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子午罡(求各种)
ps:嗯,最近忙的昏天黑地,嘟嘟刚喝了点酒,打字感觉像在跳舞,呵呵,跳舞大神佑我。
独孤阀。
尤楚红冷笑道:“两个小丫头真是自投罗网,天佑我独孤阀啊,来人啊,将她们押下去,严密监视。”
两女急的跳脚,却无可奈何,两旁边有家奴院工手里抓着绳子,将其绑缚到地牢。
阴冷潮湿,两女挤在一起,素素眼泪簌簌的往下落:“都是姐姐无能,连累你受罪了,哎,此番如果公子出了什么事,我定会随他而去。”
楚楚用下巴点着素素的欧派:“素素姐,别灰心,总会有办法的。”
素素摇头不语,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透过栏杆,她瞧着空中的明月,泪如雨下,心中却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昏睡的楚楚被一阵震动晃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素素姐,怎。。。额,你。。。。”
她指着地牢当中突然出现一个执剑少女,手指颤抖,那少女瞧了她一眼,随后不在意的对素素说道:“你们快走吧!奶奶那里我会替你们求情的。”
咦,原来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咧,楚楚有些激动,素素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独孤小姐,请你帮帮我吧,咱们如果不提前示警,难保公子不会踏入青蛇帮的陷阱啊。”
独孤凤吓了一跳,慌忙将她搀起,犹豫半晌:“可是,我,那个,哎,行吧,你们快换上家奴的衣服,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轻解衣衫,白肌展露,独孤凤全程鼓着嘴,可恶,居然都比我的大。
三人蹑足潜踪,小心翼翼的出了地牢,穿过回廊,绕过后花园,说来也巧,也未曾遇到巡夜的兵丁,独孤凤一手揽着一个,脚下轻点,如同一只大鸟,越过围墙,也不敢停留,一路赶奔之前入住的客栈。
此时已至深夜,街上也没什么人了,两旁的店铺关门上锁,漫长的街道上只有三人急促的脚步声,楚楚忽然觉得有些心里发毛,好似来到了鬼蜮一般。
忽然,面前蓦然出现三道寒光,独孤凤双目微眯,不退反进,剑光一扫,啪,寒光落地,原来是三支短箭。
远处有人喝道:“点子扎手,大伙并肩子上!”
吆五喝六来了二三十个大汉,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为首的一人瞧着素素吼道:“快,给老子擒下那两个贱人!副帮主有令,重重有赏!”
群情激愤,二三十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直奔三人而来。
楚楚急声道:“独孤小姐,咱们快逃吧。”
独孤凤冷笑道:“想逃?太迟了!”
脚下轻点,她如同一只九天凤凰冲天而起,杀气四溢,寒光凛冽,手中的长剑宛如一只昂首怒吼的巨龙,在人群中穿梭。
噗嗤噗嗤,血花四溅,死尸倒地。
有小头目不信邪的喝道:“贱人找死!”
他手握一对宣化斧,朝着独孤凤的脑门劈了过去,女孩不屑的笑了一声,手腕一转,长剑连刺,一阵惨叫后,人首分离。
不过盏茶功夫,青蛇帮众尽殁,无一幸免。
独孤凤却面无喜色,反而忧虑道:“看来你们的行踪暴露了,如果现在仍要前往客栈,只怕困难重重,我劝你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战场厮杀也罢,江湖争斗也好,都是男人的事,你们不要再参合了!”
两女默然,半晌,素素忽然说道:“独孤小姐,咱们不如换个法子。”
香玉山从未觉得,有任何一人的罡气居然能够如此霸道锋利,以他自己为例子,更多的是以罡气守护自身,但正如圆形的玻璃不能伤人,然而打碎之后,任何一块都可以成为利器。
从天而降的这一剑正是融化了部分属性魔改的罡气,既带有本身锐利超凡的剑气,又有魔改的罡气加持,两两叠加,这一招,即便是三大宗师亦不敢硬接。
而且出手之人对时机的拿捏非常巧妙,香玉山既要对付眼前的王薄,又不能顾此失彼,真要一剑刺中,任他是大罗金仙亦要陨落。
身后先天图缓缓运转,香玉山一瞬间似乎看到了两人无数的破绽,但脑海能够辩清,却未必来得及出手。
他双掌平推,头顶那人冷笑,难道是放弃抵抗,打算临死之前拉上个垫背的王薄么?
王薄心中大怒,却无可奈何,只得强行继续攻势,两厢碰撞,轰的一声,他口鼻喷血,倒飞出去,这一下,肋骨断了两根,不过也值了,这小子恐怕已经?嗯?
他身前忽然轰隆一声落下一人,王薄凝神望去,原来是方才偷袭那人,可怎么会?
除却久未出手现身的石之轩排行有误之外,魔门八大高手排行榜基本上是一二不离十的,其中排行第七位的是子午剑左游仙,这位乃是魔门两道六派真传派的传人。
左游仙身量高挑,脑袋几乎光秃,鬓角边却仍保留两撮像子般垂下的长发,直至宽敞的肩膊处,形相特异。他的年纪至少在六十过外,可是皮肤白嫩得似婴儿,长有一对山羊似的眼睛,留长垂的稀疏须子,鼻梁弯尖,充满狠邪无情的味道。
缓缓起身,老左捂着肋下三寸,有些震惊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子午罡藏在此处?”
方才说过了,罡气想要加持到剑气之上,首先就要形成破碎的姿态,丹田之内自然是待不了的,否则也不用敌人出手,自己就嗝屁了,真传派于是经过各种探索,发现随着每日的时辰不同,子午罡的强度也不同,所以可以将它们随着时辰的变化,藏在身体其他部位,这样也有一个隐秘的好处,罩门弱点四处游走,敌人即便知道,也无从下手。
当然了,如果能够将子午罡和壬丙剑练到神浑流的境界,那自然罡剑一体,再无此等忧虑。
香玉山早在天龙之时,就已经能够瞧得清每个人体表升腾的各色清气,而方才左游仙偷袭之时,肋下三寸紫色清气暴涨,他若是再不明白,真的可以自杀销号了,当然了,这些话当然不会说出口,他又不是被抓到就会立即解释来龙去脉的反派龙套。
一步踏出,香玉山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即使以左游仙的功力,也只能看到一道幻影,来到近前,一拳轰出,左游仙低喝一声,不退反进,长剑如同暴雨一般。
拳剑相触,气劲相交。
左游仙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他惊惧的看着香玉山,这小子真的是人类么,接连与尤楚红,王薄,欧阳希夷和曲傲鏖战,他居然真气还是如此充足,而且不知是否错觉,这小子的气势越来越磅礴,仿佛每一秒,他的武功都在不停地进步。
曲傲的爪,左游仙的剑,王薄的,额,捣乱,香玉山享受着每一次气劲相交的碰撞,战斗持续越久,他越占优势,而且在战斗当中,长生诀促使他一步步的融入天地,这种感觉非常美妙,甚至超过了高。。。额。
双拳齐出,犹如老牛冲顶,轰的一声,再次击退曲傲和左游仙,香玉山只觉整个天地焕然一新,到处都是闪闪的光芒。
脚下轻点,速度凭空快了三成,左游仙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后颈微寒,下意识的长剑后刺,眼前一黑,他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曲傲面色大变,脚下一点,纵身而起,直奔王世充而去。
香玉山冷笑道:“方才不是打的很开心么?逃什么?”
曲傲本来是以轻功和爪法独步天下,他的外号飞鹰,也是因此而来,但此时他却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只仓皇奔逃的飞蝇,上天对待这小子何其不薄,尚且不足二十岁,依然做到吊打四位宗师,老子好恨,恨,恨。。。。。
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恨,只是却再也无法威胁他人,香玉山将他的人头扔到王世充的身前,轻声道:“郑国公觉得,接下来我会做什么呢?”
左右无人,一片漆黑。
独孤凤指着远处的宅子:“那就是青蛇帮的总部,你确定里面虚不设防?”
素素挠着头,尴尬的笑道:“其实也不确定,只是那么想来着,青蛇帮若不是精锐尽出,怎么敢背叛公子呢?”
独孤凤手握剑柄,以她的武功在总部内三进三出,不成问题,但若是带上两个累赘,额,要不算了?
纵身跃上围墙,院中零零散散站着几个毫无精神的帮众,独孤凤脚下轻点,三两下,寒光尽出。
一路前行,却再未遇到任何敌手,独孤凤有些诧异,顺着回廊,走着走着,远处忽然传来噼啪的油脂爆裂声,隐约还有火光。
来到近前,隔着十来丈,独孤凤瞧见偌大的后花园中影影绰绰站着一二百人,手里举着火把,正中央的高台上立着四根木杆,其上绑着两人,一个是鼻青脸肿的何标,一个是气若游丝的青蛇帮帮主任恩。
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本来还以为只是任恩勾结外人,叛主自立,但眼下看来,似乎别有隐情。
独孤凤揉了揉脑袋,觉得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她提剑在手,不耐烦的说道:“总之,现在只要把他们打飞,那就好了吧。”
素素捂着脸:“你以为这是热血漫么,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松啦,那高台怎么看都像是陷阱吧,贸然冲出去,独孤小姐纵然武功再高,但是。。。”
独孤凤有些烦躁,脚下一顿,冲天而起:“本姑娘不管你啦!”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白衣赤足
ps:这两章码字时的状态,真是犹如飞升,眼前一片白雾,脚底仿佛踏在虚空,嗝。。。。。
屈指轻弹,陈长林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香玉山歪着头道:“这一战打了五章,郑国公想必也是厌烦了,莫急,我这就送你上路。”
玲珑娇和可风道长纵然心中惊惧,双腿颤抖,依旧挡在王世充身前:“保护国公大人!”
身后的十来位大将一拥而上,玲珑娇暗自给自己打气,这小子鏖战五位宗师,三死一伤一逃,即便是三大宗师,也未必还有多少真气。
然而她余光一扫,憨态可掬的可风道长足下轻点,却突然向后****,夺命狂奔,她心中大骂,却只能出剑刺向香玉山。
拳剑相触,气劲交加。
她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轰的一声砸在可风的后背上,噗,胖道士喷出一口鲜血,无力倒地,变成了真的死胖子。
香玉山纵身一跃,如虎如羊群,所过之处,无一人站立,鲜血飞溅,一夜之间,繁华奢靡的曼清院,沦为一片废墟,外加尸场。
王世充吓的魂不附体,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打马奔向皇城,他此前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武功,居然可以高到这种境地,散人宁道奇恐怕也做不到吧?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宁道奇若是杀气重一些,出招不留手,未必做不到。
朱曲阁。
香玉山一步踏入其中,尚秀芳面容平静,屈身下拜:“恭喜香公子全身以退。”
眼前仿佛一片炼狱景象,尸体七横八竖,犹有未死干净的挣扎哀嚎不已,红白之物撒的到处都是,香玉山笑道:“久闻尚大家是个和平主义者,厌倦世间争斗,打打杀杀,此时为何不劝我少做杀孽?”
尚秀芳捋着额前的刘海,轻声道:“妾身虽然不懂相面,但也看得出来香公子并非是个听人劝告的,说得好听勇往直前,绝不回头,说难听些一意孤行,既如此,妾身又何必多费唇舌呢?”
食指挑起尚秀芳的下巴,入手滑腻,屏风之后,忽然闪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是尚秀芳的随从首领白声,双拳紧握,怒喝道:“小子无礼!”
尚秀芳却摆手道:“白老不必如此,香公子并非是个欺辱妇孺之人,你退下吧。”
白声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叹息一声,无奈退下。
香玉山以食指从女孩的下巴开始向上滑动,过唇角,鼻翼,眼睑,前额,最终停在她的头顶,微微点了点,尚秀芳闷闷的唔了一声,如同琉璃一般的双眸聚满了泪水,这一刻,若是有旁人在此,定会俯首拜倒在她那倾世容颜之下。
打了个哈欠,香玉山在尚秀芳的唇边小啄一口,转身就走:“女人太聪明了,反而会惹人厌烦,不过今夜我杀的人够多了,下次再收拾你吧。”
尚秀芳在身后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忽然又觉得有失风度,连忙换上职业的微笑,随即扬声道:“喂,你就这么走了么?别人会以为是我毁了曼清院啊,我赔不起啊!”
独孤凤冲天而起,直奔高台而去,她速度极快,花园中的帮众身子有的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然到了何标身前。
此时,忽然有人喝道:“鱼儿上钩了,撒网!”
从天而降一张大网,铺天盖地一般,将整个高台遮了个全,独孤凤来不及砍开绳索,只得以剑芒切割网绳,只是还未动手,上百只箭矢簌簌簌从四面八方飞来。
独孤凤心中一沉,长剑挥舞,密不透风,叮叮当当一阵响,虽然未曾中箭,只是真气消耗极大,头顶白雾升腾。
又有人喝道:“继续放箭!老子不信这娘们多少真气!”
叮。
箭矢击打在剑背,力道极大,独孤凤身子一歪,一个踉跄,随即噗嗤一声,箭矢透肩而过,飘起一朵血花。
来不及止血,她只得再次搏命,脚下一顿,气势暴涨,杀气四溢,一抖手,不退反进,千百道剑芒如刺破苍穹的日光,令人心生胆寒。
身后何标忽然有气无力的说道:“独孤小姐,快走,这里埋了火药!”
独孤凤面色微变,果然下一刻就听到有人喝道:“这娘们太难缠了,快,引爆火药!”
火药在古代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晋朝,炼丹师们无意中发现,直到隋唐之时,已然用于战争,但这里要说清楚的是,此时的火药并非用于爆炸,而是类似于汽油,用于纵火,一经点燃,整座高台,一盏茶的时间,即能化为灰烬。
独孤凤并非蠢人,越是生死之际,她越是冷静,来不及抵挡流矢,她只能先用长剑劈开渔网,而此时,已然有人打响了火链石,火星四溅。
她心中一寒,有些绝望,她此时依旧被数百道箭矢压制,根本无力纵身,即使强行以轻功提气,身处半空,又如何面对众多的箭矢呢?是被射成箭猪还是被活活烧死?额,这是一个问题。
恰在此时,忽然从天而降三个人影,两白一红,轻叱一声,从背后杀了个措手不及。
有人喝道:“快,快放火!”
“是,这就。。。唔。。。。”寒光一闪,死尸倒地。
红拂厌恶的瞧着拂尘上的红白之物,双目生寒,举目望去,无人不惧,她纵身跃入人群,拂尘翻动,带起一波人头。
傅君婥来到近前,手指疾点,封住独孤凤的大穴,轻声道:“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身后何标沉声道:“傅姑娘小心!”
傅君婥一怔,忽觉左后方一阵寒风袭来,她强行身子一扭,挪移半丈,五脏六腑有些生疼,举目望去,原来是一把龙头杖。
它的主人年在五十许问,长了一对招风耳,身材不高,却予人强横扎实的感觉。但其华衣丽服,配上带点苍白的脸容,浮肿的眼肚,明眼人一看便知他长期沉于酒色之中,此时他双目狠毒:“多管闲事!”
独孤凤喝道:“你是上官龙,洛阳帮的大龙头!”
上官龙冷笑道:“独孤小姐倒是好眼力,说不得老夫只能杀人灭口了!”
龙头杖在地上顿了一记,蓦然发出闷雷般的震鸣,整个后花园亦像晃动了一下。
傅君婥双目凝重,此人功力之高,几不在宇文化及之下,实乃生平劲敌。
客栈。
万籁寂静。
埋伏在暗处的一个帮众,忍不住说道:“玛德,也不给加班费,没有夜宵补助,白白让咱们从黄昏守到凌晨。。。。”
“噤声!目标到了!准备动手,记住人一进屋,立刻点燃火药!”
“额,这小子怎么不进客栈?嗯?人呢?唔。。。。。”
鲜血喷溅,香玉山目光一扫,遥遥一掌打出,嘭,五六个帮众的脑袋瓜被掌风压的炸裂开来。
这是何等低劣的埋伏?香玉山觉得即便是神雕世界的自己都能轻松破局。
单手摄过一名早已吓的屎尿横流的大汉,一道真气注入,大汉栽倒在地,满脸惨白,惨叫声不绝于耳。
“洛阳帮?”香玉山瞧着面前几乎不成人形的大汉,有些迟疑的重复道。
随手了结,香玉山摸着下巴,暗自蹙眉,上官龙明面上是洛阳帮的大龙头,其实内地里是阴癸派的弟子,武功与边不负不相上下,不仅如此,这位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他还是大明尊教的一员,双重间谍,嗯,可以的,胭脂没少看。
倒不知今夜之事,是他擅作主张,还是有阴癸派或者大明尊教的授意。
香玉山对大明尊教本身没什么恶感,至于他们要做什么坏事,就更是毫不关心,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利益,他和小埋其实一个德行。
脚下轻点,香玉山瞧着远处青黄紫黑之气,时不时的喷涌而出,暗自挑眉。
翻身跃上房顶,瞧着院中的上官龙狂喝一声,纵身而起,横渡五六丈,照头一杖向傅君婥劈下。
狂烈的劲风,激得高台陷了下去,木屑四散。
傅君婥面色清冷,蓦然一剑点出,杖剑相交,气浪翻滚,两人同时后退。
上官龙脸色微变,没想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功力如此高深,而且那剑术诡异玄奥,仿佛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令人心生胆寒。
纵身高高跃起,借由下落之势,上官龙使了个泰山压顶,百十来斤的龙头杖,再加上他本身的功力,这一招足可开碑碎石。
傅君婥亦是心中了然,只是她虽然性子温柔,但偏偏作战风格刚猛,她不退反进,千百道剑芒****,纵身扑上。
两人互相拆了百十来招,直打的气血浮荡,手足发麻,上官龙心中暗骂,这女人疯了么,出招居然毫不留手,倘若此时有人加入战团,前后夹击,她必死无疑。
使了个虚招,晃开傅君婥,他脚下轻点,抓过不远处一个帮众,将他像是垃圾一般,掷到傅君婥身前,罗刹女一怔,手起刀落,只是再去追,上官龙已然不见了踪影,她叹息一声,有些懊恼。
身后有人却笑道:“皓月当空,美景怡人,婥姐姐叹什么气啊?”
傅君婥一呆,循声望去,果见香玉山手中提着上官龙的尸首,她轻声道:“夏日已逝,荷花与游人尽皆远去,怎能不令人叹息。。。额,我去帮君瑜了!”
香玉山收敛笑意,屈指一弹,何标和任恩身上的绳索尽皆断裂,两人愧疚道:“小人无能!”
他还未说话,天边忽然有一个绝世精灵,踏月而来,白衣赤足,衣带飞舞,人还未到,笑声已至,这声音仿佛充满了魔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陶醉。
(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师妃暄
一炷香后。
香玉山惊异的看着素素和楚楚,将二人揽入怀中,在耳边轻声道:“辛苦你们了!”
素素双眸闪动,仿佛藏有万里烟波:“公子,你没事,那就最好了。”
独孤凤有些无奈:“喂喂,现在受伤的人是我好么?”嘶,中箭好痛啊,哎西,当初为什么要冲动呢?
香玉山并不理会她的叫喊,反而走到傅君瑜面前:“多谢君瑜的援手,如果不是你通知了婥姐姐,素素她们必定会被青蛇帮所困,若真是那样,前后失据,此时就难办了。”
傅君瑜脸颊绯红,别扭的转头道:“哼,本姑娘只是为了素素,为了大姐不伤心罢了,跟你无关。”
傅君婥上前笑道:“好了,总之大家无恙就好啦。”
独孤凤举着小手:“拜托,有没有人在听我讲话啊,帮我叫救护车,我还能抢救一下的。。。。。”
香玉山笑道:“婥姐,君瑜,我不愿欠他人之情,两位日后但有差遣,香某决不推辞。”
傅君瑜脸色转冷:“谁稀罕你的人情,大姐咱们走。”
傅君婥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脚下轻点,与红拂一并远去了。
素素叹了口气,柔滑的食指在香玉山心头戳了戳:“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呢,君瑜姑娘并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心机女啊。”
香玉山眉头轻挑:“我知道。”但这里已经不太适合她们三人了。
独孤凤有些气恼:“喂,香玉山,好歹我也为了素素中了这么多箭,难道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么?”
香玉山冷笑道:“独孤小姐,大家都是聪明人,你为何要帮素素,以及为什么会中这么多箭,我不想拆穿你,但那不代表,你可以借此愚弄我!”
独孤凤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香玉山嗤笑一声:“素素,送客。”
雅室。
婠婠脚步轻点,扑了上来:“郎君,哎呦,好硬啊。。。。。”
香玉山点了点婠婠的额头:“调皮,好了,阴后有什么吩咐?”
伏在男人胸口,食指在其胸膛画着圈圈,婠婠轻声道:“没有哩,只是婠婠想你了么,哎呦,说就好啦,上官龙是圣门的人,你杀了他,需要给圣门一个交代!”
“交代?”香玉山面无表情。
婠婠抚平他的眉头:“上官龙本身不重要,但他死了,洛阳帮大权旁落,圣门也就失去了入主洛阳的机会,师傅她老人家很不开心啊。”
香玉山冷笑一声,不置可否,婠婠有些无奈:“这些话婠婠也不信啊,不过是做个传话人,师傅说想要让圣门继续支持,就要你做出一些补偿。”
眉头轻挑,香玉山轻声道:“踏平静念禅院和慈航静斋够不够赔礼啊?”
婠婠在床榻上滚来滚去,一对脚丫子在他眼前荡来荡去,笑嘻嘻的说道:“人家才不管哩,打打杀杀,那不是男人该做的事么。”
与她并肩躺下,婠婠小鸟依人的枕着香玉山的左臂,默然无语,半晌,她忽然幽幽的说道:“婠婠有一门听音辩情的武功,以此探查对方是否有撒谎,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你这里却毫无功效呢。”
香玉山笑而不语,听音辩情说白了,就是将真气以特殊的手法遍布四方,每个人说违心的言辞之时,总会不自然露出一些反应,例如脸颊发红,心跳加速,飞快眨眼,手足颤抖等等,听清辩清,正是借真气窥探对方。
“但是在你身边,婠婠总有一种莫名的心安,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自信,婠婠知道,你不会害我,对么?”女孩嘴角噙着笑意。
屋顶。
白清儿笑道:“香公子好艳福啊,一夜会尽阴癸派两大弟子,哎,其实如果早出生几天,或许屋里的就是妾身咧。”
香玉山眉头轻挑:“你我如今乃是合作的关系,何必说这些呢?上官龙的事,查的怎么样?”
白清儿风情万种的飞了他一眼:“香公子真是不解人心呢,额,上官龙此次反叛,的确跟圣门无关,师傅虽然也在洛阳,不过并未参与此事。”
香玉山点了点头,那就只剩下唯恐天下不乱的大明尊教了,许开山,别急,道爷这就送你上西天参拜光明神。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些事要做。
何标垂首道:“公子,昨夜的事查清楚了,上官龙串通青蛇帮副帮主任俊偷袭了任恩,发动了叛变,而任俊也交代,是王世充在背后为其撑腰。”
香玉山双目微眯:“还有呢?”
何标继续说道:“慈航静斋行走天下的传人,半个月前倒是有传闻,曾经踏足洛阳,但最近却没了消息,至于和氏璧更是没了动静,不过。。。”
香玉山眉头轻挑:“不过什么?”
何标身子有些颤抖:“不过有帮众说,有一位疑似散人宁道奇的道士曾经出现在了下清宫。”
香玉山一怔,随即笑道:“有意思,没想到和氏璧还引出了宁道奇,看来慈航静斋对我早有防范啊。”
城外。
遥望三女北上的背影,香玉山默然无语,一旁的素素劝道:“公子,等日后天下太平了,咱们去高丽看望婥姐姐,你说好么?”
香玉山笑道:“行,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可以。”这才是真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两个君呢。
他虽然面上看着惋惜,其实心里古井不波,长生诀越是将他和天地融为一体,他的心里就越是冷漠,仿佛没什么能令他动摇,他觉得此时应该恐惧,或许有一天,甚至一丝一毫的感情都不再拥有,但很可惜,并没有任何波动。
漫步长街,大败而归的王世充吓破了胆,调令所有城卫军死守,一片肃杀,行人寥寥。
远处忽然走来两人,一个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具有天下无双的剑术。
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与婠婠的美不同,她更多的是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
另一个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把美人扇,一步三摇,嗯,就这样,男人介绍那么有毛用。
相距五丈,手摇美人扇的潇洒公子哥率先开口道:“香公子请了,若是不嫌。。。诶,怎么走了?这也太嫌弃了吧。”
青衣女子哑然失笑,脚下一点,翻身跃到香玉山身前六七丈远的空地,轻声道:“香公子想必识得我,妃暄想请公子酒楼一叙,还请赏脸。”
香玉山揽着素素,一脸惊讶:“慈航静斋难道没得到消息么?”
师妃暄一怔:“香公子的意思是?”
香玉山笑道:“不久之后,本公子与素素就要大婚了,在此之前,不会纳妾的。”
师妃暄有些懵逼,以她的身份何时被如此轻薄调戏过,护花少年,一辈子备胎侯希白怒道:“香公子,还请你慎言!否则即便拼了性命,亦要维护师仙子的清誉!”
香玉山讶然道:“原来不是毛遂自荐啊,好吧,两位带路吧!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出门急匆匆的,荷包已经被掏空了。”
师妃暄有些无语:“自然不用香公子会账。”
香玉山拍手笑道:“那太好了,素素,等会多点几个菜,记得给楚楚带回去几个,师仙子既然愿意花香客们的钱,咱们何必为她节省,能报销的哈?”
侯希白大怒:“香玉山,口下留德。。。。”
董家酒楼。
四人对坐,师妃暄轻声道:“香公子武功高绝,麾下兄弟会人数众多,可曾想过扶持一位明主,早日结束这民不聊生的乱世?”
即使心中早有恶劣的印象,但香玉山亦不得惊叹,造物主的妙手,她一开口,整个天地都似因她出现而被层层浓郁芳香的仙气氤氲包围,教人无法走出,更不愿离开。
在平静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却透露出彷若在暗处鲜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倾诉出对生命的热恋和某种超乎世俗的追求。
比对起神态奇异诡艳、邪柔腻美,仿似隐身在轻云后若隐若现的明月般的婠婠,她就像破开空谷幽林洒射大地的一抹阳光,灿烂轻盈,令人迷醉。
纵使在这繁华都会,酒楼瓦肆的核心处,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她的嗓音不含一丝杂质,干净纯粹,甜美动人,即使不用任何动作,她依旧征服了许多男人的心。
香玉山笑道:“兄弟会?不过是些普通的帮众罢了,比起窦建德,杜伏威,刘武周这些裂土称王的义军,又算得了什么呢?”
师妃暄没施半点脂粉,但光艳得像从朝霞中上升的太阳般的玉容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道:“香公子何必自谦呢,兄弟会纵然没有夺取天下的能力,但如能力助一位明主,必将大大缩短一统天下的时间,黎民增福,香公子亦是善功一件啊!”
香玉山点了点头:“师仙子所言亦不无道理,不知天下间,谁人可称为明主?”
师妃暄闻言,美眸异采涟涟,扣人心弦,神光奕奕,三人不由得同时一窒,她太美了。
(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心乱了,剑在么
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师妃暄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她的肤色在月照之下,晶莹似玉,显得她更是体态轻盈,姿容美绝,出尘脱俗。
也许桥下的洛水女神也不过如此了吧,额,甄姬别冻我,这不是黑你。
师妃暄轻声道:“妃暄自离斋以来,漫步天下,遍寻明主,窦建德,杜伏威,岭南宋师道,李子通等,但凡有名姓气候的义军势力莫不相问,最后觉得。。。”
“李阀二公子李世民,师仙子觉得如何?”香玉山笑眯眯的打断道。
师妃暄一怔:“此人倒是不俗,无论是武功文采,为人处世,亦或是行军打战,都有其独到之处,香公子莫非也看好李公子?”
香玉山嘴角轻挑:“不,恰好相反,除了此人,师仙子任选一人,无论是我还是兄弟会,皆会全力支持。”
师妃暄有些懵逼,她看好的人选当然是李世民,这是慈航静斋十几年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为了给李世民扬威,他们不惜在其年幼之时,就打人情牌,派宁道奇留下“此子济世安民”之批文。
此次出山,她最大的任务也就是要将代表天下正统的和氏璧,亲手交到李世民的手中,以示慈航静斋对其的支持,吸引盲从者加入李阀。
至于慈航静斋为什么这么看好李世民么?其实很简单,他们支持李世民和支持杨坚的原因所差无几。
杨坚前半生就不多说了,各种悲惨,除了开挂一般的娶了独孤皇后之外乏善可陈,但后半生一统天下之快速,令人咋舌,南征之顺畅,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还有的在前方使劲拉,这其中当然是慈航静斋的努力。
杨坚投桃报李,隋朝建立之后,佛教大兴,这是历史上不争的事实,朴素如他,依旧多次下令整修建造寺庙,这都是有据可查的。
杨广也是崇佛的,但其人更像是阿修罗转世,暴戾无道,虽然所做之事,修河远征皆是波及千古的善政,但可惜操之过急,民不聊生,再加上隋朝奉行官仓,农民种的粮食,绝大部分会被官府收缴,长此以往,岂能天下不乱?
精明如梵清惠岂会看不透,寻求下一任帝皇自然迫在眉睫,其中的缘由,香玉山之前也讲过,农民出身的义军是绝无可能入其法眼的,唯有四大阀。
宋阀第一个不可能,宋缺崇尚汉族,让他与胡教佛子合流,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而宇文阀和独孤阀皆是依附与帝皇,帝兴家兴,帝灭家灭,毫无一统天下之可能,支持他们,无异于肉包子打单身狗,吞了还要吐槽。
相比之下,有湖人,额,划掉,胡人血统的李阀格外合适,但支持哪一位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如果天下大乱,阀主李渊自然是第一位帝皇,但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的珍贵呢?
同样的道理,长子李建成一样适用,李渊驾崩之后,作为嫡长子的他,自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慈航静斋需要做的不多。
但二子李世民就不同了,倘若此人上位,必定会对慈航静斋感恩戴德,佛教再次大兴,自然有望。
事实上,慈航静斋的计划十分成功,李世民登基为帝,虽然因为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老子李耳的后代,尊道教为国教,但是对于佛教同样不遗余力的支持,西游记虽是假的,可是唐三藏本人可是真的,窥一斑而知全貌,李世民比起灭佛的其他几位可是好的太多了。
师妃暄也好,慈航静斋也罢,他们决不允许这个计划有所改变,天下乱不乱,一群和尚尼姑才不操心,他们在乎的是,最终一统天下的那位,是否会大兴佛教。
似乎被人戳破心事,师妃暄微微有些慌乱,眼睛快速眨动,不过转眼之间,心绪平静:“香公子似乎对李二公子颇有偏见?”
香玉山笑道:“我听说李阀之主李渊在彭城遇刺,刘武周趁势起兵造反,李世民为了扫除内患,居然向突厥人称臣借兵,师仙子可知此事?”
师妃暄微微点头:“行大事者不拘小节,非常时做非常事,香公子的偏见难道因此而生?”
香玉山摆手道:“师仙子莫要误会,借兵之策,我也是佩服的紧,不过这位李公子为了向突厥人借兵,许诺一统天下之后,割让山西,更是公然送予了上千名妇孺,以此观之,此人心肠狠毒,恐非万民之福。”
道德绑架,来啊,道爷比你玩得更六。
师妃暄默然不语,此事她当然知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突厥人也不是傻子,你说借兵就借兵,你当自己是赵日天?不过这些话,她也不能说出口。
侯希白却笑道:“所谓慈不掌兵,战争么,总是。。。。”
香玉山忽然一掌击出,其速之快,两人甚至毫无反应,嘭的一声,侯希白如同破麻袋一般倒飞出去。
师妃暄俏脸生寒:“香公子这是何意?”
“有的人不会说话,我替他师傅教教,这样可以么,邪王?”他说道最后,忽然声若洪钟,震得整间酒楼摇摇欲坠。
师妃暄脸色一沉:“邪王就在左近?”她说着话,微不可察的看了一眼吐血不止的侯希白。
后者慌忙表忠心:“妃暄,小生不知师傅他老人家在何处啊。”
香玉山吻着素素的耳垂:“你瞧,这就是忠犬,毫无自我。”
师妃暄不快道:“香公子慎言,候兄乃是妃暄的好友,并非什么忠犬。罢了,今日话不投机,咱们改日再绪。”
香玉山却笑道:“且慢,师仙子就这么走了,岂非有愧师门?和氏璧不当着天下群雄之面交予李世民,如何为其造势呢?”
师妃暄一怔,不言不语,默默离开。
她瞧着远处的长街和流水,深吸了口气,她的心,乱了,这尚且是离斋的第一次,身后的色空剑微微颤抖,似乎像是安慰。
翌日。
寇仲和徐子陵假模假样的拜道:“参见师傅,师娘!”
香玉山屈指一弹,两人捂着额头,齐齐吃痛,他这才对一旁的单婉晶说道:“公主到了,有失远迎,还请莫怪!”
单婉晶打量了一眼温柔的素素,暗暗叹了口气,这才说道:“香公子信守承诺,诛杀边不负那狗贼,娘亲自然不会食言而肥,首批武器和人员,已经交予令尊之手,我此次前来洛阳,也只是为了当面致谢。”
香玉山点了点头,闲聊几句,招呼素素带着单婉晶游览洛阳,这才对双龙说道:“召你们前来何事,不必多说了吧?”
寇仲点头道:“卜帮主路上说了一些,没想到洛阳帮和青蛇帮如此不知死活,师傅放心,一个月之内,小仲保证洛阳境内再无异党!”
香玉山眉头一扬:“不止如此,如今王世充龟缩皇城,独孤阀蛇鼠两端,想要啃下这两块硬骨头,你有信心?”
寇仲拍着胸脯,自信满满:“自从鲁妙子先生驾临江东,我没少受益,兵法策论,滚瓜烂熟,这洛阳,正好做为我的试炼之地。”
香玉山笑道:“好,你们两个若能拿下洛阳,为师也不会吝啬,到时自然会有一份大礼相赠。”
徐子陵忽然说道:“师傅,弟子想退出江湖。”
香玉山一怔,寇仲赶忙说道:“小陵喝醉了,胡言乱语,师傅您莫要在意。”
徐子陵却坚定道:“师傅,弟子厌倦了江湖争斗,情愿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望您成全。”
香玉山忽然笑了,难怪有人说一个寇仲足抵百万兵,但如果加上徐子陵,那就连一万兵都不是对手了,这家伙真的会关键时刻扯后腿,劝归隐。
微微摇头,香玉山轻声道:“好吧,小陵既然想退出江湖,为师也不阻拦,你去吧。”
徐子陵心中酸楚,他其实对香玉山的厌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人心都是肉长的,香玉山对他们的确没话说,征伐水龙帮之时,两人多次犯错,害死不少兄弟,兄弟会损失极大,但从未有过任何处罚,香玉山是真的拿他们当自己人看待。
他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轻声道:“一世人两兄弟,小仲,我助你拿下洛阳,再走不迟。”
寇仲一拳打在他的肩头,无奈道:“你我不过尚满双十,如今权势滔天,有什么不好的么?”
徐子陵摇头不语,香玉山却暗自点头,他倒是个修道的好苗子。
深夜。
何标垂首道:“公子,散人宁道奇下了拜帖,约您三日后,下清宫青牛观,品茶论道!”
香玉山面无表情:“嗯,遣人回信,本公子必当赴约。”
何标惊惧道:“公子,可那是三大宗师啊!如果他摆下鸿门宴,您。。。呸呸呸,小人竟说不吉利的话。。。但是公子,小心无大错啊!”
窗外皓月当空,香玉山目光流转,轻声道:“这世间的道,就像是一条没有止境的台阶,曲傲是其中一阶,宁道奇也是其中之一,我若不踩在他们背上,如何能够走到武道巅峰呢?”
嗯,这个逼装的给自己打个满分,道,真的存在么?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宁道奇(呜哩哇啦求各种)
下清宫,亦名青牛观,相传乃是道祖老子西出函谷关的拴牛之地,观中有一棵五人合围的榕树,高近十来丈,枝繁叶茂,乃是本观的一大风景。
孤身上山,有知客上前询问,随其入观,过三殿五廊,早有一人在后院的榕树下相待。
那是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显得他本比常人高挺的躲开更是伟岸如山,正闭目冥思,颇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他有一对与世无争的眼神,瞧着它们,就像看时与这尘俗全没关系的另一天地去,仿佛能永恒地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从容飘逸的目光透出坦率、真诚,至乎带点童真的味道。配合他古雅修长的面容,有种超乎凡世的魅力。
隔着十来丈,香玉山暗自点头,今夜没有白来,穿越以来,宁道奇绝对是他见过最强,距离破碎虚空最近之人,他虽然五心朝天,然而隐约却有飘飘欲仙的姿态。
当然了,并非因为他修的南华经,破碎虚空凭借的自身的力,道,只是附加之物,庞斑不修道,浪翻云也不修道,这并不影响他们破碎。
他倏然轻拍脚旁的竹垫,露出得见友人的满足微笑,仰首望天,柔声道:“看,星空多么美丽,在人世间不可能的整套星宿间将变成可能。”
知客告退,香玉山轻声道:“修道者亲近自然,契合天地,心中何必存有不可能之念?与其昂首求神,不如退而自搏。”
宁道奇悠然自若:“老庄有云,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敬畏天地,供奉鬼神,了却自身,超脱彼岸,有何不好?”
香玉山哈哈大笑:“宁真人若是真的心存此念,何不滚回道院了此残生?”
宁道奇也不着恼,轻声道:“今趟出手,亦实非所愿,昔日老夫曾借慈航静斋剑典一观,欠了人情。今夜一绪,小友武功道法皆不逊于老夫,心中的斗志更是丁点也无。”
香玉山忽然问道:“地尼所创的剑典真有那么玄妙?”
宁道奇一怔,随后沉声道:“剑典的确不凡,心有灵犀,剑心通明,直至坐死关,破碎虚空,只可惜剑典乃是地尼专为女子所创。”额,难怪看到吐血。
踏月而去,宁道奇负手而立,衣袂翻飞,身后一个清雅的声音响起:“真人似乎不愿出手?”
宁道奇幽幽叹气道:“妃暄,此人武功之高不下于老夫,心境意志更是惊人,也不知练了什么功法,一言一行莫不契合天地,贸然出手,唯有落败一途。”
师妃暄惊道:“真人亦不敢直言取胜,那天下间岂非无人可制?”
宁道奇却笑道:“那却不然。”
龙门,琵琶峰。
凭栏四顾,如画青山矗立两岸,清澈的河水潺潺北流,山上林木葱茏,鸟鸣婉转,碧泉飞溅,滚珠落玉。
单婉晶伸展双臂,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此美的风景,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洛阳了。”
香玉山笑道:“东溟派每三年皆会步履中原,公主怎会这么说呢?”
单婉晶眺望远方,似叹气,又似认命:“东溟派自古以来就有规矩,以女为尊,但单姓的女子,皆要嫁给尚姓的男子,这一次返回琉球,我也要嫁人了。”
香玉山收敛笑意:“你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未婚夫?”他的余光微不可察扫了一眼远处有些不忿的尚明。
苦笑一声,女孩无奈的说道:“喜不喜欢又有什么重要的,成亲之后,还不是一样会厌倦,对我来讲,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轻拍她的肩头,香玉山轻声道:“你若真不想嫁人,我可以帮你,东溟夫人必定不会拒绝。”
单婉晶直视他的眼睛:“那又怎样?你能替我拒绝一辈子么?”
女孩双目灼灼,似有万种柔情,看得人心中发虚,身子酥软,香玉山以食指撩动她的刘海,轻声道:“我想这并不什么不能之处。”
单手抚着女孩的脸颊,感受手心慢慢升起的温度,香玉山低下头去,触碰着她那微微有些冰凉偏生倔强的嘴唇。
远处的尚明大怒,踏波而来,身后四位护法连忙跟上。
来到近前,瞧着一脸娇羞的单婉晶,他大怒道:“香玉山,老子敬你和东溟派有生意往来,可你。。。”
瘦高的单玉蝶慌忙说道:“明帅,慎言啊!”
尚明惊怒交加:“单玉蝶,你疯了还是瞎了,此人当着我的面对公主不敬,我作为公主的未婚夫,此时若是还憋在心里,那还算什么男人?东溟派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香玉山面无表情,揽过单婉晶,在其嘴唇上印了一下,随即歪着头道:“你奈我何?”
尚明只觉心中一团烈焰,燃烧了理智与灵魂,他大喝道:“奸夫***我杀你了你们!”
他脚下一顿,长剑连刺,或许是理智暂缺,剑招看似如同疾风暴雨,毫无间隙,深得东溟之精髓,其实破绽百出。
香玉山叠指相弹,叮的一声,正打在剑背上,一股难以抵挡的大力顺着长剑袭来,尚明只觉胸口被雷击中,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抛飞出去。
脚下轻点,香玉山半蹲在尚明身前,拍着他的脸颊:“小子,第一,你们尚未成亲,一家女百家求,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第二,婉晶根本就不喜欢你,何必自取其辱呢,第三,真替你害怕,居然选了我作为对手。”
尚明双目赤红,只是方才那一击,他双臂颤抖,无力维继,香玉山神秘一笑,转身就走,瞧着背影,尚明觉得丹田内被强行注入了一道真气,顺着四肢延伸,他一声低喝,抓起长剑,刺向香玉山的后心。
单婉晶惊道:“香公子小心!”
她说着话,脚下一点,手中的长剑倏地一声击出,尚明心中更是愤怒,不管不顾,然而长剑刺在香玉山身后半尺,却再也无力继续。
而此时,单婉晶已到,噗嗤,尚明有些难以置信看着贯胸而过的长剑,无力倒地。
单婉晶本人亦有些懵逼,长剑啪嗒一声落地,香玉山迈步上前,手指疾点,封住尚明周身大穴,屈指一弹,长剑脱体而出,打入一道真气。
半晌,尚明幽幽醒来,瞧着脸色惨白的单婉晶,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或许是我命中无此福分,尚邦,咱们走!”
单婉晶惊魂甫定,尚明若是真死了,她能愧疚一辈子,毕竟那是名义上的未婚夫,迈步上前,她颤声道:“谢谢。”
雅室。
何标垂首道:“素素,楚楚,单婉晶三位姑娘已经派人送至彭城了!”
香玉山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大兴的事就交给你了,杨文干的京兆联在彼处根基极厚,你带着南阳三派的人,予以支援,夺下大兴,料无大碍。”
何标笑道:“大公子志气极大,此番与您会盟,他想必也是欣然之至。”
香玉山眉头轻挑,还未说话,有随从禀报独孤阀阀主求见。
来的一男两女,男的四十来岁,鹰钩鼻,一脸阴鸷,气度不凡,他是独孤阀的阀主独孤峰,两女是尤楚红和独孤凤。
瞧着一脸平静的香玉山,独孤峰有些惊异,王世充花了天大的代价,这才设下必死之局,可万没想到,居然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柔弱的少年,破局反杀,名震洛阳,吓的老王龟缩在皇城。
客套几句,几人对坐,独孤峰忽然说道:“前几日老太太被奸人中间,受人蒙蔽,这才在曼清院出手,有得罪之处,还望香公子多多见谅。”
香玉山笑而不语,独孤峰有些尴尬,只好继续说道:“不过幸好我这侄女还算明事理,义助香公子扫平内患,这才不至于引起两家之争。”
干咳一声,独孤峰硬着头皮说道:“如今你我皆为王世充所怨,不如携手夺下洛阳,为表诚意,本人听闻香公子如今还未成亲,愿将我这侄女凤凰儿嫁与香公子!”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尤楚红亦有些诧异,她多次张嘴,不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凤凰儿虽然是她的心头肉,不过比起家族来,那就有些不够分量了。
独孤凤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叔父,这。。。。”
独孤峰皱眉道:“怎么?婚姻之事,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你身为独孤家的一份子,家族有难,你还想要畏畏缩缩?”
独孤凤犹如当头一棒,怒气全消,愣在当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嗯,其实仔细想想,这家伙还是蛮不错,无论是武功长相,亦或是现实一点的家庭背景,个人势力,天下间同岁的罕有与其并肩者。
联姻啊,香玉山摇了摇头,这真是最原始最蠢而又流传地域最远,时间最长的联盟法子了,自有人类文字记载以来,就开始联姻,直到如今,依旧有人鼓吹,嘁,除了增加几对悲剧,毛用没有,战争到来,那是谁都无法阻挡的。
不过你不得不承认,即使很蠢,但也很有用,得到肯定的答复,独孤峰和尤楚红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三人离去,一道白影扑到香玉山的怀中,呵气如兰:“郎君,恭喜你白捡了一个大美人啊。”
香玉山吻了吻婠婠的额角:“自己夸自己,不觉得羞臊么?”
婠婠笑嘻嘻的推着香玉山:“别闹了,师傅有请。”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净念禅院
洛阳有八景天下闻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额,你不知道?
城北有一道天然屏障,名为邙山,亦或作北邙山,因为其上名人古墓极多,轩辕黄帝衣冠冢,吕不韦,西晋司马氏墓地等等,许多神话故事皆以其原型,家喻户晓,额,你又不知道?
傍晚时分,暮色苍茫,华灯初上,云烟缥缈,在峰顶远望,但见周围群峦起伏,山川秀美,城郭巍峨,宫殿宏丽,顿觉心旷神怡,一步踏出,似乎将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那种感觉之畅快,尽人皆知,额,你还不知道?
阴后负手而立,衣袂翻飞,白纱掩面,风姿绰约,好似将要羽化的仙子,令人心生敬畏,身旁站着几位旧相识,旦梅,还有几位穿着暴露,不时暗送秋波(?)的长老。
香玉山牵着婠婠的小手来到近前,魔女娇笑一声,脚下轻点,来到阴后身后,小脸严肃,看的香玉山有些想笑。
沉默半晌,香玉山忽然说道:“阴后相召,不知所谓何事?”
祝玉妍转过身来,双目如电,纵然隔着薄纱,香玉山依旧看到那张俏脸上挥之不去的阴霾与铁青,她好像气得不轻:“香公子可知,前几日有几位地阶弟子在洛阳被人所杀,而招式技法颇有几分石之轩的痕迹。”
香玉山面色如常,祝玉妍寒声道:“香公子似乎早知此事?”
微微点头,香玉山不在意的说道:“不错,前几****在董家酒楼,与慈航静斋的师妃暄攀谈几句,偶然间瞧见了邪王石之轩的身影。”
祝玉妍一怔:“邪王久未露面,你如何识得?”
香玉山笑道:“邪王虽然将补天与花间合二为一,自创不死印法,但是补天阁的痕迹更重一些,影子刺客杨虚彦师从与他,气息大同小异,而此人早已被我斩杀在了彭城。”
祝玉妍面色稍霁,继续问道:“香公子独力击破五位宗师,天下胆寒,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香玉山不答反问道:“阴后似乎话中有话,不妨直言。”
祝玉妍语气肃杀:“以香公子的武功似乎不需要与圣门合作,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微微一怔,香玉山点头道:“阴后果然睿智,不过既然今日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明说也无妨,我欲集齐十本天魔策,还望阴后成全。”
祝玉妍断然拒绝道:“这绝无可能,昔日邪帝向雨田盖压天下,一统圣门,可仍旧无力收集十本天魔策,此事休要再提。”
香玉山微微摇头,众女顿时戒备起来,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轻声道:“此乃是真传道左游仙所持之天魔策,我情愿以此交换,阴后意下如何?”
祝玉妍冷笑道:“香公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香玉山摆手道:“如果再加上石之轩和他手中的两本天魔策呢?可能交换阴癸派持有的三本天魔秘?”
祝玉妍面色微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香玉山笑道:“久闻邪王阴后交恶已久,我若能擒下邪王,献与阴后,任你处置,以此交换,如何?”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瞧着身前有些颤抖的祝玉妍,婠婠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才像是从九幽爬上来,引人堕落的恶魔。
净念禅院。
香玉山孤身迈入第一重山门,脚下有八百零八道石阶直通山顶,玛德,这帮和尚真爱财啊。
“当!当!当!“
悠扬的钟音,适于此时传下山来,似晓得他大驾光临,而紧随其后,数百个僧兵将山道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一个手拿禅杖,身材高大,狮鼻阔口的大和尚扬声道:“阿弥陀佛,净念禅院封山,施主若是烧香祷告,还请去城中的白马寺。”
香玉山笑道:“烧香祷告?佛在何处?我向谁阐述?”
一个身形瘦削的和尚双手合十:“贫僧不贪,施主慧根极深,何不皈依我佛?日后成仙成圣,成佛作祖亦无不可啊!”
香玉山淡淡的说道:“本人只修今生,不修来世,大和尚的好意,我心领了,烦请了空大师出来叙话。”
先前的阔口大和尚不嗔怒道:“了空大师修的是闭口禅,施主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香玉山微微摇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他忽然仰天长啸一声,紧接着从天边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僧面色大变,举目望去,但见密密麻麻,足有上万名骑兵黑压压的围了上来。
不嗔喝道:“施主这是什么意思?净念禅院自天僧创立以来,超然于世外,从不牵扯江湖恩怨,但也不惧怕任何人的威胁挑衅!”
香玉山拍手道:“说得好,有骨气!陈致远,传令下去,放箭!”
“全军,射!”
簌簌簌簌一阵响,上万名骑兵拉弓控弦,箭矢真如暴雨一般,轻袭而出,不嗔毫不畏惧,昂首喝道:“结阵!”
噗嗤噗嗤,只是一个照面,净念禅院折损了足足数十人,四大金刚各个负伤,他们未曾想到,香玉山居然一言不合就动手,他难道真不怕惹怒了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整个白道都会与他作难么?
江湖搏斗与战场厮杀完全是两码事,净念禅院的数百僧兵即便武功再强,也无力抵挡上万只箭矢。
眼瞧着死伤惨重,哀嚎声不断,不贪慌忙喝道:“施主,有话好好说,了空大师。。。”
香玉山笑意盈盈:“现在,了空大师可以开口了么?啧啧,修了一辈子的闭口禅,第一次么。”
这时,人群分开,走出来一个年轻俊秀,横看竖看都不会超过四十岁的和尚。
他的身材修长潇洒,鼻子平直,显得很有个性。上唇的弧形曲线和微作上翘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长的脸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下领宽厚,秀亮的脸有种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态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气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
最使人一见难忘是他那对深邃难测的眼睛,能令任何人生出既莫测其深浅,又不敢小觑的心。
那了空穿的是一袭黄色内袍,棕式外套的僧服,份外显出他鹤立鸡群般的超然姿态。
来到众僧之前,他默不作声,双手合十,俯首行礼,面上无惧无畏,无悲无怒,但是修心的功夫,他的确境界极高。
香玉山暗暗点头,这和尚浑身七彩闪烁,或许是接触了和氏璧这千年异宝,也或许是本身的道行,乍一看,他与宁道奇不分上下,但细细品来,其实还是要差了一些,宁道奇若是半只脚踏进破碎,他则是刚刚抬足。
不嗔怒道:“施主如今满意了?”
屈指轻弹,两道剑气破空袭去,了空亦是以指相迎,嘭的一声,气浪翻滚,他自己无事,身旁却传来噗嗤一声,不嗔捂着肩头,有些惊惧。
不贪叹了口气,将其挡在身后,轻声道:“施主若不嫌弃,不妨入院一观。”
香玉山笑道:“好,大和尚诚意相邀,我岂能驳你的面子。”
陈致远在身后扬声道:“会首且放心,一旦有所异动,属下必定亲率一万兄弟屠灭净念禅院!”
众僧惊怒交加,只是形势比人强,也无人敢喝骂,只是以愤怒的眼神,逼视着这群恶魔。
僧分左右,香玉山面色平静的拾阶而上,来到第二重山门。
门柱上有一对佛联: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香玉山却笑道:“所谓********,大象无形,以鼓,钟,佛,经救人,了空大师真的做到四大皆空了么?”
了空身子一顿,不言不语,香玉山继续说道:“佛家重心,讲究即身成佛,涅槃超然,大师苦修闭口禅,只知积攒功力,从不以言行渡人,如何能够舍身成佛?”
不嗔瞧着了空有些恍惚,急道:“大师莫要上当,他只是以言辞诓你。”
了空摇了摇头,迈步上攀,香玉山嘴角轻挑,亦不在多言,有的时候,诛心之言,说多了,反而落了下乘。
迎面是一个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
白石广场正中处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的铜像,骑在金毛狮背,高达两丈许,龛旁还有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彩塑金饰,颇有气魄,但亦令人觉得有点不合一般寺院惯例。
在白石平台四方边沿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五百罗汉,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目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
其他建筑物就以轴上的主殿堂为整体,井然有序分布八方,以林木道路分隔,自有一股庄严肃穆的神圣气象。
在白石广场文殊佛龛前放了一个大香炉,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于整个空间,令人的心绪亦不由宁静下来,感染到出世的气氛。
正殿。
诸人对坐,不贪轻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慧根超贫僧十倍,何必执迷于眼前的蝇头小利?”
香玉山笑而不语,不畏按耐不住性子:“施主今日兴兵犯界,造孽无数,难道也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和氏璧么?”
微微摆手,香玉山瞧着满座惊惧愤慨的眼神,忽然扬声道:“如此说话实在有些别扭,宁真人,师仙子,邪王,何不一同现身?”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散手八扑
人的名,树的影,邪王两字一出口,满殿皆惊。
作为邪帝向雨田消失之后,最有资格继承其位,一统圣门的邪王,战功赫赫,别的不说,单是四大圣僧多次围剿未遂一事,就足以令人惊惧,宁道奇亦是直言,未必拿得下此人,堪称魔道第一人。
“是那位邪王石之轩么?”
“听说四大圣僧都拿他不住,反倒折损了许多同道!”
“两个魔头若是合力,咱们这千年禅院岂非要断了传承?”
四大金刚齐齐起身,脸色微变,而此时殿外却悠悠扬扬,传来一道有些欢快的男声:“道友好兴致啊,老夫这里有一件宝贝,若不嫌弃,不妨前来一观。”
这声音似远似近,飘飘荡荡,明明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十几层的殿宇,香玉山笑道:“真人既然开口,小子自然愿往。”
不嗔有些怒意:“大师,那可是。。。。”
了空摆了摆手,做邀请状,香玉山笑了笑,紧随其后,众人穿过回廊,来到一座铜殿之前,这铜殿比之其余的殿宇似乎也没什么特别,唯独除了一面朱漆门和四个小孔之外,再无任何换气之处。
那四个小孔像是四个烟筒,持续不断的喷涌出令人窒息的清气,偏生五颜六色,令人无从辨别,这殿中想必藏着和氏璧,世上也再无其他之物,有此等令人惊心动魄的威能。
朱漆门大开,宁道奇与师妃暄并肩而出,随之袭来是一股令人惊惧的冷流,仿佛三九天,立于风口,赤着身子,嘴里嚼着冰棍,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由头顶百汇寒到脚底涌泉。
有功力低的和尚止不住的打颤,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抽搐不已。
宁道奇笑道:“道友可识得此物么?”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铜殿四壁密密麻麻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
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正与世无争的安然置于殿中心的铜几之上。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黄金,这就是代表着天下正统,千年传承的和氏璧和王莽篡位留下的金镶玉。
和氏璧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好似坠入云中,整间大殿被其本身释放的各色清光充斥,香玉山一眼望去,仿佛穿透了千年的历史迷雾,看到了傻吊的献宝人卞和,怒气冲冲的蔺相如,一统天下的秦始皇,貌忠实奸的疑似穿越大佬王莽。
香玉山收敛笑意:“真人这是何意?”
宁道奇负手而立,轻声道:“佛家讲缘法因果,道家讲德盛宗昌,道友今日所为何来,你我心知肚明,自古宝物,有德者居之,不必多造杀孽,不如你我二人在这殿前以百招为限,倘若老夫侥幸胜个一招半式,还请小友打道回府,和氏璧之事,从此与你无关!”
香玉山捏着下巴:“倘若真人败了呢?”
宁道奇自信满满,一双童真的眼睛精光四射:“老夫情愿将和氏璧双手奉上!而且从此之后,不问世事,闭关不出!”
顿了顿,他瞧着有些震惊的师妃暄和了空,轻声道:“妃暄和了空禅师觉得如何?”
了空瞪大了眼睛,你特么都承诺了,现在才问,吾等二人拒绝,那不是啪啪打你的脸?
师妃暄深吸了口气:“一切交由真人做主。”
诸人后退至数十丈外,不嗔急道:“师仙子,南海仙翁晁公错尚且能与宁真人拼个百招不落下风,这小子以一己之力独战五位宗师,想必武功远超晁公错,宁真人何以设下必败之局?”
师妃暄摇头不语,但冥冥之中,她似乎并不厌恶香玉山。
山雨欲来风满楼。
宁道奇面上轻松写意,心中却沉若谷底,这一战,不止是决定和氏璧的归属,更关系到慈航静斋,净念禅院和他宁道奇在武林当中的地位和声望,高高在上的神,是不允许失败的。
双方并未抢攻,只是平静的注视对方,半晌,香玉山脚下轻点,其速之快,师妃暄隐约只看到一道幻影。
一拳轰出,白石广场再非先前的白石广场,而是充满肃杀之气,那一拳仿佛划上虚空,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拳头处,天上星月立即黯然失色。这感觉奇怪诡异至极点,难以解释,不能形容。
这一拳未带起任何破风声,可是在广场白石雕栏外的师妃暄,却清楚把握到这一拳笼天罩地,宁道奇除硬拼一途外,再无另一选择,这一拳就像是超脱了因果,锁死了宁道奇所有退避闪躲的路线。
在拳头前攻的同一时间,宁道奇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只是其速度上的玄奥难测,可教人看得头痛欲裂,偏又是潇洒好看,忽然间宁道奇跃身半空,往下扑击。
嘭!
宁道奇袍袖鼓胀弯拱,硬挡香玉山夺天地造化的一拳。
老道借力飞起,移过丈半空间的动作在刹那间完成,倏地背对背的立在香玉山后方丈许处。
香玉山并未回头,反而一顿足,身子急速后退,双肘齐出,犹如两把长戈刺破苍穹,搅动天地。
宁道奇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拇指按正绞击而来的肘尖,其变化之精妙,纯凭感觉判断位置,令人叹为观止。
指肘交锋,发出“波“一声劲气交击声,狂飙从交触处在四外狂卷横流,声势惊人,不远处一尊罗汉受其波及,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香玉山微微后撤,面色凝重,宁道奇不愧为中原第一人,其自创的散手八扑,精妙绝伦,尤其是与幻之一道,别出心裁,比之不死印法和天刀的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毫不逊色。
宁道奇动了,他两手从侧疾刺归中,两手中指同时疾点香玉山的掌心,后者风车般旋转,化去宁道奇无坚不摧的指气,宁道奇一个翻腾,回到原处,两手横放,指尖聚拢,形如向地鸟啄,油然面对,重成对峙之局。
香玉山笑道:“真人的散手八扑,其精要在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暗合天地大道,实乃是破碎之精要。”
宁道奇也笑道:“老夫虽名为道门代表,实则佛道兼修,不喜老子清静无为,偏爱庄子逍遥御乎天地,肆意而行,不料想,道友尤擅此道。”
庄子的哲学可以简易的理解为任***咋干咋干,随心所欲,香玉山本身所学颇杂,神雕,天龙,大唐三个世界,各种武学,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去芜存菁,他并没有什么特定的招式,而是将所学之精要,一股脑的融入天山折梅手这个大系统之中。
遇敌之时,毫无章法,如同天马行空,乍一看胡搅蛮缠,其实每一招每一式,皆打在对方七寸,倒也暗合庄子之道,装么,是吧。
香玉山毫无被戳破的惊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尚有九十招,真人请!”
宁道奇微微一笑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虽然优美好看,但是落于有力,不合他老庄的风格,更是与他散手八扑重虚轻实的原则有所冲突。
倏地振衣瞩行,两手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往香玉山迫去。
宁道奇脸上现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师妃暄感到有一株无形的树,而鸟儿则在树丫问活泼和充满生意的闹玩,所有动作似无意出之,却又一丝不苟,令他再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何为虚?何为实?
香玉山收敛笑意,双目微眯,数丈的距离转瞬即逝,他运转长生诀,背后先天图缓慢运转,双目闪烁,直至双雀临身的一刻,他倏地一拳轰出,两鸟像惊觉有敌来袭般狠啄拳背,拉开激烈鏖战的序幕。
两道人影在五百罗汉环伺的白石广场中追逐无定,兔起仍落的以惊人高速闪挪腾移,但双方姿态仍是那么不合乎战况的从容大度。
双方奇招迭出,以快对快,其间没有半丝迟滞,而攻守两方,均是随心所欲的此攻彼守,其紧凑激厉处又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精采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隐含逍遥飘逸的意味,精采至难以任何语言笔墨可作形容。
香玉山仿佛全身都是武器,眉,鼻,手,肩,背,腿,脚无一不是他克敌制胜的法宝,师妃暄瞧着两人你来我往,仿佛亲身经历,只觉眼界心境长了一大截。
“叮!叮“
两响清音后,而人回复隔远对峙之势,就像从没有动过手。
宁道奇双手负后,两头小鸟似已振翼远飞,他微笑道∶“老夫想不佩服也不成,道友竟能以一拳之意,挡我千多记鸟啄,使我想厚着面皮赢下一招亦是枉然。”
香玉山笑道:“真人不愧为宇内第一人,名不虚传,若再出千招,小子必败无疑。”
宁道奇默然无语,半晌,一指铜殿,叹气道:“认赌服输,和氏璧,道友尽管拿去!”
四大金刚喟然长叹,今日之后,只怕净念禅院在武林中的声望将会一落千丈,再无抗衡魔门之可能,这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啊!
来到铜殿前,香玉山却忽然哈哈大笑道:“和氏璧虽好,却不是我想要的,诸位且看!”
他忽然单手一摄,和氏璧立时飞起,随即一掌打出,嘭的一声,将其炸为碎片。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以身侍魔
和氏璧炸裂,其中蕴含的清光和生命能量席卷而出,宛如一颗手雷炸开,轰然作响,整座铜殿发出嗡的一声,声传千里,须臾之后,耳听得咔嚓咔嚓一阵响,铜殿轰然坍塌。
宁道奇有些懵逼,这和他设想的天差地别,自四十岁武功大成以来,他第一次心境大乱。
三日前。
青牛观。
宁道奇,师妃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面相冷峻的道士三人对坐与大榕树之下。
道士双目微闭,耳膜鼓动,闻风声而转四方,半晌,指着净念禅院的方向,轻声道:“此道凶险无比,唯有借助和氏璧方能渡过此厄。”
宁道奇微微颔首,道士缓缓退下,师妃暄奇道:“真人亦是术算占卜的行家里手,为何还要求助他人?”
手掌摆动,恰似风中游弋,虚不受力,宁道奇轻声道:“术业有专攻,得道有早晚,天罡与占卜推算之道,境界极高,精通风鉴,面相、六壬,五行,几可媲美汉朝严君平,老夫与之相较,不过是萤火比之皓月。”
师妃暄悚然而惊,道门中的“太上老君”神位,最早就来自于蜀人敬重汉朝严君平而立,我们现在说的庄子,多半也是严君平和庄周这两个人的融会形象,甚至有可能就是人们根据严君平的事迹编造的,而庄子之学,则应该是庄周、严君平和其徒扬雄这三人学术思想的融会表达,可见此人在道门地位之高。
宁道奇将袁天罡与严君平相提并论,足见对其的看重。
对坐无言,宁道奇忽然说道:“和氏璧乃是静斋和禅院大计之根本,不容有失,香玉山若是知晓其所在,必定前来抢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妃暄,你这就放出风声,言及和氏璧之所在,诱其所来。”
师妃暄面色平静:“香玉山一人独战五位宗师,犹自反杀三人,真人可有把握么?若是走脱了此人,日后必成祸乱天下的大患!”
顿了顿,师妃暄继续说道:“不过若是有了空大师和妃暄在一旁协助,料无大碍。”
宁道奇摆手道:“不,终究还是要靠和氏璧,其内有异力,功力越高的,反而会受其影响,不过这几日,老夫潜心研究,倒也掌握了几分诀窍,但是范围极短,想要以和氏璧压制香玉山,非得其捧在手中。”
师妃暄摇头道:“此子狡猾如狐,灵智过人,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宁道奇双目如电:“那就须得先演一场戏,譬如赌约,只要让其心甘情愿的捧起和氏璧,那自然再无任何威胁!”
净念禅院。
师妃暄目瞪口呆,和氏璧炸了,所以之前山道上的僧兵也就白死了?方才那一战也就白打了?
宁道奇,了空,四大金刚,数百僧兵皆是一脸懵逼,谁都未曾想到,香玉山居然毫不在乎这千年异宝,说动手就动手,即使强如宁道奇都来不及阻止。
他震惊的看着香玉山:“道友,你这。。。。”
香玉山笑道:“我自修行以来,从来不假外物,这万里江山亦只是过眼云烟,留的此物,反倒是个祸害,不如毁了为好。”
宁道奇瞠目结舌,师妃暄亦是惊慌失措,和氏璧即便丢了,她向师门还有所回禀,敌人势大,她也无可奈何,可是在她面前被毁,慈航静斋二十年大计终于一旦,这让她如何面对梵清惠?
两人对视,均看到对方眼中的荒唐,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若真是全力护卫,和氏璧未必会丢。
香玉山继续笑道:“其实本人这次来到禅院,并非为了和氏璧,而是因为在座的各位,包括师仙子在内。”
不嗔怒道:“大胆狂徒,好生无礼!你毁了和氏璧,今日休想离开净念禅院!”
香玉山毫不在意:“诸位大师也是修行中人,何必执着与一块玉玺呢?正所谓有相无相,有形无形,有声无声,有佛无佛。”
不贪忽然双手合十,长啸一声,双目微睁,口念佛号道:“施主所言甚是,贫僧受教。”
那一刻,他好似脱胎换骨,脸色红润,浑身清光暴涨,香玉山一怔,诸僧一同贺道:“恭贺师兄大彻大悟!”
了空亦是轻拍他的肩头,双目含笑,无比欢喜。
香玉山有些尴尬,尼玛,随便扯几句都能大彻大悟,不过面上他也只好笑道:“大师福缘深厚,这都是命中注定。”
顿了顿,他扬声道:“兄弟会广纳天下豪杰,本人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延揽净念禅院并入兄弟会。”
宗教绝对是一个国家民族,必不可少的组织之一,科技再怎么发达,人依旧是人,几万年前的老祖先和现代人没什么太大区别,大家都需要精神食粮,科技给不了你,武功也给不了你,唯有幻想出来的神佛能够满足。
兄弟会想要掌控天下,****有魔门,白道有各地的帮会和门派,但宗教唯有拉拢僧尼聚首的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当然了,前提是要将这两匹野马,驯养乖顺,道门自有宁道奇,此人之隐忍和识时务,只要兄弟会夺了天下,他自然乖乖归顺,恰如慈航静斋挑选杨坚一统天下之后,宁道奇之所作所为。
众皆愕然,不嗔更是怒道:“好邪魔!净念禅院创立千载,超然于世外,还从未有人如此不敬!贫僧虽然武功低微,但除魔卫佛,亦是毫不含糊。”
香玉山懒得理他,只是瞧着了空:“大师意下如何?”
他还未说话,师妃暄忽然说道:“香公子似乎有些咄咄逼人。。。。”
香玉山扬声喝道:“了空,是战?是降?你一言以决之!”
这一声震惊百里,仿佛山野晃动,群鸟飞腾,有功力的口鼻喷血,脸色惨白。
不嗔大怒:“邪魔找死!”
他脚下一顿,手中的禅杖猛然砸了过去,身后却有人叫道:“不好!”
这一声有些沙哑,正是修炼闭口禅的了空所言。
香玉山哈哈大笑,一拳轰出,仿佛抽干了方圆数丈内的一切生死之力,拳杖相交,轰的一声,不嗔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了空双掌齐出,打在其后背上,脚下一顿,强行卸力,仍旧蹬蹬蹬连退十来步。
不惧喝道:“摆阵!”
了空却喝道:“住手!施主武功高绝,然则强行逼迫净念禅院低头,却是万万不能!”
香玉山笑道:“好,不畏强权,不愧是大德高僧,不过本人时间不多,了空大师不妨考虑三日,再做决定!”
他足下轻点,纵身远去,诸人眼睁睁瞧着,却无一人敢阻拦。
洛水。
香玉山仿佛放弃了生命,双臂伸展,缓缓下沉,瞧着越来越远的天空,他呼了口气,那一刻,周遭的河水立时冻结,真气一转,又咕噜噜冒起了气泡,真气二转,黑烟弥漫,真气三转,紫气天罗。
和氏璧岂是那么容易破坏的?净念禅院那一爆,不过是他掩人耳目之举。
自打靠近铜殿十丈之内,他就隐约感受到了和氏璧对他的呼唤,那是一种本源的亲近,或许是长生诀的功劳,亦或许是天人合一境的奇特,总之,仅仅是眨眼之间,他就以太真还液法抽干了和氏璧当中的生命能量。
那一刻,天地换新颜,他仿佛看透了万物的表面,直达本质,太阳只是火球,月亮只是尘埃,宁道奇是枯骨,师妃暄是白色的***额,咳咳。
不过随后他就隐约觉得丹田鼓胀,有些喷薄愈发的姿态,和氏璧当中蕴含的生命能量实在是太多了,这才找了个由头,逃离了净念禅院。
不过吞并净念禅院和慈航静斋的确也是他即将要做之事,宗教若不可控,天下必将大乱,说起洗脑的能力,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所有学校都是垃圾。
任凭河流托举,岸边忽然击来两条丝带,将他绳捆索绑,香玉山也不反抗,任由其主人施为。
婠婠气恼的坐在香玉山小腹之上,小粉拳连锤:“好狠心的人哩,婠婠又被师傅骂咧,都是因为你扬言要将那群秃驴并入兄弟会。”
香玉山笑嘻嘻的将女孩压在身下,轻声道:“阴后非是蠢人,想必也知道我的用意,如此惺惺作态,不过是为了警告我不得延揽慈航静斋罢了。”
婠婠乖巧的踢着脚丫子:“正邪不两立,师傅的担忧,亦不无道理。”
香玉山笑着吻了吻婠婠的脸颊,轻声道:“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婠婠伸了个懒腰,像是一只小猫缩在香玉山的怀中:“嗯,人家才不管哩。”
此时,不远处忽然来了一叶扁舟,其上坐着一个长发垂肩的女子,月光照洒,远远望去,她就像是离了宫殿的洛水女神。
来到近前,女子轻声道:“香公子真打算以同样的方法对付静斋么?”
香玉山笑道:“师仙子似乎有些绝望,这可不是一个修佛之人该有的心思,今生不足,何以补来世。”
师妃暄瞧着他怀中眼神狡黠的婠婠,忽然长叹道:“妃暄若是效仿前人,以身侍魔,香公子可能放过静斋么?”
香玉山饶有兴致的问道:“以身侍魔?倒不知师仙子能做到什么地步。”
幽幽一声叹息,青袍掉落。
(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一人灭一国
轻衫滑落,玉面无情。
香玉山饶有兴致的问道:“这是静斋的指示,还是师仙子自己的意思呢?”
师妃暄脸色淡然,毫无吃罗的羞涩与悲愤:“自离斋以来,妃暄早已将生死和这具皮囊置之度外,倘若以此能保全静斋传承,天下万民早一天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婠婠啧啧称奇:“妹妹真是好手段啊,慈航静斋污蔑圣门是魔,可人家这大魔头亦不曾在男人面前坦诚相对哩。”
双目微闪,师妃暄轻声道:“佛家重修心,讲究立身成佛,顿悟明性,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眼前的娇躯,亦不过是红粉骷髅,何足道哉!”
婠婠身子飘动,笑嘻嘻的来到舟上,与师妃暄面对面的站在一起:“女孩子呢,最厉害的武器一是眼泪,二是容颜,三是脑袋,红粉骷髅可是一点都不占哟。”
她说着话,忽然一掌击出,丝带飘舞,周遭仿佛一个黑洞,巨大的吸力引得鱼儿跃上小舟。
师妃暄微微撤步,她看似简单的两步,便予人行云流水,断水水流的奇异感觉,分明是种暗含上乘深奥诀法的步法招式,否则怎能从区区两步中,表达出须要大串动作才能表达出的威势。
一剑刺出,千万道剑芒飞舞,掌剑相交,她只觉附着在色空剑上的真气少了小半,气劲相交,婠婠身子一震,向后倒飞。
师妃暄秀眉轻蹙,不愧是她一生之敌,阴癸派的传人,天魔**果然尤其玄奥之处,所发出难以形容的奇异旋劲,却把她的“探索“完全封挡,令她的真气无法钻入婠婠的经脉去,生出应有的感应。
电光激闪,剑气漫空。
师妃暄的色空剑化作满天光影,把婠婠笼罩其中。
魔女笑嘻嘻的抖动天魔丝带,令人疯狂的天魔音毫不间歇的轰炸而去。
剑典的境界与傅采林的奕剑术极其相似,前者心有灵犀,每剑都能洞悉先机,而奕剑术亦是事先探求而对方的破绽。
不过师妃暄的剑法绝无成规,但每击出一剑,都是针对对方的弱点,每一剑都有千锤百练之功,巧夺天地之造化,最厉害是她剑锋发出的剑气,有若泻地的水银般无隙不入,教人防不胜防。
婠婠越打越是心惊,单论招式,两人半斤八两,不分胜负,但说到功力,她十六层的天魔**稍逊一些,师妃暄不愧是慈航静斋近二百年来最成功的传人。
天魔丝带倏地由缠变削,色空剑被婠婠打中剑侧,劲气横泄,震起数丈高的浪花。
剑影消散,婠婠娇笑一声,趁机抢攻,蓦地眼前光华大盛,色空剑活像天外骤来的闪电般,破开乌云密布的黑夜,当胸搠至。
这看似简单的一剑,实包含无比玄奥的心法和剑理。似缓似快,既在速度上使人难以把握,而剑锋震颤,像灵蛇的舌头般予人随时可改变攻击方向的感觉。
婠婠脸色微变,天魔丝带疯狂缠绕,天魔力场大开,同时一掌击出,封死了师妃暄所有可能欺身进击的路线,硬挡了她这一剑。
嘭,婠婠斜飞出去,人在空中,双目生寒,她生气了。
一抖手腕,整条长达三丈的丝带在反震的力道下先现出波浪似的曲纹,然后变成十多个旋动的圈环,随着婠婠微如影附形的凌空去势罩向错飞开去的师妃暄。
师妃暄无惧无畏,叮叮当当一阵响,时间虽短,却是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每招都是全力出手,凶险凌厉,又是以快打快,只见在剑光带影间,两女从舟上打到湖中,人影倏进忽退,兔起鹘落,只弄得浑身湿透,白白便宜了一旁的看客香玉山。
两人倏地分开,师妃暄飘回小舟,色空剑指向婠婠,俏脸抹过一阵不寻常的艳红,婠婠则落在香玉山的身旁,看样子,魔女占了一些便宜。
婠婠心中虽恼,面上却笑道:“妹子剑术果是不凡,婠婠领教了!“
师妃暄亦是毫不示弱:“天魔功不愧是魔门绝学,千变万化,层出不穷。”
婠婠脚下轻点,天魔丝带再出,师妃暄倒提色空剑,双目凛然。
香玉山单手一摄,上百年功力,又吸收了天魔力场的擒龙功岂是易于,婠婠只觉身子一软,倒射而回,师妃暄的长剑亦是脱手而出。
瞧着两女有些嗔怒的眼神,他却笑道:“两位打够了么?有谁会做东西吃?不知怎么的,肚中空空。”
婠婠回过神来,再这样打下去,除了两败具伤,别无他路,而且今夜的关键,是香玉山,他的态度决定了魔门今后的归属,师妃暄其人,什么时候杀都可以。
笑嘻嘻的收了武器,她瞧着师妃暄道:“郎君不让打咧,这次就先放过你啦。额,对了,妹子会做东西吃吧?”
师妃暄面色淡然,止水不波:“不会。”
婠婠:“。。。。。”不会还这么嚣张,要是会了,岂非用下巴看人么?
眼珠子滴流乱转,婠婠将手掌放入洛水之中,一会的功夫,手里抓着三尾鲜鱼,本想以真气刮鳞去肚,余光一扫,抓过色空剑。
师妃暄身法如电,飘逸如仙,来到近前,抓着她的手腕,蹙眉道:“做什么?”
婠婠笑嘻嘻道:“清理鲜鱼喽,难道你还要吃鳞片么?”
师妃暄有些怒意:“出家人不食荤腥,手中利剑亦只是除魔卫道而用,岂可做这种污秽之事?”
婠婠叉腰道:“所以妹子的意思,就是让大家连鱼鳞一起吃喽?”
师妃暄夺回色空剑,扭过头道:“何必食荤腥,这林中自有野果,餐食饱腹,绝无问题。”
婠婠笑道:“妹子是出家人,可郎君和婠婠不是咧。”
剑拔弩张,婠婠率先扔出一记飞刀,随即脚丫子一挑,师妃暄一剑刺出,两人越打越是激愤。
恰在此时,忽然一股难以抵御的大力袭来,两人好似被疾行的骏马撞了个满怀,噗通一声,倒栽入洛水之中,一仙一魔,两个大唐世界最美的女子,顷刻间变成了落汤鸡,诶,素颜的两人居然更美。
月色朦胧。
手指疾点,封住两人周身大穴,香玉山将其丢在火堆旁,翻过身去,啪啪啪,每人在****上打了十巴掌,哇,这手感,这辈子不洗手了。
婠婠委屈的缩在一起:“又不是婠婠先出手的,郎君欺负人咧。”
她泫而欲泣,小脸皱在一起,看的人心疼不已,师妃暄只是涨红着脸,双目有些发直,好似有些难以置信,我居然被人打屁股了?
香玉山无奈的捏了捏婠婠的琼鼻:“不可以再欺负妃暄了,我也不妨明言,慈航静斋是必须要并入兄弟会的,大家日后或许还是一家人呢。”
师妃暄回过神来,义正言辞的说道:“香公子,你须得知晓,慈航静斋或许会屈服你的暴力之下,但绝不会与魔门同流合污。”
婠婠冷笑道:“慈航静斋?不过是一群高等的政治妓,额,有什么了不起的,二十年前,若非碧秀心以身侍魔,引得邪王退隐江湖,如今是否还有慈航静斋还两说呢!”
师妃暄面色平静:“魔门中人自私自利,为了一己之欲,祸乱天下,干扰众生,此等邪魔外道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婠婠嗤笑道:“圣门扶持弟子起兵造反这也算一己之欲?妹子,那慈航静斋以和氏璧为由挑选明主,与圣门又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昌盛宗门罢了!”
香玉山有些头痛,一人赏了一个爆栗,这才说道:“慈航静斋也好,净念禅院也罢,即便并入兄弟会,同样只是遵循旧例,青灯古佛,千年传承,仍可继续,只是休要再做什么待天择主的把戏,阴癸派亦如是。”
师妃暄叹气道:“这么说香公子是执意要吞并静斋?”
香玉山笑道:“妃暄亦曾耳闻,仙魔争斗,死伤无数,何不放下屠刀,各修大道?静斋以慈悲为怀,为万民请命,想必不会拒绝。”
师妃暄默然不语,香玉山单手一摄,轻衫落入手中,将其披在女孩的身上,手掌落处,分明感触到娇躯的颤抖,终究只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什么红粉骷髅,什么躯壳,都只是为自己打气罢了。
乘舟而来,乘舟而去。
婠婠在背后抱着香玉山的腰肢,懒洋洋的说道:“婠婠累了,背人家回去吧。”
香玉山无语道:“刚才不是打的很精神么。”
婠婠像鸵鸟一样缩着脑袋:“睡着了,听不到了。”
宠溺的笑了笑,香玉山任由婠婠像无尾熊一般趴在他的后背。
翠凤楼。
寇仲引荐道:“师傅,这位老将军名叫杨公卿,这位是王世充的二儿子王玄恕。”
杨公卿须发皆白,神情有些萎靡,想必这一阵子,寇仲的攻势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王玄恕脸蛋红扑扑的,双眼黑白分明,令人一眼望去,心生好感。
以前有一部神同人将其错误的当成了一人灭一国的王玄策,其实他跟王世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撑死了是老乡,而且王世充是陕西人,只是在洛阳建功立业罢了。
即便是那位神人王玄策也远没有同人里吹得那么猛,一人一马,灭了阿三国,他仅仅打败了阿三王朝当时的一个小诸侯,这种规模的诸侯在当时有三十多个。
闲聊几句,一老一少有些局促,面对一言可决生死的主宰,又有谁能做到心如止水呢。
这时,门分左右,陈致远上前,在香玉山耳边轻声道:“公子,何标死了!”
(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好玩不过?
何标应该算是香玉山在此世,比较信任的一个下属,从穿越伊始,亦是经过无数考验,荥阳和洛阳两次危局,险些丧命,能力放在一旁,忠心耿耿,好的下属就需要这样,忠犬强过奸狼,额,这话怎么感觉这么污呢?
香玉山脸色微寒,瞬时间,整间雅室如坠冰窟,几如实质的杀气弥漫开来,强如寇仲依旧觉得呼吸困难,王玄恕一翻白眼,昏死过去。
陈致远强提真气,犹自难以抵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微微吐气,收回气势,陈致远惊惧的爬起,心中的小心思不翼而飞,他垂手而立,有些后怕的捏了捏拳头。
香玉山面无表情道:“杨老将军和王公子且先回去吧,小仲,送客!”
三人离去,香玉山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何标的天赋虽差,但这两年跟随在香玉山身边,亦是长进不小,寻常的一流高手,根本奈何不了他,而且如今的大兴,香贵的长子,香玉山的亲大哥,杨文干一手所创的京兆联一家独大,渭水盟,弘农帮,陇西派等地方帮会门派皆仰其鼻息,他实在想不出谁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掉何标。
陈致远犹豫半晌,瞧着香玉山的脸色越发难看,这才忙说道:“何标兄弟被谁所杀,尚不知晓,只是死在了上林苑,还有。。。。”
香玉山扬眉道:“还有什么?”
陈致远咬了咬牙:“还有当日做东的是史成山和高越。”
香玉山脸色微变,史成山和高越是京兆联的两员高手,杨文干的心腹大将,左膀右臂,何标被杀之时,两人出现在上林苑,这其中若没有什么瓜葛,只怕鬼都不信,什么,你信了?额。
两日后。
香玉山负手而立,脸色冷峻,何标被杀,大兴之事脱离了掌控,眼下关中一片混乱,河北窦建德秣兵历马,直指洛阳,王世充虽然表面上遣人言和,实则就是想要一拖再拖,只要刘黑闼的兵马围了洛阳,兄弟会不战自溃。
山西的李阀从突厥人手中借来了上万骑兵,横扫刘武周,彻底清理了后患,如今亦是窥视龙门,打算从此入关中,拿下大兴。
他再无闲情雅致,勒住缰绳,身后陈元志带着上万骑兵将净念禅院的山脚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扬声喝道:“了空禅主,是战?是降?”
这一声,震得铜钟嗡嗡作响,整个禅院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须臾,众僧兵分成两边,了空一身缁衣,手里托着一个铜钵,来到山道的台阶之上,他俯首道:“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见,施主明白这两句话吗?”
香玉山面无表情:“语出华严经,大意是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不过本人愚笨,既不想成佛,亦不想成魔,只想直奔大道,了空你也无需多言,是战?是降?”
了空一滞,叹气道:“罢了,终究还需一战,施主请。”说也说不过,不打还等啥呢?
他说着话,忽然屈指一弹钵盂,嗡的一声四散而去,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迎面袭来,随着声波越来越强,他的气势逐渐拔高,到后来,宛如一尊金佛立于山道。
香玉山冷笑一声,好似刺破苍穹的兵戈,任凭声浪袭来,岿然不动。
双方比拼气势,却瞧得陈致远面色大变,心生惊骇,即使离着十来丈,余波袭来,他依旧心神恍惚,首当其冲的两人又是受到何等的冲击呢?
香玉山心中有事,率先发动攻击,脚下轻点,胯下的战马虚不受力,他速度极快,宛如一道幻影,欺身近前。
单手握拳,周遭数丈的一切有形无形之力,皆被他强行吸摄在手心,一拳捣出,如同划破黑夜的白光,又快又急。
了空面色凝重,将钵盂挡在身前,企图借着反震之力,倒飞出去,谁料想,香玉山突然变拳为爪,这是曲傲鹰变十三式其中一招,直取了空的虎口。
真气鼓荡,了空一拳捣出,时机把握的极为巧妙,两人硬碰硬的对拼一记,轰的一声,气浪翻滚。
了空哇的吐了一口鲜血,有些震惊,香玉山冷笑一声,若是前几****第一次来到净念禅院,料理了空尚需百招之外,毕竟这老和尚修了一辈子的闭口禅,招式心境虽然比不上宁道奇,但功力相差无几。
不过吸收了和氏璧的生命能量之后,他的生命形态发生了极为剧烈的改变,六感敏锐度大大提高,审视敌人,不仅是体表升腾的的清光,甚至能够看穿敌人体内经脉穴位的虚实,例如此时,了空出拳,大量的真气沿着手少阴肺经而行,而相对左肩出现了极为短暂的真气空虚,防御大减。
此时一拳轰去,了空如何抵挡的了。
一炷香的时间,了空七窍流血,钵盂早已不见了踪影,浑身上下不知中了多少拳,哎,和开了透视的挂比你怎么玩?
四大金刚悲愤莫名,只是却无可奈何,山脚下的万余骑兵拉弓控弦,虎视眈眈,了空最终俯首拜道:“净念禅院愿降!”
香玉山点了点头,勉励一番,吩咐寇仲从净念禅院挑选一百僧兵,围攻洛阳皇城,自己带着龙游帮帮主泽天文,南阳帮大龙头偃月刀杨镇,湍江帮掌门罗长寿,灰衣帮帮主夏治平,荆山派掌门任志,朝水帮总管祁三,以及大江盟郑淑明以及数百江湖好手,过虎牢关,赶奔大兴。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都壮,安知天子尊。
文物荟萃,千秋帝都。大兴长安位於有“八百里秦川“之称的关中平原渭河南岸,周、秦、汉、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均建都於此。
南是秦岭山脉中段的终南山,重峦叠嶂,陡峭峻拔,成为南面的天然屏障,有“重峦俯渭水,碧嶂插遥天“的磅礴气势。
北则有尧山、黄龙山、嵯峨山、梁山等构成逶迤延绵的北山山系,与秦岭遥相对峙。
秦始皇,汉刘邦,唐李渊,皆以此为都,定鼎天下,这并非是偶然,此地龙气极重,易守难攻,拱卫此地的虎牢关天下闻名,想入关者,不付出巨大代价,绝无可能。
香玉山执意拿下此地,才肯扶持一人开国称帝,正是有此考量。
明德门。
杨文干身后跟着京兆联二当家历雄,史成山,高越,香贵次子,化名在长安(不写大兴了,诸位明白就行,唐朝以后才由大兴改为长安)六福赌馆主持的神仙手池生春,还有数百神采飞扬的帮众。
瞧着香玉山来到,杨文干哈哈大笑道:“三弟,许久不见,没想到昔日你弱不禁风,如今已名满江湖。”
池生春也来到近前,笑着打招呼,如今这形势,他也无需隐藏身份了,闲聊几句,过朱雀大街,一行人来到杨府。
早有人迎上前去,安排跟随香玉山而来的众人,除却任志和郑淑明跟随他之外,其余人等都有京兆联的人马照料。
后花园中。
杨文干有些志得意满的介绍道:“三弟,这是你嫂子,人称虹夫人。”
余光一扫,那妇人二十来岁,珠光宝气,涂脂抹粉,穿着低胸的长裙,媚眼如丝,她本是上林苑的红妓,手段了得,引得杨文干为其赎身,纳为小妾,宠爱之极,她平日里爱好赌钱,偏生手气极差,每次输个几千两跟玩一样,杨文干也不闻不问。
顿了顿,又拍着池生春的肩头笑道:“你二哥如今看上了一个女子,可惜婆家势力太大,他自个惹不起,又不让我这当大哥的出手,看来还需得三弟你帮忙喽。”
池生春有些尴尬:“那是大仙胡佛的女儿胡小仙,在赌界与爹齐名,不好用强。”
香玉山却懒得和他们扯这些无用的,他以食指敲着石案,噔噔噔噔,一下一下,仿佛点在众人心头,以杨文干的武功亦觉得惊恐莫名。
万籁寂静,所有人都瞧着香玉山的食指,仿佛那是控制生死的开关,半晌,他这才问道:“何标是怎么死的?”
杨文干面色微变,随即歉意道:“三弟,此事怨我,那一****命史成山和高越为何标在上林苑接风洗尘,没料想他看上了最红的妓女纪倩,当时还有渭水盟的头号大将石布,两人闹起口角,争风吃醋,何标被其活活打死,不过为兄知道他是你的心腹,特意找上门去,强逼盟主符敌当中杀了石布赔罪!“
香玉山面无表情:“何标的尸首呢?落叶归根,我会遣人送他回彭城!”
杨文干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那石布一对铁拳名震京兆,何标的尸体被他打的不成人形,随后一把火烧了泄愤。”
死无对证?香玉山双目微寒,跟道爷玩阴谋诡计,很好。
池生春瞧着情况不对,连忙喝道:“大哥,那史成山和高越护卫不力,难道你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去了?”
杨文干一怔,随即脸色阴沉,招呼下属传唤两人,一会的功夫,来到近前。
他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一阵拳打脚踢,两人有些懵逼,只是也不敢还手,片刻之间,已经被打成了猪头,杨文干瞧着仍旧面无表情的香玉山,心中发狠,夺过护卫手中的单刀,噗嗤噗嗤两声响,砍下两只左手。
无视惨叫着倒地挣扎的两人,杨文干捏着拳头:“三弟,如此你可满意?”
摆了摆手,示意一身素衣的未亡人郑淑明安坐,香玉山这才笑道:“很好,有过必罚,满意之极。”
玛德,这虹夫人什么毛病,饭桌底下,拿脚丫子摩擦他的小腿。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胡小仙
要想俏,一身孝,未亡人郑淑明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本就美艳的她,如今一身白衣,恰如清水芙蓉,素雅淡然,未曾施粉,魅力却不减反增,过往的行人没有不多看几眼的。
她沉声道:“会首,莫怪妾身多言,您那两个兄长包藏祸心,日后恐怕还要再生事端。”
荆山派掌门任志性子稳重,他犹豫半晌,这才说道:“郑当家所言不虚,会首还是早做防备为妙。”
香玉山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不以为意,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焦急,只是也不好多说,那毕竟是亲生的兄弟,比他们的关系要亲近许多。
这时,有仆从来报,池生春邀他前往明堂窝,原来今日神仙手要与大仙胡佛对赌一局,赌注极大,惹得京兆地面上有头有脸的纷纷前往观瞻。
且行且闻,池生春以六福赌馆为赌注,逼迫胡佛出山,倘若是输了,六福赌馆拱手让与胡佛,但若是赢了,大仙麾下的明堂窝和其女胡小仙归池生春。
玛德,昨天还说辈分太高,不好逼迫,扯什么鬼,分明是瞧着道爷来了,借势压人。
明堂窝前,摩肩擦踵,数百辆马车将两条长街堵得水泄不通。
大厅之内,池生春带着数十位随从,长条案的对面有一老一少,一个就是大仙胡佛,还有一位就是其女胡小仙。
此女眉如弯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肤均美得异乎寻常,足可与云玉真那级数的美女相媲也毫不逊sè。特别诱人是她玲珑饱满的身段曲线,也难怪阅女无数的池生春痴迷与她。
分开众人,池生春喜道:“三弟,来来来,这位就是大仙胡佛!”
互相打过招呼,胡佛心中一沉,难怪池生春这小子今日如此大胆,原来大腿来了,香玉山在净念禅院与宁道奇交手不分胜负的消息,早已如同风暴席卷天下。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今明堂窝上上下下,挤满了瞧热闹的京兆名人,巨贾富商,帮会大佬,有约在前,即使香玉山武功再高,也不敢当众违约,所谓人无信则不立么。
三局两胜。
双方约定以牌九,色子,六博决胜负。
六博就类似于今时今日的象棋,不过只有十二枚棋子,六白六黑,每牵鱼一次,获得博筹二根,连牵两次鱼,获得博筹三根,谁先获得六根博筹,就算获胜。
池生春信心满满,胡佛面无表情,然则后者第一局惨败,神仙手喜形于色,他久居长安,胡佛就是他心中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可没想到今日居然登顶了。
围观诸人哄闹起来,胡小仙亦有些焦躁,池生春有些得意忘形:“三弟,瞧你二嫂有些心急了。”
胡小仙大怒:“喂,你嘴巴放干净点。”她怒目圆睁,拼命的作出凶恶的样子,然而非但吓不住人,反而有几分娇蛮的可爱,有些像是赌神二里的海棠。
双方猜点数,池生春微不可察的朝香玉山投了个眼神,随即状若无事的开始摇色子。
十四点,胡佛面无表情的开口,池生春眼角抽动,他这一局若是赢了,不仅是明堂窝的归属,更是踩着胡佛登上赌界至尊的宝座,但是大仙果然名不虚传,他希冀的瞧了一眼香玉山。
胡小仙拍案而起:“喂,不可以出老千。”
池生春有些懵逼,你蛇精病吧,你爹就是最大的老千,要不然明堂窝从哪来的?
碎碎念的开启,果然是十四点,池生春脸色一沉,六博非是他所擅长的,然而胡佛的心中亦是惊涛骇浪,他心中犹如明镜,今日即便赢了,有京兆联在,他也休想得到六福赌馆,那可是日进千金的买卖。
而且随着香玉山的到来,长安的局势越发明朗,有此人在,京兆联一飞冲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索性输了此局,拖延时间,带着胡小仙逃走也就是了。
方才那十四点是他故意说的,但之后胡小仙拍案的动作,却是由他指使,为的就是麻痹池生春,毕竟对方也是赌场好手,但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拨乱反正,再次将色子摆成了十四点,如果是比武场,胡佛无话可说,但赌场之上,他如鱼得水,居然半点感觉都没有,着实令他惊骇。
不过此人为何要他赢呢?胡佛心思百转,捉摸不透。
第三局,池生春果然大败,六博本就非他所擅长,瞧着四周的人群喧闹起哄,他心中滴血,六福赌馆是他经营许久的买卖,只是此时也不好多说什么,拱手道:“认赌服输。。。。”
明堂窝有弟子叫嚣道:“你当然要服输了,哈哈,胡小仙姑娘天姿国色,岂是你这种癞蛤蟆能奢求的?”
诸人哄堂大笑,池生春脸色涨红,勃然大怒,嘭的一声,一掌将长案几拍成两半,胡佛脸色微变,回首望去,瞧见方才那叫嚣的弟子,却是个极为陌生的面孔,他面色微变,心叫不好。
果然下一刻,池生春按耐不住,一拳捣来,那弟子迎了上去,口中呼喝道:“保护大仙!杀了这狗贼!”
池生春冷笑道:“就凭你这烂番薯,臭鸟。。。唔。。。。”
短剑入体,池生春惊骇交加,有些难以置信,尾随而来的下属大惊失色:“馆主,胡佛杀了馆主,杀啊!”
一时间,明堂窝闹闹哄哄,刀枪不断,鲜血四溅,前来观瞻的宾客们纷纷夺路而逃,胡佛瞧着旁若无人的香玉山和他身旁的一男一女,双掌齐出,拍飞两个六福赌馆的打手,抓着胡小仙来到近前,沉声道:“方才可是香公子所为么?”
香玉山眉头一扬,任志怒道:“老家伙,你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
胡佛心中一片死寂,他将胡小仙推至身前:“香公子,老夫知道京兆联势大难抗,你武功高绝,在座的无有一合之敌,但小仙是无辜的,烦请你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胡小仙惊道:“爹,你说什么呢,咱们这么多兄弟。。。。”
香玉山笑道:“大仙倒是个为家人着想的,好,本公子一向敬佩,住手!”
他轻喝一声,近在身前的两人分明感觉声音不大,然而音波四散,却震得明堂窝微微颤抖,诸人耳膜仿佛被撕裂,胸前发闷,不得已停手。
端起茶杯,香玉山轻声道:“今日之惨剧,想必也不是大仙愿意看到的,这样吧,交出凶手,此事暂时作罢。”
胡佛心中一沉,回首望去,果然不见了那个陌生的面孔,微微握拳,玛德,中计了。
没想到,香玉山却忽然指着一个明堂窝的弟子说道:“大仙既然不愿开口,本公子就自己动手。”
他单手一摄,那弟子仿佛投怀送抱一般,直奔他的手心而去,那弟子惊骇交加,情急之下,蓦然掷出单刀,耳听得叮的一声,无力坠地。
香玉山冷笑道:“狗胆包天,找死!”
微微使力,脑袋炸裂,红白之物撒的到处都是,诸人瞧着犹自谈笑风生的香玉山,心中发寒。
胡佛有些麻木,他越发看不懂香玉山的心思,作为一个资深赌徒,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食指揩去胡小仙**中的鲜血,无视女孩涨红的俏脸,香玉山拱手道:“此事暂时作罢,不过本公子可不能保证我大哥是否还会继续报复。”
杨文干当然要报复,京兆联如日中天,池生春豪赌胡佛,也是他出的主意,他料定胡佛不敢赢,但万没想到,池生春居然血洒当场,纵然香玉山手刃凶手,他依旧气愤难平,此事若是就此作罢,日后京兆联还怎么震慑群雄?
上万名弟子仿佛疯魔一般在长安大肆搜捕,明堂窝早已被砸了个稀巴烂,曾经门庭若市的消金窟,入金连野狗都耻与涉足。
后花园。
郑淑明有些诧异:“会首既然想救大仙,为何不送他们离开长安?”
香玉山扯了扯嘴角,谁特么想救,他绝不会留下池生春和杨文干的命,但这个时代,家大于国,一个无情无义,不忠不孝之人,是很难坐稳高位,李世民玄武门之变,也不敢杀了李渊,只能慢慢的逼其禅让,杨广亦如是。
此事也一样,他不能自己动手,只好假手他人,那个杀了池生春的人,赫然就是随他而来的朝水帮总管祁三。
至于留下胡佛和胡小仙的命,自然是为了吸引杨文干前往报仇,他才好居中操作。
比起小农思想的池生春,久居高位的杨文干更是他掌控京兆联的阻碍,他绝不会甘心并入兄弟会,哎,如今想想,何标只是前来传信,死的真冤。
月色朦胧,凉亭风晚。
郑淑明素衣飘动,长发纷飞,任志识趣的去墙角画圈圈啃狗粮,她轻声道:“若非会首,妾身不知今日尚在何方?跋锋寒那狗贼,可恨妾身未能手刃!”
香玉山笑道:“郑当家似乎对江兄弟感情极深?”
郑淑明一怔,感情?有感情么?大仇得报之后,她都快忘记亡夫江霸的模样了,老江被杀之时,她们不过是新婚燕尔,还未来得及洞房,绝大多数的女人么,未和她睡过,永远别想走进她的心里。
恰在此时,任志上前道:“会首,胡小仙妄图行刺,被属下当场擒获!她吵着要见您!”
香玉山眉头轻挑:“带上来吧。”
一会的功夫,一身劲装,绳捆索绑,身材高挑的胡小仙来到近前,香玉山有些无奈,兄弟会真是人才多啊,这绳子绑的,小电影没少看啊。
瞧见香玉山,胡小仙急声道:“香公子,求你救救我爹。”
微微摇头,香玉山摆了摆手,任志心领神会,轻喝道:“会首日理万机,岂会在乎这点小事?来人啊,押下去!”
左右推推搡搡,胡小仙百呼不应,她突然怒极,厉声道:“香玉山,本姑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我爹有什么错,你为什么不愿意救他?”
任志大怒,举拳要打,却被香玉山叫停,他指着一旁的郑淑明:“那么郑当家又有什么错呢,新婚燕尔,她夫君即被恶徒杀死,不满双十,素身守寡,江湖原本如此,倚强凌弱,本公子向来懒得理会不自救之人。”
胡小仙忙叫道:“只要你愿意救我爹,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比如。。。。”她本来想说财物,开赌场的穷的也就只剩下钱了,可是犹豫再三,眼前这人的家族青楼赌馆遍布天下,要比金钱,胡家只怕是九牛一毛啊!
瞧着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她脸色惨白,就这样放弃么?胡小仙有些绝望。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罗织经
ps:讲真,虽然嘟嘟不是很在意成绩,但还是有点失落,所以咧,下一卷就要换风格了,额,好吧,这其实只是借口,因为嘟嘟拿写书当乐趣,但是长久的一种调调,自己有点厌倦,毕竟咱不是职业作者。群号274760047.
“我少时曾经读过一部罗织经,乃是前朝一位奸臣所著,其中有一句发人肺腑,所谓施恩于人前,毁诺与人后,阴谋的至高境界,就是拿走对方的一切,还要让其感恩戴德。”香玉山如是说道。
郑淑明有些瞠目:“会首,你。。。”这种事都要耳提面命,难道他打算杀了自己么?
香玉山却笑道:“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或许在此地待不久了,日后兄弟会的运作,我打算全部交给你。”
郑淑明震惊莫名:“这,会首,您要去哪?不,妾身如何能够管理偌大的兄弟会,这。。。。妾身做不到。”
香玉山轻拍她的肩头:“江当家不幸罹难之后,大江联一片散沙,危如累卵,你接手不过一月,非但稳住了阵脚,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见你的管理才能,而且淑明放心,我有两个徒弟,寇仲徐子陵,联起手来,即使阴后当面亦要小心谨慎,有他们护着你,料也无妨。”
郑淑明仍旧推辞:“兄弟会人才极多,莫说令堂香老先生,单是巨鲲帮的卜天志,飞马牧场的商秀珣,灰衣帮夏治平,皆是一方英豪,会首何必难为妾身一个可怜的未亡人呢?”
香玉山笑道:“他们能力是不错,只是私心太重,唯独淑明你,本就是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有情有义,而且不贪图权势。”重点你还是女人,即便想要倒戈相向,也无人会支持。
郑淑明坚辞不受,香玉山把玩着她的发梢,轻声道:“淑明考虑一下吧,偌大的天下,我唯一能够托付的,也就是你了。”
女孩忽然觉得心中像长了野草,慌得六神无主,手足颤抖,莫说江霸死后,即便此人活着的时候,也只是个江湖大老粗,从来不会说这些贴心话。
微微垂首,她俏脸微红,天生的伶牙俐齿仿佛在这一刻不翼而飞,下巴被人微微挑起,郑淑明眼皮颤抖,握着粉拳,若是旁人如此,她早就一剑刺过去了,可偏生是香玉山,这个在她最无助之时,拨乱反正之人,她心中一直存有浓浓的谢意。
有的时候,她也在幻想,或许那个男人是喜欢上了自己?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万分可笑,郑淑明,你很美么?嗯,很美。
额,呸呸,比起那个男人身边的婠婠姑娘,你差了十万八千里知道么?郑淑明,别傻了,人家只是出于兄弟会的情义罢了。
当双唇合在一起之时,郑淑明忽然觉得心都化了,她情不自禁的揽着男人的腰肢,只觉像是一只爬出泥土的飞蝉,振翅高飞,浑身舒泰。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任志的公鸭嗓声:“会首,杨先生邀你赴宴。”
唇分,郑淑明忽然有些讨厌任志,瞧着香玉山似笑非笑的眼神,女孩有些慌乱的说道:“会首,咱们,额,您,额。。。。。”
食指抵在她的唇前,香玉山轻声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只愿将兄弟会托付给你了么?”
郑淑明蓦然觉得从身体的深处涌上来无穷无尽的斗志,双目喷火,她本就是个无比坚强的女子,方才坚辞不受也只是为了避嫌,以免让人觉得她是个贪恋权势的女人,但如今情郎这般交心,她若是再拒绝,就有些无情了。
瞧着天色尚早,香玉山轻声道:“稍后,你就带着自己的卫队返回洛阳,助寇仲早日攻陷皇城。”
郑淑明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香玉山笑了笑,还真是洒脱的女孩啊。
上林苑,西汉时期为汉武帝所修筑的皇家公园,面积极大,只可惜后来王莽篡权,与赤眉军,额,可能是最早的洗剪吹了,争斗不休,数场鏖战,将上林苑彻底摧毁。
隋朝建立之后,杨坚崇尚节俭,对于杨素提出的重建计划坚辞不受,杨广偏爱江南,更是爱答不理,后来有几位巨贾出资,在原址之上建造了青楼瓦舍,之后又逐渐扩建,一直到如今的规模。
杨文干似乎对此地极为偏爱,他那小妾虹夫人亦是从此地赎身而来,而且这几日正赶上尚秀芳巡演至此。
长街之上摩肩擦踵,上林苑更是人满为患,挥舞着银两的客人和妓女笑的分外醉人。
香玉山独身赴会,杨文干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仍旧相迎道:“三弟,快来,这位是纪倩姑娘,乃是上林苑的头牌,若非你的面子,为兄亦难请到。”
美有很多种,但笼统来讲,可以分为两种,一种为惊艳,一眼望去,只觉天地间除了此人,一片黑暗,另一种为逐艳,乍一看平平无奇,然而当你去看第二眼时,你就会觉得,此人越来越美,直到一种极致。
婠婠和师妃暄都属于第一种,而眼前的纪倩则属于第二种,她的脸和完美的身段仿佛一个引人注目的黑洞,令你的眼球无暇他顾,她似乎属于那种冷艳的女子,不苟言笑,然而却并未让人觉得厌恶,反而有些亲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纪倩忽然说道:“香公子,妾身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么?”
杨文干的眼神有些暧昧,他朗声笑道:“三弟好艳福,无需顾忌,且去一旁的雅室。”
香玉山一怔,纪倩牵着他的手掌,两人来到一旁的雅室,红烛高照,对坐无言。
纪倩将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安静,随后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竖起耳朵听了听,这才拍了拍高耸的****放下心来,香玉山脑门上有些黑线,人就躲在门前偷听好么?
香风阵阵,扑入怀中,纪倩揽着他的脖子,在耳边轻声道:“快逃,有埋伏。”
香玉山眉头轻挑:“你怎么知道?而且你为何要警示与我,如果走露了风声,不担心自己么?”
纪倩脸上露出一个决绝的笑容:“胡小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坚持了这么久卖艺不卖身,也是因为她的照拂,如今明堂窝被毁,妾身绝不愿委身与那些臭男人,你是胡佛大仙和小仙的恩人,妾身即便是死,也要为其报恩。”
香玉山笑道:“多谢你的好意,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走吧。”
忽然一抄手,将纪倩公主抱在怀中,他扬声笑道:“好,本公子这就为你赎身,这样吧,你先回杨府等我,今夜过后,本公子就纳你为妾!”
纪倩眼神复杂:“你。。。。”
她尚未说完,大厅当中忽然传来了清脆悦耳的歌声,香玉山抱着纪倩来到栏前,瞧着杨文干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将女孩放下,低头一瞧,正和尚秀芳对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晶莹透亮,清澈见底,恰如盈盈秋水,微微眨动,勾人心魄,动人心魂。
似乎只是一刹那,尚秀芳停下歌声,向惊呆了的观众们谢礼退场,临走之时,她微不可察的余光一扫,内含重重忧虑,香玉山摸了摸下巴,有意思。
尚秀芳的母亲乃是明月,也是二十年前名驰宇宙,晃动江湖的奇女子,尚秀芳出身不凡,美艳冠天下,然而所过之处,却从未被欺辱过,可见明月给她一笔巨大的财富,足以保卫自身。
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香玉山瞧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重回雅室,杨文干忽然举杯道:“三弟,天色不早了,饮下此杯,明日你我兄弟夺了长安,揭竿而起,这偌大的天下,老子不信没咱们香家的一分!”
香玉山瞧着黑气清光升腾的酒杯,缓缓端起,放在唇边,忽然歪着头道:“慈航静斋的人给了你什么样的许诺?”
杨文干一怔,眼神有些闪烁:“什么慈航静斋?三弟,你,唔。。。。”
屈指一弹,酒杯破空袭去,杨文干举掌一挡,酒水洒了一地,他怒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香玉山冷笑道:“你这蠢货,若非有我,你以为慈航静斋的人会找上你?他们唯一在意的只有李世民罢了!”
杨文干脸色忽青忽白,香玉山却懒得再理会,他瞧向不远处的雅室,遥遥一掌打出,轰的一声,墙壁炸裂,尘埃四散。
雅室内盘腿坐着一个老和尚,须发皆白,他瞧着如同神魔附体的香玉山,无惧无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天台宗智慧见过香施主!”
香玉山笑道:“原来是智慧大师,想来禅宗四祖道信,三论宗嘉祥大师,华严宗帝心尊者亦在此地。”
智慧不置可否:“英雄出少年,香施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惊人的成就,若是一心向善,当为苍生之福,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香施主若能与静斋携手,匡扶明主,一统天下,岂非大功一件?”
香玉山呼了口气:“智慧大师觉得何人是明主?”
智慧面色坦然:“静斋传承千年,自有一套挑选明主的法则,香施主不妨与贫僧同上帝踏峰,由梵寨主为你解惑。”
香玉山忽然哈哈大笑,声震长空:“师妃暄尚且知道羞耻,没想到四大圣僧居然修佛修的连人之根本都忘记了。”
智慧脸色淡然,香玉山也懒得争辩,这老和尚与师妃暄不同,其心甚坚,远不是她能比的,这也是修佛与修道所带来的好处之一,功力可以差,但心境永远高人一等。
四周佛号声不断,与这红男绿女的上林苑似乎有些不符,香玉山余光一扫,他已被四大圣僧围在当中,而真气感应之下,还有三个高手藏于暗处,慈航静斋果然不会束手待毙,梵清惠好手段。
(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生死之战(上)
ps:嘟嘟重感冒,头晕眼花,今天就一更了,抱歉。
地有四角,佛分四方。
智慧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出家人慈悲为怀,香施主若是愿意前往帝踏峰,老衲可以保证绝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后首体型偏胖,好似弥勒佛转世的道信大师亦是说道:“阿弥陀佛,为天下计,为苍生计,香施主。。。。”
香玉山笑道:“好啊,劳烦四位大师头前带路。”
左后手持禅杖,气质雍容尔雅,身材魁梧威猛,须眉俱白的帝心尊者有些措手不及,说归说,其实他们四人心中从未想过将香玉山引至帝踏峰,这些不过都只是场面话,用以打压扰乱香玉山心境的嘴炮。
香玉山眉头一扬:“莫非四大圣僧在消遣本人?”
三论宗嘉祥大师双手合十道:“自古好事多磨,为免横生枝节,烦请香施主自废武功。“
此言一出,其余三僧暗暗点头,如此言辞羞辱,想必这小子必定火冒三丈,心绪不宁。
不曾想,香玉山却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嘉祥大师所言,亦不无道理,好,四位大师且看。”
他说着话,忽然伸出手掌,这一下仿佛如彗星奔雷,抽干了周遭所有的生死之力,又快又急,直奔胸前而去,耳听得咔嚓一声,四僧心中大喜。
就在此时,香玉山忽然腮帮子鼓起,噗的一声,喷出一道手臂粗细的白练,远处有人惊道:“不好!”
话音刚落,那道白练仿佛瞬移一般,眨眼之间跨越了五丈的距离,嘉祥猝不及防,只是下意识的一挡,噗嗤一声,肩头被洞穿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窟窿,他也真是硬气,脸色惨白,眉头紧皱,居然一声不吭。
惊呼之人来至近前,却已经迟了,香玉山笑道:“果是宁真人。”
宁道奇苦笑道:“道友好手段,老夫本来不欲以多欺少,如今看来,不出手决计是不行了。”
四大圣僧,宁道奇,即使被中原武林最顶尖的五人合围,香玉山依旧面无惧色,随着长生诀的越发精进,越来越多的情感被剥离。
他坦然笑道:“慈航静斋困兽犹斗,宁真人何必参与其中,自讨没趣?”
宁道奇叹气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道友且出手吧。”
上林苑早已人去楼空,智慧低暄佛号,一掌打出,近百年的佛门正宗玄功立如长江大河般倾泻过去,香玉山微微一笑,真气鼓荡,周遭数丈立时形成一个半青不黑的力场,不断地吞噬着智慧的掌力。
道信双掌平推,同时一脚踢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脚,实则玄奥无边,最要命处就是这一脚发出的气势劲道,产生出庞大无匹的压力,将敌人的感官完全笼罩其中,连肌肤也如被针刺,失去往常的灵锐。
佛门四僧中,以三论宗嘉祥大师的枯禅玄功称冠,尊者的大圆满杖法居次,接而才轮到道信的达摩手和智慧大师的心佛掌,道信方才那一脚正是达摩手的精妙所在。
只可惜,他遇到了香玉山,后者面无表情,倏地一掌击出,刚猛凌厉,尤其抽调智慧大师被吸取的掌力,这佛门同宗真气,拳脚相交,势如破竹一般,由道信的涌泉穴飞速的轻袭而去。
帝心尊者一脸悲天悯人道:“善哉!善哉!香施主执迷不悟,身坠魔海,贫僧必不能视而不见。”
他挥动禅杖,奇妙之事在此刻发生,方圆数丈之内碎石瓦砾仿佛被狂风卷洞,缠绕禅杖飞舞不休,轻喝一声,一杖打在香玉山的力场之上,耳听得咔嚓一声,他心中一动,不进反退。
果然下一刻,香玉山手心当中忽然缓缓凝聚一颗旋转不休的水球,倏地掷出,帝心尊者一杖打去,水球炸裂开来,化为无数只半尺长短的短剑,铺天盖地一般,将尊者淹没。
宁道奇缓缓一掌,绵软无力,将嘉祥大师送至一旁,师妃暄闪现身形,盘腿坐在他的身旁,以示照料。
宁道奇挺直仙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与状比天神的香玉山相比毫不逊张,一拳击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却又是毫无伪借的一拳轰在香玉山身前。
“轰!“
劲气横流滚荡。
两人触电般退开,智慧和道信一左一右,丝毫不给香玉山回气的机会,心佛掌和达摩手如同疾风骤雨,压制的香玉山频频后退,而帝心尊者回过劲来,轻喝一声,纵身跃起,借由下落之势,一招泰山压顶,直取香玉山的头颅。
香玉山心中一沉,他终究还是低估了四大圣僧的实力,若非方才使诈先重创了功力最高的嘉祥,四大圣僧围攻,宁道奇居中策应,百招之内,他必定身陨。
此时,宁道奇双臂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缓缓迫向香玉山,他的速度极慢,闲庭信步,然则每多走一步,气势暴涨一层,若是走完这五丈远的距离,只怕其实能够叠加到两倍以上。
香玉山心中升起一丝紧迫感,绝不能让宁道奇气势达到最高点,然而四大圣僧已然看穿他的心思,智慧,道信,帝心真气灌注,力场全开,分三角,同时出招,压迫的香玉山无力还击。
四丈。
香玉山真气鼓荡,双掌齐出,力场倏地吸力大增,智慧和道信微微顿足,强行以站马桩,稳住身形,帝心尊者的禅杖来到,只是微微滑动,刺了个空。
三丈。
掌力爆发,轰的一声,气劲相交,智慧,道信微微晃动,却不曾后退,帝心尊者变刺为削,直取香玉山的腰肢。
两丈。
智慧,道信强提一口真气,分左右强袭,两道劲风吹得上林苑的房柱嗡嗡作响,首当其冲的香玉山须发皆张,腰肢微微晃动,帝心尊者只觉禅杖如同杵在冰面上,滑不留手,虚不受力。
一丈。
两道拳力入体,香玉山双目微寒,长生诀运转,身后先天图缓缓旋转,双臂伸展,一冷一热,两道真气,一牵一引,道信和智慧身子不由自主的飞向了宁道奇。
半丈。
老道侧身一躲,让过两僧,只是气势却再无上升的余地,不过此时,他已然犹如神魔一般,高高在上,俯视众生,香玉山借由帝心尊者的禅杖之力,身子前冲,一拳捣出。
呔!
宁道奇微微一喝,这一刻仿佛拨云见日,强大的气势向四周席卷而去,即使以四大圣僧的功力,犹觉得如坠深渊,手足发麻,首当其冲的香玉山所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老道一掌推出,掌风之凌厉生猛,几成实质,四周的空间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拳掌相交,气浪翻滚,香玉山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
师妃暄眼前一亮,此战定矣,他终究是人非神,四大圣僧和宁道奇联手,天下谁人可挡,慈航静斋传承千载,自有它的实力。
缓缓起身,香玉山只觉浑身酸痛,这样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他双目燃火,微微吐气。
纵身前扑,其速之快,师妃暄只看到了数道幻影,来到近前,香玉山毫无花样,与宁道奇硬碰硬,接连对了十来拳,蓦然双掌频出,遮天蔽地。
宁道奇身子扭动,纵身跃起,让过掌风,突发一声长啸,在空中忽然凝定,钉子般疾落锥下,钉往地面,香玉山举拳就打,同时屈指连弹,几道真气锁死了宁道奇辗转腾罗的空间。
道信,智慧,帝心岂能容他从容施展,齐齐口宣佛号,前两僧打出两道气柱,尚未临身,香玉山只觉浑身上下犹如被万斤巨石硬压,帝心趁势挺杖而击,寒光一闪。
宁道奇趁势破开剑气,突然变成一片羽毛般随风舞动,来到香玉山身后,一掌击出。
前有道信和智慧的气柱,后有宁道奇的一掌,身侧帝心尊者禅杖击来,谁人可挡,师妃暄有些不忍的闭上双目,除却野心勃勃,他也并非坏人啊,异地相处,或许妃暄能和他做个朋友呢。
她忽然想起了临行之时袁天罡的批言,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哎,香公子,一路走好。
生死之际,香玉山只觉时间越来越慢,他甚至觉得,四周的一切趋于静止,他看得清天地之间的气息流动,看得清宁道奇和四大圣僧体内的真气流向,看得清这个世界,看得清虚空的明暗。
双目微闭,香玉山真气流转,四周的水汽仿佛一瞬间凝聚在他的手心,缓缓旋转,最终化作一个蝉蛹,将他罩在其中,噗嗤噗嗤,蝉蛹接连被突破,气柱也消散了许多。
宁道奇的一掌打在他的背后,肌肉抖动,倏地张口,一道白练噗的一声将气柱击碎,而此时帝心尊者的禅杖到了。
嘭。
香玉山倒飞出去,栽倒在地,宁道奇束手而立,神色淡然:“道友,你是聪明人,何必执着于世间的俗务呢?”
四大圣僧围了上来,师妃暄心中微微叹气,面上却笑道:“多谢几位援手,妃暄代静斋感激不尽!”
嘉祥捂着肩头,香玉山的真气渗透破坏性极强,他换了十来种方法,依旧无法驱除,只能强自忍耐,微微咧嘴:“妃暄客气了,都是佛门弟子,为了天下苍生而战,何谈彼此。”
师妃暄点点头:“既如此,李二公子入关,进驻长安之事,还需得麻烦几位大师。”
一旁的杨文干脸色一变,怒道:“贱人,前几日不是允诺我帮你们杀了这畜生,你们就扶助我夺取兄弟会么?”
智慧大师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倏地一掌击出,杨文干不甘示弱,以拳相抵,嘭的一声,倒飞出去,只觉胸肺炸裂,浑身酸软无力,
他惊惧的看着四大圣僧,默然无语。
师妃暄这才继续说道:“烦请宁真人锁拿这魔头。”
宁道奇还未说话,趴在地上的香玉山忽然哈哈大笑,这笑声如同魔音灌耳,震得整间阁楼晃动不止,嘉祥大师肩头的真气噗的一声炸裂开来,他惨叫一声,软倒在地。
香玉山缓缓爬起,双目生电,整个人好似从九幽黄泉爬上来的厉鬼:“有意思,宁道奇,很好。”
(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生死之战(下)
中秋的长安,原本并无几分寒冷,只是如今,宁道奇一行人如坠冰窟,除去老道自身,师妃暄和四大圣僧只觉手足发麻,遍体冰凉。
若非坚实的心境为支撑,道信觉得己方早就缴械投降了。
凛冽的气势夹杂着几成实质的杀气,好似三九天的寒风迫人瑟瑟发抖,宁道奇微微叹气,如今独善其身也已经晚了。
一抖长袖,宁道奇双掌频出,打出两道气柱,锁死了香玉山周遭的空间,同时脚下一点,纵身高高跃起,借由下坠之势,钉子般疾落锥下。
香玉山真气鼓荡,力场全开,那两道气柱与之相交,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半晌,消弭与无形。
而他本人,连出三掌,分打宁道奇上中下三路,老道不闪不避,无惧无畏,砰砰砰,对轰十来掌。
而奇妙之事,亦在此刻出现。
散手八扑,虚实相间,更多的是以精妙绝伦的身法和清净宁无至精微的境界而取胜,与敌硬碰硬,并非宁道奇所擅长。
他每招九虚一实,八虚二实,七虚三实,如此轮换,然而每一记实招都为香玉山所掌控,远远望去,仿佛宁道奇的掌影铺天盖地,累的大汗淋漓,而香玉山怠惰之极,偶然递出一拳,就封死了宁道奇的攻击。
此时,香玉山一拳捣出,看似平平无奇,不起波澜,但却慢到了不合常理,偏是作壁上观者却清楚掌握到此拳寓快于慢,大巧若拙,虽不见任何变化,但千变万化尽在其中,如天地之无穷,宇宙般没有尽极。
宁道奇却以千变万化的动作,似进似退、欲上欲下,双手施出玄奥莫测的手法,双掌心收拢合聚气茧,借此消磨香玉山的拳劲。
时间像凝止不动,两人凝止对立,像是变成了没有生命的塑雕。
在师妃暄瞧得呼吸屏止,弄不清两人暗里以内气交锋多少遍之际,香玉山冷笑一声,一拳从宁道奇双掌间发起,直至头顶上方笔直指向夜空的位置,变拳为掌,直取老道的百会穴。
师妃暄差些儿要闭上眼睛,不忍看宁道奇被劈成两半的可怖景象。因任宁道奇有通天砌地之能,在如此情况下,势难挡格这一掌。
宁道奇故技重施,像变成一片羽毛般,不堪掌风带起的狂飑被刮得抛起飞退,以毫厘之差遗过掌峰,真个神奇至教人不敢相信,但确为事实。
他身在半空,却心中惊惧,这小子怎么越打越强,进步如此之骇人?净念禅院之时,他尚且无法接下散手八扑,但如今仿佛已经将自己彻底看穿!梵清惠,你可知道为佛门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啊!
香玉山脚下轻点,如同一颗炮弹,欺身近前,智慧和道信慌忙拳掌并出,帝心尊者也再无保留,真气灌注,禅杖发出嗡嗡的颤栗声,一杖扫去,如烈日融雪,无可阻挡。
只是这一次,香玉山却再无硬碰硬的心思,反而足下轻点,好似一只黑沼之间辗转腾挪的灵狐,智慧和道信功力虽高,只是身法却差了一些,否则也不至于让石之轩多次逃脱围捕。
宁道奇双目微眯,一拳击出,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却又是毫无伪借的一拳与香玉山硬拼一记,两人同时身子一晃。
单讲功力,两人相差无几,均已站到了此世的顶端,再想实力大进,除了破碎虚空,别无他途,但境界上来讲,宁道奇显然还不够资格。
老道心中发懵,这小子疯了么,与他硬碰硬的拼功力,若是只他一人也就罢了,四大圣僧均在周遭虎视眈眈,真要拼个两败俱伤,与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又是一拳捣出,老道有些按耐不住,道家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把自身视为渡过苦海的宝筏,道奇的肉身对他至为重要,是他成仙成圣的唯一凭借,若他肉身被破,将重陷轮回转世的循环,一切从头开始(原文所述),白白浪费一世修行,宁道奇即便再怎么豁达,也绝不能接受。
心生退意的那一刻,宁道奇脸色微变,果然下一刻,香玉山长啸一声,一拳捣出,又快又急,为求自保,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双手如同穿花蝴蝶,一眨眼的功夫,以一百零八种手法编织出一张无形而有实的气网,如蚕吐丝,横于胸前。
香玉山的拳头来到,实打实击打在气网之中,宛如飞虫落入蛛网之内,动弹不得,宁道奇不喜反惊。
猛然间,香玉山双臂微震,两道真气,好似两条长蛇蜿蜒而上,宁道奇有些惊疑不定的低呼一声,引爆气网,嘭的一声,气浪翻滚,香玉山借势倒飞出去。
智慧口宣佛号:“不可让他跑了!”
此番彻底撕破了脸,倘若香玉山走脱,只怕将会有无穷无尽的祸患,甚至比之周武帝灭佛更加可怖。
宁道奇却惊道:“不对,他的目标是。。。。”
香玉山身在半空,遥遥一掌打出,和尚本就重伤,勉力阻挡,幸有师妃暄以色空剑围魏救赵,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那长剑虽无比锋利,一剑刺出万千剑芒相随,但可惜刺不到人,终是等闲。
单手扼住嘉祥大师的脖颈,瞧着不敢再近前的三僧一道,香玉山嗤笑道:“心有挂碍,宁道奇,你此生再无破碎之望!”
师妃暄拭去嘴角的鲜血,惊呼道:“香公子,莫要伤了嘉祥大师,妃暄愿做你的人质。”
“人质?”香玉山重复一声,随即哈哈大笑道:“我有一门功法,吞天噬地,名为太真还液,宁道奇,你且瞧瞧效果如何?”
宁道奇心生不妙,纵身一扑,只是却已经迟了,香玉山双目赤红,五指伸入嘉祥大师体内,运起法门,老和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等到宁道奇赶到,只剩下一具枯瘦的骷髅。
反观香玉山,神采奕奕,双目精光闪烁,被他搁置的龙象般若功一瞬间,突破至第十一层,气力大增。
智慧悲愤交加:“邪魔,邪魔!尔不得好死!”
道信和帝心亦是心中惊怒,宁道奇大惊失色,以此等心态,如何迎敌,他募地挺直仙骨,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
来到近前,一拳捣出,这一击令人感觉一派生机尽绝,死亡和肃杀的骇人味儿充斥其中,心绪不宁,宁道奇反而打出了巅峰一拳。
香玉山脚下一顿,气势暴涨,如惊涛骇浪淹没四方,一拳捣出,看似直取智慧的面门,然则道信,帝心,宁道奇纷纷感觉到前路有阻。
他拳力一分为四,居然还与四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宁道奇心中微沉,心生退意。
接连对拼十来招,帝心尊者虎口酸麻,四大圣僧当中以他的功力最浅,若是单对单,他早已死在香玉山势大力沉的拳力之下。
只是越打,他心中越是焦躁,四大圣僧纵横江湖多年,即便是邪王亦不得不避其锋芒,如今加上中原第一人的宁道奇,非但久攻不下,而且还折损了功力最深的嘉祥,此番即便胜了,四大圣僧的名声也算是毁了。
心中发狠,他蓦然弃守取攻,不管不顾,一杖击出,他打定主意,即便被香玉山的掌力击倒,也要以伤换命。
宁道奇看穿了他的心思,急声道:“不可,不可!”
香玉山嘴角轻挑,居然比他更狠,单掌击退宁道奇,丝毫不顾智慧和道信打在左右肩下的拳掌,右手变掌为爪,以鹰变十三式的手法,猛然间一道真气透过禅杖,穿透帝心尊者的劳宫穴,一路侵袭,直打丹田气海,搅得天地不宁。
而此时,智慧和道信的拳掌已到,嘭,香玉山挨了个结实,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但却趁势身子前趋,咔吧一声将禅杖折断,同时叼住帝心尊者的虎口,运转太真还液法门,强行摄取。
智慧和道信大惊失色,双掌再击,同时喝道:“撒手!”
香玉山冷笑一声:“给你们吧!”
一道黑影闪过,智慧伸手去挡,却已然是一具骷髅。
香玉山微微呼气,脸蛋有些浮肿,他虽然此时面上惬意,其实强行压制一种作呕的感觉,太真还液虽然强悍,但是每十天只能攫取一次。
龙象般若功第十二层,香玉山即使以肉掌相迎,丝毫不附着真气,依旧与道信拼了个旗鼓相当。
宁道奇安定心神,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式,数丈的距离瞬即消失,双雀临身,香玉山却笑道:“散手八扑,我已尽数领教,宁道奇,你何不尝尝我的八扑?”
他不退反进,双臂一上一下,缓缓拉动,仿佛在画一个极为工整的圆圈,同时手指抖动,面前蓦然出现一个气流所造的八卦图,双雀陷入其中,如同入了迷宫,惊慌失措,那两头小鸟活如真鸟般可钻进任何空档缝隙,可是如今却像是掉入深潭,折了羽翼。
道信和智慧趁势攻上,宁道奇却惊道:“快走,不可!”
只是已经迟了,拳掌既到,那个八卦图迅速扩大,遮天蔽日,将两僧挡在身前,八卦图内有两条阴阳鱼,本来缓缓游动,此时仿佛惊醒过来,张开血盆大口,追逐不定。
宁道奇别无他法,双臂一抖,两只小鸟散去,一道真气爆开,将八卦图炸成粉碎,只是烟雾散去,地上又多了一具骷髅,那是智慧。
香玉山长臂舒展,仰天长啸,天龙世界未曾做到的龙象般若功第十三层终于达到了,他此时一拳打出,道信全力相迎,耳听得咔吧一声,肩胛骨碎裂,和尚面色惨白,惊惧而退。
不过此时他脑海当中一片混沌,吸收了太多了生命能量,此时只觉浑身无一处安定,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恰在此时,远处忽然来了一道幻影,那人左手探前,以迅疾无伦的手法在胸前连续画出近十个圆圈,大小不一角度各异,古怪诡异至极点,登时气劲环空。
宁道奇惊呼道:“石之轩!”
(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破碎虚空(5500+)(求各种)
ps:额,有个书友问我,怎么每个世界都没有完美的结局,是不是嘟嘟你忘了那些铺垫了?其实并不是,戏如人生,从来没有完美一说,以后或许会在番外更新旧世界,各位可以期待一下,吊打么。
蓬!蓬!“气劲交击之声不绝如缕,石之轩掌锋的劲气首先将香玉山震退三步,接着每一个气环,均把他冲得后退一步,香玉山以罡气和肉身强挡,挡到最后一个气环时,“砰“的一声背脊撞上厅内西壁,喉头一甜,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石之轩并未乘胜追击,他双目闪耀着深透不可测的精芒,洞穿一切的注视着每一个人的动作,他穿着青衣儒袍,气质秀雅,不像是邪魔,反倒像是教书先生。
负手而立,石之轩笑道:“宁真人,别来无恙。”
宁道奇双眉紧皱:“邪王似乎沉疴尽去,功力大涨?”精神分裂的石之轩可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石之轩神态悠闲:“不错,说起来皆拜此子所赐,我那两个徒弟,曹应龙和杨虚彦皆被其所杀,本来两只闲棋,死了也就死了,不过此子野心勃勃,偏生要一统魔门,聚齐十本天魔策,本人岂是束手就擒之辈?”
顿了顿,他右手撮指成刀,循着某一玄异的路线,灵蛇窜动般恰好穿过,刚才虚画出的十多个气环每一个的核心,屈指一弹,直奔师妃暄而去,色空剑连闪,却仍旧吐血而归。
石之轩继续说道:“迫于无奈,本人只好斩断俗缘,强行弥补因秀心去世而留下的破绽,如此,我从噩梦苏醒过来后,已将毕生所学融会囊括、化繁为简于七式之内,名之为\'不死七幻\',宁真人,你若是就此退下,本人可保证日后绝不骚扰道门!”
宁道奇寒声道:“斩断俗缘?你杀了石青璇?”
石之轩不置可否,宁道奇心中微沉,诚如香玉山所言,心无挂碍,方能天下无敌,可是世间能有几人做到呢?
他双目微眯,气机感应,石之轩负手而立,既在那里,也似不是在那里,正出入于有无之间,动中含静,静里生动。即便以宁道奇的境界,也完全把握不到他下一步的动向,这一刻,他似乎回想起了一度被邪王支配的恐惧,额,划掉。
以前的石之轩身法归身法,不死印管不死印,两者只是互相配合,可是眼前的石之轩,阔别十五年的两种功法,终重新汇合,结成完美无缺的一个整体,再没有半点破绽瑕疵。
宁道奇默不作声,石之轩忽然变化无穷的一指戳至,指风将他完全笼罩,其中气劲强弱分布又不断微妙改动,使人防不胜防,挡无可挡,只能强自相迎。
掌指相交,宁道奇如同被万斤大铁槌重重敲击,虎口酸麻,至此始知石之轩这一指乃其全身魔功所聚,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憋屈荒唐的感觉,若非先前与香玉山硬碰硬的对轰,他何以虎落平阳。
嘭。
气劲爆破,四散而去,上林苑彻底化为一片废墟。
两人重新站定,仿佛此前从未交手。
石之轩仍旧一副淡然大定的样子:“宁真人何必顽固不化呢?你欠慈航静斋的人情,难道仍没有还干净么?”
宁道奇还未说话,原本瘫倒在地的香玉山忽然爬了起来,轻声道:“邪王的不死七幻果然厉害,这第一招是取其意而不重其实,千变万化的以虚还实么,若非本人的肉身坚固,这一下只怕就要爆体而亡了!”
石之轩面色微变,这又不是什么中二的动漫,他从未在人前说过招式的名字,可为何这小子知晓呢?
轻呼了口气,香玉山笑道:“不过这还不够,宁真人,邪王,咱们继续吧。”
他脚下一顿,忽然好似消失在两人身前,不,不是消失,他速度太快,几乎肉眼难辨。
邪王的幻魔身法本以速度见长,不过如今好像有些不够看了,不过他心中不慌,他自身还有借气窥敌的本事,香玉山即便速度再快,可体内的任何真气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那犹如一道狼烟一般的清光瞬间跨越了五丈远的距离。
邪王不闪不避,一指戳出,短短的距离内,石之轩的手法却是变化万千,每一刹那都作着微妙精奇的改变,只要看不破其中任何一个变化,都是应指败亡的悲惨结局,且每一个变化都造成一个幻觉,令人再分不出甚么是真,甚么是假。
宁道奇亦不敢再大意,打到现在,他已经彻底麻木了,香玉山仿佛天地的宠儿,每一分每一秒都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气网编织,宁道奇紧守门户,他心中诛灭此子之心,已经彻底破灭,今番能够逃离此地,已算是天大的幸运了。
香玉山双掌齐出,邪王和宁道奇分明隔着十来丈,亦是感觉到同时被进攻压迫,此人之功力,只怕已经超越了此世巅峰。
不死印法与其说是一门拳掌功夫,但不如说是一种幻术,这也是黄大师武学世界,至高武学的准则之一,拳脚武器已经不足以威胁同阶强者,唯有禅意道境,虚无缥缈的念头和气机,方是天下无敌的根本。
石之轩运掌横劈,击在他刚才所立位置的空处,这一掌虚实相间,令人难以琢磨,他脚步轻点,身子晃动,天地之间似乎到处都是他的幻影,令人无从辨认。
这一招乃是不死七幻的精髓所在,你招式再强,功力再深,打不到人有毛用?一出手,就立于不败之地。
只可惜,他遇到了香玉山。
身形,声音,气息都可以造假,但每个人身上的清光却无从造假,天龙世界当中,香玉山可以清晰的看到,更何况如今他已然被长生诀融入天地多日,而且经和氏璧改造之后,他的生命层次再一次提高,对于这些常人所六感不及之物,感受的万分清晰。
那一掌如同跗骨之蛆,任凭邪王辗转腾挪,左突右闪,始终无法甩脱,他心中微沉,悟出不死七幻的得意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蓦然停下身形,张口吐出一股气箭,噗的一声,将那道掌力刺穿,邪王微微顿足,欺身近前。
那一旁的宁道奇如同灵龟附体,不断的打出各种手法,在身前结出厚厚的气茧,那道掌力来到,扑簌簌势如破竹,接连突破,宁道奇无奈,连连后退。
香玉山一拳轰出,这一下如同流星奔月,抽干了周遭所有的生机与气息,势大力沉,宁道奇故技重施,再次身化羽毛,随风舞动,只可惜这一次,却被香玉山识破。
他变拳为掌,气势不减反增,接连三掌打出,波涛汹涌的掌力瞬间迸发,宁道奇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只小船,勉力支撑,然则随时可能倾覆。
而此时,石之轩来到近前,变化无穷的一指戳至,指风将他完全笼罩,其中气劲强弱分布又不断微妙改动,使人防不胜防,挡无可挡。
战斗最重要的是节奏,邪王自出道以来,身兼花间与补天二道精华,无论是招式的精妙,亦或是身形步法,皆位居同辈武林人士之顶端,他自问,除了面对邪帝和宁道奇之外,再无一人,可以令他改变战法。
他一指戳出,不死印法真气直奔香玉山的头颅而去,他那幻术的精髓也正是以此攻击敌人脑海中的经脉,令其幻象大生,不能自已。
然而,香玉山却不闪不避,一拳轰出,其速之快,似乎时间停顿了一般,等到邪王反应过来时,拳头已然撞在他的肩头,他那一指不攻自破。
宁道奇心中胆寒,香玉山再出三掌,他面前的气茧终于炸裂开来,老道双掌相抵,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回首凝望石之轩,香玉山忽然笑道:“邪王似乎并未将破绽完全弥补,不如本人代邪王,杀了石青璇,助你重登巅峰可好?”
石之轩双目杀机大盛,勃然大怒,一拳轰出,此拳充天塞地,即使协生双翼,还是避无可避。
石之轩动了真怒,全力出手,此拳实威不可挡,却是不能不挡。
四周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石之轩惊天动地,彷如破开九重天又或十八层地狱攻来的一拳吸个一滴不剩,使香玉山觉得整个人虚虚荡荡,无处着力似的。
香玉山却不惧反笑道:“邪王,你瞻前顾后,二十年前,白道弱不禁风,你本有机会一统圣门,只可惜却栽在了一个女人的裤裆底下,结果人格分裂二十年,几为丧家之犬,明知自己心境有破绽,却虚耗光阴,白白耽误了大好青春,你这一生,一事无成,本人不屑于杀你,而且九泉之下,你有何颜面去见碧秀心?”
邪王的一拳停在半空,双眸眨动,似迷茫,似凄楚,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他不停的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些什么。
先天也好,宗师也罢,天仙,妖怪,神佛,但凡一切有灵之物,最恐怖的只有智慧,似这种神经有问题的,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敌,翻翻原著,香玉山都懒得吐槽。
作为一个反派,石之轩简直都糟蹋了这两个字,心思变幻不定,救,杀,单是这两个念头的转换,徐子陵就从中逃了多次性命,甚至邪王还亲自出手救过一次,爱女儿?他或许是个慈父,但作为反派,他比之一心求道的庞斑,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香玉山懒得理会,反而瞧着宁道奇说道:“道友,此处还有一位老朋友,不妨一同见见!”
宁道奇捂着胸肺,脸色惨白,心中一惊:“不知是哪位高人?”打了这么久,原来附近还藏有高手么?
香玉山瞧着虚无缥缈的东首,一字一句的顿道:“邪帝,向雨田!”
天地似乎随着这一句话而变色,狂风起,东边一抹又厚又重的乌云,挟着闪动的电光蔓延而来,铺天盖地的气势,看得人心生寒意。
而远处的虚空当中缓缓走出一人,长相清奇特异。脸盆宽而长,高广的额角和上兜的下巴令人有雄伟的观感。他的眼耳口鼻均有一种用花岗岩雕凿出来的浑厚味道,修长的眼睛带着嘲弄的笑意,既使人感到他玩世不恭的本性,又兼有看不起天下众生的骄傲自负。
宁道奇脸色大变,他早年间曾经有幸瞻仰过这位当时的魔道第一人,此人正是邪帝向雨田,相传此人修炼魔门第一神功,道心种魔**爆体而亡,没想到如今还活在世上。
向雨田的脚步极其缓慢,然而每一步踏出,都是数十丈的距离,可当你凝神盯着他的脚步时,似乎又停在原地,这种错愕的感觉让人感觉极为难受。
向雨田被夜风拂动着的衣衫倏地静止下来,右脚轻轻踏往地上,即发出有若闷雷的声音,震得这方天地轰隆作响,把风声雷声,全都盖了过去。
香玉山仍是意态悠闲地负手而立,甚至还有闲暇掏了掏耳朵。
向雨田摇头叹道:“一百年了,终有一人助我成道,也不愧是你,不受心魔所感,否则向某在气机牵引下,全力出手,这场仗再不用打了。”
道心种魔**专讲精神异力,使精神有若实质,无孔不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把整个天地的精气不住由自己的毛孔吸入体内,转化作真元之气,不住强化凝聚精神,克制对手心神,是夺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华的玄妙功法。
顿了顿,他望往天际,眼神若能透出云雾,对外界洞悉无遗,夷然道:“人法地,地法天,天化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人心幻灭,这片雷雨来得正合其时。”
香玉山笑而不语,他有预感,此战之后,他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两人均神舒意闲,不但有若从未曾出手试探虚实,更像至交好友,到此聚首谈心,不带丝毫敌意。
就在此时,向雨田全身衣衫忽拂汤飞扬,猎猎狂响,漫天的乌云绕着他急转起来,情景诡异之极。
刚要出手,他忽然问道:“你的道是什么?恰如老夫割舍一切,明悟生死玄妙,这才有资格进军天道,你的道呢?”
香玉山有些迷惘,神雕,天龙,大唐,三世以来,他的武功高歌猛进,直到如今,甚至能够有资格破碎虚空,可是依旧心中空空。
这在别的武者身上,几乎毫无可能,宋缺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浪翻云唯能极于情,故能极于剑,宁道奇效仿先贤,傅采林感悟生命,虽然千奇百怪,但每个人都要有属于自己的道。
向雨田卓立于卷飞狂旋的乌云之中,不住催发魔功,气势一分一秒的暴涨,两人对峙,香玉山亦再无保留,长生诀飞速运转,身后的八卦图越发实质化。
自魔功大成以来,从未有人可像香玉山这般与他正面对峙这么久,更不要说任他提聚功力了,向雨田只好假死避世,寻求其他的快乐。
整个天地的精气不住由他的毛孔吸入体内,转化作真元之气,他的精神不住强化凝聚,全力克制着对方的心神,觑隙而入。
翻卷着的乌云倏地静止,有如忽然凝固了,向雨田似若由地底冒上来般,现身在香玉山身前丈许处,一拳击来。
没有任何言语可形容向雨田那一拳的威力和速度。毫无花巧的一拳,偏显尽了天地微妙的变化,贯通了道境魔界的秘密。
这一刻,香玉山全神贯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十三层龙象般若功,再加上长生诀赋予的天地之力,一拳捣出。
双拳相交,却没有丝毫声音传出。
满天的乌云,倏地聚拢到双拳交接的那一点上,接着漫天乌云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速度消逸得无迹无形!就像那里刚被破开了一个通往另一空间的洞穴。
噗!
香玉山口喷鲜血,微微后退,向雨田神目如电,微微有些失望:“不够,你的力量还是不够!”
微微一笑,香玉山轻声道:“是么?”
他微微伸掌,四周的水汽仿佛他手中的玩物,或刀或剑,或枪或戟,强袭而去,向雨田庞斑倏地後退,速度快至令人难以相信。
香玉山却嗤笑道:“心魔无用。”
果然下一刻,无数水汽兵刃临身,迫出了隐在其中的向雨田。
邪帝油然一笑,点头道:“这才像样!”一脚踢出,但迅疾无比的一脚却变得缓慢如蜗牛上树,那速度上的突然改变,只是看一眼便使人既不能相信,又难过得想发疯。
那慢得不能再慢的一脚,“转瞬”已踢入了香玉山身前。那是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你刚感到这一脚的缓慢时,这一脚早破入了香玉山的罡气之中。
脚下一顿,香玉山来不及躲闪,胸前肌肉抖动,强行以十三层的肉身相扛,噗的一声,突出一道白练,快如惊雷,直奔向雨田的面门。
向雨田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以香玉山的功力,依旧很难彻底看穿他的轨迹,他似乎每一步都踩在空间节点之上,身后微微一触。
香玉山脸色大变,方才那一下,向雨田分别把两股正反不同的真气破入了他体内,那就像有两名力士把他拉扯著,使他无所适从,根本不知应抗拒那一个人才好最後势将落得硬撕开作两半。在体内那就更是欲拒无从。
强行压制心神,香玉山急速运转长生诀,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面前出现一个气流所造的八卦图,将向雨田困在其中。
只是那八卦图晃动极大,只怕坚持不久。
恰在此时,邪王忽然说道:“后天之气属阴,先天之气属阳,阴尽阳生,阳尽阴生,其息调和,周流六虚,外接阴阳之符,内生真一之体。”
香玉山如同醍醐灌顶,他以太真还液摄取了足够多的生命能量和功力,但是身体强度不够,阴阳失调,足够多的功力未曾调用。
瞧着远处早已惊呆,四大圣僧最后一人的道信,他单手一摄,强大无匹的真气灌注,道信甚至来不及反应,被他擒在手中,强行以太真还液法汲取,龙象般若功虽然已然到了十三层的尽头,但是肉身却是永无止境。
随着道信化为骷髅,向雨田亦打破八卦图,瞧着神光内敛,与方才又有所不同的香玉山,他满心欢喜:“战吧!”
两人拼在一起,忽然一道惊雷劈下,天地刹白一片。
师妃暄,宁道奇,石之轩猝不及防下,都受不了刺眼的强光,一时睁目如盲。
强光散去,眼前再无一人。
乌云散去,月色照下。
这边的天地充盈着金黄的色光,除却无边的废墟,似乎眼前的一切尽是幻象。
朦朦胧胧,香玉山似乎听到有人在吵闹。
“大师,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