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五行禁咒,蛟龙!
就在创始支部激烈的战斗进行之时,东京著名的双塔警视厅一间秘密的会议室中,宾客满座。
仔细看看他们的模样,虽是一个比一个难看,可肩膀上的星星也是一个比一个更多。
而坐在总厅长位置上的更是一个肥婆,一头的卷毛跟被鞭炮炸过一样。臃肿的体态使得身下的板凳都是特殊定做。
今天这场会议不是讨论别的,正是一小时前开始的大厦之战。
光这一个小时之中,报警电话已将报案科所有电话打成了瘫痪,一些焦急的民众甚至冲进了警视厅来亲自报警。
现场也是越来越混乱,据称歹徒的火力就连国防自卫队都比不上,除了没将坦克开上街,什么火箭筒,手榴弹,能用的全都用上了。如同在城中打着常规巷战一样……
而会议随时间的流逝从说的到了吵的,所有的问题都指向了厅长。因为厅长禁止派出警力支援,只是有一些巡逻警赶到现场疏离群众。即便是这些人也被禁止靠近大厦方圆五百米以内。
“都别给我吵了!”一声河东狮厚般的咆哮,肥婆拍桌而起,吵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再吵也没用,并不是我不肯管这间事情,而是更上面的人传下来的命令。今夜那栋大楼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许插手,出现再多的民众伤亡也不许过问,明天自然会有国会里的人对这件事情负责。这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
目光重新回到那条纷争的小巷中,耗子与铁锤用优势火力硬杀出了一条血路,可却没逃包围的厄运。
那些认为被干掉的家伙不知怎么又爬了起来,继续端着枪械还击。
被逼无奈,两人退进了一条死胡同中,已坚固的巨大钢制垃圾筒为掩体,努力支撑着。
“妈的!怎么打都打不死?!”郁闷的丢弃掉了右手上的格林机枪,只因为弹药用尽。
“拜托打脑袋好不好,没看见我杀的那些没站起来吗?”靠在肮脏的垃圾桶上,耗子时不时的冒头点射。可惜枪法比不上许哲,还是浪费不少。
“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没神帮忙,今天估计就挂在这里了。”铁锤绝不是个悲观的人,可现在的局面自己很自然的会联系到死亡。
“呵呵,忘记了许哲最喜欢说的话吗?……神已经遗弃了我们,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耗子的模样看上去还是格外的轻松。
因为越是危险,脑海中许哲的影子就越加的清晰,他对自己的承诺,便是坚信他的依据。
而在大楼之中,许哲写的味道终于激发出了这些吸血鬼们的原始本能,全部向着37层医务室前集结。
断断数分钟,那扇大门外的走廊上已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随便数数不下一百多人。
一些人连握枪的手都在颤抖,取下了一直佩带的头罩,露出了连狗都胆寒的四颗森白犬牙。
优质的血不光妖怪懂得欣赏,连这些不人不鬼的怪物也同样在为许哲的血而兴奋。
“呵呵,该结束了。”带着平静的笑,团长将通讯频道的广播之上,“许哲先生能今天我的声音吗?”
稍微生疏的Z文从义务室的广播中传来,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许哲刚刚去学的?
“这便是他们的头头,嗜血佣兵团的团长,名叫雷迪。因吸血鬼的力量比与代数有关。与十二病原者越接近的力量越大……而他正是被十二病原者其中之一所咬的第二代吸血鬼,很是强悍。”对于广播中的声音,女孩似乎很是熟悉。
“请宽容我Z文不好,我尽量用简单的方式表达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你的两个同伴正和我的手下做着游戏,能撑多久还是未知。不过从我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们的脑袋,用巴雷特上的瞄准器看,我更是能看见他们脸上的表情。”说着,那已放下的枪械被重新抬起,自然的移动瞄准了小巷中挣扎的两人,“听说你是位重情谊的好人,为了一个朋友来到日本,独自向百鬼挑战。
这份勇气我是由衷佩服,也是自叹不如。
那么现在我的手我握着你两个朋友的性命,你不知道能不能让你为了他们而走出医务室接受死亡?只给你三十秒来考虑……”
“还说简单?简直跟开会一样罗嗦。看来这混蛋Z文确实学的烂。”思考?许哲没有过一秒的思考,拿起的床上的剑却不是如此的冲出,而是站在了半人高的床上。
“你想干什么?听不懂我刚才说过的话吗?你不可能战胜他们。”女孩不明白许哲到底想干些什么,可面前这**上身的男人周身散发出的只有危险气息。
“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个概念,我所学习的东西并不是针对妖怪……”猛然抬腿直踢天空,那头顶上还在喷水的金属喷头被硬生生踢进了天花板中。
那流淌过许哲身上的水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停息……
女孩依旧不知道这奇怪的Z国除魔师要干些什么,只看着他抽出那把充满怨气的剑。并起两指强按压着自己肩上的伤口,鲜红的血自然的浸过了纱布溅在了手指之上。
“时间到。”并没有任何记时的工具,准确不准确结果都不会改变,决定的不过是每个人死亡的顺序。拉动枪栓,雷迪的枪口瞄准的了小巷中的铁锤。
可结果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改变?
医务室那扇紧闭的大门被由内的开启,动作很自然,不像是要面对痛苦的死亡,更像是去赴一场约会。
重新回到这些可怕的吸血鬼的面前,许哲已没有刚才特种兵一样的造型。
**着瘦弱的躯体,手中拖行着一把古老的剑,水冲乱了一头的黑发,长长的刘海挡住了半张面空,眼前是雨帘一样的画面。
漆黑的过道上拥挤着太多贪婪的目光,跟与人类相处起来,许哲也许更喜欢面对如此的眼神?
因为自己需要思考的东西变的很少很少,只用挥动厉剑斩了他们而已……
此刻,女孩是完全的配角,站在许哲的身后,观看着一场不知道结局的戏剧。
可女孩并不是决定一直观望,右手已摸上了腰后的P90TR机枪。
“小子有种!你为你的朋友又赢了三十秒的生命。”不知道为什么,雷迪对着素未谋面的小子越来越有好感。遗憾的是佣兵就是佣兵,只要接下了生意,哪怕要杀的人是自己的爸爸,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这就是“职业道德”,“杀了他,用最简单的方式……”
命令下达,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枪,多少种枪同时射击,只知道面前漆黑的走廊被枪口的火光照亮。
女孩本想动手,因为许哲现在并不能死。
但也是一瞬间,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对许哲原本的讨厌甚至藐视,这一刻完全的定格。
轰鸣的枪声中,女孩隐约听见了许哲的叹息……
“本来是想留下来对付八歧的招式,硬给你们逼出来了,真是讨厌……”
饱和的一分钟射击,弹幕的密度让金属的子弹如同形成了一面墙壁推压着空气。别说杀人,就是妖怪估计也要被打成稀烂。
可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颗颗要命的子弹悬停在了许哲的面前,距离三公分的位置后便无法在推进。
对不起,并不该说是悬停,而是被牢牢的锁在了半空之中。当金属的弹头全部落下之后,所有人才看清了“真实”。
一道由水组成的墙壁就立在许哲的面前,微弱的光照耀下,甚至能看见怪异如鳞片般的形状。
“五行禁咒.天水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见的东西。”脸上依旧不带任何的表情,但滂湃的灵气即便这些不是妖怪的妖怪都能轻易觉察。站在与他同在的水之中,更是能清晰觉察到蕴涵在水中的天地之灵。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看着面前的男人,女孩是那么的陌生。明明自己完全已压倒他的灵强,按级别来说,他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不过从他绘制了剑刃上古怪的符咒之后,力量仿佛瞬间已倍数的增长。连自己怀疑的过程中,他的灵压还在提升。那符咒蕴涵的力量绝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东西。
“杀了他!”本能趋势着这些可怜的家伙害怕,害怕让他们失去了理智。疯狂的换弹上膛,准备继续射击。
“我没心情跟你们玩了,逼我‘揭底’,你们是要负出代价的。”微微的抬头,全湿的刘海下露出了那双恐怖的瞳孔。
手中的谴责已没有了平常的怨气,或者说被这澎湃的天地水之灵所掩盖。原本暗红的剑刃,现在泛起的却是忧郁的淡蓝。
“天水符……蛟龙。”再平静不过的一声召唤,本该是黑夜中霸王的吸血鬼见到了比自己更可怕的东西。
可惜见到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生命结束的时候……
在蛟龙的音符结束的刹那,许哲面前的水墙发生了变化,仿佛变成了一扇连通不同空间的大门,一条咆哮的淡蓝透明巨龙冲了出来。张着巨大的嘴,伸展着锋利的五爪,那副模样和古代Z国传说中的巨龙极其相似,没有目标的奔腾在走廊之上。
一切落进龙嘴中的战士顿时被撕成了碎片,被说再生,就是找到一个完整的脑袋都办不到。
站在许哲身后的女孩在莫明的颤抖,颤抖许哲表现出来的力量,更颤抖能如此屠杀敌人的家伙,竟平静的如同无风的湖面……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根本不需要再借助任何的器材,雷迪就能看清所发生的一切。
一条透明的怪物盘旋状缩在靠近窗户的一间巨大办公室中,一张一合大嘴正在分撕着最后一具战士的尸体。而从一边的过道上,许哲也走到了没有玻璃的窗户前,平视着就只有一街之隔楼顶上的雷迪。
“等我,我来了。”许哲说这话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嘴唇的运动,可从雷迪那张惊讶的脸上许哲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
一个念头,吞下了尸体,淡蓝蛟龙长开了恐怖的大嘴,冲出狭小的大楼,霸道龙鸣回荡在天地之间,仿佛是要让世人对自己俯首称臣。它也确实拥有如此的力量。
雷迪的大脑停止了思考,本能的向后跳起,巨龙的嘴同时的到达,一口紧咬住了边缘的水泥混凝土中。
第一百零六章 折翼的天使叫爱丽斯
踏着虚幻的水面之上,这里是一百多米的高空,如掉下去,估计神也救不了“柿饼型”的人类吧?
可许哲的眼中却感觉不到属于害怕的部分,一双乌黑的瞳孔正视着对面楼顶上魁梧的黑人团长,所以现在自己走来了。
如同过一条永远不会出现红灯的马路,许哲踏上了龙头,轻松一跃,落回了真实的楼面之上。
“你是选择逃,还是选择战?”平静不带温度的问话,仿佛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许哲挥手擦去了剑上的符咒,身后由水汇聚而成的龙形顿时失去了支撑,变成了雨水一般,落到了街道之上。
只是其中混合的血与尸块将它与雨水彻底的分割开来……
“愚蠢的家伙,明明有如此强大的招式竟自己解除了?”女孩已经不尝试去揣摩许哲的思考模式,自然的走到了楼边,身体极限半蹲,猛然发力跳起。纤瘦的身影在空中滑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在了许哲的身边。
整整二十米的跨度一跃而过,让人胆寒……
“你还真爱凑热闹,桥拆了跳也要跳过来?”许哲看来确实很讨厌身边的尾巴。
“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使命。”女孩可不理会许哲明显的不友好。掏出了大腿上的手枪,稳稳瞄准了雷迪的脑袋,“你的罪以足够你下地狱了,在此我代表神进行对你的宣判……死刑。”
扣动下了扳机,纯银的子弹足够要了这高大团长的命令。
“当!”一声清脆的撞击,一旁的许哲意外的挥剑挡在了女孩的枪口前,子弹被轻松的弹开。
“你想干什么?!”许哲如何胡闹自己可以不管,但阻止自己的行动,女孩真的生气了。
“你有没有先来后到的概念?我正在问他问题,他还没回答你就把他做了,我问谁去?”许哲并没打算这么快就干掉这家伙的意思,可落进许哲的手中,可能雷迪会更感谢女孩“仁慈”的一枪吧?
“呵呵,你以为我已是你到手的猎物吗?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二代的吸血鬼了?”体内流淌的血不容许受到如此的轻视,雷迪的眼神从没有如此的认真起来,“我不会选择逃的,不管你会用什么妖术,今天我就用这双拳头杀了你!”
说着,一双大如沙包的拳头举起,一次发力紧握,结实的肌肉硬生生撕裂开了上半生的战斗服。黝黑的身体上全是大块接小块的坚硬肌肉,让人怀疑即便刚才女孩的射击许哲没阻拦,子弹都射不进这钢铁般的身体。
“算了……本以为你终究是人类基因组成的生命,没想到进化还是剔除了脑袋的部分。不懂得客观的分析自己的对手……”许哲在叹息,为面前的傻大个叹息,“如果你选逃,证明我还有继续追问你接下来问题的必要。不过既然证明了你没脑,当然他们也不会告诉你重要的东西。
你没有被问的价值!”所以许哲握剑的手变的更紧。
“去你妈的!死吧!”咆哮奔跑的冲向了许哲,雷迪踏出的每一步都踏碎了水泥的地表,挥动的右拳极限的收缩到了身后,强健肌肉将所有的力量最大功率的集中于拳头之上。
“躲避!”女孩先一步的侧向跳开,可许哲却始终站在原地未动分毫,那瘦小的身躯与已到面前的巨人相比,简直就是欺负。
“咿呀!!!”前踏最后一步,整个地面凹陷出一直径半米的坑洞,仿佛雷迪的一脚能踏穿大楼一般。
可想而知那挥出的拳头和炮弹是同一级别……
急快的挥拳动作,让巨大的手臂甚至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相比较,许哲的动作则轻飘代写,微微侧移了半个身子,手中的剑刃向上,如同收剑不战的姿态。可也正是这竖起的血红剑刃硬生生将攻击的拳头由中的切割开来,和切豆腐一般。
“啊!!!”握着还在流血的手臂,雷迪颤抖的退开了两米,一地都是鲜红的血,“怎么……怎么可能?我的拳头……”
“你认为它比钢铁更坚固吗?”许哲说话之时,已走到雷迪的面前,抬头仰视着这黑色巨人,“切开你的并不是锋利的剑,而是属于人的怨气。有些东西……跟没有大脑的人说你也不会懂。”
说话之间,一道红光闪过半空,不管雷迪明白不明白许哲的话,他都再没有机会了。
头颅与身体被整齐的分离,一团之长倒在了自己形成的血坡之中。整个嗜血佣兵团彻底的覆灭,那两千万的赏金看来暂时还没有人拿的走了……
不过许哲并没有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稍微的向前走了两步,剑在自己的裤腿上擦拭,抹去了肮脏的血。
缓缓的转过了身,又一次平举起了谴责,直指大楼边缘处站立的女孩。
“好了,麻烦全部处理完毕,该告诉我你的身份了吧?我讨厌跟我不熟悉的人打交道……如果你坚持不说,相信我,这次就是你跳楼也绝逃不掉……”刚才好象还是战友的身份瞬间调换,许哲的话可以当成威胁。
“你的话是对我的污辱,你还没有让我逃避的资格。如果你想问我人间界的名字,我叫爱丽斯。如果你问我从前的名字……”说到这里,女孩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天主教上帝天使兵团之一,炽天使——撒拉弗。”
听见这绝对震撼的介绍,许哲的脸中闪过一次震撼与茫然,可马上又怀疑了起来。
“少唬人了,神的观望协议规定一切神不许下凡介入人间,那你现在算什么?旅游吗?”许哲并不相信,剑也未放下半分。
“想看我耻辱的证据吗?”微微低下了头,一滴晶莹的泪滑过了那张美丽的脸,带着爱丽斯的悲伤滴落在了人间的世界中。
一次呼吸,爱丽斯脱去了上身的白衣,丢在了一边的地面之上。交叉双臂转过了身去,不知是想掩饰自己控制不住的泪,还是属于女孩特有的羞涩?
不过在那光滑的脊背后,许哲找到了爱丽斯可如此自然呆在人间的理由……
悲哀的理由……
几道深达骨骼的伤口破坏了她的美,整整六条是六条痛苦的伤疤。
“他们……”剑终于落下了,因为许哲自己的猜测。
“没有错……上帝扯断了我引以为豪的三对圣洁之翼,将我踢出了神的行列,丢弃在了这肮脏的人间世界。为的便是弥补教派的耻辱,消灭九尾。
仁慈的上帝,我了解您的苦衷,我也了解这是我们的使命。可当您温柔的折断我的翅膀时,心中竟罪恶的产生了对您的恨。我知道这是天使绝不允许有的情感,我也知道如此的自己将无法再回到那快乐的天堂。”爱丽斯在颤抖,无法控制的抽搐,也许她比许哲更加可怜,至少作为工具的许哲没有被遗弃过,“我只乞求您能宽恕我的罪恶,您教导的事情我不会有一丝的遗忘,九尾必将为冒犯我们的教义与自己的罪恶付出代价!!!”
“所以说最讨厌宗教了,不光给人洗脑,连自己的部下也一起洗了。简直就是当了婊子还给自己立块仁慈的牌坊……”许哲的话永远都不中听,可却总是露骨的反应着现实。
“不许你污辱我们的神!”猛然的转过了身,爱丽斯不容任何人侮辱自己的神明,而许哲也确实服从了她的要求,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走到了爱丽斯的面前,倒在了她的怀中。
他已睡去,还是疲惫的睡去。肩部的伤与灵气的超负荷凝聚,全都将这具人类的躯体折腾的精疲力尽。
靠在松软的娇躯上,不知道许哲会不会做什么美梦?
同一时刻,楼顶的大门被由内向外的踢开,铁锤与耗子冲来增援。
“许哲!我来救你了!”四处胡乱的搜索,铁锤摩擦着双拳寻找着对手。
“不用你救了,他正爽着呢……”拉了拉铁锤的衣角,耗子已发现昏睡过去的许哲。不过却是躺在**上身的爱丽斯怀里,自己也是一样的**。
场面让人联想到的不是一场恶战,却是一副引人喷血的香艳。
“靠!许哲这家伙又吊马子?!”铁锤的鼻肩开始发痒,好象有什么东西要淌出来一样。
后来发生了什么许哲就不知道了,当自己再清醒过来时已经是一小时以后,自己坐在了一辆出租车中。
开车的是耗子,估计也是抢来的车。而坐在他旁边的铁锤却一直回头愤怒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如同要咬自己一样。
最奇怪的是,爱丽斯竟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当然是已穿了自己白色无肩上衣。
“醒了吗?刚才爽吧?”倒后镜中,耗子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爽什么?被穿甲弹打穿了肩膀,几百个家伙一起追杀我……”许哲想不起有爽的部分。
“这臭小子还装蒜?!”铁锤有种揍人的冲动。
如此的话题,女主角爱丽斯根本没有什么害羞或不好意思,神的前半生让自己对人类那种无聊的性观念没有兴趣。
“不说这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许哲看向了身边看着风景的女孩。
“在我的计划中,你不能那么快的早死。而疯子一样思考问题的模式会让你时刻都生活在危险之中……”爱丽斯说起话来理所当然,“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和你呆在一起。虽然也许无法阻止你的行动,至少能保你的命更久一点。”
“我需要跟你说谢谢吗?”许哲可不喜欢爱丽斯说话的语气。
“好了,别争了,许哲,我在担心。”耗子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这些家伙的目的很明显,不光要杀你,也要铲除你身边的人……那么……”
“开快点,婆婆有危险!”许哲的脸也严肃了下来,耗子的提醒让自己想到了那苍老的婆婆。估计当对自己的埋伏开始之时,针对婆婆的暗杀也同时开始了。
踩下了油门,耗子拿出了驾驶“黑珍珠”的技术,一辆普通出租车硬是开出了跑车的样子,来回在车流之中穿行。
终于驶进了新宿街,车无法再继续深入,停在了距离闲情美食城三十米的位置。
还没有等车上的人下车,那许哲与耗子设想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轰!!!!”一声闷响,紧闭的木头大门被由内飞出的几个黑影撞的稀烂。
根本用不上辨认,标志性一样的黑色水冷战斗服,绝对是吸血鬼的兵团。
意外的是他们已没有那种狰狞的模样,更像是一群被欺负的团体。五个战士就躺在街道之上,支撑着身体努力的想站起,可不管是双手还是双脚,骨骼都被完全的打断。即便拥有再生的能力,可一时间还是如同废人。
“***,敢在我洗澡的时候偷袭?不要命了?!”苍老的怒骂那么的熟悉,正是吉田婆婆的声音。可从店中走出的,却是一位瘦小的年轻女孩,身上只裹着一圈浴巾。
她是谁?
第一百零七章 断裂的枷锁
已是午夜的新宿街头,喝醉酒的“欧基桑”,招揽客人的高中生,三五成群的流氓,让这条街道依旧没有一丝的冷却过。
只有那五个怪异的战士被打趴在地时,所有的人才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目光集中到了这不知名的小店前。
而从漆黑的店面中,走出来的人影,更是让许哲等人茫然。
一米三的身高,街灯下也能辨别的细腻肌肤,,一头到肩的黑发还是湿碌碌滴着晶莹的水珠。忽闪忽闪的棕色大眼睛,红润勾人魂魄的双唇,全都述说的是青春。
女孩周身只包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踏着拖鞋,看的出来很是生气。
“咿呀!”一位战士,突然扯下了头套,露出了森白的四颗犬牙,张着血盆大口就扑了上去。
遗憾的是他的反抗没有任何的意义。
静静站在街灯下的女孩,只是缓慢的前冲一拳,正中在了这吸血鬼的侧脸。许哲是看着那可怜的家伙面容扭曲,四颗身份象征的犬齿带血的飞出。战士的身体也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出了三米撞上了对街的电线杆上,就连水泥电线杆的表面都被震出了裂痕碎片四落,让人担心这家伙的脊椎变成了什么样子?
“一群臭小子,这就是你们惹回来的麻烦?既然是去‘干活’就手脚干净点,现在我的店也被拆了,帐怎么算?”女孩在许哲等人还茫然的时候,先一步的开骂起来。那熟悉的声音与骂人的语气,根本不用怀疑。
“妖怪老太婆?!”铁锤是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因为现实的反差如此巨大。
“你再说一次……”握紧的双拳发着骨骼撞击的咔嚓咔嚓声,铁锤瞬间闭上了嘴。
“我怎么觉得有点头昏?”耗子也是用自己所学的一切知识都解释不了,为什么一个八十多的老太婆竟变成了十三四岁的模样。
“我似乎早知道一点点?”回忆起昨天洗澡之时,许哲虽没见到婆婆的样子,可就在自己被按下水中挣扎时,不小心有触碰到那条光滑的臂膀,细腻的质感可不是八十岁老太婆能拥有的东西。
“进来吧,收拾东西要搬家了。”转身回到了店面之中,一行四人也是跟随的走了进去。
没有了大门,进出比平时更加方便……
空留下大街上一圈茫然的“观众”,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铁锤,耗子与许哲都收拾起了刚打开不久的东西。而无事人般的爱丽斯只是静静的在一边看着,没有说话。似乎并不奢望融进这个团队,或者说不稀罕。
“我终于想通了!”突然,收拾中的铁锤大叫了起来,“肯定那老太婆会妖术,就跟中世纪的巫婆一样,喝处女血,吃年龄男人的‘那玩意’,所以就变年轻了。”
“根本就没有你说的这种妖术,即便有也决不是人类可以掌握的东西。”许哲第一个否决了铁锤的胡思乱想,“人类想支撑容颜不老,科学上的解释就是保持细胞活性,而在修炼界里都知道,细胞活性取决于自身的灵气。灵气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一个固定值,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逝。修炼得道者的话也只能控制流失的量,无法做到完全的不老。况且一般修炼到那种境界也到五六十岁了,失去的也无法弥补回来。”
“不一定,那老太婆真是人类吗?”铁锤努力将声音压低,如同三八再传着八卦。
“豆腐一样的大脑就别学别人思考问题,小心脑细胞提前死光了。”紧闭的大门被由外的拉开,一身标准的水兵服与泡泡袜的搭配,让人说不出话来。
可女孩也没有给铁锤说话的机会,随手一抛,一副怪异的套装丢到了铁锤的身上。
“靠!”连铁锤都是一颤,一是被吓到了,因为来物是一身连体假皮,头部的样貌正是婆婆的脸。二是被压到了,这一身满是褶皱的伪装竟有不下一百公斤的重量。别说是一个女人背负着它旁若无人的生活,就是一个大男人也不是能轻易举起的。
“我反倒有一个比较科学的推断。”行李最少的耗子早就收拾了干净,就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起了网来,“这种现象应该是一种疾病,有些人在年幼时因某种原因感染了脑垂体系统,破坏了生长激素的分泌,导致身体停止生长。这样的案例全世界都有,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说完,耗子满意的合上了笔记本。
“你们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现在就跟我走,最多再过三分钟警察就会赶来,你们的日本之旅也就结束了。”转过了身,向着楼下走去,婆婆没有反驳,显然耗子的推断很是正确。
走到现在这一步,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她的命令,众人跟上了这十三岁外表,八十岁内心的女人……
打开了小店好久没被打开的车库,一辆老久的面包车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让许哲有些思念起自己那辆玛莉了……
这次还是铁锤开车,因为耗子要分析许哲带出来的唯一一份材料。许哲坐上来后二话没说的就“昏死”过去(即便是醒着,也没人敢让他开……),爱丽斯更厉害,完全不懂驾驶,毕竟天堂里靠的是翅膀不是车轮。
至于吉田婆婆,一米三的身高,看见了路就踩不到油门,踩上了油门就看不见路……
最后,铁锤还是被郁闷的塞进了“罐头”般的座上,驾驶着仿佛八十年代的面包车驶出了东京这座繁华的城市。
这全是婆婆的要求,情报人员当暴露了目标是绝不允许在一个地方继续停留下去的,转移是必然。
“我说婆婆,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你总要给我一个具体的地址吧?”车伴随着天空中的明月,已行驶在了相当于没有来车的山路间,路边全是一座座山峦,一片片茂密的森林,铁锤是越开心里越没底。
“叫你开就开吧,问那么多干什么?”摇下了车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婆婆趴在窗沿之上,眺望着已渐渐远去的东京灯火。
这座自己生活了近四十年的城市,即便不属于自己的国家,心里也是感觉空的很。
无奈的淡淡叹息,婆婆甚至在怀疑收留这些家伙是自己间谍人生最大的败笔……
夜在没有目的的旅途中渐渐的深去,明天会怎样,大概连神都不知道吧?
第二的清晨,是一个爽朗的早晨,天空之中白云松软的如同棉花软糖,阳光也柔和的普照着。还是在那座古老的庭院之中,松树枝头上的黄鹂叫的欢畅,池塘中的鲤鱼高兴的来回游戏着。
风吹树梢树梢动,沙沙之声搔人心。
如此美景,却拥有这一群破坏环境的人来打扰。
干净的木头走廊上,九尾还是带着金色的面具,面前的矮桌上已不是古韵古香的茶具,而是清香四逸的鲜花。拿起一朵朵美丽的花朵,小心的修剪,细心的摆插,这就是花道。
而在面前的庭院前站立着两人,白西服的八歧与佝偻的大天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大人,您应该已经知道昨天东京支部里发生的事情了吧?一队吸血鬼的部队潜伏在那,对许哲进行围剿。”双手插在裤袋之中,八歧冰冷的目光斜视着一边的“伙伴”,“更厉害的是,有些人利用强权对政府施压,禁止任何力量去进行干扰。摆明的是要许哲的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态,大天狗如同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般。
“东京支部可一直都是你负责管理的,一群拿着枪械的混蛋就这么轻易的在里面设埋伏?没有你点头,谁办的到?”八歧已不是追问,而是质问。
“这件事情我都在查,详细的情况现在还不能对你做出说明。”空荡荡的官话回避了一切的问题。
“老狗,你是在侮辱我的智慧,还是九尾大人的权威?连大人下的不杀许哲的命令都敢违反……你想造反吗?”语气冰冷了下来,环境寂静的可怕。
“你们好吵……”轻剪去了一只玫瑰的叶,九尾轻柔的话让下面的两人顿时闭上了嘴,“真是不团结的组织,吵吵闹闹叽叽喳喳。要不干脆灭了日本的妖界好了,一切都我自己来做。至少耳根可以清净……”
听到这里,大天狗与九尾都是说不出话来,深深低垂着头,是一种**的恐惧。
“一千年前的时间,人更单纯,妖也更是单纯。为了满足简单的食欲,在街上游荡,吃饱就好。可随着时代的进步,什么公司,什么集团,什么GDP,太多复杂的东西充实了原本单纯的世界。人类更是造出了什么原子弹这种自杀的武器?搞得个个人心惶惶,害怕死亡,拼命压制杀戮的本性,压制仇恨。连一场象样的战争都不敢发动,我就是想不明白,世界到底怎样了?
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
难得我找到一位有趣的老朋友,你却想杀了他?你真有那么恨他吗?比我还恨?”放下了手中的花朵,九尾困惑的看向了大天狗,后者却不觉得这是简单的提问,连大气都不敢出。意外的是,九尾的语气顿时又软了下来,“没关系,谢谢你搞这么大的阵容出来,帮助我的老朋友成长。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战斗的累积,只有通过不断升级的战斗,他才能变强。
我已经看过了支部送来的监控录象,能吸纳天地之灵的五行禁咒从前就知道它的强大,可终究只是一套原理样的东西。而由许哲引发出的具体招式——蛟龙,真是漂亮的改良。以后他应该会拿出更多有趣的东西……”
“大人您的意思是……”大天狗是完全听糊涂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捡回了条命。
“追杀他吧,派你最得意的手下,不过我讨厌以多打少,用什么方法不管。别让他休息的太久忘记了拿剑的感觉……”九尾的话就是一种放纵,大天狗得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八歧,宛如胜利者,这次自己可是拿着“圣旨”去杀人。
“是,属下这就下去安排。”兴奋的行礼,苍老的大天狗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大人,以现在的许哲的实力。”八歧可不认为一个月未见的许哲,能成长到抵抗大天狗安排的诛杀。
“八歧,其实所有妖怪中,只有你的智慧与观点与我最相似,所以你觉察到了许哲的非比寻常。但你能看见的东西太少太少,而且对于他的认识还是隐约局限在人的级别。”轻轻拿起了一朵醉人的百合,面具下的九尾笑了,“他可不是你们能够比较的生灵,他的强大也绝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生命的轮回而减弱……
在他的心中尘封着你们看不见的可怕力量,那种能让我都恐惧的东西。
而从昨天他所表现出来的状态,现在的他已经触及到了这个领域。
也正是如此,我并不担心会有除我以外的任何生灵能对他构成绝杀的境地……
神都不可能……
因为枷锁已经打开了……”九尾的话需要思考,思考也不一定能够明白。
她与子涯的羁绊,是从三千年前便紧紧相互纠缠在了一起。那份关系,并不是人可以明白的东西……
第一百零八章 鬼门所在——大板城!
一座叫不出名字的深山之中,屹立着一座叫不出名字的古老神社。
虽是古老,却收拾的格外干净,地面之上不容一片落叶。
这里不是给人类参拜的地方,大门前靠在高大红木柱静静等待的凝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看的出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竟也难得带上了忧虑。
直到大天狗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凝的忧虑才悄然的逝去。
“等你好久了,九尾大人没有追究吗?”自然为主人打开了大门,凝在好奇。
虽然辩解的材料已经充分的不能再充分,但凝清楚,九尾并不是法官,杀与不杀全在一念之间。违反她的命令同时,等于已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她的手中……
大天狗没有给凝想要的答案,只是默默走进了属于自己的神社之中。
阳光在这里是被杜绝的东西,宽阔的大厅中全是高达十米的红漆木柱,木柱上的烛台只能勉强照亮面前的路而已。
“呵呵呵呵……”突然,行走中的天狗无法克制的笑了起来,就像得到了奖品的小孩。
从九尾被解封以来,凝还是第一次见到主人如此高兴的模样。
“凝啊,大人终于决定放弃对那人类的期待了,我们的大人已渐渐在恢复从前的英姿。我已等不及看在大人带领下的百鬼,称霸三界的样子。”如同自说自话,大天狗在兴奋的颤抖,“所以现在我们要帮大人除掉那小子,在她反悔以前……”
“我来搞定好了。”自然收放着双拳,凝知道“工作”又来了。
“不,这次没必要让你出手,通知‘新佑丸’,叫他去做。”大天狗摇了摇头,并不想凝插手许哲的事情。大概因为自己离开时九尾的那个眼神吧?那个眼神中并不纯净,甚至透着些许对自己的恨?
仿佛在说,伤害许哲的人最终逃不掉九尾的报复……
“叫他?他是出了名的不服从命令。虽然也是少数修炼过千年的大妖,可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成了仙,不把别人放在眼中。要不看他也是百鬼一员,我早就灭了它了。”凝并不喜欢和它打交道。
“没关系,你就对他说,这次要杀的人,曾经将九尾大人赶出了Z国,更是连八歧都杀不了他。”带着淡淡的笑,大天狗相信这狂傲的家伙听到这两点一定兴趣满满。
“你吩咐,我照办。可如果他不听话,我就自己来。”说完,凝无奈的转身离去,开始郁闷的工作。
“呵呵呵呵,唯一威胁到您的存在,现在我就要了他的命。”终于停下了步伐,大天狗已走到了神社正中,一座雄伟金像屹立在那里。
这里供奉的并不是什么佛主或神灵,而是一只狰狞异常的巨大狐狸,九条各异的尾巴分外的华丽。
大天狗在期待着“它”真正的复活……
靠在已被阳光温暖的车窗上,眼皮微微的颤动,虽想起来,耳边却回荡着一首温柔的歌。
没有任何乐器伴奏,也没有任何的词语,如同不懂事的孩子,只会啦啦啦。
但从她的嘴中出来,却蕴涵着让人心情平静的力量,仿佛一切的伤痛都会随着歌而逝去。
不知道是不是讨厌心中的伤被人触碰,许哲清醒了过来。
看看身边,驾驶了一夜的铁锤已经打着雷般的鼾声睡去,一边的婆婆也在安静的休息着。
耗子的手中更是拿着自己弄到的资料睡了过去,看的出来经过昨天的一夜大家都是格外的疲惫。
不过似乎少了一个身影?
轻轻的拉开了车门,来到了车外,爽朗的空气让身体舒服不少。
这里是块翠绿的草地,四周全是高大树木形成的森林,就在草地的尽头安静躺着一座晶莹的湖。微风吹过,激荡起层层的涟漪。
湖的边缘,站立着少了的那个身影,爱丽斯轻抬着一手,在温柔的歌唱。优美的声线并不光只有人懂得欣赏,一只滑过天际的燕子也是停在了她抬起了手指间。不知道爱丽斯的歌会不会让燕子忘记了向南飞?
如果手中还拿着的是画笔,也许许哲会将它画下来。可现在,紧握在手里的只有谴责。
缓缓的走到了这“落天使”的身边,再自然不过的抽出了手中的剑。刚刚还静静聆听的燕子被吓到了,舞动起翅膀重新飞到了天空之中。
“你吓到我‘朋友视的看了眼身边与充满怨气之剑为舞的人,爱丽斯露出了生气。
“隐藏悲伤的歌,并不能消除悲伤。当欺骗过去后,伤口只会更加痛而已。”并不管天使不满的眼神,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之上,尝试的左手握剑,可肩上的伤却用疼痛告诉着许哲不能硬来。
“这是献给上帝的歌,炽天使的工作便是歌颂我们伟大的主神,赞美他赐予我们的一切。是最伟大与神圣的工作,你这种凡人怎么会明白?”一提到上帝,爱丽斯顿时幸福的如同小女生一样。
“世道变了啊,拍马屁现在也算是种工作了,看来神都是一个德行,虚伪的很。”叹息的说,许哲收剑回鞘。可却一刻并停的活动着左臂,只是希望能快点恢复。
如果将这次营救行动看成一场联赛,不能及时的恢复,等待自己的依旧是死亡。
不过死亡似乎来的更快,一个冰冷的枪口已顶在了许哲的太阳穴上。
“混蛋,给我听清楚了,上帝不是能被你这种肮脏人类侮辱的存在。下次如果再听见你对我神的不敬,我绝对杀了你。”爱丽斯拉动了手枪枪栓,子弹上膛。
“肮脏的到底是谁?”转过了头,让那枪口顶在了头顶之上,许哲的眼中没有害怕,只有疑惑,“被当工具使用的你我?扯断你翅膀的上帝?玩弄我感情的神?”
许哲的问题让爱丽斯无法回答,拿枪的手在颤抖,犹豫了许久,枪终于还是放了下来。
“不管如何,我都相信全能的上帝,神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作为他在地面上的使徒,我必须遵循神的宗旨,完成神的使命……”双手交叉合于胸前,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此刻的爱丽斯很美。
“宗教害人也害神……”无奈的叹息摇头,许哲站起了身,眺望着眼前宽广的湖,仿佛也能被它的平静感动,心在跟随着平静。
“妈的,醒了也不叫我一声!”车厢中,耗子从开启的车门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昨天就未放下的文件,“害我昨天研究到半夜,看你睡的死又不忍心打扰你。”
“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吗?”回过了头,看着还在伸懒腰的同伴,许哲难得露出了淡淡的笑。
“呵呵,收获比你想象的更大。你知道你拿回来的是什么东西吗?”默默走到了许哲的身边,耗子半蹲了下来,得意的表情已经说明许哲弄回了了不起的情报,“这是一份创始集团与日本政府的收购案合同副本,其中详细的标明了,在一个月前创始集团用资一万亿日圆,买下了位于大板的大板城。”
“买了一座城池?”许哲沉默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创始集团的财力,1万亿日圆根本算不上什么。”爱丽斯可想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妥。
“拜托,他们可是被预为全球最高效率的投资商,几百年来从没做过一笔亏本买卖,而且大部分都是暴利。光着一点,就将它与人类的企业本质的区分开来。”耗子的后话已经呼之欲出。
“所以决不会花冤枉的钱去买不必要的东西……除非有人喜欢……”拿过了一直在耗子手里的合同,许哲自己翻看了起来,“耗子,有地图吗?”
“早给你准备好了。”微笑的从身后拿出了日本详细地图与铅笔,许哲如同测量员般的在地图上计算起来。
“你到底在干些什么?”爱丽斯已完全看不明白。
“大板城是当年德川家康与丰臣秀吉著名的战场,是直接在旧址上修建的新城。”一边掐指心算,一边在地图上绘画,估计没几个人能做到许哲这样子了,“我可不相信创始是为了保护文化遗产……目的就是这个!”
说完,许哲的动作终于停下,而地图之上也出现了一个标准的五芒星阵,正中的位置便是那座历史悠久的古城。
“这是……”拿过了那张被画的怪异的地图,即便学习的文化不同,可爱丽斯依旧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
“日本阴气最重的中心点,也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大板城就建筑在鬼门之上……”缓缓的站起了身,许哲已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那里对妖怪而言如同桑拿房一样的舒适,有着家的味道。要是我有‘九个尾巴’,又有一群有钱的‘凯子’部下,我一定也住在那里。即便我不开口要,还是会有大批拍马屁的家伙帮我设想好一切。”
“哎呀!”就在许哲述说之时,车那边传出了一声惨叫,铁锤从封闭的驾驶室里飞了出来,脸上又是一只红红的脚印。
“臭老太婆,为什么又踢我?!”坐在地上,揉着发烫的脸颊,铁锤火大,自己的美梦也被搅和。
“你的口水像喷泉一样的涌,你想在车里把我淹死吗?”自然的走下了车,冷酷的表情,不管是苍老的样子还是现在小女孩的幼嫩姿态,婆婆从没有变过。
“总是觉得这样看起来好怪。”耗子由衷的感叹,最多13,4岁模样的女孩,一身校服的打扮,联系起80多的年纪,就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哲点了点头,认同耗子的说法。
“你们找到目的地了吗?这里只是一个野外露营地,不能待太久。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人会像洪水一样的涌到。”走到了大家的身边,婆婆提醒着。
郁闷的铁锤,也是跑了过来,毕竟一个人的感觉并不好。
“已经找到了,我们要去大板,日本之行的终点站。”耗子得意的笑着。
“可能要再等等……”只是一次呼吸的间隔,许哲的脸顿时冷漠了那收回剑鞘的谴责抽出,低鸣剑震如同大战前的号角。
一边的爱丽斯也是脸色凝重,掏出双枪,子弹上膛。
那一份异样,连婆婆都感觉到了,目光直直看着平静的湖面。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对面的湖岸边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一头白发,皮服包裹全身的凝。
另一个则穿的更像几百年前的古董,一身古代武士般的灰色和服,木屐鞋,脑后扎着独辫,腰间垮着的却是长达一米有五的武士刀。
菱角分明的脸庞谈不上帅,却透着男人独特的刚毅与坚强,浓眉大眼,三十左右的年华。
“他们是你朋友吗?”许哲平静的问,已将谴责剑身立于面前,光滑剑脊倒印着自己冷酷的模样。
“一身浓郁的妖气,我怎么会认识从地狱爬出来的家伙。”爱丽斯被许哲的玩笑逗笑了。
“现在怎么办?又要打仗了吗?家伙都忘记带了啊?”铁锤又兴奋了起来,看向了双枪在手的爱丽斯,“喂,把你的枪借我一把好吗?哎呀!”
没有任何的征兆,铁锤的头上又挨了婆婆一下。
“白痴,分清楚点状况,那两个家伙不是我们这种凡人能对付的。怪物就该跟怪物打……”目光一刻未动的看着对面的人,婆婆认真的表情已说明了对方的可怕。
第一百零九章 半空中的华尔兹……
“五个人中只有拿剑的男人与拿枪的女人有高灵气的反应,哪一个是把九尾逼出Z国的人?”一双如鹰般的瞳孔扫过对面的人,武士轻声的问着。
“拿剑的男人叫许哲,体内埋藏着是Z国众神之父子涯的灵魂。虽然有点让人难以想象,但这是事实。”凝在叹息,为那可怜的男人。迈开了细腻的步伐,向着对岸走去。
根本就没有绕行的时间,或者说是必要?在凝的脚接触平静湖面之时,湖水也如同自己的名字一般瞬间凝成了坚实的冰面。武士悄然的跟随在其身后,向着目标一步步的靠近。
就像飞蛾总是扑向烈火,水总是会凝结成冰块。在凝的脸上一切显得是那么的自然,即便是超自然的现象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而看在许哲等人的眼中,却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当了这么久的除魔师,第一次遇见可控制气候的妖怪,我们还真是麻烦不断啊……”咬破食指,鲜红的血珠聚集其上,许哲在宽大的剑身书写着熟悉的符咒。已经没有什么好保留的东西,因为自己的本能告诉自己,丝毫的保留下场只有死。
“通过身体散发细微的妖气,改变大气气温。和你控制天地之灵的做法很像,只是别人根本不用借助任何的符号,随便想想就够了。”爱丽斯也是跟随的紧张了起来,算是自己来到人间后第一次遇见了真正棘手的事情。
“喂,别老在这里赞美对手,我们现在怎么办?当观众吗?”从婆婆的语气中可以知道她并不想呆在这里,天知道当这些怪物打起来时,有没有“观众席”的存在?
“铁锤,耗子,先带着婆婆去大板吧,在那里什么都不要做,等我去找你们。记得要是有奇怪的家伙找上你们,不要反抗,用尽办法逃离这个国家。”这是许哲现在唯一能选择的。
“可是……”铁锤很不甘心。
“可是什么,乖乖听‘队长’的话!”一把揪住了铁锤的衣领,婆婆硬生生拖着魁梧的铁锤向着车的方向走去。
“那么‘队长’保重了,不要死啦,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做呢!”微笑的敬了一军礼,耗子也是跟上了婆婆的步伐,算是一种对许哲的信任。
同一时刻,凝与武士已停在了五米开外,整个湖面也全被不只厚度的冰层覆盖。光滑的表面在阳光下显得氛外晶莹剔透。不过联想到6月的天气,只让人觉得诡异。
“谁也别想走,我可是来杀人的。”脚下木屐一踏,整个冰面都在颤抖,武士前冲腾空而起。跃过了屹立不动的许哲与爱丽斯的头顶,目标正是准备离开的三人。
腰间一米有五的长刀,流畅的抽了出来,森白刀光已证明绝非普通冰冷的钢铁俗物。
“别忽略我,特别当我当你是对手时……蛟龙。”许哲目光犀利,轻声提醒。可惜武士并没听见……
一个念头,许哲面前冻结的湖面爆烈,湛蓝水之巨龙飞出,咆哮之声吓着森林中群鸟四散。
而它的目标正是还在半空中的武士,飞扑了上去。
在地面上的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对自己遭到袭击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其中只有一人在淡淡叹息,为这无知的怪物。
“别烦我,等下才轮到你!”下落中的武士回手一拳,正打在追击的龙头之上。
怪异的事情发生,空中的巨龙在许哲未下达解散命令之前,崩溃成了细小的水滴降落了下来。
如同一场没有预报的阵雨……
“怎么可能?”意外的反应,让许哲转过身来,第一次遇见连天地之灵都能打散的怪物。
“你在看哪里?想要杀我的不是你吗?”落到地面的武士,似乎很满意许哲惊奇的表情,却忽略了自己的目的。一个声音及时的“提醒”……
猛然回过头,站在自己面前的便是一身校服装扮的小女孩。可她却摆着是发拳的姿态,而且是在自己有任何反应前,眼睁睁看着她将握紧的瘦小拳头打在了自己左肋之上。
紧接着,连武士自己都想象不到,身体惯性的脱离了地面,被加速的如同炮弹般倒飞了出去。
又一次的从许哲的身边经过,狼狈的撞在了冰面之上,都忘记了翻滚了多少圈才停在了凝的脚边。
看看一路“滚”过的冰面,全是翘起断裂的巨大冰块,仿佛破冰船刚刚开过一样。
趴在地上,激烈的呕吐,似乎无法呼吸?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涌出,证明了刚刚被婆婆打中的确实是妖怪的本质。
“提示:永远不要小看孩子和老人,会死的。”收拳恢复了自然的站姿,婆婆平静的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有没有搞错?这是什么拳法?”吞咽着口水,铁锤也许在后悔对婆婆从前一次有一次的不敬。
“少林通背拳……借助全身之力凝聚于一点,配合气功使拳劲贯穿进体,破坏内脏的杀人招数……只听窃世那老家伙提过,‘现场版’观看还是第一次?”许哲在感叹,因为窃世接下来的警告,会这种招数的人比妖怪更难对付。毕竟妖怪中也有无害的一类,而会这种拳法的人,本身绝对是训练出来的杀人兵器。
“谢谢你的‘解说’,好象又了解了一些了不起的东西。”带着惨淡的笑,武士又重新站了起来,并没有为刚才的狼狈感到尴尬。自然的擦去了嘴角的血,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怪不得我的右肋断裂了四根,肺脏爆裂,心也是大量的出血。想不到不凭灵的加持,只是纯粹用**就能对我造成如此的伤害?
一千年来,你还是头一个。”
“切,怪物就是怪物。”转过了身,继续拖行着铁锤向着车走去,耗子一直紧紧跟随,“臭小子,小心点,那家伙很厉害。我用的可是能杀死大象的力道,他都还能站起来废话。”
回到了车中,还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婆婆并没有心情继续的打下去。
“别走啊,难得遇见有趣的人,你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叫‘新佑丸’。”说完,武士就想上前阻拦,却先一步给身边的同伴拦了下来。
“别忘记,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你的对手是谁?”抬起一臂挡在了新佑丸的胸前,看的出来,凝并不喜欢身边的人。
“我当然清楚,就是杀一个九尾都杀不了的人,不过他真是让我失望。”无奈的摇头叹息,新佑丸看许哲的眼神就像看不争气的孩子,“虽然会用点凝聚天地之灵的古怪招式,可这种级别的灵根本就不够看。”
老旧的面包车发动了引擎,拖着黑烟,伴着轰鸣,担心的同伴终于离开了这个不属于他们的战场。
许哲也是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终于恢复了原来的轻松。
“老不死的,你以为自己是谁?教练吗?这不够看,那不行的。你当是给奥运会选队员啊?白痴。”骂完,身体前倾,许哲冲跑起来。不过意外的并不是扑向对手,而是吊头扎进了茂密的森林中,动作比兔子更迅速。
“世界怎么了,一个两个就知道逃跑?”看了看身边的凝,阻拦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几次轻踏冰面,新佑丸追了上去。
此时,爱丽斯是本能的转身,准备追击,因为许哲的价值让他绝不能现在就死。
遗憾的是转过身去的天使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路,一面巨大的冰墙阻拦在那里,光滑的表面倒影着自己的模样,与那湖中的凝。
“你想怎样?1对1公平的决斗吗?”爱丽斯明白,面前的女人不倒下,自己决不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公平?我不懂这个词语,如果可以我想我会比那愚蠢武士更快的冲上去。但上面有命令,许哲不能死在我的手上。至于你,上面就没有交代了……”说完,只是脚尖轻点地,身体自然的向后滑去,凝优美的动作如同表演的冰上运动员。
滑行中轻抬一手,纤细食指直指向天,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其实人类永远不会明白,冰便是凝结的眼泪……”微微低垂下了头,没有人知道凝的表情,银白的发随风舞动,就像温柔的手抚摸过自己冰冷的脸庞,“‘泪落天’。”
平静的话语结束后,剩下的便是一场恐怖的雨。
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冰冻湖面上的古怪女人,爱丽斯抬头看天,阳光下临近的东西更加清晰。一块块冰结晶体加速落下,密集的程度决不比一场暴雨来的稀疏。而每一块冰晶又如千斤巨石般的大小,呼啸而至。
根本无任何逃跑的空间,呼吸仿佛在这一刻都完全的静止。当第一块冰晶轰碎了爱丽斯身后的冰墙后,接而连三的巨冰就没有了一丝的停息,一块块砸在森林与冰湖面上。
“轰轰轰!!!”一声压过一声的撞击震耳欲聋。百年的树木都是被拦腰轰断,那种威力与加农炮弹已无区别,大地都在为这恐怖的力量颤抖。
顷刻之后,空气间满是冰裂后四溅的闪亮结晶,白色霜气甚至压住了激起的不洁尘土,向着四周缓慢的扩散着。唯一还能感受到的,只有那刺骨的冷。
微风吹过,带走了阻挡视线的尘埃,被袭击的位置显得更加清晰。以爱丽斯为圆点,半径五十米内的森林没有了森林的模样,树木变成了碎片,大地上一个连着一个都是形状不一的弹坑,有些坑中甚至还保留着未碎的坚固冰块。
惨状让人不敢奢望生还,冰的“泪”如同一场流星雨的洗礼。
可也正是在弹坑密部的大地之上,一个身影依旧屹立在那里。
轻抚去肩上的冰屑,踏着根本就是无形的空气,身体漂浮在离地数十公分的半空,爱丽斯从冰雾之中走了出来。看那脸上的从容,仿佛刚刚经历的只是一场不足挂齿的朦胧细雨。
“好像我遇见的是比许哲更麻烦的对手?”放下了召唤“眼泪”的手,凝的表情没有变过,即便此刻由爱丽斯身上爆发出的灵气已说明了她是神的本质……
“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浪费,许哲是打不赢刚才那家伙的,必须赶去救他才行。”爱丽斯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压迫的气势。
“你认为我会让你去吗?”凝用的是反问。
“所以说我没时间了……你必须快点死。”身体如同失去了任何的支撑,爱丽斯向前倾斜。
一道白色的光在地面上滑过,每隔十米白光之下便是一圈圆形的气流向四周扩散,仿佛蜻蜓点过平静的湖水。
可对于凝来说,一切就没有描写的那么美。
只见本还在百米开外的爱丽斯,用的是眨眼的功夫到达了自己的面前。半空中的她在旋转,纤细的右腿滑过圆形,直踢向自己的胸口。
现在凝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能轻易躲避开自己暴雨般的袭击,拥有这接近声障的速度,有什么东西又打得中她呢?
遗憾的是直觉跟不上视觉,视觉跟不上身体的知觉。凝唯一能做的反抗便是勉强交叉双手与胸前,一道五公分的高密度冰壁瞬间拔地而起。
隐约间,耳边传来一声淡淡的述说……
“半空中的‘华尔兹’,献给你的……”
第一百一十章 跳舞鞋子的故事
不管外面是不是艳阳高照,在这茂密的森林中始终阴暗的可怕。树叶间偶尔透下的光,连让人勉强看清脚下的路都办不到。
这是觅食者的地狱,也是弱小者躲避的天堂。
可惜却不知道将许哲归列到哪一类?
说他是伏击的猎手,却一直都在逃避着追击的人。
说他是逃避的猎物,那握着剑柄的手没有一刻的松懈,仿佛寻找着任何可反击的机会。
不断的奔跑终于还是停下了步伐,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别的什么?
站立在湿滑的土壤之上,许哲转过了身,看着如同没有尽头的漆黑森林。
也是在这昏暗的世界里,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来人没有任何要掩饰自己行踪的意思,随意的走动踩断了许多地面上的枯枝。简直无言的述说着“我来了”。
树木中先现出的是那把拖行的悠长武士刀,森白的刀身将照射在其上的微光升华了,升华成了恐怖的光晕。
嘴角挂着鄙视的笑,一副轻松的模样,新佑丸的姿态如同一切只是场游戏而已。
“怎么,这就是你挑选的战场吗?”毫不在意就屹立在五米开外的许哲,自顾自得的四处张望,“够湿润的,挺适合你发挥天地水之灵的威力,而且远离了凝。你似乎在担心我的同伴会冻结起你操纵的水?所以带我来到了这里,不错的选择。”
算是对许哲的称赞,新佑丸也很满意如此的战场。
“你好多的话。”许哲可不觉得敌人的称赞值得欢欣雀跃,因为如真和他说的一样对自己有利,敌人应该是恐慌,是不知所措。而不是轻松的分析自己的用意,就像老师检查学生的作业一样……
自然脱去了唯一一件外套,又是上身**的暴露在空气中,为的只是解下附着在左肩上的讨厌绷带。这东西使身体移动变得不协调,动作稍微的比平时慢。在这也许一刹那就决定胜负的战场,这是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将带血绷带与握剑的右手紧紧缠绕,剑被梆在了掌心之中。如同古惑仔砍人前的准备。但许哲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自己……
剑绝不能脱手,哪怕等下承受再可怕的力量,剑绝不能脱手。
“你好了吗?我有点失去耐心了。”刀尖轻点着地面,频率越来越快,不过新佑丸的表情没有变过。
“我有要你等我吗?”用牙齿拉紧了手上的死结,许哲没有一分的领情,前踏一步,连脚都陷进了泥土之中几分。
用尽全力的奔跑,许哲算是第一次冲向了面前的对手。手中的谴责发着微微剑鸣,仿佛已经比主人更快的热血沸腾。
“来了,来了!”兴奋的双手握剑,右脚前移半步,悠长的刀刃终于离开了肮脏的地面,真正开始了战斗。
距离一米,许哲发力跳起,一跃便到三米高空。即便左手行动不变,可还是全力在空中回转。泛着血色之光的剑刃拖出绯红之光晕。
“当!”一声嘹亮撞击,宛如蝙蝠的鸣叫,刀剑在新佑丸头顶交汇,霸道力量贯穿过体。就是双手握刀抵挡的新佑丸,脸上的笑僵硬了,膝盖被震的微微弯曲。
不过一切都还没有结束,重新落回地面的许哲力由脚下生,握剑右臂之上青筋暴露,猛然又是一次发力。本已被挡下了的谴责滑过武士刀刃,一时间就像指甲刮过黑板一般,刺耳的噪音要人性命。
伴随着激烈的火花四溅,仿佛要照亮昏暗的森林,而强大压力却硬生生将面前可怕的妖怪震退了半步。
看上去许哲似乎站在了上风?
没有一刻的停息,身体在地面回转,舞动的剑就如同音乐家手中的指挥棒。点点水珠被从地面或空气中凝聚带起,一条巨龙刹那成型。
“蛟龙杀!”一声令下,雄伟巨龙得到了杀戮的许可,奔腾前冲向了还未站稳的敌人,张着满是獠牙的嘴,格外恐怖。
“一次两次都学不乖,看清楚了。”强行定住了身子,挥动刚才一样的拳头,正中在狰狞的龙头之上。好不容易凝聚的水之龙又被瞬间瓦解,无奈的落回了地面。
并没有因为术被瓦解而遗憾,许哲挥剑又冲了上去,锋利剑刃甚至切割开了空气,“当”的一声又与讨厌的刀交汇与胸前。
可许哲并未有停的意思,脚下发力,逼着面前讨厌的家伙步步倒退,直到新佑丸硬生生撞在了一棵三人合抱之粗的大树之上。
“小子,你已用全力,可我还没发力呢……”即便已被逼得无任何退路,新佑丸却没有一丝的窘态,更像是在享受着战斗,“你的五行禁咒确实有趣,用人的躯体凝结只有神能驾御的天地之灵。不过你好象忽略了一条最重要的东西,那便是相生相克的法则。
不遵循规律,空有强大的力量也将化为无用的‘水’。”
“那又怎样?”双刃之间,许哲那冷漠的脸说明什么都没有在意,无感情的目光空洞的如同深渊,“我知道你的属性为‘土’,用拳头将土之气打进水蛟龙之中,破了我的术……那又怎样?”
“什么?”新佑丸不明白许哲要表达的意思。
“力量不够大,凝聚更多不就好了?”突然一直苦苦相逼的许哲,竟意外的后跳离开,放弃了继续追击的念头站在了三米开外,“你的手有几只?我的蛟龙好像比你的多?”
太过专心于观察许哲正面的攻击,不知不觉间忽略了那一点一滴凝聚起来的天地水之气。所以此刻,新佑丸根本不用回头去看。
一双双与许哲同样冰冷的瞳孔正凝视着自己,弥漫在空气中的水之灵已经让人难以呼吸。
“你以为这样能赢吗?”不管身后的半空中漂浮着多少条巨大的蛟龙,新佑丸犀利的目光始终盯在许哲的身上。
“蛟龙群杀。”平静的好象在述说什么自然的事情,整整九条蛟龙一拥而上,失去了龙的华丽,更像群狼围攻可怜的猎物。
本无生命的水,当凝聚成霸道龙形之时,它便是可怕的存在。
最先的巨龙张大了嘴巴,一口连粗壮的树干一同咬断。
一时间,撕咬咀嚼之声回荡在空旷的森林之中。
惨像让人不忍看下去,血让原本清澈的水龙都变成了黑色,武士服更是被撕裂成为了碎片。
而始作俑者许哲却没有移开过分毫的目光,安静的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群龙分尸敌人的画面。
不过心里却没有战斗已经结束的感觉,并起两指又一次的咬破……
回到另一个在冰封湖面上的战场,与阴暗的森林比起来,这里要华丽的多。
记得童年时听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活泼的女孩生日时收到了一双美丽的红色皮鞋。女孩爱不释手,跟小伙伴们炫耀着鞋子的可爱。
但却不知道,这是被施了咒语的邪恶之物。
当女孩穿上的同一刻,诅咒也跟随的降临。
邪恶的鞋子带动着女孩的全身,跳起了各种优美的舞蹈,可却不给女孩一刻的休息。最后这可怜的女孩也活活被累死在了荒野之中……
对于小孩来说,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但对于此刻的凝来说,现实就摆在面前。
踏着空气,将身体加速到趋近声障,漂亮的回转直踢。可不是凭借高灵气就能办到的……
古怪的正是爱丽斯脚上那双看似普通的皮靴,遗憾的是凝就算找到了对方的攻击方式,却无法躲避。
纤瘦的右腿轻松的粉碎了自己临时创造的冰壁,正中挡在胸前的双臂。
由手上传来的疼痛让凝知道,被踢中的手骨已经微裂。而身体也是再自然不过的脱离了地面,加速的向后倒飞了出去。
可和新佑丸被打飞出去时的情况又是截然不同,不同的是那份恐怖的力量与飞出的可怕速度。
从天空俯视看去,一身黑色皮服的凝就像一个黑色的点,滑过了冻结的湖面,撞进了森林之中。一路激起灰尘漫天,沿途树木不论年数都是被拦腰撞断。
攻击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一直悬在半空的爱丽斯极限半蹲,发力一跃冲天。反震之力即便双脚未接触湖面,湖面上凝固的冰层还是应声全部爆裂。
只是简单的动作,爱丽斯已到百米高空,俯视着还在倒飞中的凝。一次呼吸,身体又如陨石一般,倾斜直冲而下。
一道银白之光滑过天际……
“轰!!!!”大地都在为落下的天使而颤抖,直径三十米深达1米的巨大凹坑瞬间形成。
可看似华丽的攻击,却找不到失败者。因为在凹坑中,爱丽斯的脚下,躺着的不是凝的尸体,而是一块坚偌磐石的巨冰,冰中静静看着自己的便是那传说中的雪女。
其坚固的程度让爱丽斯的一脚凹陷了地面,却碎不开这块坚冰。
无奈的后仰跳起,落在了五米开外,不过双脚依旧踏在空气之上,仿佛地上的尘埃不配污染了这圣洁的天使。
在那攻击的右小腿上,却包裹着一层冰晶,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
看的出来爱丽斯并没占多大的便宜……
凹坑中的冰块用太阳都比不上的速度融化,其中的凝虽嘴角带血,但感觉并无大碍。
重新落回了地面,银色的冰凌迅速的向四周扩散,就是土地也被瞬间冻结。绿树变成了冰雕一样的美丽与生动,可树却因此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华尔兹’?我可还没同意陪你跳……”挥手擦去了嘴角残余的血,一头银丝无风自然的舞起,四周空气温度急速的下降,仿佛夏季的暴风雪即将降临。
爱丽斯也是打起十二精神,不敢有丝毫怠慢,重踏一脚,右足上的冰晶碎裂。
“你还想继续打下去吗?就算你赢了下场也不好看,估计没个一年半载伤也好不了。”突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乱了一切。而说话的人便站在一边一棵已被冻成冰雕的树梢间,无所谓的提醒着。
他的出现让爱丽斯也是一惊,惊的是自己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存在,高超的隐藏技能绝不是一般妖怪或人能办到的。
大脑中不自觉的出现了这样一个想法,要是从一开始这家伙就和凝连手……
“童子,你不在八歧身边好好呆着,到这里来做什么?”对于这熟悉的同伴,不用回头只凭味道凝都知道他是谁。
“接到了八歧大人的命令,去送一份‘礼物’而已。回来的途中不瞧看见你在打架……”童子的话语已表明自己不想淌这浑水,隐约间还有些想化解战斗的意思,“你的任务是什么?不也是来送人杀许哲而已吗?为任务外的事情受伤,可会被同伴嘲笑的。”
环境陷入了一片死静之中……
“记得,我们的帐还没有完,你踢我的两脚,我一定会还给你……”用最冷酷的语气说着最冰冷的话,并不是警告而是提示。
凝默默的向后退行的离开,十几步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你是谁?”此时,爱丽斯才有机会问树上的人。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送货的人……”说完,童子也是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莫名其妙的开始,莫名其妙的结束。
不过在森林的另一处,战斗却一定要有一个结果……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浴血蛟龙!
一场没有征兆的黑雨从半空中漂落,冲刷着许哲**的上身。
带不走任何的惆怅,只是让空气更凝重而已。
雨持续的时间很短,大概不过数十秒,流过身体的水滴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
因为这些全是刚刚自己凝聚起来的蛟龙之体……
也是在刚刚,本该在群龙撕咬中死去的人,突然挥动起手中的武士长刀。
许哲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九龙被分成了碎片,霸道妖气硬生生将碎片震到了十米高空,然后便降下了这场恐怖的雨。
脱离开了蛟龙的撕咬,新佑丸早就失去了人的模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雨水冲刷后露出的并不是肌肉或骨骼,而是坚硬岩石组成的躯体,如同一具千年的石雕。狰狞的模样更像是恐怖的面具,头顶尖尖的两角,让许哲很自然将它归列到鬼的类型。
可如果是要拿它与在WUHAN收拾的鬼相比,从前的那家伙简直就是垃圾。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许哲知道面前的妖怪没有鬼那么简单。
“如果你是问名字,我拥有太多你们人类起的称呼。”仿佛雕刻出来的獠牙大嘴并没有动,可声音却从中传出,一双土黄发亮的瞳孔打量着这个世界,“山童?山魈?山妖?想如何称呼你自己选择吧……”
挥动着手中以近血红的长刀收于背后,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身上,许哲更多感受到的是悲伤而不是恐惧。
“我本只是一座小村庄山神庙前辟邪的雕像,不想刚刚屹立起的我得到的不是膜拜,却是村民的愤怒与咒骂。只因为村庄在我出现的第二天时便爆发了瘟疫,火灾更是频发。无知的村民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就成为了恶鬼的象征。在我的身上浇狗血,淋尿,五百年间从未停过。”回忆起那逝去的时光,山鬼突然笑了起来,“所以在吸收了三百年民众的怨恨与山之灵气后,我终于化为了妖怪。
知道我变妖后干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我杀光了全村的人,大人小孩,甚至看门的狗,一个不留。
既然那么讨厌我,那么让我杀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吧?反正一切的过错本来就归到了我头上。”杀戮从这山鬼的口中说出来,显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我是来听你讲故事的吗?如果是找人倾诉,我可要收钱!”脸色一沉,单手提剑,许哲先一步冲了上去。
舞动的精钢长剑,旋转由上倾斜劈落,不偏不倚正斩在妖怪右肩之上。意外的事情发生……
本连钢铁都不一定挡得住的剑竟稳稳的停在了山鬼肩头,未能斩进半分。
“别奢望了,我的身体是岁月锤炼出的岩石,任何的盔甲都比不上它的坚固。你伤不到我。”山鬼甚至连反抗的动作都没有,静静看着面前渺小的人。
“是吗?”手上又一轮发力,硬生生让已停之剑继续劈斩,由肩头倾斜从山鬼胸前划过,激荡起的只有一阵四溅火花。再看岩石表面连一点划痕都未留下……
“所以说你有天赋,只是现在还很弱小而已。”山鬼的语气是在叹息。
挥动起石头的手臂,什么笨拙这种词语无法形容在它的身上。连贯流畅的动作即便是人类都无法做到,仿佛一道光影滑过空气,当光影定型时,明晃晃的长刀已贯穿过了许哲的心房。
鲜红的血顺着刀锋滴落在湿滑地面之上……
微微的低头看着那贯穿胸口的剑,再看看挥剑的妖怪,许哲没发一言。呼吸显得是那么的急促,连双脚都在无力的颤抖,死亡清晰的甚至能够去触摸。
突然,整具将死的身体瞬间崩溃,本还在茫然的许哲化为了一堆普通的树枝,树叶,自然的飘落。
“傀儡术?”山鬼有些意外,意外的是竟没看穿许哲的“戏法”。
“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此刻,从一棵大树后走出了许哲的身影,手中的剑呈现的已不是淡蓝之色。
“五行禁咒.虚木咒.残像。你不是一直跟我说相生相克的法则吗?”同一棵树上,也站立起了又一个许哲?
“呼吸,心跳,甚至灵的程度,一切都是完全一致。”一个,两个,十个……刹那间,从森林各处涌现了无数该杀的许哲。整齐化一的口吻,带着鄙视的目光,就和述说的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
而所谓的傀儡之术,只是欺骗一下愚蠢人类的障眼法而已。
“好像你学会了有趣的法术?”挥动着悠长的剑,扛在了许哲刚刚劈斩的肩头,山鬼环视了一周,密密麻麻一片一片树枝间,树木下,全是站立的许哲。虽然明知道里面只有一个是真实的,可每一个手中紧握长剑聚集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格外壮观,“依照与水之蛟龙同种的原理,将凝聚的天地木之灵灌输进渺小的树叶与枯枝中,依照自己的模样,创造如此众多的分身。
如果你现在选择四散逃走,我也无法阻止。
这次算你赢了,下次希望能再和你交手……”说着,山鬼收刀,看那样子已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因为许哲古怪的法术。
“都说你小看我了……”不知道多少许哲齐声的呐喊,一把把谴责的剑被举起,一双双冰冷的瞳孔找不到一丝逃跑的念头,“我没想过创造这么多分身就是为了逃走,我要对付的可是八歧那样的大家伙。
你还不够资格让我怕!”
顷刻间,拖行长剑,众多许哲围攻了上去,磅礴气势仿佛要吞山河。
“狂妄!”重新挥动起手中长刀,即便面对的是数十倍自己的对手,山鬼也无退缩,发力冲了上去。
撕杀在无惨叫中进行,刀与剑的交战没有片刻的停息。武士刀每一次的挥动换来的便是一堆飘落的枯枝树叶,而挥动的每一剑也只是在山鬼的表面激起无数的火花而已。
汹涌扑上的分身没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当一个同伴被杀马上就有新的填补,让站在包围圈中的山鬼任何时刻都是八面受敌。
依仗坚硬的躯体,山鬼未见任何的溃败姿态,挥动的刀一下比一下更快。凝聚霸道妖气于刀刃之间,往往一刀下去,席卷的都是一片的“许哲”。
宛如蚂蚁啃大象,不知道死为何物,堆积起来的许哲甚至淹没了可怜的山鬼。
“山鬼怒,千刀杀!”一声看不见人的咆哮,一道道血红刀光从被埋没的中心射出,和刚才群龙被绞杀的样子很像。
澎湃妖气硬生生将所有围攻者弹到半空之中,急速挥动的刀分解着一个个虚假的残像,连带四周粗壮树木都被绞成了木屑。
所以一切平息之时,再看大地,近似龙卷风暴袭击过一般,满地木屑与断树。
站在没变的位置,低垂着上半身,不可一世的山鬼终于露出了疲态,周身满是深浅不一的刀痕。号称坚固无比的躯体终究抵挡不住众多木系分身的不断攻击,一些较深的伤口甚至流出了些许黑色的血迹。
环视一周,大群的“许哲”已不见踪影,唯有一左一右最后两个用剑支撑着身体,激烈喘息的许哲。
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带血的尸体,白痴都知道真实的本体就在这二者之间。
“呵呵呵呵,最后你还是输了一步。”山鬼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得意,“如果你还有力量再发动一轮刚才的攻击,我一定死在你的手下。可惜你似乎也到达了极限?支撑着最后一个傀儡,你还能做些什么?”
“杀了你……”许哲平静的话语可以当成是回答山鬼的问题。
一左一右,拖行着属于自己的谴责之剑又冲了上去。
左侧许哲稍快,一副将慷慨就义的模样,而右侧之人则显得有些迟疑。
在山鬼看来,这份迟疑便是人类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都穿绑了还躲?!”根本未将左侧的“幌子”看在眼中,反手一刀刺去。山鬼鄙视狞笑,转身正面右侧来人,正准备抽刀再战。突然发现,刀却完全不听自己使唤,死死钉在了身后。
这和斩杀树叶的感觉完全不同……
真实与虚假不言而喻,山鬼终于明白,自己真的小看了这赶走了九尾的男人。
重新回过了头,那右侧被认为是许哲的傀儡崩溃,四散的树叶随风吹过两人的身边。
刀还是那把刀,不过此刻已紧握在许哲的左手之中。锋利的刀刃让许哲付出了代价,鲜红的血顺着手肘向下滴落着。这次可是真正的人血……
而一直捆绑在右手中的谴责之剑发挥了自己全部的力量,插进了山鬼腰间最深的一道伤口。
但石块毕竟是石块,锋利剑锋也只插进了不过五公分而已,这是许哲能做到的极限,不过已经够了。
“小子,我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上头迫不及待的想杀你了。”山鬼是在赞赏,因为到此刻才发现,从一开始,自己就跌进了许哲的陷阱之中,被其引到专克自己的树木森林。发动看似无用的蛟龙全都是为了让自己一再放松警惕,创造出无数残像也全是为了现在这一剑做准备而已。
“你明白的太晚,最愚蠢的是不知道剑有双面……”低垂着额头,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冷漠,发力转动那插在山鬼腰系的剑,另一面光滑剑身暴露出来,意外呈现的便是泛着淡蓝光晕的五行禁咒天水符,原来从一开始,许哲就没有抹去控制水之灵的符咒。
“你一直是在凝聚两种灵气?!”想到这里,山鬼第一次懂得的害怕,也相信,面前看似普通的男人,绝对比想象的恐怖。
“不管你外壳有多么坚固,你终究会流血……天水符.浴血蛟龙。”没有抑扬顿挫的一段话,最后的杀招形成。
顷刻之间,一条黝黑巨龙迸裂了山鬼岩石的躯体,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的姿态傲视天下。
不过比起其他由许哲创造出来的蛟龙,它显得是那么的娇小。
没办法,谁叫它全为山鬼之血凝聚而成……
“来日本就是不停的战斗,战斗……真是连让人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发着微弱的牢骚,捆绑手与剑的绷带断裂了,剑无力的落在了泥泞的大地,天空中的黑龙也是迅速的瓦解。
而许哲,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喘息,支撑的力量瞬间被抽干,瘦弱的躯体无力的倒向了地面。
在倒下的那一刹那,许哲模糊的视线好像看见了……
看见了一个思念的人影就站在一边的树下,激烈的喘息似乎是跑来的?一头杂乱的黑发没有女孩该有的整洁……
吴倩,她又和往常一样,在自己最疲惫最虚弱的时候出现在了身边,好像从不曾离开过一样。
“似乎做了个美梦?”只为等同幻想出来的人影而动容,许哲笑了……
也就是大约五分钟后,右脚带伤的爱丽斯来到了这片属于许哲的战场。
可地面上除了一巨妖怪的尸体,战斗的痕迹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许哲已经不在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成长中的“英雄”
真的不知道睡去了多久,直到右手已渐渐失去了知觉。
努力的睁开了双眼,朦胧的画面逐渐的清晰,自己躺在一堆杂草铺成的床上,**身上只盖着一件脏西西的女装长风衣。
胶结的月悬挂在天际,比不上太阳的明亮,甚至是“偷取”而来的光,月却比炽热的太阳看上去要美丽的多。
大概是有无数星星点缀吧?白天孤单的太阳不懂得与其他同伴分享广阔的天空。
微微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所在,许哲确信自己决没有来过这里。一片漫无边际的树林,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点点腥味。还能找到几只树枝上睁只眼闭只眼的猫头鹰,不知道它们睡着了没?
而“她”,安静的枕着自己的手臂上,已经忽忽的睡去,微微弯曲的躯体无意识的颤抖着。
她似乎很冷,因为抓着自己手臂的双手是那么的紧……
她似乎在做着美梦,因为那张熟悉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
她的模样,许哲已有些看不清,因为视线在恍惚……
难以置信?匪夷所思?一切的词语都不足已形容许哲的那份惊讶与激动。
因为她就是吴倩,那个为了自己被八歧抓走的同伴,那个让自己毅然独自来到这陌生土地的“理由”……
本以为还要经过无数的战斗,本以为还要奔波上许久才能见到她的身影。
没想到一切就像一场梦,当梦醒时,她便悄然的回到了的自己身边。
“你压疼我了……”思考了许久该如此叫醒这睡梦中的人,最后却还是习惯冷漠的推了推吴倩的脑袋。
为什么会这样冷淡,许哲更多的也许是想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可当脑海中如此想时,身体却会僵硬,就像在害羞……就像当年面对雪儿一样……
“别吵啊……再睡五分钟就好。”如同跟妈妈撒娇的孩子,卷缩的吴倩只是蠕动了两下。难得见到这“勤奋小公主”贪睡的样子,一时间许哲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睡梦中的吴倩发现了不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四目在空气中交接,没有任何的交谈,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许哲支撑着身体缓缓的坐起,靠在了一边的大树前,看着默然的吴倩。
“好重……”还是许哲先打破了尴尬的寂静,抬起了发麻的右臂自然的收放着。
“什么?”显然吴倩并没有反应过来,有点茫然。
“我说你的头,压的我的手都麻掉了。”许哲那冷冷的语调,对于吴倩来说是那么的熟悉。
“我重?!你没看看是谁把你从森林一路背到这里来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吴倩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鼓起粉嫩的鳃棒子抱怨,“你昏死的跟死猪一样,不光要背你,还要带把那么重的剑。好家伙,一走就了三个小时的山路才找到这个稍微干燥点的位置。比大学7天加在一起的军训都累,还有……”
“对不起……”本还想继续抱怨下去的,可吴倩却忘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大概因为那打死都不会低头的人,正对自己的道歉?感觉不到丝毫讽刺或其他的情感,是真的在对自己感到愧疚。
这反倒让吴倩变的不知所挫,尴尬的扣着后脑,看向了一侧漆黑的森林,呆呆的笑着,“其实也没什么,谁叫我们是搭档啊?总不能看着你躺在那里不管吧?”
“不过能解释下这些是什么吗?”突然,许哲话锋一转,抬起了自己的左掌。本被刀割伤的伤口已被处理。但包扎的碎布条乱七八糟不说,从下面还露着几片翠绿的树叶在外面?其实要是细心观察,吴倩那单薄的白色衬衣上,能找到布条的“归属”。
“说起来你还真幸运,我发现了一些可以用的草药,对止血挺有效的。”吴倩解释时目光游走,似乎在逃避许哲责备的眼神。
“所以肩膀上也是你包扎的?”风衣缓缓滑落,露出了重新包扎的肩膀更是夸张,布条下伸出的都是乱七八糟的树枝。
“那……那也是草药……”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吴倩低垂下了头。
十分钟后,许哲依旧靠在树边,不同的是肩膀上的布条与手上的都解了下来。吴倩搬过了两块石头,稍平的石头做板,浑圆的做锤,在许哲的指导下将粗糙的草药细心的碾碎。
一时间,寂静的森林中只剩下捣药的“咚咚”声。
静静看着笨手笨脚的吴倩,这是一份熟悉感,熟悉的笨拙。
“你这些天过的怎么样?”低垂着头,吴倩捣药的动作忽然快了些许,“脑袋里的病……好点了吗?”
“那就是份被宣判了的‘死刑通知书’,怎么会好?”许哲还是用最轻松的语气述说着自己的死亡,却不知道那平静的表情会让身边的人心伤,“不过我却见到了那个我寻找了好久的人,了解了一些关于我,而我根本不知道的故事。”
“你见到了雪儿?!”吴倩激动的恨不得连手中的石头都甩了出去,复杂的看着树边的男人。又是期待的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的结果和自己想的一样。
“原来她真的是圣洁的不容人去侵犯,本为月上嫦娥的她,为了让我成为神的工具被迫丢弃在了人的世界。”说到这里,许哲默默抬头,看向了夜空中悬挂的那一轮弯月,不知道雪儿过的怎样,“好在为了左右我的选择,她完成了属于自己的‘任务’,否则她现在可能还在人间跟没有用的我过着平凡的生活了……”
“你……一定很心痛吧?”眼眶自然的湿润了,泪水不自觉的滴落,吴倩是真的在为许哲而伤心。
“其实你很奇怪知道吗,为什么老为了别人的悲伤而悲伤?本来根本就不关你的事情。”许哲有些莫名其妙的笑了。
“不知道,从小听见悲伤的故事就会跟着伤心,连听白雪公主的童话都会为吃了毒苹果的公主哭上好久。要不是后来公主和王子在了一起,估计我早把书撕了。”擦拭掉了眼角的泪水,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配合许哲,吴倩继续大力的捣起药来。
“你是个好人……”这是许哲在世界上第一次如此的评价一个生命,“即便身在人类这肮脏的世界,也没有玷污你的善良。所以总会感觉你与社会格格不入。”
“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吴倩听不明白。
“随便你自己理解……”片刻的停顿,许哲的脸微微的暗了下来。心情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你这几天过的好吗?怎么来到了这里?”
“其实那天从桥上被抓走后,我就被带到了日本。八歧对我不错,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住的也是像童话里一样的漂亮房子。”说这话时,吴倩在笑,可许哲知道那是为了让自己好受装出来的‘幸福’,“而且一个月前,我还见到了他们传说中的主人,那个有九条尾巴的怪物。不过我并没看见她的模样,当时四周很黑。她真的很可怕,连八歧在她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如果可以……”
“我来可不是和她打架的,只是为救你而已。”吴倩的担心,许哲知道,也是难得主动的让吴倩放心。
虽然是那么平凡普通的一句话,吴倩却是真的在暗自的心跳加速。
“后来我就一直呆在八歧安排的住所里,学什么插花和茶道……”皱起了眉头,吴倩的样子有够痛苦。
“你?”许哲有些怀疑八歧能教会她……
“再后来,就在一天前,八歧告诉了我你来日本的消息,决定将我放走。并且要我带话给你,叫你快点离开日本,不要再和九尾为敌了。”吴倩的故事讲完了,并没有许哲那般波澜壮阔,不过正是如此许哲的愧疚才会少上几分。
“不错的交易,八歧那家伙又抓住了我的弱点,但是可以接受。明天我们就去大板,找到耗子他们后马上离开这个不说人话的国家。”许哲已不想在这危险的国土继续的逗留,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继续呆下去,将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咳咳咳咳……”微风吹过,一向身体健壮不输男人的吴倩,也抵御不住深夜森林的寒冷。
“笨蛋,都不知道生堆火的,局里不是都搞过野外生存训练吗?”许哲本想安慰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责怪?
“你以为我不想啊?!训练的时候用的都是ZIPPO防水打火机,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难道钻木取火不成?”不提还好,一说冷便更觉的刺骨。放下了石头,吴倩搓起冰凉的臂膀。谁叫自己身上唯一预寒的衣服在另一个人身上?而自己也只剩下了被撕破了的衬衣……
“真拿你没有办法……”直接从身下抽出了一堆杂草,堆在了不远处的面前,选出了一根稍宽的,咬破食指在上书写着熟悉的咒文。
“你干什……”吴倩的问题还未问完,只见许哲手中的绿草无火自燃了起来。五行禁咒火炎符用在生火上,真是格外的浪费,更是对先人指挥的侮辱,不过许哲可管不上那些。
昏暗的森林中,点点的篝火能照亮的东西太少太少……
“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任何时候,任何麻烦,只要你一出手就一定会马上解决。就像故事中歌颂的英雄一样……”人是种奇怪的动物,对黑暗的恐惧是刻在骨头里的,特别是在孤独无助的时候。这样点点的光,一个熟悉的人,所带来的温暖是难以用热量来计算的。
“英雄?”许哲不觉得自己配得上这个称呼,“如果我是英雄,我应该能分清善与恶的界限。可为什么?为什么我找不到……”
“会找到的,没有人一出生就是英雄。可能会迷茫,可能会误入奇途,可能会悲伤……但英雄始终都是英雄。最后他一定会打败邪恶的魔头,拯救美丽的公主,成为所有人的偶像。”迷恋的仿佛在述说小女孩的幻想,吴倩微笑的看着美丽的夜空。
“你童话故事看太多了,长大点吧,幼稚的女人。”淡淡的讽刺,许哲也笑了,笑的是格外平静。
回到那座属于大天狗的神社中,一身巨响,猛然传出。
宽阔的大厅内,一根十米之高的巨大圆柱,下端爆裂开来。红色木屑四溅,仿佛刚被120毫米炮弹击中了一般。
而在柱子边,没有冒烟的炮口,只有紧握着拳头气的牙痒痒的老头。
“大人,我马上去安排下一轮的追击,这次一定杀了他。”凝冷冷的请愿着。
“现在什么都不能干了,八歧那混蛋刚刚传来了大人的命令。24小时内,暂停一切针对许哲的行动,违令者实山鬼的失败并不足以让大天狗如此生气。气愤的是大人的命令,断绝了自己继续追杀的后路。
而当自己追问八歧理由时,他也只是冷冷的回答说,“大人决定,要亲自解决一切的麻烦。这是三千年的游戏,谁都不许干扰大人‘玩耍’的兴致……”
“凝,跟我来。”说完,转过了身,大天狗佝偻的背影似乎都直了几分,向着神社的出口走去。
“我们这是去哪里?”问话之时,凝已跟了上去。
“去大板,许哲不也是要去那里吗?24小时的禁令……当这24小时一过,许哲还活着的话,在大人反对以前,我会亲手解决了他的性命。”一双苍老的瞳孔又一次闪现出热钟,一千年来,大天狗也只热钟两件事情。
一是解救九尾大人……
二便是杀了许哲……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劫!
“好了,好了!”满意的站起了身,拍了拍双手,看着石板上已粘糊糊恶心的草药,吴倩有种小小的“成就感”。
“我有点不想上药了……”只是看着那粘稠的东西,许哲决觉得伤口发痒的厉害。
“不行,我可磨了快半小时了,必须上,我来帮你。”说着,已连石板一起端到了许哲的身边,一手抓起了一“坨”。
许哲从不相信吴倩拥有女人的细心,但这次自己完全估计错了。
她很细心,食指轻点深绿的汁液,一点点在伤口边涂抹。动作很慢,好像生怕弄疼对方。而每当有汁液流进伤口时,许哲的身体都会本能的一颤。
只是这细微的反映,也能让吴倩停下涂抹的动作,轻轻吹拭灼热的伤。
这一刻,两人的距离根本不足十公分,也许正是如此,许哲第一次认真注视着吴倩那双棕色的眼。即便是借着篝火的光,许哲也看见了一双如泉水般清澈美丽的眸子。
她似乎并不知道他在凝视,只是认真观察着伤口,将剩下的药小心的涂匀。
说真的,吴倩不过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因为汁液的药性还不如她手中那“坨”渣来的有效,如此小心跟作画一样的涂抹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可不像平常的自己,许哲没有习惯的讽刺或提醒,静静看着吴倩做着无用的作。
“累死人了,你抽搐个不停。”终于干完,长长的叹了口气,吴倩有点像刚考完6级英语考试一样的疲劳,“真的很疼吗?”
“还好。”许哲并不想说,吴倩等同往伤口灌水的治疗,拿到解放战争里就是折磨人的酷刑。
“我就说我这么小心的扶药,怎么也不会输专业的护士了吧?”吴倩笑了,因为许哲的“谎言”。又是从自己的衬衣下沿撕扯下了一圈碎布条,为许哲包扎起了伤口。此时再看吴倩,连肚脐都已经露在了外面。
因为冷而痉挛的样子,看上去和跳肚皮舞差不多了。
“你躺着休息一下吧,我去再找点柴火。”微笑的为许哲记上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吴倩转身就像离开。
遗憾的是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一只温暖的手臂拉住了自己,并没有使多大的力量,可自己却像空中风筝受到了线的牵引。
再自然不过的后靠,坐在了地面上,也靠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掀起的风衣接纳了吴倩,将自己紧紧与那温暖的人包裹在了一起。
“你……你干什么?”只用微微的抬头,吴倩便能看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可她并没有这样做。脸颊火辣辣的烫,烫得自己有些害怕看见那熟悉的人。
“别乱动,就这样……”许哲的话在吴倩的耳边回荡,这忐忑不安的女人只觉得心跳的快要爆炸。
吴倩爱着许哲吗?连吴倩自己都在追问着自己。
冷漠,孤傲,不易相处,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自己决定的事情谁都无法左右。
还有便是,心已被过去的人占据。
生命只剩下十一月而已……
这样的他会接受自己吗?接受自己去爱他吗?
太复杂的问题找不到答案,却让脑袋变得好累好累。
就这样,靠在许哲温暖的怀里,吴倩安静的睡去。不用担心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因为世界上没有地方会比他的怀抱更安全的了。
靠在粗糙的大树上,凝视着面前跳动的篝火。这一夜,许哲注定无法睡去。大概是害怕当自己再次醒来时,她也会伴随着梦一起消失……
时间无声无息的旋转,月与星星便是准确的指针。
当太阳由遥远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时,黎明则又一次降临在了这块肮脏的土地上。空气也开始变得温暖……
微微移动了一下手臂,吴倩摸到的不是柔软的胸膛,而是已凉的地面。
惊厥的猛然坐起,好象丢失了什么宝物一样,揉擦着双眼,四处寻找,可就是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许哲……许哲!”一跃而起,不断的看向四周,突然觉得就是屹立不动的树都是同样的可怕。吴倩恍惚的旋转寻找着,眼眶又是被焦急的泪填满。
“许哲!!!!!”放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吴倩好恨,好恨自己的大意。明明就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现在却因为自己的贪睡而再一次的失去。
“别叫了,安静点好吗?”说话之时,一个身影就从那棵依靠了一夜的树上垂直落下。手中紧握着谴责的剑,看许哲的样子精神的很。
“你个混蛋!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越是回忆起刚才的惊慌失措,吴倩越是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也许与被妖怪抓走相比,许哲无声的离去是更可怕的事情?
“笨蛋,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我只是上去看看方位。由这里像南走上两公里就有一个小镇。真可惜我昨天没看,否则也不会睡在森林里了。”许哲将语气放的格外温和,只是想安慰身边的人,“走吧,今天要赶到大板才行,铁锤和耗子还在那里等着我们。”
再自然不过的牵起了吴倩的手,并不在是像从前那样默默的跟随,两人并肩向着小镇走去。
到底走了多久,吴倩真的已不记得。也不知道何时身边的树木被水泥构造的房屋取代,脚下松软的泥土变成了漆黑的柏油路。
这一路,吴倩都在看着身边的人。
他真的有些改变,和自己从前认识的许哲有些不同了?也许只是“温度”的变化吧?
清晨的关系让小镇的街道格外的冷清,偶尔擦身而过的只有送牛奶报纸的工人,还有清扫大街的“欧巴桑”。
不过怪异的吴倩与许哲还是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看他们的样子像一对情侣,可肮脏的外表与许哲**上身的模样让人想不出到底做了些什么?
本来吴倩也不想如此引人注目,所以才将风衣给了许哲。可他却用衣服包裹起了长剑,依旧**前行。
在他的世界里,大概不会在意任何人注视的目光吧?
突然,走的很好的许哲停下了步子,看向了身边婚纱影楼一座漂亮的橱窗。橱窗中,模特穿着的是一件漂亮的雪白婚纱,没有生命的木偶模特似乎也因为衣服拥有了生命一样,显得是那么的高贵。
“好漂亮的衣服。”吴倩是由衷的赞美,无肩的婚纱由全丝制作,蕾丝的裙摆就像一件艺术品。特别是裙子上间隙缝制着一颗颗纯天然的珍珠,更是如同星星般的明亮。不过当吴倩低头看见价格牌时又吞咽起了口水,“一百三十万日圆?!换成人民币都吓死人了,真有人舍得穿这个结婚吗?”
影楼的大门由内的推开,一个矮小的中年秃头男人走了出来。
“滚滚滚,丑乞丐,离我的店远点!别用脏手碰我的橱窗,不要你擦啊?!等下我出来再看见你们在,我就打电话报警了。”说完,秃头又回到了店里,看来他将这满身泥污的两人看成了乞丐?
不能怪他,谁叫确实很像……
“就是他了。”拉着吴倩,许哲大步的走向了影楼,脏头推开了玻璃幕门,也不管上面留下的清晰手印。
“八嘎!谁让你们进来的,给我滚出去!”已站到柜台前的中年秃头咆哮的骂道,大概是刚开张的关系,偌大的店面里除了秃头再看不见其他出气的。
许哲不为所动,径直走向了柜台。吴倩本试图拉住许哲,可力量根本不比上这男人来的可怕。
“不滚是吧?!我报警了!”看着许哲冰冷的目光,秃头也开始害怕了,激动的拿起了柜台上的电话,颤抖的快速拨着报警号码。
显然他的动作并没有已站在柜台前的许哲快,右手上包裹的风衣落在了地面之上,泛着血腥红光的剑被高高举起。
秃头的目光是跟随着剑一起移动,一时间脑袋空白。
没有任何的犹豫,锋利剑刃笔直落下,秃头甚至听见了呼呼刮过的风声。
“轰!”笔直一剑斩开了电话以及高达一米三的大理石柜台。
当许哲将剑从柜台中抽回时,整个柜台彻底崩溃,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后,只剩下秃头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没主机的话筒,另一手保持着按号码的动作。
“谁是八嘎?再说一次……”许哲平静的问着秃头,回答自己的却是对方的颤抖与裤裆中传来的刺激性气味。
捂着鼻子,许哲开始了在店中的“购物”。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无奈的叹息,吴倩替这秃头店长感到惋惜,谁叫他今天命犯天煞?
过去了大约半个钟头,冷清的街道也渐渐热闹了起来。到处可见赶着上学的孩子与上班的大人。
都说日本是座忙碌的城市,激烈的竞争让行人步伐往往快的跟竞走一般,除了目的地外的一切都不足以吸引他们的目光。
所以这座只推上了一半卷扎门的婚纱影楼,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关心的东西。
不过四位挽着手有说有笑的年轻女人却发现了不对,毕竟她们是在这里工作的化妆师。
本来开店是她们的工作,可店长担心她们偷窃,非要独自住在店中,自己每天开门,比看门狗还勤快。
但今天,已过了开门的点,店却连开张的准备都没做好,奇怪的四人进到了店中。
只看见熟悉的店长坐在墙角的地板上,双手反绑,嘴上粘着胶布。
“老板!”一窝蜂的全围了上去,拍马屁的本能让她们挣着给秃头松绑。根本没注意一个人影在玻璃门上挂起了打烊的牌子。一位化妆师见挣不过同事,先一步的拉住了封口的胶布,一把撤下。
连人中处特意留的小胡子都一起扯了下来,疼的秃头嘴角都在抽搐。
“老板,您这是怎么了?”员工们担心的询问着。
“打……打……打……”结巴了半天,秃头还是没把后面的字说出来,大概是那让他恐惧的身影,此刻就屹立在四名员工的身后。
“你是想说‘打劫’对吗?”许哲帮他把话说了出来,引的员工本能的回头张望。
只见原本邋遢的许哲,现在已是换了一副模样。一身笔挺精细的黑色西服,仿佛量身定作的一般合体,光灿灿的皮鞋甚至能当镜子用。
稍微不舒服的就是衣领上的黑色蝴蝶结了,许哲整理了半天还是憋的自己难受,随手一下扯了下来,丢在了一边。微敞的衬衣领口更些出一种属于男人的野性与不羁,几位女员工都看着有些脸红心跳起来。
不过当注意到许哲手中那把比砍刀还可怕的剑时,所有人又是屏住了呼吸。
“啊!!!!”突然,从更衣室的方向传出了一声惨叫,折腾的吴倩不小心拉拉链时夹住了肉,眼泪都在眼眶中转了起来。
“好了,你们四个,看来有‘工作’了,去帮忙吧……至于你。”许哲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整串的胶带。
“又……又绑????”发麻的嘴角无法控制的抽搐,秃头有点想死的冲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车上的爱情
大板,一座繁华的都市,悠久的文化配合着特殊的地形,让其发展的飞快。可在这飞速发展的都市中,却有些东西从未改变过,用静止的目光看着身边越来越高的大楼,越来越拥挤的街道,越来越多的人类。
那便是城市正中的大板城,一座建立在鬼门之上的宏伟建筑。作为九尾的居住地,这里真是得天独厚,舍我其谁?
所以当初大天狗要求购买次处时,一项掌管投资的八歧也没有反对如此奢侈的大手笔。
但现在,正是面对这自己看中的城池,大天狗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那该死的八歧带着自己的童子挡住了来人的去路,就像早料到有人会来一样。
“让开,我要见九尾大人。”大天狗的语气冰冷,是一种警告。
“对不起,九尾大人的命令,谁都不许去打扰。”双手插在裤袋中,八歧可没有害怕的意思。
“八歧,什么时候开始我要通过你来知道九尾大人的命令了?你以什么身份在这里对我发号司令?!”受于身后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就是拳头都是在咯咯做响。
“不管你多么的不高兴,命令就是命令,说不能进去就不能进去。”无奈的拢了拢肩,八歧表示着遗憾。
“是吗?”大天狗话未说完,身边的凝先动,挥动右拳瞄准着八歧的脑袋挥去,纤细拳头已被冰晶包裹。
而一直屹立在八歧同时动,同样是挥动的拳头,瞄准的是大天狗的老脸,拳身之上竟是赤红之火。
可惜两人的攻击都没有任何的效果,大天狗抓住了凝冰冷的拳,八歧同样阻止了自己的手下。
“你想死吗?你面前站着的可是日本的魔神八歧大蛇王,连他都敢到,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冷嘲热讽,大天狗缓缓放开了凝的拳头,环境也得到了缓和。
“你也是的,都说年轻人容易冲动。大天狗大人修炼成妖魔之时,你连在哪都不知道呢,还不退下。”放开了自己部下的手,八歧的目光也没有离开过面前的老头,“算了,反正你迟早一样会知道。九尾大人很早已经出去了。去安排自己‘游戏’的结局。连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能等大人的通知,由我们去帮忙‘落幕’。”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竟然让大人独自外出?!要是发生意外……”大天狗此刻是真的想杀了这交往了三千年的伙伴。
“冷静点好不好?你认为三界之中还有能伤害到大人的生灵存在吗?当九尾大人决定去做的事情,谁又能阻止?是我,还是你能?”八歧的反问确实有效果,激动的大天狗一次深呼吸后也安静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决不能让大人独自在外逗留,你有联系到大人的方法吗?”难得的,大天狗心平气和与八歧商讨。
“没有,选择独自离开,大人的意思就是为了避免我们的打扰。不识趣的破坏了大人的兴致,天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八歧可不敢去犯九尾的怒,虽然表面上看解封后的大人和蔼了多,但跟随了大人数千年的妖怪都知道,九尾真正恐怖的地方是从不当任何人为同伴,没有不可杀的存在。
“只能静静的等了……”大天狗是那么无奈,突然觉得那个熟悉的大人变的格外的陌生,全因为那个该死的许哲出现的原因。
“是啊,不过今天便是落幕的时间了,不知道大人会玩得开心吗?”抬头看向了天空中明亮的太阳,轻声一叹,不知八歧在为谁惋惜?
化妆台前,忐忑不安的正襟危坐,吴倩都不敢相信那镜子中的人就是自己。
四位化妆师在身边来回不停的忙碌着,各种大包小包名牌化妆品全都是毫不吝啬,打开就用。
比金钱更驱动人的便是对死亡的恐惧,所以四人都是发挥着全部的功利,装扮着面前的人。
而许哲此刻却同样的忙碌,几卷宽大的胶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秃头店长裹的跟木乃伊一样。只留下了两个眼睛,两个鼻孔在外面出气,算是特殊优待。
“许哲,真要穿成这样吗?就不能找点其他的东西穿?”轻抚过双腿上的裙面,顺滑的质感简直就是手的一种享受。一颗颗天然的珍珠浑圆饱满。没错,吴倩正穿着的便是橱窗中那价值一百三十万的婚纱。
“有什么关系,反正不要钱的。刚才你不是说漂亮的吗?”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吐头店长的肚皮上,许哲翻找起了店长的皮包起来。
什么储蓄卡,优惠卡,身份证都是废弃物。唯一能用的只有十万块现金。
“漂亮当然漂亮,但自己穿就……”吴倩还是觉得格外尴尬。
“学着对自己好一点吧,这么大的女人不懂得装扮,等以后自己老了,想对自己好点都没办法了。我说你乱动,我都坐不稳了!“随手挥动长剑,从天而落。
秃头店长是看着锋利剑刃由面前耳边落下,像切豆腐一样的插进了水泥地板中。
微微侧头,光滑剑脊上甚至还倒影着自己包裹变形的脸。
整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直到墙壁上的时钟走到9点整的位置,忙碌的店内才真正安静了下来。
丢到一边的店长想不安静都不行,四个化妆师全坐在了她的身上,低垂着头,双手放在后脑,无法控制的微微颤抖着。
“那么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如果想报警也无所谓,我记下了你们身份证上的住址。有时间可能我会去问候的,不过我可不会带礼物。”许哲平静的威胁着,每一字每一句都吓得五人大气不敢乱出。
“真的要这样出去吗?”一边的吴倩还在犹豫。
“不这样你还想怎样?”又一次自然的拉起了吴倩的手,两人终于走出了可怜的小店。只是那一瞬间,大街上所有的目光本能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只因为传说中的俊男美女,笔挺西装,散乱的黑发,忧郁的眼神,许哲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斯文气质。
而吴倩所展现的是平生中最美的样子,绯红的唇,黑色的美,细腻光滑的脸,适当的化妆品修饰,让这平时男人装扮的女人,比女人更加柔美。
一身洁白的婚纱述说的并不光只有昂贵的价钱,还有吴倩典雅的气质。无肩的设计,让那两根天生丽质的锁骨诱人无比。一双洁白的玉臂套上了一双直到手肘的蕾丝手套,朦胧气息不言而喻。
更让人羡慕的是,吴倩怀中捧着着巨大玫瑰花束,让人怀疑那瘦弱臂膀能否承受如此之多的鲜花。
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一对“新郎新娘”来到了路边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
吴倩先一步的钻进了出租车中,逃避开路人凝聚的目光。虽然这样让自己好好的虚荣了一把,可天生的害羞还是被看的脸颊发烫/
相较下,许哲落落大方的多,好像自己本身就应该受到如此的注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当他们的是一回事……
“是去教堂吗?我可是这里最快的出租。”司机回过了头来,笑的打量着两位年轻的客人。
“谁说我们要去教堂了?去火车站。”随手抽出了座位边的旅游时刻表,许哲翻看了起来,“希望你真像你说的一样快,因为我们要赶十五分钟后去大板的特快列车。”
“逃婚吗?现在的年轻人在很是……”无奈的叹息摇头,司机发动了引擎,向着目的地奔去。
十五分钟后,许哲牵着婚纱装的吴倩坐上了开往大板的磁悬浮列车。看他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不托。
怀抱鲜花的吴倩可惨了,喘个不停。
今天看来两人运气都不错,车票都是靠窗的位置,还是面对而坐。大清早的航班让列车很空,整节车厢里没几个人,除了几对**的情侣,就是几位安静的老人。
悬浮车确实很快,也比用轮子的更加的平稳。窗外不断飞驰而过的景色感觉好象是地球在发疯的狂奔。
靠在冰冷的车窗上,许哲也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毕竟昨天是一夜未眠。
吴倩似乎还没有将奔跑的气喘顺,半天都只是在默默的大口呼吸。
安静的列车像着目的地行驶而去……
“喂,你想睡觉吗?”吴倩等于是明知顾问。
“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眼皮重的厉害,许哲几乎是迷着眼在回答吴倩的问题。
“别睡啊,我日语不好,等下报站我都听不明白,小心坐过了。”吴倩可不想到什么偏远山区了再调头。
“没关系,这车很快。”许哲的意思是自己要睡着了。
“不许睡,我陪你说话好了。”大力的推着许哲,直到他的眼皮又大了几分在停。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许哲有点拿着搭档无可奈何。
“说什么好了?谈爱情故事吧,你除了雪儿,还喜欢过其他的女孩吗?”这一刻,许哲终于相信吴倩还是女人的本质,因为八卦的问题。
“没有。”自己的回答简单明了,断绝了一切再问下去的后路。一般人到这里也会识趣的安静,可惜吴倩非“凡人”。
“那想听我的故事吗?”微笑的看着面前半梦半醒的人,吴倩连最后的“绝招”都用上了。
“我说不想你会不说吗?”显然,吴倩低估了许哲冷酷的程度。
“不会。”单手支撑着面前整洁的桌台,拖着一张带着微笑的脸,也许是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让人都有种讲故事的冲动,“其实从前的我在大学里也谈过一场恋爱的,记得还是在大三的时候。”
“恭喜你。”习惯性的敷衍着,许哲依旧半闭半张的眼睑,可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睡意。
“他和我同届,长的很帅,还是校篮球队里的主力。听说已经有几个球探看上了他,只要一毕业马上就能加入职业的球队打球。可以用校园里的明星来形容吧?好多女人都当他是自己的白马王子,跟我同寝室里的几个女孩连说梦话都会叫他的名字。”说到这里,吴倩不自觉的笑了,校园的生活似乎是那么的快乐,“可也正是被光环围绕的他,却在一天晚自习后来到我的宿舍楼前,当着众人的面送给了我一只玫瑰,请求和我交个朋友……”
“一块五……”突然,许哲莫名其妙的说着。
“什么一块五?”吴倩听不明白。
“一朵玫瑰的批发价,具体价格看品种与质量,反正比牛吃的草贵不到哪里去。”许哲意外的讽刺起不认识的家伙,就像吃醋的男人一样。
“重要的不是价钱,而是心。我只记得当时所有的同学全都看傻了眼,一米九几的他站在我的面前都必须仰视才能看见他的脸。当他对我表白的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的。还以为是在做梦一样……”吴倩已记不起来当时的心情。
“你……爱他吗?”许哲的语调很轻很轻。
“我爱他吗?也许连我自己都说上来吧?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对了,可能就像雪儿邀请你一起约会的样子差不多吧……”提到一个许哲不愿提到的人,吴倩本应该挨许哲的冷眼。
但只有这一次,许哲保持了默然……
第一百一十五章 普通人的梦想
“也许不该拿来跟你与雪的爱情相比,感觉是对你们的侮辱。因为开始这段恋爱的不是爱,而是我的‘虚荣’。”此刻,窗外一切的景物都在飞快的变换着,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透过窗户照进的温暖阳光了。阳光下的吴倩却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大概因为车内的空调太冷吧,“走在他的身边,总会有许多羡慕,妒忌,甚至憎恨的目光。当时的我就像一个孩子,拥有了一件最豪华的玩具,跟同龄人炫耀着。真是幼稚……”
“人都是这样……”低垂着头,许哲的话是一种宽慰。
“可却在不知不觉间,我似乎伤害了许多人。那些平时有说有笑的室友,集体孤立了我,一下子我发现自己竟没有了朋友?这就是炫耀的代价。”吴倩只当一切是上天的惩罚,得到什么后便要失去什么,“先开始的一个月,我们也只是逛逛公园,牵牵小手。在失去朋友后,有个人这样陪伴是件快乐的事情。为了他我也开始尝试的打扮,让自己更加的漂亮不给他丢脸。但一个月后,我发现那个全校女生的明星竟然比想象的还要恶劣。先是软磨硬泡的要我……”
“想要身体是吗?这就是男人。”用脚指甲想,许哲也知道这种大学男生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全是恶心的“精虫”。
“我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不管身边这样的事情如何普遍,但我却还是想将最完整的自己留给新婚的夜。我是不是很傻?”微笑的看向了许哲,许哲却不觉得吴倩的笑是因为快乐。
许哲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故意保持沉没,还是已经睡去?
“我一次次的推迟,甚至开始避免与他玩到太晚,也避免去人少的位置,就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他。突然觉得男人是那么可怕的生物,我甚至担心身边的人随时都会扑过来。可最后我的努力还是没有用处……”靠在了舒服的靠背上,吴倩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在他一个同学的生日宴会上,大家玩的都很开心,也忘记了喝了多少的酒。
等我稍微清醒点时已经躺在了宾馆的床上,而他却是**的站在一边。当时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拼命的反抗,最终他还是没有得逞。郁闷的独自穿着衣服,而我只是靠在床头不停的哭。
也不知道他生气的骂了多少难听的话,从那天后我们就自然的分了手。
一时间学校里流传起我是荡妇的谣言,原本羡慕妒忌的目光一下子全变成了耻笑与鄙视。
感觉从高高的云端摔到了地面之上,反差大的让人难以承受。
于是我再也不去刻意的打扮……
于是我再也不相信任何的男人……
于是我甚至不相信世界上有纯粹的爱情,直到听见你与雪儿的故事前……”
“为什么要告诉我?”许哲疑惑了,如果将这一切形容成伤口,吴倩完全没必要在自己的面前撕裂。
“安全手则上说过,搭档间应该多多交流,相互了解。况且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过去,就当是等价交换吧!”微微的笑了笑,吴倩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是那么的牵强。
“醒了……”坐正了身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许哲精神了许多,“被你一闹睡不着了。”
“我说谈话有效果吧!”吴倩得意的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有你这种女人在身边,谁还睡的着?”许哲冷冷的讽刺,也是看向了吴倩看的同一个窗外。可因为角度的关系,许哲看见的都是过去了的景色,而吴倩看的则是更远的美。
“其实我一直想知道,如果没有雪儿这一件事情,你会做什么?或者说你希望能做一个怎样的人?”吴倩只想了解许哲更多,更多心里的东西。
“不知道,我的成绩并不好,可考不上什么法学院这种名牌大学。可能会依仗美术特长进美术学院吧?出来后当一个游历的画家,去各个不同的国家,绘画不同的美景。”许哲是第一次思考如此的事情。
“很浪漫的工作,比起调查员也许那才是更适合你的生活。至于我呢……”像小女孩一样的天真,吴倩想述说自己的梦。
“等等,我可还没问你。”许哲总觉得谈话变成了吴倩一个人的演讲,也不管台下的人愿意不愿意听。
“我想当一个游乐园的管理员。”吴倩似乎没听见许哲的话。
“还真是另类,我本以为你会说当什么**官,维护世间正义,保卫地球和平。”许哲忍不住的嘲笑。
“我又不是地球超人?保卫什么和平?可别小看游乐园管理员,每天看着的人脸上挂着都是笑容,连自己都会不自觉的高兴起来。游乐园不属于悲伤,除了快乐还是快乐。最让人兴奋的是每当夜深人静时,便能一个人畅玩所有的游乐设施,玩到腻为止。”说得好像真的一样,光是想想吴倩已经笑的跟花一样。完全没注意到头顶上的广播正在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走了,‘管理员’大人。”缓缓的从座位上站起,许哲向着车厢的出口走去,“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等等我啊!”还要抱起身边超重的花束,吴倩有些慌张的兜起庞大的婚纱裙。
出了火车站,吴倩与许哲依旧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可许哲并没有迅速的离开,而是来到了一个公共电话厅前,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妈的,臭小子现在才打电话来,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根本还没有等自己发言,话筒中就传来了铁锤的怒骂。
“你安静点,让耗子接电话。”许哲可不想跟铁锤解释,因为那就是浪费电话费。
“喂,怎么这么久才联系我们?今天早上连爱丽斯都已经找到我们了。”耗子的语气要缓和的多,不过也带着些许责怪。
“发生了一点事情……”回头看了下怀抱花束,还小心提着裙子,生怕占地弄脏的吴倩,许哲只能如此的说,“等见面再详细的跟你们说。”
“说个地址,我马上到。”耗子可是开着车的。
环视了一周,这里许哲并不熟悉,可目光却自然被不远处一座高大的摩天轮吸引,似乎想起了什么。
“你能看见一个摩天轮吗?”许哲轻声的询问着。
“摩天轮?能够看见,可到那里大概也要一个小时。”耗子有点恨开的是破面包了。
“那就在那个摩天轮下见,不说了。”挂上了电话,许哲牵起了还在关心裙子的吴倩横穿起了马路。
“找到他们了吗?我们这是去哪?”吴倩好奇的问着。
“去你向往的地方,‘女王陛下’。”回过头开,许哲诡异的笑了,那副画面,吴倩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再忘记。
同一时刻,大板城门前静静等待的四人如同雕塑一般,可八歧却突然动了起来。
“大人传‘心语’回来了。”不借助任何的工具,这是最特殊的联系方式,“具体行动地点已经确认,一个小时后准时去迎接。”
“大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大天狗是一点都看不明白,太过的匪夷所思。
“我们不是早就应该了解,别妄想揣摩大人的心理。她的行为只受自己兴趣的左右,永远没有固定的模式。而且尝试去了解,下场是……”八歧没有说下去,因为大天狗的脸色已经证明回想起了从前的时光,而连提醒的自己想起九尾那可怕的能力也是脊背发凉。
拉着怀捧大把玫瑰的“新娘”,许哲带着吴倩来到了一个大型的游乐场。大概是星期六的关系,即便才中午12点左右这里的人流也是络绎不决。许多孩子都是跨坐在爸爸的脖子上,手牵着气球笑个不停。
仔细看看,进出的人们确实就如吴倩所说的那样,一个个脸带笑容,快乐的模样。
“为什么特别带我来这里?”吴倩笑看着身边的男人,多想听见他说是为了自己。
“只是比较近的标志性建筑而已,等我买票。”可惜许哲永远都不是那么的诚实,也许这也是他无奈的位置吧?
跟随着人流,“新郎与新娘”进到了内部,这里比从外面看见的更加庞大。
绵延的路面不知道一直通向哪里,大路两旁赞放着各种鲜艳的花朵,人工修剪出来的翠绿草地比野外的更加整齐。偶尔穿梭在人群中的卡通人偶,总是能吸引一大群的孩子,天空中漂浮着巨大的彩色气球。一切都仿佛童话王国般,已经将沉重的现实分离在了乐园的门外。
不管有多少难过的事情,不管生活有多么的艰辛。来到了这里,大人会陪着孩子微笑,妻子会对着丈夫微笑,恋人会对着所爱微笑。
“耗子他们还要过一会才能来,正好手上有一点闲钱,你想玩点什么吗?”扣着侧脸,害羞的许哲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爱。
“不用了,穿成这样,怎么玩?”吴倩也在笑着,因为许哲可爱的模样,“找个位置坐一下吧,肚子好饿。”
于是,在那巨大摩天轮下的一张长椅上,新娘整理着美丽的裙摆安静的坐了下来,而身边的位置却还是空荡荡的。
吴倩并不担心许哲的离去,因为自己能看见百米开外的他,正为自己排队买着食物。
换成从前,估计他会把前面的人给吓走,换自己来买。但今天他却特别的有耐心,一直等到别人买完,大概是不忍破坏这里和谐的气氛吧?
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吴倩的身边,许哲大包小包买了一堆的食物。什么烤香肠,章鱼丸,饮料跟春游一样。
“快吃吧,都是热的。”许哲也是吃了起来。
“问你一下,上次来游乐园是什么时候?”吴倩只是好奇而已。
“小学的事情了,上了中学后爸妈的工作忙,都没时间管我,高中以后更是因为学业加重,想全家一起出去玩已经是奢望。”说起沮丧的话题,许哲只有淡然而已。
“我也是好久没来过游乐园了,没办法,要做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总要失去点什么。”吴倩无奈的笑了笑。
“你不是有正经恋爱过吗?这么喜欢游乐园没叫那‘混蛋’带你来。”许哲并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只能用“混蛋”代替,很是贴切。
“那混蛋……”等说出口了,吴倩在发现自己被许哲带进了沟里,“他不喜欢来这种地方,说幼稚,我们约会也都只是去些西餐厅或者咖啡馆什么的。”
“真是无聊。”许哲只有这样的评价,眼神渐渐的移动看向了远方,“等回到Z国后,正经找个男朋友吧。这么大的女人了还一天到晚打扮成男人模样,别人会以为你性趋向有问题。”
“那你呢?就没想过再找一个爱的人吗?”吴倩的反问是那么的具有力量。
“我吗?我已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资格。因为我的生命不允许我再对任何人承诺点什么了……”靠在白色的椅背上,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许哲叹息着,“希望下辈子我会是个幸运的人吧,拥有可以爱人的时间,拥有说爱的勇气。”
“不用等那么久,奇迹一定会出现,而且是很快。”吴倩的脸上写满了自信。
而同一时刻,公园四周,一辆辆整齐悍马军车已赶到……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侵蚀的爱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依靠的许哲已有些迷糊。阳光太过的柔和,让身子自然的发懒,眼皮发重。
可身边的改变,却一下让许哲精神振奋了起来。
因为欢笑的人声变得越来越少,人群的脚步也是稀疏且迅速了许多,这不是逛游乐园该有的节奏。
“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低垂着头,许哲唇未动的轻语,吴倩听见了。透过自然下垂的刘海,乌黑的瞳孔扫视着周遭。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样,游客变的越来越少,还看得见的游客也是在西装格领,脸带墨镜的大汉指挥下迅速的离开。
“出什么事了?”吴倩也是唇未动的说着,有些不明所以。
“等下听我口令,我说跑后不要回头,也不要停。”说着,许哲已牵起了吴倩的手,“跑!”
一声令下,许哲带着吴倩刚刚站起,却并没有和自己预想的一样逃跑,甚至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四周各种子弹上膛的声音不绝入耳,只用微微低头看一下,许哲全身上下不少于三百个鲜红的光点在颤动着。一次齐射就能让许哲变成塞子……
“别妄想逃走了,方圆三公里内全是我们的人。有贪婪的妖怪,也有深经百战的人类佣兵,乱动一下,我也保障不了你的安全。”远远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走来。
对于他,许哲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雪白昂贵的西服装束,一副金丝眼镜,白净的脸庞,八歧还是和从前一样,斯文的不像妖怪,更像学者。
并排走来的还有他的跟班童子,一旁的凝在昨天也见过了,另一位老头则完全没有印象。
可最牵动许哲心跳的不是他们,而是在他们身前更熟悉的同伴。耗子,铁锤,婆婆,爱丽斯一个不剩全在这里。
“呵呵,一不小心和他们撞了车,也算是倒霉了。”冲着许哲挥了挥手,耗子无奈的打着招呼,一双手上还带着明晃晃的手铐。
不过数十秒,摩天轮的四周围上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间隔十米。树枝上,花丛中,游乐设施间全是端枪瞄准的战士。
再看下许哲的手中,除了一大束的玫瑰,便是在微微颤抖的吴倩。
“不要害怕,我不会让人再伤害你的,决不。”自然的挡在了吴倩的身前,握着花束的手变的更紧,许哲从没有如此的坚定过。
热的额头顶在了许哲的脊背上,一双小手揪着许哲的衣服,是害怕也是不舍。
“八歧,用得着这么大的阵势‘送行’吗?我正准备离开的。”害怕?许哲的脸上找不到恐惧,即便自己不知道在多少狙击手的瞄准镜中,话说出来依旧铿锵有力。
“如果可以,也许我更希望这只是给你的送行这么简单。”食指轻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八歧难得语气带着悲伤。
“臭小子,怎么一开始没告诉我你惹的是创始集团?难道你不知道这群家伙比日本政府更麻烦吗?简直就是拿了执照的流氓。”婆婆郁闷的说着,早知道他们对付的是创始,婆婆也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跟着这群门外汉乱跑了。
“你们到底明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现在还有心情闲聊?”大天狗似乎不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完全没有将死的紧张感,“今天一个都跑不了,全都要死在这里。”
“老家伙,闭上嘴,我不跟说不上话的谈。”许哲根本不认识这嚣张的老头,目光游走盯在了八歧身上,“喂,八脑袋的家伙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确实是在跟我做一笔交易。放了我的人,我也不再过问你们百鬼的烂摊子。我说的对吗?”
“对不起,我也不再拥有说上话的权力,现在能做主的……”八歧缓缓单膝跪在了地面上,也不怕灰尘弄脏了裤子。而再看四周,所有的在地上的,不论是妖还是人也没有任何的疑惑全都是单膝跪地,行着最庄严的礼仪。
谁拥有让八歧与大天狗都屈膝的能力,有些答案已不言而喻。连耗子,铁锤,婆婆,爱丽斯都自然的将目光投向了受膜拜的“中心点”。
突然觉得世界竟能如此的安静,甚至连自己的呼吸与心跳都称为了噪音。
看着四周怪异的敌人与同伴,许哲都不在意他们有多么的怪异。只有那一直抓着自己后背的双手在慢慢的放开……
吴倩在慢慢的远离,离开自己的保护。
根本不想有如此的设想,因为这样的结果比最坏的结果还要更坏。
坏的许哲甚至不知所措,甚至从未有过的恐惧着。
用最慢的速度转过了身,她依旧平静的站在那里。两行晶莹的泪滑过的美丽的脸……
还是新娘妆好,即便是失声的哭泣,也不会破坏了新娘的面容,让她看上去永远是那么的美。
“告诉我,一切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只要你说,我便相信。”许哲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但吴倩却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是什么。
“现实不是已经摆在面前了吗?你应该看的很明白。”含泪的微笑,吴倩环视了一周,并不觉得还有什么不够清晰的东西。
“可只要你说……只要你说你还是从前的吴倩……我相信你。我会杀光每一个阻止我带走你的人,说啊!!!!!!”到最后,许哲已是在咆哮,只想得到那个自欺欺人的回答。
“很抱歉,我也许拥有过无数的名字,可我却并不是你希望的那个人。不过她的身体现在却属于我,九尾妖狐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毕竟这也是你给我起的称呼……姜.子涯。”看着面前已有些恍惚的男人,九尾看的是更加透彻的东西,是埋藏在那具身体内属于子涯的灵魂。
为了见上这一面,自己整整被封印了千年,也是历经了无数的坎坷才走到了今天。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吃了她?你吃了吴倩的灵魂……”低垂下了发白的额头,握着花束的手在颤抖,视线模糊了,泪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拼命向外涌着。许哲无法接受如此的现实,因为现实如此的残酷。
“如果是从前,也许我会吃掉身体原来的主人,就像在Z国我化身为妲己时一样。不过这一个我却没有……”轻轻抬起一指,动作是那么温柔的刮去了眼角的泪,这不是属于九尾的东西,“正因为你爱着她,所以救了她的命。我只是将她关在了心灵深处一个好黑好黑的房间里,她看得见我所看见的一切,听得见和我一样的声音,只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而唯一稍微能表达的感情的方式,大概也只有这为你而流的眼泪了?”
“为什么要这样?她根本就与我们的世界无关?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连什么是灵都搞不动。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不是她该经历的……”许哲已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看着面前是她又不是她的人,呼吸进身体的都不再像空气。
是汽油,吸进肺后燃烧着自己的身体,疼到失去了知觉。
“你不会明白,我已经等待这样的机会有多久了。大概从三千年前就已经开始等待了吧?”回忆起漫长且遥远的过去,一切对于九尾来说都是历历在目,“我们本是同根诞生的亲人,唯一不同的只有,孕育你的是母亲,创造我的是父亲而已。
为什么我们之间充满了仇恨?为什么无法像其他亲人那样心平气和的交谈?为了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我化身为了Z国最美的女人,你以为我是为了迷惑那白痴纣王吗?只是想换一眼你对我的深情而已……
可是我错了,你对我的恨已经浓郁到你甚至放下了所有的七情六欲,也忘不了想杀我的**。
真的让我好伤心。”
“滚出去!滚出吴倩的身体!!!!!!”手中的花束一震,包裹的彩纸被空气撕裂,无数鲜红的花瓣在空中随风漂浮。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美,除了许哲从花束中抽出的剑,与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枪声在许哲将剑指向九尾的同一刻响起,各种型号的子弹可不管将被杀死的人是否已痛苦的生不如死,飞速的冲向了目标。”别打扰这么感人的画面,你们好烦。”第一次,九尾的眼神冷酷了下来,不是因为许哲举起的剑,而是那些讨厌的部下。
飞行的子弹在空中突然定格,跟无用的铁块一样落回了地面。而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身体爆裂,变成了无数的尸块与血浆四溅开来。
至于爱丽斯等人全都是看傻了眼,不光因为那压倒性的力量,也因为九尾的残忍不分敌人与同伴。
“对不起,我的手下却不听我的话,真是没办法,至于你刚才的要求恕我办不到。”吴倩抱歉的笑了笑,语气还是一样的轻松,“都说了这是我难得的机会,难得拥有一个被你爱的机会,我怎么可能会放弃?”
“你***在听我说话吗?!!!从吴倩的身体里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许哲在咆哮,咆哮的连天地都能感应到他的愤怒。
蔚蓝的天空无云却变的暗淡,大气之中各种灵气都在忐忑不安。
所有灵感高的生物,不管愿意不愿意,由心里都会衍生出些许的悲伤。
许哲的情绪混合着自身灵气倾泄式的扩散,也许连许哲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只是身体本能在寻找着发泄的途径而已。
“真是喜欢看你现在的眼神,是那么的赋有生机,愤怒,悲伤,痛苦,爱,一切都让你看起来更像人类。”面对着许哲压倒性的灵,九尾的脸上也找不到属于些许害怕的成分,只是借着吴倩的脸展现着幸福的笑。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刺激许哲的神经……
“好好听我说话,不要忽视我!!!!”挥动着宽大的剑,没有书写任何的符咒,也没有任何的章法。笔直下劈,刚才还坐过的木椅瞬间变成了碎片,仿佛是被无形的力给撕裂,混凝土的大地都是爆裂开了长达三米的裂口。
但吴倩却不在原地,刚才不过脚尖轻点地,身体便如风中杨柳自然的向后飞去,落在了五米开外。些许裙角都未伤到……
“忽略你?我可不觉得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值得我重视的人。只是终于能对你表达我心中的话,有些激动而已。”微微的牵着裙摆屈膝,九尾竟对许哲行起了礼。
看在大天狗的眼中,简直是对大人的亵渎。而看在八歧的眼中又是一份为自己的庆幸,庆幸的是在WUHAN时自己没有贸然杀掉许哲。
否则被释放后的九尾可能干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要了自己的性命吧?
“我不管你和我有什么他妈扯不断的联系,也不管你个混蛋是多么厉害的妖怪。给我滚出吴倩的身体,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否则……”紧咬着牙齿,紧到鲜红的血顺着嘴角落下,混合着脸上的泪,被许哲用手指抹去,“我将杀了你,用我所了解的一切知识杀了你!与其让你控制着吴倩,还不如毁了这具**。至少吴倩还拥有转世轮回的机会……”
“你在强迫自己冷静的思考吗?而你思考出来的解决方式无疑是最好的方式。”九尾肯定了许哲的方法,毕竟对于现在的许哲来说,这也是唯一能救吴倩脱离苦海的方法,“但为什么?你眼中的悲伤却没有因为你所想到方法而减少?或许你已经知道,不管你如何做,这女孩都将不再是你认识的女孩,转世轮回后,她不会再认识你是谁……
关于你的记忆也会被自然的遗忘,甚至她都没有机会亲口对你说‘我爱你’。
知道吗?这一天中我的每一句,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微笑全都是拷贝着这身体主人的心。她在彷徨,犹豫着是否要对你说她深爱着你,害怕被你拒绝,害怕因此无法再陪伴在你的身边。
可当你拉着她来到这游乐园时,已让她下定了决心。她想对你说出埋藏心底的话,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
“别在说下去了。”屹立起锋利的剑,许哲将那与泪混合的血涂抹成了熟悉的符咒,“再说下去,也只是让我更想杀了你而已……”
剑伴随着额头一同的低垂了下来,没有人能知道许哲的表情,“五行禁咒,火炎符.赤虎……给我杀了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许哲的“生祭”
你希望做一个怎样的人?”……
“可别小看游乐园管理员,每天看着的人脸上挂着的都是笑容,连自己都会不自觉的高兴起来。游乐园不属于悲伤,除了快乐还是快乐。”……
面前熟悉的人,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笑,都只会勾起心中她曾经的话。
平凡人的梦想?
现在想起来是这么的遥远与荒诞……
被传说中的九尾妖狐侵蚀,三千多年中,它所祸害的每一个灵魂都伴随着它一起度过所有的岁月。也不知道还要度过多少的岁月……
众观三界,甚至没有一个生灵敢站出来说,“我是力吞天下的存在,小小妖狐不足挂齿。”
就连神也敬畏着九尾的恐怖……
正是如此,所以自己必须出手,必须摧毁了九尾与吴倩共有的肉身。虽然这样对九尾本体并造成不了什么实质的伤害,却是唯一能释放吴倩被困灵魂的方法。
如果继续被拖下去,等到九尾吞噬了她时,一切也就真的结束了……
所以,任何的痛苦现在都不能痛苦,任何的软弱都不能阻止自己握紧谴责的剑。
眼眶中的泪被“燃”起了空气蒸发干净,一只赤红猛虎由身前悄然走过,狰狞的目光死死盯在了九尾的身上,利爪与獠牙,全是战斗的武器。
“好热……”站在哪怕三十米开外,爱丽斯也能感受到浮躁的气息。
“那是当然,方圆十里,天地火之灵全凝聚在此。”说话的是八歧,重新站立了起来,观看着这场等待了几个世纪的宿命之战,“火之灵,炽热且浮动,更容易因为凝聚者的愤怒与憎恨而增幅。一个月前,许哲能凝聚的还只是一只赤臂,而现在已能让澎湃天地之灵在体外成形……
不知道是因为对大人的愤怒,还是他真的变强了……”
“想不到仅凭人类的躯体竟能凝聚如此之多天地之灵为己用?”就连大天狗也是感叹的给予许哲肯定,“可惜人类的躯体就是人类的躯体,如此大规模吸收天地之灵,最多不过十分钟**便会由内的被自己摧毁。不过我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如果九尾大人想,其实只用一个眼神就能杀了他了。根本活不过一秒……”
“这是你用来杀我的东西吗?”看着在许哲身边,安静趴抚却摆出随时能进攻姿态的赤虎,九尾笑了。不是嘲笑,更像对可爱“宠物”的喜爱。而赤红的虎根本与可爱靠不上边,说是虎却拥有和黑熊一般魁梧体型,全身无毛,包裹着的是不断跳动的烈火。一条一米半长的火尾,挥动起来仿佛能打断水泥电线杆一样。
两颗向下生长的犬齿足有小半米长,就是冰河时期的剑齿虎见到如此的獠牙,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吴倩……对不起……”身体伴随着地球引力前倾,许哲的道歉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见,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一刻的迟疑。拖行赤红长剑全力向前冲去,踏上草坪的足迹都陷进了泥土,坚定的目光与身边的赤虎雷同。
巨大的赤虎,迈开粗壮四肢奔腾一跃而起,用的是比许哲更快的速度俯冲。动物的身形让其奔跑起来如离弦之箭,空气之中留下赤红光影。同样是踏上草坪之时,所形成的效果却截然不同,赤虎足迹过后仅剩已成焦黑草灰。
“哇呜!!!!”距离三米,前冲猛虎跳起,仿佛扑向一只可怜的兔子,前伸利爪锋利到都切开了空气,一嘴獠牙怀疑就没撕不碎的东西。
身处地面上,九尾却未动过,连一丝紧张或者戒备的神情都找不到。
“最讨厌和你打架了,特别是现在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对我多几秒钟的温柔?”带着点点的遗憾,九尾叹,叹那三千年的等待换来的只是不足二十四小时的温柔。
如果可以,也许九尾更愿意一直假扮许哲在乎的女子,享受他的拥抱与保护。
可惜这样的他便无法成长,面对着神魔人混乱的世界,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别说陪伴自己,看着自己走上三界之首的那一刻了……
能感叹的时间太短,飞扑过来的巨大赤虎已到面前。
“别打扰我和你主人的对话。”只是轻轻一次挥手,等同抚摸过了虎头侧脸,如熊般硕大的赤虎竟顺着手的方向直线飞了出去。
摩天轮外金属护拦都拦不住它的身影,金属都融成了铁水,直撞毁了控制室才勉强停了下来。
此时许哲已在半空中,沿着赤虎轨迹冲去,双手紧握赤红利剑,旋转挥动。
“叮!”一声清脆撞击,还是那只抬起的手,只用一指便挡下了霸道剑锋。
“你伤不了我,你应该觉察到,我甚至都没有释放灵在外,只是用灵强化了这具**而已。”九尾真的想让许哲明白现实。
“你的废话好多!!!!!!”重重前踏一步,整个脚面都深陷泥中,双臂青筋爆起。许哲只是不想面对现实,强行再挥已停之剑。
似乎“倔强”得到了效果,九尾竟退开了三步有余。
收剑回身,再抹唇角之血,翻转剑身,飞速书写。草坪之上浇灌的水管爆裂,喷洒而出的水不足以给炽热的空气降温,因为全被天水符凝聚成了一条条腾空蛟龙。
陷在废墟中的赤虎站起,一声咆哮,象征着主人的愤怒重新扑向九尾。
九条巨大蛟龙,象征着主人的冷酷,同样冲向九尾。
“让你明白似乎很难?”轻轻牵起裙摆,这一次九尾未硬接。脚尖轻点地,如同跳着芭蕾舞的天鹅,向后一跃十米之远。
蛟龙与虎全追了上去,可许哲却意外的停下了脚步。
缓缓抬起那只还缠绕着碎部条的左手,感觉还能体会到吴倩那残留的体温。
“吴倩,我说过不会让任何的人再伤害你,我答应了带你回Z国……”许哲的声音很轻,从没有过如此的温柔,“现在我就来兑现自己的承诺,即便是要我用生命做代价……”
右手中淡蓝赤红之光混合的剑,旋转滑过空气,也滑过了许哲的手腕。鲜红的血从伤口涌出,全都浇灌在了剑身之上。
就像魔术师使用的戏法,早已暗淡的天空变得更加暗淡,太阳泛起了黑色的光晕。
大地莫名的颤抖,宛如地震来临的前兆。
“他……他在干什么?”铁锤看傻了脸,因为鲜红与湛蓝的微光正由四面八方涌出,向着许哲的方向凝聚。就是灵感近乎等于零的铁锤也能看见它们的存在。
“臭小子,竟然想薄命?!”凝从许哲的行为只能得到这样的答案,凝聚而来的天地之灵让自己格外的焦躁不安。
看一下包围的队伍中一些妖怪,已经有些克制不住战斗的本能,这是恐惧的表现。
“五行禁咒,本是召唤天地游离之灵为己用,可以看成是一种‘邀请’。”一边的大天狗笑了,是那种得意的笑,“邀请来的灵量由符咒大小,与驾御者自身灵强有关。可想忽略掉这两种局限,发挥更强大之力。唯一的方法就是‘生祭’……
类似人类祭祀神明一样,用生命去召唤更为强大的天地灵。当他的生命体征最微弱的时候也将是他最强的时刻……”
“许哲……”耗子想呼喊,想让许哲明白到自己在干什么。可带看着他那拖行着满是鲜血的剑,向着九尾的方向颓废的走去时,耗子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比谁都清楚如此的结果,他已经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仅仅还剩下十一个月的生命,真的想不到还能做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也许能为那个自己无法说爱的人做点什么,死便会值得了吧?
血的流逝换来的是赤虎的爆走,身体所立地面周遭,一圈火焰熊熊燃烧,身上跳动的火光也变得妖艳。奔跑起来,红色的虎已化成了红色的光,甚至看不见原本的形态。
而天空中九蛟龙也汇成了一只,只是那光滑龙鳞,飘舞龙须,浑圆龙目,都已成形。不像从前透明空有形的水凝聚体,现在则更像一条真龙横空出世。
站立在一片宽广草评之上,放下华丽的裙摆,九尾似乎很喜欢这空旷的环境与翠绿的颜色,决定在这里解决一切。
穿过树丛,红光直冲而至,一路所有可燃烧之物都在燃烧。
“安静点老虎,你在吞噬的是许哲的性命。”似命令又像提醒,红光冲到九尾面前却无法再一步靠近,仿佛一击重锤无形落下。
庞大赤虎硬生生被轰进了地面之中,强大压力使之连动下爪子都办不到。
而天空中的龙也是俯冲而下,不同的是龙头上,两只龙角间站着九尾熟悉的身影。
单手提剑,单手支撑龙角固定躯体,左腕上的伤口还在淌着鲜血,血顺着龙角流下,没有一刻的停息。
许哲原本红润的脸,现在已苍白如纸,憔悴的都没有了人形。
即便如此,龙的咆哮却没有分毫虚弱的表现,周身鳞甲屹立,张着大嘴冲下。
“你真的想杀我吗?”九尾疑惑的问着,即便杀戮的龙到面前。
微微叹息,叹息间,一道白光从九尾身后闪过,直冲向了落下的巨龙。
顷刻间,在所有的反应过来前,一条毛绒如雪般洁白的巨尾将这万兽不及的蛟龙纠缠的死死,仿佛蟒蛇缠住了自己的猎物。
强大挤压力继续施加,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蛟龙激烈的扭曲,似乎想挣脱这要命的紧锁,可却徒劳无功。
一声巨响,天空中无云的大雨降下,龙被彻底的摧毁。
伴随雨水落下的并不只有自己的尾巴,也有疲惫的许哲。
他并未放松过自己的剑,剑身吸收着些许四散水珠,勉强包裹长剑,聚成宽达两掌的巨刃,看那霸道模样,连钢筋估计都能毫不费力展断。
奇怪的是面对许哲最正面的攻击,九尾却收回了在外的白尾没有继续的防御,甚至连用来强化**的灵也散去。
简单说已化为了人的姿态,只要许哲的剑落下,他所希望斩裂的身体便能被斩裂。真正的九尾也将被迫离开,吴倩的灵魂也将得到解脱……
可是……
当水之刃靠近九尾刻意昂起的头时,水依旧成为了柔弱的水。如细小的雨,不再具任何的杀伤力,只让人觉得清凉。
而包裹在内部锋利的剑也是稳稳的停在了九尾面前,这一次九尾决没有书用任何的法术进行躲避。
改变的不是受攻击的人,只是握着剑的许哲退却了……
就是许哲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明明所要的结果就在这里,握剑的手却僵硬在了空气之中。
一切看在九尾的眼中又都是格外的理所当然。
九尾笑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心之声,天之命……
手在颤抖,就像被脱光衣服丢进了西伯利亚的冰川之中。
面前剑刃下的九尾在看着自己微笑,好象无声的说着,“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这不是嘲笑,却比嘲笑更伤人,让许哲能清楚看见什么叫懦弱。
“去死!”即便已是那么的虚弱,双手依旧重新挥动起了谴责。锋利剑锋在空气中回转,让力变得更为凶猛。侧划斩向九尾那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完美的颈部根本不用担心砍不中的问题。
可剑还是停在了距离颈动脉不过一公分的位置,强大扭力甚至让许哲手腕上的伤口爆裂,血洒满了地面。
但杀人的剑始终未能伤到九尾哪怕一根头发……
“不管你叫得有多么的激动,不管你如何憎恨的看着我……你的剑也许能斩杀三界任何的生灵,它却伤害不了我。只要还是由你握着这把剑……”九尾的目光好温柔,仿佛在看着不懂事的男朋友,为自己做些傻事。愚蠢的让人不忍去纠正他,毕竟他是在为自己而努力着,“笨笨的男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已爱上了我……不对,应该说你已爱上了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被她的天真,善良,执着而吸引。
你喜欢她跟在你的身后,你喜欢她问一些愚蠢的问题,你喜欢她为自己的悲伤而哭泣。
你喜欢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为自己期待着奇迹会诞生……
没有比她更能让你牵挂的人存在。也许全世界的人只当你是一件工具,但她不会。她不明白什么叫跳出三界的生灵,她不明白什么鬼啊神的东西。
只有她当你叫许哲,一个性格有些古怪却又是自己搭档的普通人类……
了解这一切后,你怎样还能对我挥下杀戮的剑?”
缓缓的,剑放下了,连原本包裹在其上的怨气,此刻也消散了许多。
许哲颤抖的退开了两步,剑直插进了地面,单膝跪立。
并不是要对九尾表示臣服,只是失血让自己已无继续站立的力气,勉强支撑着身边的剑,才不至于像尸体般躺在冰冷的土地上。
呼吸越来越慢,心跳却越来越快,鲜红的血还在顺着剑缓慢的淌着,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能如此的从身体里流出?
“你会……你会读心术?”许哲虽如此的说,但还是觉得九尾使用的技巧和那种低劣的催眠不同,她能挖掘出的东西更深,深得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
“读心术?我可从来没去刻意读取你的心,而是你的心一刻不停的在告诉我它隐藏的秘密。”九尾笑着摇了摇头,否认了许哲的猜测,“就像最可笑的闹剧,万物都有属于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喜欢将秘密藏在心里最深的位置,不愿意别人知道。可却不知道,孤独的心是多么渴望与人分享,用着细微到不能觉察的波动跟身边一切生灵述说。可惜每一种生灵都有属于自己的频率,即便它不停的述说也不会有人听见……
奇怪的是,从父亲将我带到这世界上来后,我便拥有了这‘倾听’的能力。我能知道一棵树对花的的爱怜,我能知道一只母蜘蛛为了生存吃掉伴侣的悲伤。
当然,神的内心我同样可以了解。”环视着苍穹大地,长开着双臂,九尾仿佛能拥抱整个世界,“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这么的害怕我?真的只是畏惧我庞大的灵吗?不……他们担心的是自己心中的丑陋被我发觉,担心自己的算盘让其他所谓的同伴知道。那些称为野心的部分,真的修炼成仙后就不存在了吗?
三界之间,生灵种类何止千万?以我的资格,只要有我想,我就是神。只要我愿意,我也可和人类一样经历轮回转世。
为什么我最后选择做了妖怪?”
依旧持续的喘息着,许哲无法回答九尾的问题。
“神其实就是一群拥有较高灵气,自鸣得意的家伙。努力掩饰着自己邪恶,称自己为善。恶心到让人倒胃口……”只是想想他们,九尾就觉得胃中难受,“至于人,奸诈,残忍,无知,愚昧,软弱,更是不用考虑的生灵。在三界之中,真正让我喜欢的大概只有妖了……
它们也许残忍,屠杀无辜的人类,可更多时候只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它们从不为自己的邪恶辩解,也不去掩饰自己的缺点。
相比之下,妖才是三界中最诚实的种族。
可惜的是明明你也和我一样了解这个世界,最后却选择捍卫神那虚伪的正义,保护软弱无知的人类。真是让我失望……子涯。”
环境因为九尾那悲伤的眼神而悲伤,天赋异能的妖狐,仿佛不光能感受到万物的心之声,也能让自己最想表达的东西,用最直接的方式印刻在对方的心底?
环绕草坪的沉沉树影无风却在沙沙摇摆作响,是对九尾的回应?
空气像凝固的石块一样沉重,压着单膝跪地的许哲连喘息都格外困难。
但也是在一呼一吸之间,将死般的喘息终于停止了下来,细腻平稳的呼吸取而代之。告诉着万物,自己与这九尾是站在同一片天地之间。
“失望?想不到你竟用这个词语来形容我?飘飘摇摇近四千载,你的内心就没有过一丝的忏悔,甚至对自己所屠杀的生灵也没有过一丝的歉意?你才真正让我失望……妲己。”支撑着已满是鲜血的剑,许哲缓缓站了起来,可真的是他吗?
那双本该目空一切的眼中,清澈的连湖水都要羞愧。坚定的面庞哪还找到的人类的痛苦,平静却随和的面对世间。
好像任何的死亡,任何的新生,都不会动摇这平静的人。他永远保持着目光的清澈,审视着我们所居住的世界,看穿所有事物的本质。这是超越了众神的目光……
“还是最喜欢听你如此的叫我,总会不自觉的心里暖洋洋的。”就像遇见了惜别的情人,九尾脸上那幸福的笑,是真正发至自己那颗跳动了四千年的灵魂深处。
所以才让人无法将会如此微笑的她,与曾经颠覆了数个王朝,屠妖杀神的旷古大妖九尾妖狐联系起来。
“这个傻小子,竟用血祭去获得天地灵的支援,却不知道自己体内蕴涵的力量完全可驾御在天地五灵之上。哪还需要卑贱如奴隶一样的祭祀?简直就是拿着你的性命在开玩笑。”说话之间,九尾温柔的牵起了许哲那还在淌血的手腕,掌心向上。温柔的如同在呵护着羽翼未丰的雏鸟,微微弯曲着身子,竟伸出了粉嫩的舌头,舔拭起温热的伤口。
怪异的场景简直让人难以想象,两位跨越的时间与空间束缚的敌人,竟平静的跟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特别是当看见被九尾舔拭过的伤口迅速的愈合时,更是无话可说。
“你弄错了一个概念,这条命并不是我的。”看那属于神的目光,似乎并没有为敌人的治疗而感到惊奇,甚至到伤口完全愈合后,更是平静的将手收了回来,“许哲拥有自己的思想,拥有自己的成长过程,也拥有自己执着的东西。我不过算是他灵魂中一点过去的记忆而已。与你战斗的也不会再是我,而是这个渐渐成熟起来的男孩。”如此的解释,好象是为了说明,九尾救的并不是自己。为了许哲的成长,现在自己有义务用一切的方式保存他的性命,即便是接受敌人的治疗。
“看来他还需要更长时间的磨练了……只因为面对心爱的人身体被侵蚀,大脑便条件反射的封闭起自我思维,让你这些许的‘记忆’出来帮忙支撑。比起能站在同伴尸体上与我继续战斗的你,他简直就是一件‘玻璃’……”双手收于了身后,九尾的心情似乎很好,脸上的笑从见到子涯开始就没停息过,“不过想想他也真是委屈,背负着你未完的使命,成为所有生灵的希望。拥有震撼天地的力量,却不得其法去使用。
神玩弄着他的感情,人类接他的手保护自己,而我则占有了他剩下的最后一点想拥有的东西。
作为人……他太过的强大。
作为妖……他太过的善良。
作为神……他太过的悲伤……
生灵最痛苦的不是成长的曲折,不是旅途的风霜。
最痛苦的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找不到同类,看不见路。没有来的方向,没有去的远方。你所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吗?或许你认为只有这样的精神体才能堪比远古的黄帝,挥动起连你都挥动不了的心中之剑——轩辕?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一切自有天数,我无法解开的最后一道枷锁,将你铲除,这也是天之命。跨越了数千年的岁月,今天让我出现在了这个少年的体内,也是天数。
你与我的未来谁都看不见,各安天命好了。”也许真的很残忍,可子涯不能不残忍,锻造许哲这样一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安排,而是连神都无法掌握的天命所归。谁都改变不了,逃避不开。
“天命?我向来只相信命决定在自己的手中。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逆天改命,奈我何?”九尾的语气平复,就像小女孩的撒娇,可霸气十足的话语已将天地不放在眼中,“想证明你是对的,现在可以动手,用力量证明我是错了。比起什么都不懂的许哲,现在的你不是更强大吗?”
“明明你就能窥视我的心,应该知道我的出现只是为了保护这个脆弱的人而已。即便我用自己的力量扯断了12根枷锁,最多也只能和你战成平手。杀你,我承认自己办不到。况且这必须用牺牲掉许哲的人格做代价,连最后一点希望的光都会断送在我的手中。”子涯所表达的意思便是,自己的出现不是一场战斗的开始,也是结束这场没有输赢的争斗。
“还是老样子,喜欢为些渺茫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拼命。你所相信的人类未来,每一天都没有停止过相互的残杀。在世界各地,他们自我消灭的人数远比妖怪吞噬的多上几十倍。原子弹的出现,更是愚蠢的等同将剑放在了自己的咽喉之上。一点小小的刺激,就能让这些愚蠢的家伙自己毁灭了自己……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你明明知道这一切,还将解开轩辕封印的机会留给懦弱的人类。”眼眶又一次的湿润,泪水又一次的涌现,可悲伤的却不是同一个人。九尾在哭泣,为子涯落下自己的泪,可当一滴滴的泪坠落到地面之上时,如同重磅的炸弹撞击上了地球。地面虽未动,但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生灵的心却都在莫明颤抖,跟随泪滴落的节奏而颤抖,“即便一切都和你所期待的一样,轩辕得到了完全的解放,你终究不知道能不能杀的了我。毕竟能进化的不光只有人类,我同样可以变得更强……
而你则会在轩辕承认许哲的同一刻完全的消失,些许的记忆都不会保持下来。这样的你和死有什么区别?”
“如果是这样,那也只是属于我的天之命而已……”子涯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下场,当自己告诉许哲关于轩辕的秘密时,已经决定了要走这万劫不复的消亡之路……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命由我不由天!
站立在翠绿的草坪上,天空阴暗的厉害,好像一场压抑了好久的雨快要落下一样。
可真正滴落在地面上的只有九尾的泪水而已……
哭泣的如同被抛弃的女孩,面前平静的子涯刚刚说完了“最绝情”的话,不管自己如何去挽留,他还是决定了要离开自己。
大概是终于明白了,悲伤也换不回这“薄情”男人一分一毫的怜惜。所以挥动着纤瘦臂膀,用蕾丝手套擦干了眼角的泪,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这算你决定丢下我独自消失的宣言吗?没有你的存在,世界会无聊死的。”九尾并不想要这样的世界,如果邪恶失去了真正的正义,邪恶也会“孤单”……
“这具身体还只剩下不到11个月的性命,就看这11个月中,天命选中的这个生灵,能否成为救世的主。要是最后他办不到,也只是天命要亡了人类,我也会随着灵魂中的剑永远的封印。”近四千年来第一次,子涯觉得自己像在赌一场没有底的结局。因为许哲不能办到,就算想立刻转世再战,也需要静静等待五百个年头。而以九尾的能力,五百年还有没有人间界都是未知。
“天命由我定,现在我证明给你看。”九尾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在子涯有任何反应前。一步前迈,贴在了他的身上。进攻?不是,因为九尾的动作太过的温柔。
轻闭着双眼,交叉的双手环抱住了子涯的脖子,直到四唇相接。
这是一个深情的吻,至少从其他人的观点看是这样。
可当数十秒后九尾放开子涯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子涯的眼中充满的只有疑惑,而不是“激情”完毕的温存。
微微的侧头,突然,九尾竟呕出了一口淤黑的血。
“你这又是何必?我不会感激你的。”子涯更清楚九尾刚才做了什么。
“呵呵,你不是说天命只给你11个月的时间吗?那么我就给你一条新的命。”得意微笑的擦去了嘴角剩余的血迹,九尾就像打赢了一场大仗那么高兴,“你脑袋里的淤血我帮你清理干净了,只要我不杀你,凭借你的灵,活上百年根本不成问题。子涯才不会死在什么可笑的疾病手上。你还要继续陪我玩下去,直到我腻了为止。你命由我不由天……”
百米开外,一群人与妖都还在默默等待着战斗的结果。
所有人不担心许哲会死在九尾的手上,因为有眼睛的就看的出来,九尾并没有杀他的心。而担心的,只是许哲自己杀了自己。
那种等同切腕的行为,和自杀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可大天狗却是一直在得意的笑着,就像买了注必中彩票后,等待开奖的彩民。
遗憾的是,显然他“上当”了……
穿过层层树影,那个大天狗最不希望看见的人影走了出来。挺着笔直的身躯,拖行着宽大的长剑,面色从容,双眼更是炯炯有神。
手腕上的伤口不翼而飞,刚才看见鲜血如泉涌的一目,跟幻觉一样。
“怎么可能?”大天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子,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挂了呢!”铁锤兴奋的呼喊着,长长叹了口气。
“看清楚了,傻子,他才不是你们认识的许哲……”婆婆直直盯着靠近的男人,“我认识的那小子才不会有这种目光……好像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他不是许哲……灵压……灵压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爱丽斯看见的是更直观的东西,直观的让自己害怕。
许哲所表现出来的灵气,与几分钟前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如果将从前的他形容成虽磅礴却粗糙的巨浪,现在的他精致的更像微微扩散的波纹。巨浪可能能吞噬掉山河,可当遇见比自己更高大的物体时便无能为力。而波纹却是完全忽略对手的力量与强大,绕其身却不知觉……
相较之下,安静的波纹更为恐怖……
“让大家久等了,有点私事处理,不过现在已经处理完了。”跟随在子涯身后二十米,拖行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脸带微笑,九尾也走了出来。
“大人……”看了看九尾手套与嘴角的血迹,八歧担忧的想询问。可当如此想的瞬间突然觉得自己有个好可怕的观点,竟觉得许哲能伤害到力倾天下的九尾大人?!
“放了这些人吧,他们对你们没有威胁,没必要多伤性命。”许哲的口气不像是请求,也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述说一个必然的结果。从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指导着无知的苍生该如何去做。
“你以为你是谁?叫我放人就放人?!”大天狗气的牙痒痒,要不是忌讳九尾大人的阻拦,估计早就动手了。
“没关系在意我,想动手就动手吧,我下的格杀令现在还有效。”能窥视心灵的九尾打消了手下最后的顾虑,微笑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放纵”真正降临时,所有的人都没有一刻的迟疑。大天狗与凝,八歧与童子,全是飞扑的冲了上去。
要问为什么连八歧都带着手下一起动手?只因为现在的许哲是那么的“诱人”,强大到让自己无法控制的去试探他的“深浅”。
“渺小……”随手将谴责的剑插在了身边的地面,子涯只用眼角鄙视着进攻的大妖们。
最先近身的不是八契或天狗,却是一头银发的凝。看其踏来的每一步,地面上都覆盖着冰霜,说她在奔袭,还不如说她是滑行而至。
“咿呀!”没有半分保留,身体在空气中急速回转。挥动起的纤瘦右拳加速的宛如炮弹,表面附着的冰晶比钢铁更坚硬,比利刃更锋利。
被其击中,绝对就像绞肉机在身体上开了一个偌大的洞一样可怕。
不过这都是假设……
拳头碰不到瞄准的心脏部位,因为在距离许哲胸前三公分的位置,对方已抓住了自己手腕。只是稍微的一加力,附着的冰晶便爆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在空中随风的四散。
一切看在凝的眼中,简直比杀了自己更难以置信。从始至终,自己都有小心留意许哲的抵抗。当他抵抗之时,自己也有数十种预防的变招继续攻击。
但子涯却不一样,这不是抵抗,抵抗只能形容力量相差不多的情况,他是完全的“吞噬”……
没有给凝更多的时间惊讶,伴随着凝身体旋转的方向,牵动着已被自己牢牢锁住的手腕。子涯顺势旋转,凝变成了手中的风筝,反抗都是徒劳。
回转了一周,甩手丢出,沿着刚才的轨迹,凝倒飞了出去不过三米,正好撞上了已冲到的童子。郁闷的这家伙连近子涯身的机会都没有……
“中门大开!死去吧!”大天狗得意的咆哮,双手十指相扣交叉,不断变换着各种手印符号,如同施展发力的和尚。一副黝黑羽翼在身后伸展出来,霸道妖气仿佛能遮盖了天空,“破!破!破!!!”
三声最后的怒吼,再看子涯所在的大地半径十米内猛然爆裂,无数裂缝像子弹射中的钢化玻璃一般。
别说人了,连大地都能颠覆的力量,这就是魔神级的妖怪。
“你太慢了……”提醒的声音打断了大天狗的放肆。微微的抬头,本该在地面上被杀死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上空。高抬的右脚直指向天,也在自己的眼前落下。
“轰!”不可一视的大天狗背脊受重击,如光般侧向滑过天际撞在了已碎裂地面之上,直接陷了下去,激荡起浓密灰尘。半空中还飘落着些许黑色羽毛,见证着刚才大天狗确实是在这里。
重新落回了地面之上,一边还插着的谴责说明着子涯依旧未移动开一步。
“临!磐石之蛇!”十米开外的八歧并未近身,面前浮现出从前许哲见过的术之阵,一条岩石巨蛇宛如破土而出,直冲向了从前未杀死的敌人。
今天没有任何人可再未他来挡驾,看的出来磐石巨蛇相当兴奋。近180度的极限伸张着双颚,四颗半米长的獠牙光看看就是狰狞的可怕。
“轰!”猛然间,又是一身巨响,本已到子涯身前的巨蛇怪异的撞在了大地之上。灰尘遮盖起了所有的视线,让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神来之风吹过大地,现实呈现出来时,本还成包围状的人与妖的部队,都是茫然的说不出话来,本能向后退却了数步。
因为刚才那巨蛇蛇头正躺在子涯的脚前,不过并不是狰狞的姿态,而是化为了一堆的细小碎石块堆砌在一起。
子涯前伸的拳头缓缓的放开,一些碎石的粉末随风飞去。围攻的全过程不足三十秒,可对于所有人来说,却像三小时的史诗巨片一样的震撼。
“太……太厉害了……”反拷着双手,爱丽斯无法克制的颤抖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他甚至没用一丝灵气做攻击?完全是用**在战斗?!完全就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简直是在‘赶苍蝇’一样?”
当烦人的苍蝇围绕的骚扰雄狮时,狮子是不会露出自己的獠牙的,因为它们不配……
所以狮子挥动起尾巴驱赶它们,就像现在的子涯面对四妖围攻的局面。
“窃世到底教出的是怎样的怪物?”婆婆在感叹,为许哲展现出的力量,也为“老朋友”。
“你们想继续吗?”子涯轻声的询问着,随手抽出了身边的剑,根本不用环视都能感受到重新凝聚妖气的妖怪。
一双双盯着自己看的目光,和群恶狼没有太大的区别。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已很有兴趣继续‘讨教’。”解开了雪白西服的纽扣,不管有多昂贵,八歧都随手丢到了一边。第一次不修边幅的扯下了领带,敞开了紧扣的衬衣领口。
“摔的好疼,我可是女人。”站起的凝甩动着被许哲握过的手腕,一刹那双手同时包裹上了新的冰晶,原本苍白的脸此刻更加苍白。
“你发什么牢骚,我还是孩子呢……”一片的童子也来火了,火甚至聚集在了双臂周遭,可惜那套美丽的和服,衣袖被瞬间烧毁。
“都别碍事!我要亲手杀了他!!!”碎石堆中,伸展着双翼,大天狗咆哮而起,狰狞的面容更衬自己“魔神”的称谓。
“妲己,你真的不管这些家伙吗?我可真的会打到他们形神惧灭为止……”子涯的话不是恐吓,只是在询问九尾的态度,大概是想还刚才的人情?
“没关系,不懂得自己渺小的家伙就不可能成长。一直都认为除了我外,天上天下,已是无敌的他们,需要有人告诉他们其实弱的根本不够看……”双手环抱在胸前,九尾微笑的应许。
“成长的代价可是很大的……”那双超越了神明的瞳孔改变了,清澈的目光带上了称为“战意”的东西。
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蝼蚁”能概括的范围多到让自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