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澄原道馆
那壮汉毫无就这么接受其道歉的意思，冷冷道：“骂过人道个歉就可以应付过去，那我揍你两拳，再跟你道个歉，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算了？”
莫沧海脸色微变，说道：“你既然是道馆的人，那咱们就算是同道中人，这……”
萧扬一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向那壮汉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挨你两拳，就当对刚才那句不敬的赔偿，你看咋样？”
那壮汉反而一呆，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
萧扬正色道：“这事理亏在我，你尽管给我两拳，我绝对不还手！”
“你可别后悔，我一拳下去，就算是老牛，也得退两步。”那壮汉忍不住道。
萧扬“哈”地笑了一声，走到他面前：“请动手。”
那壮汉浓眉微皱，沉声道：“这是你自愿的！看拳！”突然一个回肩，随即原地向前一记冲拳狠狠轰出！
几步外，莫沧海眼神一凌，看出对方拳路不错，不由为萧扬暗暗担心了一下。对方走的是大开大阖路子，有点像是长拳技法。这种练家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力量强，一拳下去，有点水平的砖头都能断几块，打在人身上还不骨折？
萧扬却一无所谓，双脚牢牢抓地，胸口鼓足了一股气。
扑！
萧扬左肩挨了一拳，整个人微微一晃，不由嘿道：“好气力！”
那壮汉一拳无果，露出讶异神色：“你身板挺硬的嘛！这是逼我了！”突然后撤一步，右拳自腰间闪电般狂轰而出，目标赫然是萧扬胸口！
只看对方架势，力量至少比第一拳要大一倍，萧扬已经知道绝对不是轻易能受，急忙一口气鼓到胸口，不退后进地挺胸而上。
蓬！
铁拳狠狠砸在胸膛上，那人蹬蹬蹬连退了三步，被反震力搞得差点立足不稳。
萧扬若无其事地道：“两拳打完，你现在气消了吧？”
那壮汉和莫沧海心内全涌起滔天巨浪。
之前那一拳，非常明显地没有后一拳那么有准备，按理说在蓄力上会差一筹，但是却让萧扬身体晃动。后一拳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都比前一拳要强得多，竟然连动都没让他动一下！
唯一的解释，是前一拳时萧扬根本没有尽力防御，后一拳时因为鼓足了气，才会丝毫不晃。
萧扬伸手在那壮汉面前晃了晃，奇道：“灵魂出窍了？怎么不回答我？”
那壮汉回过神来，肃然起敬道：“能硬捱我两拳，你不是一般人。请问你是不是练有气功底子？”
他的态度变化非常大，前倨后恭让萧扬心情大爽。不过此时后者心知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摇头道：“气功谈不上，只不过以前经常挨打，设法练了点扛打的技巧，嘿！你的力气太大了，这一拳至少有五百来斤的分量吧？”
那壮汉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测过最高是六百斤的力道，没想到你竟然能硬扛住。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也能遇到你这样的高手，我叫隆冉，是澄原道馆的副馆主。”
对方自报家门，萧扬也不好意思隐瞒，坦然道：“我叫萧扬，是江安腾龙文武学校的武术老师。”
那人隆冉一愣，道：“新老师？”
萧扬点了点头，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新老师？”
隆冉微微一笑：“如果是腾龙的老人，肯定知道澄原道馆和贵公司的合作关系。”
萧扬不由看了旁边的莫沧海一眼。之前他还以为莫沧海很有可能是为了骗取他来澄原的用意，所以撒了个谎来试探自己，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隆冉的怒气已经完全消了，他看了看莫沧海，问道：“这位是？”
莫沧海自己答道：“岳龙武馆的教头。说起来我们还是同行，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他的目的之一就是找澄原道馆这样的地头蛇帮着找滕随风，对方有问，他自然抢着回答。
隆冉动容道：“竟然是岳龙武馆的教头！”
莫沧海笑了笑，没说什么。在武术界，说到“岳龙武馆”四字，就代表的是“高手”两字，显然在澄原这观念也不例外。
隆冉多看了莫沧海几眼，才把目光移回萧扬身上：“正好今年的交流会也差不多时间了，不知道这次萧老师来这里，是为了这事来的吗？”
萧扬暗忖我闲得蛋疼才会专门跑这边来参加个什么交流会，表面上从容道：“不是，我是为了其它事过来的。隆哥，刚才我那只是口误，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隆冉现在怒气已消，怎么听他搞乱怎么觉得他是个有礼貌的好人，欣然道：“我明白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其它人你骂过我们道馆的，嘿嘿！”
萧扬知道他在开玩笑，说道：“隆哥大量，多的话兄弟就不多谘了。对了，不知道澄原道馆在哪？我能不能前去参观参观？”
隆冉哈哈笑道：“当然可以！正好我对萧老弟你也很好奇，这样吧，你要是有空，不如跟我去道馆，我想我们馆主一定很高兴见到你这样的高手的。”
萧扬还没说话，旁边的莫沧海已插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也能去贵馆参观一番呢？”
萧扬侧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微动，已有点把握到莫沧海这么积极想去道馆的用意。那包含两层，一是看看有没有可能绑架是由道馆的人做的，二是如果不是，他可以藉着这机会请道馆的人(5)帮忙。毕竟地头蛇和他这种外来强龙不同，可以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办法。
隆冉大喜道：“当然可以！岳龙武馆的教头，我们道馆想请也请不到，怎么会拒绝？两位，这就请吧！”
和言贵简单交待了一声，萧扬跟着隆冉下了楼，出了旅馆，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商务车，车身上印着“澄原道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上车后，莫沧海问起隆冉来这的原因，后者道：“我来接个人去道馆，不过到这里后才知道他已经自己坐车去了，没想到巧遇了两位。”
莫沧海现在对澄原任何信息都是求之若渴，立刻追问道：“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朋友吗？”
隆冉发动了车子，边开车驶离停车处、汇入大道上的车流中，边向莫沧海解释：“确实地说该是我们道馆馆主的朋友，也是同行，在燕京开设有武馆，在行内也算得上个名人吧。”
莫沧海兴趣盎然地道：“隆老师你勾起我的兴趣了，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他的名字？”
隆冉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他姓刘，叫刘斩。”
“什么？！”莫沧海失声叫了出来。
萧扬对这名字完全没有概念，莫名其妙地道：“怎么了？”
莫沧海神情严肃起来：“刘斩是出自东海之滨的拳术名家，在全国武者排行榜上名列前三十。他创办的武馆‘东海武馆’，短短五年内学徒超过了十万，是业内最著名的‘人海武术家’。”
萧扬眼都瞪圆了。
武者排行榜？这是什么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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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 武者排行榜
莫沧海看出萧扬眼中疑惑，解释起来。
原来，国家武术协会每年都会举行一次大规模的武术系列大赛。先是由地方上进行武术大赛初选，获胜者可以得到晋级中央大赛的资格，竞争国家级的武术奖励。
本来这个大赛只是一个单纯的武术赛事，但为了促进全民健身，提升国民的身体素质，国家武术协会据此推出了一个后续赛事，通过数以百计的单人ＰＫ赛，称为“排行赛”，邀请有资格参与的武术爱好者参与。参与者在比赛中会获得积分，积出一个武者排行榜。
参与者年龄、性别、职业等不限，总人数也没有限制。比赛最终结束后，取前一百名载入国家武术协会的武者年鉴中。这一百人每年会获得由国家拨出的习武奖励金，从低到高，金额逐渐增高，同时还享有多种福利。
积分采用胜场积分、败场减分制，也就是输者减一分，胜者积一分。胜的场次越多，则得分越高，实力就更具代表性。而为了避免有人不断挑战弱于自己的人刷场次积分，排行榜还规定，每十名为一档，连赢同档次三人次后，必须挑战上一档的武术家。
排行赛开始前，所以参与者都是零分，所以最初的排行榜并不具有实力代表性，任意划分排名和档次。开始后，排行赛会持续两个月，每一天参与者都可以申请一个比武对手，向其提出ＰＫ申请，如果对方接受，那么次日开始比赛。如果对方不接受，则需要重新申请对手。如果已经没法申请到同档的对手，就可以向上申请，但是不能向下一档的参与者申请。
整个排行赛中，每个人可以申请六十次比赛，也就是最多六十分，最低负六十分。每年的第一名，可以获得数以十万计的奖金和各种国家政策福利待遇，又可以获得很高的知名度和地位。因此，能够成为排行榜首位霸主，绝对是件能让所有习武者兴奋的事。
而除了有形的好处之外，进入排行榜还可以提升名气。试想如果开设武馆，或者参加演出，只要加上“全国某某名”的说法，绝对能抓住很多人的眼球。
听完莫沧海的介绍，萧扬念头一转，问道：“莫哥你在排行榜上第几？”
莫沧海笑了笑，说道：“今天还没开始，去年是第４１。”
正开车的隆冉动容道：“第４１已经是上半段的高手，莫教头的实力果然非同一般！”
莫沧海谦逊道：“副馆主过奖了，人外有人，参加过排行赛，我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
萧扬扭头看隆冉：“你呢？”
隆冉尴尬道：“这种问题不用回答也行吧？”
萧扬的好奇心登时被勾了起来：“怎么个说法？”
隆冉避不过，无奈道：“去年第一百九十七名，你说我怎么说得出口？”
萧扬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这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自己参加的东西，光明正大，是我我就大声告诉别人，藏着掖着哪像个敢担当的男子汉？”
隆冉惭愧道：“你说得对。嘿！今年的排行赛也不远了，我就不信今年进不了前一百五。”进前一百五同样没有奖励，不过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了。
萧扬不禁莞尔。
这个隆冉耿直坦率，属于他比较喜欢的类型。
“刘斩在大前年、前年和去年三年的排行都是３０名左右，他的实力可想而知。”莫沧海再道，“加上他为人又圆滑，擅于交际，所以一个东海武馆开得风生水起，是业界的风云人物。”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们滕馆主排名第几。”萧扬问出自己另一个好奇点。
莫沧海微微一笑：“这种国家举办的利益性质赛事，我钔馆主已经很多年没参加了。”
萧扬一想也对，滕岳一来名气足够，二来金钱不乏，根本没必要参加这种排行赛。不过萧扬和他对战过，深知其实力之深，要是滕岳真参加，恐怕前十也没什么问题。
说话间车子转进了一条小街，不一会儿停了下来。
萧扬下车看时，差点笑出来。
旁边是一扇大门，虽然规模、装饰在档次上跟腾龙文武学校差了一截，但是装修风格上明显是借鉴了后者，整个一缩减版的腾龙大门！
门上横匾，写着“澄原道馆”四个大字，两旁的挂牌上一边写着代表澄原和腾龙合作关系的字样，另一边的字却让萧扬着实吓了一跳，上面赫然写着“武力榜第三十六名”的字样，而且看那样式，根本是从某种证书类的东西上拓印下来的！
让萧扬吓一跳的是“三十六名”几个字。要知道莫沧海也不过四十一名，他虽然是岳龙武馆六大教席中较弱者，但毕竟也是武术界的高手。能比他还强，这个澄原道馆的馆主还需要跟腾龙这样的机构合作吗？
难怪之前隆冉之前听到“４１名”时，虽然敬佩，却没有什么震惊的感觉，原来是家里还有个排名３６的。
这时隆冉已经下了车，见萧扬和莫沧海都在注意那“三十六名”的挂牌，春风满面地道：“我们馆主去年的排名，怎么样？不错吧？”
莫沧海已然对他们刮目相看，衷心地道：“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贵馆申馆主这么厉害！”
要知道全国习武的人数以万计，在全国武者排榜上有名的却只有百人，也就是说，进榜的都是学武的强者。而能进排行榜前列，更是强者中的强者。莫沧海亲身体验过排行赛，深知其艰难，心下自是万分佩服。
隆冉开心得好像第三十六名的是他自己一(5)样，得意地道：“莫教头过奖了，哈哈！我们进去吧！”
萧、莫两人跟着他往大门口走去，大开的大门边有个接待室，里面还坐着两个模样精明的年轻人，见是他回来，两人同时招呼道：“副馆，你回来了。”
隆冉点头回应，带着萧扬和莫沧海进入大门内，边走边道：“澄原道馆的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来学武的人还是比较多的。莫教头，你要有兴趣，我们可以多交流一下，以后还能请你做我们道馆的客席，哈哈！”
莫沧海忙表示谦虚。
萧扬暗忖堂堂岳龙武馆的教头，会答应做你的客席才怪了！不过却没说出来，边走边留神周围的情况。
澄原道馆的整体建筑比较简单，有点类似于霸拳拳馆，前面是主楼，后面是训练场，面积比霸拳拳馆要小一圈。从规模、布置和建筑风格上可以判断出一个地方的档次，这个道馆显然属于三流水准。
进了大门，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从楼上下来，隆冉隔远问了句：“馆主呢？”
那男子看了他们几人一眼，指了指后面的训练场。
隆冉转头笑道：“有眼福了，馆主肯定是在后面跟刘斩切磋呢！”带着两人快步向后面走去。
训练场上有四十来人，其中绝大部分都三三两两地站着，一个个屏息匿声，兴奋地看场地中央。
隆、萧、莫三人均是精神一振，因为都已经看到了那处有两条敏捷人影，正你来我往地打个不亦乐乎。三个人刚刚快步走近，就听激战的两人中有人喝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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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 小小挑战
随着这一声，其中一人已经来了个连环招，先挡再抓，随后拖着对方右臂向自己怀内一拉，脚下已经绊出。但听“啪”地一声响，另一人干脆利落地摔倒在地。
“好！”有人看得精彩，忍不住叫出来。不过旁边立刻有人拉了他一下，他立时住口。
萧扬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倒地的那个就是澄原道馆的馆主，这些则是学员。现在馆主受辱，学员却喝彩，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娘的！”倒地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拍拍身处的尘土，咒骂了一句，随即不满道，“你明明擅长长拳，干嘛突然给老子来北腿？”
占上风那人不禁莞尔，还没说话，突听不远处有人“扑哧”一声失笑，不由转头去看，只见过来三人，其中一个年轻人个子高挺，身形精悍，但却是满脸忍俊不禁的笑容。
“这家伙是谁？”倒地那人不悦地问领头而来的隆冉。
隆冉把萧扬的身份解释了一下，对旁边刚才占上风那人笑道：“刘馆，你刚才可让我白走了一趟。”
那人显然正是刘斩，回应了一个笑容，却看向后面的莫沧海：“莫教头，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你。”
莫沧海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居然认识自己，问道：“刘馆主认识我？”
“去年的排行赛我们虽然没交过手，但是你是所有人里面第一个连续二十场不败的，是赛中的大名人，我刘斩怎么会不认识？”刘斩始终带着微笑，笑容真诚而温和，予人好感。
旁边刚才倒地的那人立时动容道：“居然那家伙就是他！”
莫沧海一笑道：“小小的一个虚头，没想到连申馆主也惊动了。”
萧扬忍不住问道：“二十场不败什么概念？”
莫沧海尴尬道：“都是陈年旧事，说来干嘛？对了，萧老师，你还不认识这两位吧？这位就是东海武馆的刘馆主，这位是澄原道馆的申正申馆主，都是值得人尊敬的武术名家，大家都是同行，以后还得多亲近才是。”
萧扬瞥他一眼：“说得好像你跟他们很熟似的，这俩有哪个是你以前见过的？”
莫沧海大感尴尬。他在岳龙做惯了迎客的工作，刚才为了错开话题，不由就主动替隆冉当了回介绍。
那边申正诧异道：“你说这小子也是搞武术的？”
“啥叫‘搞’？太难听了！”萧扬撇撇嘴，“通常我都用‘玩’这个字。”
申正转头看隆冉：“你确定这是俞天仑派来的人？”
隆冉一愣，说道：“这……莫教头说他是腾龙的人，这该没错吧？”
申正眼一瞪：“他说你就信？那他说这油腔滑调的小子是三玄堂堂主，你也信？”
隆冉挠挠头，接不上嘴。
萧扬扭头对莫沧海道：“看见没有？申大馆主不满我刚才笑他迂腐不化，现在故意针对我来了！”
“你说什么？”申正没想到他连这话都说得出来。
“学武的人耳朵这么不好，我真怀疑你的三十六名是怎么来的。”萧扬摇头晁脑地道，“你看人家莫哥，就比你稳重实在多了！”
申正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地盘上被奚落，大怒道：“妈的找打！”大步向前，一个凌厉之极的前冲拳猛袭向萧扬。
但这一拳离萧扬还有两米远时，旁边刘斩突然一步跨前，一把拉住申正，劝道：“你还这么急躁！这位萧老师说得没错，都快四十的人了，也学不会稳重，一点就着，你道馆发展不起来，就因为你这脾气！”
这两句似乎说中了申正的痛处，后者哼了一声，脸色不愉地收拳，嘟囔道：“老子一辈子做人光明正大，稳不稳重有毛的关系！算了，这不还没到交流期吗？俞天仑派你来这干嘛？”
萧扬咧嘴一笑：“来看看全国第三十六名是个什么熊样。”
这次连刘斩都想不到拦阻的理由，申正已经再一拳猛挥过去，带出“呼”地一声破空声。但拳头还没到萧扬面前，莫沧海已一步横移，挡在了两人之间，沉声道：“等等！”
申正这一拳本来就是虚招，收放自如，立刻收拳，怒道：“你也想见识见识老子的铁拳？”
莫沧海摇头道：“申馆主，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请听我一句劝，不要和这位萧老师动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申正脾气暴躁，哪听得他这种话？怒极反笑道：“堂堂岳龙武馆的大人物，当然看不上我们小小道馆的水平，哼！”
莫沧海微微皱眉，道：“我只问一句，申馆主自认为比我滕万钧师兄如何？”
申正哈哈大笑，却是有声无意：“很好，现在把去年排名二十的超级大人物也搬了出来，厉害！”
莫沧海见过无数人物，哪会被他讽意十足的话激怒？淡淡道：“我滕师兄不是萧老师的对手，不知道这能不能给申馆主一点参考。”
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人全都愣了。
排行赛中，每十名是一个档次，档次的高低，完全可以代表实力的强弱。像滕万钧排名第二十，就属于第二等，比属于第四等的申正足足高出两个档次，高下不问可知。现在莫沧海居然说连滕万钧都不是名不见经传的萧扬对手，怎么不让人惊讶？
刘斩忍不住道：“全国排名二十的滕教头也败在萧老师手下，那萧老师该是很出名的人物才对，怎么……”
“刚才我看你出手不拘一格，还以为你有点意思，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纠结在这些常规观念里的家伙。”萧扬哂道，“老实说，你们那啥破排行只是个笑(5)话。告诉我，你敢说你们就真的在全国武术家里排名那么高？”
几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后刘斩才点头道：“萧老师说得有理，是我目光狭隘了。”谁都知道，像这种排行赛，只可能是数以万计的习武者中的一部分人参与，很多真正厉害的人物都不屑于参加，比如滕岳。刘斩本身也是见识不凡，当然明白萧扬的这意思。
旁边的申正面露怀疑之色，道：“你真那么厉害？”
萧扬斜着眼看他：“不服来试试！”
莫沧海听得一阵皱眉。
他帮忙拦下了申正，但萧扬却像是唯恐天下不乱似地不断挑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申正没亲眼见过萧扬的身手，始终不能完全相信他居然能打败滕万钧那样的高手，一咬牙：“好！大家腾点空间出来，我来见识一下能打败武榜二十名的高手！”
隆冉也是心中好奇，正要配合，把周围围观的学徒和莫、刘等人散开，突听萧扬阻止道：“收拾你要啥空间？动手吧！”突起一拳，猛挥向申正。
拳起猝然，申正一时不及防御，只来得及偏了偏头，萧扬那拳登时打在了他左肩上。申正只觉肩头一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怒道：“你偷袭我！”
萧扬快步贴了过来，冷哼道：“习武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明明要和我动手，还不留意我的动作，算什么习武的人？”他一边说话一边快拳连环进攻，手上毫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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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拳术名家
申正被逼得连退了七八步，才终于稳住身形，格挡后趁着对方拳间空隙，一个前冲膝顶，第一次发动反击。
萧扬哈哈一笑，马步稳扎，右手向下拍去，一把拍在对方膝盖上。申正登时顶势遭断，不过后着已起，左挥右砸，连着两拳狂攻向萧扬面门。
萧扬避过一拳，随即左手疾抬，一把抓住对方右拳，向怀内一拉，下面一脚疾起。
申正不愧是一馆之主，实力还是有几分的，及时起膝挡住萧扬的脚踢，但却没扛住被拉扯的力量，向萧扬倒了过去。
蓬！
萧扬右手照着他脸就是一拳，申正大惊中抬左手勉强挡了一下，登时被击中手心，但挡不住萧扬力道，左脸隔手挨了一记，整个人向一侧跌出去。但这时萧扬还没有松手，他只跌出半步就被扯了回来，左腰侧陡挨一脚。萧扬一松手，申正再次向右侧跌去，足足出去五六步才稳住身形。幸好萧扬两次攻击力道都有所控制，才没有造成大伤害。
一旁，刘斩神色凝重起来。他也是高手，当然看得出萧扬手段的高明之处，心下不由盘算自己和他对上，有几分胜算。但多想几圈，他不禁心中一惊，竟是想不出制胜的办法！
短短几个动作，萧扬连着展示了强悍的速度、力量和技巧运用能力，以刘斩对自己的了解，已知根本没一方面能稳胜对方！
隆冉想法比他简单多了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娘的！”申正骂了一句，快步奔回，一记刚猛之极的铁拳朝着萧扬的脸挥了过去。
莫沧海看得心中暗赞。这位申馆主脾气虽然暴躁，但是拳力惊人，一看就知道走的外家拳刚猛的路子，一般人很难承受他那种快速而猛烈的攻击。换了自己来，恐怕暂时也只有先用点卸力避闪的办法，等对方力衰后再反击，毕竟主攻的人体力消耗较大，不可能持久。
萧扬冷笑一声，矮身侧穿前迈，肩顶加脚绊同时使出。
这几下纯粹是拼速度，申正反应不及，立时一个后仰，向后摔下去。但他功底扎实，腰力陡发，就想化解摔势，哪知道萧扬右手飞快地在他后腰上一挠，申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气为之泄，登时重重摔在地上。
萧扬退开两步，喝道：“再来！”
申正一骨碌爬了起来，眼中全是怒气，却没有动手。
旁边的莫沧海插嘴道：“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就好。申馆主拳力刚猛，萧老师则是灵活多变，各有所长，何必闹得不可开交呢？依我看，就这么行了。”
他说话温文有礼，兼顾胜负双方，众人都觉得有礼。但申正目光扫到周围围观的学徒身上时，见几乎所有人看他是都露出失望之色，自尊心哪过得去？当时喝道：“你这根本没有套路，胜之不武！”
萧扬不禁摇头，边摇边道：“看来刚才我笑你笑得还不够，你不但迂腐，而且毫无眼光，刚才我揍你那几下，你难道看不出是什么套路？”
申正浸淫武术几十年，怒道：“你根本就是乱打，哪来的套路？”
萧扬冷笑不语，看向旁边的刘斩。
刘斩轻咳了两声，说道：“要是我没看错，这位萧老师刚才用的应该是昆仑拳。”
这话一出，连正窃窃私语的围观学徒都静了下来。
过了几秒，申正面色古怪地问刘斩：“你是说，他刚才用的是我最擅长的昆仑拳？”
昆仑拳一门北拳路数，也是国术之一，拳风刚猛。申正从小就学的这门拳术，教授门徒也是教的这拳，对它可以说是熟悉到了骨子里。但是萧扬刚才的动作洒脱自如，哪有昆仑拳沉稳的风范？
刘斩不答反问：“你认为我的眼力不行？”
申正一时语塞。
刘斩此人，年轻时不断各方游历，是出了名的金睛火眼，见识广博。申正本人也是对他的眼力向来信服，如果不是牵涉到自己，现在他肯定毫无疑问地相信，但是此时却不禁犹豫起来。
现场静了一会儿，隆冉突然叫出来：“不可能！”连申正都没看出来，他更是看不出萧扬用的是昆仑拳。
莫沧海眼力不错，见识也广，但也露出疑惑之色：“这怎么会？萧老师那几下动作和昆仑拳的动作好像……”说到这里，他忽然停嘴，露出思索之色。
周围的学徒更是不能置信，均觉得萧扬刚才动手时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像是昆仑拳的路数。
萧扬微微含笑，也不说话。
刘斩沉声道：“他第一个进攻动作，前半段很随意，但收尾时的动作和你最后一次进攻时的动作非常相近，走的是形异神似的路子。那之后的几个连续进攻，还有最后你反击时他的防御动作，都是这样。”
申正凝神回想，片刻后脸色大变。
确实，不说时没察觉，刘斩这么一说，他立刻发觉果真这样。
“这位萧老师不但眼力过人，一眼看出你擅长的拳术，还能现学现用，立刻使用出来，这份实战能力让人叹为观止。”刘斩由衷地赞道。
萧扬咧嘴一笑：“夸大了。昆仑拳我本来就会，跟现学现用没啥关系。”
申正想都不想就断然道：“不可能！这门拳术只有我申氏一路传下，我爸过世后，现在全国除我外再没第二个人精通这拳法，你怎么可能是早就会的？”
萧扬摊手道：“信不信由你，我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会这门拳术，但是千万不要问我从哪学的，因为我肯定不会说。对了，你也别当这拳有什么大不了，根据我的研究，昆仑拳犯了北拳一个很常(5)见的通病，就是刚猛有余，细节不足。你要是遇上灵活型的对手，最好还是主动认输比较好。”
申正脸色再变，却没有说话。
旁边的刘斩讶然道：“看来你真的是昆仑拳的行家，申正在上一年排行赛中，输给的对手中就是有８０(百分号)是灵活型的。”
申正张了张嘴，似乎是觉得说这些有点丢面子，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萧扬想了想，说道：“你要是信我，就跟这位刘哥一样，学一点南派的套路，比如说燕青拳……”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刘胤来，这个人是萧扬平生所见的人之中，唯一能将燕青拳这种国术在实战中发挥出超高战力的人。
申正冷哼道：“我学那干嘛？”
刘斩却道：“萧老师说得没错，燕青拳属于近身小拳法，能够弥补你拳路上的不足。”
萧扬回过神来，道：“坦白说你现在年纪不小了，再新学拳术进展不大，但是幸好你不需要全套学完，只需要针对性地学几招，弥补你拳法中的破绽。我保证，你只要苦练两个月，绝对可以获得巨大的提升。”
申正本来就是爱武的人，听得心里大动。但想了片刻，他无奈道：“但是燕青拳跟我昆仑拳差不多，也算得上秘不外传的生僻拳法，我就算想学也没地方去学。”他虽然不像萧扬那样博学国术，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东西。有些大众化的拳术如太极，到处都可以学到，但是国术之多，胜于繁星，其它很多拳术都是没有被推广，要学谈何容易？
萧扬笑而不语。
刘斩醒悟道：“不要告诉我你会燕青拳？！”
这话落下，莫沧海和申正同时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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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指点
武术一道，发展历史久远，所以门路非常之多。其中有部分经过国家或者个人的努力推广，得到了很好的发扬，想要去学就变得非常容易。但是另一些同样精华的武术，因为推广不力，却仍然处在学习者稀少的状态下，这就是所谓的“小拳术”。
要掌握这种拳术，唯一的途径就是去找会的人，拜其为师，然后才能学习。但是只有这一行的人才知道，找到“会”的人是何等困难！
在没有广告、宣传的情况下，要学习小拳术的人往往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问，在拜师前就要经受很大的考验。找到之后，因为拳术的特殊性，人家肯不肯教你，又是一个大考验。那之后，才轮到持之以恒的学习和训练。
一般来说，这种学习模式下，要学会一门拳术至少也得五到十年的时间。之前萧扬已经表现出精于昆仑拳的实力，现在又说会燕青拳，以他怎么看也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怎么会懂这么多小拳术？就算抛开年龄的问题，他从哪里得到学习这些拳术的途径的？
萧扬双手插进了裤袋里，漫不经心地道：“武术博大精深，但对我来说，这只是格斗技，没有什么需要保留的价值。所以如果你想学，我完全可以教你。不过我很好奇，以你的年龄，到底能学会多少？”
申正脸色再变，冷冷道：“我的学习速度绝对在你想象之上！”
萧扬微微一笑，道：“我在澄原还会呆几天，想学，就到我的旅馆找我。隆哥知道在什么地方。”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萧老师请留步。”刘斩急忙道。
萧扬停步扭头，讶异道：“刘哥你有事？”
刘斩诚恳地道：“萧老师对武术的研究让刘某非常佩服，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帮忙。”
萧扬莞尔道：“这么客气，看来我不帮也不行了。”
刘斩笑了笑，说道：“我想问一下，以我现在的水平，做哪方面的弥补，可以得到水平的提升？”
申正、莫沧海同时愕然。
在全国武者排行榜上，刘斩的位置比申正高不了多少，去年排在第二十八名。但是这个排名的相近，并不代表两人的能力高低。澄原道馆不过是个三线城市的小武馆，但是刘斩的东海武馆却是全国知名的武馆，学徒号称在十万以上，规模之大可想而知。
以这样一个武馆馆主的身份，竟然虚心地主动向一个无名之辈求问，那根本可以列入“奇闻轶事”的范围了！
萧扬也不禁有点惊讶。对方地位那么高，又是年龄比自己大了一截的前辈型人物，居然这么不耻下问，看来这个姓刘的确实有几把刷子。
“我从小学习太祖长拳，长大后常常感到这路拳术攻防兼备，但是过于中庸，所以三年前我开始学习北派谭腿，加强了攻击的一面。不瞒你说，三年前我在武者排行榜上只能排到六十名开外，现在能升到这么高，就是因为增加了攻击方面的手段和技巧。”刘斩半点也不隐瞒地道，“但是交易虽然不错，我自己却能感觉得到，这样的‘融合’肯定是有缺陷的，在和别人切磋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深刻。萧老师，你博学广志，不知道能不能对我进行一点指点？”
萧扬皱眉道：“坦白说我现在没法说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我根本没注意到你的实战表现。”
刘斩沉吟片刻，道：“既然这样，如果可以，能否请你赐教几招？”
萧扬看了看时间，这时才五点一刻，暗忖多留一会儿也没关系，遂道：“行！动手吧！”话音刚落，人已踏前抬手打了过去。
刘斩对他坐言起行的风格早有准备，完全不像申正之前那么狼狈，脚下迅速后退，同时抬手招架。
申正、隆冉和莫沧海三个离得最近的立刻退开，给两人腾出空间。
连续四五拳疾攻出去，萧扬已经基本上掌握了对方防御的要领，手上动作有意识地减缓下来。刘斩察觉他的变化，不过却以为他是力尽，立刻抓住机会开始反击，长拳一记接着一记攻向萧扬，每一拳的角度和力道均有所不同，显示出他过人的武术功底。
萧扬稳扎稳打地把对方拳势一一接住，心中不断记忆和分析其拳路，五六拳之后，他已经基本掌握了对方的攻击套路，动作迅速变化，先一记快拳抢回先机，随即脚步不断移动，很快构造出一次绝佳机会。
果然，刘斩并没有错失这机会，拳起如风同时，脚下有了动作，为了弥补长拳弱项所学的腿技猛地展开，打横扫向萧扬。
蓬！
萧扬一个竖臂格挡，硬生生把对方横扫一脚挡住，随即跳身后跃，避开了对方连环而发的下绊一脚。
“好！”
申正看得精彩，喝彩声脱口而出。随着他发出声音，周围围观的学徒中也爆出一阵喝彩声，现场气氛瞬间浓烈起来。
连续近十脚攻击之后，刘斩终于势尽，抽身后腿防御，以防萧扬追袭。他心里暗暗惊讶，刚才一翻狂攻，他已经看出萧扬现在是纯粹的防御姿态，以使他的攻击能够发挥得淋漓尽致。在这种情况下，萧扬居然仍然能不露丝毫败象，足见其实力之高，已经跟自己绝对不在同一个档次。
萧扬却没有追过去，停步收拳，赞道：“好功夫！”
刘斩知道他已经看完了想看的东西，也收势谦逊道：“献丑了！”
萧扬莞尔道：“这也算献丑，那这地球上称得上好功夫的就没几个人了。行了，我对你的看法很简单，放弃北腿，专心用你(5)的长拳，那会使你受益匪浅。”
所有人均是一愕。
之前建议申正多学，现在却建议刘斩专心本来的功夫，这是什么道理？
萧扬环视一周，微微一笑：“我简单说一下原因。刘哥你在长拳上的造诣，已经到了我所见过的人中最高的境界。这门拳术你已经完全掌握，剩下的就只是对拳术的‘体会’。但你现在多学了一门腿法后，心思已经分了一半在腿法上，对拳术的研究会越来越弱。你的情况和申哥不同，他是在技巧上有所欠缺，而你是技巧上足够，在体感上有所欠缺。所以我的建议就是放弃会使你分心的腿法，然后全心去体会长拳，这肯定会让你更上一层楼。”
刘斩沉吟片刻，动容道：“有理！”
“当然不是完全放弃那路新腿法，当你在拳术上感受够深时，再重新回头学习和提升腿法，那时才是对你实力的一个大幅提升。”萧扬正色道。
刘斩对萧扬肃然起敬，沉声道：“明白了！我会尝试按照你说去做，多谢指点！”
萧扬笑了笑，转身朝大门处走去。
申正大声道：“所有人继续回去训练！今天的观摩课到此结束！”不等安排好周围围观的学徒恢复训练，就大步朝萧扬追了过去。
莫沧海和刘斩对视一眼，前者道：“刘馆主要是不介意，一起回去怎么样？”
刘斩还不知道他们跟自己在同一旅馆，问清后才欣然道：“求之不得！正好一路上能和莫教头好好聊聊，你们岳龙和我们东海并称‘上品武馆’，该有不少可以交流的东西才对。”去分享
第651章 别起用心
申正显然是个不擅于表达自己的人，自始至终没对萧扬说半个“谢”字，但是从他主动给萧扬安排车子，而且还亲自驾车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他心内的想法。
萧扬心里暗感得意。
早在训练场上第一次看到申正时，他就看准了对方的性格，所以才故意接连刺激，主动和对方切磋，毫不留情地指出对方的不足，然后对症下药地给以提点。这种通过反差心理来达成目标的做法，是他在特战队中进行的心理训练内容之一，屡试不爽。
整件事看易实难，精准的眼力和判断力、强悍的身手和灵活的应变缺一不可，换了别的人来，想成功非常困难。
坐着澄原道馆的车回到旅馆，众人一起下车，申正对刘斩道：“这几天你不走吧？我可能会过来找你坐坐。”
刘斩笑着点头答应。他当然明白申正什么意思，后者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说过来找萧扬学燕青拳，所以找了个来找刘斩的藉口。
等申正离开后，萧扬侧头看看刘斩，没说话。刘斩何等老江湖，笑道：“奇怪我怎么住这种小店？”
萧扬被他说破心思，也不遮掩，坦然道：“我要像你那么有钱，早去酒店了！没事找苦吃，谁会这么傻？”
旁边的莫沧海本来还奇怪萧扬怎么这么热心关心别人的么人问题，听到这里，心内一震，明白了萧扬并不是随便乱问。
他是在怀疑刘斩到澄原的目的。
因为刘斩个人的原因，东海武馆在业内说不上最有实力，但是绝对是最会划钱的武馆之一。这种情况下，刘斩还住这种路边小旅馆，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如果他是为了某种不能见人的目的而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刘斩像完全没发觉萧扬话外之意般，轻松地道：“呵呵，萧老弟你可能还不了解我。我出身贫寒，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不会随便花钱住高档的地方。人不能忘本，否则最容易坠落，这道理我始终记得。”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旅馆，上了三楼，莫沧海问道：“刘馆主你住的哪间？”
刘斩指了指自己房间，微笑道：“莫教头你搬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不过当时忙着去澄原道馆，没来得及打招呼。怎么样？要不要到我那边坐坐？”
莫沧海正中下怀，欣然道：“原来我们的房间是隔壁，正好有事想向刘馆主你请教，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斩转头看向萧扬，后者打了个呵欠，道：“我回去睡觉，动过手了就一个字累！”边说边走到自己那屋门前，敲门等言贵来开。
刘、莫两人也不勉强，并肩走向刘斩的房间。
萧扬看着两人进了屋，唇角微露一丝笑意。
刚才他故意问刘斩住这里的原因，就是想引起莫沧海对刘斩的怀疑，这样一来，这个难缠的莫教头哪还有精神来纠缠他？现在看来，这招是相当有效。
等了十多秒钟，萧扬忽觉不对，转头看向房门。
奇怪，怎么这么久言贵还不开门？
萧扬目光在门上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禁皱眉，再次伸手敲了敲门。
过了半分钟，屋里仍然没有传出任何走动的脚步声。萧扬左右看了看，走到隔壁的房门前。这是莫沧海的房间，不过现在他正在刘斩房间里畅谈。萧扬取出钢针，三两下轻松地弄开房门，闪身而入。
房间里空空荡荡，除了旅馆自己的标配，没有任何其它家具。
萧扬轻轻关上门，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窗外是另一栋楼的背面，两栋楼之间只有一米左右的空隙，从这里出去，绝对不会被人看到。
萧扬轻巧地翻出窗，从窗台上一个横移，迅速移到了自己那屋的窗台上。窗帘拉开着，萧扬一眼就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不由一愕。
房内，言贵正坐在窗边的桌旁，背对着窗户，完全没有发现萧扬在窗外窥伺。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萧扬可以从他紧绷的肌肉看出他正处在紧张状态，似乎正期待着外面的萧扬进入。
奇怪，他为什么不开门？
萧扬心念数转，看清房子里没有其它人，当机立断地从开着的窗户跳了进去。落地时他刻意加重了步子，踏出声响，言贵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转身看。
萧扬哪给他看的时间？一把抓着他后颈，轻松地把他提着向房门大步走去，然后一把把言贵的脸压到了房门上，房门被撞得一声惊响。
“砰！”
言贵惊叫：“别……别冲动！”
萧扬死死把他抵在门上，冷冷道：“让我来猜猜，你的耳朵是聋了，所以没听到我敲门的声音，对吗？”
言贵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
萧扬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断在看门把手，心中一动，一把抓住言贵的左手，向门把上凑了过去。
这一着把言贵吓了一大跳，他死命后缩，惊道：“不要！”
萧扬在他手离门把还有三四厘米时停了下来，没有说话。
言贵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地道：“门把上有毒粉……”
萧扬轻轻一叹：“我真的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力量，会让你冒着毒发身亡的危险，来对我下毒手？”
言贵闭着嘴没吭声。
萧扬立刻使力，把他的手迫近到门把边上，眼看就要按上，言贵再忍不下去，大叫：”我想让你也中毒，跟你交换解药！“
萧扬停了下来。
言贵松了口气时，萧扬突然用力，迅速按到了门把上。
言贵大吃一惊，猛地一挣(5)，正好萧扬松了手，他挣脱开来，揍着左手大叫：“你……你……”
萧扬冷冷道：“想跟我交换解药，那你肯定手上有这毒的解药，中点毒怕什么？”
言贵眼中透出绝望之色，揍着左手靠在门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扬心中暗叹。
难怪这次的刺杀任务就到这为止了？只看言贵那表情，就知道他中的毒根本没有解药！
动手前，萧扬不是没想过这次放过言贵，但是另一个念头却告诉他，如果任何言贵做出这种事而不给以任何惩罚，那以后言贵肯定会做出更多威胁他的事。这种情况下，萧扬才决定冒险一赌。如果言贵真的是想交换，那他肯定有解药，以后暗杀计划照样继续；万一他其实只是想藉这个拿到解药，手上并没有解药，那就只有叹惜自己人品，放弃从言贵这里找到暗杀机会的路子。
现在看来，他很不幸的中了第二条可能。
言贵无力支持，顺着门边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心中全是后悔。
想了这个办法，是他不愿意再继续被人用毒药威胁所致。但如果早知道会落到现在这地步，那他还不如老老实实让萧扬控制算了，至少还能保命！
萧扬侧目凝神了他的手片刻，忽然道：“这毒粉是苗青玄给你的？”
言贵颓然道：“他给我用来防身的。”
萧扬一转念，突然道：“告诉我，你想死还是想活？”
这话让言贵微微抬眼，惨然道：“要是为死，我干嘛还出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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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 控制手段
萧扬沉声道：“活动一下你的右手！”
言贵抬起头，眼中诧异。
萧扬冷冷道：“想死还是想活，这个问题你已经给出了答案，还需要我多做解释吗？”
言贵听出生机，心中燃起希望，依言抬起右手，正想活动，突觉不对，色道：“我的手……我的手不能动了！”
萧扬已然心中笃定，表面上仍是冷若寒冰：“毒发了。”
言贵再压不下心中恐惧，突然跳了起来，扑到萧扬面前，“扑通”跪下，哀道：“求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萧扬哂道：“你有什么能答应我的？以身相许？等我下辈子投胎变同志了再说吧！”
“我……我……”言贵心慌意乱，却知他说的是真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萧扬逗他逗得够了，放软的神情：“算了，看在你初衷也只是为了自救的份上，我可以救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言贵大喜道：“你说！”
萧扬缓缓道：“从现在起，绝对不能再对我起什么坏心思！”
言贵一愣，随即大声道：“我答应你！”
萧扬深知这类应允只是空言，这么说只是为了让自己“救”他的行为更合理一点，喝道：“先去把手洗了！”
言贵急忙起身，跑洗手间去了。
不一会儿，他回到萧扬面前，平抬中了毒的右手，整只手看似毫无异样，但是自腕以下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萧扬观察了一下他手面的状况，右手一抬，钢针已挟在指间，沉喝道：“我用针术给你疏毒，如果痛就忍着！”
言贵答应一声，躺到了他自己的床上，紧张地看着萧扬。
萧扬深吸一口气，右手落下，钢针开始动作。
刚才听言贵说完症状后，他就已经知道这毒粉就是上次苗青玄在他身上用过的那种“蛊粉”，对肢体有非常强的麻痹效果，但是却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苗青玄没有对言贵明说，所以后者还以为这是致命毒药。所以要“驱毒”，就是帮助言贵活血而已，让他的手慢慢恢复动作能力。
不过萧扬正好藉着这机会解除言贵对他的戒心，自是乐于帮忙。
三分钟后，萧扬长身而起，道：“毒素基本上清掉了，现在你需要的就是时间，让手指慢慢调养，很快就能复原。”
言贵刚才被扎了十多针，一直忍痛没吭声，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不禁开口道：“就这么简单？”
萧扬耸耸肩，坐回自己床上。
言贵这种人绝对不是威逼就能让他彻底屈服的，所以萧扬才决定改用“怀柔”的手法。用“救命”的恩德来对方贵进行一点约束，说不定比用毒药相逼的效果还要好一点。
言贵压不下迫切心情，坐起身不断活动手指，发现之前完全不能动弹的手真的能够有很小幅度的活动，登时大喜。自被萧扬胁迫以来，他第一次感到后者并不是那么可恶，至少和苗青玄相比，他不但更有人情味一点，还基本上没要什么回报地就救了自己一命。
一个念头飘过。
或者真的可以和萧扬合作，从苗青玄手上摆脱出来。
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忽然响起，有人问道：“请问萧老师在吗？”
萧扬一听声音就乐了，暗忖我都还没急，你倒先急了起来。他起身向言贵道：“去见苗青玄时通知我，我就在这附近。”说完径直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赫然正是申正，神情稍微有点局促，显然来找萧扬让他有点不是很适应。
萧扬出了房间，关上门，双手插在裤袋里，饶有兴趣地道：“申哥有事？”
申正暗忖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才怪了，表面上却不敢这么说，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吱唔道：“我……我找你……找你……”
刚才回到道馆后，他满脑子都想着萧扬说的话，怎么也坐不住。本来他打算的是明天再来找萧扬，但是只呆了十多分钟，就忍不住开车回到才离开没几分钟的旅馆，向萧扬求教。
“有事就直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纠结的？”萧扬故意道，非逼他亲口说出求教的话不可。
申正也是条汉子，一咬牙，大声道：“我来跟你学燕青拳！”
萧扬哈哈一笑：“说出来就对了！行！咱们找个地方，开阔点，我教你！”
申正一愣，道：“你说到外面去教？”
萧扬耸耸肩：“有什么不妥？”
申正睁大了眼睛：“你不怕被别人学去？”
萧扬灿烂一笑：“我只怕没人肯学，让这些国术失传，走吧！”
从价值来说，燕青拳绝对属于国家非物质遗产级别的东西，但是在现代人的眼中，只能看到它“值钱”的部分，却看不到它真正的价值所在，肯去学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申正当然是懂得其价值的人之一，所以才会顾忌被人偷学，但是如萧扬所说，这种东西现在只怕没人学，不怕被人偷，在不在大众面前显露，根本无关紧要。
不远处传来莫沧海的声音：“萧老师原来是这种怀宝不吝的人，佩服佩服。”
刘斩接了一句：“那我也能去观摩观摩了，呵呵。”
萧扬无所谓一笑，转身带头下楼。
坐车到了最近的一个公园，申正停好车，带着三人到了一处空地上。旁边就是锻炼的各种公益设施，看来这地方平时是拿来给老人练拳练剑的，此时空地周围的长椅上还有几个穿着练功服的老人坐着闲聊。
刘、莫两人不想打扰他们，径直找了个长椅坐下(5)，萧、申两人则走到空地正中，前者停步道：“就在这吧。”环视一周，走到不远处的花坛旁，捡了一块硬泥，回到申正旁边，在他周围划了一个圈。
申正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完全不理解是怎么回事。
萧扬一圈划完，扔了泥块，拍着手上泥屑道：“行了！这就是今天的教学圈，在我没发话之前，你不准离开这个圈！”
申正张口结舌地看着周围的圈。
这直径不过两米许的小圈，够人打啥拳？
萧扬喝道：“先把你的昆仑拳完整地给我打一遍记住，双脚绝对不能超出这个圈！”
申正断然道：“这不可能！”他的拳法打完整套，这圈再大十倍恐怕都不够。
萧扬悠然道：“如果这是硬性要求呢？”
申正毫不犹豫地摇头：“空间根本不够！除非不做脚下的动作……”话刚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脑中闪过一念。
这家伙不会就是想让自己不做脚下的动作吧？
萧扬却摇头道：“脚下动作一个不能少，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一点，把移动动作全部改为原地跳跃，你就绝对不会超出这圈的范围。”
申正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对于数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原版”昆仑拳的他来说，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刻在骨子里般不可理性。现在要他把所有步伐移动改为原地跳跃，堪比颠覆他心中的信念，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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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萧扬皱眉道：“你到底想不想学？”
申正用力握了握拳头，突然舒展身体，摆出了昆仑拳的起手动作。
萧扬唇角微露笑容。
行！看来这家伙还是懂得变通的。
申正一拳陡发，迅速开始将昆仑拳三十六路拳招一一演练出来。这路拳法本来是大开大阖，数拳出去，只听虎虎生风，他周围一圈全被覆盖，已然超过了他周围那圈的范围，威力不弱。
但这势头只维持了三拳，就消失无踪。打拳最重章法、气势，第二拳之后，申正就想迈步，幸好及时想起限制，改移为跳。人倒是因此没有出圈，但是章法一变，他就没法再维持之前的气势，手上动作也僵硬起来，虽然还是昆仑拳的套路，但是气势全无。
不远处，刘斩看得不停摇头。照申正现在这拳的威力，恐怕打在人身上也没什么威力。
萧扬却频频点头，对申正的适应能力予以肯定。他见过很多拳术名家，突然修改拳路时都没法控制住，很多人甚至公然宣称自己没法改变自己的拳路，还以此为傲，让他十分不解。在他看来，拳术再怎么高明，最要紧的还是灵活变通，因为套路锁死后，就会形成进攻和防御的固定模式，也就容易被人研究和参透，从而制定出专门针对此拳术的攻击方案。但是如果打拳的人够灵活，就不易形成这种局面。
当然这不是毫无前提的。对于初学者来说，拳术必须按照套路一招一式地来，这是打基本功。只有拳术到了相当高的境界，才可以随便换用套路，甚至丢掉套路。连基本功都没学好就抛掉套路，最容易在学拳的道路上走进岔路。
一轮拳打下来，申正累得浑身是汗。正常情况下他当然不会这样，但是紧张外加别扭，让他非常不适应突变的拳路。
“暂停两分钟，稍后再继续。”萧扬下令道。
申正擦了把额头的汗珠，问道：“还要练？”
“当然，不把你的拳路彻底打乱，怎么速成？”萧扬反问。
申正对他的话并不怎么理解，忍不住追问：“这还能速成？”
“你以为我有多少时间留在这教你？”萧扬再次反问，“我告诉你，我只给你训练三次，以后长期性的训练还要你自己来，但现在用这速成的办法，就可以快速让你提升。”
申正一脸不能置信的神情。行家都知道，无论哪种拳术，都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有效果，萧扬居然说可以速成，这怎么可能？
萧扬也不理他，喝道：“休息时间到！再来一次！”
时间渐渐过去，六点后，申正已经反复练了十多趟昆仑拳。次数多起来，熟练度立刻上升，气势也随之上扬，打到后来，真是拳拳生风，引得空地周围闲坐的人也不由看过来。
“行了，现在我们再来过两招。”萧扬向申正打了个手势，“尽全力攻击，绝对不要留情！”
申正二话不说，挥拳就打。
萧扬采取避闪方针，不断避让，偶尔招架，以使申正能全力发挥出他的实力。
连着十多个回合过去后，申正突然停了下来，呆叮地看着自己双手。
萧扬收势道：“咋了？”
申正抬眼看他，脸色惨白：“我找不到平时打拳的感觉了！”刚才动手时，他越打越觉得自己没法像平时那样发挥出来，有种奇怪的束手束脚感，像是被人用无形的绳索绑了起来一样。
萧扬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对了，打拳忌乱，刚才你反复练习变了形的拳法，身体对拳法的感觉在短时间里受到很大影响。至少在两个小时里，你会一直受到这种影响，没法打出原先的水平。不过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因为你练昆仑拳已经很久，拳路根深蒂固，如果不把这给你打乱，你学什么拳都会下意识地把拳路往昆仑拳的路子上引。”
申正和不远处的刘、莫均听得一愣，终于明白了萧扬为什么让他在这苦练。
“现在我们来正式学习燕青拳的几路要领，”萧扬从容道，“这不是全套拳法，而只是其中部分招数和技巧，专门用来弥补你拳路中的缺陷。记住，我再说一次，这只是让你短时间内提升，每天坚持练习两个小时，把两种拳术的感觉尽量融合起来，以便短时间内达到以柔补刚的效果。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一段时间后，你要把燕青拳整套拳法都练起来，而且还要坚持每天练习。这样不久的将来，你就能迅速提升起来。”
申正下意识地看了刘斩一眼，回头又看萧扬，迟疑道：“我有一点一直不懂，为什么刘斩需要忘掉后学的拳术，而我反而要努力去练？”
“这是境界问题。”萧扬耐心解释，“坦白说，你和刘斩的拳术境界不同，他要强一筹。当你能达到他那种程度时，你就可以开始忘掉燕青拳了，那时你就算只用昆仑拳和人开战，也会下意识地用一些动作来弥补昆仑拳拳路间的不足，这才是真正的提升。但是现在，你还需要用基本功来磨炼。”
申正差点想反驳说“我他妈都练了几十年的基本功了”，不过心里也知道萧扬说的基本功是指燕青拳，只好屏气凝声地接受。
“好！”萧扬吐气扬声，“时间不多，你是拳道中人，该做什么不需要我多说，看着我的动作，仔细记下来！”
半个多小时后，萧扬留下申正独自练习，自己则走到了刘、莫两人所坐的长椅边，嚷道：“让让！累死我了！”
莫沧海忙朝刘斩的那边挤了挤，腾出一个空位，等萧扬坐下后，他才笑道：(5)“萧老师真辛苦，到这里还得加班。”
萧扬哂道：“辛苦算啥？关键是要有结果，要是我这教半天他整死也学不会，那才叫辛苦。”
刘、莫两人均是一笑，前者道：“对了，晚上萧老师要是有空，一起去吃顿饭怎么样？我现在对你学拳的经历好奇得要命，希望有这机会聊聊。”
萧扬侧头看他：“什么经历？”
“一般来说，一个人一辈子学一种拳术就很不错了，而你居然学了两种，甚至还把它们精通，让人难以置信。”刘斩说道。凭刚才萧扬教申正时的姿态，这老江湖自然不会看不出萧扬对燕青拳的掌握已经有了相当的高度。
“谁告诉你我学了两种？”萧扬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刘斩微愕道：“昆仑拳和燕青拳，不是两种是什么？”
莫沧海也道：“萧老师，在咱们面前你何必谦虚？”
萧扬皱眉道：“谁谦虚了？我是说谁说我只学了这两种拳？”
刘、莫两人一愣，前者忽然“啊”地一声道：“我想起来了，萧老师肯定还会太祖长拳，否则之前也不会说得那么透彻。”
这样一算，萧扬会的拳路立刻变成了三种。但莫沧海听完却道：“不对，刘馆主，我记得萧老师以前还用过自由搏击的路子，至少也得算四种拳路了。”
刘斩倒吸一口冷气，道：“精通四种，萧老师，你这绝对是世间少有的练武奇才了！”
这在他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但萧扬却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谁说我只会四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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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 周旋
刘、莫两人同时呆住。
这么说他会的还不只四种了？
萧扬一点也不脸红地道：“大概地说，我学过五十多种拳术，基本上都会用也就是你说的‘精通’涉足过的嘛，就至少二百来种了。不过学完十二种拳术时我就发觉自由搏击相当好用，于是后来学拳就全当长见识了。”
刘、莫两人瞬间石化。
这家伙居然会这么多种拳！这不就是历史拳术移动博物馆吗？！
萧扬看着两人表情，突然哈哈大笑：“吓着了吧？我开玩笑的，哈！”
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他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晚上七点，天色仍亮，萧扬坐在言贵的赛拉图上，顺着澄原城一条大道飞驰。他看似凝神看着窗外的风景，心神却在刚才公园里的教学上。
燕青拳他知道每一个动作要领，也理解每一个技巧关键，所以教的时候没有半点吃力。但是这对于习惯了开放而刚猛的拳路的申正来说却很困难，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萧扬总共只教了燕青拳其中九路动作要领，申正却仍然没能好好消化。
对此，萧扬早有心理准备，也不觉得沮丧，等言贵一打电话来，他立刻离开，留下申正在公园里揣摩。
申正现在学拳有两个问题，一是他的年龄已经不小，将近四十，学习能力已经下降。这个时间再学新东西，肯定要慢。第二点就是习惯的问题，就好像一个大手大脚惯了的人，突然要他勤俭节约，难度可想而知。有了这两个问题，申正想迅速提高，就变得有点困难。
不过萧扬也不担心这点，只要勤练，申正肯定能从中受益，这点毫无疑问。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马上要见到的苗青玄。
车子驶到市中心，转入一条餐饮街，在一家人满为患的中餐馆外停了下来。
这时候正是晚饭高峰期，整条街人头涌涌，车子都差点开不进来，周围全是路人。萧扬锐目四扫，很轻松地就发觉人群中有问题，心中冷笑。
苗青玄对言贵看来也不是完全信任，居然还派人混在人堆里，显然是要防着后者出现问题。
下车后，言贵在前，萧扬在后，走进了中餐馆，报上包间号，立刻有人引导两人上楼。在二楼的一间包间外，言贵敲响了房门，里面随即传出应答声：“请进。”
言贵推门而入。现在他的右手已经恢复了大半，只要不做什么灵巧的工作，右手完全可以胜任。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萧扬故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身体塌着少许，整个人的身高登时降了一截，只要对方不是特别仔细地观察他，不会发觉他过人的身高。
进门后，苗青玄一人独坐在包间内的餐桌旁，身后站着两人，该是他的护卫。见到言贵进来，他脸上浮起笑容，热情地站起身：“小言你来了，快过来坐。”
言贵走到桌边坐下，歉然道：“抱歉，让玄哥你等久了吧？我第一次到这边，路途不熟，耽搁了一些时间。”
苗青玄毫不介意地道：“没事，等人当休息。来，看下菜单，今天你做主！别嫌地方不好，非常时期，咱哥儿俩将就将就！”
言贵“嗯”了一声，拿起菜单看了起来。
苗青玄目光扫过站在言贵身后的萧扬，完全没认出他是谁地道：“这位就是向你报信的方忠兄弟吧？来，一起坐！今晚都不是外人，坐下吃！”
言贵回头看了萧扬一眼，淡淡道：“玄哥让你坐，你就坐吧。”
萧扬中过苗青玄那蛊粉的道，心里并不为这种“礼遇”开心，不过对方既然发话，他怎么也该露出喜悦之色感谢之，否则就露出马脚了。他忙道：“谢谢玄哥、言大。”边说边坐在了言贵的旁边。
言贵却脸色一变，冷冷道：“已经不是帮里的人，别再给我提那个称呼！”
对面的苗青玄一愣。他不是江平帮里的人，要多想想才明白言贵的意思，但萧扬却是暗赞言贵的反应，忙道：“是，贵哥。”
不一会儿，言贵点好了菜，趁着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苗青玄歉然道：“哥哥这里先向你道个歉，本来我早该见你，但是你懂的，谨慎起见，我还是得先确定清楚情况，所以才拖到了现在。现在江平那边满天满地地抓你，小言，到底怎么回事？”
言贵脸色微沉，露出无奈之色，把早编好的理由说了一遍。
听完后，苗青玄大怒拍桌：“又是摩罗！”
“有一件事可能玄哥你还不知道，”言贵沉声道，“这次贵教长老乌艳其实并不是被那个萧扬杀的。”
苗青玄一点即通，震道：“你是说乌长老是被……”
言贵点点头：“这消息是事后我从萧扬那里亲耳听到，绝对不会有错。当时他已经准备和乌苗教联手，就因为中了摩罗的计，才不得不和你们立刻反目。”
啪！
苗青玄二次拍桌，大怒道：“妈的不把狗摩宰了，怎么对得起我艳姨！这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哼，这家伙已经杀了我们两个长老，我倒要看看他还怎么嚣张得下去！”
萧扬心中暗忖你有什么本事不放过摩罗？连乌艳那种奶奶级的人物都死在摩罗手下，恐怕乌苗教已经没几人能对付他了。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把言贵点的菜一一上齐。等服务员离开后，苗青玄才恢复了点正常神情，道：“来，边吃边聊！这两天你吃了不少苦，到了澄原就甭担心了，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将来灭掉江平帮后，还要靠你多帮忙。”
言贵客气了两句，心(5)里当然明白对方什么意思，是要他做叛徒。不过这些只是将来的事，现在说还是空话，也不用多想。
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完全降临时，包间内的三人酒足饭饱，话题也聊得差不多了。末了，苗青玄说道：“今晚你暂时还睡在你的旅馆里，明天我会安排好你的住处。既然是我们自己人，当然要住在一起，放心吧！我在这里有好几百人手，保护你绝对没问题！”
无论是言贵还是萧扬，都知道他这话有多假，不过当然不会戳穿。几百号人是本来就在这里的，别有用处，哪会全用来保护言贵？
不过表面上言贵还是得露出少许感动神情，点头道：“以后我言贵的生死荣辱就全靠玄哥你了。”
苗青玄拍着胸脯道：“放心！这几天我会向上面的人说清你的情况，那时你就更不用怕江平帮的人了！好了，我就不送你们下楼了，有事电话联络。”
离开中餐馆，两人上了车，驱车离开。天色已经完全黑尽，街上却仍是人头涌涌，有些小店甚至把桌子都摆到了街边上，交通差点截断。幸好言贵车技还算不错，小心翼翼地开车从人堆间穿出，回到了外面的大道上。
走了一截，萧扬沉声道：“明天你做点准备，他一通知我们，就是我要动手的时候了。到时候我可能没办法顾及到你的安全，你要设法自己离开他们的窝点。”
言贵一愣，侧头看了他一眼。
萧扬愕然道：“你这个眼神很诡异，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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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回答我的问题
言贵已经扭回头专心看前方，说道：“我没想到你还想着我的安全问题。”
萧扬哑然一笑，道：“习惯了，自己人，当然要相互照顾。”
言贵沉默下来。
过了一分多钟，他才开口道：“我会全力配合你。”
简单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萧扬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萧扬摸出手机，看了看来电，见是个陌生号码，心里已经有了几分预料，接通道：“喂？”
那头传来小莫的声音：“是扬哥吗？我是小莫……莫磊。”
“是我，啥事？”萧扬嘴角浮起一丝笑容。对方的联系来得如他早前的计划。
“没……没啥，三哥在医院治伤，让我替他谢谢你。”小莫的声音有点怯怯的感觉，显然对于和萧扬联络仍是有点不自然。
“知道了，帮我跟他说一声，好好休息。”萧扬嘴里敷衍，心中暗笑。路三的伤是他打的，但到头来路三还要感谢他，这就是手段。
那头的小莫像是找不到话题，一时没接嘴。
萧扬等了十多秒，道：“要没其它事就挂了吧。”
“等等！”小莫脱口道，“扬哥，我大哥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行，时间？”萧扬爽快回答。这当然正中他的下怀，不是为了这个，之前他哪会费那么大心思？
小莫大喜，迅速说了时间地点。
萧扬答应下来后，挂了电话。旁边的言贵看了他一眼，欲问又止。
萧扬把他神情全收在眼里，故意道：“想问就问，问都不敢问，还是个男子汉吗？”
言贵本来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宜向他问什么，但听他这一句，登时忍不住道：“我能问你吗？”
“当然能！”萧扬理所当然地道，“现在我们是同一阵线，想问就问！当然，我不能保证你问的每件事都会告诉你。”
言贵愣了一下，才道：“你真奇怪。”
萧扬苦笑道：“我现在已经习惯这种褒奖了。”
言贵不禁笑了笑，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萧扬对他的识相暗感赞赏，欣然道：“反正没事，那不如载我去见几个人。”
赛拉图一路疾行，两都是人生地不熟悉，边问边走，穿过市中心后，钻了几条偏巷，停在了一栋陈旧的三层小楼前。
还没下车，萧扬就看到楼前有四五个年轻人聚着，在墙边或坐或靠，一眼就能看出全是混子，一个个不带善意地盯着言贵的座驾。萧扬下车后，那几个才发觉他个子高挺，短恤Ｔ恤露出两条健壮的胳臂，肌肉块块如铁，显然不是个好惹的角色，那几人登时眼神中带上了少许警惕。
“这地方够破的，连个门牌都没有。”萧扬扶着车门扫视了一周，漫不经心地道，“你等着，我去问问是不是这地方。”
言贵下车道：“扬哥我去问吧。”
萧扬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自己随手关上了车门，悠闲地靠在车身上。
言贵看准了楼前的那几个混子，大步走过去，还没说话，那几个混混全都站起身，逼住了他，一脸不善。
跟这些人相比，言贵可以说是混子中的骨灰级人物，哪会被对方吓着？他站定说道：“请问这里是不是无冬巷２７号？”
一个身材矮小的混子**地道：“你哪来的？叫什么名字？到这来找谁？”
言贵淡淡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其它的都不用问。”
他的回答登时激怒了众混子，另一个身材较高的混子怒道：“妈的挺嚣张啊你！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是吧？你哥教教你！”说着踏步向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跟萧扬这种超级高手比，言贵可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但跟这种混子相比，他就是打架经验超级丰富的老油条，哪会怕对方动手？他屈臂一挡，挥开了对方手掌，冷冷道：“不要动手。”
“我靠！还敢还手！”那混子惊怒交加，一声吃喝，几个人团团把言贵围住。
言贵夷然不惧，重复道：“不要动手。”
“不要动手？怕了就给哥跪下磕几个响头，哥心情好了说不定饶了你。”之前那个身材瘦小的混子讥笑道。
言贵冷冷道：“找打。”话刚落，他突起一脚，猛地踹在那瘦小混子胸腹间。后者猝不及防下向后跌退，痛叫声惊得周围同伴一时忘了发动攻击。
言贵没有趁机攻击，目光移到那身材较高的混子身上：“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无冬巷２７号？”
“妈的！找茬的！揍他！”那混子回过神来，一声怒喝，几个人立刻同时发动攻击，其中两人一左一右把言贵抱住，那较高的混子和另一个较壮的混子则挥着拳头砸向言贵面门。
言贵打架经验何其丰富，一偏头，起脚就是一踹，结结实实地踹在那较高混子膝上，后者痛叫中倒下去，较壮的那厮却趁机一拳砸在言贵左肩上。言贵趁着他出拳时空门大开，忍痛一拳横挥，只听一声脆响，那较壮的混子被打中了面门，惨叫着向一边跌去。
两个拦腰抱住他的混子看得大惊，不敢松手，死命把他向地上按。言贵一边硬扛，一边抬脚，猛地跺了下去，其中一个混子脚背登时遭殃，惨叫中松手倒地。
言贵失去一半束缚，力量恢复大半，右手一个狠狠的肘击，直接肘向另一个抱着他的混子左脸。后者大吃一惊，急忙松手退开。
转眼之间，几个混子倒得只剩一个，强弱势瞬间判定。
不远处，萧扬本来还有点担心(5)言贵会吃亏，现在才知道自己完全是多想了。凭言贵的这身手，再来五六个混子也照样吃不了亏，最多一个两败俱伤。
言贵回头看着唯一还能站立的那混子，冷冷道：“这里是不是无冬２７号？”
那混子满头都是冷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人喝叫道：“谁他妈敢跑我地盘上捣乱！”
萧、言两人同时看去，却见那旧楼楼门处几个人走出来，当头的那个神情凶悍，身材壮实，很明显就是这些人的老大。此时他身后几人中有一个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赫然正是小莫。后者看清巷子对面车边的萧扬，吓了一跳，急忙低声说了几句。
那壮汉神色一动，目光从言贵身上离开，看向萧扬，人也随即改向，向萧扬走去。但只走了几步，眼前人影移到，言贵已拦在他面前。
“滚开！”那壮汉不得不停步，怒喝一声。
“你就是卢森？”言贵沉声道。他性格原因，说话时不爱带表情，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那壮汉看了看他，又看看萧扬，明白过来：“原来你们是一道的！”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卢森？”言贵像没听到他的话般重复道。
车旁，萧扬不由莞尔。虽然事前没有商量过，但言贵的用意他再清楚不过，这是道上常用的法子，跟人大哥讲数时惯用的心理战，要给对方当头一棒，以使对方在后面的讲数过程中心理上就弱一截，使己方占上风。而言贵之所以这么做，则是因为他想跟萧扬表明立场，趁这机会挣点表现。
对于小莫的大哥这种人，本来是没这必要，不过言贵想挣表现，萧扬也乐得让他去做，自己袖手旁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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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地头之争
那壮汉笑了起来，没说话，身后两人抢前喝道：“敢这么对森哥说话，找死！”一左一右，双拳齐下。
言贵一看就知道这俩比前面几个经验丰富得多，该是老混子。他一猫腰，避过两人拳头同时一个前穿，左右两手各搂住了一个人的粗腰，大喝一声，硬挨了两人几记肘锤，爆发力陡起，登时把那两人掼翻在地。
小莫在一旁来回看着勇猛的言贵和不远处完全没拦阻意思的萧扬，眼神惊疑不定。
那壮汉显然就是要见萧扬的小莫大哥卢森，见对方如此勇猛，脸色阴沉下来，喝道：“想打架老子奉陪，但打了架，我们可就真的是敌人了！”
言贵对他色厉内荏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站直身体，冷冷道：“人话不会听是吧？我们来找卢森，你如果不是，那就滚一边去！”
卢森在兄弟们面前哪受得了这态度，沉着脸喝道：“兄弟们给我上！”
一时间，周围能爬起来的混子都涌了过来，前仆后继地呼喝着朝言贵扑去。后者一边闪躲一边招架，同时寻隙还手，虽然占在人数的绝对下风，竟还是能斗个不亦乐乎，但此时压力增大，再想像刚才被围时搞偷袭那样风光已经不可能，能不被打倒算不错了。
萧扬在旁看好戏看了两分钟，知道言贵也就这个水平，遂离开车子，轻轻松松地朝战团走过去。
所有人注意力均在言贵身上，一时没发觉他靠近，其中一人恰好被言贵一脚逼退，退到了萧扬面前，正要再冲上去，肩膀突然被人扳住。他愕然回头，还没看清是谁扳住了自己，脚下突挨一绊，登时翻倒在地。
还是在一旁观战的卢森这时才发觉他，哼道：“主角终于上场了！揍他！”自己带头气势汹汹地朝他逼了过去。
围着言贵的十来人立刻分了一半随他围向萧扬，小莫看得脸色大变，心中大惑不解。之前他就跟卢森说过萧扬如何勇猛地以一灭众，此时完全不明白这个大哥为什么还要上去武力相向。
殊不知一来形势所迫，二来卢森没亲眼见过萧扬的本事，心里对小莫的说法是将信将疑，所以忍不住要带人上去试试。要知道之前罗珊等人被抓，等于是削了他卢森的面子，如果能找机会找回场子，他当然乐得如此。
萧扬一脸戏谑笑容，双手插进了裤袋，轻松地道：“好胆色。”
卢森双拳捏紧，怒骂：“我操……”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整个人突然向后凌空倒飞出去，幸好后面有兄弟扶着，否则他难免落个人仰马翻的结局。
但等他惊魂不定地站稳，“啊啊啊”三声痛叫已经传来，细看时萧扬仍一脸轻松地站着，但周围围近的三个混子却已经倒在地上，全都捂着小腹翻滚不休，痛苦万分。
包括卢森在内，剩下的三人均呆在原地。
怎么回事？自己兄弟怎么突然间就被放倒了？
萧扬唇角带笑地道：“森哥你好，我就是萧扬，想动手就趁早，晚点我还要回去睡觉。”
卢森一时进也不得，退也不得，脸色难看之极。现在他已经发觉胸口剧痛，显然刚才是挨了萧扬一脚，对方神出鬼没般的身手完全不是旁边那个装逼反复问同一问题的家伙能比，上去是挨揍，不上去面子下不去，到底怎么办才好？
萧扬目光横扫，那边言贵被五个人围着，压力比之前减了很多，斗得你来我往，一时间是分不出胜负。他微微一笑，说道：“小莫你过来。”
唯一一个站在战团外的小莫一个激凌，乖乖地绕过言贵等的战团，走到了卢森和萧扬之间。
萧扬朝卢森呶了呶嘴：“这你大哥？”
小莫赶紧点头。
“他要见我有啥事？”萧扬完全无视卢森，追着小莫问。
“森哥说……说要和你谈谈……”小莫不敢不答。
“谈啥？”
“这……谈局子里那些兄弟们的事……”
萧扬正要说话，一阵急促脚步声突然传来，移目看去时，远处一条狂奔的身影迅速奔近。
卢森等人晚了一步才听到有人接近，转头看时，他愕然道：“炉子，你奔丧啊？”
那人是个精瘦的年轻小子，狂奔到卢森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森……森哥！隔壁那伙子又……又去找馆子找麻烦了！”
卢森脸色登时大变，猛地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正围攻言贵的几个人忙退回他身边，卢森转头看向萧扬，脸色铁青地道：“姓萧的，今天这事不算完，哥子今天有急事，是汉子就改天再见！”
萧扬皱眉道：“你当我是谁？你叫我来我就来，你叫改期就改期？”
卢森怒道：“妈的！老子要没事，今天不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才怪了！”
萧扬看他确实一副关键模样，不像是找藉口开溜，念头一转，道：“你不会是怕了我，所以找藉口溜吧？”
卢森还没说话，那叫炉子的混子喘定了气，忍不住插话：“森哥，再不去，店就被人砸光了！”
卢森一咬牙，道：“你要不信，就跟我一起过去！”
萧扬正中下怀，欣然道：“行！”朝走近的言贵打了个眼色。
卢森喝道：“弟兄们跟我走！”一转身，朝着炉子之前奔来的方向迈开大步跑了起来，其它人纷纷跟随，连几个被萧扬踹翻的小子也撑着爬了起来，跟了上去。
萧扬不疾不缓地跟上，边跟边问旁边的小莫：“这是怎么回事？”
小莫显然很清楚炉子说的是什么，想也不想就道：“肯定是隔街的明哥跑来砸(5)我大哥的场子。”
萧扬和言贵对视一眼，均明白了怎么回事，不再多问，紧紧跟在众人后面。
跑到街道尽头，转过拐角，是另一条比较宽的街道，来往行人也不少。不远处，一家饭馆外围了一大堆看热闹，虽然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听到砸东西的声音。
卢森大怒，边跑边骂：“狗明找死！”顺手从旁边墙边抓了根木棍，冲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发现他们，叫道：“阿森回来了！”人群立刻分开了一条通道，让众人进入。
萧扬尾随而入，只见被围的是家四开间的饭馆，无论装修还是布置都一般，但规模不小，一眼看进去，径深足有十来米。饭馆上面挂着大大的招牌“森哥稻香馆”，标明了是谁的产业。
此时二十来个年轻小伙子正在店里，分作三四堆，部分在围殴几个像是店里伙计样的年轻人，剩下的全在砸东西，噼里哗啦声不绝于耳。门外的人像是见惯的这种场景，无不饶有兴趣地旁观，也没人报警或者干预。
卢森带人冲进去，冲着其中一人吼道：“狗明你他妈的找死！敢来砸我的地方！”
那年轻人看样子和萧扬年纪相仿，一脸流氓气，身形却比卢森小了一圈。见卢森带人回来，那年轻人打了个手势，阴阳怪气地道：“老板终于回来了，我们来吃个饭，你伙计说不招待，卢老板你说咋整吧。”
随着他手势，周围的年轻混子纷纷捅到他身后，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他，和后来的卢森等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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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7章 威震八方
店里几个被打的伙计看来伤得都不重，纷纷爬起来，鼻青脸肿地冲到卢森身后。后者阴沉着脸，沉声道：“叶明，上次我说过了，要找麻烦直接找我，趁我不在砸我店，你还是个男人吗？”
那年轻人叶明阴阴一笑，说道：“阿森你搞清楚，我要只是想趁你不在砸你店，还等你回来堵我？痛快点，这次咱们一次总算清，今天以后，无冬巷这块儿归我了！”
卢森来回扫了一遍他身后的人，冷冷道：“就凭你这些渣渣？”
叶明打了个手势，身后一个面目精悍的小个子走上前来。他亲切地扶着那小个子的肩，对卢森道：“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铁哥们儿阿风，他听说我们俩之间有点过节，为兄弟我打抱不平，来，兄弟们练练！为了表示公平，我就不动手了，你和你那帮子烂脚弟兄能把我这哥们儿撩趴下，今天我叶明认栽，立刻滚蛋！”
一时全场无声。
半晌，卢森才不能置信地道：“你是说让他一个人挑我们所有人？”
叶明轻轻拍了拍阿风的肩，后者踏步上前，冷冷道：“废话少说，动手吧！”
卢森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兄弟们，再看看阿风，突然“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登时疼得呲牙咧嘴。
“你疯了？”叶明皱眉道。
卢森揉着脸道：“妈的不是我做梦，那就肯定是狗明在做梦了！就凭他一个人，哈！”他身后的兄弟无不附和着笑出来。现在所有人加起来，他手下超过了二十人，对方居然想以一挑二十，这不疯了吗？
站在他们身后的言贵低声道：“这家伙不简单，但要挑二十个，难道他跟你一样？”
萧扬眼力远在他之上，笑了笑：“这人是个练家子，下盘非常扎实，看来能踢。不过想跟我一样，嘿嘿……”
小莫在他另一侧，想起他之前以一敌众的情景，心里一动。
在今天之前，他也不信有人能一个打十个，但是看过萧扬的表现，他现在竟然忍不住开始替自己大哥担心起来。
对面那个从未见过的“阿风”，难道真这么厉害？
店子正中，阿风伸出一根拇指，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地板：“怕了就过来磕头叫大哥。”
卢森的笑容登时僵住，怒吼道：“揍他！”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过去。近二十人随他而动，扑向阿风，誓要给后者一顿胖揍，让他知道什么叫大言不惭。
阿风见对方动作，眼神陡然凌厉起来，双脚一分，摆出一个马步，双手一前一后亮出。卢森第一个冲近，一记飞踢踹了过去，哪知道他人还在空中，阿风右脚抓地不动，左脚蓦地向前一个高踢，竟一脚踢在了卢森飞脚的脚底板上，后者一声痛叫，整个人从前飞变为后摔，砸到了后面的兄弟群里，登时翻了三四人。
所有正冲过去的混子瞬间刹止，包括外面的围观人群，全都呆了。
之前这个阿风没有动过手，谁都不知道他居然这么大家！
阿风迅速收脚，恢复了起手姿势，喝道：“来啊！”
卢森在兄弟的扶持着瘸着腿怒叫：“给我打！”
停了下来的混子们互相看了一眼，想起己方人多，胆气壮起来，大叫着再次冲前。
阿风整个脸上表情完全消失，不退反进，蹭蹭蹭三步冲前，已陷入众混子包围中。
五六步外，叶明带着一脸嘲笑看着前面的战团，心中得意之极。
在场没人比他清楚阿风的实力，因为他也是吃了苦头才发现这点的。那次他的人手更多，近四十人被阿风一个人全摞翻在地，这家伙的战斗力之强，已经在常人想像之外，一战之后虽然自己也是伤得不轻，但他的本事已经足以震慑住叶明和他手下。
那之后，叶明才设法拉拢了他，找他来帮忙抢地盘。第一个目标当然是一直以来和叶明争端不断的卢森，但这只是小试验，叶明还有更大的目标，那就是成为澄原一方霸主。要知道一直以来，澄原的黑道都相当混乱，有这样一个强力帮手，这目的再不是遥不可及。
所有人目瞪口呆中，阿风拳起脚落，快打疾攻，秋风扫落叶般把围来的二十来人揍翻了一半。他下手狠准，倒下的人还能爬起来的不过两三人，剩下的都只能在地上打滚呼痛。另一半还站着的被他凶狠而有效的攻击方式给慑住，出手时束手束脚，更是没法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不到十分钟，本来拥有绝对优势的卢森一方已是溃不成军，十多人倒在地上痛收呻吟，剩下的哪还敢冲上去？无不远远退开，末了阿风扑向其中一人时，那人竟骇然转身就逃，完全没了迎战的胆量。
店门处，萧扬心下不断计算，把对方的实力一一进行分析，微感讶然。
这个阿风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仅是下盘了得，而且上肢攻击也相当不错，尤其是对肘的运用，更是远在一般搏击者之上。
多看几眼，萧扬已知对方用的是泰拳，不由皱眉。
阿风的泰拳水平不低，像这样的搏击高手，怎么会沦落到帮叶明这种小混混抢地盘？
思索中战事已经结束，阿风一脚踩在地上的卢森胸口，冷冷道：“就这点本事？”
卢森已经完全崩溃了，拼命扳着阿风的脚，却扳之不动。之前和萧扬冲突，毕竟后者只收拾了他三个兄弟，他虽然震惊，却还是能接受。但现在这个阿风竟一个人把他二十来人全放翻在地！这份冲击让他一时没法接受。
叶明悠闲地走近，俯头看着卢森，笑道：“咋样？(5)”配合他的话，阿风脚下一用劲，登时踩得卢森透不过气来，一张脸胀成了猪腰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足足过了五六秒，阿风才稍松脚劲。
卢森缓过一口气，艰难地道：“你……你想怎……怎样？”
“一是你跟我，二是我撵你走，你可以选一条路。”叶明也不跟他废话，说出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卢森眼睛瞪成了正圆，脱口道：“不……不可能！”
叶明打了个手势，阿风脚下立刻重踏，只听“喀嚓”一声，卢森惨叫升空，已然肋骨断裂。
“住手！”一声大叫响起。
叶明抬眼看去，却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冲着自己大叫，不由冷笑道：“还有不知道死活的，给我揍他！”阿风踩着卢森，当然不能上前，叶明身后立刻有两人大步迈前，向那少年逼去。
那少年正是小莫，刚才见到自己大哥惨状，他惊怒交加，才脱口叫出来。但那句一出，他自己立刻想起：“糟糕，我怎么斗得过狗明？”眼见对方两人逼过来，他心中怯意大升，不由退了两步。
萧扬本来和他并肩而立，他一退，萧扬立刻变成挡他面前。那两人过来，左边那货抬手就推萧扬：“让开！”
手还没碰到萧扬身上，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那货的胳膊。那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抓他的那个人突起一脚，狠狠踹在他腰下。只听一声哀嚎，他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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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更强者
踢他的是言贵，冷冷道：“活该！”
另一人正要去抓小莫，突见此景，登时大晾，急忙退开两步。
店里，阿风和卢森都察觉了这边动静，后者脸色一沉，道：“怎么还有站着的？老二，揍！”
他身后一个身材彪悍的汉子答应了一声，带着五六个人越前逼了过去，也不说话，挥拳就朝言贵打去。
言贵刚刚和卢森的手下打过一架，虽然挨了不少拳头，但他实战经验丰富之极，挨拳的地方全都不是要害，因此受到影响不大。这时见对方动手，水平也不过和卢森那些兄弟差不多，夷然不惧，连格带挡地招架了几下，反手一拳砸中了其中一人面门，随即一脚踹在了另一人裆下。
两人倒下时，他也被人踢了两脚，却没受到什么影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以一对六仍然稳占上风。那边叶明脸色难看地一挥手，身后其余十多人立刻蜂拥而上。
小莫站在侧后方，忍不住去看言贵，却见后者一脸木然，像根本不在乎对方多少人手。小莫心中稍安，暗忖他肯定是胸有成竹，再加上一直没动手的萧扬，自己该没什么好担心的。
殊不知此时言贵见对方人多，心中已知凭自己很难对付得了，但他当初在江平帮人所共知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心里想法怎样，表面上都难以看出来。这时无论是敌我双方，见他神情，都以为他并不惧怕，对他的能力登时高估一等，那十多人领头几个迅速靠近，也不敢贸然攻击，分散开来，把他团团围住。
后面的萧扬看得直摇头。
在场的人之中，他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言贵没法同时应付这么多人的人，真要动起手来，言贵非亏不可。
两人现在立场一致，萧扬也不想等他被打趴下了再动手，一跨步，已经贴近对方两人身旁，双手齐出，一把抓住了对方后颈。
那两人一愣，正要挣扎，突然一股大力涌来，两人飞快地面对面狠撞一记，痛叫声中鲜血直流，却是两人额头都撞破了。
萧扬一松手，轻松地道：“要打架怎么不找我？”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一把抓向右边另一人胳膊。
那人被他的轻松击倒两人吓了一跳，闪身欲躲，哪知道萧扬突然加速，登时被抓了个正着。他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拳，拳头还在半途，整个人突然不由自主地腾空，一个后空翻，头下脚上地重重着地，登时摔晕过去。
正踩着卢森的阿风这时才注意到他，瞳孔倏然收缩，露出警惕神色。他也是搏击高手，当然看得出来萧扬的不凡。
叶明却是莫名其妙，没搞懂怎么这么快就倒了三个弟兄，喝道：“这家伙扎手，先摆平他！”
随着他指挥。围着言贵的人纷纷涌向萧扬。言贵见后者主动出手，知道他是要速战速决，索性退开两步，和小莫站一边观战。
萧扬一步踏进众人包围圈，左右开弓地拳起如风，偶尔格挡，不到两分钟，十来人已经全倒在了地上。为了速战速决，他取的攻击点都是人体的要害，虽然手下劲道留了情，但被击中的人还是暂时失去了攻击力。
一时间，除了卢森那些伤倒的兄弟外，地上又多了叶明二十来个呻吟不断的兄弟。
森哥稻香馆外，围观的人群无不看得目瞪口呆。
之前那个阿风揍人已经非常惊人，没想到居然这还有个更厉害的！
萧扬搞定最后一人后，扭头看向阿风。
阿风一松脚，跃过卢森，迅速逼近萧扬迫身两米处，稳步扎马，摆出之前那个起手势。
萧扬捏着自己下巴，好笑地道：“明明学的泰拳，却加个不仑不类的长拳起手，你这是在搞笑吗？”
阿风脸色微变，眼神瞬间凌厉如刀，踏步向前，短拳快打，疾攻向萧扬面门！
站在店门处的小莫脱口道：“好快！”
他末字未落，萧扬已一个侧头缩肩，避让的同时左手上挡，一把抓住了阿风的拳头。
阿风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这么准地抓住他攻击中的一拳。
萧扬脸上笑容缩到唇角，低喝一声：“看拳！”右手倏然一动。
阿风吃了一惊，急忙收手后跃，双手同时摆开架势，准备招架对方攻来的拳头。但等他退开两步站稳，才发觉萧扬只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有发动攻击。
叶明不悦道：“你搞什么鬼？快点搞定他！”
阿风没有说话，脸色却难看起来，连着两个小碎步踏前，左拳护胸，右拳螺旋轰出。
萧扬后撤一步，双手齐出，左手抓向对方手肘时右手抓向对方拳端，脚下同时预备，准备一旦抓中立刻毫不鸟地施以攻击。刚才第一个回合他已经试够了对方的虚实，心中暗下决定，要在短时间内解决掉对手。
不可否认，阿风绝对称得上硬点子，但萧扬之前在旁边观察他了那么多时间，加上实战试探，现在已经基本上把握了他的特点，那就是迅疾刚劲。针对这特点，萧扬迅速拟定了战术，务要一击制敌。
阿风惊觉他手法奇异，不由低呼一声：“太极拳！”右拳还没势尽便往回一收，换左拳旋转冲击。
萧扬早有准备，微偏半线已经成功避开对方拳头，右手顺势一抓，已再次抓住了对方拳端，随即朝自己怀里一拉。
阿风陡觉巨力从拳头上涌来，心中一懔，急忙加力稳桩。哪知道萧扬这一拉不过是个虚招，一觉其反应，他立刻松手，人则借着对方稳桩的回扯力向前跨出，左手抬手就是一拳。
蓬！
(5)阿风右臂及时上格，稳稳挡住对方拳头。他心中一喜：“不过如此！”正要再次发动攻击，突觉不对，双手急忙下封。
萧扬无声无息的一膝上顶已到他裆下，登时被他双手封住。但萧扬这一顶为的是速战速决，力道何其猛烈，阿风虽然挡住，但却仍是被对方力量顶得向上腾空少许，双脚竟然离地。
就在这时，萧扬双手已闪电般抓住了阿风双肩，一个前后错拉，只听“喀”地一声轻响，阿风左肩脱臼。萧扬暗叫可惜，没想到对方力量如此强悍，没能同时让对方双臂脱臼。不过心里可惜，脚上动作却不慢，萧扬迅速换膝上顶，左膝瞬间顶到阿风裆下，只要顶实，保证对方没办法再站起来。岂料这必中的一招却没命中阿风要害，后者险险一个抬膝，以膝对膝地和萧扬对了一记，被顶得向后连退了三四步才稳住，脸上已是一片震惊神情。
他对自己的下盘力量向来信心十足，而那并不是盲目自信，乃是多年来在实战中获得的积累。哪知道这最强项居然被萧扬一个膝顶轻松击破，这对阿风的自信心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虽然后来勉强应付了萧扬的另一次膝顶，但他心里的气势已经弱了三分。加上左手脱臼，一时之间，他站在三步外凝神戒备，却不敢再主动上前攻击。
就在这时，对面萧扬突然扭了两下脖子，做了几个热身动作，然后才道：“很好，热身完毕，你值得我动真家伙！”
阿风浑身一震。
难道这家伙刚才那么凶悍的几招，竟然只是试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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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我服你
店内叶明独自一人站着，脸色难得得无以复加。
他再怎么愚蠢，也已经看出阿风现在占了下风，加上萧扬极具杀伤力的宣告，显然今天这本来信心十足的一架，自己一方已经占了下风。
他怎么也没想到，卢森居然有这种超强的帮手！
围观的人群已经完全静下来，屏息凝气地看着两个明显不该属于这种小混混争斗的年轻男子对峙。
萧扬一语落下，突然起手，摆出自由搏击的招牌姿势，脚下碎步前趋，转眼已经逼近对方身前，拳起如风，飞砸向阿风。
阿风暂时抛开杂念，抬臂招架的同时身体向前倾了一个小角度，右脚飞快踢去。他本意是要硬架对方攻击，然后再进行反击，哪知道右臂刚刚招架住萧扬拳头，一股巨大的力道涌来，登时迫得他上身向后倾斜，下面那脚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准头，向上踢了起来。
萧扬左手一抓，一把抓住了脚踝，一拉一提一掀，阿风失去平衡的身体顿时凌空侧翻，摔向两步外的地面。眼见要摔个人仰马翻，阿风右手突然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借力再翻一周，双脚朝下稳稳落地。
但所有人都还来不及为他这精彩的化解赞叹时，萧扬已经欺身而上，狠狠一拳轰了过去。
阿风亏在左手脱臼，右手又还没收上来，没法格挡，只好拼尽全力侧头，试图避开萧扬的拳势。
啪！
清脆之极的耳光声响起，却是萧扬化拳为掌，在阿风右颊上来了响亮的一耳光。他的力量不小，阿风立时被得头一偏，鲜血和牙齿一起飘上半空。
萧扬毫不为自己得手而停止动作，左手已一拳旋冲而出。
扑！
阿风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登时被打得向后踉跄跌出。叶明正站在他跌的方向，条件反射地伸手想扶住他，却被他撞得连退了三四步，随即被地上一把残椅绊住，扑通一声倒地。
阿风藉着这缓冲站稳了身体，却见眼前拳头迅速由小变大，再反应已经来不及，不由僵住。
呼！
萧扬的拳头在阿风面门前停住，拳势带起的风刮得阿风不算短的头发一阵飘动。
无论店内店外，除了痛得没法察觉周围环境情况的几个人外，全都呆住了。
这一拳要是打实了，恐怕不只是鼻子不保，整张脸都得被打烂！
萧扬收回拳头，甩了甩手，漫不经心地道：“砸了人家地方，留下赔偿金，就给我滚吧！”
阿风脸色连连变化。
对方及时收拳，这不但没让他感到庆幸，反而感到一阵耻辱要靠对方的留情才能避免受伤，自己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萧扬从始至终都没放过他的神情，突见他一咬牙，已知这人绝对不会乖乖退走。果然阿风猛地一挥拳，再次向萧扬打来，而且和前面虚实结合的攻击不同，这一拳是实打实的力量全倾，带出虎虎风声，惊人之极。
但这拳只出到一半，萧扬已一个横格，挥开了对方攻击，同时抬脚猛踹。换了平时，阿风可能还记得防御，但现在他情绪激动，哪顾忌得到自己空门大开？只听一声噗响，他小腹上已经挨了萧扬那脚，整个人居然还没倒下去，只是向后不断跌退。
叶明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突见阿风撞了过来，登时色变：“又来？”躲闪不及，被撞了个人仰马翻。
阿风却非常硬气，藉着这阻挡停住了跌势，尽管小腹处痛得他生不如死，额头汗珠大颗滚下，他仍然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萧扬轻噫道：“好样的！”大步跨前，再次一脚踹了出去。对方骨头出乎他意料地硬，激起了他的竞胜心，忍不住要把对方打趴下。
阿风正痛得要命，没法移动闪避，只好勉强下手去挡，但哪挡得住？立时连手带小腹都挨了那一脚，整个人被踢得向后摔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地，居然还没倒，两条腿不断打闪，人却强撑着不跪倒。
萧扬皱眉道：“你这是何苦？”边说边跨前，第三次一脚踹出去。早在多年前他就明白了这道理，遇到够硬的敌人，一定要打到对方无力还手，否则很容易在对方惊人的意志下吃亏，所以现在遇到强硬的对手，他都是二话不说先打到对方没法攻击再说。
这次阿风连招架都没了，直接用腹硬扛了萧扬这一脚，整个身体被踢得再次后飞，落地时他已经没法再依靠自己双腿站立，软软倒地。
萧扬目光一转，看向正从墙边爬起来的叶明，刚想说话，突然余光察觉有异，立刻目光横移，一时愕然。
痛得脸都扭曲变形的阿风竟正从地上爬起来！
萧扬双眉深皱。
凭他的能力，再补一下，绝对可以让这个出奇坚韧的阿风连手指都没法再动。但看着额头上不断坠下的阿风，萧扬完全能感受到这家伙此时心中那份出奇执着的坚持，不由得打消了再上前补一击的念头。
“适当的屈服不是什么羞耻的事。”萧扬缓缓道。
阿风没说话，一点一点坚持着站了起来，两条腿不断颤动，生似一不小心就要倒下去。
“我……我有我坚持的理……理由。”阿风艰难地道，边说边抬起头，毫不畏惧地看着萧扬。
萧扬凝神他片刻，突然叹道：“我服了你了！你们走吧！”
阿风丝毫没有被放过后的喜悦，剧烈地喘息了一会儿，才辛苦地说道：“你……你是谁？”
萧扬恢复了正常神情，淡淡道：“想知道答案，等你能站稳时再问我。”
阿风张了张嘴(5)，没再追问，抬步一点一点向外挪动。只挪了两三米，他忽然腿一软，身体一侧，倒在了地上。
墙边的叶明早被萧扬吓破了胆，扶着墙偷偷往外溜。
这时卢森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被一个兄弟挽详站在饭馆另一端观战，眼见叶明想跑，不由大叫道：“狗明站住！”
叶明吓了一大跳，撒腿就跑。随着他的逃跑，他的手下也纷纷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朝饭馆外跑去。
萧扬扭头看了叶明一眼，随即不再理他，扭回头看向旁边倒在地上的阿风。
卢森有心去追，奈何肋骨断裂处疼得要命，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离。店门处，言贵见萧扬没有拦叶明的意思，索性站到一边，任他们离开。
萧扬走到倒地的阿风身边，半跪下来，只见后者痛得脸上抽搐，却咬着牙没出声。他想了想，摸出一根钢针，说道：“你要信我，就别乱动。”伸手掀开了阿风的衣服下摆，露出肚子，却见那处一片淤青，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黑紫一片。
阿风没说话，却配合地平躺好，任萧扬动作。
萧扬右手针起针落，飞快地在他肚子上扎了十多针。最初每一针起落时阿风都是一个抽搐，但七八针后，疼痛竟已经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很显然，萧扬下针起了效果。
收针后，萧扬沉声道：“淤血我已经给你放掉了，后面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在没有完全恢复前，你最好不要再动手。”
这时卢森在兄弟们的挽扶下走近，二话不说，扑地一声跪倒在地。去分享
第660 抢戏的人
萧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皱眉道：“干嘛？”
卢森忍痛大声道：“今天没你我就挂了，没其它话，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恩人！”说完这几句，他一个前仆，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萧扬哑然一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不再把我当敌人？”
“那当然！”卢森靠着兄弟挽扶才能再跪起来，忍痛道，“在我卢森的地盘上，你就是自己兄弟！”
萧扬暗忖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自己把关系定了性，是想趁机找个好帮手是吧？不过现在他也是有求于人，并不反驳，只道：“那你先帮我一个忙，给他找个地方休息，而且绝对不能动他，能答应吗？”
卢森张开大嘴，硬是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就在刚刚，他还被阿风踩在脚底下羞辱，现在要他忍住报复的心思，他还怎么在人前称大哥？
“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他的能力你也看到了，如果能趁这次机会把他拉拢，你的前途怎么样，不需要我多说。”萧扬看穿他的心思，补充道。
卢森心中怦然一动。
阿风这种一个人打二十个还稳胜的家伙，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要是真的拉到自己手下，那不久的将来，说不定澄原就是自己的了！
地上的阿风自始至终都能听到两人的话，却一直没开口。
卢森猛下决心，回头打了个手势：“把他给我抬到楼上去，好好照顾，不准有半点不礼貌，明白吗？”
两个小弟不情不愿地走近，一左一右地蹲下去扶阿风。两人都被阿风揍过，虽听老大的话，不得不扶他，但显然心里非常不乐意，扶阿风时动作略显粗鲁。
萧扬心内一笑，没有说话。只要他们不做出大动作，影响阿风的伤势，就一切ＯＫ。
言贵走近道：“奇怪，怎么没人报警？”要是在江平，发现这么大的冲突，警察早来了当然，江平帮事先打过招呼的例外。
一声冷语传来：“谁说警察没来？现场所有人都是嫌犯，给我举起双手，靠墙蹲下！”
众人愕然看过去，只见外面围观人群正在散去，但往外散开的人堆中，却有一个面貌俊伟的年轻人向店内走近，一脸威严之气。不少人听到他的话，都停步回头观看，无不心喜：“好戏还没完！”
萧扬愕然道：“曾警官。”
来的正是曾光，此时他板着脸走进店里，冷冷道：“少在那套交情，我来办公，私事放后面说！”
周围的人无不色变，其中不少是认得曾光的，登时忐忑起来。
萧扬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一脸古怪：“你说你这身便装是来办公的？”
曾光瞪了他几秒，突然神情变化，戏谑一笑：“有眼光！事实上我是刚好路过这里，嘿嘿！”
萧扬哭笑不得。
这个曾警官不笑的时候威严气十足，但是除此之外说话、做事都像个十足的混混，风格更是走的黑道风，让人很难捉摸他到底怎么回事。
卢森还算机灵，打了个手势，示意其它人离开。曾光脸色一变，喝道：“我说能走了吗？”
所有人登时停住。
萧扬呆看这一幕。这家伙越看越像黑社会大哥，做派、风格都这么有违常理。
卢森硬着头皮道：“曾哥，弟兄们在这玩儿，没犯啥事，你何必为难大家？”
曾光似笑非笑地道：“我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来，我在这站着，宰了我，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敢随口说，卢森哪敢真这么做？讪讪地道：“曾哥，你说笑了。我跟这儿招待朋友呢，没啥其它事。”
曾光看他两眼，又看看萧扬，神情忽然缓和起来：“真奇怪，中午这家伙还揍了你那么多兄弟，到晚上你们就朋友了？卢森，告诉我，我像傻瓜吗？”
萧扬有点明白过来，曾光该是刚刚到，没有看到之前激战的部分，所以在这来回间接地逼问事情缘由。
言贵在他身后低声道：“扬哥，走吗？”他做事谨慎，心想既在异地，跟警察发生纠葛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才有这提议。
曾光耳尖，霍然转头看着言贵：“没我的话，从这店里出去，我保证你十分钟内就会被抓到拘留所。怎么？想进去了？”
言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吭声。
萧扬莞尔道：“曾警官，不就爽了你的约，没去吃饭吗？哪至于这么大火气？这事是我欠你的，正好这就是饭馆，在这开一桌咋样？宵夜，我请，当赔罪！”
卢森等人都不知道曾光曾约萧扬一起晚上吃饭的事，无不听得愕然，暗忖这个从来没见过的萧扬居然跟曾光这么熟。
曾光斜着看了看店里：“你说在这里？”
萧扬目光扫了一圈，满店桌椅早之前被叶明的人砸得乱七八糟，遂使个眼色：“卢老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卢森看了看曾光。
曾光哼了一声，说道：“正好肚子有点饿，宵夜就宵夜吧，动作麻利点，等久了我就只好找别家了。”
萧扬笑道：“卢老板有伤在身，想麻利也不行。我看这样，你先去医院，这里找个人招呼我们就行。曾警官，来，我们这边坐。”同时向卢森使了个眼色。后者正忍着肋上剧痛，当然乐得遵从，见曾光没有反对，忙依言而行。
十来分钟后，森哥稻香馆内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为免再被人围观，店里的伙计索性关上了店门，摆开一桌，陆续上菜。
萧扬和曾光两人坐在桌边，就着新鲜炒就的菜肴喝酒。两人都没有扯进之前(5)发生之事的话题，闲七闲八地有说有笑，尽聊些趣事逸闻。
卢森那些伙计都是他手下的兄弟，聚在另一边重新开了一桌，也不敢大声喧哗，闷头吃菜喝酒。言贵深知在萧扬旁边，自己不过是个配角，也不上桌，索性离开稻香馆，自顾去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就在车里等着。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萧、曾两人酒足饭饱，看着满桌的残羹剩菜，后者拿了根牙签剔着牙、打了个酒意浓浓的饱嗝，似笑非笑地道：“当了警察我才发现，最大的好处，就是到哪吃饭都有人请，省了我多少饭钱。”
萧扬暗忖恐怕只有你这种警察才是这样，换了像是陆亭、封洛、秦婉儿那种警察，哪会像你这样心安理得地吃？表面上却笑了笑，说道：“这顿该的，七点本来想去找你应约，哪知道临时遇上了点事，所以……”
曾光斜着眼看他：“临时遇上点事？不会是和其它人吃饭吧？”
萧扬微微一愣。
这句看似随意的话，在澄原这陌生的地方，他却不由谨慎思考。曾光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去和苗青玄吃饭？
曾光突地“哈”了一声，笑道：“萧老弟，我随口一说难道还说中了？”
萧扬心思一转，一脸坦然地道：“你还真别说，晚上我确实是陪人去吃饭了。唉，早知道就不去那边了，一顿饭吃得闷出鸟来！早知道不去那边，还不如找你！”
曾光拿刚剔过的牙签轻轻在桌上敲着，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我约你吃饭，就只是好奇，像你这样一个厉害人物进了澄原，到底是为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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