦砚纸笔等物件。

    岑春宣的侄儿岑亮满头热汗跪在榻上捆扎着书籍。岑春宣倚在床帮子上瞅着油灯出神。见朱旺祖进来,款款起身,淡淡说道:“朱爷别来无恙?”将手一让,请朱旺祖坐在对面。

    “岑爷,”朱旺祖见岑春宣一脸坦然之色,一边坐一边微笑道,“让你吃苦了。不过瞧上去气色还好。身子骨儿似乎比先前还要结实些。”

第五百二十五章 官场屠夫

    岑春宣苦笑:“有诗书陪伴,晓春秋大义,午夜梦回时,春宣无时不感念皇恩浩荡。我想大人今儿来,不单是说这些的吧。”

    朱旺祖笑道:“我是来给大人道贺的。当今圣上以宽仁为政,已有廷寄,令兄弟前来释岑公出狱。岑公蒙冤三年,如今重见天日,飞黄有望。真令人喜不自胜!”说着便大声吩咐外边:“去给岑大人备车!不要偏废了规制,要省长一级的轿车。”又对岑春宣说道:“往日兄弟奉命行事,多有得罪之处,唉……这儿不是说话处,且到衙门盘桓几日,兄弟为岑公压惊送行,一切慢慢细谈。”

    岑春宣含笑点头,吩咐岑亮把行李收拾停当了,径直送到省衙,自个儿则与朱旺祖各自上车,在一片吹打声中去往省衙。一路上,朱旺祖便在寻思,三年的光景非但没把这姓岑的搞垮,反倒养得心智明晰了,莫非当初那一身峥嵘的岑春宣,从此便当真能玲珑起来吗?

    来到省衙,酒宴早已排下,岑春宣默然良久,说道:“三年来,承蒙大人照顾,春宣虽不得自由身,却得诗书教化,春宣是个直爽性子,当年在省长任上多有冒犯,不想大人竟有吐纳四方的度量,春宣自惭形秽啊。此次得见天日,春宣不愿再飞黄腾达了,若有机缘能面圣谢恩,求皇上允我回籍常伴梅花,便是春宣的夙愿,也望大人能从旁周旋。”

    朱旺祖怀着一肚子鬼胎,当年弹劾岑春宣自己也是主脑,怕他出狱到京告刁状,听他的意思,一切旧账要一笔勾销,顿时喜上眉梢:“为大丈夫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岑公胸怀锦绣,海纳百川,朱某实在是敬佩。不过兄弟已经风闻,皇上有意命兄赴扬州任事,恐怕兄难遂心了。哈哈……谁不知道扬州是作官的福地,也是江南命脉所系,岑公一去,大展手脚,必定有一番作为。来,兄弟敬您一杯,祝你此番一路风顺!”

    两人又聊了会子没相干的事,行李也已送到,岑春宣起身告辞:“大人,皇上有旨,春宣不敢耽搁,此去扬州前路未卜,若是有缘相见,春宣再置薄酒相待。告辞了。”

    朱旺祖也没多加挽留,一直把岑春宣送到省衙门口,这才分别。朱旺祖瞧着对方的背影,心中暗道:岑春宣啊岑春宣,坐了三年班房,你便像换了个人儿似的,莫非这三年来有高人点拨你不成?

    刚走出不到两里,却见一窝蜂拥来一大帮百姓,全都跪倒在地,道贺的,请安的,说吉利话的,一齐众星捧月似的准备送岑春宣上路。当先一个荷仗老者说道:“我们都听说今儿个岑大人获释,都赶来相送,您还有什么吩咐的,遮莫说来便是。”

    岑春宣笑道:“我无牵无挂,也无事吩咐。在牢里读书三年,倒养好了身体,还找到了三宗宝:架上的诗书、窗头的黄鹂、腋下的稻草。”一句话说得众人都笑了。此刻街上已经围满了人,鞭炮噼哩啪啦响成了一片。

    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跪地说道:“岑大人是贪官之祸,百姓之福,可您这一走了,往后谁照管我们呢?”

    “阿嫂请起来说话……你们不要这样……”岑春宣见人们执意跪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知怎的,眼热鼻酸,一股子热泪再也止不住淌下来,自己积郁了三年的悲苦愁仿佛都融化在这泪水里,遂拭泪勉强抚慰道:“春宣何德何能,受父老如此爱戴!朱省长对你们也是一片父母心肠,当今皇上圣明,大家回去好好营生,不要负了名时一片殷殷厚望……”说着移步,此时送行人已有数千之众。前面的人牵着手挤着为他让出一道胡同。岑春宣走在前面,岑亮挑着行李跟在后面,才挤出人群。

    街旁屋檐下闪出一个人来,冲着岑传宣扑身拜倒:“求老爷照应小人!”抬头看时,此人十**岁的年纪,精瘦矮小,面呈菜色,穿一件粗布靛青长衫,腰系蓝带,头戴黑色瓜皮帽,脚下一双黑色浅面鞋(当时浅面鞋为普通百姓所穿,而能盖住脚面的鞋是富贵人家所穿,被李宸取名“玉羽”,可叫玉羽鞋,也可叫玉羽履),鸡吃米似的磕头。岑春宣便是一愣。

    岑亮挑着行李过来笑道:“他叫顺子,湖北江夏的人士,家里遭了灾,没奈何千里迢迢到川蜀投奔他表姐夫,他表姐夫便是咱们狱里的牢头。叔叔坐班房时,是他在外头专为您采办东西的。”

    岑春宣双手把顺子搀扶起来,笑道:“如此说来,我还是受了你的惠。只是我如今这样,怎么照应你?你又要我怎么照应呢?”

    顺子一听有门儿,哭着诉了自己的苦情,关节处有所遮掩,一叠声的道:“只请大人收留我,我什么活都能干,什么苦也吃得。大人要什么时候瞧我不地道,听任发落!”

    “我只能暂时收留你。”岑春宣见他可怜,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道:“当年我入京应试作官,奉父亲的教诲,不要长随仆人跟从左右,但你的情形也实在可怜。这样,我先带你一程,给你找碗饭吃,要是有一天你有了好去处,我也不拦着你。你认字吗?”

    顺子忙道:“大人这么善心收留,必定公侯万代,官运亨通!小的念过三年私塾,记账、抄个名册子都行……”

    岑春宣的侄子岑亮笑道:“你就在老爷身边做个杂役,沿途打尖住店,你掌管好花销就行了。”就这样,顺子便跟岑春宣上路。岑春宣还没有复职,从眉州到扬州府这一路都是驿站传送,按规矩,只供岑春宣一个人骑马。岑春宣律己极严,不肯多要驿马,这一匹马,也只用来驮书,和岑亮、顺子步行赶路。为了节省盘费,也不愿乘火车,沿途风餐露宿,晚晚的打尖,早早登程。但这一来未免就慢了,这一天就来到了湖北境内,在路上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当晚一行三人在驿站验票投宿,刚刚吃过晚饭,驿丞就急急赶到岑春宣住的西厢房,一进门就问:“哪位是岑大人?”岑亮、顺子正在洗脚,见他这么冒失,都是一愣。

    “我是。”岑春宣正在灯下看书,放下书问道:“你有什么事?”

    那驿丞“啪”地打了个千儿:“湖北瞿省长前来拜望!”

    岑春宣身子一震:“快请!是瞿子玖么?”说着,已见一个五短身材,黑红脸膛的官员抬腿进来,正是湖北省长瞿鸿机。

    瞿鸿机虽已年过花甲,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只是脸上带着倦意。

    瞿鸿机一进门便说:“云阶兄,到了湖北还鸦没悄动的,还把同年放在眼里吗?”

    岑春宣赶紧起身过去,一把握住瞿鸿机的手笑道:“子玖,春宣现在身无寸职,怎么好厚着脸皮到武昌府去打扰你呢?”说着眼睛扫着满屋子的狼藉,面现难色:“屋中简陋,倒要委屈你这二品大员坐坐方凳了。”

    两人是同年点中进士,在官场交际多年,性子也对路,脾气也相投,是官场上少有的知音人,岑春宣在眉州狱中,瞿鸿机没少在外面为他周旋,还常派人捎去衣物、书籍,一晃三年时光,没成想今儿个倒在这里相遇。

    两人坐定后,岑春宣便问:“子玖,你不在武昌府坐镇,怎么巴巴的到这儿来了?”

    此时,顺子端来两杯茶,偷瞟了瞿鸿机一眼,便低眉出去了。

    瞿鸿机吹了一口茶叶,便说:“我早收到了你云阶兄出狱的邸报,皇上命你赶奔扬州府候命,我料必然路经湖北,你不去武昌找我,我只得到驿站来找你讨个没趣了。”

    “子玖莫要说笑,春宣刚蒙皇恩获释,不过是个白丁,若是能得机缘面见圣上,一来谢恩,二来讨一道旨意许我回乡,讨得半生清闲,春宣便感戴不已了。”

    瞿鸿机一笑:“你倒想得好,泱泱大国如云阶兄这般才华者乏善可陈,皇上正在用人之际,你倒想躲个耳根子清静,莫非三年牢狱便把你的棱角磨没了?”

    岑春宣苦笑一下:“回想当初春宣意气用事,开罪了不少同僚,每每念及于此不免自惭,春宣这性子在官场上坐不得了,没得令皇上失望。先说你怎么赶到驿站来了?”

    瞿鸿机面露哀荣:“我母亲不幸谢世,我已向皇上请旨要回乡丁母忧,前者家父谢世,国家正处多事之秋,被皇上夺情,便没回乡守制,此番若再被夺情,瞿鸿机便没面目回乡了。”

    岑春宣也微叹一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官者只知忠字当头,便违了孝道啊。”

    瞿鸿机眼睛一亮:“云阶兄,我寻思着皇上是要启用你了,你应当振作精神,为国效忠,也要对得起圣眷啊。”

    “没那股性子了,还是圣贤说的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当年我到了川蜀和广东,满眼都是官蔽,便施了重拳,想凭一己之力整顿官场,孰不知落得个自作自受,经那一番,再也没了做官的心思,皇上若是启用,便做个平庸小吏,了此半生。”

    没成想一番话竟惹得瞿鸿机霍然站起,夺门就往外走,岑春宣一愣,忙叫住他道:“子玖,你这是作什么……”

第五百二十六章 目标:巴格达

    瞿鸿机回转身怒道:“算我姓瞿的瞎了眼,错把粪土当作美玉,本以为你岑春宣此番能重振声威,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不想区区三年竟成了个没囊没气的软脚虾,你我话不投机,告辞了。”抬脚又往外迈。

    “慢着,子玖,你把话说明白了,我怎么就是软脚虾了,难道淡薄名利,学古人归钓江上也错了吗?”

    “哼,淡泊名利说得风雅,别人许不知道,我却明白你的心思,三年前你苦心孤旨,没成想却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你心里分明存着怨恨,皇上要是启用你,你就破罐子破摔,反其道而行之,云阶啊,从前我敬重你是个敢做敢为的大丈夫,没成想你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我问你,皇上哪点亏待了你,当初弹劾你的折子雪片一般堆在乾清宫,皇上全部留中不发,寻常人都明白皇上在保全你的名节,你岑春宣会不懂得?官场之蔽非一日便可革除,你一朝失利便要前功尽弃,算得什么‘官屠’?”

    瞿鸿机舌酸口利,堂堂堂一番话下来,竟把岑春宣说得面红耳热,头顶便如受了一记重锤,怔怔的坐在那儿。末了点点头道:“子玖一番言语醍醐灌顶,点中了春宣要害处,与你这番磊落胸怀相比,春宣太狭隘了。”

    瞿鸿机面色稍缓,又说:“我知道你心里凄苦,乱世需用重典,可如今天下昌平,皇上政尚宽大,虽令民生恢复,但也滋长了官蔽,皇上用你就是瞧上了你的气魄,你这身做事业的气魄没了,你还是岑春宣吗?云阶兄,话点到为止,要不是你我有交情,我也不会巴巴的赶到这里说这些话,只愿你不要逆了皇上一片体恤之意,好自为之吧。我还要赶路,就不多说了,咱们来日方长。”

    瞿鸿机走后,岑春宣在灯下枯坐良久,琢磨着好友的话,渐渐痴了……

    “联军必须死守目前所有的防御地段!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目前伊朗的土地。”面对目前伊朗战争尴尬的局面,法国最高统帅部部长马克西姆;魏刚亲自来到凡城,在作战会议上向驻伊军队提出的要求。基于这种精神,法军除了防守西部防线的3个师之外,其他9个师都将用于建立新的防线,伊朗西部防线的部队将暂编为第二集团军群,而防守南部防线的部队则分别编为第三集团军群和第四集团军群,在包围圈中的法伊西联军部队则变更为第一集团军群。

    其中第四集团军由原来的第2集团军司令亨齐格负责,该集团军群部署在西部防线的东面,而第三集团军群所辖第67、10军,由贝森上将指挥。只有27个师作为一线部队用于防守防线的主要地段。剩下的22个师的部队则被留作各个集团军的战术预备队和统预备队。

    魏刚特别要求,新的防守方式应该放弃原有的连续不断的带状防御,全部改为据点式加大纵深的战线配置,一道防线的平均纵深不是原来的3里,而要扩展到8公里以上。接着魏刚又特别做出了指示:“各个据点的守军,尽可能的利用森林和村落来防守住正面,所有的部队绝对不能撤退,必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而且他还特别命令,对于龙军的坦克部队,可以任其从侧面的据点间穿越,然后再从侧面和背面发起反击,所有的部队必须以分割德军坦克和步兵的联系为己任,特别要运用自己的炮兵来打击中国人。”接着他还向军队颁布了“对付闪电战的一般防御原则”这份小册子,在册子里他写道:“要打败敌人,必须发挥指挥官的主观能动性。一旦查明龙军对某地区有攻击的意图,就必须以猛烈迅速的反击手段与之相对抗,若敌军防线在我战线内构筑成一个桥头堡,则不论其大小,必须在炮兵和空军的支援下实施反击,在第一时间内清除敌军的桥头堡……如果某部队在获悉其友邻阵地被突破,从而失去掩护的时候,该部队也不许后退一步,直至全员阵亡。要注意,全力防守形成抵抗,这是从师到连级部队都不变的真理!”

    按照魏刚的想法,这些据点由于本身的坚固防御,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刺猬,而刺猬之间再用公路和铁路相连接形成一张巨大的网,通过这张大网来网住龙国装甲部队进攻的矛头,从而拖垮对方、拖死对方。

    11月3日,伊朗和法军在北部的包围圈之内的战斗仍然在进行。这个时候刚刚担任代理装甲兵司令官的享利;奥诺雷;吉罗将军找到了魏刚,他建议把法国剩下的约1200辆坦克统一编成两个机动分队。一旦龙军实施突破,那么这两支机动部队将从两翼担任反击任务。在他看来,至少法军还能打一到两场胜仗,而不至于一溃千里。

    但是提案放到魏刚将军那里,这个老帅只是部分采纳了这个一直以来就叫嚷不休的“异端”意见。魏刚将军要求吉罗用现有的机械化部队拼凑了两个战斗群,但是,他们忘记了吉罗建议中最重要的一点,而是使所有的坦克部队仍然被分散到各个步兵部队中去了。按照魏刚的意思,步兵部队需要战车部队,这样他们才能尽可能多的抵抗住对方的进攻。

    面临危机的局势和内阁中越来越浓烈的悲观情绪。法国总统戴高乐再也坐不住了。11月5日,他决定再次改组政府,不过由于目前的情况十分危急,所以他并不敢再次清除军方的两个最主要的失败主义份子——贝当和魏刚,他只赶走了内阁中的几个“老的绥靖主义者”达拉第、拉谬勒和蒙济,但是新的内阁中,表面主战背地里想求和的那些假愤青、两面派却比改组之前增加了不少。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的明朗。法国和伊朗的战败已经毫无悬念,与其大家抱着一块挂在政治舞台上,还不如想办法为自己求得一块立足之地。于是,很多抱着这样和那样想法的法国高层开始悄悄的派出自己的联络人,通过第三方甚至直接和中国高层进行联系,私自谋求和平解决伊朗问题的办法。

    而同一天,法国陆军总部发出的一份通令则让另一个名将倒了大霉,这位名将就是伊朗失败的守卫者,阿尔方斯;朱安将军。法国政府指责这位“英勇”的守卫者玩忽职守,自高自大,完全没有从全局去把握问题,以至于被中国人钻了空子,从侧面突破,致使到目前为止,把法军置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有鉴于此,法国陆军部和内阁决定,由军事法庭缺席判处朱安死刑以儆效尤。

    看着这份通报,冯玉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份通报彻底决定了朱安的命运,至少现在他就算还活着,也无法立刻回到法国了。虽然这件事并不怪他,甚至在冯玉祥看来,朱安做的很多战略决策都十分的果断,让龙军吃了不少苦头,但是面对如此惨重的失败,总得有人做替死鬼。既然那些大人物后面都有很强的后台,替死鬼这个光荣使命只能给那些后台不硬的朱安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失踪了,准确的来说是生死未卜,这样一来,他就没有了辩解的机会,事情真相也只能永远成为了所谓的野史。

    “总司令!”宋哲元悄悄的来到冯玉祥跟前,他的话语打断了正在冯玉祥的思考。

    “啊?哲元啊!你回来了。”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冯玉祥坐了起来,微微的摆了摆手,说:“陆军部那里有什么结果了么?是不是我们还得在那里等待?”

    “不是,总司令。”宋哲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陆军部已经发来的电文。他们让我们尽快的休整,好重新加入攻击状态中。第12集团军的部队正在从喀布尔赶来,一天以后就能到达德黑兰,而陆军部规定的集合时间是48小时。然后向西推进到伊拉克城市苏莱曼尼亚。”

    听了宋哲元的话后,冯玉祥拿起了放大镜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城市,他位于埃尔比勒和基尔库克之间。中间的底格里斯河在这里挤出了一个很大的弯,仿佛一个巨大的“几”字。

    “那里距离我们这里大约是120里!看来我们得提早准备了!”说着,冯玉祥放下了放大镜,“对了,这次攻击的线路分配了么?”

    “是的!攻击线路已经全部安排完毕了!”说到这里宋哲元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了十分兴奋的神色。“总司令,根据陆军部的命令,我们的任务是。从哈马丹开始,向西发动攻击。沿着巴赫塔兰一直向西,经过苏莱曼尼亚。最后,我们的目的地是巴格达!”

    “司令,陈诚将军到了。”一个通讯兵飞也似的冲到了冯玉祥跟前,一脸兴奋的向对方报道。

    “是么?”听到这个好消息,冯玉祥立刻放下手中的地图,然后站了起来说:“快!给我更衣,我要亲自去迎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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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现代社会的上班族在一场车祸中穿越到了一个月的咸丰皇帝身上,看他如何制造先进武器、消灭太平天国、让英法联军不敢侵略国土、帮助俄国打退英军、消灭日寇、当上世界和平联盟盟主……回到清朝当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回到清朝当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回到清朝当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