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北镇抚司的小黑屋
八百东林余党被释放这意味着什么?在满朝文官弹冠相庆的时候,魏良栋驱车来到北镇衙门怒气冲冲的质问,“无畏,你想干什么?叔叔大发雷霆,将要向你问罪了!”
常威却不慌不忙的安慰了他,“公爷,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第一,大家的权势来自何处?包括你叔叔。”
魏良栋理所当然的回道:“自然是来自皇上,皇上想要谁飞黄腾达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常威点头道:“不错,第二,皇上想要什么样的人才,或者说什么人,才能得到皇上信重?”
魏良栋道:“这就比较多了,能建功立业的将军、能增加国家税赋的能吏、能为皇上分忧的人,总之,不是东林党人。”
“也未必不能是东林党人啊,孙承宗、袁崇焕都是东林中人嘛。”常威意味深长的说道:“皇上最大的心愿是收复辽东这没错吧?收服辽东虽然需要猛将名臣,但归根结底是需要钱!所以说,谁能替朝廷捞钱皇上就信重谁,你说呢?”
魏良栋摇摇手道:“这点不必多说,咱们在江南时就有定论,问题是这跟你释放东林余党有什么关系?”
常威笑道:“关着那些人能替朝廷捞到银子吗?不能!非但不能,还因为这个得罪一大票朝臣我干点什么他们都要弹劾。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关着他们?”
魏良栋又道:“王化贞和那二百多人呢?实话告诉你,关着他们叔叔每年能榨出三五十万两银子!”
常威低声道:“那就更没问题了,把这拨人一杀,抄家充公,总能抄出二三百万两吧?这笔银子够辽东将士半年饷银了。至于你叔叔哪边嘛,等机器局立起来之后,我送他一个能赚大钱的工厂,保证他一年收到五十万两银子如何?收不够我补给他!”
魏良栋笑眯眯的说道:“这样干的话应该没有问题,我再回去劝劝吧。”
常威又道:“我清理了诏狱,势必要找一个背黑锅的人,这个人同样也能打击魏良卿!”
魏良栋兴奋的说道:“你是说许显纯?那混帐东西可是魏良卿的得力手下,收拾了他保证让魏良卿暴跳如雷!”
“不错!”常威目露精光,“原本诏狱归许显纯管,现在我释放了八百个无罪的,又要杀二百个有罪的,不收拾许显纯就会让朝臣攻击你叔叔,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我要秘密进行!”
魏良栋笑道:“放心,我分得清轻重!”
常威又道:“你回去之后委婉的劝劝你叔叔,就说东林这么多人是杀不完的,你比如汪文言,一个狱吏出身的中书舍人,你不杀他,他只是个谁也不知道的小人物,杀了他反而让他名传天下。”
“过个几年等他儿子长大了,随便有个秀才举人的身份,甚至只要稍稍有点长处,被东林那帮人一宣传,立即就能成为新的东林党领袖人物。他也不需要做官,只要在民间到处讲他父亲有多惨,死的多么壮烈,就能影响一大批士子,那些人一考中举人、进士立即就是新的敌人,然后呢?继续杀吗?杀不完呐!杀人不是办法啊!”
常威语重心长的说道:“杀人也不是皇帝的本意,替朝廷捞银子打辽东才是真正的功绩啊!你叔叔实在想杀人,那就让魏良卿和他的手下去干!咱们捡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喽罗放了,长久下去,魏良卿的名声会越来越差,我的名声会越来越好,我是谁举荐入朝的?是你老兄啊!到那时,咱们一边闷声发大财一边收获了好名声,还能得到皇帝的宠信,这买卖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魏良栋兴奋的拍一把桌子,“总之,得罪人的事情让魏良卿去干,咱们做好人!哈哈,无畏啊,真有你的!”
最后,常威又掏出十万两的银票:“凭几句话无法打消你叔叔的怒火,就用这个给他老人家赔罪吧。”
魏良栋叹道:“你这大把撒银子的手段真是无往而不利啊!”
常威却摇头道:“这可是冒着天大风险干的,被御史言官知道了,我准要吃不了兜着走!”
打发了魏良栋常威连夜审问那二百名贪官,北镇的锦衣卫虽然累但却高兴,因为,凡是参与审讯的人不但酒肉管饱每天还有一两银子的赏金,弄的那些没轮上任务的人眼红不已。
常威封闭诏狱自己也住了进去,除了关注案情进展,就是写国富论,每天下午除了进皇宫送一次书稿,别的地方都不去。
新的审问办法不在那么粗暴,而是经典的关小黑屋。
那是一间逼仄狭小的封闭房间,里面虽然通风但非常憋屈,有一种无比强烈的压迫感,因为是完全漆黑,视力就会失效,看不到任何东西,会因为孤独而产生强烈的恐惧感。
在那里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犯人会体会到什么叫与世隔绝,在这个无法坐卧只能靠着板壁站立的小天地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无尽的孤独和恐惧会让人有发疯的冲动。
在那逼仄的空间里,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想睡觉?不可能!因为通风口中会送进一种提神的药物,这种情况下时间变的无比漫长,无比煎熬,食物只有一个馒头和一碗水。
一开始锦衣卫们很不以为然,他们认为这种仁慈的手段对诏狱里这些的老油条根本不起作用,但是,三天三夜之后就有一大半人发疯一般的哭喊着要出去。
转到审讯室之后,这些人痛哭流涕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因为,以前他们有银子使,可以内外串通,非但有部分自由,还有好吃好喝,这种残酷的精神折磨不是他们能够忍受的。
当然也有一些骨头硬的,继续关进小黑屋,不过这一次却是一天到晚用明亮的煤油灯照着,一直盯着灯光看,不准合眼、不准乱动,否则就是一鞭子!
折磨了七天之后,以王化贞为首的二百人三十五人对罪行供认不讳!这下,锦衣卫们才对这位新上司的手段产生了畏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承恩寺
取得完整口供后,马远等十二罗汉已经先期抵达京师了。
他们带来了有擒纵机构和游丝的怀表(1675年,荷兰人惠更斯发明了螺旋摆轮游丝,新的游丝从过去一天45分钟的误差减少到只有几分钟。)
后续的车床(古代就有脚踏和畜力带动的车床)、高效纺纱机(1764年英国人哈格里夫斯发明珍妮机,比旧式纺车效率提高8倍,但仍然要用人力;1768年,卡特赖特发明水力织布机,效提高四十倍;1785年,蒸汽机做为纺织机械的动力,英国进入工业化时代。)、新近研制成功的蒸汽机(1705年,英国铁匠纽科门制造出第一台工业蒸汽机。)、资料图纸、工匠等人全跟着广巨门、殷安等大队人马乘船北上,再有个十天时间就能到达。
徐光启、孙元化、毕懋康三人给常威回了信,表明愿意进京掌理机器局。
“好,太好了!”蒸汽机研制成功标志着工业时代拉开了帷幕,这是机器局的基础。同时马远等人的到来也缓解了常威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常威立即带着王化贞等人的口供和怀表进宫面圣,这回他终于见识到皇帝在做木工活。
“皇上,二百零五人理应处死,其余三十人流放,王化贞当与熊廷弼一般传首九边!”
皇帝使着锯子道:“这么多人一起杀,太吓人了。”
常威回道:“那就分批杀吧,不过王化贞可不能轻饶。”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皇帝放下锯子接过魏忠贤递来的手巾擦着脸道:“你在诏狱里住了七天,累坏了吧。”
常威笑道:“还没皇上做木工活累呢,臣的手下从江南带来点新奇东西,臣特地送来给皇上瞧瞧。”
说着便啪地一下打开怀表盖子,皇帝喜道:“这么小巧的钟表?有三根指针啊。”
“是!”常威解释道:“短粗那根叫时针走一圈相当于六个时辰,臣把它称为小时;中等那根叫分针一格一分钟;一直在走那个叫秒针。这怀表工艺更先进,走一天误差只有几分钟,比自鸣钟更加精准。”习惯了分秒时的常威很不适应时辰这个概念。
皇帝欢欢喜喜的把玩一阵,用表链子别在龙袍上装进内侧口袋里,兴奋的问道:“这怀表也是镇江实验室出的?现在能够生产了吧。”
常威道:“只精工细造了几块,要想大规模制造、上市售卖还得一段时间。不过,机器局所需的东西差不多运到了,工匠也在路上,现在只需一批官员、人手和地方就能开工了。”
“好,爱卿的效率就是高。”皇帝取过一卷地图道:“你看选在哪里合适?”
“便是王恭厂吧!”王恭厂大爆炸之后原先的地方还能使用,但为了安全起见,皇家火药库便搬到了内城西北角改名叫了安民厂。
王恭厂旧址安置了一些匠户居住,只要把人弄走就行。
皇帝又问,“人员呢?”
常威回道:“北镇抚司该有五卫五千六百人,实有一万二千人,臣准备从其中拣选人员进入机器局;官员方面有前礼部右侍郎徐光启、前登莱巡抚孙元化、南京兵部右侍郎毕懋康三人精通西学,精擅技术。臣想调用他们,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皇帝道:“徐光启、孙元化赋闲在家自然可以,毕懋康是三品的侍郎官,可愿意进入机器局?如今除了你一个无品的提督之外机器局并无正式官员啊。”
常威笑道:“毕大人和臣一样对于做官兴趣不大,倒是乐于制枪造器,其实在臣制燧发火枪的时候毕大人便帮了大忙。”
皇帝喜道:“那便好,老魏草诏,调毕懋康三人进京,没有品级,但俸禄照三品官员发放,另外再立个枪炮厂一并由无畏提督,专门制造燧发火枪和新式火炮。”
魏忠贤应了一声,又笑眯眯的问道:“万岁爷,您看可要派东厂的人提点着?常大人虽是少年英才,可毕竟初到京城,老奴怕下面人有心欺瞒啊。”
皇帝沉吟一下,道:“无畏,你看呢?”
妈的,这老胖子拿了老子二十万两银子还不知足?他以为机器局里有什么好捞的?
“魏公公说的是,派个人去看着也好。”
皇帝点头道:“那你们两个商量着办吧。”
一路上两人默不作声的从北边玄武门出了宫城,常威问道:“公公准备派何人提点机器局?”
魏忠贤反问道:“你的工厂一年出产真有那么多?”
常威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怀表递给魏忠贤,道:“公公可莫要小看这个东西,给不懂行的人造一百年也造不出来,到时候这小玩意儿一万两一块,有价无市!”
“这么贵?”一听这种黑了心的天价,连魏忠贤这等巨贪都大吃一惊。
常威道:“这东西费的人力物力不少,况且一年也就造个百八十块,快不了的。”
魏忠贤赶紧将怀表揣好,道:“那就让梁栋去帮你吧。”
梁栋是个面目阴鸷,一脸奸相的中年太监,出了皇城常威顺手递上一张千两银票,这太监登时夸常威年少有为,前途远大。
“妈的,幸亏老子有钱,要不然什么都干不了啊。”
两人到了王恭厂细细查看之后,常威却发现这里只有十亩地大小,想想也是如今的安民厂只有三十名工匠,储备五千斤火药能有多大地方呢。
“梁公公,南边那座寺庙怎地那样大?”
梁栋回道:“大人初来京师不知道详情,这是先皇正德赦建的承恩寺,寺内有三不,一不受香火,二不作道场,三不开庙,由僧录司左觉义主持事务。”
僧录司属于礼部,是专管天下僧侣事宜的机构。
常威实在是眼热那好大一片地方,便说:“公公与我进去看看如何?”
梁栋满不在乎的说道:“这有何难?便随大人走一遭!”
两人敲开寺门,应门的小沙弥一听是东厂和锦衣卫,神色间便有些慌张,常威以为是他们凶名太甚也没有在意,一路随走随看。(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藩王作乱
只见这寺庙院内四周有石砌碉楼四座,楼高三层,碉楼下有地道连通各处。每座碉楼方方正正,边长五步,层间有隔板,墙上筑有整块的石材凿成篦状的石窗,可做箭孔之用。
寺庙整体建筑成“回”字形,除了外面的大墙,自天王殿至法堂,四面均由殿堂房屋围住,形势严谨,堪称固若金汤。
内院东南、西南院角是钟鼓楼。法堂北是一个十亩地大小的平地,不栽花不种树,据说是操练场,这也是京都寺庙中唯一的例子。
整个寺庙加操练场共占地四十亩,差不多有紫禁城三十分之一大小,堪称规模巨大。
里边汉僧、番僧都有但人数却不多,常威越看越眼热,“人说正德皇帝喜密宗原来是真的。”
梁栋道:“该寺原来的住持僧是先帝光宗爷的替身僧。万历皇帝也曾驻跸,寺内一直留有龙座等物。咱们要是从前门进来便能看到御赐金匾,这可是座皇家寺庙呢。”
一听这句话,常威顿时心凉大半,一路进去只见天王殿东墙有一副形态逼真的巨龙图,四龙于云天盘旋,气势非凡。
“连龙都有?果然是皇家寺院!”
梁栋又道:“这座叫小承恩寺,京西三十五里磨石口隘口有一座大承恩寺,那里靠近西山,张北、蒙古、山西进京均要经过那里,为京西重镇,西山的煤炭、木石,均由那处入京。”
该寺住持僧录司左觉义宗安接待了二人,“不知二位来本寺所谓何事?”
梁栋满不在乎的说道:“常大人奉旨来看王恭厂旧址,要在那里新建机器局,咱陪他四处转转。”
常威客气的说道:“我想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便过来打个招呼。大师出身那座宝山?这寺庙到底有多大?”
“贫僧自幼便长在本寺,寺庙有地四十三亩,房屋二百二十五间。”
简而言之,象来街附近都是它的庙产,这在寸金寸土的内城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简单聊了几句告辞离去,走到庙前右殿附近,常威那灵敏的鼻子却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心中一动便借口内急上茅厕,小沙弥引着他到了偏殿附近,常威快步进去,循着香味暗运轻功身法,走了十余丈在一座中等殿堂附近听到**狎戏声。
“哼哼,堂堂皇家寺庙竟然有淫僧,且看看能不能找到借口,占了这处好地方。”
悄然靠近吊上屋檐,从窗缝里看去,这里供奉的正是密宗佛陀,而里边四个大和尚与四个艳丽的女子刚好兴云布雨完毕,摆出一些特异的姿势,倒像是在修炼某种武功。
看了几眼常威下来,正准备回去,却听里边和尚问道:“最近宫里如何了?”
一听这话常威立即凝神静气,仔细关注起来,一个女子回道:“客印月和魏阉看得严实,但那个常威来了之后,朱由校倒是振奋起来了,每日里看常威写的书,连木工活都做的少了。”
和尚道:“常威这小子不得了,近日里更是放了八百名东林党人,朝野一片好评,若是让他取得宠信,朱由校的江山将固如金汤,他可不是魏阉那个草包。必须想办法把常威除掉,否则王爷永远也难以返回京师了。”
常威心中剧震,“王爷?这是哪位藩王想要作乱?”
女子道:“常威府上已经安插了咱们的人,不过,他天天窝在北镇抚司衙门里,什么消息也探听不到,我今天过来是因为常威有十几个手下从江南来了。说是奉旨建什么机器局,地址就选在北面王恭厂那里。”
和尚道:“常威先前进了庙里,咱们去问问,你们过一阵再回去,免的撞上常威。”
说着话几个人向寺庙深处去了,常威不动声色的绕了出来,被小沙弥引着从一边的小门出庙,打发了梁栋常威在承恩寺附近转悠起来。
象来街附近的胡同里商铺云集人来人往,庙前车水马龙铃儿叮当。惟独承恩寺山门紧闭,寂静的寺院无一人进出,堂而皇之的古刹禅林犹如闹市中的世外桃源。
转了几个弯,常威反穿衣服运起缩骨功,再出来时已是个貌不惊人的汉子了,在当铺里买了一身旧衣服,找个僻背地方换好,在茶摊子上坐了一阵便看到四个黑衣戴帽子的女子从那小门里出来。
常威远远跟了上去,四人从象来街出宣武门,沿途也买了衣服换上,一路弯弯绕绕竟然进了百顺胡同,这里就是所谓的八大胡同是妓院娼寮密集的地方。
常威换了两次衣服,改了三回身形跟着她们进了环采阁的时候,打扮成一个消瘦少年从后面跟上去摸了一把。
等其中一个女子皱着眉头转过来的时候,常威笑嘻嘻的说道:“姑娘,便来陪陪我吧。”
那女子向后闪了一下,道:“公子误会了,咱们不是这里的姑娘。”
常威道:“没关系,哪里的姑娘都可以,我给银子。”
另一个女子笑道:“咱们是戏班子的,来这里是找嬷嬷商量事情的。”
常威上来就搂,“戏班子也不打紧,都一样。”
四个女子忙转身入内,常威追上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嬷嬷拦住了,“公子,您要姑娘啊,咱们环采阁里多的是,这几位真不是卖身的。”
常威心有不甘的追问一番,假装不悦转身出去朝另一家走了,再次换了身形装束在一个酒楼等了一阵子,四个女子依旧穿回黑衣带着帽子出来,这回直直进了正阳门,绕到东面的东安门进了皇城。
常威在外面等了一阵才换回官服,他现在是北京城里的大名人,更是可以随意进出内宫的人,负责守门的羽林左卫见了他忙不迭的行礼问好。
常威闲扯几句假装无意的随手翻了翻进出记录,见上面写着,“仁寿宫闻妙思”等名字。
仁寿宫郑贵妃的手下?正是万历年间争国本的主角啊,那位藩王是谁,常威便心中明了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驸马爷?
做戏要做像,到了皇城门口不进去会惹人怀疑的,进了东华门,刚到慈庆宫前,就见鸾驾出来。
“真倒霉,居然遇上皇后了。”连忙跪在路边避让,常威进了好几次宫,但是从未见过张皇后。
本以为跪一下就行了,谁知鸾驾却停住了,只听一个中正平和的女声问道:“道左身穿锦衣者谁人?”
一般情况下在宫里见了妃子跪一下等她过去就行,不用报名,但对方相问就必须要称名拜见了,“臣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拜见皇后千岁!”
皇后惊讶的声音中带着一分喜悦,“原来是常大人,平身!大人,要去乾清宫面圣吧?可与哀家同去。”
“谢千岁!”既然皇后发了话,常威只能低头跟在鸾架后面走。
只听鸾驾上皇后又道:“大人所著国富论,哀家也曾看了几篇,真乃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啊。”
常威斟酌着言语道:“不敢!臣根据自身所见而做,文笔简陋,遣词浅显,有污千岁凤目。”
皇后道:“经世济民之做也不是给老夫子看的,通俗易懂反而更容易流传。”
“千岁教训的是!”
说着话,常威突然想起皇后不是应该住在坤宁宫吗?怎么从慈庆宫出来了?不过,这话他可不敢问。
皇后又道:“大人若是写完可送一本与哀家看看。”
常威回道:“是,不过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写不完。”
“那三侠五义大人写的倒快。”
这位皇后倒看了我的书,常威回道:“那是游戏之作,不必费什么心思。”
“大人的著作,皇上和哀家都喜欢看呢。”说了一句,又道:“大人年齿几何?可曾婚配?”
问这个干什么?“臣未满二十二,去年纳了两房妾。”
说话间到了乾清宫前,皇后下了鸾驾,常威远远跟在后面,等太监通禀,进去之后见皇帝已经撂下了木匠活。
客印月倒像是有些畏惧皇后,行了一礼急匆匆的退了下去。
皇帝奇道:“无畏,你怎么跟皇后来了。”
对于皇帝称呼常威表字的事情,皇后似乎很惊讶,回道:“臣妾来的路上,恰好遇到常大人。”
皇帝更好奇,“你不是去了王恭厂吗?怎么走东面进来了?”
王恭厂在内城西南角,进出皇城、紫禁城应该走西安门、西华门或者北边的玄武门,慈庆宫在东华门内,因而有此一问。
常威答道:“适才想起有东西忘在兄长家里,便回去翻了翻。”
皇帝挥手让他坐,“看的怎么样了?”
常威道:“臣以为王恭厂地方挺大,没想到只有十来亩,还不及承恩寺一个角落大。”
皇帝道:“你还去了承恩寺?”
常威笑道:“是,臣看那寺庙占地极大,想征用他的,进去才知道是皇家寺庙,看来是没希望了。”
皇后见他言语轻佻皱了一下眉道:“常大人要地作什么?”
皇帝解释道:“他不是要新立一个机器局嘛,如今人员已经差不多了,就选在王恭厂旧址了。”
皇后又问道:“什么机器十亩地还不够安置?”
常威便说了蒸汽机、纺织机、新式枪炮等明目。
皇后好奇的问道:“蒸汽机是什么?”
常威从龙案边找出图纸,皇后凑近来看,这时常威才敢抬头去看皇后的面目,真可谓“颀秀丰整,面目雍容,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
“果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论雍容气度还在徐淑仪之上。”
皇帝深通机械,自告奋勇的解释起来,说了一阵皇后还是不大明白,常威让小太监搬个炉子和水壶来,等到水开,铜壶盖子被蒸汽掀起的突突响,常威解释道:“蒸汽机的原理就是如此,将密闭的大锅炉烧开,利用水蒸气推动相应的活塞、连杆工作以代替人力。”
皇后惊讶至极,“何人竟有如此奇思妙想?真乃神人也。”
皇帝哈哈笑道:“不就是他嘛。”
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常威,道:“有常大人这等盖世奇才,真是皇上的福分。”
皇上笑道:“不错,朕也这般认为。”
皇后正色道:“常大人既有如此大才,以后,进宫可不要在骑马演武了,应当多跟皇上讲讲机器的事情。”
皇上摇头道:“只有那一回嘛,这七天他一直住在诏狱里审案子,除了来给朕送书稿,连家都没回过呢。”
“那回是臣鲁莽了,娘娘教训的是。”
不过常威是什么人,那回被人教训过?他低垂着眼睑,默默的做出反击,“不过,臣也被罚了一年俸禄,说起来臣在南京做过几个月官,不但没领过一次俸禄,反而贴补了许多差旅费。这回刚做了一天官又被罚了一年俸禄,净是些赔钱的事情。”
“怎么?你还想跟朕讨赏钱?想都别想!”皇帝调侃道:“说不定你比朕还有钱!”
皇后接口道:“既然常大人不缺银钱,不如,皇上替他物色一家女子吧!”
难怪她问我有否婚配,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皇帝喜道:“还是皇后想的周全,朕想想有那位公主、郡主到了适婚之龄。”
“我靠!公主、郡主?你还是杀了我吧!”
常威连忙道:“臣的事情,就不劳皇后和娘娘操心了。”
皇帝大手一挥,“知道你是名满江南的风流解元郎,但北地的女子也不差。”
皇后讶然道:“还有此事?”
皇帝笑道:“那可不,江南人都把他和那位风流才子唐伯虎相提并论呢。”
皇后立即道:“那更应该娶一位正妻收收心,以后要把心思放在朝堂上,不过,臣妾看公主、郡主可不适合,就选一位大臣家的千金吧。”
总算你说了一句好话,常威忙道:“是是是,臣还想当个将军带兵打仗呢。”
大明皇家为了不让王公贵族及大小臣工,借皇家姻亲的身份为非作歹危害政权,所选的驸马、仪宾都从平民或低级官吏家庭中选取,而且子弟被选中的人家,近亲便不能再出仕为官,即使已经做着官的也得退休回家。
如此一来世家大族、书香门第都视与皇家结亲为畏途。当了驸马立即就与仕途无缘了,虽说常威对官位看的不重,甚至打仗靠自己就能行,但是,要实现工业化的愿望必须要当好几年官才行,而且,他两个哥哥还要当官呢。
皇帝却非常罕见的硬气起来,“不行,一定要选个公主,祖制又不是不能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流沙帮(五更完毕)
祖制能改?握草,那又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常威吓的直接跪倒在地,生生叫了一声:“皇上饶命!”
皇帝喝道:“胡闹!配个公主给你,怎么就要你的命了?”
常威也不是善茬啊,趴在地上道:“臣虽然没有官瘾,可两位兄长正在壮年,臣不能连累他们啊。”
皇帝不为所动,“朕十妹徽姃去年才满十六,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姿容秀丽,跟朕一样自小都是孤苦伶仃的,你要替朕好好照顾十妹!”
十六岁的小女孩?想想都造孽,常威更不能答应了,“臣是野惯了的人,走到哪都是被人照顾的,根本不会照顾别人,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根本不听,“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常威狠狠心道:“臣愿意把远洋舰队以及海外贸易的收入预先捐给陛下,说不定能有上千万两!拿去打辽东足够一年花销了。”
皇帝噗哧一声笑了,“真有钱啊,不过,你以为这就能收买朕?”
常威咬牙道:“再不然,镇江实验室也捐给陛下!”
皇帝猛拍一下桌子,喝道:“够了,这件事没的商量!”
皇后吓的花容失色,她本来是好心,可不知道皇帝哪根筋不对竟然要给常威许个公主。要知道在大明朝一般的官宦子弟,富商巨贾都不愿意娶皇家女子,公主、郡主大多配的是些落魄举人之类的人家,像常威这种前途无量,才华横溢的年轻权贵娶了公主真的等同自杀。
常威仍旧说道:“可臣有两房妾室,夏天还要纳个妾。”
皇帝无所谓的说道:“休了便是!”
常威立即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臣爱极了她们,她们如是书香门第的女子,臣定要娶为妻子的,而且其中一个已经有了身孕。”
皇帝恶狠狠的瞪着他道:“好吧,那就这三个,以后不准再拈花惹草。”
常威却回道:“三个哪够啊,臣还盘算了三个,而且臣才二十一,还年轻呢,怎么也得娶个十房小妾。还有,臣有时候还要跑出去图个新鲜,”
皇帝再次拍着桌子道:“闭嘴!就这三个,要是再多,朕非阉了你,让你到宫里来当差不可。”
常威顿时像斗败的公鸡一样,连肩膀都耸拉下去,皇帝见他服软了眉开眼笑的说道:“好了,起来吧!”
常威却颓丧的说道:“除非皇上跟臣约法三章,要不然臣绝不起来。”
皇帝拉着脸道:“约什么法?”
常威有气无力的说道:“第一,皇上在修改祖制之前,臣绝对不娶公主;第二,臣至少要当一回将军上阵打一回仗才娶公主;第三,公主太小了,等她长大一点再说吧。”
皇帝闷哼一声,“第一,朕肯定会修改祖制;第二,你不想上阵,朕都要把你赶去辽东;第三,皇后进宫的时候还不满十五岁。”
常威闷闷不乐的道了一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哈哈一笑,扶他起来道:“你是朕的兄弟,以后做了朕的妹夫那就是亲上加亲了,朕怎么会亏待你?朕这是在笼络你这个盖世奇才啊。”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我倒宁愿自己是个蠢材!
皇后还没从忐忑不安中恢复过来,又吃了一惊,“兄弟?”
“哈哈,皇后,你不知道,除夕那天朕跟老魏去白云观转了转,正好碰上无畏……一番长谈无比默契,就结拜了。哈哈,他竟然叫老魏胖子、胖管家,朕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皇后听的眼睛都直了,常威却径直拿起桌上的糕点三两口吞了下去,完了还提醒道:“皇上,该吃饭了。”
皇帝佯怒,“哼!你饭量又大,还天天进宫来混饭吃,干脆连明年的饷银也罚了你的算了。”
常威叫屈道:“这才是第二顿啊。”
这回吃完饭常威赶紧就要溜,生怕明天又要被御史弹劾,而且他想着承恩寺的事情,今晚准备去探一探。
皇后却又叫他跟自己一起走,常威只得说道:“娘娘,臣这回是往西走。”
皇后却歉疚的说道:“常大人,实在对不住你,哀家本来是一番好意,没想到皇上一时高兴,唉,委屈你了。”
皇后都跟自己道歉了,还能怎么样?再说皇帝未必搞的过那些认死理的文官,祖制不是他想改就能改的。
常威忙道:“娘娘过虑了,皇上是看重臣,才将十公主许给臣。臣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只是,事情太突然,难以接受罢了。”
皇后欣慰的说道:“你能这么想就好,你去吧。”
常威告辞离去,心中却想着回去一定要把魏希捷那银妇弄来出出气,皇后又转身折回乾清宫,皇帝一听高兴的哈哈大笑,“朕就知道这个义弟是识大体的人。”
回到家,先叫来廉贞、马远等人,细细问了下人的情况,一听有奸细混进来这还得了?廉贞愤怒无比,因为下人是他买的,暗中观察了一阵,挨个叫人进来细细询问。
终于,那两个叫秀儿、萍儿的丫鬟露出了马脚,她们自然不愿意承认,愤怒的廉贞直接一掌拍碎了她们丹田,继而用分筋错骨手和摄魂**等残酷手段直接将她们弄成了白痴。
审讯的结果:这两个人是环采阁派出来的外围人员,只知道要监视常威探听消息,更多的就不知道,环采阁那位嬷嬷出自百花帮,武林大会上常威还见过这个帮派,实力很一般。
让廉贞和马远直接将人拖到城外埋了,顺便去探探环采阁,在找找方环儿和成宁儿她们的下落。
常威便在书房里继续写国富论,天刚擦黑的时候,魏希捷便上门了,一见常威便擦眼抹泪的装可怜,“薄情郎、负心汉,一晌欢愉之后,便丢下姐姐不闻不问了。”
常威奇道:“咦,你没收到回信吗?我在诏狱里住了七天,今天是第一次回来住。”
魏希捷恼怒的说道:“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奴婢了?”
常威二话不说,一把抄起她,道:“你这个不听话的奴婢,敢不叫爷?让你看看爷的霸王枪!”
“啊~奴婢爱死爷的霸王枪了,等七天了……”
宵禁之前廉贞和马远回来说,那个环采阁的嬷嬷应该会武功,方环儿和成宁儿一个在百顺胡同,一个在陕西巷各自开了一家妓院,正在布置打点。
常威写了一阵书,又将魏希捷折腾晕才点了她睡穴,花费一千万声望值从系统中兑换了天山折梅手,到子夜时分用缩骨功改变身形,避开兵马司巡街士兵,飞快的赶到承恩寺,用壁虎游墙功从北面潜入进去。
按照白天那个方位,到东南殿堂处,见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常威也不着急,集中神魂细听一阵,到了偏北一点的地方,在这里常威又看到了白天那一幕,不过,这一次,有二三十名和尚与十个女子。
看了一阵常威突然发现有一个女子侧脸很是熟悉,细细一想,“竟是流沙帮之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九城乱云谷的踪迹
流沙派是玉门关外一个门派,实力与清茶门相当,武林大会上运气不好遇到少林,未能进入十六强。
流沙派的人竟然会出现在承恩寺,难道他们和郑贵妃有联系?常威观察一阵,见这场**方兴未艾,便悄悄转到别处,这庙中几十亩地几百间房屋,他不熟悉地形,随便转了两圈又回来看好戏。
完事之后,十几个女子穿衣而起到了西边一排房屋中歇息,而和尚们却各自散了。
“总要抓个人回去审审。”常威打定主意,跟着白天那个跟宫女**的和尚左转右转,到了北边一座大殿,待和尚进去后,常威从另一边贴上屋檐去看,一看之下惊的心脏砰地一跳。
“法界明王!”大殿里的人竟然是武林大会上和韩追交手那位密宗法王,这位大和尚此时正搂着几个胡姬快活。
和尚恭恭敬敬的说道:“法王这套神功当真非同小可,弟子越练越觉的玄奥。”
法界明王停下动作,道:“密宗神功博大精深,等你境界到了修出佛身舍利也不是难事,你好好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和尚讨好的说道:“白天常威来过庙里说要在北边王恭厂建什么机器局,宫里人也说常威最近很得宠,想让咱们除掉他。”
法界明王道:“常威现在权柄在握,这件事不好办啊。宗安法师怎么说?”
和尚道:“主持下午去大承恩寺向王爷那边禀报去了。”
法界明王恨恨的说道:“原本魏阉已经把朝廷折腾的差不多了,只要朱由校一死王爷就能趁势回朝,谁知,袁可立和常威又进了朝堂,这样下去王爷怕是没机会回京师了。”
和尚应道:“是啊,所以宫里希望咱们能加快动作。”
法界明王闷哼一声,“她也是个没用的,要是能杀了朱由校,一切都好办,结果呢?那回朱由校落水竟然没死!”
常威心中凛然:“莫非那次落水也是郑贵妃策划的?”
在王恭厂大爆炸之后,朱由校唯一一个儿子被吓死,加上被朝臣攻击,意志消沉,整日玩乐。
有一次在客氏和魏忠贤等人的陪同下,到西苑游船戏耍,本来是在桥北浅水处大船上饮酒。玩性大起的朱由校与两名小太监去深水处泛小舟荡漾,却被一阵狂风刮翻小船,跌入水中,差点淹死。
虽被魏忠贤救起,但经过这次惊吓,却落下了病根,多方医治无效,尚书霍维华进献一种“仙药”,名叫灵露饮,说服后能立竿见影,健身长寿,朱由校依言饮用,果然清甜可口,饮用几个月后,竟得了臌胀病,逐渐浑身水肿,卧床不起,眼看将要死了,却不知道怎么又好了。
死里逃生之后,魏忠贤进言说皇帝是真命天子,洪福齐天,从那之后皇帝竟然振作起来将东林党收拾了个七七八八,魏忠贤虽然趁机大捞权势和好处,但也充盈了国库,有了钱辽东形势大好,虽然‘宁远大捷’有袁崇焕吹牛的成份在内,但后金退缩不少却是真的。
去年更是重新复起袁可立,又征召常威入朝,常威顺势清理诏狱冤案,获得朝野一片好评,看样子竟有了兴旺气象。这种局面下郑贵妃怎能不着急呢?
只听和尚劝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咱们不出手朝廷内外有袁可立、常威、魏忠贤主持,局面只会越来越好,王爷回不了京师不打紧,咱们想要吞并西域建立佛国就没希望了。”
法界明王沉吟一阵才叹道:“西域贫瘠难以支撑战争所需,我这次去江南原本想游说一些大户人家,可这些人只信汉佛,不信我密宗,再也回不到武宗时代了啊。”
和尚附和道:“是啊,咱们的钱财都是王爷提供的,不靠他不行啊,而且王爷还承诺上台后会大力扶植咱们,咱们现在也只能继续支持他啊。”
法界明王嘿嘿一笑,“那位爷想上位想疯了,竟然把寺里的龙椅搬回王府去过瘾了。”
常威心中狂喜:“龙椅?就是承恩寺里万历皇帝坐过的?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这次你们想不死都难了!”
听了一阵,对方说要等常威出城,设计刺杀云云。
常威听的心中发笑:“都是一些老套手段毫无新意,不过也对,你们要是有那个智慧,也不至于打藩王的主意。”
说了一阵话,法界明王继续搂着胡姬‘参欢喜禅’和尚关上门退了出来,这和尚武功一般,常威自忖可以轻松收拾他。
借着建筑物掩护,常威远远跟在后面,和尚左拐右拐,看样子是回自己屋里睡觉去,刚一推开门,常威身上黑光一闪,正是神妙无比的阴遁术,瞬间闪到和尚身边,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双手如风将和尚全身大穴点中。
一把扛起和尚,转身摸到一个流沙派女子的房间门口,将和尚放下,噔噔的敲了两下门,女子在里边问道:“谁啊。”
常威学着和尚的声音道:“开门,是我!”
“哦,是宗康师傅来了。”女子应了一声,窸窸窣窣的穿了衣服开了门,在和尚拼命转眼珠的时候,常威像幽灵一般从他身后闪出来,制服了女子。
随即,掩住房门,夹着两人奔到院墙下,轻而易举的跃了出去,提着两人飞快的奔到王恭厂附近一个柴禾堆里,常威丢下二人,摸出短刀架在女子脖子上沉声道:“老老实实的,否则一刀宰了你。”
女子惊恐的眨眨眼,常威解开她哑穴逼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道:“鲁喜儿。”
常威闷哼一声,手上一紧,短刀立即在女子脖子上拉出一条鲜血淋淋的印子,“少废话,老实说出你的出身来历!你以为我的不知道你跟仁寿宫的关系?”
“你你你,”女子像见了鬼一样,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常威手上再一紧,女子马上道:“大爷饶命,我说,我是流沙派的鲁喜儿负责宫里跟环采阁的联系。”
常威没想到随口一诈竟真的诈出东西来了,“流沙派跟密宗是什么关系?”
女子颤声道:“流沙派是九城乱云谷的外围门派,想在西域建立势力一直跟密宗有合作。”
九城乱云谷?终于抓到这条大鱼了!
他们是王恭厂大爆炸的幕后黑手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生死符
常威逼问:“九城乱云谷在哪里?”
鲁喜儿忙道:“九城乱云谷非常神秘,我们这些外围弟子只知道他们在西域沙漠中,具体在哪里根本不清楚。”
常威又道:“法界明王是什么来头?西域不是有佛宗吗?”
“法王是黑衣,朝廷册封的是黄衣,黄衣势力最大,青衣、白衣、红衣、黑衣都想争取地位。”
常威又道:“百花帮怎么跟你们扯在一起的?”
“百花帮和流沙派一样都是九城的外围势力,她们在川藏、陇南一带活动,我们在玉门关附近。”
好大的势力!
常威突然问道:“王恭厂大爆炸是谁干的!”
“我只负责联络,不知道这些事情啊。”
常威面露狰狞之色,“你不说?我用搜魂**将你弄成白痴一样能知道!”
鲁喜儿急的只掉眼泪,“大爷,我真的不知道啊,您放过我吧,您问宗康,他知道的多一些,要不让我带您去找环采阁的吴春,她们知道的比我多。”
常威抬手将她拍晕,又点醒和尚,“宗康,你竟敢谋逆!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宗康醒来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嘴巴挺硬啊?”常威用短刀在他脖子上拉了一下,宗康不为所动,一副杀剐由你的样子。
常威威胁道:“知道搜魂**吗?不想变白痴就给说实话!”
宗康嘴里念了一句佛号,“生死在你手中,都由你!”
宗康是重要证人,常威要在他口中掏出许多东西,自然不可能将他变成白痴,用了些分筋错骨手,甚至威胁废了他武功,宗康都是冷漠以对,似乎完全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常威皱眉想了一阵,心念一转进入系统,稍稍一看就发现了一种绝佳的手段!
“生死符!”
学习生死符需要一千万声望值,常威毫不犹豫的兑换出来。生死符是武林中第一等的暗器,是利用酒、水等液体,逆运内力,将刚阳内力转为阴柔,使掌心中发出来的内力冷于寒冰数倍,手中液体自然凝结成冰。
发射生死符更有学问,在这片薄冰之上,如何附着阳刚内力,又如何附着阴柔内力,如何附以三分阳、七分阴,或者是六分阴、四分阳,虽只阴阳二气,但先后之序既异,多寡之数又复不同,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想要破解生死符,唯有天山六阳掌,同时还要配合一些医术,以便掌握生死符的阴阳、虚实方可救治。
常威的太极内丹本就是阴阳相合,又学了阴阳遁术对于阴阳二气有着深刻体会,吐一口唾沫,九阳神功的阳刚内力逆运,立即变成阴柔内力,一瞬间,手心温度比寒冷如冰的天气更冷数倍。
掌心那口唾沫,立即随着内力变成小小五六片薄冰,这冰片只有米粒大小,比纸还薄,而且不穿不破,样式规整无比精美。
常威一抖手,那冰片便没入宗康胸口,宗康面部肌肉立即抽搐起来,张嘴就要大喊,常威一指点中他穴道,阴森森的说道:“这暗器一发作,一日甚过一日,奇痒剧痛递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后逐步减退;八十一日之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刚中时,会觉得伤处奇痒无比,奇痒渐渐深入,不到一顿饭时分,连五脏六腑也似发起痒来,不论你功力多高,定力多强,也受不了这煎熬之苦,这就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宗康面色一片苍白,不停的眨眼,脸上终于露出哀求之色,常威解开他的哑穴,“现在愿意说了吗?”
宗康嘴里发出嗬嗬之声,显的痛苦无比,“你,你怎么会生死符?你是天山旗鸣峰的魔头!”
常威一愣,天山旗鸣峰?生死符居然还有传承?也对,少林、武当、丐帮、唐门都在,灵鹫宫换个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你认的生死符,那就老实交待吧!”
宗康浑身肌肉乱抖,喉咙里发出惊恐至极的声音,“你先替我解了!我受不了了!”
常威冷着脸道:“解了也可以,不过,你可别想耍花招,我随时都能在你身上下个十道八道生死符。”
“不敢,只要你替我解了,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常威再次进入系统,“妈的,破解生死符的天山六阳掌和医术竟然需要两千万声望值?算了,反正迟早要学!”
天山六阳掌出掌之时,双掌可各运阴阳不同的内劲,说是六阳其实应该叫阴阳掌,常威运起掌力,施展不同手法在宗康胸口连拍数掌,轻重缓急,阴阳内力各不相同,数次之后宗康便恢复正常了。
“好了,说吧!”
宗康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天山旗鸣峰的人从来不到中原的。”
常威低喝一声:“不要废话!承恩寺里到底是些什么人?你们怎么跟宫里和那位藩王勾结上的,给我速速招来!否则,哼!”
“正德皇帝喜好密宗,这大小承恩寺都是他敕建的。因而,寺中都是密宗弟子。正德之后黄衣宗得势,其余四宗都被压制,正在我们寻找奥援的时候,九城乱云谷一名女子找上门来,并提出帮助郑贵妃的条件,反正王爷每年资助几十万两白银,我们自然答应啊。”
常威又问:“你们帮郑贵妃干过什么事情?”
“事情都是宗安师兄安排的,我只是传递消息,联络人手。”
常威冷冷道:“梃击案和王恭厂大爆炸是不是你们干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常威一掌拍晕他,提着两人飞快离去,回到家将两人丢进密室,一人下了几枚生死符,再次弄醒审问,但问来问去他们知道的也只有那一点。
取了口供,签字画押之后,打晕二人仔细捆好,常威恢复身形回到卧室,再次将魏希捷折腾到软瘫如泥,继续写国富论,等廉贞、马远起来之后,常威悄悄交待他们一番,两人将宗康和鲁喜儿塞进马车。
常威叫醒魏希捷送给她一块怀表,“这是江南新出的东西,全天下只有皇上和你叔叔有,良栋都没份呢。”
“这还差不多。”魏希捷喜滋滋的缠了上来。
温存一二,常威带着手下先到北镇抚司衙门,将两人秘密关押,令马远他们看好,让廉贞、武曲召集人手准备行动,常威自己揣着口供到了长安右门,等待皇城开门。
因为放了八百多名东林余党的事情,文官们对常威感官大变,尤其是那些被释放之人的亲朋好友主动向他打招呼示好;阉党反而对他有了深深的敌意。
今天不是朝会,大家不用去皇极殿上朝,都是去内阁办事的。等承天门一开,常威也不顾什么官位秩序第一个抢了进去,这又惹的官员们一阵非议。
常威顾不上这些,快步到了乾清宫,里边的魏忠贤愕然道:“这么早你就来了?”
难怪老胖子这么受宠,倒是很勤勉嘛,常威高声道:“公公,皇上可在?下官有十万火急之事!”
不等魏忠贤回答,里边就传出皇帝的声音,“什么事情?进来说!”
常威快步进去将口供往龙案前一摆,“皇上,郑贵妃和福王意图谋逆!”
皇帝和魏忠贤齐齐惊呼:“什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禁宫祸首
皇帝边看边问:“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的事?”
常威回道:“昨日臣从王恭厂往回走的时候,发现承恩寺里出来四个女子,臣想皇家寺庙怎会有女子出入?便一路跟踪,最后发现她们进了皇城东华门,臣察看出入记录发现是仁寿宫闻妙思四人。”
皇帝凝声道:“这就是你昨日从东华门进来的原因?为何当时不说?”
常威躬身道:“兹事体大,臣怎敢无辜猜测宫中后妃?但臣执掌北镇抚司负有监察京畿安全之重任,这等事可不敢轻忽视之,因而,昨夜派手下夜入承恩寺查探,手下人见寺中有**之事,便抓了僧人宗康和女子鲁喜儿,一审才知这等惊天密谋!”
皇帝沉声道:“老魏,找老王和陆公公过来。”
听到陆公公这个名字,魏忠贤眼神登时一变,立即应声去了。
陆公公?常威更是大为惊讶,什么太监值得皇帝这般称呼?
见皇帝坐在龙案后发呆,常威请示一声,“皇上,臣这便去承恩寺抓人?”
皇帝回过神来,挥退伺候的小太监和宫女,道:“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不打紧,你说朕该怎么处置福王?”
福王朱常洵是郑贵妃的儿子、光宗朱常洛的弟弟、天启朱由校的叔叔、是万历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万历皇帝整整十五年不立朱常洛为太子,就是想传位给福王朱常洵。
朝廷大臣认为立皇长子为太子是国家根本,因而不屈不挠的和万历皇帝斗争了十五年之久,万历在把朝廷大臣驱逐一空之后,还是顶不住压力,终于屈服,立了朱由校的父亲朱常洛做了太子。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争国本’事件!谁能想到事情过去十年之后,郑贵妃和福王还不死心啊。
常威低声道:“大明律,谋逆者不敕!”
皇帝叹气道:“可那毕竟是朕的皇叔啊。”
常威愕然道:“可这是谋逆罪啊,起码也得贬为庶人,终生囚禁。”
皇帝又道:“还是重了,朕认为请他回京师就可以了,你说呢?”
常威惊的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位爷心这么软,怎么当皇帝?明君英主就要像朱元璋那种贪污百八十两拉下去扒皮植草,或者朱棣那种诛杀十族的狠人才行啊。”
想了想常威道:“皇上,当务之急是先把郑贵妃抓起来,而后遣人飞奔洛阳制住福王,至于如何处理,以后再说不迟啊。”
说完又上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皇上不要忘了,鲁喜儿是九城乱云谷之人,此事或许与王恭厂爆炸案有关!”
皇帝颓然靠在龙椅上,痛苦的说道:“朕知道了。”
这是什么心态?现在难道不应该是抓住凶手,大仇得报的快慰吗?常威只能再次惊讶,退在一边。君臣二人沉默不语,温暖的乾清宫暖阁顿时沉寂的如同死地一般。
过了一时,外面传来三人的脚步声,皇帝登时端坐在龙椅上,恢复了正常状态。
“终于不用再沉默下去了!”
常威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去王体乾在魏忠贤右边落后半步,左边是一位身材高大,面目威严的老太监,这人和魏忠贤并肩而行,神色严肃没有半点异样,反倒是魏忠贤微微侧着肩膀,保持着礼让之势。
“魏胖子竟然畏惧这个老太监?这是谁?难道是皇家供奉的绝世高手?”
常威心中的惊讶简直无可形容,一直以来不管从那方面得到的消息都是魏忠贤权倾天下,后宫更是无人能跟他分庭抗礼,怎地还有太监能让魏忠贤给予敬意?
那老太监几步走到龙案前跪下,沉声道:“老奴御马监掌印太监陆兴安拜见皇上!”
“原来是掌管内廷兵马的御马监掌印,难怪!难怪!”常威恍然大悟。
在大明宦官二十四监中,司礼监和御马监是最重要的。司礼监代皇帝审批阁票,与内阁对柄机要,实为“内相”;御马监与兵部及五军都督府共执兵柄,实为内廷“枢府”。御马监还要管理牧场、皇庄、经营皇店,与户部分理财政,为明廷“内管家”。
最厉害的是御马监掌管守卫皇城的御林军:羽林、神武、腾骧、武骧“四卫军”和勇士营。
并扈从出征,掌兵符火牌,大明四位亲自统兵出征的皇帝:成祖、宣宗、英宗、武宗,征战时全都是御马监掌印执掌兵权,著名的有郑和、汪直、刘瑾。
土木堡之变英宗被抓后,太子少保于谦进行京城保卫战时,立功最多的就是御马监统领的御林禁兵。
御马监还有提督京营坐营、监枪之权;掌管出镇诸边及各省做监军的特殊权利;整个大明除了南京是司礼监派出太监坐镇,其余地方全都由御马监太监镇守。
曾在成化和正德年间两度设置的西厂,就是御马监掌印汪直、刘瑾统领的是专门对抗东厂的产物。
由于外廷在处理重大事务时意见难以统一,缺乏办事效率。因而,每当国家发生变故,皇帝认为外廷文武办事不力时,宦官便可立即越俎代庖,全面参政。如万历皇帝因财用不足,便向各地派出矿监税使;如今的天启皇帝认为辽东局势严重,便恢复了各边镇守太监。
就御马监和司礼监的职权看,司礼监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御马监则有较大随意性。虽然魏忠贤给人一种乱政的表象,但不可否认的是:司礼监和外朝文官稳定了统治秩序;御马监则是皇帝使用私人意志破坏朝政的体现,一旦御马监坐大,就预示着朝局要乱了。
皇帝客气的道一声:“陆公公请起!”
“谢皇上!”陆兴安磕个头起来道:“皇上让魏公公叫老奴来不知出了何事?”
皇帝递过奏疏,一指常威,道:“这是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今晨获知的情报。”
陆兴安看完,抱拳问道:“常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这老太监好慎密的心思啊,常威回了一礼:“千真万确!”
陆兴安躬身道:“皇上请下旨!”
皇帝起身道:“无需声张,就咱们几个人去看看。”
陆兴安立即劝道:“何须劳动皇上,老奴几人去办便是。”
“无妨!”皇帝叹一口气道:“朕也有许久未见郑贵妃,正好去看看。”
说罢正要向外走,突然又道:“取朕的永乐剑来。”
小太监捧来剑,皇帝却一把塞到常威怀里,“拿着防身。”
“臣不敢!”
开玩笑吧,内宫带剑行走,不想活了啊!即便皇帝不在意,等一会儿外廷的弹劾奏章又要像雪片般飞进内宫了。
“走吧!”皇帝大手一挥向外走去,三个太监紧紧跟上,常威只能像个捧剑的小太监一般跟上,除此之外身边还跟着一位史官。
出乾清宫,过奉先殿,入仁寿宫,这里就是通常意义上所说的冷宫,外面只有两个老太监,一见皇帝和宫里权柄最大的三位太监齐齐到来,吓的立即跪倒在地,正要说话却被魏忠贤挥手斥退了。
几人径直进入内殿,闻妙思等四个宫女听到脚步声,出来一看登时吓的面色如土,正要向内跑去,魏忠贤、王体乾轻轻一动,已将四人拍倒在地。
“果然是绝顶高手!”常威心中凛然,但陆兴安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闯入寝宫只见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年妇人披衣而起,这女人虽然神情憔悴,年老色衰,但身段保持的不错,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儿,也难怪万历皇帝那般宠爱她。
“皇上,是你来了么?”
皇帝微微拱了一下身道:“娘娘,是朕。”论辈分这可是皇帝的奶奶辈。
魏忠贤站在一旁喝道:“郑贵妃,还不行礼拜见皇上!”
郑贵妃悠然道:“李进忠,你如今好大的威风啊。”
魏忠贤面色一变,“老奴如今叫魏忠贤。”
魏忠贤本名叫做李进忠,进宫时为了巴结魏朝才改了名字。
“魏忠贤,呵呵,可惜你既不忠又不贤。”郑贵妃目光一转,“还有王体乾,哦,老陆,你也是来送哀家上路的吗?”
陆兴安跪下行个礼,站起来道:“娘娘既然知道,便自行了断吧,省的老奴动手玷污了您。”
郑贵妃点点头,叹道:“校哥儿,这是你的意思吗?”
皇帝还没说话,常威手捧永乐剑踏前,厉喝一声:“大胆妖妇!皇帝名讳,岂容你轻侮!”(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搏杀绝顶高手
常威这句大义凛然的话登时让魏忠贤、王体乾、陆兴安刮目相看,身后的史官更是奋笔疾书。
当然,这种话魏忠贤也会说,只是他一个太监说出来绝对没有这样理直气壮,虽然他权倾天下,虽然他是绝顶高手。
郑贵妃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终于变了,“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
“本官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常威善于揣测别人心理,言辞更是犀利无比,从来不曾在气势上被人压下去。
“果然少年英雄!”郑贵妃幽幽的说道:“万历爷有张居正,恭喜校哥儿找到了自己的张居正!”
“闭嘴!”常威唰地一下拔出宝剑,“再敢胡言乱语,叫你死在永乐剑下!”
郑贵妃看着魏忠贤,轻笑一声,“可惜被李尽忠废了一身好武功,实在是可惜啊。”
以常威现在受到的宠信,皇帝要是信了这句话,魏忠贤虽然不会完蛋却也没好果子吃。
“娘娘莫要挑拨离间,这件事可不是老奴做的。”魏忠贤又惊又怒,还要小心的向皇帝解释,“皇上啊,常大人这件事真的不能怪老奴啊。”
皇帝平静的站在那里依旧没有说话,常威嘴角牵出一个鄙夷的笑容,“宁王宸濠武功盛不胜?王阳明一介大儒,手无缚鸡之力,谈笑间便破十万贼军,我能识破你的阴谋也不靠什么武功!”
郑贵妃把常威比作张居正更是挑拨离间,用心险恶!
张居正当国十年,虽然效忠国事,政绩斐然,但却独握大权,让万历皇帝有一种被蔑视、被欺辱的感觉。因而,张居正一死就被万历抄家,并削尽其官秩,迫夺生前所赐玺书、四代诰命,以罪状示天下,差点被开棺鞭尸,连家属都被流放饿死了。
常威却把自己比作王阳明,表明不谈权利的淡然心态,从常威开口到现在郑贵妃一直没有占到便宜。
词穷的郑贵妃终于露出了獠牙,“那就让哀家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便像鬼魅般扑了上来,郑贵妃五指戟张,双手一前一后,犹如穿花蝴蝶快的连影子都看不清楚了,身上一股森寒的冷风层层叠叠盘旋环绕,无比的狰狞阴寒。
三大太监立即护着皇帝退到三丈之外,常威暗道:“难怪皇帝给我宝剑说是护身,这位贵妃竟然是个绝顶高手!禁宫之中既有陆兴安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实权人物,还有郑贵妃这种绝顶高手,宫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简直太复杂了!”
面对那阴森可怖的掌爪,常威左脚一抬右脚丁字踏出,三步之间,踏成玄奥莫测的步法。
身形轻动间便躲开这夺魂一爪,郑贵妃大吃一惊,身后的陆兴安、魏忠贤、王体乾目中光芒大盛,他们虽然不懂道家玄功,但却是大高手,自然能够看出这简简单单的三步,堂皇正大,有变化莫测之能。
这三步正是禹王九步中的三步九迹法,此步法象阴阳之会,法天地之造化,度日月之运行,实有神鬼莫测之机。
常威步法踏成,身形忽左忽右,眨眼间便避开攻势抢到郑贵妃侧后,永乐剑劈手刺出,三朵夺目耀眼的剑花将其浑身上下要害全部罩住。
郑贵妃矮身向前奔出,双爪却反折向后递在空处,此处正是宝剑刺来的地方,不愧是绝顶高手竟然识破了剑招。
不过,常威剑意空明,即便刺中敌人都有后续变化,更不要说剑势还未落下!当下运剑如风,化刺为削,身随步走,剑随意转,用那玄奥的步法和毫无内力的剑法硬生生挡住了郑贵妃前进之路。
下一刻,不等郑贵妃反击,常威展开禹王步法,左漂右摇之间永乐剑反向一绞,竟使出了软剑的缠剑法。
郑贵妃双爪一荡,手上传来一股阴柔飘忽的内力,让宝剑绞杀尽数落在空处,即便常威剑意先发,没有被其内力所趁,但大半力量也被化解了。
“这是斗转星移?不对,斗转星移是反转对手内力的玄功,这种内力却像是专门腐蚀力量一般。魔教五大神通有一种的蚀阳劲,想必就是这个?”
破了常威的剑势,郑贵妃的双爪上唰的一下伸出三寸长的黑色光芒,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朝常威胸面门胸腹抓来。
间不容发之际,常威却不慌不忙的脚踏禹王步法,身体却像柔若无骨的水波一般,随着爪上阴风荡漾开来;这一刻的感觉无比诡异,因为常威脚下踏的是阳刚正大、稳如山岳的王道正罡,身体却阴柔如水,变幻不定;这种无比别扭的反差让身为绝顶高手的郑贵妃都瞬间失神了。
不过这却正符合********,道法自然之意境,转瞬间阴阳气象在常威身上融会贯通。郑贵妃眼中那丝惊愕完美的落在常威眼中,不等她有任何反应,永乐剑霍然刺出,这糅合了阴阳之力的一剑,没有带一丝烟火气,没有半点杀气,但是,郑贵妃心中却生出无处可逃的念头。
好歹他也是个绝顶高手,生死之间身上阴柔之力尽数爆发,整个人像一道鬼影般朝后飘去。
“哼,即便你已经到达绝顶高手境界,可深宫之中又不敢表露武功,又无对手陪练过招,岂能比得上我在生死之间练就的剑法?”
这一回堂皇从容、不疾不徐的禹王步法之后接上了击剑步法,迅捷无比的小跳滑步直直向前,永乐剑左右乱抖,上下飘摇,前一刻还是不带丝毫杀气的剑法,瞬间击出惨烈至极的剑意,独孤九剑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剑意在瞬间爆发到了极致。
郑贵妃银牙紧咬,双爪横栏反撩,爪爪都要擒拿常威手中宝剑,但每每要捉住永乐剑时,常威就已预先料到,永乐剑的去势根本不是她能够捕捉的,只能接连躲闪,不停后退。
“受死吧!”
常威暴喝一声,平地跃起三尺,永乐剑上爆出璀璨的光芒,宝剑抖动间巨大空旷的宫殿像是忽然坍塌了一般。
正是带动了天地之力的凌天剑!这一剑将郑贵妃进退之路尽数罩住,除了拼命再无逃避的可能,果然如常威所料,郑贵妃口中发出凄厉的啸声,震的仁寿宫嗡嗡作响,在这夺人心魄的啸声中,她像闪电一般冲向了无可匹敌的剑势,在宝剑刺到实处之前,强大的内力勃然怒发轰的一下击向常威。
常威早有准备怎会被她的破空内力所伤?手腕一抖,宝剑叮地一声点中地面,借助这点力道,身体像落叶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一旁。
轰的一声响,仁寿宫内殿那坚固的地面石屑纷飞,打的窗棂、殿柱砰砰作响,常威可没时间管这些,脚步刚一点地,身子便凌空飞旋而起,借助旋转之力的宝剑挥出了最强的玄天剑!
嗤拉一声响,郑贵妃倒飞三丈远,身上的素白外衣如风中残荷般点点飘洒,丝绸小衣下从左胸到右腹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剑伤,殷红的鲜血像泉水一般汩汩直流。(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阴魂咒(二合一章)
常威还要进招,却听皇帝在后面叫一声:“够了,娘娘,事已至此,你便认了吧。”
郑贵妃惨笑一声,“校哥儿,你真的长大了,你是个合格的皇帝啊。”
说罢转头看着常威,道:“常大人,能告诉哀家这是什么剑法吗?好让哀家安心上路。”
常威冷冷道:“无名剑法,是我自创的!”
“自创?”郑贵妃惊的身躯一晃,似乎身上伤口都没有这两个字威力大。
护着皇帝的陆兴安同样双目一睁,眼中神光熠熠,没有内力自创的剑法竟然带着天地之力,带着阴阳和道之意境,这简直匪夷所思。
继承前人的武功精华练到绝顶境界虽然难,但并不是什么惊人的事情,尤其在陆兴安这种大高手眼中。普通武功招式想要自创也并不算多难,然而,能创出这种道之剑法,意味着对武功的理解已经到了开宗立派的宗师境界,古往今来这种人物无一不是惊天动地精彩艳艳之辈,无一不是称道做祖的人物。
远有吕洞宾、王重阳,近有张三丰,这些人无论在江湖还是宗派都是后人崇敬,高山仰止的人物,今天在皇宫之中竟然能见到这种人物,陆兴安如何不惊?
魏忠贤和王体乾虽然在乾清宫见过常威舞剑,但是三五剑就能杀伤绝顶高手,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殿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惊呆的就是不会武功的皇帝,常威也是不以为然,郑贵妃不但是一般的绝顶高手,而且基本上没有对敌经验,招法生涩,攻击手段极为有限,对常威的剑法又是一无所知。
她根本没想到用自己最强的破空内力远远攻击常威,反而近身欺来,这不是找死是干什么?
郑贵妃长叹一口气,“英雄少年果然了得,那个玄奥莫测的步法也是大人自创的吗?”
常威颜色稍缓,“我还没有这等本事。大禹王创此步法,会象阴阳,沟通上苍,治理洪水,平靖九州,是为禹王九步!”
“难怪难怪!哀家死在这等神功之下也不算冤枉。”郑贵妃终于平静了下来,悠然道:“皇上,且容奴端正衣冠拜见。”
说罢行了一礼,也不顾身上滴滴嗒嗒的血迹,施施然走到牙床前,穿上宫装,无比留恋的看了一眼宫殿,晃晃悠悠的走向皇帝,常威有心阻止却见皇帝面露哀伤之色。
“唉,这位爷太重感情了,面对谋夺自己皇位的人也能这般善待,真是,不过,对我来说这倒是好事,起码不用担心伴君如伴虎,哪天被他干掉。”
常威慢慢的跟在郑贵妃身后向皇帝走去,想着不能用剑对着皇帝,便将永乐剑还鞘,反正郑贵妃已是油尽灯枯,皇帝身边又有三位大高手护卫,也不怕她刺杀。
走到皇帝身前五步郑贵妃艰难的跪倒在地,口称:“罪人郑氏拜见万岁,愿吾皇春秋鼎盛,愿大明国泰安康,江山永固!”
常威心中默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只听郑贵妃又道:“愿皇上看在一脉同胞的份上放常洵一放,如此,奴纵死也有面目去见万历爷了。”
常威恍然,郑贵妃幡然悔悟是因为舔犊之情,真是应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皇帝心有戚戚焉的说道:“娘娘放心,朕已交待常威,要他带福王回京师安度晚年。”
郑贵妃双目露出异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话音一落,异变陡生,郑贵妃身上光华大盛,闪电一般扑向皇帝。
“大胆!”陆兴安、魏忠贤、王体乾三人同时怒喝一声,飞身便迎了上去。
常威大恨,厉喝一声“找死”便要拔剑扑上去,却不料三大太监已经一掌将郑贵妃拍了回来,那老迈的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向常威,不等他有所动作,郑贵妃双目发出一道利剑般的光芒。
那光芒轰地一下,照进常威脑海,犹如铁锤重击,令他高大的身躯如遭雷噬,砰地一下翻倒在地。
皇帝惊叫一声,“无畏!爱卿!”
郑贵妃落地惨笑一声,“奴并无伤害皇上的意思,只是想趁机收拾这个害了我的小儿,皇上金口玉言,定然会遵守诺言吧。”说罢,脖子一歪便气绝身亡了。
皇帝扑过来抱着常威身体猛摇,却见他面白如纸,表情无比狰狞。此时常威正在神魂世界中天人交战!
那道目光攻入神魂星辰的瞬间,便化作一道阴森呼啸的龙卷风,星辰大海中洪水滔天而起,只一下便将大地变成了水乡泽国,无数的生灵狼奔琢突,争先恐后的挤在一片片还未被洪水淹没的孤岛绝崖上。
恍惚间常威感觉自己落在一座丰雨飘摇的竹木房子上,楼下洪水呼啸奔腾,转眼间便淹到了他胸口,力量像潮水一样被卷走,很快竹木构成的脆弱房子被洪水撕裂,常威立即便被洪水卷走了。
深深沉向水底的神魂在巨大的水压压迫下,胸腔似乎要散架一般,耳朵中响彻雷鸣般的声音,更加糟糕的是重压之下神魂渐渐有淡化消散的迹象。
狂暴彻骨的洪水,像有灵性一般拼命的向他口鼻灌去,神魂形态的常威口中之中溢出大量鲜血染的洪水一片鲜红,但经过这森寒彻骨的水流一灌,常威一下清醒过来。
噗,咳咳,咳咳!
接连喷出几口鲜血和呛水之后,常威一个机灵拼命的蹬踏水流,飞快的向头顶光亮处上浮,时间竟然变的如此难熬。
经过缓慢却奇长无比的上浮时间后,窒息感和强大的压力消失了,常威心念一转便落在那海天相接处的太极石球上。
入目只见,龙卷风搅的神魂星辰上一片狼藉,天际上霹雳雷霆连环炸响,海浪像千军万马奔驰一般,千百丈高的浪头呼啸着倒灌而下,彷如天幕塌陷,天河倒灌。
巨浪汹涌咆哮着轰击而下,大海和天空像是换了位置一般,再也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哪里是陆地,那日月同辉的秀美山川完全变成了世界末日的大天灾。
瞬息间一团黝黑的巨浪被龙卷风裹挟着,像一张吞天巨口一般要将常威和太极球吞没。
轰隆隆!
城墙般的巨浪,遮天蔽日而来,像一个黑黝黝的宆盖,零散的海水如岩石一般密密麻麻的砸落下来,无数生灵被当场震死;铺天盖地的海水,势若奔马,飞流****,四面奔涌,带着无穷威势,如天罚降世要将神魂星辰彻底毁灭!
“这就是阴魂咒吗?果然厉害!”
常威身如标枪般迎着龙卷风而立,在滔天巨浪砸下来的瞬间,他厉喝一声:“不过,给我到此为止吧!”
朝承雨露,传赐青冥!
倒插青冥,呼吸日月!
常威的神魂身躯站在太极球上,双手结印打出一股股玄奥的气劲,周身阴气四射,随着印诀,身边快速出现万里寒霜,千里冰封的景象,那滔天巨浪被一寸寸压了下去。
青冥浩荡,日月照耀!
筑台青冥,垂钓苍龙!
印法极速变换,“望仰青冥,离地冲天;青冥化虹,洗涤恶灵!”
呼呼!太极球缓慢的旋转起来,阴阳二气缓缓进入身体,神魂星辰中一轮小小的红日从龙卷风肆虐的海平面上冉冉升起,海面上波涛翻涌,凝成一个巨大的阳鱼。
阳鱼越来越生动,巨浪像找到了大海的小河流一样,欢快的奔涌而来,海底一阵巨雷霹雳声轰然传出,声音响彻整个神魂星辰,不过这次却没有海浪冲起,而是显出一个幽深漆黑的阴眼。
阴眼中寒气冲天,与天上的太阳甫一交汇,一股堂皇正大之气便散发而出,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将那罪魁祸首龙卷风击灭,神魂被这红日光芒一照,立即变的璀璨纯净,朝气蓬勃。
下一刻,阴气四起,一轮小小的暗月在大地尽头升起。
日月同辉!
似黑夜过去,白日到来,预示着阴阳交替万物生长。神魂星辰中出现永恒的日月,照的山川、大地、河流、生灵越来越生动,像时间倒退一样,淹没的陆地、消失的森林、死去的万物再次出现,非但没有损失反而衍化的更加璀璨、堂皇。
转眼间,神魂星辰中风和日丽,常威哈哈大笑,“郑贵妃,你妄图用阴魂咒害我,却没想到我的神魂如此强大,手段如此厉害吧?你非但没能害了我,反而让我的神魂得到巨大滋补,真是枉费心机!哈哈哈!”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击杀绝顶高手获得三千万声望值。
常威的神魂正在狂笑间,突然感觉到一股浩瀚如狱的神魂,铺天盖地而来,心中剧震,正准备反击,却发现那神魂带着善意,似来唤醒自己的。
常威心中一动,立即醒转过来,睁眼一看,陆兴安那铁钎般的手指正按在自己眉心印堂中,“多谢陆公公,我已经醒转了。”
噗!
话音一落,张口喷出一大滩漆黑如墨的粘稠血迹,只听皇帝惊道:“无畏,无畏,你怎么样?陆公公快救他!”
常威心中一暖,忙回道:“陛下,臣没事,那黑血是阴魂咒残渣!”
阴魂咒以伤害封禁神魂为主,又等于是对神魂的一次淬炼,这口黑血正是神魂中的残渣。
皇帝欣慰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常威这才发现自己竟在皇帝怀抱中,周围除了陆兴安、魏忠贤几人,连前方慈庆宫的皇后也来了。
赶紧挣扎着起来,道:“臣无能,让陛下受惊了,臣真该一剑斩了她!”
皇帝拍拍他肩背道:“有陆公公和老魏、老王在,她伤不了朕。”旋即,又道:“老魏好好收敛郑贵妃,传话出去就说她生病暴毙,和万历皇帝合葬了吧,让内阁商议个谥号。”
魏忠贤忙应了一声,常威接口道:“皇上,臣这便带人去围剿大小承恩寺的逆党吧。”
皇帝关切的问道:“你真的不要紧吗?要不然让陆公公去吧。”
常威立即道:“臣神魂强大,毫无妨碍。况且,陆公公的禁兵一出,必将打草惊蛇,臣怕福王那边铤而走险,反倒不美!”
陆兴安应声道:“不错,常大人一身道家正宗玄功,邪魔难伤,平叛之事该当速速进行!”
皇帝叹息一声,“老王,下密旨!福王谋逆案由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处置,并节制河南兵马便宜行事!”
说罢又道:“无畏,有可能的话,替朕请福王回京师,实在……唉,也要给他一个体面。”
“是!臣领旨!”常威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心中却道,我一定会让福王死个干脆利索。
领了圣旨飞奔出宫,回到北镇抚司衙门,千余缇骑正在严阵以待,常威带齐火枪、神兵剑、印信、蟒龙袍等物,翻身上马大手一挥,“走!”
一队人由马远率领出了正阳门直奔环采阁而去;大队人马分为两路一路由廉贞武曲领路,从西长安街绕路飞驰王恭厂从承恩寺后门西、北二面围上去,一路由常威亲自率领,沿着城墙过象来街,围住东、南两面,密集的马蹄声踏碎了凌晨的宁静。
沿街的人们一见锦衣缇骑成群结队向内城西南角而去,吓的大门紧闭,在屋里瑟瑟发抖,生怕被牵连上。现在还没过正月十五呢,锦衣卫这就开始行动了?前几天不是才放了八百多号人吗?又要兴诏狱了吗?
千余锦衣卫将承恩寺团团围住,身手高明的直接翻墙而入,大门一开,常威打马直入,找到法界明王所在的宫殿,一声呼喊,百十条火枪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廉贞一脚踹开殿门,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住大殿,几个胡姬惊恐的披衣而起。
常威环视一周,心中一沉,喝问:“法界明王在哪里?”
胡姬们口称“不知”,如狼似虎的锦衣卫上前扭转,千余人搜遍寺庙,找到百十个不知所措的和尚、女子,却不见法界明王。
抄掠一番寺中竟然有三十万两白银,翻看帐薄都不是皇家所有显然是脏银,给锦衣卫们一人记下十两,引的众人一片欢呼,让十二罗汉中两人将人和银子带回北镇衙门,封寺以及后续的审讯工作由马远等人主持。
常威带着千余缇骑折入宣武门,出西便门向京西大承恩寺而去,四十里路程快马疾驰不多时便到,大承恩寺面积更大人员更多,可如同前次一般翻遍寺院也没找到法界明王和主持宗安等人的踪迹。
等不多时,后续的马远等人赶到,将寺里的脏银一人再分十两,常威喝令:“诸位同僚听好,这次咱们要奔袭上千里,查一件惊天大案!只要干成了,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高文彩、周胜等知道内情的高级军官齐齐叫道:“谨遵大人号令!”
“好!”常威扬鞭打马:“出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福王谋反
常威怕福王手下有高手坐镇,便让马远去找魏良栋,到丰台等了一时,封灵手封录,白虹掌冷信,郭入密,褚七绝等十余好手便赶了上来。
千余锦衣卫,人如虎马如龙,沿京师南下一路马不停蹄,经涿州、保定过定州,深夜到达定州,沿途除了在驿站吃饭、歇息根本不做停留。
第二天歇在邯郸,第三天原本能渡过黄河抵达开封府所属的郑州,但常威怕打草惊蛇,便停留在黄河北岸北直隶原武镇,次日天不亮便经黄河浮桥进入河南境内。
沿着官道过荥阳、偃师,下午时分赶到洛阳城外常威才说出此行是抓捕谋逆造反的福王,千余锦衣卫一听大喜!
藩王造反这种事,几朝才能轮上一回,这次福王仅仅在阴谋策划阶段便被识破,定能轻而易举的立下一件大功!
当下众人兴奋的整顿行装,竖起‘锦衣卫’‘北镇抚使’‘常’等十几杆旗帜,常威换上蟒龙袍、玉带,高级军官们也都换上蟒袍、斗牛服、飞鱼服等威武无比的服饰,千余人横冲直撞扑进洛阳城。
一进城,立即高呼,“锦衣卫奉旨办差,关闭城门!”
这般大阵仗第一时间便惊动了河南三司,不等三司来迎,千余锦衣卫簇拥着常威,飞马赶到都指挥使司前,吓的河南都司心惊胆颤,常威将印信、密旨一掏,“本官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奉密旨办要案,请指挥使大人点上兵马跟我来!”
“是,不知大人要多少人马?”都司本是正二品大官,可谓封疆大吏位极人臣了,可锦衣卫凶名卓著,谁不害怕?虽然,常威新近得宠厘清诏狱之事才过去十天左右,但这些封疆大吏消息灵通,朝廷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无不用心揣摩,生怕行差踏错毁了前程。
常威把印信、密旨一收,“只管点来,越多越好!”
“请常大人稍坐片刻,本官这便去召集兵马。”都司应了一声,又问道:“本司一卫兵马分屯各处,不知大人行往何处?”
常威道:“大人只管封闭所有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城中士兵跟着我旌旗走便是。”
“是,请大人稍坐,容本官奉茶。”
常威转身向外走去,“不必客气,本官不扰地方,请大人速速行事!”
锦衣卫不扰地方?这倒是怪事一桩!不过,这位倒是没有索贿的意思,虽然年少气盛却没有盛气凌人,跟别的京官不大一样啊。
常威快步出门上马,飞扑北城福王府,预先带人赶到的周胜、高文彩等人已经将王府团团围住了。
福王府南门前,锦衣卫重兵包围,隔着老远常威就看到一对汉白玉雕刻的狮子,两狮高约一丈,昂首挺胸,栩栩如生。
福王朱常洵,神宗万历皇帝第三子,神宗宠妃郑贵妃所生。十五岁封福王,二十八岁才就藩洛阳。为营建洛阳福王府邸,万历御批三十八万两白银,并给福王十倍俸禄。
十倍啊,足足十万石的年俸,折合银子就是五万两,当朝一品要员年俸才一千两啊,五万两足够养活一支千人军队了!
这还没完,福王府按皇宫样式建筑,大造宫室、楼台、亭阁、小桥碧湖、美轮美奂,并赐百万两资财异宝;又赐良田两万倾,河南良田不够便从山东、湖北、广东调拨。
两万倾啊,足足二百万亩良田!整个大明民田(除去官田和皇室之用)才四亿多亩,相当于大明民田的二百分之一,说他比皇帝富有丝毫不夸张。
就这样福王仍不满意,又索取已故大学士张居正之房财、田地。福王大婚用银三十万两,轰动京城。
亲王府的周长是三里三百零九步五分,占地近五百亩。是典型的城中城,福王府形制上无法超越,却更加豪奢,城楼上覆以青色琉璃瓦,大门饰以丹漆金涂铜钉,规模宏大,气势雄伟,金碧辉煌,俨然是一座小紫禁城。
常威在王府南城端礼门下马,见城门紧闭,高声向内喝道:“锦衣卫北镇抚使常威前来宣旨,福王长史速速开门迎接!”
藩王府邸设置以长史为首的官属管理,府中配属一到三支三千人的护卫队,作为亲王的警卫,福王最受万历皇帝宠爱,因而护卫人数在一万左右。这些士兵隶属兵部,不归王府和河南都司管辖,也不是正规军,战力极差,算是保安之类。
喊了三声里边毫无反应,常威唰地一下拔剑出鞘,厉喝一声:“鸣枪示警!”
砰砰砰!
一阵炒豆子般的枪声密集响起,枪声一落,锦衣卫放声大喊:“锦衣卫北镇抚使前来宣旨,速速开门迎接,否则,形同叛逆!”
这一回,端礼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一条缝,封录、冷信、郭入密、褚七绝身形如电抢进门去,只听一阵砰砰乱响,里边惨叫连连,锦衣卫举着刀枪一拥而入,大门登时洞口。
常威一手捧着圣旨一手提着神兵剑,在廉贞武曲等人护卫下缓步踏入福王府,雄伟奢华的王府此时真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王府卫队士兵抱着刀枪到处乱跑,当先倒地的守门士兵已经被锦衣卫拖开了,那些不敢反抗的全都跪倒在地,常威扫了两眼,跟着前方开路的锦衣卫直直向北而进。
府城中是三组六尺九寸高的正殿,依次是承运殿、圜殿和存心殿。这是朱元璋告诫亲王们睹名思义,承担藩屏帝室的任务。
前殿承运殿最高大,阔达十一间,是整个王府建筑的主体。紧接着是圜殿和存心殿,各阔九间。整个格局与南京紫禁城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极为相似,是王府举行庆典和行使权力的场所。
所有宫殿都是窠拱攒顶,中画蟠螭,饰以金边,画八吉祥花。殿中的座位用红漆金蟠螭,挂帐用红销金蟠螭,座后壁则用画蟠螭彩云。
正门、前后殿、四门城楼,饰以青绿点金。殿门庑及城门楼皆覆以青色琉璃瓦。亲王宫得饰朱红、大青、绿,其他居室止饰丹碧。
承运殿两庑为是左右二殿,自存心、承运,周回两庑至承运门,为屋百三十八间;殿后为前、中、后三宫,各九间;宫门两厢等室九十九间;凡为宫殿室屋八百间有奇;廊房饰以青黛。此外还有顶门楼、庭、厢、厨、库、米仓等共数十间;社稷、山川坛位于王城西南,宗庙位于东南,位置与紫禁城相同。
见王府护卫既不敢反抗,又不迎接圣旨,常威拖过士兵喝道:“王府长史何在?为何不出城迎接?”
“长,长史大人被王爷扣住了。”
“劫持属官,罪加一等!”
常威朗声道:“不要滥杀无辜,传令下去:今日只问福王一人,连同郡王、世子、王妃在内所有人全都无罪,士兵放下武器,跪倒屋前,不得乱走!”
“是!”
常威又道:“守住王城四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一层层命令传到的地方,护卫士兵们稍稍安稳了一些,见到锦衣卫令行禁止,并不胡乱杀人,王府内的秩序渐渐恢复了。
疾行数百步,前方王府中人越来越少,前后左右全是举着火枪的锦衣卫,在走数十步便看到了高大庄严的承运殿,也就是民间所谓的银安殿。
殿上,当中一个肥胖臃肿的中年人,身穿五抓金龙袍,头戴紫金平天冠,端坐龙椅之上。
“朱常洵这个胖子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反而坐龙椅,穿龙袍,戴平天冠,这回没人能救你了!”
朱常洵两边站着百十个强猛剽悍的汉子,大殿玉阶下十几个小官员被人按倒在地,不停的颤抖着。
几百号锦衣卫停在大殿前方二三十步外,举枪对着殿上诸人。
常威分开人群,高举圣旨厉声喝道:“圣旨到!福王接旨!”
殿上那胖子朱常洵,歇斯底里的叫道:“朕才是皇帝,朱由校那小儿是伪帝!伪帝!朕要讨伐他!”
听了这话,常威把圣旨往怀里一揣,神兵剑向前一指,“福王常洵服制僭越,蔑视圣旨,口出大不敬之言!罪在不赦,给我开枪!”(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攻破王府(三章合一)
“开枪?”
朱常洵仰天狂笑:“哈哈哈,谁敢开枪?孤有丹书铁券!谋逆亦可赦免!”
丹书铁券就是所谓的免死金牌,但常威却知道丹书铁券不是万能的,冷笑一声,喝道:“福王,你怕是得失心疯了?丹书铁券,只敕其他死罪,谋逆不敕!”
朱常洵挥一挥那肥胖的手臂,身边十几个女子齐齐从身后拿出丹书铁券,其中一块写着任何罪责都可赦免的金字。
朱常洵得意的说道:“母后知道朝廷伪帝会罗织罪名,加害孤王,在父皇弥留之际母后替孤王求来了这件铁券,谁能奈何孤王?”
真以为丹书铁券能救你性命?常威沉声道:“那便跪地接旨吧!”
朱常洵霍然起身,“朱由校何德何能让孤王臣服?孤王要革除天启年号,自立为帝,从现在起朕便是大明皇帝!常威,朕看你是个人才,你现在弃暗投明,效忠于朕,朕可封你为开国大将军,天下兵马都由你指挥!”
常威冷笑一声,“福王你疯了!锦衣卫听令:福王有丹书铁券不得伤他,擒拿回京请皇上发落,其余人等,跪地投降者无罪,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几百名锦衣卫齐齐呐喊一声,向承运殿围去,突然殿门两侧传来轰隆隆的震响,只见两堵墙一般的铁门从左右推出缓缓遮蔽了承运殿。
妈的,敢跟老子耍诈!
常威爆喝一声:“开枪!”
几个亲信手下的燧发枪立即响起,但锦衣卫都用的是老式的火绳枪,等他们点火开枪的时候殿门已经完全封闭了。
这么厚的铁门自然不是小小的枪子儿能够打穿的,常威愤然下令,“放火烧殿!”
锦衣千户高文彩却劝住了他,“大人,咱们要拿到违制的龙袍、龙椅才算师出有名,若是一把火烧个干净,回朝之后满朝文官定然搅扰的大人不得安宁,说不定别有用心之人还会给大人扣上个攀污外藩,加害宗亲的罪名,只怕那时候连皇上都顶不住这等压力啊。”
常威悚然一惊,官场果然是步步杀机,一不留神就是个万劫不复的下场,他若一把火烧了承运殿,即便现在不会倒霉,过一两年但凡出点差池,这件事也会被翻出来。
“文彩,你今日的提醒我不会忘记,日后也要时常劝谏我。”
虽然常威没有许诺什么,但这种交心、器重的话,却比甩出万把两银子还要管用,高文彩心中虽喜,却低头抱拳谦逊的说道:“不敢,属下只是在衙门里干的久了,熟悉事务而已。”
常威道:“以你之见,现在该当如何?”
“洛阳城门已经尽数封闭,咱们只要把王府团团围住,清理掉外围人员,一座大殿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下来。”
常威略一沉思,道:“令周胜守住王府各门,逐屋搜索,无关紧要的人员赶出去交给河南都司羁押,重要人员就地看管;文彩,你领着人将承运殿团团围住,四面放烟,一有人逃出来就地格杀,本官亲自带人杀进去!”
下完令,常威脱去显赫的蟒龙袍,换上一件普通青绿锦绣袍,与廉贞、武曲、封录、冷信等高手收拾停当,等了一时,浓浓的烟雾被锦衣卫扇进承运殿中,一边扇还叫道:“里边的人听着,再不出来,立即烧死你们!”
里边传来一阵咳嗽,喊叫声,却无人出来,常威道:“封录从南、冷信从北、郭入密褚七绝从东、本官从西,等枪声一落,各带人手四面突入,文彩指挥接应!动手吧!”
人手一就位,高文彩一声令下,百十支火枪四面炸响,打的承运殿墙壁千疮百孔,枪声一停,东北南三面同时传来巨响。
常威左手短枪右手神兵剑,飞起一脚踹上窗棂却被弹了回来,“该死的,门窗全被封上了!”
不过,这样的大殿想要全部封死根本不可能,很快廉贞就拨开两块铁板之间的缝隙破门而入,十几人一进去,只见大殿里烟雾缭绕,远处封录那三路人马逢人便打,殿内人影憧憧刀剑乱砍,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一进入大殿廉贞武曲和十罗汉更是杀心大起,强大的实力全力爆发,全是大开大合的劈砍斩杀招式,锋利的绣春刀每一次都能带起一片残肢断臂,瞬间就杀福王手下惨嚎连天。
常威暗运内力,步踏罡斗,犹如鬼魅般穿行,身影闪动间,神兵剑就带起一蓬绚烂的血雨,忽东忽西的灵动身法让敌人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
更加威猛的是,神兵剑在常威催动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声,对手的武器稍稍与之碰撞,立即就被斩断,连手臂、身体也难以幸免,这口剑到了常威手中还是首次被灌注内力,发挥出无穷威力。
强大内力、精奇招式、神奇步法施展出来,像是势不可挡的战车,疯狂碾压之下所过之处鲜血喷涌,挡者披靡。
只前进数步,这片空间便成了血肉屠场,四处飘荡的“咔嚓“声中夹杂着“嗷嗷“的惨叫,冷飒飒的寒风一吹,飘起粘稠的血雾。
虽然以常威等人的武功斩杀这些王府侍卫绰绰有余,但这些人都是福王蓄养的死士亡命,平日里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现在正是他们效死的时候。
野兽般的嚎叫从几十个汉子口中发出,顿时,敌人眼神中露出一片决死的意志,奋不顾身的死战之下战斗力竟然成倍提升了。
摧敌锋于正锐,从来都是常威的风格,何况,现在他占着大义和绝对优势,更是气势如虹。
长啸一声,顶着疯狂的敌人,沿着廊柱向前狠杀,在宝剑的呼啸声中,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挥洒的到处都是,瞬间又倒下七八个敌人。
然而倒下的同伴并没有瓦解敌人的斗志,幸存者前仆后继的顶了上来。常威也发了狠,右手宝剑如闪电,剑剑勾魂;左手开了一枪将敌人脑袋打爆,继而随手捞起飘洒的血水,一边砍杀敌人,一边暗运内力凝聚血色生死符。
此时,太阳西下,大殿中又无灯火能见度不来就很低,加上锦衣卫放的浓烟和四处喷涌的鲜血,根本没有人能发现这种血水一般的暗器。
生死符被他注入九分阴柔内力,一旦有人中招,立即惨叫连连,只是这声音在狂怒的呐喊和爆鸣的兵器声中,却变的微不足道了。
在生死符的干扰下神兵剑不断的收割着生命,常威面前没有一合之敌,福王的手下像割韭菜一般一茬茬的扑倒着,却倔强的寸步不退。
敌人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美轮美奂的大殿变成了人间地狱,视线能够看到的地方,全被黑红的血污所覆盖。
即便在如此纷乱的局面下,常威也是毫发无伤,刀剑铁幕能够遮蔽了他的视线,阻挡他的去路,却无法对他造成半点伤害,时至今日,除了不一般的绝顶高手之外,基本上没有人能够威胁常威了。
独孤九剑料敌机先的剑意更是被他用到了极致,抬手一剑,直接刺穿面前敌人咽喉,脚下禹步一转,杀到三名敌人侧面,神兵剑挥出一记拔刀半月决,噗哧闷响中三人被拦腰斩断,浓烈粘稠的血液呼哧哧的喷涌出来。
常威脚步一转再次到了别处,嚯嚯剑光舞的风吹不进水泼不入,雪亮的光芒笼罩方圆丈余范围,眨眼间就有四五个汉子被砍翻在地,不多时已经杀到内殿附近。
这里敌人更加密集,局面更乱,王府死士怒吼着围了上来,常威左手扣住一把血色生死符猛地一甩,死士们还没来得及惨叫,神兵剑便划着奇异的轨迹掠过他们的脖子,四个敌人应声而倒。
前方死士被这种血腥的手段惊的一愣,然后他们就看到常威轻飘飘的冲了过来,嗤嗤嗤,几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常威的身影已经从四人面前一掠而过了。
那四人却像木头一般呆立当场,手中刀完全像摆设似的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等常威越过他们,四人直直向后倒去,脖子中的鲜血却像泉水一般汩汩直流。
如今的常威已经强大的不可思议了,斩杀这种小喽罗根本不用浪费什么力气。
这一边的敌人都被常威的速度和剑法吓坏了,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后方的殿内却传来一阵呼喝声,显然那是个头目。
常威战斗经验无比丰富,擒贼擒王更是长久以来所秉承的宗旨。那头目话音才落,常威便飞一般的突入人群,肃杀的神兵剑像狂风一样胡乱颤抖,剑光掠过的地方七八名死士似被雷电击中,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等常威突入内殿殿门时,几人齐齐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下一刻,他飞身突入内殿,死士们像发了疯一般,狂叫怒吼着猛扑而来,密集的人群直接填满了常威身边空间,果然是死士,竟然用人海战术来限制他的行动。
常威双脚猛一蹬地,人已凌空跃起,死士们手中刀剑尽数落在空处,凌空斩落的神兵剑却在空中挥出一片璀璨的剑幕。
这一剑正是灌注强大内力的凌天剑,这一剑声若炸雷,势若霹雳,震的殿门口嗡嗡作响!
噗哧哧,咣当当!
面前十几人同时中招,兵器落地和鲜血喷溅声同时响起。这一剑震的周围死士心胆欲裂,本能的朝后退去,常威却也不怕暴露实力。
这种百十人拼命混战的局面下,喊杀声和惨叫声无比密集,根本分不清谁被谁杀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剑虽然威势无穷,但也马上被淹没在人群中。
在这种战斗局面之下,只要不是刻意攻向自己的招式就没有人能发现其威力到底多大,因为四面八方都是人杀人,激荡的杀气无比混乱,谁也分辨不出谁使用了什么招式和武功,甚至连常威都不知道廉贞武曲,十罗汉他们杀到哪里去了,这种时候正是大杀特杀的好机会。
一剑威慑敌人,常威精神大振,再提一口内力,追风腿法应声而起,连环踢出一圈飞退,将愣神的敌人踢向围过来的同伴。
随即常威像旋风一样,扑进敌群,凌厉无匹的剑光再次升起,敌人阵脚大乱,三剑之后,面前一片开阔,抬头看去正面视线中只剩下那个小头目。
小头目被常威如雷似电的目光一瞪,登时一阵后怕,随即却因为自己的怯懦而感到羞耻,挥舞着手中长刀,大声呼喊起来,被杀退的手下鼓起勇气叫嚣着,不要命的冲了上来。
但是凭他们的实力怎么可能阻挡常威?
在他们围上来之前,常威脚踏疾风,一步抢到小头目面前,无可匹敌的神兵剑唰的一下斩向小头目,这人倒也不是太弱,间不容发之际,用长刀阻挡了一下神兵剑。
叮一声脆响,长刀从中断裂,但这一下却让他获得了宝贵的后退时间,神兵剑只在身上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
一剑落空让常威心中大恨,脚下速度再快三分,神兵剑连荡带撩破开刀剑丛林,一连九剑杀退周围死士,在一口内力用尽时,常威大喝一声,太极内丹飞速转动,九阳神功那强大的回复内力能力让他速度再次提升。
脚不点地,身子像箭一样射向小头目,惊的他转身就跑。常威奋起余力的一击,怎能让他跑了?神兵剑带着拔刀一字诀那劈杀一切的气势,光芒一闪将其连肩带背砍成两段。
砍死小头目的常威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便落进了敌人包围圈中,在四面夹击之下常威只得连闪带杀向后飞退。
心中遗憾的叹一声,“好不容易取得大好局面,却要放弃了!”
常威想退,敌人却不让他如愿,数十人奋不顾身的围杀而来,虽然死士们实力有限,可这么多人奋不顾身的围攻,却也让常威难以脱身,双方就在内殿门口形成了拉锯战。
僵持一时,前方数道人影突然双手连抖,几十道寒光带着呼啸的阴风朝常威面门****而来。
常威双目一凝,剑势谨守门户,神兵剑祭出一招破箭式。
破箭式,破尽天下所有暗器,不但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能借力反打,以射来之暗器反射伤敌。
这一招练到极致可击打千百件暗器,千点万点,本有先后之别,但出剑实在太快,便如同时发出一般。这路剑招须得每刺皆中,只稍疏漏了一刺,敌人的暗器便会射中自己。
常威出剑的同时,身法步法不停变换躲避侧后方敌人的刀剑,待暗器迫近,身形诡异的扭动几下,与此同时,手腕连连抖动,神兵剑在瞬息之间连刺十三剑。
十三道剑光几乎同时发出,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密集的剑网,如风似电般的剑势,将飞射而来的暗器尽数挡住,下一刻,宝剑连弹带绞,一阵叮当乱响,暗器被尽数弹回。
人群中立即传来一片惨叫,常威精神一振,正待重新杀进内殿,不料身后又响起一片密集的破风声,当下不敢大意,只能回身出剑将暗器尽数击落。
这时,前方死士也已重新组织起攻势来,常威心知时机已失,正准备后退,却听到身后喊杀声大盛,敌人惨叫连连压力登时一轻。
常威快速出剑驱散身边之敌,廉贞、武曲、十罗汉等人便已冲到了身边,人一多常威既无必要、也不愿意显露真实武功了。
扭头问道:“形势如何了?”
廉贞回道:“大铁门已经打开,高文彩控制了外殿,龙椅也搬到了殿外。”
“好!”常威大喜,只要捞到了龙椅等证物,即便现在一把火烧了承运殿也没关系了。
正缓步推进间,身后一大队锦衣卫端着火枪冲了进来,再过一时,内殿四面全都被持枪的锦衣卫包围。
常威等人退向一旁,只见身边这队锦衣卫上前,其余三面尽数躲开,火绳点燃一阵爆鸣。
子弹呜咽声盖过了所有兵器挥舞,所有喊杀、惨叫声,数十枚火红的子弹带着耀眼的尾烟划破纷乱的内殿,带着死神的呼啸射向福王的死士。
在这样封闭的空间内,死士们又是拥挤在一起,只要正常打响的火枪基本上就能做到弹无虚发。
没有击中人体的流弹,瞬间便将对面的窗户、墙壁撕成粉碎,纷飞的木屑和轰然燃烧的布幔宣示着火枪那异乎寻常的威力。
在一阵雨打芭蕉似的噼啪乱响后,殿内倒下一大片死士,浓烈的硝烟飞速扩散,飞溅的血迹让封闭的内殿起了一层迷离残酷的血雾。
直到这个时候,惨叫哀嚎声才传了出来。火枪造成的伤口不同于刀枪箭矢,强悍的士兵身中几刀还能奋勇杀敌,而中了一发铅弹的敌人,堪称生不如死。
在火药的强大动能下,黄豆大小的铅弹会在人身上打出一个个血窟窿,一枪打断胳膊腿更是家常便饭。
这二十多步的距离上被铅弹命中必死无疑!而且,当场死掉的人还算运气好,没死的人简直生不如死。
这一队人射击完毕立即退到一边,对面再次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殿内中枪之人,身上一股股血箭带着肉沫,像水缸上破洞一样,强劲有力的喷射起来。
短短三五个眨眼之后,他们全身的血液就喷射一空,那刻骨铭心的疼痛感让他们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痛的满地打滚,眼泪鼻涕横流;随之,精壮的肌肉也变的松弛无比,尿液和粪便不由自主的喷了出来,全身能量随着血液喷射一空之后,心脏完全停止跳动,一条条血热的汉子转眼间变成了冰凉的死尸;血液流干之后,身体肌肉浮肿膨胀,变的无比丑陋,伤口中溢出的恶心汁液发出浓郁的腥臭味。
锦衣卫们倒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丝毫没有半点怜悯和同情,被杀死的逆党可都是实打实的军功啊,杀的越多收获越大;要是心软现在死的可能就是自己,这就是争斗的铁律。
四面开枪轮射三回后,内殿里已经没有能够反抗的人了,常威下令停止射击,高手在前,普通锦衣校尉力士举着枪鱼贯而入。
此时粘稠的血液布满整个内殿,浓重的腥臭味弥在房间中,没断气的人还在残肢断体和血肉内脏中惨叫着,宛如人间地狱,凄惨无比。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内殿北面的那座与乾清宫暖阁形制相同的书房,这里不但没有鲜血和厮杀,甚至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常威带着手下进去,只见臃肿肥胖的福王仰面靠在宝座上,提剑靠近,伸手一探,全无半点气息,显然是一命呜呼了。
福王朱常洵身上看不到半点伤口,怎么死的呢?略略一看就发现其脸色乌青,嘴角有一些药物粉末。
常威高声喝道:“福王常洵畏罪自杀,立即封锁王府,搜索漏网之鱼!所有财物器用不准乱动!”
看这模样,福王在锦衣卫到来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阴谋败露了,穿龙袍称孤道寡只是最后的疯狂,只是为了过一把当皇帝的瘾罢了。可皇帝真的那么好当吗?为什么还要连累这么多无辜手下呢?这种不切实际的野心真是害人不浅啊!
福王服毒自尽让常威少了许多麻烦,不用下辣手背骂名。很快周胜来报,搜遍整个王府也没有见到福王印玺和世子朱由崧。
“哼!没了亲王世子的身份拿个印玺有什么用?这辈子还不是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凭一个印玺想要起事造反吗?号召力还比不上徐鸿儒那帮人!”
让锦衣卫招来河南三司,命仵作当面验尸,根据其嘴角的粉末初步确定福王死于曼陀罗之毒。
“曼陀罗毒是西域常见的东西,看来福王母子和九城乱云谷关系匪浅啊。”
验明尸体收取僭越的龙袍、冠带和龙椅等物,高文彩兴奋的进来递上几份书稿,“在福王寝宫书房中发现的。”
常威接过一看,竟是王恭厂地图以及一张含混不清的计划单!
常威大喜,“王恭厂爆炸案果然是人为策划的!”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揭破疑案,勘定逆案,获得六千万声望值。
不等兴奋劲头过去,锦衣卫就审出福王世子朱由崧年前便去了城外迎恩寺的消息。
常威冷笑一声:“又是罪证一件!立即包围迎恩寺,清缴逆党!”(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吃穷天下的藩王
藩王就藩之后终生只能待在王府之内,其本人和子孙家人想要出王府散散步,都要写奏疏请皇帝批准,不得旨意私自出府形同谋逆!
到此时,福王谋逆的罪名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
锦衣卫在都司兵的带领下直扑城外迎恩寺,但那里除了一堆和尚什么都没有,拘押相关人等就地审问,迅速恢复秩序。
王府属官也被福王的死士杀了个干干净净,那些小官死了倒是好事,要不然监督不严的罪名肯定跑不掉,下狱、流放连累妻女都是少不了的事情,这一死朝廷还会给抚恤呢。
常威派出八百里加急连夜飞奔京城向皇帝禀报消息,福王的身后事,功过如何,怎样追谥,如何埋葬等等事宜自有宗人府和礼部操办,不用他操心。
粗略清理一下,王府财产就超过七百万两白银之巨,这简直顶得上朝廷大半年的财政收入了。而朱常洵的妻妾子女更加吓人,王府中有名份的妻妾共三十二位,不算跑了的长子朱由崧还有六十五个子女,大的二十多小的还在襁褓中。
一个王府正牌主人就有上百位,而这些人都要由朝廷财政养活,简直就是天大的大蛀虫啊。
不过,这些事轮不到常威操心,他想的是把王府中的东西全部搬回京师,岂料正在他盘算的时候,整个洛阳城鞭炮齐鸣,锣鼓震天,热闹的像过年一样。
“河南是什么风俗?正月十五都过了还这么热闹啊。”
常威刚嘀咕完,廉贞从外面奔进来道:“大人,洛阳大小官员,缙绅士子,父老乡亲,齐齐聚集在王府门外求见。”
常威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们想干什么?福王谋逆铁证如山,难道他们想翻案不成?传令,”
“大人,你误会了,人家是来感谢咱们的啊。”廉贞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他的话,“福王就藩十七年,祸害的洛阳城和河南省苦不堪言,如今福王一死,整个洛阳城喜气洋洋,只怕再过两天全河南都要奔走相告了。”
常威飞起一脚,笑骂道:“你这家伙,下次说话一口气说完,害的我瞎紧张。”
换好蟒龙袍跟着廉贞到了王府南门,以三司为首的官员各自行礼,而士绅百姓密压压的跪倒一大片,直把常威夸成了“青天大老爷”,锦衣卫个个目瞪口呆,直说办了这么多年案子,都是怕自己的,还没见过百姓夸奖锦衣卫呢。
常威连忙叫众人起来,说了些“福王谋反,奉旨办差”的官面话。
等众人散了,三司官员和士绅乡老设宴款待常威及一众高级军官,百姓们也送上酒肉犒赏千余锦衣卫。
酒宴上常威问起百姓们为何如此兴奋,福王又是如何祸害地方的,河南布政使和士子们一股脑儿的将缘由说了出来,常威又查了布政司资料才知大明宗室竟是国家最大的毒瘤!
大明立国二百多年,始终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藩王!
朱元璋开国之后,分封外藩,用藩王来巩卫朝廷。洪武年间分封的藩王,不但待遇优厚,而且军政权力极大。尤其是北方的宁王,燕王,谷王,辽王等,掌握着大明最精锐的武装,各个雄视天下。
对于这个制度的危险性,朱元璋是有预判的,因而对藩王的管理非常严格:规矩多到穿衣服不对,盖房子出格,出门仪式招摇等事都可能按上“违制”的罪名,按谋反来处理。
但老朱前脚一走,后脚想削藩的孙子朱允炆,就被燕王朱棣‘清君侧靖难’给赶下台了。作为藩王叛乱的胜利者,永乐皇帝朱棣在坐稳皇位之后,立即大张旗鼓的进行侄儿未竞的事业--削藩。
朱棣的兄弟中除了早死的秦王,素有贤名的蜀王、周王等少数人,大多数劣迹斑斑。要找明目很容易,最先倒霉的是宁王朱权,早年宁王坐镇北疆,手握重兵,结果被朱棣夺了兵权,绑架着造了反。
朱棣曾说要跟宁王并分天下,等坐了天下非但不提此事,反而夺了宁王兵权,封到江西。宁王一看大事不妙,索性寄情山水,潜心向学,最终成了大学问家;另一位周王朱橚,被敲打几次后也成了大学问家。这两个算是识趣的。
其它一些不安份的杀的杀囚的囚,凭借永乐大帝的雄才大略,总算是搞定了藩王兄弟们。朝廷权力是得到了保障,可如此一来,辽东、宣府等边地防务大大削弱,只能依靠当地部落来镇守,后来努尔哈赤起家,算是这时候种下的苦果。
朱棣还规定,藩王不能结交官府,不许从事士农工商各业,连出王府也要上奏,至此以后,所谓皇亲贵胄,位高权重的藩王们,就变成了一群锦衣玉食的高级囚徒。
永乐朝严厉削藩之后,藩王们政治前途完蛋,只能追求生活享受。大明分封最大的麻烦是历代不断不停的分封,只要是皇室子弟,就要分封爵位,就要用朝廷财政养活。
大明皇帝的其他儿子封亲王,亲王世子袭爵,其他儿子都是郡王。郡王长子袭爵,其子封镇国将军,其子封辅国将军,其子封奉国将军,其子封镇国中尉,如此世代传承下去,靠国家财政养活的宗室寄生虫们,成几何倍数代代暴增。
这些人的开销,是让朝廷无比头疼的问题:亲王年俸禄米一万石,郡王两千石,镇国将军一千石,辅国将军八百石;其他的各类爵位依次递减,累积下来就成了一个天文数字;此外,还有每年不固定的各色赏赐,很多时候比年俸更多。
就这样藩王们还满腹怨言,因为他们原本是天皇贵胄,却没有政治前途,吃饭穿衣一言一行都受限制,他们唯一的自由是玩女人生孩子!
藩王们逮着这个唯一的机会使劲生,生了就有优厚的待遇,宗亲从十岁开始就有年俸,傻子才不多生呢,世代繁衍下来,宗室就成了灾难。
大明的藩王到底有多能生呢?弘治五年,山西巡抚汇报:山西的庆成王朱钟镒共生育子女九十四名,庆成王的长子子女七十,孙子一百六十三,曾孙辈更多达五百一十人。仅仅一个庆成王的直系后代在一百三十年前就达到了七八百人,再加上众多的妻妾女眷,整个庆成王府中,“正牌主子”就超过千人。
后代的庆成王光儿子就多达一百余人,以致于每次节庆家庭聚餐,同胞兄弟们见面,都要先由人介绍一番,否则彼此都不认识。正所谓“每会,紫玉盈坐,至不能相识”。到了正德初年,庆成王府终于弄不清自己家的人口了,焦虑地向皇帝上奏请宗人府帮忙查人数……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这种难以想象的生殖速度面前,藩王由明初十几家百十口人,到嘉靖初达三十万,万历年间长到六十万,天启年间更是有百万之巨。
嘉靖年间御史林润上奏:天下供应京城的粮食,每年四百万石,但各王府消耗国家粮食,每年却达八百万石;军事重镇山西,每年存粮一百九十万石,当地王府消耗三百多万石;河南存粮九十四万石,藩王消耗一百九十多万。也就是说全国的税粮加起来,也填不饱藩王肚子。
除了这些固定的财政补贴,各地的藩王也是生财有道。最常见的套路是“钦赐”,也就是向朝廷讨要土地。最厉害的就是常威收拾这位福王,朱常洵就藩的时候讨要良田四万顷,因为朝臣反对的太厉害只给了一半二万顷。
但经过河南绅士诉苦后常威才知道,后来万历皇帝还是,通过赏赐等方式给福王朱常洵凑够了四万顷良田。
这样做的恶果,自不待言:肥了藩王,坏了朝廷财政,赐出去多少田地,朝廷就流失多少收入,外加每年巨额的藩王赏赐,哪怕是太平年月朝廷也捉襟见肘。一赶上灾荒打仗,更是急的户部和皇帝团团转。
即使如此,藩王们还要侵占民田。常用的套路:一是造假,把看中的好田地,勾结官府指认成荒地,求得朝廷赐予,然后强行侵占。二是投献,很多交不起税的小民,自愿把田地放在藩王名下,以此来逃避税赋。
如此一来,大明的土地兼并,愈演愈烈。河南更是土地兼并的重灾区,号称“中州地半入藩府”,一半的良田都被藩王占了,百姓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鉴于情势如此严峻,历代君臣、有识之士,也想尽办法,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嘉靖年间的《宗藩条例》。
嘉靖七年朝廷收入一千三百万两,支出却高达二千四百万两,占支出项目第一位的就是宗室开支;占第二位的叫武职开支,其实就是供养藩王以下的镇国将军、辅国将军之类蛀虫,总之朝廷八成收入要养这帮人。
嘉靖君臣发现以百姓有限的税粮,无法养活无限繁衍的藩王。因而,经过长达两年之久的讨论,出台了著名的《宗藩条例》。
内容共六十七条,核心者有二:一,严格限制藩王们的妻妾人数,娶大小老婆要礼部审核,子弟赐爵,更要审查;二,对藩王开支进行核算,削减大笔无用开支,减少年俸。
因为这部条例,才为嘉靖之后的“隆万中兴”打下基础,但这个著名的条例,却难以治本。不但对于朝廷赐予藩王土地没有数量限制,关键的“定子女”一条,也未落实,藩王寄生虫的角色丝毫未变。
而对于诸多藩王子弟来说,《宗藩条例》还带来一个恶果:藩王后代请爵,封赐,都要礼部决断,随着朝廷财政日益拮据,礼部对此卡的也越发严格。得不到名分的藩王,既没有国家养,更无法入民籍自食其力的工作,就此没了活路。甚至好些藩王因为得不到名分,又不许出去工作,竟然活活饿死。
了解藩王这一巨大难题后,常威奋笔疾书:惟以一人治天下,不以天下奉一人……故自郡王以上,犹得厚享,将军以下,多不能自存,饥寒困辱,势所必至,常号呼道路,聚诟有司,守土之臣,每惧生变,若不革除积弊,必为国家大患!
写完常威拎着书信叹息:“藩王这一吃穷天下的寄生虫,是时候做出改变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饿殍遍野
福王府那堆积如山的财物,多的难以计数的田地,想要点出个准确的数目,没有十天八天是不够的,当然这些事情自有一大票手下去办,常威当个甩手掌柜就行,若事必躬亲,还不得累死啊。
专心写了三天国富论,第四天朝廷的旨意到了,不出意料:福王被夺爵,子孙后代统统贬为庶人。宗人府和礼部正在讨论后续事宜,估计十天之后会抵达洛阳善后。
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常威便想到附近的少林寺去一趟。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了大小承恩寺的事情,两寺僧众被清理之后,势必要另选高僧担任左觉义一职,在这件事上常威是有发言权的,因为,这件惊天大案从头到尾都是他办的啊。
密宗僧众自然不能再担任主持一职了,而性、相、台、贤、禅、净、律、密八大宗派,不论是亲疏关系还是厉害纠葛,常威都会选禅宗少林。
问了十罗汉有没有人愿意回去看看,个个都说:想回去,可这儿还有一堆事情要干,只能忍了。
这十二位出自少林的俗家弟子,跟了常威被倚为心腹,去年更是做了他的弟子,最出色的马远不但武功大进,办事更加可靠,大小承恩寺的善后工作就由其一手操办,可见常威对他们的倚重。
“都不愿回去,那少爷就单剑匹马出去转转,也体会一把闯荡江湖的快意。”
廉贞武曲本来要保护他,常威却得意地说道:“当今江湖除了非同寻常的绝顶高手,谁能奈何我?况且,绝顶高手又不是大白菜,哪可能随时见到?”
想想也是,河南武林都是少林寺的势力范围,除了少林和尚根本没有什么绝顶高手,甚至连像样的大势力都没有,凭常威的智慧和本事一个人灭一派都是小意思。而且,他位高权重,一亮身份地方官府立即毕恭毕敬,根本没有什么好怕的。
洛阳到登封少林寺不过百里距离,信马由缰慢悠悠的跑也只需要半天时间便能到,这一路上却是不同于富庶的江南和繁盛的京师之地。
河南平原这些年旱灾、蝗灾不断,加上藩王吸血,天灾**之下,滋生了许多流寇、马贼,中州大地真是满目疮痍,说民不聊生一点都不过份。
如今这开春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家中没有余粮,不过百里路程,不时见到流民经过,少则七八人,多则三四百,里面多是青壮男女,鲜有老弱。
人群如蝗虫过境一般,数股流民经过之后,路边的树木被啃光了嫩枝嫩叶。
草根嫩叶可果腹,最有营养的田鼠,鸟雀,虫蛇,当然也不放过。遇到乡镇村庄流民就涌进去乞讨争食,这些个流民个个蓬头垢面,面黄肌瘦,表情麻木,当地居民内心恐惧,况且自家的粮食也不够吃啊,时不时传来流民凄惨的哀嚎,当地居民的怒声呵斥叫骂,小孩尖声哭叫。
见常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袍华服,许多人不顾他腰间那柄宝剑想上来打主意,常威又不可能对这些穷苦之人动手,可掏出一堆碎银子,他们也不满足,只想把常威的骏马弄来吃了。
无奈之下,亮出火枪才将人群赶跑,走到一处没有人烟的岔路口,常威不知该往哪里走,返回去找了一伙年轻流民问路。
这伙人的首领看着还挺精干,他叫李大,今年十九,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弟弟李二以及十四岁的妹妹兰兰。
族人世代居住在洛阳渑池县,家里租种同族地主家二十亩田地,年景好的时候能打下六千斤粮食,东人即是同族长辈,租子收的还不到一半,留下来的除了一家五口人吃个饱饭,余下的换了棉布兄妹几人年终还能做上一身衣裳,在到集市上割二三斤油油的猪肥膘,一家人过个热闹的新年。
老两口一直盘算着来年小妹一出嫁,家里少个吃饭的人,再央求着东家多租几亩地,咬咬牙就能给李大取个丑媳妇儿。
奈何这几年,老天爷不睁眼啊。去年冬天就下了一场小雪,听说整个洛阳府,都是如此。洛阳知府疾病乱投医,以甲、乙日择东方之地作坛,取土造青龙,长吏斋戒三日,诣龙之所,汲流水,设香案、茗果、糍饵,率群吏、乡老,日再至祝酹,不得用音乐、巫觋。
持续十余日,就飘了点雪霏霏啥用没有,官府和地方士绅,开粥棚赈济,勉强能混个半饱,可也不是天天管,年初,天气依旧干旱,幸好,正月初六下了点地皮都浇不透的小雨。
趁着这点水份,李大一家正预备抓紧农时春播,不曾料到一群天杀的流寇作乱,袭击了李家寨子。李大的父母自然不能看着家中那唯一财产--老牛被抢了去,拿起菜刀,木叉跟贼人拼了命,结果活生生的被贼人砍了头,戳在村前的树枝上。
有些邻居害怕了,把那一小袋粮食种子交了,结果还是被砍杀了。那些富户家更是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闺女也被那些杀千刀的贼人糟蹋了。
李大目眦欲裂,眼看没了活路,仗着一身力气,拼了一身的伤势,还好只是皮外伤,不然缺医少药餐风饮露的,早已一命呜呼。拼了命护着弟弟妹妹冲了出来,从此加入了流民队伍,四处流窜乞讨求生。
同路上,李大遇见几个好心的年轻人,要不是他们常把乞来的干粮挖来的野菜接济,单凭李大自己,根本养不活年幼的弟妹。
随着各地流民越来越多,洛阳府县各城地面上能吃的都吃光了。唯一有食物的城里,官兵又不准他们进去,李大几人随着人群一路乱走。开始还能讨到吃食,可天下大旱,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反而,越来越多的饥民加入了乞讨大军。
心中害怕的豪绅地主,纷纷出资犒劳卫所驻军,要去驱赶流民出境,知府自然不敢得罪这些真正的统治基础,顺势就准了。
走出本乡本土,流民们的饥饿达到极限,为了活命,为了一口吃食,偷鸡摸狗,斗殴抢夺,甚至杀人害命都已成了普遍现象。
洛阳城边富庶一些,可此地已是外乡,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当地人对外地流民毫不怜悯,十分厌恶。遇到小股的流民,当地村民直接一顿棍棒将其赶走,看着面黄肌瘦的乱民,当地还有一口吃食的人们心中生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矛盾越来越大。
没饭吃的人家,狠下心把大一些儿女卖给豪绅,换得几日米粮,实在走途无路的人只能做出那惨绝人寰的‘易子而食’之事。
纷纭的流民队伍自发的分成大小百余股,大多是本村本县相熟的结伙,各股之间都用武力来解决口粮。李大和同县四十几个青壮结成一伙,因为勇力出众,胆子够大,李大被推为首领……
听完这些话,常威心有戚戚焉,“天灾**,饿殍遍野,乱像渐成啊!”
从马背行囊中掏出几锭银子,找出笔墨纸砚,就地写了一封手令,盖上印信交给李大,“拿着这封信去洛阳城找锦衣卫千户高文彩,守城的士兵不敢拦你们!过几日,我带你们去京师!”
李大一伙人这几天听过锦衣卫的名字,洛阳附近的人都在说他们是大好人,把夺良田、欺负人的福王爷给办了。
“大官人,大人!”一伙人激动的趴在地上不停磕头,“大老爷留个名字,咱们也好知道是谁收留了咱们啊。”
常威翻身上马,“我叫常威,去吧!过几天你们就能见到我了!”
“常威,好人啊!走吧兄弟们,咱们这回遇上大善人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漏网之鱼的刺杀(五千字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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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常威不再停留,流民这么多,他一个人也管不过来,只能等回去之后,让河南布政拿出对策妥善处理了。
下午到达嵩山脚下,这里有著名的程朱理学发源地,嵩阳书院,学生数百,学田过千亩;沿着不算陡峭的嵩山五乳峰进入少室山那茂密的丛林,老远就能看到规模宏大气象森严的少林寺建筑群。
少林寺是禅宗祖庭,自创建以来便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刹”。唐初,因十三棍僧救唐王之事,得唐太宗李世民封赏,赐田千顷,组建僧兵,从此,确立了少林寺的地位。
唐宋年间少林寺便拥有土地过万亩,寺庙占地过五百亩,楼台殿阁五千余间,僧徒达二千多人;明嘉靖时,少林武僧助戚继光剿倭有功,朝廷大规模修整寺院,从此享有免除粮差等特权。其后,少林僧人至少六次受朝廷征调,参与战事,屡建功勋,其禅宗第一的地位更是牢不可破。
一路走来只见山色秀美,香火繁盛,文人士子,富贵香客络绎不绝。由于在山下见过那些触目惊心的流民,常威心中那点游览风光,拜谒山门的心情荡然无存,直到看见山门不远处和尚们设的赈灾粥棚,心情才好了一点。
在山门前下马递上名刺,接待的僧人一看,立即请入禅院奉上香茗,不多时悟性和尚便来了,“阿弥陀佛,听闻大人亲率卫士到了洛阳,本欲前往拜见,又怕打扰钦命,失礼了。”
常威哈哈一笑,“大和尚,不要这么文绉绉的嘛,咱们又不是外人。”
悟性微微一笑,“大人仕途光明,手掌重权,小僧在此道一声恭喜。”
常威笑盈盈的回道:“同喜,同喜。”
悟性双眼一亮正要说话,却见外面人影闪动,佛号阵阵,“大人别来无恙乎?大人平步青云自然是大喜,不知敝寺喜从何来?”
常威也不废话,“不知贵寺可有兴趣主持皇家承恩寺?寺中左觉义涉嫌谋逆,人选空缺,若贵寺有意,本官可向朝廷举荐。”
一句话让方丈空相等大人物,大呼“善哉”,少林寺能存续千年屹立不倒,不但因为其是禅宗领袖,还有和朝廷和世俗交好,广结善缘的原因,派遣武僧参与战事便是少林保持其权威性的手段之一。
话一说开事情就好办了,常威负责向朝廷推荐人选,少林准备人手。原本常威意属悟性,可按照少林高僧们的说法,寺庙主持尤其是皇家寺庙主持必须选择德高望重、佛法精深之人担当,这种说法虽然挺合理,但常威却听出高僧们对皇家寺庙主持这一权柄的向往。
“难怪西游记里如来向人索取香火钱,佛也贪图权势啊。”
问起大哥常宽家里那两个空字辈和尚的来历,空相说:那二人早已游历江湖落难,是常威的父亲常青援手救助才得解脱,前几年东林和阉党相斗形势险恶,常宽处于两者夹缝之间时常被厂卫借故骚扰,那两位为了报恩,自愿进京保护。
在寺里吃了一顿素斋,常威打马下山,一路疾驰在太阳落山之前到了洛河边上,不想这座浮桥竟然断了,走别处要多绕二十里路。这洛河是黄河一大支流,水深浪急,并不能淌水而过。
多绕二十里常威倒是不累,可马儿却受不了,此处距离洛阳城只有一二十里,不怕关城门之前赶不回去,又是一座大镇子,索性在镇外一座酒肆歇歇马。
因为中午在少林寺吃的是素斋,常威馋虫发作,要了酒肉。道边酒肆生意不太好,偌大棚子里棚子里只有四五个脚夫商贩模样的人在棚子中间吃喝谈笑。
常威捡个角落坐了,过不多时酒菜上来,尝了尝味道,很是一般,他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种酒菜并不合口味,只等老板喂好了马儿就要走人。
提着筷子挑挑拣拣的一边吃喝,一边想着怎么写流民饿殍的奏折。流民虽然是河南的事情,但锦衣卫有监察天下,风闻奏事之特权,是皇帝的耳目,天下大小事无一不可上奏,流民绝对不是小事,定然是要上奏的。
正想着,官道上传来一阵滴滴嗒嗒的马蹄声,不多时两匹好马便停在茶棚外,就听一个男人埋怨道:“早说让你别乱跑,偏偏不听,这下要绕路了,”
刚说了一半,就被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你啰嗦什么呀,我就是喜欢骑着马儿撒欢,你不喜欢就别跟着啊。”
说着话一对青年男女便走了进来,那女子虽然长的不错,却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架势,不停的嘟囔着,男子则是一脸讪笑的陪着不是。
常威听的心中大乐,看模样这二位也是被浮桥逼的要绕路,不过,这男的却降不住那姑娘啊。
那五个汉子见女子容貌靓丽,口中呼哨连连,其中有个小子怪叫道:“小娘子,你喜欢骑马啊?看看我怎么样呀?”
旁边一人怪笑道:“老三,弄反了,怎么能是小娘子骑马,应该是咱哥几个骑马才对呀。”
又有人嘿嘿直笑:“老四,你太粗鲁了,小娘子经得起咱们几个吗?”
青年男女立即色变,男子伸手便按上腰间刀柄,还没等他抽刀出来,女子手里的马鞭已然猛地挥出了,那条半丈长的马鞭带着劲风抽向的那正在说怪话的健壮汉子。
“哪里来的混蛋!吃姑奶奶一鞭!”
“嘿嘿,小妞挺野啊,大爷喜欢。”那健壮脚夫不躲不闪,一伸手竟把马鞭子握住了,口中啧啧有声道:“好,够浪,奶奶的,大爷我就喜欢浪女人!”
看那汉子抢鞭的手法常威一怔,虽然他叫不出这手法的名字,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手法相当巧妙,只是这种手法出现在一个寻常脚夫身上未免不合逻辑啊,看样子倒是江湖人。
女子连用几次力,俏脸涨的通红,也拉不动那马鞭,不由得转头喝骂同伴:“你死站在哪里干什么?还不帮我把马鞭夺回来?”
男子闻言,伸手拔刀,沧啷一声轻响,就见一道匹练闪过,那刀光并没有砍向健壮脚夫,却将马鞭一刀两断,常威双眼一亮,暗道:“刀法不错!这男子有内功二层的实力,放在小门派也算有名气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旋即,便兴奋起来:“这一回真有点闯荡江湖看别人打架的意思。”
他正看着热闹,那女子猝不及防,蹬蹬倒退了好几步正好撞向自己桌前。常威伸手在她后腰上一搭,那女子才站稳身子,却听她同伴一声大喝:“洛阳中卫百户尤奇在此,你们给我老实点!”
常威一愣,百户是正六品军官,而眼前的这位小姐张口就骂,想来身份非同一般,“莫非是都司家的小姐?”
常威正在猜测,那夺鞭的汉子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你神气什么?这小妞当自己是王府的小姐不成?福王府神气吧,让锦衣卫给端了!你们还敢跑出来撒野?那位常大人可在洛阳城里镇着呢,你们敢嚣张当心下诏狱!”
“看来我真的为洛阳人做了点好事啊!”一听这话常威登时有点飘飘然,谁不喜欢被人夸赞呢?
谁知那女子一点都不怕,反而叫嚣起来:“没见识的蠢猪!你们以为锦衣卫什么事都管吗?难为你还知道诏狱,那是,算了,本小姐就不对牛弹琴了,尤奇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尤奇应了一声提着刀便向五人扑了过去,那五人当真是一点都不怕,抄起桌子板凳就朝尤奇迎了上去,那一桌子的酒水洒的到处都是,常威忙起身向一旁退去。
那女子也跟着他退在一旁,看了两眼战局见尤奇不落下风,便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常威半天,娇笑道:“看不出你文质彬彬的,胆子倒不小嘛。”
常威纳闷的问道:“姑娘指的是?”
女子毫无顾忌的将丰腴娇躯贴在他身上,口中吐气如兰,“你刚刚还敢摸我腰,就不怕尤奇打你吗?”
常威哑然失笑,他虽然风流倜傥,但却不是见了女人都想上,更没有从别人手里抢女人的习惯,“难道不是帮你吗?”
刚说了这句话,只听对面正在打斗那健壮汉子嘿嘿冷笑:“你叫尤奇?还是个百户?你他娘赶紧回头看看,你的小表子在和野汉子**呢!嘿嘿嘿,老子头一回见自己在前拼命,被保护小妞却在后面和野汉子乱搞的事情,啧啧啧,你真他娘是头蠢猪!活王八!”
尤奇愤然转头,却看到女子正贴在常威身上亲昵的说着话,丝毫不关心自己如何,常威却叹息一声:“上当了!”
果然,在尤奇转头的时候,五个汉子手上桌子板凳轮的呼呼作响,一通猛砸,让尤奇踉踉跄跄的退到了常威另一边。
尤奇却不理睬缓缓围过来的五个汉子,反而愤怒的指着常威和女子,“你,你们!”
女子蹙着眉头训斥道:“你什么你?笨死了,被人家一句话就打败了,看不出他们是故意的吗?快上,再打过!”
“你这智商要能当百户,老子就能当千户,当将军!”五人将三人站的地方围住,大肆嘲讽尤奇。
那健壮汉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两下,向常威道:“兄弟,看你带着剑想必也是个练家子,这样,咱们联手,反正这小妞对你有意思就归你了,咱们哥几个只要外面那两匹马?你看成不成?”
女子娇斥一声:“大胆狗贼,竟想抢姑奶奶的马?你活腻了吧!”
汉子却盯着尤奇啧啧有声的说道:“听到没?人家姑娘不反对跟这位公子走,你瞎忙活个什么劲啊?留下马匹赶紧滚蛋,大爷饶了你!”
尤奇眼中露出无比仇恨的目光,不是对着汉子却是对着常威,被女人迷晕头的男人是非常可怕的,看这种局面在不说话怕尤奇要找自己拼命了。
“行了,我说你们五个,不要闹了!”常威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对五人说道:“赶紧给店家赔钱,然后滚蛋!否则,少爷把你们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一听这话女子顿时双眼一亮,连尤奇眼中的恨意也少了一些,汉子却黑着脸道:“呦嗬,还冒出来一个逞英雄的?我知道了,兄弟,你真他妈贪心,竟然想人财两得?我说兄弟,事情别做绝了,起码要留口食给别人吃吧!”
妈的,这混账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够了!”常威沉声道:“光天化日的张口就是抢人抢钱,像什么话?洛阳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赶紧给爷赔钱滚蛋!”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哥几个,连他一起收拾!”
五个人当即从怀中摸出短刀、匕首扑了上来,常威看了他们的身手,内功多在一二层左右,招式上是普通的罗汉拳之类,显然都是些庄稼把式,这种水平自然不需要拔剑,常威使出天山折梅手,向前踏出一步。
刚一出手,只听右侧女子娇声道:“别看了,帮忙!”说着拔出腰间那柄短刀,而左侧的尤奇也是挥刀横劈,但是,下一刻异变陡生!
尤奇刀上寒芒爆射,瞬间变强几倍,那女子也是凌厉的一刀刺向常威后心,身前五个汉子身法、速度、力量更是陡然提升一大截。
“竟然是杀局!”常威心中大恨,立即认定这七人是福王死士!
不过,即便是精心布置的杀局,常威也不慌,一手成掌势,一手成擒拿,施展天山折梅手硬接。
常威最早学的是降龙十八掌和百步神拳,后来又从韩追手中学了北斗玄功,以及阴阳遁术中的青冥印法,最后还学了天山六阳掌,这五门拳掌印**夫已经全部融进了天山折梅手中。
天山折梅手本身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而且这门武功和独孤九剑的理念一样,都是练的武功越多见识越广,就越厉害。
因为见识越多,对方的出招方式尽在掌握中,对决之时,自然可以料敌机见招拆招见招破招。对方尽管速度快、招式精,但攻击方法都在自己掌握中,破敌只是时间问题。
这也是一种百科全书式的武功,只要经验足够,悟性高超,真的可以做到所向无敌。总之,它也超出了招数招式的范畴,变成了一种武学理念。
当下禹步一转,轻松的脱离围杀,双肩一抖,捶爪并用,拳风激荡,掌势横空,印法凌厉,一击尚未落下反手擒拿膝撞已经接了上去。
一招打出威势无穷,加上常威身体柔软起来好似皮鞭软索,坚固起来却如铜墙铁壁,发招之时空中到处都是音爆声,内力激荡间地上尘土飞扬,桌椅乱飞。
七人脸上立即露出惊恐失措之色,常威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在他们的情报中常威内功全废,只要不让他拔剑,刺杀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事实上他们真的成功了,一开始他们弄断浮桥让常威在路边店歇马,继而兵分两路,争斗中假装实力低微,智力不高,又用那女子取得常威信任和同情。这一套计策使下来,常威真的没将他们放在心上,剑都没拔就落进了杀局中。
可现在常威不然内力在,而且强的无可匹敌,至少他们这些内力四层的人无法强行碾压。但是,这些人似乎练了一套合击阵法,即便常威用上部分内力打的他们近不了身,但对方却能相互交叉换位掩护,硬接一二。这种本领让常威想起了北斗九子的阵法。
当然,常威真要使出遁术之类本事,击杀这七个刺客,简直轻松异常,但这些人实力不强的人,反而适合他练手,权当喂招了。
斗了二三十招,七人情知刺杀失败,立即交叉掩护着向棚子外面移去,看样子是要撤退了。这就是刺客的特点,他们的优势在于计算精到,在于先期的布置,真正论起来武功未必有多高。
而且真正的高手是不会栽在这种刺杀之下的,因为真正的高手不怕普通毒药,神魂强大,即便是近在咫尺的刺杀暗算也能瞬间防御,逃遁。
“现在才想走?迟了!”
常威冷哼一声,速度猛地提升一截,狰狞可怖的右拳唰地一张变为爪,再一晃拂起一壶残酒,双手闪电般在空中一捞,阳刚内力瞬间逆转为森寒冷冽的阴柔内力,两把酒水已经变为几十枚亮晶晶的小冰片了。
眼中光芒一盛,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连弹带崩,几十枚冰片像密集的雨点一般带着呜咽的啸声将七人尽数罩住。
常威跟唐锦衣混在一起久了,自然学了唐门的暗器手法,虽然一衰烟雨任平生那种顶级手法他学不会,但却知道发射暗器的要领,这种漫天花雨也能使的像模像样。
七人并没有将这两把酒水放在心上,他们可不认为常威有那种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本事,但是,冰片入体后,七人却撕心裂肺的惨嚎起来,“生死符?你你你,是天山旗鸣峰的人?”
嗯?又认出生死符了?常威瞬间大喜:“这伙人是承恩寺的漏网之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