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出手相助
见到自己家人被挟持,刘正风气的发抖,却没有发作,而是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人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如此相胁,刘某人若为武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人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且慢!”那手持令旗之人手上的令旗一展,拦在了他的身前。
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
那人见状双臂向上挡格,不想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那人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
“呼!”“呼!”
听得背后风声飒然,刘正风头也不回,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弟子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顺势提起,向手持令旗的那人掷去。他这两下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动作又快得出奇,确是内家高手,大非寻常。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时无人再敢上来。
见得如此,站在刘正风儿子身后的嵩山派弟子叫道:“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
刘正风转过头向儿子看了一眼,冷冷的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说着也不理他,回身一转,双手又向金盆伸去。
“嗤!”
眼见这一次再也没人能够加以阻止,突然间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
“叮!”
眼看暗器将至,一道指力突然出现,将暗器打落。
刘正风此刻顾不得去想到底是谁出手相阻,又是谁出手相助,双手快速的放入盆中,洗了起来。
变故突生,出手之人俨然没有想到有人会出手相助,而且还武功不凡,当下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踹去。
之前的那道指力又再出现,划过那人和金盆中间,黄影要是硬要踹那金盆的话,非但不能成功,还要被指力所伤不可。
黄影也知道其中利害,当下身形在空中陡然一转,避过指力,左手成掌,一掌向前打去。这一掌好不快捷,俨然是嵩山派的嫡传掌法大嵩阳神掌。这次打的不是金盆,而是洗手的刘正风。
眼看大嵩阳神掌就要打到刘正风,一道指力后发而致,打向黄影的太阳穴。这要是不挡,就算他能够打中刘正风,也要就此毙命。
“少林派一指禅功,让我丁勉来领教领教!”话音刚落,一道黄影从东边扑向那群雄之中。
“嵩山派陆柏,领教少林派神功!”西边同时也响起一道声音,黄影紧随丁勉之后。
丁勉、陆柏两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威名,那群雄听了两人报出自家姓名,哪里敢挡,迅速的闪到两旁去。
“阿弥陀佛!”
暗中出手相助的黄琦见状也不怵两人,右手对空一掌,两道掌力朝着两人打去。一出手,他就使上了千手如来掌。
丁勉、陆柏两人可是一流高手,两人各出一掌,破灭掌力。可没等两人出手,四道掌力出现,各自两道打向两人。
“千手如来掌!”丁勉、陆柏两人见多识广,对视了一眼,不再接招,迅速后退。这千手如来掌越到后来,掌力越多,现在是四掌,下以次就是八掌、十六掌。莫要说还能不能继续变化下去,就是不能,两人也招架不住。
刘正风高举着擦干的双手,朗声大喝道:“诸位,今日我刘正风正式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中事!”双眼往前边看了下,悲痛难言。为了让他顺利金盆洗手,他的两个爱徒向大年、米为义出手去拦费彬,被生生打死,他如何不悲?如何不痛?
费彬、丁勉、陆柏三人对视一眼,不想此处有少林派高手插手,坏了大事,当下三人点头,由丁勉出声道:“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刘师兄就算金盆洗手,我等也只能请你再入江湖了。”
刘正风凛然道:“江湖自古就有规矩,但凡有人金盆洗手,不管他之前做过多大的罪恶,江湖同道也不许追究。再者说,我刘正风不说行侠仗义,却也从不胡作非为。今日你嵩山派要逼我再入江湖,却是万万不能。”
“三位师兄!”定逸师太仗义出言道:“我等江湖中人,还是要讲江湖规矩的。贫尼虽然也不希望刘师兄金盆洗手,但他执意如此,而且也已经金盆洗手,那就不要让他涉入江湖了。”
“理当如此!”天门道人点头赞同。
费彬出声喝道:“诸位同道莫要被刘正风给蒙蔽了,史师侄,举起令旗!”
“是!”拿着令旗的史登达应了一声,高举令旗,往费彬身旁站去。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可不能就此了结。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什么勾结?设下了什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魔教和正道势不两立,双方结仇已过百年,缠斗不休,互有胜败。这里千余人中,少说也有半数曾身受魔教之害,有的父兄被杀,有的师长受戕,一提到魔教,谁都切齿痛恨。五岳剑派所以结盟,最大的原因便是为了对付魔教。群雄听得费彬指责刘正风与魔教勾结,此事确实和各人身家性命有关,本来对刘正风的同情之心立时消失。
刘正风闻言沉声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陆柏细声细语的回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陆柏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在场群雄哪个不是人精?见刘正风脸色突变,并不答话,就知陆柏说的不差,刘正风显然是认识这魔教长老曲洋的。
沉默许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认识,而且还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想他如果不是抵赖不认,顶多也不过是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而已,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不过,大丈夫一人作事一人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费彬脸上现出微笑,朗声道:“左盟主言,刘正风乃是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改过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此间群雄闻言无不暗自点头,自古正邪不两立,左盟主这般做法,倒是合情合理,为同道指了条明路。
刘正风脸上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也不辩白。
费彬见状继续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你怎么可以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定逸师太点头赞同道:“是啊,费师弟此言不错。魔教的可怕,倒不在武功阴毒,还在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刘师弟,你是正人君子,上了卑鄙小人的当,那有甚么关系?你尽快把曲洋这魔头一剑杀了,干净爽快之极。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千万不可受魔教中歹人的挑拨,伤了同道的义气。”
天门道人也点头道:“刘师弟,君子之过,如日月之食,人所共知,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你只须杀了那姓曲的魔头,侠义道中人,谁都会翘起大拇指,说一声‘衡山派刘正风果然是个善恶分明的好汉子。’我们做你朋友的,也都面上有光。”
“这些正道中人说话可真好听!”在一旁看着的黄琦闻言暗笑,瞥了眼几丈外刘府被挟持的一行人,暗自计较。
刘正风并不回答,而是看向岳不群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是怎么说?”
岳不群摇头道:“刘贤弟,倘若真是朋友,我辈武林中人,就算是为朋友两胁插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魔教中那姓曲的,显然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设法来投你所好,那是最最阴毒的敌人。他旨在害得刘贤弟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包藏祸心之毒,不可言喻。这种人倘若也算是朋友,岂不是污辱了‘朋友’二字?古人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这种算不得朋友的大魔头、大奸贼?”
“岳先生这话说得再也明白不过。对朋友自然要讲义气,对敌人却是诛恶务尽,哪有甚么义气好讲?”群雄听他侃侃而谈,都喝起彩来,有人出言附和。
第十七章 战起
见得岳不群也这般说,刘正风心如死灰,摇头不语。
费彬见状说道:“如此说来,刘师兄第一条路是不肯走了,决计不愿诛妖灭邪,杀那大魔头曲洋?”
刘正风凛然道:“左盟主若有号令,费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的全家便是!”
费彬沉声道:“你不要有恃无恐,只道天下的英雄好汉在你这里作客,我五岳剑派便有所顾忌,不能清理门户。”说着伸手向史登达一招道:“拿旗过来!”
“是!”史登达应了一声,走上三步,双手恭敬的举着旗。
费彬伸手接过五色令旗,高高举起道:“刘正风听着,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你再想想罢!”
刘正风闻言惨然一笑,凄然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待何时?”
听到这话,费彬也不再管他,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古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话音刚落,天门道人当即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左首边,看也不看刘正风一眼。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他一走过去,门下众弟子自然都跟了过去。
岳不群起身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
刘正风缓缓摇头道:“多谢岳师兄好意,刘某必不会出卖朋友,岳师兄不必再劝了。”
岳不群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声长叹,走到了天门道人身侧,华山派诸弟子自然也都随着过去。
定逸师太望着刘正风,问道:“从今而后,我是叫你刘贤弟,还是刘正风?”
刘正风脸带苦笑,摇头道:“刘正风命在顷刻,师太以后也不会再叫我了。”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合十,缓缓走到岳不群之侧,恒山派弟子也跟了过去。
费彬看向衡山派众弟子那边道:“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的众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出声说道:“刘师伯,弟子们得罪了。”说话间,便有三十余名衡山派弟子走到恒山派群尼身侧,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师侄辈,衡山派长一辈的人都没到来。
见得刘正风孤身一人站着,费彬沉声道:“刘正风,别怪我等不留情面,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杀了魔教曲洋,那你还是衡山派刘大侠,我等定不为难。”
“刘正风一人死不足惜,只求不要祸及家人!”刘正风低声哀求,他自己倒是不怕死,可要是害的家人被杀,心中不安。
费彬双眼闪着精光道:“刘正风,这可由不得你,左盟主有令,你要是不从,便是满门尽诛!”
“阿弥陀佛!”
佛号刚落,早就防着的丁勉沉声道:“大师,这乃是我五岳剑派的家务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靠,老子话还没说呢!”黄琦心中暗骂,从人群中走出,脸色庄重道:“刘施主已然金盆洗手,几位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敢问大师法号?”丁勉出声问道,说话间,他和陆柏、费彬三人已经成三角将黄琦围在中心。
“少林了心!”黄琦双眼一闪,也不点破,而是道:“江湖是非不是和尚能够管的,就算五岳剑派要清理门户,也没有必要灭人满门吧?杀孽太重,异日定没有好报。今日这里会客千百,难道就没有一位前辈愿意出手救下这老幼?”伸手指着刘夫人和其子女。
定逸师太心善,出言道:“刘府老小乃是无辜,三位师弟还是留其等一命吧!”
岳不群也道:“正所谓祸不及家人,刘正风是刘正风,其夫人子女却和他并不相干。”
听到两人这么说,费彬、丁勉和陆柏三人对视一眼,丁勉出声道:“好叫师太和岳先生得知,此乃五岳剑派盟主之令,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师太和岳先生乃是良善之辈,此等恶事,交给我等去做便可。”话里话外,拒绝之意却是明显。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闻言不好再说什么,那岳不群也是并口不言。
见没人再说话,费彬对着黄琦道:“大师,五岳剑派的事,少林派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阿弥陀佛,和尚可代表不了少林派,今日所言,不过是站在个人立场而已。”黄琦双手合十,脸带微笑道:“犹记得行走江湖之前,家父曾言江湖上谁拳头大谁就有理,如今看来,或许不假。”
“小和尚!”听到黄琦这么说,丁勉也不再叫大师了,冷笑道:“别以为练了几年武功就天下无敌,现在退去,看在少林派的面上,也就不和你计较。要是执意为我等为难,就不要怪我等辣手了。”
刘正风振声道:“了心大师,此事与你并不相干,刘某人承你的情,只要大师事后为刘府上下做一场法事,刘某人就感激不尽了。”
“阿弥陀佛!”听到刘正风这么说,黄琦不由暗自点头,总算自己没有白帮他,当下道:“尽人事,听天命!和尚就会会嵩山派的三位大侠,要是不敌,自然没脸在此多言。”
“好,今天就让我们三兄弟来领教领教少林派的神功吧!”费彬一挥手,将手上的令旗扔向史登达,挥舞着双掌,朝着黄琦扑去。
那丁勉和陆柏两人也自不慢,差不多先后一同出手,使得都是大嵩阳掌。
“来的好!”眼见三人齐攻,黄琦没有丝毫的畏惧,却也没有大意。这三人都是一流高手,虽然境界比他低些,但交手的经验可比他丰富,加上三对一,要是大意,绝对讨不了好。
大嵩阳神掌以变化繁复、出手迅捷见称,费彬、丁勉、陆柏三人沉浸多年,这套掌法虽然还未圆满,却已经练到了大成境界。三人这次出手可没有丝毫的留手,没有在意黄琦少林派弟子的身份,全力施为。一时之间,只见掌影涛涛,覆盖五丈之内。
费彬、丁勉、陆柏三人全力施为,黄琦又何尝不是全力施为?仗着大挪移身法神出鬼没,躲着三人的招式,一手千手如来掌,掌影越打越多,不过须臾功夫,一掌之力,就打出了三十二掌来。
三十二道掌力铺天盖地,但其实大部分都只是虚影而已,只有四道掌力是实的。可费彬、丁勉、陆柏三人却不知道到底哪道掌力是实的,因此每道掌力都只能够接下,以免受伤。如此这般,别看是三打一,可三人却是只能够抱团取暖,相互接应。
虽然如此,但费彬、丁勉、陆柏三人毕竟是一流高手,加之经验丰富,黄琦想要以千手如来掌胜三人,不说没有可能,也不是一时半会之间能够办到。
四人交手极快,本准备上前相助的刘正风在见到黄琦无恙后,立时松了口气。
周围群雄看着交手的四人,无不暗暗心惊,这四人交手掌风凌厉,硬是空出好大一片地方来。不说嵩山派十三太保果然名不虚传,就是少林派,也当真无愧于武林的泰山北斗,一个年轻的小和尚尚且这般厉害,那掌门方正大师就更不用说了。更何况,掌门方正,还不一定就是少林派最为厉害的高手。
“大师,救命啊!”正在群雄入神看着双方交手的时候,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
听着这突兀出现的声音,群雄循声看去,却见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正抓着一个年轻人的衣领。昨日已经到的人,却是知道那个年轻人就是被余沧海所灭的福威镖局少爷林平之。昨日余沧海本就要抓人,可惜被了心和尚救了,如今了心和嵩山派三位高手交手,抽不出手来,余沧海自然是趁机拿人了。
岳不群昨日并没有到,因而疑惑的问道:“余观主,这是?”
“这小子和我有着深仇,今日见到,正好了结!”余沧海随口应了一句,快速的将林平之身上的穴道点了,不让他喊出声来。
黄琦虽然和费彬三人在交手,但林平之的喊声还是有听到,当即咬着牙道:“余观主,速速放了林公子,否则和尚可是要发火的!”
“大师,你还是应付了嵩山派的三大高手再说吧!”余沧海哈哈一声,黄琦能够以一敌三,他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因此不敢久留,说话间带着林平之就要离开。
第十八章 战嵩山派
“余观主,且将人留下!”余沧海要走,别人不好阻拦,刘正风可不会让他离开。要是以前,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掺和的。可今时不同往日,黄琦帮助他,他自然要回报,说什么也不会让林平之就这样被余沧海带走。
刘正风随手夺过一旁看客的一柄长剑,出手就是衡山派绝学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剑若迅雷,没有丝毫的留情。
“刘正风,你做什么?!”身后寒意入体,余沧海一声厉喝,将手上的林平之扔到一旁,身子一个打滚,躲过了身后的剑招。
“刘正风,你...”
没去理会余沧海,刘正风来到林平之的身前,出手解开他身上的穴道。好在余沧海是临时点穴,不是多么的高明,因此解穴也不用多花功夫。
“刘正风,你既如此,那就别怪余沧海无情了!”余沧海手持长剑,从后攻向刘正风。青城派绝学松风剑法也是以快著称,倒是和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不相上下,各有优弱。
“镪!”“镪!”“镪!”“镪!”
余沧海出手,刘正风自然不会怕他,两人持剑斗了起来。这两人武功都是一流,剑法也都练到大成,更都是老江湖,谁也不输谁。一时之间,两人斗的是旗鼓相当,有来有往,不分轩轾。
十分钟后,黄琦交手经验渐渐丰富,大嵩阳神掌的变化也都了然,慢慢的压制住费彬、丁勉、陆柏三人,让三人只能防守,没有进攻的余地。
群雄见状无不哗然,嵩山派三大高手,竟然不是一个年轻人的对手,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一时之间,此间众人,不由生出江湖已老的感慨。
岳不群对着身旁的定逸师太问道:“师太,可知这位大师是哪位高僧的门下弟子?”
“贫尼不知!”定逸师太缓缓摇头,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此人乃是少林派高徒,倒是我正道武林之福。”
“英雄出少年啊!”岳不群低声感叹,看了下身后的众弟子,不由暗自摇头。不要说他们了,就是冲儿比之此人也要差上许多。要是此人是华山派弟子,那又该多好!
眼见对方越来越强,丁勉沉声道:“大师,你要是再不离去,可就不要怪我嵩山派不客气了!”
“现在也没见你客气!”心中腹诽了一句,黄琦表面上却道:“只要三位前辈答应饶刘府老小一命,和尚自然就会收手。刘施主与魔教为友,和尚自然不会自不量力的为其求情。”
陆柏冷然道:“这是我五岳剑派的家事,大师还是不要管太宽了!最后问一句,大师现在是走,还是不走?”
“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黄琦不在乎的应了一句,暗中却是小心提防,时刻准备用出金刚不坏神功。
“好,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嵩山派了!”丁勉闻言一声大笑,随即厉喝道:“嵩山派弟子听令,布剑阵!”
“是!”周围众多的嵩山派弟子应了一声,走出最强的二十八人来,七人一组,形成四组,以四象之势,将黄琦和费彬、丁勉、陆柏三人一同围在阵中。
阵势一成,费彬、丁勉、陆柏三人当即不再和黄琦交手,迅速的脱身离开。这阵法是嵩山派弟子布下的,他们走出去,自然是轻而易举了。
二十八嵩山派弟子将黄琦围困其中后,没有马上动手,而是绕着他不停的旋转,加强阵法的同时,迷惑他的双眼,不让他看出阵法的破绽。
黄琦被困其中,也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认真的观察着。他虽然对阵法算不上熟悉,但破过十八罗汉阵的他,到底还是知道一点。别看嵩山派用二十八人布阵,十八罗汉阵只有十八人,但后者完全可以完虐前者,妥妥的没商量。
费彬、丁勉、陆柏三人在腾出手后,一离开阵法,也不多言,一同扑向那正在和余沧海交手的刘正风。今天他们三个以大欺小的和黄琦交手,自然不介意再次以多攻少了。
眼看刘正风就要被围攻,就在这时,檐头上突然掠下一道黑衣人影,行动如风,一掌朝着最边上的陆柏打去。
“什么人!”陆柏江湖人称仙鹤手,虽然被袭,却没有丝毫慌张,伸掌迎了过去。
“哇!”“哇!”
两道吐血声一同响起,刘正风被费彬和丁勉两人和余沧海围攻,他挡下余沧海和费彬,却被丁勉一掌打中,身受重伤。
另一个吐血的却是和黑影对掌的陆柏,他被打的倒飞出去,左手指着黑影,满脸黑气的道:“黑..黑血神....”话未说完,便就毙命,倒在了地上。
“师兄!”“师弟!”
费彬和丁勉两人双目欲裂,顾不得去给刘正风补上一掌,悲痛的冲到陆柏身边,俯身扶着。
余沧海见刘正风被伤,那个厉害的黑衣人就在不远,加之和刘正风没有大仇,因此也没有去伤他,而是扑向不远处的林平之。
“黑血神针!是黑血神针!”
费彬厉喝而起,用手指着黑衣人道:“是魔教的黑血神针,大家小心。各位,此人乃是魔教中人,大家休要放他离开。”
他这话一落,群雄陡然大惊,定逸师太、天门道人、岳不群为首的高手,当即一展轻功,来到费彬的身旁。
“跟我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此刻,黑衣人已经来到刘正风的身旁,拉着他的手向外疾奔。
闻声见人,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
群雄听刘正风叫出‘曲大哥’三字,顿时知道这黑衣人就是魔教长老曲洋,心惊的同时,越发的不想让他就此离开。
“吼!”
就在这时,一声狮吼响起,声若雷霆,此间千百人俱是一震,没有武功的当即昏了过去,武功低些的身体歪歪扭扭,一副要醉倒的样子;那些一流高手,也不好受,全都受了点内伤。一时间,痛叫声此起彼伏。
曲洋也被这一声狮吼震伤,但他不顾伤势,身子顿了顿就带着刘正风继续离开。费彬、丁勉、天门道人等高手却没有马上追上去,而是运功疗伤。
“般若禅掌!”一道掌力由远处飞出,印在曲洋的后背上。
“哇!”曲洋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个蹡踉,几步后终究还是没有倒下,顽强的带着刘正风离开。
“师兄,师弟我追上去就可,你留下!”费彬压下伤势,轻功一展,追了出去。
“师弟多加小心!”丁勉闻言高声嘱咐了一句,没有离开。
“阿弥陀佛!”黄琦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看着周围或坐或倒的人,微微鞠躬:“罪过!罪过!和尚只想留下曲洋那魔教中人,不意伤了诸位,还望见谅!”
在场盘坐着疗伤的人,闻言心中无不腹诽。伤已经受了,他们还能够怎样?难道还能报仇不成?不说对方少林派弟子的身份,就是他本人,打不过,要是逃走的话,能追的上的,可没有几个。而几个人,却如何是他的对手?
华山派紫霞功有它的独到之处,加之岳不群也是一流高手,因此不过须臾功夫,伤势就好了七八,笑着道:“大师不必如此,一切都是为了灭魔,诸位同道应当不会介意的。”
“多谢岳前辈谅解!”黄琦躬身道谢,向着昏过去的林平之走去,将他扶起,对着余沧海笑了笑,带着他向刘府诸人那边走去。此刻刘府诸人已经全部昏倒,看管着他们的嵩山派弟子一半昏倒,一半在运功疗伤。至于那组成剑阵的二十八人,还没有发挥出剑阵的威力,就被狮子吼震伤,全部都在疗伤之中。
过不多时,一流高手率先恢复好伤势。
丁勉走到陆柏的尸体边上,悲愤的道:“诸位,刘正风与魔教勾结,害了我陆柏师弟,此乃大家亲眼所见。今日,死的是我陆柏师弟,他日死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天门道人闻言冷冷的道:“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岳不群摇头叹道:“魔教诡诈,只是可惜了刘师弟!”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道了声佛号。
丁勉悲声大喝道:“五岳剑派矢志与魔教抗衡,不让魔教为祸武林,今日陆柏师弟仙去,我嵩山派定会为他报仇雪恨,不与魔教甘休!”
天门道人附声道:“我泰山派定会遵从左盟主号令,与魔教周旋到底,便是只余一人,也不甘休!”
“恒山派身为五岳剑派之一,不会袖手旁观的!”定逸师太出声附和,以明决心。
岳不群对着丁勉抱拳道:“只要左盟主一声令下,华山派愿为先驱!”
“这老小子倒是会找机会!”看着表态的几人和周围出声附和的群雄,黄琦瞥了眼丁勉,暗自撇嘴。这种去当打手的事,他才不会傻傻的去干,只当没听见。再说了,他就是想说也没用,他的辈分毕竟摆在那里,无法代表少林派。
丁勉对着天门道人、定逸师太、岳不群三人道:“刘正风勾结魔教,其家人我等须得带回去,禀报左师兄,而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听到这话,三派掌门一阵沉默。
第十九章 林平之拜师
小会后,天门道人点头出声道:“左盟主处事一向严明公正,老道放心。”
“阿弥陀佛!”定逸师太本要出言讨个人情,放了刘府上下,转念一想,左冷禅贵为一派掌门,五岳盟主,应当不会与老幼妇孺计较,他们应当无碍,也就没有出言。
岳不群抱拳微笑道:“华山派身为五岳剑派之一,一切由得左盟主做决定就是了!”
得了三人的话,丁勉看向不远处的黄琦道:“大师,你要是再插手的话,可就是和我五岳剑派为敌了。”他知道黄琦武功高强,却是将在场各派掌门都给算了进去。
“不敢!不敢!”黄琦双手合十道:“和尚哪里敢和前辈们为敌,只是想讨个人情,留刘府老幼一命而已。前辈们要是不得闲,就由和尚送其等出海如何?到得海外,其等今后也没有机会回归中土,更别说复仇了。”
丁勉闻言很是强硬的道:“大师,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五岳剑派也是有规矩的。要是今日就这样让你将人带走,那五岳剑派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小师傅!”天门道人出言劝说道:“你慈悲为怀,我等是知道的。不过这毕竟是五岳剑派之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不过你放心,老道会向左盟主求情,让其不伤刘府老幼性命。这点面子,老道相信左盟主是会给的。”
天门道人这么一说,定逸师太便道:“贫尼也会向左盟主讨个人情,五岳剑派乃是名门正派,不会滥杀手无寸铁的老幼,你且宽心。”
“华山岳不群也会向左盟主讨个人情!”岳不群对着虚空抱拳,随即看着昏迷中的刘夫人等叹道:“毕竟和刘贤弟相交一场,其人误入歧途,但怎么也得给他留个后才行。”
群雄闻言心中无不暗赞岳不群够朋友,这等人才值得真心结交。
“阿弥陀佛!”听到三人这么说,黄琦也不再坚持,点头道:“几位前辈都这般说了,和尚自然不敢再行阻拦。只不过...”
伸手指着昏迷过去的曲非烟,黄琦笑着道:“只不过这位小姑娘却不是刘府中人,和尚要带走她才行。”
“大师要是喜欢,那便带走就是了!”丁勉闻言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他的话可就不是那么好听了。‘喜欢’二字用在和尚的身上,怎么也是不妥,引人遐想。
“阿弥陀佛!”黄琦虽然不是老狐狸,但他又不笨,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当下眯着眼道:“丁施主还是留点口德的好,此处离那嵩山可是有几天的路程,如今世道混乱,盗匪横行,要是被哪个不咋眼的杀了,保不准连尸体都不会留下的。”
黄琦这话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在场哪个不是人精,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要是常人还好,只是他身为一个和尚这般说,却极为违和。
“你...”丁勉自然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冷着个脸,当即就想发作。
“丁师弟!”没等他发作,天门道人就先说道:“你那句话甚为不妥,小师傅一个出家人,你怎么能够说人家喜欢小姑娘,这不是毁人清誉么?”
“丁师弟,你的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嵩山派,还代表着我五岳剑派,说话万万不能不经思考。”天门道人说话还算客气,定逸师太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的脾气本就不好,对黄琦的慈悲之心又深有好感,加上大家都是出家人,自然会为他说话了。
岳不群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微微点头,却也说明了什么。
“丁某人口不择言,得罪了!”丁勉也是个狠人,见自己说的话让人不喜,直接就对着黄琦抱拳请罪。他一个前辈都这样了,黄琦就算是想要为难,也是没有办法下手。过多计较,只会让人不喜。
“哪里,和尚说话也有不是的地方!”黄琦也十分的干脆,眼见占不了便宜,就主动承认错误,双眼一转,又道:“丁前辈,如今世道不靖,可要和尚帮忙护送刘夫人等上嵩山?”
丁勉闻言,皮笑肉不笑的道:“不劳大师了,护送这点人手,我嵩山派还是没有问题的。”
“如此和尚就放心了!”黄琦点头暗笑,他已经用话拿住了丁勉,嵩山派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杀人的话,可就难以和天下人交代了。
“诸位,丁某人就先告辞了!”丁勉对着史登达使了个颜色,对着以三派为首的高人抱拳告辞。
“请!”几人一同拱手抱拳。
当下丁勉和史登达两人带着众弟子,压着刘府家人离开,转瞬就出了刘府。
“我那徒儿如今还不知身在何处,贫尼还得去寻她,这里就先走一步了!”定逸师太对着几人道。
“师太请!”“师太请!”“师太好走!”
出了这等变故,金盆洗手俨然已经不像样子,众人也大多想离开,当即拱手抱拳,没有出言相劝。
恒山派诸人离开后,天门道人对岳不群道:“岳师弟,老道还要去找那淫徒田伯光报仇,这就先告辞了。江湖路远,异日再会!”
“天门师兄请!”岳不群拱手抱拳,说话间看着周围道:“好歹和刘师弟相交一场,他虽误交魔友,不知悔改,但到底相交多年,师弟却是要留下来给他这几个弟子厚葬一番才行。”
“岳师弟不愧是谦谦君子,如此就有劳了!”天门道人虽然对刘正风不愿与魔教曲洋断交感到愤怒,但人死如灯灭,岳不群为刘正风几个弟子厚葬,他却是不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泰山派诸人离开,众多来宾也自各自告辞离开,没多久的功夫,热闹无比的刘府眨眼间就清净了下来,只剩下华山派诸人和衡山派的几个弟子,以及黄琦、林平之、曲非烟三人和余沧海及他的弟子。
眼见余沧海没有离开,岳不群抱拳见礼,道:“余观主,可是有要事未办?”
“没事,这就要离开!”有着黄琦在,余沧海很清楚,他是说什么也带不走林平之的,因此看了眼后,就笑着对岳不群抱了抱拳,准备离开。
“余观主慢走!”岳不群笑着抱拳。
“岳掌门!”
没等余沧海离开,黄琦便带着被他弄醒的林平之走到岳不群身前,双手合十道:“这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公子,因为家中遭逢变故,故而只余一人。因其久慕贵派剑法高绝,想要拜在岳掌门的门下,故而求和尚说项则个,不知道岳掌门可愿收徒?”
听到黄琦的话,余沧海不由停下刚迈出的步伐,看向岳不群。林平之和黄琦在一起,他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一来黄琦不一定会想到辟邪剑谱;二来黄琦练的不是剑法,一看就知道是以拳脚为主,不大可能改练剑法,因此他还算放心。只要林平之还在,以后想办法抓回去就是了,反正他们两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总会有机会。
相比于黄琦,岳不群就不一样了。华山派也是个练剑的门派,对于辟邪剑法肯定是知之甚详,要是林平之落在岳不群的手上,搞不好辟邪剑法就会被他得到。他余沧海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赢下岳不群,而岳不群要是练了辟邪剑法,那他就更没有机会了。有着岳不群的庇护,他休想抓到林平之,休想得到辟邪剑法。不能得到辟邪剑法,也就是说,他灭掉福威镖局满门,可就是为岳不群做嫁衣了。
“林平之拜见岳掌门,求岳掌门收弟子为徒!”黄琦话刚说完,林平之就很是明白事理的朝岳不群跪了下去,说话间就要磕头。
“且慢来!”
岳不群内力一拂,拦下要磕头的林平之,出声道:“你且起来说话,拜师之言先不急,待我问你几个问题再说。”
“是,掌门!”林平之闻言站起身子,恭敬的站着,说话间却是直接叫了掌门。
岳不群没有纠正他的叫法,而是道:“你因何要入我华山派?”
听到问话,林平之不由转头看向余沧海,双眼中满是仇怨,但还是忍着怨恨道:“弟子父母,被一贼人所掳,弟子练功,只为一日能够救回父母,还望掌门成全。”说着弯腰拜下。
“哼!”听得林平之这么说,余沧海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发出一声冷哼,心中却是杀意凛然。
“你倒是孝顺!”岳不群好似不明白两人的恩怨一般,抚着髯须,点头道:“入了华山派后,你便不再是以前的福威镖局少主,只是华山派的一个普通弟子,你可能吃苦?”
“弟子能!”林平之闻言大喜,按耐住欢喜,坚决的点头。
“嗯!”岳不群满意的点了点头,出声道:“这样吧,为师暂且先收你为记名弟子,待得回到山门之后,再考究你一番,如若合格,便收你为正式弟子,如何?”
“弟子林平之,拜见师父!”听到这话,林平之想也没想纳头便拜,连磕九下。
第二十章 笑傲江湖曲
“起来吧!”
所谓礼不可废,虽然不是收为正式弟子,但还是确认了师徒关系,因此岳不群这次没有阻止林平之磕头,而是等他磕完之后,再亲自将他扶起来。
黄琦见林平之拜师完毕,便道:“林公子,如今你拜在岳掌门坐下,和尚在此恭喜了。”
“多谢大师!”林平之闻言转身对着他抱拳行礼道:“要不是大师几番相救,林平之早救一命呜呼了,在此还请大师受林平之一拜!”说着弯腰行拜礼。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黄琦伸手拦住拜下一半的林平之,他只是觉得有趣才帮林平之的,可不是真心实意,因此受到如此感谢,不免赫然。
岳不群见状插话道:“大师不必谦让,平之这一礼,你是受之无愧!”
“岳掌门缪赞了!”知道岳不群会说话,黄琦笑了笑没有当真,硬是不让林平之拜下。做多少事,收多少的感谢,没办的事,完全没有必要接受感谢,免得自己心里不舒服。
“多谢大师!”几次想要拜下,林平之都没有成功,几次之后,他也就只能作罢。
“带上人杰的尸首,我们走!”余沧海对着身后的弟子说了一声,率先离开。
看着余沧海离开的背影,黄琦出声提醒道:“岳掌门,这余沧海对林公子穷追不舍,如今知道林公子拜在岳掌门的座下,岳掌门还要多加小心才好。”
“多谢大师提醒,岳某晓得!”岳不群抱拳笑着回了一句。
黄琦合十道:“岳掌门,和尚尚要救醒那位小姑娘,这就先告辞了!”
“大师异日得空,还望往华山一行,岳某定当扫榻相迎!”黄琦武功如此之高,加上又不是五岳剑派中人,岳不群自然想要结交了。
“岳掌门客气了,异日要是有空,定当前往叨扰!”
黄琦双手合十,对着岳不群身后的几个弟子点了点头后,向着一旁躺在地上的曲非烟走去,一点也不顾江湖礼节,直接就抱起她,向着外面走去。
“爹,大师这也太....”岳灵珊张口欲言。
“住口,休要胡说!”
没等岳灵珊把话说下去,岳不群就出声喝止,不让她把话说下去。他知道女儿想要说什么,可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一旦说出,传扬出去的话,就会得罪人。黄琦武功如此之高,不说少林派中的长辈,就是他本人自己,他岳不群就不是对手,一旦交恶,只会添祸。
“德诺,你带几个师弟将院子里的尸体聚起来,然后去买下相应的棺材,招些人手,把尸体给安葬了吧。”岳不群转身对着身后的二弟子劳德诺吩咐。
“是,师傅!”劳德诺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弟子忙碌了起来。
“师兄,我们也来帮忙吧!”几个衡山派留下的弟子,见状过去帮忙了起来。
就在华山派几个弟子忙碌的时候,黄琦在路人怪异的目光下,抱着昏迷中的曲非烟回到了回雁楼。
见到黄琦抱着一个小姑娘回来,小二不由出声道:“大师,您这是?”
“不干你事,给和尚我上些招牌菜,送到我房间去!”黄琦没有理会小二,想到因为嵩山派的打扰,到现在连午饭也没吃,就叫了些饭菜。
“好嘞,客官!”小二见状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后,便向厨房走去。
回到住处,黄琦将曲非烟放到床上,一番推拿后,将她弄醒。
“呃...这是哪里?”
刚醒过来的曲非烟明显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话一问出,在见到坐在桌边的黄琦后,这才想了起来,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你醒了!”见她醒来,黄琦对她招了招手。
曲非烟见状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虽然知道她就是曲非烟,但黄琦还是故作不知的出声问道。
“我叫非非!”曲非烟闻言眼珠一转,没有将全名说出来。
“非非?”眼见她没有道出全名,黄琦也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
曲非烟担心的问道:“大师,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刘姐姐她们呢?”
“别着急,你且听和尚我慢慢道来!”出声安抚了下,黄琦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
“爷爷!刘姐姐!”
听了黄琦的话,曲非烟不由担心起自己爷爷和刘正风的家人来,满是忧愁。
眼看她如此,黄琦出声道:“非非姑娘,你可有去处?”
“我要等...我在洛阳有个姐姐在,她是我的亲人!”曲非烟本想说留在这里等爷爷,可一想又不妥,立马换了说法。在此处干等,一来爷爷什么时候回来还不好说,二来要是爷爷遇险,到了洛阳还可以向圣姑姐姐求救。爷爷要是没事的话,到了那里也可以联系到,两全其美。
“和尚要回少林寺,那里离洛阳倒是不远,可以送非非姑娘你一程。”黄琦知道洛阳有谁在,也知道她说的那个姐姐是谁,不过他却是没有多问的意思。任盈盈是魔教圣姑没错,可和他却没有干戈,他犯不着没事去除魔卫道。
“谢谢大师!”曲非烟很是高兴的道谢。
“阿弥陀佛!”黄琦道了声佛号,摇头不语。
过了没多久,小二端着饭菜进来,在见到曲非烟醒来后,便收起心中的异样想法。
黄琦点的菜中,鱼肉照样有,曲非烟见过他吃鱼肉,倒也不惊讶,没当一回事。
饭饱之后,因为曲非烟多少受了点内伤的关系,加上黄琦也不着急着离开,因此他便带着曲非烟在城中的药铺抓了些药,煎了给曲非烟喝,准备明天再离开。
趁着曲非烟休息的时候,黄琦去外面找了辆马车,雇了马夫,买了干粮后才回酒楼。
晚饭过后,又给曲非烟煎了碗药服下,等她躺下休息后,黄琦见月色当空,便出了回雁楼,直奔衡山城外。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问清了衡山城附近有瀑布的地方,一共也就一处,就在城北方向,因此他直奔而去。他之所以会去,那是想看看原本可能发生的事还会不会发生,那就是刘正风和曲洋二人在死前琴箫合奏,被费彬找到这事。
黄琦倒是没有想过救曲洋,毕竟他和曲洋并不熟悉,为了他冒着背离正道的风险,实在太不值得,因此他今晚只为听乐,聆听笑傲江湖之曲。
月明星稀,当黄琦赶到瀑布所在之后,便依稀听到琴箫合奏之声,当即朝着声音处赶去。
当黄琦看到两个男子坐在一块大石旁抚琴奏箫后,以他的目力,自然看清两人正是刘正风和曲洋。不仅如此,他还听到在不远处一块山石之后,还有两道一快一慢的心跳声,一猜就知道是令狐冲和仪琳。
黄琦也倚靠在一块山石后面听着琴箫合奏,旦闻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可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在黄琦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时,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
“好一个笑傲江湖!”良久,黄琦在心中发出一声暗叹。他虽然不谙声乐,但听的能力多少还是有些,这曲子就是上辈子加起来,也是他听过最好的一首曲子。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一声长笑传来,笑声未绝,一道黑影窜出,青光闪动,站在曲洋与刘正风身前,手持长剑,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
“刘正风、曲魔头,你们没想到会被费某找到吧?!明年今日,就是你二人的忌日了!”
见是费彬到来,刘正风和曲洋两人脸色如常,丝毫未变,显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费彬,刘某且问你,刘某家人到底如何了!”刘正风厉声喝问,他虽然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发妻子女的安全还是担忧,生怕已然死去。
费彬看出刘正风的担忧,倒也没有出言诓他,而是道:“前些时候遇到丁师兄,正好得知你家人性命无忧,不过你刘正风也不要有侥幸之心,如今你家人已然将被押往嵩山,留候掌门师兄发落。”
刘正风闻言咬着牙道:“左冷禅贵为五岳盟主,难不成还会要我家人性命不成?”
“那也要看你是不是名门正派了!”费彬一声冷哼,看向曲洋道:“只要你现在取下曲洋的性命,并且随费某回嵩山去,待得掌门师兄召集天下正道,在各派前磕头谢罪后,便还将是名门正派之一,你之家人老小,自然也会无恙。”
刘正风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刘正风堂堂正正,岂会做出卖朋友之事?费彬,你既要我等性命,那来便来吧。”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就让费某送你们一程吧!”费彬闻言一声冷笑,也不再浪费唇舌,持剑向着两人走去。
第二十一章 灭口
“且住!”
就在费彬要动手之际,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费彬闻言大吃一惊,急速转过身子,挥剑护身。他不知道令狐冲和仪琳早就隐伏在山石之后,一动不动,否则以他功夫,定然不致有人欺近而竟不察觉。此刻双眼看去,却见月光下一个青年汉子双手叉腰而立。
在山石背后的黄琦见状微微一笑,令狐冲要是不出现的话,那刘正风和曲洋两人可算是死定了,即使两人本来就命不久矣。他黄琦自问做的已经够多,没想过此刻再出手救下两人。
“你是谁?!”费彬并不认识令狐冲,因此喝问。
“小侄华山派令狐冲,参见费师叔。”令狐冲说话间躬身行礼,身子一晃一晃,站立不定,却是身上的伤势未好,不宜乱动。
费彬闻言点头,心中念头一转,出声道:“原来是岳师兄的大弟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令狐冲回道:“小侄为青城派弟子所伤,在此养伤,有幸拜见费师叔。”
“哼!”费彬闻言一声轻哼,没想到会是因此被见到,当下指着刘正风和曲洋道:“你来的正好,这两人一个是魔教长老,一个勾结魔教,你且上前给二人一剑,除魔卫道吧。”
令狐冲闻言摇头道:“这位曲前辈和刘师叔都已身负重伤,若是此刻和他们动手,决非英雄好汉行径,这种事情,我华山派是决计不会做的。尚请费师叔见谅。”
他这话的意思甚是明白,华山派所不屑做的事情,嵩山派倘若是做了,那么显然嵩山派是大大不及华山派了,明显是要用这句话拿住费彬,不让他出手杀死刘正风和曲洋两人。
可惜令狐冲想差了费彬的为人,只见他双眉扬起,目露凶光,厉声道:“原来你和魔教妖人也在暗中勾结,没想到你堂堂华山派大弟子,这么快也投了魔教。既然如此,今日费某就为岳师兄清理门户吧!”
费彬手中长剑颤动,剑锋上冷光闪动,向前跨出一步,似是挺剑便欲向令狐冲刺去。
刘正风见状出声道:“令狐贤侄,你和此事毫不相干,不必来赶这淌浑水,快快离去,免得将来教你师父为难。”
令狐冲哈哈一笑,凛然道:“刘师叔,咱们自居侠义之道,与邪魔外道誓不两立,这‘侠义’二字,是什么意思?欺辱身负重伤之人,还算得上侠义?要是这种事情都干得出,跟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分别?”
“迂腐!”山石后的黄琦心中暗自嘀咕一声,他虽然有点佩服令狐冲这种人,可他自己却是说什么也做不到,也不愿意那样去做。
曲洋叹道:“令狐兄弟,你自己请便吧,嵩山派爱干这种事,且由他干便是了。”
“我何必要走?大嵩阳手费大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是嵩山派中数一数二的英雄好汉,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趁人之危的,说什么也不会干这种事,费师叔不是那样的人。”令狐冲说着双手抱在胸前,背脊靠在一株松树的树干上。
听到这话,费彬杀机陡起大增,狞笑道:“你以为用言语僵住我,就能逼我饶了这两个妖魔不成?嘿嘿,当真是痴心妄想。你既已投了魔教,费某杀两人是杀,杀三人也是一个杀。”
令狐冲见到他神情狰狞,不禁暗自吃惊,不由盘算起解围之策来,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的道:“费师叔,你连我也要杀了灭口,是不是这样?”
“你倒是聪明得紧,这句话一点不错。”费彬闻言嘿嘿一笑,说着又向前逼近一步。
就在这时,山石后又转出一个妙龄女尼,正是仪琳,合十说道:“费师叔,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眼下只有做坏事之心,真正的坏事还没有做,悬崖勒马,犹未为晚。”
令狐冲叮嘱她躲在山石后面,千万不可让人瞧见,但她眼见令狐冲处境危殆,不及多想,还想以一片良言,劝得费彬罢手。
费彬见状却也吃了一惊,讶道:“你是恒山派的,是不是?怎么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
仪琳脸上一红,嗫嚅道:“我..我...”她一个佛门弟子,却和男子黑夜呆在野外,还躲着人,自是说不出口。
费彬见她嗫嚅,便猜到她是和令狐冲一起的,当下暗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日之事但教走漏了一个活口,费某从此声名必定受污。虽然杀的是魔教妖人,但诛戮伤俘,非英雄豪杰之所为,势必给人瞧得低了。索性便一起灭口得了!”
想到这,费彬也不再多言,向前踏上一步,挺剑便要向仪琳刺去。
令狐冲见状急忙抢过,拦在仪琳身前,大叫道:“师妹快走,去请你师父来救命。”他知道远水难救近火,所以要仪琳去讨救兵,只不过是想要支使她离开,好逃得性命。
费彬长剑晃动,剑尖向令狐冲右侧攻刺到。
令狐冲斜身急避,费彬却是刷刷刷连环三剑,攻得他险象环生。
仪琳看的大急,急忙抽出腰间断剑,向费彬肩头刺去,口中叫道:“令狐大哥,你身上有伤,快快退下。”
费彬哈哈一笑,口中道:“小尼姑动了凡心啦!见到英俊少年,连自己命也不要了。”当下挥剑直斩,当的一声响,双剑相交,仪琳手中断剑登时脱手而飞。费彬长剑挑起,指向她的心口。
费彬眼见要杀的有四人之多,虽然个个都没什么抵抗之力,却也担心夜长梦多,万一走脱了一个,便有无穷后患,是以出手就是杀招。
令狐冲见状和身扑上,左手双指插向费彬眼珠。这一下费彬要是不闪,非要仪琳性命的话,双目定然不保。
费彬自然不可能因此不要双目,当下双足一点,向后跃开,长剑拖回时乘势一带,在令狐冲的左臂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令狐冲拚命扑击,救得仪琳于危难,自己却是喘不过气来,身子摇摇欲坠,更不要说伤上加伤了。
仪琳见状抢上去扶住他,哽咽着道:“让他把咱们一起杀了吧!”
令狐冲喘息道:“你..你快走...”
“今日你二人就都不要想走了!”费彬一声狞笑,踏步往前,长剑当即就要往前送去。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就在这时,一道怪异的歌声响起。
“谁?!”费彬闻言一声厉喝,长剑护在身前,循着声音方向看去。
令狐冲和仪琳两人也一同看去,看看此刻会是什么人出现在这个地方,说不好他们还是有救。
“费大侠,可也是出来赏月的?”黄琦从山石后走出,一跃而下,来到费彬十步开外。
“是你?!”见到是黄琦,费彬脸色不由一变,心知今晚之事只怕不好处理了。他心知自己不是对方对手,杀人灭口之说无从说起,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到来,听了多少了。
“正是和尚!”
黄琦笑了笑,看向令狐冲和仪琳两人,合十道:“不想今夜又遇到了令狐少侠和女菩萨,当真是有缘的紧。”
“大师,数日不见,风采依旧!”令狐冲察言观色,眼见费彬脸上带着忌惮,心中不由一动,拱手抱拳。
“好说!好说!”黄琦笑着点头,看向费彬道:“夜已深,费大侠要是没事的话,还请回去歇息吧!”他这话,却是没有丝毫客气,直接赶人。
“你...哼!”心知自己不是对手,费彬脸色一变,陡然后退十余步,持剑站立。
“大师该不会也入了魔教吧?”
黄琦闻言好笑的道:“这江湖还不是费大侠和你嵩山派说的算的,就算你到江湖上说和尚勾结魔教,只怕和尚的师长也不会相信的。”
费彬闻言冷笑一下,指着刘正风和曲洋两人道:“刘正风勾结魔教曲洋,魔教曲洋如今就在此处,大师要是没有勾结魔教的话,那就请出手送此二人上路吧。”
“阿弥陀佛!”黄琦闻言道了声佛号,一脸正气的道:“费施主此言大繆,和尚不敢苟同!出家人时时常要方便,念念不离善心。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
“阿弥陀佛!”仪琳闻言也道了声佛号,甚是赞同。只不过一想到前日对方鱼肉不禁的时候,难免觉得怪异。
“大师倒是菩萨心肠!”费彬闻言一阵冷笑,显然不相信黄琦的屁话。
“缪赞了!”黄琦好似没有听出费彬话中的反意,直接当他的话是称赞的话,丝毫不客气的收下。
刘正风突然出声道:“大师,可否移步说话!”
“不知刘大侠有何吩咐?”黄琦闻言走了过去。
刘正风摆手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大师能够应允。”
“前辈但有所命,自当遵从。”黄琦合十一礼,话说的漂亮,心中是不是这样想,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托付琴谱
刘正风看了曲洋一眼,说道:“我和曲大哥醉心音律,以数年之功,创制了一曲《笑傲江湖》,自信此曲之奇,千古所未有。今后纵然世上再有刘正风,不见得又有曲洋,有曲洋,不见得又有刘正风。就算又有刘正风、曲洋一般的人物,二人又未必生于同时,相遇结交,要两个既精音律,又精内功之人,志趣相投,修为相若,一同创制此曲,实是千难万难了。此曲绝响,我和曲大哥在九泉之下,不免时发浩叹。”
“是极!是极!”曲洋点头赞同,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道:“这便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谱箫谱,还请大师念着我二人一番心血,将这琴谱箫谱携至世上,觅得传人。”他倒是豁达,并不计较黄琦白日的时候,对他打的一记般若禅掌。
刘正风道:“这《笑傲江湖曲》倘能流传于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
“阿弥陀佛!”眼见两人想要将曲谱托付给自己,黄琦自然不愿意收下,没有了曲谱,令狐冲一生定然大变,当下道:“非是和尚拒绝,只因和尚此番回去后,便要闭关经年,异日也必定少行江湖。曲谱到了和尚的手上,只怕难觅传入,他日不免成为收藏之物。两位要是愿意的话,倒是可以交给令狐少侠,由他代找传人。”
“如此也无不可!”刘正风闻言点头,看向令狐冲道:“令狐贤侄,不知可愿成全刘某和曲大哥的未了之愿?”
“二位放心,晚辈定当尽力!”令狐冲闻言没有拒绝,蹡踉着走过去,恭敬的接过曲谱,收入怀中。
曲洋神色黯然,对着令狐冲道:“小兄弟,你是正教中的名门大弟子,我们本来不该托付于你,只是事在危急,迫不得已的牵累于你,莫怪莫怪。”
“不敢!”令狐冲抱拳微拱。
“你之孙女,和尚已然将其救下,不日便会送往其在洛阳的亲戚,你且安心的去吧。”黄琦见状对曲洋传音。
“多谢大师,曲洋无以为报,只得来世当牛做马,再行报答了!”曲洋闻言大喜,传音回话,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刘正风见状虽然不明白其中之因,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笑了笑。
曲洋笑声止住后,对刘正风道:“兄弟,咱们这就可以去了。”如今他孙女安全,已然没有了挂念。
“是!”
刘正风应了一声,伸出手来,两人双手相握,齐声长笑,内力一运,迸断内息主脉,一同闭目而逝。
令狐冲见此吃了一惊,叫道:“前辈,刘师叔。”说着伸手去探二人鼻息,却已无呼吸。
黄琦出声道:“两位前辈已经去了!”
“魔教妖人,死有余辜!”远处的费彬一声冷哼。
“令狐少侠,还望你给这两位前辈埋葬一下!”对着令狐冲说了一句,黄琦轻功一展,向着费彬那边行去。
“你想做什么?”费彬见状一惊,转身便跑,轻功展动,使出了一十二分的力来。
黄琦一言不发,只是跟在费彬的身后。他倒不是想要杀费彬,只是担心他离开后,费彬对令狐冲和仪琳两人不利,因此追着他离开。
黄琦离开,令狐冲就寻了个地方,开始用手上的长剑挖了起来,准备给刘正风和曲洋两人做坟墓。
黄琦和费彬两人均是江湖一流,费彬全力之下,两人一追一赶,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到了几里之外。又过了一刻钟左右,眼见跑了有十几里左右,黄琦当即不再追赶。
停下步伐,黄琦对着前方的费彬喊道:“费大侠,此处应当不会有毛贼了,和尚就不再护送你回嵩山派了,就此告辞!”
听得此言,费彬又跃了十来米后,转过身子,怒道:“秃驴,他日费某定当禀报掌门师兄,让掌门师兄找你好好算这笔账。”
黄琦大笑一声,大声道:“费大侠,既然你这般说,和尚几日后一回到寺中,第一件事就是将此事告知掌门师伯祖,让他老人家知道嵩山派掌门会教训和尚。日后要是出事,也好有人报仇。”
“哼!”费彬闻言冷哼道:“江湖凶险,没凭没据的,谁知道你是死在谁的手上。”
听到这话,黄琦脸色兀然一沉,带着杀气道:“这般说的话,和尚要是此刻动手,手脚干净一些的话,是不是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费彬闻言脸色一变,心中一惊,话也不回,转身就跑。虽然知道对方可能只是在恫吓他,但他却也不敢冒险,还是走为上策。
看着费彬离去的背影,黄琦微微一笑,没有追上去。心中却是将他的话给记在了心上,这里毕竟是古代的江湖,不是现代的法制社会,左冷禅要是真的在无人的地方杀了他,还真没有人会发现,还是留心些的好。他现在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和左冷禅相比,绝对有不少的差距。
事情已毕,黄琦也不回转着去找令狐冲和仪琳,而是直奔衡山城。
一刻钟后,就在黄琦赶路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前方有着火光,不由暗中走了过去。
火光旁,岳灵珊满是担忧的道:“也不知道爹他现在怎么样了!”
劳德诺出声安慰道:“师妹放心吧,以师父的武功,定当能够击退余观主的。”
“都怪我!要是我没有在的话,余沧海就不会来偷袭了!”林平之一脸的自责。
“林师弟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不关你的事!”岳灵珊闻言反倒是安慰起林平之来。
暗中的黄琦听了几人的谈话,多少明白了一些,当下从黑暗中走出。
“是谁?!”劳德诺突然拔剑大喝,戒备的看向黄琦走来的方向。却是黄琦故意走路出声,否则他哪里发现的了。
华山派其余几人见得劳德诺如此,俱是一惊,拔剑戒备起来。
“阿弥陀佛,几位华山派少侠,久违了!”黄琦道着佛号,慢慢的走过去。
“原来是少林派了心大师!”见到是黄琦,劳德诺当即松了口气,将长剑收起,上前见礼。
“见过大师!”江湖虽然讲究辈分,却更讲究实力,华山派诸人见到他,也一同抱拳行礼。
“几位有礼了!”黄琦见状合十回了一礼,走过去坐在火堆旁。
劳德诺出声问道:“夜已深,大师如何会在这荒郊野外?”
黄琦笑着道:“今晚月色不错,和尚闲着无聊,便出来看看!”
“呵呵...”听到黄琦鬼扯,劳德诺笑了笑,很是聪明的没有多问。一个和尚来到荒郊野外赏月,鬼都知道是瞎扯了。
见到劳德诺没有多问,黄琦点了点头,出声道:“刚才听几位的谈话,好像余沧海袭击了几位,可是这样?”
“确实如此!”劳德诺闻言点头,说道:“家师已经追上余观主了,两人离开有了一小会儿的功夫,或许快回来了也不一定。”
听得此言,黄琦看向林平之道:“林公子,看来余沧海抓你之心不死,异日要是武功未成,还是不要行走江湖的好,免得被其抓去。”
“多谢大师提醒,平之晓得!”林平之抱了抱拳,点头应下。
“了心大师,不想在此还能相见!”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一人出现在众人的不远处。
“师父!”“爹!”
华山派诸人迎过去,一脸的惊喜,这来人正是岳不群。
“岳掌门!”黄琦也走过去,双手合十行礼。
“了心大师!”岳不群拱手抱拳,回了一礼。
岳不群出声问道:“大师怎么在这里的?”
“今晚月色不错,和尚闲着无聊,便出来看看!”黄琦用忽悠劳德诺的话回道,他知道岳不群是个聪明人,听到这话,就应该明白他是不想说的。
岳不群是个明白了,闻言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劳德诺出声问道:“师父,余观主呢?”
岳不群闻言摇了摇头,对着几人道:“余观主轻功卓绝,为师倒是没有追上。”
听到这话,黄琦出声道:“余沧海还是对林公子不死心,岳掌门还是要好生看顾才行。”
岳不群点头道:“异日找个时间,岳某得要亲自上一趟那青城山松风观才行。”
“弟子该死,因弟子之事,劳师父费心了!”林平之闻言跪拜下去。
“为师既已收你为徒,此等言语,今后就休要再说!”岳不群说着右手往上虚提,示意林平之起来。
眼见无事,黄琦合十道:“岳掌门,和尚在此告辞了!”
“大师慢走!”岳不群闻言抱拳,道:“大师异日得空,定要来华山做客才是。”
“一定!一定!”黄琦口中应下,合十一礼,对着华山派诸弟子点了点头后,使出大挪移身法,不快不慢的踏步离开。
看着黄琦离开的背影,等他离开后,岳不群便道:“余观主既然出现在左近,保不好林总镖头和林夫人两人也在左近,你等随为师一起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谢师父!”林平之闻言一脸欣喜的弯腰行礼。
“嗯!”
岳不群点了点头,带着众弟子离开。
第二十三章 初见任盈盈
和华山派诸人分别后,黄琦当下不再停留,直赶衡山城。
眼看着离衡山城也就一两里路的时候,黄琦耳边突然听到呼呼作响,正是有人使着轻功赶路的声音,当下左右瞧了瞧,跃上一棵大树。
没多久功夫,一道身影便从远处赶来,腰间挎着一把大刀,从黑夜中奔来。
树上的黄琦在这人快靠近的时候,凭借着过人的目力,加上皎洁的月光,却是将来人看了个清楚,当下微微一笑,一跃而下,挡在了来人前头。
这人在黄琦下树的时候就知道不妙,还以为是遇到了仇家埋伏,停下脚步,足尖连点,后退着同时,拔出了挎在腰间的大刀。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阿弥陀佛!”黄琦道着佛号,笑道:“田施主,久违了!”
“原来是大师,田某这里有礼了!”见是黄琦,田伯光心中苦笑,收回大刀,抱拳一礼。
黄琦出声问道:“田施主这是要何往?”
田伯光回道:“大师曾言,只要金盆洗手大会一过,田某就可以离开这衡山城。白日因担心在路上碰到恒山派的师太们,因此并没有即行,而是等到现今半夜赶路,只为避免遇到恒山派的人。”
“田施主倒是有心了!”黄琦闻言点了点头,说道:“田施主,和尚知道你是个采花贼,本应该为民除害才是。但和尚观田施主良心未泯,尚有回头的可能,加上出家人应慈悲为怀,因而不便下杀手。不过田施主日后要是还做这等买卖的话,被和尚碰到,可就休怪和尚不客气了!”
“不敢!不敢!”心中不管怎么想,但黄琦此刻人就在眼前,田伯光哪里敢拒绝,赶紧附和。
“但愿田施主能够回头吧!”黄琦闻言也不管真假,合十一礼后,轻功一展,便自离开。
“这和尚好高明的轻功!”眼见黄琦离开时施展的轻功比自己还要快上三分,田伯光心中不由一凛,凝神片刻后,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路程,却是没有再遇到什么人,来到衡山城下的黄琦,直接一个跳跃上了城墙,进入城中,回到回雁楼。
到曲非烟的房间看了下,发现她睡的十分熟后,便没有打扰,直接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盘膝修炼内功。他的内功虽然距离后天还有一段路要走,但每日的功课却是不得不做。毕竟内功的修炼非一日之功,要是天天不练的话,内功是肯定不会有进展的。
第二天早上,在和曲非烟一起吃过早饭后,黄琦便拿着行李,和她一起出了回雁楼。
回雁楼外,昨天请来的车夫已经驾着马车在等,回雁楼的小二也已经将黄琦的马牵了出来,就在马车旁。
将行李和曲非烟送上马车,黄琦便让车夫驾车,他本人则是骑着马跟在旁边。
衡山城到洛阳的距离虽然不算太远,但也要看怎么上路了。千里马快马加鞭的赶路,当天肯定能到;就是一般的马匹,一天的时间也差不多能到;可要是坐马车的话,那一天却是万万到不了。毕竟在古代社会,夜晚野外可不算多安全,是无法赶路的。
当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黄琦一行三人便在一个小村落休息。这一天的赶路,他们却是已经走了一半还多的行程,今天休息一晚,明天说什么也能够达到洛阳城的。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吃过后,三人便继续赶路。
烈日偏西,一辆马车和一个骑在马上的和尚来到了洛阳城外。
“终于到了!”
黄琦一声感叹,驱马进城。这一路上的路程,他们走的可不算是太平,中间也是遇到麻烦事的。
一辆马车一匹马,这在古代都是值钱的东西,因此他们很是直接的遇到了剪径的山贼。当然了,倒霉的肯定不会是他们一行,只会是那些山贼。
对于那些个山贼,黄琦在开始的时候没有马上动手,而是观察了下,确定他们只是抢劫,没有要人命的意思后,这才动手,拿下山贼。因为山贼只是抢劫的缘故,他倒也没有下杀手,只是每个山贼都打的小伤,让他们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算是一个教训便了事。
虽然知道曲非烟要找的人应该就是在东城,但进了城后,黄琦还是对着马车中的曲非烟道:“非非姑娘,我们已经到了洛阳城,接下来要怎么走?”
“去东城!”曲非烟掀开马车边上的帘子,探出头道:“任姐姐家就在东城,那里有一片绿竹林,就算姐姐没在,绿爷爷也应该会在,只要到那里就好了。”
“好的,非非姑娘!”黄琦点了点头,驱马向前,吩咐车夫前往东城那边。至于所谓的绿竹林,到了东城之后,再找人问就是了。
洛阳城不愧是曾经的皇朝古都,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摆摊的、刷杂的、讨价还价的,唱戏的,那是应有尽有,甚至连露天说书的都有,比衡山城要热闹上不少。
约有半刻钟左右,车马来到东城,问了行人后,行进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
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他们刚进巷子,便听得琴韵叮咚,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随着车马声的响起,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然断绝,琴声也便止歇。
便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贵客光临寒居,不知有何见教?”
“绿爷爷,是我啊,非非!”听得声音,在马车中的曲非烟赶紧探出马车,大声应答。
“原来是小非非,今日怎得到了此处?”苍老的声音带着惊咦,话中带笑。
在曲非烟下车走进绿竹林的时候,黄琦留下结算了马车夫剩下的车马费,拿着行李,便打发了他走,而后驱马进了绿竹林。
进了竹林,便见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曲非烟此刻正和一老者站在一起,这老者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可看起来精神却十分矍铄。
下马将马绑在一旁的一棵竹子上,黄琦走了过去。
见到黄琦走来,曲非烟出声道:“绿爷爷,便是这位大师送非非回来的。”
“多谢大师护送非非回来,老朽感激不尽!”绿竹翁拱了拱手,弯腰道谢。
“老丈使不得!”黄琦见状伸手扶住他,不让他拜下,口中道:“老丈这是要折煞和尚了!”
绿竹翁见状也不再硬要拜下,说道:“还请大师屋里坐下,蜗居简陋,无有招待之物,简慢之处,还请见谅。”
“老丈客气了!”黄琦合十一礼,已经察觉到里面还有一人的他,却是想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任盈盈。做为一个能够独自弹奏出笑傲江湖之曲的能人,以及笑傲江湖之中少有的美女,他自然想要见上一见。
“爷爷,是非非妹妹来了么?”刚进屋子,黄琦便听到一道脆耳女音。
绿竹翁回道:“是你非非妹妹,她特意从衡山城来看你的!”
站在黄琦眼前的,是一个容貌秀丽绝伦,年纪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子,长长的睫毛,乌黑长发,白得便如透明一般的肌肤。此等人儿,实在是他平生仅见。仪琳美则美矣,却是一副尼姑打扮,难免逊色三分,或许还俗后能够和眼前的女子相比,但就尼姑装扮来说,却是输了一筹。
面对此等丽人,黄琦哪里还装的了和尚高人,心中很是紧张,呐呐不语。
“爷爷,这位大师是?”黄琦不语,任盈盈却是出声问道。
绿竹翁道:“这是护送非非回来的少林派了心大师!”
“大师,小女子任盈盈在此有礼了,多谢护送非非妹妹回来!”任盈盈对着黄琦微微施了一礼。
“不..不必客气!”黄琦微微紧张的回了一句,深知这样不行的他,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片刻后这才睁开。此刻的他,虽然不至于不受女色影响,却也不至于连说话都会磕巴。
任盈盈道:“大师乃是武林中人,小女子倒也会些微末功夫,前些日子,一位姐姐送来一坛好酒,本是为了用来孝敬爷爷。不想爷爷年纪已大,不得饮酒,因为留着只会浪费。今日借花献佛,便给大师做为谢礼,还望大师莫要拒绝。”
“阿弥陀佛!”听得任盈盈的话,黄琦道着佛号道:“好叫姑娘得知,和尚乃是出家之人,不得饮酒。姑娘一番好意,心领便是。饮酒之说,切莫再言。”
任盈盈道:“小女子这酒乃是一位五仙教的朋友送的,乃是其教派中的镇教之宝,有增进内功之效。莫说常人了,就是其教派中的一般长老,也是无缘得饮。大师要是不得饮酒的话,却是可以相赠给爱酒的朋友。微薄心意,还望勿再推辞。”
第二十四章 半个春秋
“如此和尚就厚颜收下了!”听到这酒是五仙教的,黄琦心中一动,便没有再拒绝。这五仙教只怕就是五毒教,其教派中的五宝花蜜酒能够增进内力,算是笑傲中的一宝。他虽然不善饮酒,但为了增加内力,喝些酒倒是也没什么。
“此乃大师应得的!”任盈盈闻言微微一笑,面若桃花。
看了眼旁边的曲非烟,黄琦传音道:“任姑娘,和尚虽不知道你等是不是魔教中人,但非非姑娘的爷爷是魔教中人曲洋却是知道的。前日深夜,曲洋已经和刘正风大侠一同仙逝,由华山派令狐冲少侠代为厚葬。任姑娘可以找个时机,将此事告知非非姑娘的。”
听到黄琦的传音,任盈盈身子微微一颤,看着眼前的黄琦,传音道:“大师既然知道非非是魔教中人,那便也知道,我等必然和魔教有所瓜葛,为何还要护送非非回来?此刻又和我等相谈呢?”
黄琦闻言微微一笑,如实传音道:“何为正?何为魔?身在正道,未必便是正义的大侠;身在魔门,却也未必是个杀人如麻的邪魔。和尚不是那种迂腐之人,只要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或是与和尚有大仇的,否则和尚是不会下杀手的。”
“大师倒是和一般的正道中人不同!”任盈盈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
黄琦摇头一笑,不再久留,出言告辞。
知道自己魔教身份被识破后,任盈盈也不再出言挽留,只是将五宝花蜜酒给了他,送到竹林之外。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和尚这就告辞了!”黄琦身后背着行李,一坛五宝花蜜酒放在身前,合十一礼后,驱马离开。
“大师慢走!”
看着黄琦离去的背影,任盈盈对着曲非烟道:“非非,你且跟姐姐进来,姐姐有些话要对你说。”
“是,任姐姐!”曲非烟应了一声,跟在身后。
离开竹林后,黄琦也不在洛阳城久留,驱马直奔开封府。
当天深夜,黄琦便回到了开封府的家中。他没有大摇大摆的直奔家中,而是小心翼翼,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了,这才翻墙进入家中。
身为一个现代穿越到这里的人,黄琦以前可看过不少因为行走江湖得罪人后,连累自己家人的例子。因此他在少林寺的时候,就从来不说自己家在何处,也和家人、师父说过这事,因此整个少林派,知道他家里情况的,也就了了几个方字辈的师祖。
对于黄琦的回来,其父母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番叙话是难免的。
第二天,黄琦和父亲说了要闭关之后,便来到了属于他的私人小院中。在这里,没有他的允许,只有他的父母和送饭的下人能够进来,其他人是无法进来的。
到了练功房,黄琦也不多言,拍开这不大的一坛五宝花蜜酒的上盖。
这刚一拍开,一股香气便进入黄琦的鼻尖。
“真是香!”黄琦鼻子动了动,也不再多言,捧起酒坛,就往肚子灌去。他倒是不怕这酒是不是另下了毒药,一来他不相信任盈盈会无缘无故、恩将仇报的杀他;二来他练的是金刚不坏神功,不仅身如钢铁,而且百毒不侵。只要不是那种极其稀罕的毒药,以他现在四层的金刚不坏神功,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酒一下肚,黄琦便觉一股热力从胃部开始不断扩散,随即经脉中似乎有一道古怪的劲力在不断游走,周身穴位也开始慢慢发胀。
察觉到这等变化,黄琦当即不敢怠慢,运转金刚不坏神功,吸收这股劲力,将其化作属于他的内力。
不知过了多久,将这股劲力全部化作内力的黄琦,睁开双眼,满是惊喜。
“果然有增进内力的奇效,而且增进的内力并没有杂质,好似自己辛苦修炼出来的一般,真是好宝贝。”
看了眼放在旁边的酒坛,见还剩下三分之二左右,黄琦不再多想,再次捧起饮下,还是灌下三分之一左右的量。
劲力刚生,黄琦便运转神功,转化内力。
当将这三分之一量的五宝花蜜酒转化为内力后,黄琦再次将剩下的三分之一五宝花蜜酒喝下。说来也怪,他不大会饮酒,可这一坛酒喝下,却也丝毫未曾有醉意,端的是神奇。
最后三分之一的五宝花蜜酒,并没有让黄琦突破一流境界,进入那后天境。虽然如此,却也省下了他大半年的苦修,只要再苦修上三五个月,必然能够有所突破。
“在五宝花蜜酒还真是宝贝!”
用过五宝花蜜酒,黄琦却是想到了少林派的大还丹。单单就名气来说,少林派大还丹的名气可比五毒教的五宝花蜜酒响亮多了。五宝花蜜酒有增进内力的功效,大还丹定然也是一样,而且效果绝对只会更高,不会比它来的低。
只可惜在少林寺练功多年,黄琦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服用过大还丹,不要说大还丹了,就是小还丹,也没听说有谁用过。如此看来,要么是此类丹药极其少有,要么就是失传了,或者是炼制不出。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黄琦都无法得到。就算大小还丹都有,他也没有机会获得。这种丹药,定然是给为少林派做出大贡献的人服用,他只不过是个俗家弟子,过上经年就要还俗,少林派说什么也不大可能会在他身上浪费这等宝贝。
对此黄琦倒也无所谓,他现在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经鲜有对手了,等过上半年左右,再突破到后天境界,能胜过他的,只会更少。
黄琦没有在家中久待,三天之后,便离开开封,前往登封,回往少林寺。
一回到寺中,黄琦便去找了他师父,随后去师祖那里复命,将金盆洗手大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出。当然了,像破戒这种事,他自然不会傻傻的直接说出。
黄琦虽然和嵩山派和青城派的余沧海动了武,但他的动机毕竟是为了减少杀戮,救下刘正风一家,因此其师祖倒也没有说他什么,也没有对他进行惩戒,反而好生褒扬了他一番。
接下来的日子,黄琦照样和没有下山前一样,苦修武功。经过金盆洗手大会一事,让他深深知道,江湖上到底还是拳头大说的算。要是刘正风有东方不败一般的武功,就算他和曲洋相交,嵩山派说什么也不敢那样放肆。要是他黄琦没有高深的武功,不说没有机会出手帮人,就是出手了,下场也只会是被打成重伤。或许看在他少林派弟子的份上,性命不会有危险,但一个重伤是肯定少不了的。
因为看清楚了江湖的本质,黄琦练功却是比以前更加的努力,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练武之上。以前为了做样子给长辈看,他还经常的去藏经阁看佛经,如今却是看也不看,苦修武学。
……
少林派千年古刹,平时甚少有人前来,今日艳阳当空之际,却有一下人打扮的年轻男子来到少林寺外,满头大汗。
年轻人对着守山的僧众说了几句后,拿出一封书信,被其中一人接过。这人独自进了山门,年轻人却是在寺外独自等待着。
年轻人在寺外等待,约莫一刻钟后,一个约莫十七八岁样子的俊俏和尚踏步而出,一步一丈,转眼就来到年轻人身前。
“少爷!”见到俊俏和尚,年轻人赶紧行礼。
“嗯!”俊俏和尚应了一声,对着年轻人道:“你回去告诉我爹娘,就说我禀明师父、师祖之后,便马上下山,赶回家中。”
“是,少爷!”年轻人应了一声,也不多呆,转身便离开。
“娘竟然快到了分娩的日子,看来要马上赶回去了!”这俊俏和尚便是黄琦,他得到的家书,正是他父亲黄柏寄来的,说是他母亲已经到了快要分娩的日子,要他回家一趟。至于说为什么五个多月前他刚刚回过家中的时候不知道这事,却是其父母不想耽搁他练武,加上他知道也无用,便没有多说。只是如今毕竟到了分娩的日子,也是时候让他回去了。
当下黄琦也不怠慢,转身回到寺中,找到其师觉空,禀明了事情,得到允许后,又去了师祖方慧那里一趟,再说了一遍。
黄琦毕竟只是俗家弟子,方慧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让他呆上一段时间后,就回转山门,不要在外久留。
黄琦本人倒是有心在外久留,可如今师祖方慧既然已经让他不要在外久留了,他自然不会不答应,决定在家呆上个把月左右,就回寺中。
因为只是回家的关系,黄琦也就没有收拾什么,就这样一身僧装,揣上十几两的银子,独自下山。
到了登封城,黄琦便用银子买了几个馒头,一匹黄马,驱马出城。
就在黄琦驱马出城的时候,两个坐在城门口边上茶摊的渔夫,对视了一眼,留下几枚铜钱,向城中行去。
登封离开封到底有些距离,黄琦就算是快马赶路,黑夜来临时分,也不过是赶了一半多些的路程而已。
荒郊野外,也没有一个歇脚的地方,黄琦倒也不以为意,拿出馒头,慢慢的吃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左冷禅来袭
几个馒头下肚,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原地休息了片刻,黄琦起身伸展了下身子,活跃气血。
做完这些,黄琦对着数米外的草地朗声道:“这位朋友,伏在这山野草地之中,不大好受吧?”
清风吹过,虫蛙鸣叫,并没有任何人回答黄琦的话。
眼见没人回话,也没人出现,黄琦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和尚自幼五感异于常人,习武之后,更是远胜同辈。阁下莫要以为和尚是在框你,自打来到这里后,和尚便已发现了阁下。阁下还是不要费心的躲藏了,出来吧!”
黄琦话音落下,清风徐徐之间,却是无人出现,也无人出声。
见得如此,黄琦一声冷笑,蹲下身子,找起石子来。不片刻的功夫,他便找到了十来粒的小石子。
嗤!
破空之声响起,黄琦天女散花一般,将手上的石子甩出,甩向他感觉到的方向。他虽然不知道草地里的那人到底躲在什么地方,但大概方位还是能够感觉的到。既然对方不出来,他就只好自行动手,逼对方出来了。
众多石子甩出,草地中的那人果然躲藏不住,跃空而起,落在黄琦十步开外,现出一个一身夜行服打扮的人来。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却是不弱,竟然能够察觉到本长老的踪迹,看来今日留你不得,否则异日必成为我神教大患!”黑衣人粗狂中带着尖锐,显然是刻意为之,不愿让人听出他的真正声音。
“神教?”黄琦闻言双眼微微一眯,略带惊讶的道:“你是日月神教的?”
黑衣人没有回话,而是从怀中逃出一粒药丸,随即道:“你若想活命的话,就服下这粒神教圣丸,成为我神教一员,否则明年今日,就只能是你的忌日了。”
“三尸脑神丹?”黄琦惊讶出声,除了三尸脑神丹之外,他想不到会是什么东西了。
“哦?你竟然知道?”黑衣人显得有些惊讶,没想到黄琦竟然知道三尸脑神丹的存在。
“莫要多言,手底下见真章吧!”
黄琦不再回话,身子一动,几步就来到黑衣人的身前,一掌打去。此人内功和他一般,也是后天初期,只不过他到底交手经验不多,因而出手就是大圆满境界的大力金刚掌。
见到黄琦突然出招,黑衣人随手将手上的药丸往旁边一丟,内力聚于右掌,一掌迎去。在他看来,黄琦虽然和他一样,都是后天境界,但黄琦毕竟只是刚刚进入,而他却是即将突破,内力必然更加的雄厚。加上他修炼的心法特殊,第一掌就硬拼内力的话,完全可以一掌将黄琦打伤。
啪!
双掌对击,黄琦和黑衣人两人身子均是一震,各自往后退去。
“寒冰掌力!”黄琦只觉得一股阴寒内力从对方手中涌入,顺着经脉流走,好似要将他冻僵一般。好在他的金刚不坏神功非同一般,将阴寒内力压下,驱逐出体外。
“好雄厚的掌力!”黑衣人右手背负,微微颤抖。他虽然没有小看黄琦,用出了十成的功力,但黄琦毕竟和他一样,也是后天境界,加之黄琦大力金刚掌已然大圆满,掌力雄厚无比。这一次的对拼,他却是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平分秋色。
当下两人没有马上动手,而是各自站立不动。一者在驱逐寒气,温养经脉;一者在等待右手恢复,免得交手时因为一点的误差,而导致落败。
两人就这样站立不动,不小会,两人却是一同动了起来。
黄琦双掌连击,四道掌力,封住黑衣人上下左右,使的俨然是千手如来掌。
黑衣人双手成爪,爪风嘶吼,阴风阵阵,一看就知道不是正道武学。
对于千手如来掌,黑衣人好似有所了解一般,避过一道虚假掌力,一爪抓向黄琦的心脏。
千手如来掌被看破,黄琦微微一惊,却也不慌,身子兀然一沉,一个金钟现出体表,随后一掌朝着黑衣人打去。却是准备用金钟罩硬抗下黑衣人的爪力,一爪换一掌。
黑衣人在见到金钟之后,便知道黄琦使的是金钟罩,他自然不会傻傻的去和黄琦换伤,右爪一缩,身子突然倾斜倒下,双爪连抓。
这一下要是抓实了,黄琦双腿必然受伤。
只见黄琦右脚往后高高抬起,身子前倾,一掌朝着黑衣人打去。他这法门,却是九图六坐像身法,少林派极少有人会去练的一门武功。黄琦也是看其变化繁多,且多是坐着的招式,因此特意学来,准备哪天装逼用的。不想还没有开始装逼,今天却是给用上了。
见到黄琦突然变招,黑衣人明显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不过他到底经验丰富,使出这招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退路。当下只见他往地面一拍,身子旋转而起,双手成掌,朝着黄琦的双肩打去。
黄琦见状及时反应,内力一鼓,双掌迎了上去。
双掌交击,飒飒作响,一股气流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周围散去,吹的树叶乱飞,沙石狂走。
黑衣人当空飞退,一个倒转,落地后连退五步,这才停下。黄琦也不好受,身子往下一沉,最后还是往后退了三步。
有了第一次,黄琦这次对黑衣人的阴寒内力已经有所防备,及早将其封住,排出体外。
“我若是不拿出拿手的本事,今日必然拿他不下。可要是出了真本事,他必然能够看破我的武学来历,得知我的身份。要是能够将之除掉还好,可要是除之不掉,必会惹来大祸。如今要如何抉择,倒要好生想上一想才行。”
黑衣人看着不远处的黄琦,脸色阴郁,心中游移不定,下不了决心。
就在黑衣人下不定决心的时候,将阴寒内力化去的黄琦,一掌打去,平平淡淡。这掌法看上去平平淡淡,却是般若禅掌,非同一般。
黑衣人虽然不知道黄琦使的是什么掌法,却也看出不凡,深深看了眼黄琦后,也不硬接,施展轻功离开。
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黄琦也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沉吟不语。
“这个黑衣人,只怕不是什么日月神教的,而是嵩山派的左冷禅才对。笑傲之中,学有阴寒内力,却又这般厉害的,除了左冷禅外,不会有别人了。”
黄琦只是稍稍一想,就知道这黑衣人是左冷禅。一来后天境界在江湖上本就极少,了了可数,再加上学有阴寒内力的,只会更少,说不好就左冷禅一人也不一定。别人不知道左冷禅学的是阴寒内力,他黄琦却是知道,因而很轻易的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至于左冷禅为什么要来杀他,只怕是为了五个多月前在衡山城金盆洗手大会上,他对嵩山派动手的报复了。更何况,自古一山不容二虎,嵩山派定然有取代少林派之心,他身为少林派的天才高手,左冷禅就更有来杀他的理由了。
左冷禅为什么不用他的拿手武学,黄琦也能够猜到一二。最早的时候,只怕是不想让人知道黄琦是死在嵩山派武学之下,所以隐瞒身份,故意用出爪法对敌。后来见他武功不低,就是使出拿手武功,也不敢保证能够将他留下,因此宁可选择不声不响的离开,也不愿意暴露身份。
可惜左冷禅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黄琦知道他左冷禅会阴寒内力一事,已然知道了他的身份。要是左冷禅知道身份已经暴露的话,说什么也不会就那样离开,定然会全力施为。能不能留下他黄琦不管,尽了力再说。
左冷禅虽然离开,而且应该不会再回来,但黄琦却是没有在此地久留,迅速上马离开。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要是左冷禅领着十三太保到来,加上左冷禅本人,他黄琦自问不是对手,能不能逃脱都不敢保证。
有道是人多口杂,左冷禅可能不会这么做,但黄琦却不会傻傻的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别人的手上,一切小心为上。武功再高,行走江湖要是不谨慎的话,早晚有生命之危。
路上的时候,黄琦顺带看了下目前会的武功,以及武学境界,对自己多个了解。最近他是完全沉迷在练武之中,经常是半个月才看一次进展,没有天天去看,怕分了心。
黄琦
金刚掌:返璞归真--10000/10000(大圆满)
蜻蜓点水轻功提纵术:返璞归真--10000/10000(大圆满)
大力金刚掌:返璞归真--10000/10000(大圆满)
龙旋掌:返璞归真--10000/10000(大圆满)
握石掌:返璞归真--10000/10000(大圆满)
散花掌:出神入化--2012/4999(圆满)
韦陀掌:出神入化--2053/4999(圆满)
般若禅掌:出神入化--4999/4999(圆满)
大韦陀掌:登峰造极--1135/1999(大成)
千手如来掌:超凡入圣--9999/9999(圆满)
一拍两散掌:超凡入圣--9999/9999(圆满)
铁指禅劲:返璞归真--10000/10000(大圆满)
一指禅功:出神入化--3246/4999(圆满)
袈裟伏魔功:登峰造极--1014/1999(大成)
狮子吼:出神入化--2986/4999(圆满)
如影随形腿:超凡入圣--8125/9999(圆满)
如意缩骨功:出神入化--4156/4999(圆满)
九图六坐像身法:出神入化--3354/4999(圆满)
大挪移身法:超凡入圣--9999/9999(圆满)
金钟罩:出神入化--3219/9999(圆满)
金刚不坏神功:第五层(内外皆修)
境界:后天初期
第二十六章 夺命书生
这五个多月来,黄琦可是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般若禅掌、千手如来掌、一拍两散掌和大挪移身法上,将这几门威力绝强的武功,练到遇到瓶颈,难以进步为止。数据化后,他练武虽然进展极快,但瓶颈也是存在,只不过相对他人,瓶颈较弱而已。只要勤加练习,就有突破之日。不像别的习武之人,遇到瓶颈,说不好这辈子都难以破开。
经过左冷禅来袭一事,黄琦便没有再前往开封,而是转道前往华山。嵩山派人手众多,他要是前往开封,说不好会被其找到家去,因而他宁可不回,也不愿意害了家人。至于去华山派,却是前有岳不群的邀请,后有他想要去见见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有多厉害。这个时间,风清扬定然是已经教了令狐冲独孤九剑。
在前往华山的路上,黄琦不再是僧袍打扮,而是在一个镇上落脚的时候,换了着装。头戴青色纶巾,手拿折扇,一身白色书生装,加上其本就英俊的外表,吸引的镇上姑娘频频相看。
黄琦在换了一身行头后,发现少了些什么,全身看了看后,若有所思。先是到一家玉器店买了块还算不错的玉佩,挂在腰间,随后去铁匠铺买了柄普通长剑,让人看着以为是使剑的。如此这般,看起来和那些书生差不多了。
本来要装书生,不带长剑会更好一些,不过有的书生也有腰间挎剑,加之他毕竟是江湖中人,就想着拿一柄长剑充充门面。不说拿来对敌,看着感觉不错就好。
换装之后,黄琦继续赶路,等到了下一个镇上的时候,却又买了顶斗篷,戴在头上,自觉这样更像一个行走江湖的高人。而且这样也能够避开嵩山派的耳目,他倒不是怕了嵩山派,只不过在到华山之前,不想暴露而已,免得麻烦。他自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报仇之事并不着急,等哪天武功再有进展之时,直接杀上嵩山派报仇就是了。
在经过几个城镇后,黄琦小心的找了家商行,托了封书信回去。在信上他还是将不能回去的缘由说了个大概,只是没说那人是嵩山派的左冷禅而已。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在信上只道敌人武功一般,只是人手不少,担心家人被连累云云。还特别嘱咐父亲不用禀报师长,年内就会解决,到时赶回去之类的。
写了书信,黄琦没了牵挂,当即快马加鞭,赶往华山。
这一日深夜,小雨淅淅沥沥,黄琦骑着马赶路,心中暗骂不已。他是一时好奇,想着江湖侠客们连夜赶路是个什么样的,便也学着他们,来个连夜赶路,哪想到竟然下起了雨来。荒山野岭,根本就无处可躲,只能够自认倒霉,祈求早点赶到村镇,好有落脚之地。
镪!镪!镪!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的刀剑交击之声,让黄琦精神一振。大侠行走江湖,深夜赶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说的看来就是这种情况了。如今路遇不平,差的就是他拔刀相助了。
当下黄琦停下马,牵着马到官道旁的一棵树下,将马绑在了那里,而后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行侠仗义是没错,可也要看清楚谁对谁错才行,别搞不清楚状况就随便出手,最终帮了坏人才好。
“岳老儿受了伤,累也累死了他!”好几人齐声欢呼。
“岳老儿?该不会是岳不群吧?”靠近不远,黄琦听着前方的欢呼,不由起了这个念头。不片刻,便看到人影,待近些时,跃到一棵树上,看了起来。
在破庙之前,一共一十五个蒙面人围攻岳不群,不远处有几人倒下,想也知道是华山派中人,其中的岳灵珊和林平之,他一眼就看到。
岳不群虽然以一敌十五,一时之间,却浑然没有败象,脸上满是紫气,剑上隐隐发光,一招一式,无比凌厉。那十五人虽然人多,一时间却拿不下他。
岳不群突然一招击中敌人肩头,那人手中钢鞭当即跌落在地,圈外另一名蒙面人赶忙抢了过去,将受伤的那人替下。这人手持锯齿刀,兵刃沉重,刀头有一弯钩,不住的去锁拿岳不群手中的长剑。
岳不群内力充沛,越战越勇,突然间左手反掌,打中一人胸口,喀喇一声响,打断了这人两根肋骨,这人双手拿着的镔铁怀杖登时震落在地。
不想这人勇悍绝伦,肋骨断裂带来的奇痛彻心,反而激起了他的狂怒,着地滚了过去,张开双臂便抱住了岳不群的左腿。
岳不群登时吃了一惊,挥剑往这人背心劈下,不料旁边两柄单刀同时伸过来格开。岳不群长剑没能劈下,右脚便往保住他脚的这人头上踢去。
这人是个擒拿好手,忍住痛,左臂长出,却是连岳不群的右腿也抱住了,跟着一滚。岳不群武功再强,陡然之间,也是无法站定,当即摔倒。
顷刻之间,单刀、短枪、链子锤、长剑,诸般兵刃同时对准了岳不群头脸喉胸诸处要害。但凡他稍稍动下,便会要了他的性命。
“看来华山派是全军覆没了!”黄琦在树上看着,却是没有马上就出手相助。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些人为什么袭击华山派。如今这些人大局已定,定然是会说出目的的。
“君子剑岳先生武功卓绝,果然名不虚传,我们合十五人之力对付你一人,还是有四五人受伤,这才将你擒住,真是让人佩服!老朽跟你单打独斗,那自然是斗不过你的了。不过话得说回来,我们只有十五人,你们华山派却有二十余人,比较起来,还是你华山派人多势众。我们今晚以少胜多,打垮了华山派,这一仗也算胜的不易,是不是?”说话的是蒙面人中的一个,其人声音苍老。
“是啊,胜的着实不易。”其余蒙面人闻言纷纷附和。
那声音苍老的蒙面人接着道:“岳先生,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今晚冒昧得罪,只不过想借那辟邪剑谱一观罢了。这剑谱嘛,本来也不是你华山派的,你千方百计的将福威镖局的林家少年收入门下,自然是在图谋这部剑谱了。这件事不够光明正大,武林同道听了,人人十分愤怒。老朽好言相劝,你还是献了出来吧!”
岳不群听了,登时大怒道:“岳某既然落入你等之手,要杀便杀,说这些废话作甚?岳某为人如何,江湖上人人皆知,你杀岳某容易,想要败坏我的名声,却是作梦!”
一名蒙面人闻言哈哈大笑,大声道:“坏你名声还不容易么?你的夫人、女儿和几个女弟子都相貌不错,不如大伙儿分了,娶了做小老婆!哈哈,这一下,你岳先生在武林中可就大名鼎鼎了。”
其余蒙面人听到这话,都跟着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淫猥之意。
就在岳不群气得全身发抖的时候,几个蒙面人进到庙中,将一众男女弟子从庙中推了出来。这些弟子都给点中了穴道,有的满脸鲜血,有的一到庙外便即跌倒,显是腿脚受伤。
声音苍老的蒙面人道:“岳先生,我们的来历,或许你已经猜到了三分,我们并不是武林中什么白道上的英雄好汉,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众兄弟有的好色成性,倘若得罪了尊夫人和令爱,于你面上可就不大光彩了。”
岳不群无奈叫道:“罢了,罢了!阁下既然不信,尽管在我们身上搜索便是,且看有什么辟邪剑谱吧!”
“辟邪剑谱?!且待我夺命书生一观!”
黄琦见到岳不群等人,本就有救人之意,如今听到这话,更是趁机飞身而出。他不想这些蒙面人知道他是为了救人,因而借口要辟邪剑谱,不让这些蒙面人有用岳不群等人威胁的想法。
见到黄琦突然出现,在场诸人无不心惊,不想此地竟然还有人躲在暗处,没有发现。相对于蒙面人的惊,华山派诸人却是惊中带喜,这人要是打退了这些蒙面人,他们说不好还有机会。毕竟情况就是再坏,也坏不过现在这般了。
“阁下是什么人?”声音苍老的蒙面人对着几人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有六人扑将过去,将黄琦围在中间。
黄琦没有理会围上来的六个蒙面人,手持长剑在胸,冷冷的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夺命书生是也!”
眼见黄琦被围却不为所动,蒙面老者微微皱眉道:“夺命书生?恕老朽孤陋寡闻,江湖上好像没有这么一号朋友吧?”
“哼!”听到老者这话,黄琦冷然道:“夺命书生,顾名思义,出剑必夺性命。江湖上没有流传,自然是理所当然的了。适才听你等说到辟邪剑谱,可是创建福威镖局林远图的成名剑法辟邪剑法?”
第二十七章 书生夺命剑
“正是!”
老者见黄琦有恃无恐,加之看不透他的修为,不想硬拼,当下双眼一转,指着岳不群道:“华山派岳先生对辟邪剑谱图谋不轨,收下福威镖局林少公子为徒,为的就是辟邪剑法,如今林少公子成了他的弟子,其剑谱必然已被其得去。少侠想要那辟邪剑谱的话,还需从其身上入手才行。”
老者话音刚落,那林平之却是突然大声叫道:“一切祸事,都是由我林平之身上而起。我跟你们说,我福建林家,压根儿就没什么辟邪剑谱,信与不信,全由你们了。”
老者闻言冷哼道:“当年林远图依仗辟邪剑法横行江湖,此乃江湖上人所共知之事,其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传下剑法?只怕是子孙不孝,资质驽钝,才没有练成其剑法的吧。”
黄琦没有理会老者的话,看向岳不群,若有所思的道:“如此这般说来,辟邪剑谱现在是在华山派掌门身上了?”
“必是如此!”老者重重的点头,所谓祸水东引,不外如是。
听到老者的话,黄琦冷冷的道:“既然剑谱在他的身上,那你们就滚吧!”
“少侠此话何意?”老者声音阴寒,冷冽无比。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让你们快滚!”黄琦冷哼一声,如果可以不动手的话,他还是希望不动手,免得这些人狗急跳墙,伤了华山派的人。
“好小子,给你三分面子,你还想开染坊了?夺命书生?我呸!狗屁的书生,要是识相的话,就给大爷我滚,否则就让你做个死书生!”见到黄琦如此嚣张,当即就有一个蒙面人骂骂咧咧起来。
老者皮笑肉不笑的道:“这位少侠,我这位兄弟说的话虽不中听,却是肺腑之言,你最好还是离去的好,免得我的兄弟手脚不知轻重,误伤了你才好。”
黄琦闻言长剑横在身前,冷然道:“行走江湖,拳头大说话,是不是这个理?”
“动手!”听到黄琦这般说,老者一声大喝,却是要先动手为强。
老者话音刚刚落下,那围着黄琦的六人,当即便飞扑过去,单刀、短枪、链子锤、长剑,一起发力,寒光闪闪。
镪!镪!
一声长剑出鞘,一声长剑回鞘,寒光之间,鲜血飞溅,那扑向黄琦的六人,难以置信的捂着脖子,倒了下去,噗通之声连连响起。
“咝!”“咝咝...”
倒吸的凉气声不时响起,剩下的九个蒙面人,有几个原本准备扑过去的,身子好似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其余人等,也自心惊,不敢乱动。华山派诸人也暗自心惊,不想这人竟会如此了得,悲喜交加。不知脱了狼穴,会不会又进入虎口。
“这就是书生夺命剑!”寂静的能够听到雨滴声的黑夜,黄琦漠然出声,心跳快的不行。这是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见血,以前书上说的呕吐感没有传来,却也没有兴奋之情。三分茫然、三分惊慌、一分漠然、一分惊讶、一分悲哀,以及一分隐隐的雀跃,复杂之极。
“夺命书生,果然名不虚传!”老者声音沙哑,六位兄弟被杀,他是悲愤至极,恨不得立即杀了黄琦。但想到黄琦的武功,一时间却又不敢贸然动手,十分痛苦。
看着身前倒下的一具尸体,黄琦也暗叫侥幸。这些人明显小看了他,加之没想到他是后天高手,因此在他全力出手的情况下,一击得手,尽灭六人。他虽然不会什么剑法,但内力附加之下,速度极快,不比一流高手的剑法差,能够一击得手,也不算什么。
就在老者迟疑不定的时候,东北角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数十骑马奔驰而来。
“什么人?过去瞧瞧!”这里的一个还没有解决,却又出变故,老者心中暗怒,吩咐了一声。
“是!”
两个蒙面人跃上一旁的马匹,迎了上去。
见到如此变故,黄琦也没有出声,已经想到来人会是谁的他,却是准备看看,到来的是不是他想的那些人。
众人只听得马蹄声渐近逼近,跟着传来乒乒乓乓几下的兵刃碰撞,须臾就有人发出痛叫声来,显是来人和那两名蒙面人交上了手,有人受伤。
岳不群夫妇和华山群弟子却以为是来了救星,无不大喜,模模糊糊的灯光之下,只见三四十骑马沿着大道,溅水冲泥,急奔而来,顷刻间在庙外勒马停下,团团站定。
来的人环视周围,马上其中一人叫道:“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黄琦闻声朝那说话之人脸上看去,不由得微微一笑。原来这人就是数月前持了五岳令旗、前往金盆洗手大会阻止刘正风的嵩山派第四太保大嵩阳手费彬。他右首一人高大魁伟,也是个老熟人,正是嵩山派的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其余诸人,他却是一个不识。
费彬环顾四周,不去理会黄琦和那些蒙面人,对岳不群道:“岳兄,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甚是不快,特令我丁师哥、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拜访。不想深夜之中,竟会在此地相见,可真是料不到了。”
岳不群闻言默默不答,此时此刻,他被人点了穴道,哪有脸面答话。
蒙面老者抱拳说道:“原来是嵩山派的丁二侠、费四侠、汤七侠三位到了。当真是幸会,幸会!”
嵩山派第七太保汤英颚抱拳回道:“不敢,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如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老者道:“我们众兄弟多是黑道上的无名小卒,几个难听之极的匪号说将出来,没的污了各位武林高人的耳朵,就不说了。冲着各位的金面,大伙儿对岳夫人和岳小姐是不敢无礼的了,只是有一件事,却要请各位主持武林公道才可。”
汤英颚若有所思,说道:“是什么事,不妨说出来与大家听听。”
黄琦闻言微微皱眉,随时准备将手上的长剑丢掉,全力出手。这双方要是联起手来,他要不使出真本事,定然是没有胜算。搞不好,连他自己也会陷进去。
蒙面老者根本就不提黄琦杀了他六个兄弟的事,而是道:“这位岳不群岳先生,有个外号叫作君子剑,听说平日说话,向来是满口仁义道德,最讲究武林规矩,可是最近的行为却有点儿大大的不对头了。福州福威镖局给人挑了,总镖头林震南夫妇给人害了,各位想必是早有所闻的吧?”
汤英颚点头道:“是啊,听说是那四川青城派干的。”
蒙面老者闻言连连摇头,摆手道:“江湖上虽是这般传言,实情却未必真是如此。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人人都知道,福威镖局林家有一门祖传的辟邪剑法,乃是多年前的林远图所留,练成之后,可以横行江湖。林震南夫妇所以被害,便是因为有人对这门辟邪剑法眼红之故。”
汤英颚不解的道:“那又怎样?”
蒙面老者回道:“林震南夫妇到底是给谁害死的,外人不知详情。咱们只是听说,这位君子剑暗使诡计,骗了林震南的儿子死心塌地的投入了华山派门下,那部载有辟邪剑法的剑谱,自然是也带入了华山派门中。大伙儿一推敲,都说岳不群工于心计,强夺不成,便使了这巧取之计。想那姓林的小子有多大的年纪?能有多少见识?投入华山派门中之后,还不是让那老狐狸玩弄于鼓掌之中,乖乖的将辟邪剑谱双手献上?”
汤英颚闻言摇头道:“那恐怕不见得吧?华山派剑法精妙,岳先生的紫霞神功更是独步武林,乃是最神奇的一门内功,如何会去贪图别派的剑法?”
蒙面老者闻言仰天打了个哈哈,便要接着说下去。
“好了废话莫要多言!”没等蒙面老者说话,黄琦便冷冷的出声打断,漠然道:“本公子要的是辟邪剑谱,你等要是不想做那剑下冤魂的话,就速速离开吧!”
“不知这位朋友是?”见得黄琦出言如此嚣张,费彬抱拳问道。
黄琦冷笑回道:“夺命书生,不比嵩山派十三太保之威名,无名小卒尔!”
“夺命书生,可不是什么一般的无名小卒!”蒙面老者闻言冷冷一笑,对着嵩山派诸人道:“此人半个月前在洛阳城外的左家庄做下大案,将左家满门三十六口,上下老小,均没有放过,一剑毙命。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大魔头,非是我等这般的无名小卒可比。”
“哦?竟有此等事?”丁勉闻言很是惊讶,一脸正气的看向黄琦。
“满口胡言!”黄琦冷冷的道,他这夺命书生的名字,还是他这两天刚用的,半个月前根本就没人,所谓犯下的大案,只是其谎言罢了。
费彬出声提议道:“师兄,此等魔头,我等便在此将其除掉,以免他日为祸武林吧。”
“四师哥说的有理,此等魔头,人人得而诛之,我等今日就替天行道吧!”汤英颚应声附和。
第二十八章 趁机伤人
“哈哈哈哈....”听到费彬和汤英颚两人的话,黄琦突然旁若无人的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汤英颚怒声喝问,黄琦那宛如嘲笑般的大笑,让其心生怒气。
黄琦指着蒙面老者道:“我笑你嵩山派枉为正道门派,听这藏头露尾之辈一句胡言乱语,无凭无据之下,就认为本公子是个魔头,如何不令人发笑?嵩山派有你此等人物,却能成为正道门派之一,又如何不令人发笑?”
“哼!”汤英颚哑然,只能冷哼一声。
丁勉见状道:“费师弟和汤师弟二人虽然枉断,是其不对,但阁下却辱蔑我嵩山派,要是不给个交代的话,就休要怪丁某人不客气了!”
黄琦冷笑着问道:“交代?本公子要给你什么交代?”
丁勉看着此间诸人,大气的道:“既然阁下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辱蔑本派,那便当着大伙的面,给本派道个歉吧!”
“好个交代!”黄琦一声冷笑,指着费彬和汤英颚两人道:“既然阁下这般说,那这两位是不是要先给本公子一个交代?”
丁勉闻言挑眉道:“你待如何?”
“不如何!”黄琦嘴角微翘,长剑插在身前地面上道:“只要这二人各自自行掌嘴五下,本公子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还给你嵩山派道歉,如何?”
“放肆!”汤英颚大怒,一拍马背,借力飞起,长剑出手,朝着黄琦刺去。
镪!
黄琦早有准备,原本以为是费彬或者丁勉出手的他,还准备动真本事,如今见是汤英颚刺来,便拔出长剑,横扫而去。
黄琦这一下虽然不是任何的武学招式,破绽极多,但他速度极快,掩盖了那些破绽,反而胜过诸多的武学招式。
汤英颚发觉不妙,回剑守护。
双剑交击,长剑断裂声响起,黄琦手上的长剑划过汤英颚的胸前,血液横流。好在汤英颚挡了一下,伤痕不算太深,没有性命之忧。
“师弟!”“师弟!”
丁勉和费彬两人跃马而出,后者前去接住受伤的汤英颚,前者则是一掌打向黄琦,以报他伤汤英颚之仇。
见到丁勉一掌打来,黄琦大喜,鼓起内力,迎了上去。这丁勉不知道他的内功修为,想来会和他硬拼内力,这样他正好可以借着这机会,趁机伤他。这些人之中,也就丁勉武功最高,他要是受伤,之后要是起了冲突,就好办上许多了。
丁勉果然如黄琦所料,见到黄琦不躲,反而出掌迎接,心中大喜,没有任何的招式变化,十成内力迸发。在他想来,听黄琦的声音,料想不过二十年纪左右,内功定然高不到哪里去。他这一掌下去,黄琦就算不死,怎么也要重伤。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变招的想法,强拼内力。
啪!
双掌交击,一声脆响,黄琦站在原地不动,那丁勉却是倒飞出去,摔在五米开外的泥水之中。
“哇!”
“你...”一口鲜血喷出,丁勉神色萎靡,用手指着黄琦,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有难以置信的道理,想他可是在嵩山派十三太保中排行第二,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托塔手丁勉,今日竟然栽在一个小儿之手,还是在比拼内力这点上。数十年的精修,竟然比不过一个嘴上无毛的小辈,让他如何敢相信?
“师兄!”费彬一声悲喝,将汤英颚交给过来的弟子,走向丁勉,蹲下身子将其扶起。
费彬这一声悲喝,却是将此间处于惊骇的诸人震醒,一个个看着黄琦,不由倒吸了口气。不想此人的武功,竟然比托塔手丁勉还要强上几分,当真是让人敬畏。
特别是蒙面老者,此刻心中暗自庆幸不已,好在丁勉等人到来。否则他要是在不知道之下,和这个夺命书生起了冲突,就算能够将其拿下,他们必然也是死伤惨重,无法全身而退。
黄琦看了眼为丁勉运功疗伤的费彬,看向其余人等道:“对于本公子这等大魔头,你等还有谁要来替天行道的?”
听得黄琦此言,一时之间,却是无人敢于答话,一片寂寥。
“师弟,不必在消耗内力了!”在费彬的帮助之下,压下伤势的丁勉当即出声。
“是,师兄!”如今有大敌在前,费彬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了然的点头,令过来的弟子扶起丁勉。
在嵩山派弟子的搀扶下,丁勉走到队伍之中,看着黄琦道:“阁下刚才使的,是那大力金刚掌吧?阁下掌力浑厚,刚中带柔,丁某不会感觉错的。”
“阁下倒是好见识!”黄琦笑了笑,倒也没有反驳。人家都感受到了,他就是想要反驳,也是无用。
“大力金刚掌有这等掌力,又这般年轻的,除了少林派的了心大师外,不会有别人了。”丁勉看着黄琦,缓缓出声,说着摇头道:“不想大师竟然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偷袭于丁勉,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什么?是了心?”听到丁勉的话,费彬双眼一凸,死死的盯着黄琦。他和黄琦的交集可不少,五个多月前还被其追赶着离开,引以为生平大耻,时刻想着报仇。
“什么了心不了心的,本公子可不是少林派弟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夺命书生是也!你等真要当本公子是那了心和尚,那便当本公子是了心和尚便是,反正有人背着黑锅。”黄琦一声冷笑,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了心这事。
“大师既然不想承认,那便罢了!”
丁勉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对费彬传音道:“费师弟,今日有这了心在,只怕计划是要更改了。如今为兄和汤师弟两人受伤,凭你等之力,或许能够敌住这贼秃,但必留不下他,既然如此,那便不要撕破脸皮。”
“师弟晓得!”费彬尽管不甘心,但还是传音应了一声,随即问道:“师兄,那现在要如何是好?”
丁勉传音道:“我等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封不平做那华山派掌门,今日就趁着岳不群受伤,让了心那秃驴做个见证,让封不平堂堂正正的击败岳不群,夺得掌门之位。”
“好了!”黄琦见丁勉和费彬两人嘴巴一张一合,哪里不知道两人是在传音交谈,他也不去理会两人有什么算计,看向蒙面人道:“这辟邪剑法本公子就收下了,你等可有意见?”
蒙面老者抱拳说道:“少侠为林少公子主持公道,从岳不群的手中夺回剑法,我等自然无有意见。”
“本公子可没有那善心做好事,要不是有辟邪剑法在,本公子才懒得理会你们。”黄琦一声冷笑,随即喝道:“既然辟邪剑法是本公子的,那你们就滚吧!”
“师兄,封不平只怕不是岳不群的对手吧?”费彬传音回话,言语中带着担忧。
“不用担心!”丁勉闻言道:“要是往常,封不平自然不是岳不群的对手,不过如今他内力能剩下五成就不错了,加之身上多少带着伤势,精神糜萎,正是良机。”
“师兄妙计!”费彬闻言不由点头。
“且慢来!”
费彬突然出声,对着黄琦抱拳道:“这位少侠,这辟邪剑法我等并无觊觎之心,少侠武功高绝,此等剑法,也配得上少侠,给少侠那是理所应当的。”
“你想说什么,就直言吧,莫要绕弯!”黄琦冷冷的道,并不领情。
费彬闻言也不以为意,而是指着身边的一个汉子道:“这位来是华山派剑宗传人封不平大侠,可是那正宗的华山派弟子。当年岳先生师父用诡计抢了华山派掌门之位,如今封大侠艺成出山,却是要夺回属于他的掌门之位。”
听到这话,黄琦微微皱眉,淡淡的道:“这又怎样?本公子只要辟邪剑法,其它一概不管。难道这位封不平大侠,要和本公子过上几招,强留下辟邪剑法不成?”
“哪里!”封不平抱拳道:“少侠武功高绝,封某自愧不如,不敢递剑。”
费彬接过话道:“未免他日江湖上的朋友认为封大侠这掌门之位来的不正,在封大侠和岳先生比武决定掌门之位时,还请少侠做个见证,异日也好说话。”
听到费彬话的岳不群脸色不由微变,他现在内力大损,要是和封不平比斗的话,必输无疑。这掌门之位要是就此失去,他日九泉之下,他是说什么也没脸面去见列祖列宗的。
“还请少侠做个见证!”已经和费彬传音商谈好的封不平,对着黄琦抱拳一礼。
“这是要将我拖下水了,不过我可不会就此接招,正好让他们吃个哑巴亏先。”
想到这,黄琦微微一笑,点头道:“华山派掌门争夺,本公子倒也想要看看,你等既然盛情邀请,那本公子也就不再拒绝了。”
“多谢少侠成全!”封不平抱拳一礼,跃马而起,飞身来到岳不群的身前不远处,拔出长剑。
“岳不群,你窃居掌门之位,搞得天怒人怨,江湖上声名扫地。今日又做出杀人之父、夺人剑谱、勒逼收徒,种种无法无天的事来。在下无德无能,本来不配居那华山派掌门之位,只是念着敝派列祖列宗创业艰难,实在不忍华山一派在岳不群你这不肖门徒手中烟飞灰灭。今日我就出手除去你这败坏本派名声的逆贼,清理门户!”
第二十九章 令狐冲出手
听着封不平的正气凛然之言,岳不群一阵不屑,冷冷的道:“岳某如今穴道被封,内力耗尽,如何与你比武?”
“这简单!”封不平对着众蒙面人抱拳道:“诸位,可否给封某一个面子,暂时解去这岳不群身上的穴道,也好让其和封某比武?诸位放心,只要比武得胜之后,封某定当将这逆贼交由诸位发落,如何?”
“封大侠客气了,冲您的金面,我等哪里有不允之理!”蒙面老者抱拳回礼,说话间来到岳不群的身前,在他身上拍了几下,解开他身上的穴道。
穴道解开,岳不群站起身子,平淡的道:“给岳某半个时辰的功夫,待岳某内力尽复之后,再和你比武不迟。”
“这可不行!”封不平还没说什么,蒙面老者便先道:“我等兄弟可没有功夫在此和岳先生你们干耗,至多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比武开始,分个输赢,我等也好继续办事。”
“这辟邪剑法已经属于本公子的了,还干你等何事?”旁边的黄琦冷冷出声。
听得此言,蒙面老者心中一怒,刚要发火,却想到之前得到的传音,当下将火气压下,咬牙道:“公子既然自持武功高绝,苦苦相逼,那就和我等兄弟分个高下吧。只不过刀剑无眼,伤了华山派诸人,我等可就管不着了。”
“呵...”听到这话,黄琦心中一凛,却是好笑的道:“你等竟然用华山派诸人的性命威胁本公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敢!”蒙面老者脸色不变,抱拳道:“不敢威胁少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不敢就好!”黄琦心下有些顾忌,倒也不敢逼的太过,看着华山派诸人,当看到令狐冲时,双眼一亮,不由有了主意。
“本公子可没有时间多等,莫说半个时辰了,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本公子也是不想多等的。”
费彬闻言一奇,试探道:“少侠既然这般说,那比武就立马开始?”
“自然!”黄琦缓缓点头。
见到黄琦答应,岳不群心中一冷,心知今日在劫难逃,想到华山派今日就此灭绝,就是以他的心性,也不由悲从心起。
封不平见状一喜,厉声喝道:“岳不群,出剑吧!”
“且慢来!”眼见封不平就要动手,黄琦出言拦住。
“少侠这是何意?”费彬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面上却是没有表现,抱拳问道。
“并无他意!”黄琦缓缓向着华山派诸人走去,来到那除岳不群外被压着的诸人身边,看向几个蒙面人。
“诸位兄弟,回来吧!”蒙面老者见状稍稍犹豫了下,便将几人召回。反正有着岳不群在就好,那些弟子之流,成不了气候。
“多谢少侠了!”等到周围蒙面人离开,宁中则对着黄琦抱拳一礼。
黄琦闻言看了一眼宁中则,没有理会,而是伸手指着令狐冲道:“如果本公子没有看错眼的话,你便是华山派大师兄吧?”
“正是令狐冲!”令狐冲身子虚弱,抱拳一礼。
黄琦点头道:“是你便好,你去代你师父比武吧!”
“万万不可!”令狐冲闻言一惊,急忙摆手道:“在下武功低微,不及师父万一,哪里可以代师父比武?加之本人身受内伤,内力全无,别说是师父了,在场随便一位师弟,武功都比在下高上不少。代替比武之事,万万不可!”
宁中则出声道:“少侠有所不知,冲儿确实是受了内伤,内力全无。”
“无碍,内力全无也没什么!”黄琦可是想要看看所谓的独孤九剑,没有听取两人的话,说道:“令狐公子,你要是不替你师父初战的话,以你师父如今的情况,比武是必输无疑。到了那时,华山派掌门便会落在封不平的手上,你要是想让他当掌门的话,那便不要出战吧。”
“令狐冲自然不想了!”令狐冲想也没想就道。
宁中则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夫君,又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心知两人是无法出手了。再看了看其余弟子,受伤的受伤,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不管谁上,必定是输。眼前这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冲儿出战,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够勉为一试。
想到这,宁中则出声道:“冲儿,既然少侠这般说,那你便替你师父初战吧!”
“是,师娘!”令狐冲闻言一振,点头应下,站起身子。
站起身子的令狐冲没有马上就拔剑比武,而是对着岳不群躬身道:“师父,此番比武,便由弟子代劳,还请师父准许?”
“嗯!”岳不群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不认为这大弟子能够胜得此番比武,却还是点头应允。
得到师父的允许,令狐冲拔出长剑,指着封不平道:“出招吧!”此刻他代表岳不群比武,胜败关系到华山派的掌门之位,因而不再感到虚弱,反而精神奕奕。
“还是让你先出招吧!”封不平手持长剑,示意令狐冲先出招。他一个长辈和小辈动手,本来就有够丢脸的,要是率先出招,众目睽睽之下,他可没这个脸。
令狐冲自知内力近乎全无,且此番比武事关重大,因而也不再谦逊,长剑便是一递,正是华山派剑法中的一招白云出岫。
“剑法不错!”封不平见状出口赞了一声,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客气。既然已经和小辈比武,他也就不会选择留手了。
封不平手中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就隐隐发出风声。他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越来越响。这门剑法,叫做狂风快剑,乃是封不平在中条山隐居十五年而创制出来的得意剑法,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他胸怀大志,不但想要执掌华山一派,还想成了华山派掌门人之后,更进一步,成为五岳剑派盟主,所凭持的就是这套一百零八式的狂风快剑。
这门狂风快剑果然威力奇大,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旁观诸人只觉得寒气逼人,脸上、手上被疾风刮得隐隐生疼,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那马上众人所持火把的火头,被剑气逼得向外飘扬,剑上所发的风声还有渐渐增大之势。
在旁观众人的眼中看来,令狐冲便好似是百丈洪涛中的一叶小舟一般,狂风怒号,一个又一个的滔天白浪向小舟扑去,小舟随波上下,却始终未被波涛所吞没。
封不平乍使出狂风剑法的时候,令狐冲只觉得他的剑法挡无可挡,要是往常的时候,他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可如今的胜败却是关系到华山派的掌门之位,他令狐冲死不足惜,却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华山派掌门之位落入他人之手的。
因而令狐冲立马使出风清扬传授的剑法御敌,那独孤九剑他本来是还没有练熟,原本不敢贸然用来抗御强敌,但当此重大关头,整个人却是突然清明异常,破剑式中种种繁复神奇的拆法,霎时间尽皆清清楚楚的涌现。眼见封不平剑光闪闪,他却早已看出其招式中的破绽,剑剑指向其招式破绽,逼得封不平不得不另使招式。
这两人一个剑光迅捷,一个见招拆招,不过须臾功夫,便交手了七八十招。
独孤九剑精妙无比,尽管令狐冲还未练成,封不平却也不是对手,他每逢招数上无法抵挡的时候,就以长剑硬砍硬劈。他知道令狐冲不会和他斗力而以剑挡剑,这么一来,他便得以解脱窘境。
旁观众人眼见封不平的打法近乎无赖,不由各有想法,有的更是忍不住心中的不满。
和嵩山派等人一起到来的众人中,有一个泰山派的道士嘀咕道:“气宗的弟子剑法高,剑宗的师叔内力强,这到底怎么搞的?华山派的气宗、剑宗,这可不是颠倒着来玩了么?”
这道士虽然只是嘀咕,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身怀武功,一个个听的门清。
别人没说什么,封不平却是脸上一红,一柄长剑更是使得犹如疾风骤雨一般。他是当今华山派剑宗第一高手,剑术的确是了得。
令狐冲本就虚弱,无力移动身子,勉强支撑,方能站立,失去了许多可胜的良机,而初次使独孤九剑就遭逢大敌,不免心有怯意,剑法又不纯熟,是以两人酣斗良久,一时仍胜败难分。
不过又三十余招后,令狐冲发觉自己倘若随手乱使一剑,对方往往难以抵挡,手忙脚乱;但如在剑招中用上了本门华山派剑法,或是后洞石壁上所刻的嵩山、衡山、泰山等派剑法,封不平却乘势反击,将自己剑招破去。有一次封不平长剑连划三个弧形,险些将他右臂齐肩斩落,实在是凶险之极。
第三十章 劫人
“独孤九剑,果然名不虚传!”看着场中的比斗,黄琦心中暗自喝彩。这独孤九剑不愧是绝顶剑法,令狐冲无法使出内力,却竟然和一个一流高手比武而不落下风,当真是令人震惊。这还是令狐冲没有将独孤九剑练到高深地步的情况下,要是练到返璞归真的大圆满境界,只怕封不平早就输了。
对于这等剑法,黄琦也是眼热,不过他深知,这独孤九剑他是说什么也学不到的。风清扬那里不用说了,他黄琦不是华山派弟子,肯定无法学得剑法;令狐冲这里也一样,风清扬肯定交代过不能随意传给别人,所以不会传授他人。
对于令狐冲这种人,你就是用其性命相逼,他也不会就范,献出剑法。想要剑法,非得要用岳不群、宁中则、岳灵珊这等人的性命相逼才行。
可惜黄琦虽然眼热独孤九剑,而且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不会为了独孤九剑而做这等事。除非将独孤九剑换成一样关乎他性命的东西,他不得不为之下,才会不顾所谓道义,以自己的性命为主。
正想间,场中的比斗却是突生变故,那封不平左臂、右臂、左腿、右腿上各被令狐冲刺上一剑,噹的一声,长剑落地。只可惜令狐冲手上无力,这四剑刺得十分之轻。
“罢了,罢了!”
封不平虽然受伤不深,却脸色苍白,回身向丁勉、费彬、汤英颚三人抱拳拱手道:“嵩山派三位师兄,请你们拜上左盟主,说在下对他老人家的盛意感激不尽。只是..只是技不如人,无颜...无颜...”
话未说完,封不平又是一拱手,向外疾走,奔出十余步后,突然站定,出声叫道:“令狐冲,你剑法好生了得,在下拜服。但这等剑法,谅那岳不群也不如你。还未请教,这剑法是哪一位高人所授?也好叫封不平输得心服。”
令狐冲将长剑当做木棍拄着,虽然虚弱,却朗声道:“在下令狐冲,乃是恩师岳先生座下的大弟子。承蒙前辈相让,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何足道哉!”
封不平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凄凉落魄的滋味,缓步走入了黑暗之中。
丁勉、费彬和汤英颚三人对望了一眼,均是愕然。
费彬更是传音道:“师兄,这了心和尚是不是知道令狐冲剑法了得,所以这才令其代替岳不群出手比武的?”
“有这可能!”丁勉传音回道:“师弟,这令狐冲剑法好生了得,便是为兄我未曾受伤,也不敢保证能够将其拿下。本来一个了心我等就应付不过来,如今加上这么一个令狐冲,今晚只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看来我等还是走吧!”
“师兄说的有理!”
费彬传音回了一句,随即朗声道:“令狐贤侄,阁下剑法高明,教人大开眼界,后会有期!”
“大伙儿这就走罢!”费彬左手一挥,飞身上马,双腿一挟,纵马直驰而去,其余各人也都跟随其后,片刻间均已奔入黑暗之中,但听得蹄声渐远渐轻。
这破庙之外,除了华山派众人外,顷刻之间,便又只剩下那些蒙面客和黄琦了。
“你等可是还要留下?”黄琦看向这些蒙面人,声音冰冷。
“今日这剑谱就归少侠了。我们走!”蒙面老者对着黄琦说了一句,随即挥了挥手,跃上马去,驱马离开,奔入黑暗之中。其余蒙面人见状自然紧随其后,带着六具尸体离开,转瞬便逝。
待得这些人离开,华山派众人不由深吐了口气,随即看向黄琦。
黄琦没有报出身份,而是漠然道:“辟邪剑谱在哪里?”
令狐冲此刻是浑身无力,有心迎敌,却是出不得力,身子晃了晃,好似随时要倒下一般。
“这位少侠,辟邪剑谱之事,乃是那些人欲加之言,并不能当真,还望少侠明见。”有些话身为一派之主的岳不群不好说出口,因而说这话的却是宁中则。
“哼,只怕不见然!”黄琦冷哼一声,突然上前点住宁中则身上各种要穴,封住她身上的内力,将其一把抓起,向着停留的马匹那边方向奔去。
“岳掌门,要想岳夫人无事,须得交出辟邪剑谱才是。本公子这就前往洛阳,限你半月之后,将剑谱带去,否则休怪本公子手辣。”
眼见师娘被人抢走,令狐冲登时大急,踏步就要追去,不想这一步迈出,却是直接扑倒在泥水之中,一时间爬不起来。
岳不群眼见自己夫人被带走,心中大急,叫道:“这位少侠,到时要如何寻到你?”
“你到了洛阳,半月之后,本公子自会寻到你等一行。”黄琦声音传来,越来越轻。
岳灵珊心中焦急,带着哭腔道:“爹,娘她不会有事吧?”
岳不群出声安抚道:“不碍事,此人要的是辟邪剑谱,在没有得到剑谱之前,你娘她不会有事的!”
劳德诺带着担忧道:“师父,可是我等哪里来的辟邪剑谱啊!”
岳不群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人也未见过辟邪剑谱,到时候为师再想办法就是了!”
“师父的意思是...”劳德诺话没有再说下去,却是明白了岳不群的意思,到时候没办法之下,自然是随便拿一本剑法,充当所谓的辟邪剑法了。
“为师要解穴了!”岳不群点了点头,说话间闭上双眼,默运紫霞神功。
就在岳不群解穴的时候,黄琦让宁中则坐于马前,他在马后,驱马转向洛阳。
宁中则哪里和除丈夫岳不群之外的男人如此亲近过,当下又羞又急,恨不得就此死去,一了百了,免得清名被辱。
黄琦虽然不知道宁中则心中的想法,却也知道古代女子将清白看的甚重,虽然两人这样其实并没有什么,但难保对方不会多想,因而道:“宁女侠,未免你寻机自尽,本公子有句话却是要先说清楚的。一旦你自尽的话,本公子就只好去华山派中另抓一人了,而那人得是岳掌门十分在意之人才行。如此,你明白本公子的意思吧?”
宁中则哪里不明白黄琦这话里的意思,不外乎她要是自尽的话,他就去抓自己的女儿罢了。不过也正是明白,宁中则心中凛然,不敢再有自寻短见之念,以免到时候害了女儿。
虽然没有了自寻短见的念头,但宁中则却是不想一直这般下去,因而出声道:“这位少侠,挟持无力鬓妇这等事要是传到江湖上,只怕于你名声不好。未免少侠名声受损,还望少侠能够三思,放鬓妇离去。”
听到这话,黄琦不由微微一笑,回道:“本公子可不是什么正义的少侠,宁女侠,任你巧舌如簧,不得到辟邪剑法的话,本公子是说什么也不会放了你的。”
“外子并无什么辟邪剑谱,少侠休要听那些鬼祟之人的一派胡言。”宁中则当即出言反驳,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接着道:“那些人还说少侠灭了所谓左家庄满门这等无稽之言,可见其等谎话张口就来,少侠要是听了其等的话,却是上当了。”
“左家庄满门?”黄琦闻言嘴角微微一翘,怪异的道:“谁说本公子没有灭那左家庄满门的?本公子看上那左大小姐,本是她的造化,可那左大小姐竟然不识好歹,不肯委身于本公子。小的不识好歹,老的也是糊涂,那左家庄庄主竟然也一同拒绝,还派人驱赶。既然其等这般的不识好歹,本公子便只好送其等一程了。”
听到黄琦这话,宁中则心中一阵凛然,暗自倒吸了口气。原本他还以为这人就算不是正道侠士,也不会是那魔道中人,不想这人竟然当真做下灭人满门之举,还是因为强抢民女未成而造的杀戮。想到这,她不禁为自己和华山派担忧了起来。这等人,华山派要是真交不出所谓的辟邪剑谱,只怕到时候其定不会甘休。
“驾!”
看了眼身前沉默不语的宁中则,黄琦心下暗笑,双腿一夹马肚,赶向前方。
半个小时后,黄琦、宁中则两人来到一个名叫孤雁镇的小镇上。
一到小镇,黄琦便立马找了个客栈,开了间上房。宁中则倒是出声反对,想要开两个房间,可惜黄琦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只当她没说话。
半夜三更,黄琦让小二去烧热水的时候,小二本来还不愿意,但一锭银子下去,什么疲劳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屁颠屁颠的去烧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