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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彦之     阳世鬼差txt下载     阳世鬼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章 林锋归来

    陈国华担忧的说,你没事吧,别乱想。你那女朋友的身份有些奇怪,我们查了她的资料,发现她的信息都被人抹去了,家庭状况也找不到,全国叫杨嫣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现在无法确定她的真是身份。

    我急促的呼吸了几声,按着胸口忍着疼说,为什么会这样?陈国华说我们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真是太诡异了,需要点时间...

    他后面说的什么我都没有听到,因为胸口突然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中,病房中冷冷清清的,没多久,一位身穿白衣的天使走了进来。她是真的天使,冷艳、动人,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

    夏千樱走进来,看到我直勾勾的看着她,冷若冰山的容颜露出一个微笑说:“你醒了!”

    我说嗯,是你救了我?夏千樱闻言皱了皱眉眉尖,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我们在想办法。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怎么了?是不是我时间不多了。夏千樱白了我一眼,说:“你想什么呢,你好得很,只是有点小毛病罢了。”

    我问她是什么小毛病。她迟疑片刻说,你心上长了个肿瘤,不过不是恶性的,我们正在想办法帮你取出来。

    心上长了个肿瘤?那还不是快完蛋了?不过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震动,淡淡一笑就忽略了,能解脱那边解脱吧,凡事都不能强求不是。

    我对她说,不用麻烦了,顺其自然吧。然后让她将我的手机拿过来,我拨通了号,这个是我曾经一起工作的朋友高文,人脉广,我们都叫他老高。上次在荀太平家里拿来的钱,我交给他让他帮我捐献出去。

    拨通电话,我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说差不多了,还剩下几万。我告诉他在小胖鬼曹爽死去的河边寻到个老太太,将她安顿好,剩下的钱都给她。

    老高说没问题,不过怎么听起来你语气不太对。我问有什么不对的?他哈哈大笑说,好像遗言。

    挂了电话,我看向夏千樱,见她也在盯着我。我微微一笑,问道:“你们没有把握治好我对吧?”夏千樱美眸眨了眨,让我想起了杨嫣。她说暂时的确没有办法,因为所在的位置太重要,没有医生敢做这个手术,成功的几率太低,不过就算不取出来,也不影响你的寿命,但有时候可能会疼痛难忍。

    就像现在这样么,不知为何我想到杨嫣心就开始疼痛,何止是难忍,简直是疼的死去活来。

    我强忍着没说话,她见我情况不对就走上来,问了句你怎么了,然后按响了床头的警铃,没一会几个护士就跑了进来,要给我打止痛针。

    我渐渐将脑海中放空,心疼才缓缓减弱,舒服了不少,这个肿瘤倒是有些奇特。我闭上眼睛,没一会又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换好衣服下了床,独自走出病房,外面空荡荡的,好像已经是深夜。

    值班的护士不知去了哪里,我也没有停留,径直出了医院。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心在漂泊,何处为家。在潜意识的引导下,走到了我家楼下,看着黑漆漆的楼道我没有进去,转身看向对面那层大楼,迈步走去。

    夜深人静,我乘电梯直达顶楼,然后攀上这座大楼的楼顶。夜风习习,深秋已至,晚间微凉,迎面吹来让我清醒了不少。

    转过身面朝我家的方向,抬起的脚步骤然停住,我心中微动,前方的边沿处竟然站着一个人,如同一块木头,一动不动,借着月光我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会不会是杀我之人?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就被我抛去了,过了这么些日子,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蹑手蹑脚的向他靠近,却不想这人六识异常敏锐,没走几步他便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怔了怔,由于看不清容貌,没有轻举妄动。而对面那人在一分钟之后,带着不确定的话语传来:“叶枫?”

    听到这声音,我的心情瞬间完全放松下来,这是一道能给我安全感的声音,一个能让我卸下所有防备的人。

    那人缓缓走过来,越来越近,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林锋,我此时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我望着他,嘴角翕合了两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太伤心,死亡只是一个新的开始,看淡了一切都是虚幻。

    我沉默片刻,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刚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我说小酒也失踪了,这是有人在针对我们,你不应该现在回来,不然也会受到牵连。

    他双手负于背后,仰望天空说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更何况我怎么能让你独自处于险境,这些事本都是因我而起。

    我摇头道:“这都是命,就像你说的逃也逃不掉,早已注定的事情。”

    林锋走进几步瞧了瞧我的面色,问受伤了?我说没有,只是有点小病罢了。他有些诧异,说你体质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把手拿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我摇头说不用了,伤心过度的原因吧,无甚大碍。林锋闻言,没有再勉强,便叫我一同离去。

    我没有把肿瘤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担心,也不会让我跟着他去查凶手是谁。

    我与他同行,回到了我家里。他四周观察了一番,对我说那人没有成功,可能还会再来,此处暂时不能住了,明日住到我那去吧。

    第二日,陈国华赶来,一见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多危险,还敢擅自乱跑,幸好遇到了林锋。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进展?他摇了摇头说进展是没有,但这件事真是越查越奇怪。我不明白问有什么奇怪的?

    他皱了皱眉说,你那个女朋友身份信息全无,只知道名字叫杨嫣外,到出都查不到她的信息,连住在哪里都无从查起。除此之外,我们问过了耿明的父母,他们根本就没有给耿明二十万,而且耿明所以的账户上也只有那个两、三万,没有过转账记录。

    我说,这不奇怪吧,没杀了我,应该不需要付钱。陈国华一口否决,说这种案子我见的比你看过的电影都多,请杀手最少也要先付一半的订金,不然谁会傻傻的去干这种事?

    我沉吟了一下,理清了思路,有些希冀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想杀我的人可能并不是耿明?”

    陈国华点头,说有这种可能,或许是他被人所控制,用他的电脑进行了交易。如果不是,那就可能是他从别的地方弄到了钱,这个钱的来路想来不明不白。我们还在查,看看与耿明亲近的人,有没有不明的转账记录。

    我叹了口气,多呢希望是第一种。耿明啊耿明,你千万不要寒了我的心才是。

    陈国华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到处乱跑,跟着林锋。那个杀手或许已经知道我没死,早晚会在下手,他会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等那个杀手来钻。

    等他走后,我问林锋,这样是不是太被动,我们是鬼差,生死怎么能全由别人掌控。

    林锋神色动了动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走了几步,说可以用个计将他引出来。我走到林锋身前,轻声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第十章 擒杀手

    林锋听后一口回绝,说这样做太危险,万一你感应不到,则必死无疑。我争辩说我这个计策可以说是万无一失,除非那个杀手是个道家大能,可以与鬼差做对,不然必然能抓住他,赌上一赌,总比每天提心吊胆的坐在这里等他来要好吧?

    林锋听完眉头皱的很深,却没有拒绝,我一看有戏,又在一旁劝说,如果我感应不到,上次怎么会安然逃过,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问题。我不敢说可能会有一点危险诸如此类的话,不然林锋肯定不会同意。

    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成功。

    最终,林锋拗不过我,说可以试上一试,不过要穿上贴身防弹衣,如果有不对的地方,马上就要撤到安全区域。

    我说成,明天我们就回去。

    第二日,我给陈国华打了个电话,要了件最先进的防弹衣,并且告诉他不要让他的人跟着我们,我们有办法将那个杀手抓出来。

    陈国华本来不信,后来林锋说了句听他的,他立刻就答应了,让我一阵气结。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避开陈国华的人,一路“高度警惕”低调的走回我家中。一路之上我都在默默感应,想找到的是那天危险即将到来的感觉。

    直到我们回到了家,也没有一点收获。林锋说这个方法不行,还是换个吧,或许他就在附近,而你没有感觉到。

    我不甘的说天黑后再试试,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林锋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我们两个在房中一直等到天黑,在这期间我将窗户打开一扇,证明我就在家中,远远的离窗边坐着,时不时走动一下,可那种感觉迟迟没有到来,这让我有些失望,莫非他不会再来杀我了。

    类似这种杀手,十分精明,有一些风吹草动他们都不会出现。但他们对自己也有很大的信息,只要没有大批的警力在四周,就算他明知道我这是个陷阱,也会不屑一顾,远距离的枪杀根本防不胜防。

    我可以肯定,如果他还要杀我,那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又一个夜晚降临,一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人生也不过有两万多个日日夜夜,有些夭折的人则会更少。经历了这件事情,我才觉得,活多久不要紧,最重要是要活的轻松,活的幸福。

    而在前几天我被一个无名杀手,扼杀了这一切,他亲手灭杀了我的幸福,让我处于危险境地。对于这种事情,谁人可忍?

    我想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了,所以我必须抓住他,或杀了他。

    天色渐晚,路上行人都急匆匆的回家,享受夜晚的宁静。而我则穿上贴身防弹衣,带着一顶小帽,独自出了门,行走在大街上我也是低着头,显得异常低调。

    我在大街上绕了一圈,又到一个商店买了些吃的,但那种感觉仍然没有出现。莫非真的失灵了不成?

    我又在外面溜达了半小时,而且经常在一家店门口发呆,静静的看着里面。这些店铺都是我曾和杨嫣一起逛过的店铺。

    想到她,心伤又开始发作,痛得无法呼吸,我赶紧离开了那个地方,开始往回走。

    突然,一种怪异的感觉传来,我心头一震,心痛的感觉也逐渐消失。这种感觉,与之前那般一模一样,让我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好像有一头洪荒猛兽正在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打量着四周,脚步渐渐加快,路上行人虽少,但还是有的,那个丧心病狂的杀手,切莫要伤及无辜才是。

    我手在口袋里面,拨通了林锋的号码,这都是事先设置好的,打开键盘锁按一下通话键便可。我与林锋的约定,电话一响就是那人来了。

    他现在应该魂体出窍了。只可惜,我这种感觉只能让我察觉出来有人要对我不利,但具体的位置,我还是感应不出来。

    我一头钻进了楼道中,那种感觉才慢慢消失,回到家里,林锋已然不在,卫生间的房门紧闭。我走到床前,向对面的大楼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杀手再次出现在对面的楼上,可能性不大,他们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做两次案。

    那么他究竟这次会如何来袭杀我?不管如何,这一次绝对要抓住他。

    咚咚咚,我正准备关闭窗户,房间的门便响了,三声很沉重。我停住了手,怔怔的看着门前,这个时候会是谁?又会不会是那个杀手?

    林锋肯定出去寻找杀手去了,如果他要是从正门杀进来,那我只有单独面对。

    “哪位?”我问了一声,但没有人回应,房门又响了三声。由于我这个小房子老旧,猫眼早已经坏掉了,根本没法使用,让我陷入了两难境地,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想了一阵,门口的人似是等的不耐烦了,敲门声变得急促,让我有些恼怒。玛德,豁出去了,老子用上金光咒,难道还奈何不了你?

    我走上前,握住了门锁,深吸两口气,咔嚓一声门缝开了,我没有从门缝向外看去,免得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然后我便觉得有一道大力从门上传来,将门推开。

    我觉得不妙,口中急速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嘎?出现在我面前的一位身穿围裙的中年轻,手中提着一份包装好的外卖,他指了指手中的东西,笑皮笑脸的伸手向我要钱。

    我顿时就愣住了,说我没有要过外卖。他脸色一急,做着手势比划着,指了指下面竟是个哑巴。我想了想,问你说是我朋友要你送来的?

    他猛点头,伸手又要钱。我便掏钱给他,边想着会是林峰吗?以他的作风,这时候断不会这样做,莫非这外卖里面藏了炸弹?

    这个想法让我心中大惊,忙将钱给他说,钱给你,这东西我不要,你快走。说完就推他出去,关上了门,心脏砰砰的跳。

    那人又敲了几下门,我没有理会,远离了房门,过了一会他似是放弃了,离开了。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炸弹爆炸。说明这个杀手还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

    咔,在窗台外,突然有异声响起,我转过头去一看,就见到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阳台,正向我走来,他带着头套,手中拿着一把带*的枪正指着我。

    “你真是命大,上次居然被你逃过了,不过这次谁都救不了你。”他话语带着玩味,然后便扣动了扳机。

    biubiu,两声,我双目睁大抖大,身体已经不听我控制,在这种濒临死亡的瞬间,我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呼吸就要中止。

    啪的一声响,我的思绪被带回了现实,我惊讶的发现,我身上并没有疼痛感,他虽然开了枪,但子弹根本没落在我身上。

    再抬眼望去,只见那杀手,摔倒在地,不断的挣扎,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制住了。看到此,我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林锋来了。

    我念了遍开眼咒,看到了林锋,只见他两只手将杀手按在地上,令其动弹不得。我急促吸几口气说吓死我了,你再晚来一秒钟,我就去地府旅游了。

    终于抓住了这个杀手,使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什..什么东西?”那杀手再地上惊恐万分,骇然说道。我走到他身旁踹了他一脚,冷笑道,你这狗东西,遭了太多杀孽,天理不容,地府派鬼差前来勾你的魂,准备好下地狱去受刑吧。

第十一章 暗影组江影

    我夺过他手中的枪,指着他问,是谁指使你来杀我?

    那杀手倒也干脆,没有说话,嘴角蠕动了两下,头一歪便死了过去。等我发现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我说他还觉得我们在骗他,以为死了就没事了吗?

    林锋会意抬手就收了他的魂魄,他那魂魄浑浑噩噩的时候,被我一巴掌抽醒。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见到我与林锋的时候,面色更加惊恐,颤抖的说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死了。

    林锋取出勾魂链,二话不说套在了他身上,勾魂链有着奇异的魔力,一般只有厉鬼才会用这东西捆着,它能让魂魄感受到深入灵魂的痛苦。

    他大声嘶喊,不要。我漠然的看着他,一种恨不得将他打到魂飞魄散的冲动想法在心底蔓延。林锋唤了我一声,意在提醒,我回过神来,用极为冰冷的话语,问他,谁是幕后主使?

    林锋也淡淡的说,你已死去,不用再遵守那所谓的杀手规则,如实告诉我们,还有投胎的机会。

    他只是大叫,却也不回答,我挥了挥手,林锋猛地一拉,勾魂链近乎勒进他的魂体中,他凄厉的惨叫一声,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从未承受过的痛苦,说我招..我招。

    真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道,说吧,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说出来。我绝对有能力让你进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

    那杀手魂体一阵阵抽搐,脸色痛苦的几乎扭曲,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这也是我故意而为,在说话的同时让他享受着非人的痛苦,非是我狠毒,实在是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经过杀手的解释,我们才知道,他隶属一个名叫暗影组的杀手集团,里面人数不多,只有十余人,但个顶个的都是把好手,大多数是从特种兵的退伍的,回到家后混的落魄,便走上了杀手这一行。

    眼前这个杀手,也是新加入不久的,我是他的第三单。上一次他在我家对面等了一周左右,由于我一直没回来,他也就在对面租了个房子,等待着我的到来。

    我问他是谁出钱杀我,他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有他们老大才知道,他只负责杀人后分钱。

    我说,你们老大叫什么,在哪里。他迟疑了一阵,还是都告诉我了,那暗影组的头目叫江影,曾是特种大队的教官,因私自杀人掠本该枪毙正法,但念他劳苦功高,所以只是踹出了军队。

    而且他的老巢离这里也不远,二十分钟的路程就能到。那个江影白日间以商人的身份做着生意,晚上就接单杀人,不过今晚他好像没有任务。

    问完了这些,我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你知道你要杀的人是谁吗?他颤抖着说不知,我只是拿钱办事。

    我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用的是左手,用上了吏字的威力,让他半个脸都变形了。

    “阳世鬼差听说过吗?”我望着他问道,他听到我这句话,目光渐渐变得极度恐惧、后悔。

    我轻声说,虽然你招了,但是你杀了我最在乎的人,只有让你烟消云散,才能对的起她。

    他惶恐的说不要,挣扎着向后退,却不能动弹分毫。我抬起了左手,却被林锋皱着眉头喝止,他说你不要犯傻,这样违背守则,难道你忘了上次吗?

    我大喝什么狗屁规则,难道这种人渣应该继续存在吗?应该让他继续害人吗?便是投了胎,他下辈子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锋走过来,挡在我身前,说他罪大恶极,下了地府,也必会入十八层地狱受苦,你这样一掌灭了他,反而是助他解脱,如果你还执意要这样,我不再阻拦。

    听他这么说,我怎么还会下手,点头说,那好,就劳烦你将他送去地府,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顺便帮我带句话给七爷八爷,让他们好好照顾这狗东西。

    林锋应了一声,便要带着他离去,却又被我叫住。我担忧的问,这样杀了他,会不会讲因果算在你身上。

    林锋说不会,他袭杀鬼差,死有余辜,地府不会追究,反而会严惩,你该好好看看地府守则了。

    他走后,我摸了摸脑袋,好像地府守则我真没怎么看过,不过有林峰在身边,那不就是一个活着的守则么,我也懒得去看了。

    今晚不单解除了我的危险,还替杨嫣报了仇,让我心里舒服一些,但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杀手已死,杨嫣却永远都回不来了。想到这一点,又让我黯然神伤,心痛发作。

    心一痛,我立刻就察觉,不敢再胡思乱想,心上长得那玩意,好像是想让我忘掉杨嫣,只要一想到她,立刻就会痛。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某些东西,不过也只是想想,转瞬便抛却,绝不可能是那种东西。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林锋就回来了。他对我说一切搞定,我已经给接头人传达了你的话,他会告诉七爷八爷。今晚我们要不要趁热打铁,将那个杀手组一锅端了?

    我问他,你有把握吗?他很臭屁的说,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我吗?

    我强烈的将他鄙视了一番,其实心中对他的话很赞同,我很好奇的问他,你怎么会那么及时在杀手开枪的一瞬间赶来救我?

    他摸了摸鼻尖说,其实我在对面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威胁,早就回到了房中,就连那人敲门我也一直在你身边看着,只是没有告诉你,免得你演技太差,顺便也磨练一下你。

    我瞪着眼没好气的说,磨练的怎么样?

    他带着玩味的笑意道:“笨是笨了点,但总归还没有吓破胆,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我顿时气结,对他伸了个中指,以表达我的鄙视之意。

    他笑意渐消,正色道,现在的时间刚好,我自己去,还是你随我去?我忙说,我的事情,当然不能让你自己冒险,枫林二圣无往不利,自然是共同进退。

    他点了点头,说走吧。

    深夜将近,我们打了个电话给陈国华,让他将尸体拖走,顺便派人将江影所在的地方外围封锁,万一我们两个失手,也绝不能让他有机会逃走。

    到达江影所居住的地方,已经是凌晨十一点钟,附近的人大多已经休息了,这里幽静深远,也没有大道车辆制造噪音。

    我与林锋正大光明的进入江影所在的那栋楼,那个杀手死亡的消息,肯定还没有传出来,我们也用不着躲躲藏藏,直接去敲门便可,趁其不备一举将其拿下。

    不过按照林锋所说,但凡是杀手,身上都会藏着各种武器不离身,随时随地准备自保反击,所以我们必须一击即中,完全将他控制,不然等他腾出手来,那就有些难办了,人家好歹也是个特种部队教官。

    江影所居住的地方,是八楼808房,我们乘坐电梯直到八楼,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人出现在我们眼前,看到这个人我瞳孔微微一缩。

    对面那人见到我们也是愣了愣旋即对我们微微一笑。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林锋已然动了,他探出一只手掌便要去抓那人,那人反应速度极快,身子倾斜后退,躲过林峰的手掌,口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锋不答话,脚步如影随形,我自然也明白过来,走出电梯向他扑去。刚欺身到那人身前,他便一个撩阴腿踢了过来,将我骇了一跳,尼玛上来就用断子绝孙脚,这家伙太狠了。

第十二章 攻其软肋

    我赶忙停住脚步,林锋正好在此时切入,一个武当梯云纵,借力而上踹向他的面门。那人双臂交叉格挡,却也被林锋的力道震退了好几步,而后又甩了甩手臂,想来林锋那一脚力道不轻。

    他用极度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们,身体做格挡状,开口森然的问:“二位是何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袭击我?”

    我冷笑一声说,江影,暗影组的带头大哥,我说的可对?。

    他神色微变,却还狡辩说,我想二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什么江影。我笑着说是么,不过你的演技真差,还有你脸上的那一条刀痕出卖了你,其实你早该去做个整容手术,或者你留下这条疤痕,是为了铭记你那位死去的战友?

    江影闻言,脸色大变,喝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为何会知道这些,当然是你那个手下张奎告诉我的。”我说张奎你认识吧?就是你派去杀我那个,不过现在他已经去见阎王了,你等会也要随他而去。

    他脸皮抽搐,面色凶狠,但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我则已经达到目的,我所说的这件事,是江影的噩梦,每次听到这事,他都会心境大乱,错失章法。

    这是我们从张奎口中问出来的,据说江影曾经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困在一座荒岛中,那时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与一位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荒岛上没有食物,他们只得吃死入肉维持性命,到了最后,死入肉也吃过了,不得已之下,他们选择互相残杀。

    他们约定好,来一场生死之战,谁若死去,便会成为对方的食物。因为一个人的肉分量还是很足的,能够多支撑几天,也会多几天活命的机会。

    结果不用多说,江影胜了,但他的面孔上也永远多出了一道疤痕,那是他的好友留下的,他靠着好友撑到了救援队来临。江影之所以会去杀人劫财,也是因为要将钱给这位好友的家人,直至现在,他依然在照顾着那人的家人。

    当时我听完这个故事,觉得这个江影若不是我的敌人,我倒想结交一番,孤岛之上,生死由命,他胜了便是天意,他回来之后,铭记战友的恩情,供养其家人,倒也算重情重义之人。

    只可惜,我与他只能够成为敌人。

    他深呼吸片刻,才沉声说,你竟然还没死不过敢来找我,就太不知好歹了,真以为我会跟张奎一样好对付?他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林锋,看来方才林锋不凡身手,让他十分在意。

    林锋轻声对我说了句,你站到一旁,避免他趁机逃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张奎的枪,站在电梯口。楼梯也在我们的背后。林锋刚才将他硬生生逼到了这边,前方除了一个大门紧闭的住家,便只有一座窗户,他除了跳窗无路可退。

    来的时候我们也观察过了,这座公寓不凡,玻璃都是特质的,他要撞破跳下去绝对不容易做到,便是跳出去,外面一片平滑,也难以逃脱,除非他能攀岩走避。

    林锋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这也算是一种高手的对决,只不过一个是道家高手,一个是部队的教官,孰胜孰负,尚不可知,虽然我对林锋有着很大的信心。

    江影眼神一直注视着林锋,保持着防守的姿势不动,这便是以静制动,在林锋出招的时候,可伺机攻其破绽。

    林锋走到距离他十步左右的位置,猛地跃起,一脚便踹了过去,直踢他的面门。江影目光一闪,上半身后斜,躲过这一招,一个扭身从地上窜起,已是到了林锋的身后,抬起拳头便朝他砸去。

    林锋一击不中,却并未落下,他的手掌依然抓住了房上的挂饰,在江影出拳的时候,他想也不想一个翻身,躲过了这一拳,身手很利索,一脚踹向江影背后。

    江影弯腰再次躲过了这一脚,就地一滚,借力站了起来。他刚刚站起身,林锋的攻击又到了,林锋在墙面上借力,握拳横击,江影刚转过身,还未站稳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正中他胸前。

    江影闷哼一声,顺手抓住了林锋的手臂,死死的捏住,一声低吼,将他砸向旁边的墙壁。林锋双脚先碰触墙壁,撑在上面,身子横在半空,另一只手握掌成爪,锁住了他的喉咙,江影立刻分出一只手去阻拦。

    二人双手皆被对方牵制,现在能动的只有双腿。

    江影头部后倾,一只脚猛地抬起踢向林锋腹部,这一脚要是踢中,绝对会不好受。林锋双脚在墙面上轻点,借着这股力道让他支撑不稳,向后倒去,江影只得作罢放下脚作为支点。

    趁着这个机会,林锋来了个必杀技,他双脚依旧顺着墙壁轻点,这次是向上,走了一个弧度,被顺带着的江影只能不断后退,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林锋从墙壁侧身落在江影身后,在他胸前的手掌也滑到了其脖子,将他的脑袋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只要微微一拧,便可取他性命。

    江影现在除了两只脚撑在地上,上半个身子完全被林锋掌控,无法再反击,由于他是向后折腰,呼吸困难,又被林锋拿捏着脖子,脸色因此涨的通红。

    咔嚓,林锋出手如电,抓住他一只胳膊用力一拧,将其暂时废掉,然后又故技重施废掉另一只胳膊。

    之后林锋又捏着他的嘴巴在里面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东西才将他拉起来。直到此时,我才惊叹着走过去,真是看了一场大饱眼福的大片啊,原本以为这只有电影里才看得到,看到最后我也不禁为林锋叫了声好,这一架打的干净利落。

    林锋将他扶起来,抓着他的锁骨,对我说,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我走到江影身旁,对他说,你的事情让我多少有些敬佩,我们也不想太过难为你,只要告诉我是谁要杀我,我就放你走。

    他冷哼一声说成王败寇,既然我输了,便随你们处置,雇主的信息我是绝不会透露的。我说你就不想想,你如果进了大牢,你战友的家人该怎么活?我会不会放过他们?

    他神色猛然就狠戾起来,凶狠的警告我:“你要敢动他们,我灭你全家。”

    林锋手中微微用力,他便惨嚎一声。我不以为意的说,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大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杀他们,请问你如何找我报仇?

    林锋虽然知道我是在吓唬他,但还是皱了皱眉,似乎我这样说话让他很不习惯。

    江影神色挣扎了一会,有不甘、有失落、有担忧,最终颓废的叹了口气,说好,我告诉你们,但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一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喝问道:“他们是无辜的,难道被你杀死的那些人就不是无辜的吗?你不觉得你很自私?真是可笑,难得你竟然也会有感情,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血的畜生。”

    江影无言以对,低着头不再言语。

    我松开他舒了口气,说,告诉我,那人是谁。你犯的罪,进了局子绝对是有死无生,你如果骗我,我随时可以去取他们的性命。只要你实话告诉我,我不只会帮你说好话,减轻你的刑罚,还会帮你照顾你那战友的家人。

第十三章 摸不清的联系

    他听后,猛地抬起头,盯着我问:“你说的是真的?”我点了点头说,我不是你,冷血无情,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看你是否会去珍惜,我相信你的本意不是助纣为虐,你很想过平凡的生活,不是吗?

    他目光闪了闪,说要杀你的人,是泰风集团总经理陆恒。

    陆恒?听到这个名字我脑海中瞬间开始回想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最后还真找到了。记得当初请夏千樱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杨嫣,一直陪着杨嫣的那个男人与小酒吵了起来,杨嫣曾呵斥他,便唤他陆恒。

    得知了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我有一些惊喜、诧异,也有些意外、悲愤,心里倒也踏实了许多。明qiang易躲暗箭难防,躲在暗处的敌人是最可怕的,现在既将他揪出来,我自然不会再给他下一次机会。

    我问江影:“可知道他为何杀我?”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番。

    江影回答说,是你抢了他的女人,他气不过才要杀你。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对他恨之入骨,若不是他做了这种愚蠢的举动,杨嫣又怎么会死。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岔开话题,说你的选择跟我们合作是对的,我会替你说情,但杀手这一行以后万万不要干了,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江影脸皮抽搐了两下,无奈说本来我也马上就要金盆洗手了,谁知却栽在你们手中,时也命也,这也算是我迟来的报应吧。

    这话说的也是,他身上肯定还有防身的东西,现在也无用了,或许连他也没料到,会这么快败在林锋手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国华的电话,让他过来抓人。没多久大队人马风尘仆仆的到了,要说这房子隔音也真好,我们三个咋这打了那么久都没有惊动到什么人,直至现在仍然如此。

    陈国华命人把江影带走,叫我们上了他的车问有没有什么收获。我说有,幕后主使者找到了,是什么泰风集团的总经理,名字叫陆恒,模样我也知道。

    陆恒?陈国华听后很惊讶。我微怔问他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陈国华说,这个陆恒我们一直都在监视,他不是普通人,来历很神秘,与阎罗教也有些接触,只是现在还不宜轻举妄动,所以我们并没有动他。

    林锋开口说,他与阎罗教也有联系?难道也是教中人?陈国光皱眉说,好像不是,只是有些联系,他的身后应该也有人支持,与阎罗教接触也只是扮演着传话使者的身份。

    我接过话道:“这么说来,那陆恒身后很可能也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教派,而且在与阎罗教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国华说应该是这样,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如果是,我们就不能动他,不然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我不满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去抓他?放任他继续想法子来杀我吗?

    陈国华笑着说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你再有危险。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将他抓起来审问,顺便可以看看,他上头有没有人会在救他,这样我就能挖出更多的东西来。

    我不解的问,什么意思?难道他上头的人还会闯入大牢抢人不成?话音刚落,林锋便道:“说师兄的意思是说,陆恒身后隐藏在zf中的人。陆恒被抓,那些人肯定会打招呼让地方放人,这样就可以顺藤摸瓜将其统统抓出来。”

    我恍然大悟,笑言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万一他背后那人位置比你大,又该怎么办?

    陈国华被我呛了一口,没有再说话,显然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搞不定。

    无论如何,先去将陆恒抓起来的事情,是必须要办的。陈国华到了警局就下了命令,让地方警察去抓人,而不是国安局的。

    我就在警察局等待着陆恒的到来,十多分钟后,陈国华接到的消息,陆恒已经逃走,不见踪影。

    陈国华一拳砸在桌子上,说好灵通的消息,内部必然有奸细。我说怎么办?要不要去追?他摇了摇头,跑就跑了,没必要弄得满城皆知,这样只会让他察觉到什么,只要他敢露面我早晚会抓到他。

    我又跟他说了江影的事情,让他自己斟酌是否可以减刑,另外那个杀手组织,没了江影也应该散了,那些人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陈国华答应,又对我说最近这些日子不要乱跑,在家里好好休息,你家附近我会派人守着保证你的安全,过些日子,还有件大事需要你们帮忙。

    我说不是吧,又有事情让我们帮忙?合着我们两个成了你的免费打手了?不行不行,这得算工钱,每次都是玩命,不给钱免谈。

    陈国华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支票,递给我说这里有二十万,你们先拿去用,不够再找我。

    他这么爽快,倒叫我无语了。我问他,是什么事,得先说清楚,再像上次那样有死无生的,给我再多钱我都不干。

    陈国华凝神说是与那具老尸有关。我一听赶忙摆手,将支票塞给他,那可是个快无敌的主,你应该联合天下正道去灭了他,别指望我俩了。

    他说你听我说完,按照周中瑜的说法,那具老尸想要得到的,是周不同坟墓中的金玉镯,那金玉镯来自月氏国,其中蕴含着一些说不清秘密。据我推测,那镯子八成是被人取走了,能够进入周不同的墓,取走金玉镯的,在我们这个时代屈指可数,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取走就取走吧,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追讨文物也归你管?

    陈国华说不是我在乎,而是上头在乎。他们想知道这金玉镯中蕴含的秘密,更准备组织一个考古队,前往月氏国遗址去考察,到时候需要我派人护送,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最合适。

    我抓了抓头,说你这是让我们去探险?还是去盗墓?

    林锋突然开口说,金玉镯很有可能被阎罗教取走了。我呆了呆,问你怎么知道?陈国华叹息一声,说我们也这么认为,所以上头急切要知道里面蕴含着什么秘密,阎罗教虽然是在六十年代初期才初现端倪,但其强大之处甚至堪比世界上最神秘的两个组织。

    这两个,一个是西方的共济会,西方国家的暗中掌控者,还有便是我们东方的另一股神秘势力。一个自从夏朝灭亡,商汤时代便存于世间的神秘组织,直到现在我们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听得心惊肉跳,问他陆恒身后的那个势力,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势力吧?陈国华肃然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总要小心防范,这两个势力的存在,让上头很不安,所以月氏国之行是必然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这些事情让我想到了,七爷八爷对我说过的话,他们也让我去查询阎罗教的动机,看来这种危机不只是阳世有。阎罗教能够在那股势力的眼皮底下,发展到如此程度,其可怕绝对不下于那股势力。

    一山不能容二虎,阎罗教在之前肯定收到过那神秘势力的打压,现在仍还存在,便代表打压失败了。

    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个延续了五千年的神秘组织,打压一个五十年的新兴起势力,竟然失败了?

第十四章 身中*

    别了陈国华,我脑海中还不断的回想着刚从他那里听来的消息,原来看似平静如水的民间,竟存在这样的庞然大物。

    林锋没有说话,也没有太大的表情,显然这种事请他早已知道。回到居处,林锋说去租个大点的房子,我与你同住。我说你想干啥,哥可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取向很正常。

    林锋斜眼瞅了我两眼,然后转身就走。我追上他说,你这个人真是没风趣,开个玩笑至于那么当真吗?

    他说我没当真,我是去找房子。这年代有钱就是好办事,只是一个多小时,我们就找到了中意的房子,地段所处很安静,两室一厅,太大了显得空旷,反而不好。

    房子是精装,家具什么的,都很齐全,我们就买了点生活用具。我躺在床上,准备大睡三天,这段时间真是将我累坏了。我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啪啪啪好像用刀切什么的声音。

    我好奇之下打开门去看了看,只见林锋下刀如飞,正在切菜。我惊讶的说,你还会做菜?真是新时代的五好男人啊。他头也不抬说你等等,很快就好了。

    他在做饭我也不好闲着,便要给他帮忙,谁知他闲我笨手笨脚,帮忙等于添乱,我也懒得鸟他,真以为我多稀罕是的。

    十余分钟后,他敲了敲门,示意做好了,我出门一看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让我食欲大增,跑到桌前便开始狼吞虎咽。

    林锋的手艺真个不错,我觉着能跟我爸的做菜相比了,我也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他几句。吃完饭后,我身心舒畅,准备运动运动便上床休息。很不巧的是这时候电话来了,又是陈国华,他墨迹了半天,最后问我杨嫣的尸体该怎么处理,找不到她的家人,只有来问我了。

    我当时脸色就僵住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当我想说话的时候,心又开始痛。最近几天我尽可能的不去想她,也从没去看过她的尸身,我一直都在逃避,却始终需要面对。

    陈国华那边也没有声音,像是在等我的答复。我粗喘着气的模样,被林峰发现,快步走过了问我怎么了,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我心里跟打了结一样,一阵阵剧烈的疼痛,难以忍受,不过三五下,我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昏前就听到林锋的大喝声。接下来的时间,我浑浑噩噩又醒了一次,朦胧中看到林锋面色严肃,在我身边念叨着什么,只是短短的一会,我又沉睡了过去。

    再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冷艳动人的夏千樱,她正翻着我的眼皮给我查看,看到我醒了,俏脸露出笑容。

    我轻声应了一声,说了句水。她赶忙走到一旁将水递给我,身后的林锋靠了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好多了,这该死的肿瘤,长哪里不好,偏偏长心上。

    林锋目露异色,嘴角动了动没有说什么,这时夏千樱端水过来递给我。我接过水就听林锋说,夏医生,我有点事想跟叶枫说,麻烦你去帮我叫陈警官过来。

    他说的陈警官自然是陈国华,陈国华并没有公开身份,所以在外人面前以警官代替。

    不过几分钟,陈国华便走了进来,将门关好。他走到我病床前,皱眉说,叶枫这个病,在这里条件不够,我带你去帝都吧,那里有家医院对心疾病比较拿手。

    我刚准备开口,就听林锋说,他这病到哪个医院都没用,因为这并不是什么肿瘤。这话说的我与陈国华都是一愣,然后我问他,我心上长的不是肿瘤,那是什么?

    林锋脸色有些不好看,说蛊,而且是极难治愈的*。

    我大惊失色,辩驳道:“怎么可能?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林锋点了点头,说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也不会告诉你,方才在你昏迷之时我以驱虫咒试了一试,却奈何它不得。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中这种蛊,*一事我也在书上看到过。传闻在苗疆但凡养蛊人家的女子,都会养一种奇特的蛊,叫做*,此蛊是她们以性命想修,在结婚或者与男人同房后,便会钻入男人体内。

    如果那个男人遗弃,或者对不起她们,则会被*噬心而亡。

    我说我又没有认识过苗族女子,更没跟她们上过床,怎么会中这种蛊?林锋沉吟道:“你这蛊所中时间不长,在一个月之内,你与谁同过房?”

    你是说杨嫣?我便愣住了,这怎么可能?杨嫣的身份我虽然不知道,但她绝不是苗族人。

    林锋点头说除她之外,再无其他。这*又叫子母之蛊,进入你体内的只不过是子蛊,会被她体内的母蛊所控制,她若在你身边,便会不发作,但现在她死了,你就不可动情,不然子蛊失去了母蛊的制约,心痛难忍。

    陈国华见我愣愣不语,像是丢了魂,就问道有没有办法将它驱出来?林锋说如果能够将那母蛊吞入体内,二者相合,就不会发作。

    陈国华起身道,那好办,你们等着我去将她腹中的母蛊取出来。

    不要!我闻言顿时开口制止,她已经死去,又如何能够再剖开她的尸身。林锋也摇头说晚了,她死后一天之内,母蛊便会因她生机断绝而死亡,就算将它取出来,也没用了。

    陈国华看了我一眼皱眉说,那该怎么办,难道就别无他法了?

    林锋想了想,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酒过来,用他体内的金蚕蛊来解除子蛊,金蚕蛊乃是蛊中之王,解蛊应该没有问题。”

    他说完就取出电话,准备给小酒打电话,却被陈国华制止。林锋不解的皱眉,陈国华苦笑说,忘记告诉你,詹酒九已经失踪多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锋眉头动了动,收起电话,没有再说什么。陈国华见他模样,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我则明白,除了金蚕蛊,没有其他的方法,能解这*。

    我们三个人的沉默,让这个房间的气氛有些压抑,过了几分钟林锋开口说,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以免触景生情,随我前往龙虎山静修一段时间,等寻道小酒,我们再回来。

    我想了想,摇头道龙虎山就算了,我还是回家呆一段时间吧,等考古队出发再通知我。陈国华欲言又止,半晌才问林锋,我中的这个*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锋回答说,只要不动情,便不会有事,每次动情都会让子蛊食心变的更为壮大。如此百次后,就算寻到了詹酒九,恐怕也无法救治,那时心将会被蚕食殆尽,神仙无救。

    他这不是在吓唬我,而是将严重后果跟我说明,让我自己去控制,以免不知其中利害,胡思乱想。

    陈国华转头对我说,我会尽快寻到詹酒九,或寻找其他的方法替你解蛊,如果不成,月氏国遗址一行,你还是不要去了。

    我说这蛊解不解我都要去,对这种探险的行动,我还是很有兴趣的。其实我是想完成七爷、八爷的嘱咐,想知道阎罗教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林锋插嘴说,此事以后再说,明日你就回去吧,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会去找你。我问他是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他说不用,小事罢了,之后又让陈国华多派些人保护我。

    陈国华临走前,我问他能不能将杨嫣的尸体现保存起来,等我解了蛊再去看她。他说可以,不过死者已矣,你不要想太多了,明天的火车票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回到家好好休息。

第十五章 归家,清闲的日子

    他能说这话,让我觉得,他并不是只有利益,还是懂得关心人的。

    下午的时候,林锋也走了,他没说去办什么事,但临走前接了个电话,神神秘秘的,我想十有*是许清灵,他不敢在我面前秀恩爱,所以跑出去接了个电话。

    林锋走后,夏千樱便进了我的病房与我说些话,缓解了我的无聊。她不断的劝我别放弃,这不是绝症,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我也没有告诉她具体情况,只是笑着答应。

    我看着她关心的面孔,突然发现这个从前我眼中的冰山女神,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模样,不在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女神,反而像是谪落于人间的凡尘仙子,有着让人温暖的笑容。

    她是个极品上佳的女人,男人梦中都想得到的仙女,但对于我来说,现在去想这种事情好比慢性之毒,蚕食着我的生命,再者杨嫣仍在我心里无法抹去,也无人能够代替。

    因此,我与她的聊天,总是带着一点距离,她有所察觉,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日的时候,林锋来跟我道了个别,又嘱咐了一番,跟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夏千樱也赶来跟我告别,出门后,我被陈国华派来的车接走,直达车站。

    坐上车的时候,车上的乘警便找到了我,将我领到乘务室,说上面打招呼要保护我,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在这里安全些,我没有拒绝,这里倒也清净,靠在座位上,就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一路上平安无事,我下了车,亦是有人早已在等待,将我接回了家。

    当我推开门进了家中,正在忙活的老妈,看到我后就愣了愣,然后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过话语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哪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都在身边?

    我敷衍说没什么事,回家来休息一段时间。老妈瞧了我一眼说,你才走这么几天,怎么变得那么憔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边朝屋里走,边说没事,你忙你的,我去睡会。刚走到门前,老爸便从屋里出了,看到我也相当惊讶,不过他到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老妈去买菜,给我做饭。

    我前脚进了房间,老爸后脚就跟了进来,我问,怎么了?他走到我身边坐下,仔细打量了我几眼说,前些天北边的庄子里面闹僵尸你知道不?

    我沉默一阵疑惑道:“您老不是无神论者吗?怎么现在也信这些传闻了?这世上哪里来什么僵尸。”

    老爹瞪了我一眼说,你别给我打马虎眼,那僵尸满街跑,连部队都惊动了,我怎么能不信?你跟我说,你是不是跟着去打僵尸了?

    我皱了皱眉,说你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去打什么僵尸,那不是去找死么。

    老爹不信,说真的?我轻嗯了一声。老爹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孩子大了,现在连亲爹都瞒着,哎,不孝啊。

    我听着不对味,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我依然没有说什么,干脆闭眼假寐,这种事请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不然又得多担心。

    老爹哼了一声,走了几步便没了声音,我以为他出去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正站在我身边瞪着我。

    我无奈一笑问他做什么。他指着我说,你个小王八蛋,现在长大了是吧,有什么事也不跟老子说了?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当白眼狼的吗?

    我苦笑说,你让我说什么啊,真是没有的事。他大吼说,你还想骗我,村里的老孙都看到你进了僵尸村,要不是他问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老孙?哪个老孙?我仔细想了想,也不记得是村里哪个人,不过他怎么会看到进了僵尸村呢?当时四周可是防守森严,别说人了,就连只鸟也飞不进去。

    我说老爹你就别多心了,根本没那回事,至于什么老孙我更不知道。

    老爹说老孙是村里的那个神棍,那次也被人请去对付僵尸,他看到你跟你那个朋友一起进了僵尸村,回来后就跑来问我你跟谁学的道。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能是当初僵尸太多,x安局人手不够,就从各个村里寻找那些神婆神汉帮忙,这个老孙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货嘴也太不严实了,什么事都乱说。

    老爹见我没话说,以为我无言以对,他哈哈大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也不想想什么事能瞒住你老子,快跟我说说,你在哪学的本事?真长出息了啊。

    我想了想,最终决定都告诉他,反正他已经知道,再不说我怕他气出病来,不过那个老孙我是记下了,下次见到非得好好跟他讨教讨教。

    我将事情的大概跟他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我鬼差的身份,告诉他那次与我同来的林锋是个大师,我跟他学道,所以才进了僵尸村。

    老爹听后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说,以前咱们祖上也都懂这行,只是到了你太爷爷那里就没落了,到了你爷爷就失传了,不然咱家岂会像现在这样。

    我讶然说,真的假的,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他说你还记得村里一个传说吗?就是砍莲花那个,帮那个大族看风水的,就是咱家祖上,后人为了找他才迁到这个村子里来的。

    我闻言更为惊讶,没想到这个传说竟然还跟我们家有关,我有个这么厉害的祖上?我说祖上这么厉害,那是怎么失传的?

    老爹一怕腿说,我要知道就好了,就小时候听你爷爷说,祖上好像是为了躲什么人才逃到这里来的,他的意思就是让后人断了传承,老老实实的做平凡人,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

    我听后陷入了沉思,祖上会是在躲什么人?他能够看出让一族人兴旺发达的宝地,难道还没法自保吗?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有待深究,多半就是被后人神化了。

    就像人类始祖黄帝,难道真的得神仙相助,最后乘龙飞天了?蚩尤又真的是不死不灭之身?在当今看来,这些都是后人将传说神化罢了。

    老爹又说,你学这个,我不反对,但还是要尽快娶妻,给我生个孙子,之后你想去哪去哪,我都不拦着。

    我一阵头晕,说来说去,原来他的目的在这啊,我当即拉过被子蒙上了头,不再搭理他。老爹气的大骂你这熊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最后拂袖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很舒坦,除了老爹时不时的催促我去相亲之外,没有一点烦心事,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当然还会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打坐修炼。

    在农村里的气息果然比城市要好得多,我入定起来毫不费力,气随心动,接连几天下来,体内的气也多了不少,除了一些咒语都可使用外,我也达到了画符的基本要求。

    《司命太极玄真经》上所说,如要画符,须气流成溪。达到了这个要求,便可以聚气画符。我抽空去镇上的灵事店里买来了朱砂、黄符,狼毫笔,准备好这些东西,我沐浴更衣,找了个我妈过年时候上供用的香炉点上三根香。

    这些都是画符必不可少的,沐浴之后能让人的精气神达到最好的状态,香可以安神静气,连通天庭之仙气,和朱砂的水最好用无垠之水,我这没有下雨,所以我就用了沾了地气的井中之水,比起纯净水可是要好得多。

第十六章 烽烟再起

    狼毫笔,是用黄鼠狼的尾巴所做,在我们这里有传闻说,黄鼠狼乃是天上被贬下凡的神仙,是极具妖性的东西。

    我将黄纸平铺,看着《司命太极真经》上的净身符,口中默念三遍净身咒,深吸一口气,笔尖点在黄纸上的一瞬间,便不能有丝毫停滞,不然功亏一篑。

    第一张符,我只画了十分之一便作废了,接下来连续十余张都没有一次成功的,对此我虽有些气馁,却也明白,第一次画符基本上都会是这样。

    五十张左右,我的心境开始乱了,有些不耐烦,画起来更是难上加难,比起方才还不如。我放下笔盘坐在床上静修了半小时,待脑海清明,心灵福至时骤然起身,手持狼毫笔,运气于手,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落笔之时,我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兴奋的拿起我刚写好的净身符,能隐隐感受到其中的不凡之处,就好像这字符中蕴含着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却十分微弱。

    毕竟我才修炼了月余,功力尚浅,能够勉强画一张净身符已属不易,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罢了。

    画了一张符,前面用了百张做铺垫,若真以价格来论,我这符咒还不值这些材料钱,也让我意兴阑珊,就此作罢。

    又休息了几天,接到林锋的电话,他说他的事情马上办完了,就会过来找我。我跟他说:“不急,我现在过得很舒坦,你要有事就继续忙。”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爹好像有心事,不时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我看不下去了,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有的话就直说。

    他讪笑了两声说:“的确有个事,你还记得你那个三伯叶应源不?我点头说记得,怎么了?

    他叹气说你三婶前些日子不是出车祸去世了么,这不自从头七起,他家的娃就病了,有时候还无缘无故的哭闹,到现在都没有好转,你三伯今天请老孙去看了,老孙看后说是三婶留恋儿子不肯走。

    我说老孙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赶走不就行了。老爹摇了摇头说他倒是想,关门在里面鼓捣一阵子,自己倒被扔出来了,还将他吓得不轻。

    我来了兴趣问怎么个情况?孙大师都不行了?

    老爹说:“老孙告诉我们,你三婶死的时候,穿着红衣服,又是晚上,所以化成了厉鬼,他本想请走,却被她打了出来,要不是老孙还有点能耐,指不定就出不来了。”

    后面的事情我不停也能猜出个大概,老孙向三伯推荐了我,三伯肯定去求老爹了,老爹这个人性子火爆,心肠却软,八成替我答应了。

    关于穿红衣变厉鬼的事情,老孙说的也不错。红色虽然能辟邪,但也有弊的一面,凌晨煞气最终的时候,身穿红衣而死便会化作厉鬼,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无人能够说得通。

    我跟老爹说成,明天我去看看,但能不能抓我也不敢保证。老爹听后有些担心,说那东西那么厉害,老孙都搞不定,你才学了几天,能行吗?要不我帮你推了?

    我撇嘴说:“你都答应人家了吧?现在说推是不是太晚了?”老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其实我也是想在村里留点名声,让村里人对他们二老好点,也算给他们争点面子。

    第二日一早,我就前往三伯叶应源家,这并不是我亲伯伯,只是同族,若论血缘早已除了五代之外,所以我跟他并不是多么熟悉。

    老爹带路,我跟着他在前往三伯家的路上折了根柳条,没有相应的法器,只能以他代替了。到了叶应源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声声凄厉的哭嚎,除了能引起人的同情之外,还能让人毛骨悚然。

    我让有些惶恐的老爹在门外等着,独自跨进了家门,在我入门的那一刻,哭嚎声戛然而止,似对我有所察觉。

    我听到哭声止住之后,并不多欢喜,反而心中微微凝重,那只厉鬼之所以不再哭,应是感应到了我身上的气,有所警觉。尚未见面就能察觉我的到来,绝不是一般的厉鬼。

    鬼魂之中分为上中下,厉鬼里面也有等级之分。普通的厉鬼除了比寻常鬼魂凶猛嗜杀些,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反观这种意识强悍,警觉性高的,则必然是灵智不低的厉鬼,难以对付的程度,也绝对不低。

    甚至我有种第一次面对古楼那个鬼戏子的感觉,不知其深浅,完全难以下手。

    一个长相敦厚老实,双鬓微白的庄稼汉,正愁眉苦脸的站在院子里,这就是我那个三伯叶应源。五十多岁的人了,结婚结的晚,育有一子尚且十五六岁,虽不是家徒四壁那么艰苦,但在村里也算是贫困户。

    我走向他的时候,他才发觉我的到来,见到我后显示一愣,有些疑惑的问你是?我笑着说三伯,是我叶枫。

    你是小枫?三伯很惊讶,仔细打量了我几眼感慨道,几年没见都不敢认了,小枫长大了,也好看了,将来肯定能讨漂亮媳妇。

    这么忠厚的言语,我很久没有听过了,以前在外面混所遇到的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个个嘴里说不出实话。而三伯这种一看就忠厚老实的人,绝不会说谎,对于他的夸赞让我不太好意思。

    三伯抬头看向屋里,叹息说,小枫啊,你三婶前些天遭遇了不幸,这不回魂那天,就赖着不走了,听老孙头说你跟着外面的大师一块捉过僵尸,能不能把你三婶请走?再不舍也不能缠着孩子呀。

    三叔说这话带着悲意,三婶的离去,对他有着不小的打击。我点了点头说,侄儿能去试试,不过能不能请走,我还真不敢打包票。三伯苦涩的说,请不走就别勉强,千万别伤着自己。

    我应了一声,手持柳条,向屋门迈去。三伯似乎是不放心,快步走到我身边说我跟你去。我停下脚步说不用,您老还是在门口等着,我虽然请不走它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您要是跟着,它凶性爆发的话,我可没法保护您。

    三伯说她不会害我,要害早害了,等会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走,别管我。

    我拗不过他,只好无奈的同意,说实话没有他在,我可以亮出吏字,就算厉鬼不跟我走,但也绝对不敢伤我。而他跟着我进去,我就不能用吏字了,真是添乱。

    我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门,自踏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对付厉鬼,没有林锋的帮忙,凡事都要靠我自己。

    农村的房子都是分堂屋、东西偏屋,我们进了堂屋里面空荡荡的,我转头用目光询问三伯,他指了指西面的偏屋,一个老旧木门紧闭着。

    我看着这扇木门,脑海中想象着可能发生的各种局面,甚至我能感觉到门后有双满是怨恨的目光,正隔着木门看着我,一丝丝凉意自背后升起。

    沉思时,三伯在我耳边低声问,小枫,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抬脚步走到木门前,左手握住了门把手,门把手上冰凉凉的,像是被冰封了一眼,在这深秋季节,根本还没有这么冷。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柳树枝扬起,准备随时抽打出去,微微用力猛地的推开了房门。在这一瞬间,眼前一个黑影掠过,不出所料,厉鬼先下手为强,在此时袭击于我。我心中微微慌乱,幸好之前早已做好准备,右手猛地挥下去,柳树枝将那黑影打了个正着。

第十七章 首战大败

    亚奇,你干什么,那是你枫哥啊。”三伯焦急的声音响起,我却顾不得这么多,右手打下去的同时,脚下也没闲着,一脚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我这一下像是踹在了钢铁上,撞的我脚趾生疼,不过好歹咱体内也有气,将对方也踹回去了半米。

    借着这点时间,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一个长得白净的略带稚嫩的小伙子,现在面孔已然变得扭曲,上面还有一条我刚才用柳枝抽的痕迹,他双目圆瞪,眼珠子都突出来一些,双手成爪,停住身形后,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又再度向我扑来。

    我见他如此凶狠,也不敢轻攫其锋,快速后退的同时,也将破旧木门顺手关上。哐当一声,两只手臂直接透过木门抓了出来,我不惊反喜,顺手抓住了他两只手掌,口中急促唤三伯过来帮我抓着。

    我二人一人一只将我这位同族堂弟的手臂抓着,他的胳膊很细,但力道大的惊人,这显然是鬼上身的状况。被鬼缠着与鬼上身其实并不一样,缠着的话也只会危害一个人,让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或者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上身就不一样了,这就说明身体中原主人的魂魄,被厉鬼给控制了,极有可能去危害他人。厉鬼尝到的阳身的好处,不想去投胎,从而会将原主人活活折腾死。

    这个厉鬼虽然是这孩子的妈妈,但华为厉鬼之后,除了暴虐与凶戾,本来的神智几乎不存,更遑论她会手下留情?只是心中记忆最深的不舍,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并企图将他带走。

    我自然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一手用力卡住那只不断挣扎的手掌,另一只手拿着柳条,口中默念柳鬼咒。

    吾奉天法,下助吾身。借吾枷與杻,枷杻不正鬼和神!

    在于建波家中,林锋曾用此术,一举占掉了数十对鬼爪,我想效仿他,念咒之后将柳枝插在门上一处卡槽中,体内的气翻涌,急速涌出进入柳条中。

    一声惨痛的嚎叫,从门后传出,被我们抓着的两只手臂,忽然间松软下来。成功了!这厉鬼的手臂有没有斩断我不知道,但他必然退了回去,我这位堂弟的手臂不在被她侵占。

    但我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臂,用力推开了门,他的身子仍旧贴在门后,我让三伯继续抓着他,自己走过房门,小心翼翼的去看门后的同族堂弟。

    刚探头过去,就将我吓了一跳,他歪着脑袋面朝我,双眼睁着,脸上的扭曲不见了,但好像一具死尸。

    我赶忙探手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有气,吩咐三伯将他松开,我迅速的将他整个抱起来,转身交给三伯。

    在三伯接过我这同族堂弟之后,我身后一股阴冷迅速逼近,我心道不好,刚想转身,就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打在我背后,一个趔趄让我横扑了出去。

    “我要你死!”怨毒尖锐的女人声音在房中响起。厉鬼暴怒,我连头都不敢抬,大喝了一声快走,几乎是半爬着向外跑去。

    三伯伤心欲绝哽咽的说兰啊,别闹了,快回去吧。

    啪的一身,三伯连人带儿子,一同被打倒在地。我怒不可遏,不在向外攀爬,从地上起身大喝道你这厉鬼,真是狠毒,死便死了,竟然连自己的丈夫与儿子都放过,当真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被我这么一喝,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我转了转眼珠,莫非哥的王霸之气倾泻,将她吓退了?

    “小枫,小心后面,兰啊…”三伯又急又恐又悲的声音在地上响起,在他说话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阴冷,那只厉鬼现在就在我背后。

    我一动不敢动,用有指甲的大拇指猛掐自己的中指,想要掐出血来,虽然疼,但与性命相比,疼一点也无所谓了。

    掐手指的时候,我一直在祈祷她不要下手,不知是不是她听到了我心生,竟然真没有下手,气氛一时变得很诡异,我三伯在地上搂着儿子不断的悲声哭泣,而我因为身后的厉鬼一动不敢动。

    感觉有血液流出的时候,我心中大定,猛然转过身的同时抬起带血的手指,向身后印去。

    在我手掌抬到一半的时候,我便是一个颤抖,不敢再动。身后的厉鬼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掐住了我脖子,她那骇人的面孔,与我只有十余公分的距离,我能清清楚楚看清一切。

    除了被她掐着我不敢妄动之外,她恐怖绝伦的面孔,也让我冷汗直冒。收了半年多的魂,也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面孔,整张脸上都是被撕咬过的痕迹,破烂不堪,肉早已翻了过来,上面有蛆虫再爬,眼珠子垂落到了嘴巴,还在左右的晃动,唯独剩一张嘴巴,还好一些。

    “哈哈哈哈”这厉鬼,掐着我缓缓用力,口中发出快意且恐怖的笑声。她一只手掌下滑,哧啦一声撕破了我的衣服,这是要挖心。

    啊!一声惨叫,女鬼突然刹那间消失,在我的胸口一点点温热感遍布我的全身,让我本来已经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

    我满头大汗低下头看到脖间挂着的请玉佩,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有这东西,不然我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堂堂鬼差,闯过地府,战过伏尸,却死在一个厉鬼手上,那得多冤啊。

    我不敢多停留,厉鬼不敢出去,只会在这房中徘徊,我抬脚跑出了门外,才大口呼吸着,并让三伯赶紧出来。

    “不要!不要啊!”突然听见,三伯在里面又气又急的大喊,我咬了咬牙又转身钻进屋内,咣当一声,西边的破旧木门关的严严实实,三伯趴在门前的地上,痛苦着,他那儿子却不见了。

    不用猜也知道又被他那厉鬼母亲抓回去了。

    我一把搀起他将他拉到门外,他却不肯放弃仍然要回屋里救儿子。我劝解说,三伯你别急,容我在想想办法。

    老爹匆匆外面走进来,看到我们的模样,走上来问我怎么了,他看到我衣服被撕破更惊讶问我这是怎么了。我怕他担心,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不小心刮破了,快帮忙把三伯扶走。

    我们两个几乎是把三伯拖出了他家,他一直在痛哭流涕,哭的很悲伤。我大口喘了几口气,劝他说三伯你别急,我虽然没有办法,但是我有个朋友是位大师,就快来找我了,等她来了,肯定能将堂弟救出来。

    三伯听了我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口中喃喃自语,兰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那是我们的儿子啊。

    老爹将我拉到一边问我怎么了,我摊了摊手说我搞不定那东西,三叔的儿子被她把持着,这样下去性命不保。老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我衣服被扯烂的地方说,这也是那东西弄得吧。

    我点了点头说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老爹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我说您这是干啥。他说这东西厉害这么厉害,咱也管不了,还是让警察去管吧。

    老爹这是怕我受伤害,如果他要知道我刚才差点丧命在这,肯定会后悔让我来帮忙。不过我既然已经来到这,有着鬼差的身份,就不能不管这事,但我也不敢拂逆老爹的意思,怕他担心,就说先将三伯安顿好,叫镇上的警察将这附近封了,谁知道那厉鬼会不会一时兴起出来害人。

    “老叶子…”正在这时,后面有人呼唤,老叶子叫的自然是老爹,叫我只会叫小叶子。

第十八章 神棍老孙

    我与老爹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半秃顶穿着小黑布衫,年约四十多岁的大叔,对坐在地上的三伯说了几句,就向我们快步走来。

    老爹低声给我说他就是老孙,我眯着眼点了点头,就是这个老大叔在村里四处宣扬我的光辉事迹啊。

    “哟,小枫也在啊,老叔我那天可是亲眼看到你闯进僵尸村啊,那气魄,让老叔都无地自容啊。”老孙刚到我们面前,就对我恭维了几句,他眼珠滴溜溜的转,给人一种很是精明的感觉。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这初学后辈哪敢跟老叔您相比,别的不说,就老叔您这一张嘴,可走遍四方都不怕。

    老孙干笑两声,说哪里哪里,小枫你可进去看了?里面那个婆娘凶得很,昨天就将我扔了出来。

    我撇了撇嘴,将你扔出来就算好的了,我可是差点被她掏心下酒了。

    我说这东西太厉害,我是没那个能耐,正想请教孙叔有没有什么高招?老孙头捏着下巴想了想,说老三这婆娘死的冤,死的惨,怨气太重,想要将她驱走,得先除去她的煞气,化解她心中的怨,不然真是没有办法。

    我一听就怨气丛生,尼玛,知道这厉鬼不好对付,还怂恿老爹找我来?这不是明摆要我去送死么。

    想到这里,我说,既然孙叔都有办法了,那我这个后生在这也没用了,老爹咱走吧。

    老爹自然也听到他的话,黑着一张脸,嗯了一声,要不是看他会点歪门邪道,估计少不了会把他一顿胖揍。

    见我俩转身欲走,老孙急了忙拦住我们说:“嗳嗳,大侄子,可不是老叔坑你,是方才你与那婆娘的争斗,我才看到了她的模样,昨天我可是连逼她出来的本事都没有,大侄子本事厉害,没有你我老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制服。”

    我挑了挑眉说,你刚才都看到了?老孙有点心虚低着头说看到了。我憋了一口气说看到了,你怎么不来帮忙?方才那是多危险?你诚心要我的命是不?

    老爹一听说咋?怎么回事?他看向老孙的眼神有些不善。

    老孙连连摆手,说刚才那婆娘正在凶劲上,我是万万不敢露面的,那样只会触怒她,咱俩谁都活不了。

    话都说到这了,老爹哪还能不明白,他一步上去,往老孙那半边光滑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狗曰的老孙,我儿子在里面拼命,你偷看不说,还见死不救,亏得我昨天还那么相信你,你狗曰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枫儿咱们走,这事咱不管了,爱他吗谁管谁管去。”

    我也憋了一肚子气,要是林锋在这,他可能不管我的死活吗?这年头能相信的人不多啊。老孙头拉着老爹手,自己抽了自己两巴掌,说老叶哥啊,真不是我见死不救,方才我也替大侄子祈祷来着,这事大侄子要是不管,老三家就大祸临头了,厉鬼不除,早晚也会成咱村的祸害啊。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的气一下消了大半,这老孙头也不是无情无义嘛,至少还顾着三伯家人的生死,其实他也大可以不必理会,现在却来求我们,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爹脾气上来了,可不吃他这套,一抬脚将他踹到一边,指着他说,你狗曰的给我滚蛋,再给我提这事,老子废了你。

    我忙拉住老爹,劝道,老爹,这事咱还真不能不管,我学艺就是为了为民造福,孙叔虽然方才没有救我,但这也是人的本性,他一个外人都能这么对三叔,咱也不能摆架子不是?

    老爹啐了一口说,狗屁,他收了老三的三万块钱,要看不好,老三不得给他拼命。

    原来还有这茬,我噎了一下,又劝他说,咱要是不管,村里人怎么看我们,那才是真正的见死不救啊,老爹,你先回去吧,我跟孙叔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办法搞定那东西。

    老爹最在乎的就是村里人的看法,一直拿着村里那些有出息的娃娃来训斥我们,我这么说他倒是不好反驳了,想了一阵点头同意,但就是不肯走,说要留下看着老孙,怕他害我。

    老孙苦笑着邀请我们去他那坐坐,顺便商量一下如何将厉鬼请走。我寻思着要不要给林锋打个电话让他早些过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能事事都去依靠他,我必须要独立起来。

    老孙从口袋中拿出几张镇宅符箓,贴在了门上,以确保无人擅自闯进来。农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看到黄符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去,甚至会绕道走。

    我扶起失魂落魄兀自悲伤的三伯,搀着他低声安慰,在老孙的带领下,向他家行去。

    老孙像神棍多过像个神汉,他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多好,经常满嘴跑风,忽悠人钱,久而久之大家也有有些嫌弃他。要不是他还有点真本事,普通的撞邪他能够手到病除,估计这会早就被赶出村里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连亲事都没娶,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家中的房子老旧不堪,住的地方还是村里的偏僻处,连我都些嫌弃。

    进屋之后,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臭不可闻。老孙家的房子只有两间屋,一个是大堂还有一个东边的侧室,那是他住的地方,倒也宽敞。他的大堂正中供着一个神位,上面写着先师之灵位,并无姓名。

    灵位前是一座简易的法坛,摆着香炉,拉着黄布,上面放着三清铃,桃木剑这几个常见的法器,至于有没有威力我却不知道了,但这也足以另我对他刮目相看。

    老孙拿出几个凳子让我们坐下,那他家脏兮兮的破碗给我们到了茶。我说孙叔别忙活了,咱们还是赶紧讨论一下怎么将那东西驱走,好救出我那堂弟。

    三伯一听这话,又开始低声哽咽,哭得我好不无奈,再怎么劝都是没用。

    老孙头半蹲在地上,捋了捋袖子说,方才看你与她斗法,我就开始想制服她的办法,此时已经有了些头绪,不过这事我还不敢轻易说出来,不然我怕老叶哥又削我。

    老爹哼哼两声,说你这狗曰的又想了什么法子害枫儿?老孙苦笑道,我哪敢去害大侄子啊,他可是公家的人,又是道家正统的弟子,借我三胆我也不敢。

    我疑惑问,谁跟你说我是道家正统弟子?他说还能是谁,那个公家的大官呗。还有你身上那个玉佩不就是龙虎山的信物么,真是厉害的紧呐。

    我觉得他说的那人应是陈国华,想来当初怕走露风声忽悠他们的,不过听起来倒也威风,我就暂时顶着吧。

    老孙看我没有辩解嘿嘿笑了两声,双眼露出精光,说大侄子,我这一计本来是想让你出面引出厉鬼,将他引到我布下的阵法中,合力绞杀,不过老叶哥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想等布置好阵法之后,交给你来掌控,我去引那婆娘,你觉得如何?

    老爹趁机说了句,算你识相。他这样说好像我占了便宜,他很危险。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掌控阵法之人必须要是精通阵法,道行足够之人,如我这般一不懂阵,二道行不高的半吊子,就算执掌阵法也无法随心而行,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反而会激怒厉鬼,自保都成问题,更遑论除鬼?

    我推脱说,孙叔这万万不可啊,我并不懂阵,这如果她发起疯来,我们不仅除不了她,说不得你我的小命都得赔上。

第十九章 诱敌

    老孙怔了怔笑道你不懂阵法?那就不好办了。

    看他那熊样,哪里有点担心,反而带着笑意,摆明了就是说是你不会阵法,可不是我强迫你去的。

    我问:“你要摆什么阵法?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能出来追我,肯定是被激怒了,咱们可是要一次成功的,不然那就闯了大祸了。”

    老孙凝重的点了点头,说我晓得,我这个阵法名叫金罡阵,是我那师父传给我的,他老人家一生也就学会了这一座阵法,用之无往而不利。

    我说希望有你说的那么神,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老孙挠了挠他前半部分的光头,说白天你伤了她,今晚正是好时机,容我准备准备。

    我答应了,他就起身去忙活,我让老爹带着三伯先回家,等过了今晚明天还他一个活生生的儿子。三伯听后泣不成声,连连道谢,差点就给我跪下了。

    他们走后,我就在老孙家帮他准备东西,老孙要布的阵法实属茅山派的金罡阵,他的师父能懂这阵法,想来跟茅山派多少会有点关系,就是不知道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的。

    老孙布阵需要的东西,有黄幔,黄布幡,桃木枝做成的杆。他说这些东西都是他那师父留给他的,只是多年以来他都没有使用过,黄布幡上有着驱鬼镇煞的符咒,画的驳杂繁多,看的我眼花缭乱。

    只是上面的符咒经过这么多年的放置已经失灵,朱砂早已蒙上灰尘,老孙取来笔和搀了狗血的朱砂,准备将这符咒在描写一遍。

    老孙要画符这着实让我有些期待,我还从未看到过真正懂气的高手画符,《司命太极玄真经》上对画符虽有所注解,但也甚少,我想这本书奇特无比,玄妙深奥,留下他的人应该从没有想过,它的主人会不懂画符那么简单的东西。

    而现在的我,偏偏就是什么都不懂,简直就是侮辱了这本书的存在。

    老孙当然也不知道我不会,他并没有在意我,燃了香之后,他面色严肃,手中握笔,口中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之后他便集中精神,小心翼翼的开始描写黄幡上的符咒,黄幡长有十余米,总共四个幡,他这么描写完,怎么也得要个几小时。

    我看了一会便去一旁盘坐吐纳,以应对晚上的恶战。

    当我精神饱满的睁开眼时,便看到老孙在不远处正贼兮兮的盯着我,他那模样很古怪,让我很诧异,不解的问他盯着我做什么。

    老孙嘿嘿笑了两声,说:“不亏是大派弟子,呼吸均匀,气息长远,这是正宗的玄门心法吧?抽时间教教老叔呗?”

    我斜了他一眼,什么狗屁心法,我就是按照寻常的吐纳来修炼的,哪里会什么心法,这老小子啥都不晓得就是一顿恭维,八成是为了正一派的弟子心法。

    没有搭理他,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然接近傍晚,夕阳西下,步入凄凉的黄昏。我问他何时出发,他摆了摆手说再等等,我那朱砂墨迹还没干透,再者等一会我们还得去偷两条黑狗,取点血。

    我有些无语,还要去偷,少不了要挨一顿骂了。老孙抽空做了点饭,黑糊糊的,做好之后盛了一碗放在我面前,但我毫无胃口,正想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老妈来了,带着热乎乎的饭菜,我一阵狼吞虎咽,看着老孙干巴巴的可怜样,也分了他一些。

    老妈不知道我做什么,但能跟老孙在一起,她也猜出个*不离十,一再叮嘱我要小心点。

    晚上九点钟左右,在乡村里面已经跟深夜差不多了,基本路上见不到什么人,早早的都回家中休息。我们两人扛着四面黄幡,扯着黄幔,老孙头带着我,直奔村东头的一片高坡上,他说这个位置是个宝地,属于龙头,降妖伏魔正合适。

    他将四个黄幡分立四角,黄幔扯开连在四个黄幡之上,将上满的符咒包裹住,系上活扣,只要到时候一拉,黄幔立掉,符咒显出,依靠步法口诀,便可打开阵法。

    布置完这些,老孙让我在这守着,别让人破坏了阵法,他自己去偷黑狗,半小时左右他捂着臀部,提着一只死黑狗回来,走路一瘸一拐的嘴中还在狠狠骂娘。

    他将黑狗血接在碗中,撒在四周,唯独在西北方留了一个“门”,没有撒血,他告诉我,等下就从这里引厉鬼入阵,只要她敢进阵里来,保准有死无生。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随后跟他借了桃木剑,拿了几张黄符、三清铃,直奔三伯家准备引厉鬼前来。

    深夜前去吸引厉鬼,我心里也没有底,尤其还是我独自一人,万一失手死在那里恐怕都没人知道,离三伯家越近我心里越打鼓,在他门前徘徊了好久,想到有吏字护体,才心中大定伸手推开了门。

    嗖,一条黑影在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从门中窜出,将我惊了一跳。我看的真切,像是一只黄皮子。

    我定了定神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院子当中,仰头朝天,不知在做些什么。应是开门声惊动了他,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缓缓的低下头,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心中凛然,这只厉鬼应该是在借助月之精华修炼,现在夜还未深她就敢出现在此,说不得晚上还会有什么别的行动,还好我来的及时。

    “咯白天让你侥幸逃脱,没想到你还敢来送死。”附身在我堂弟身上的厉鬼,开口说话,声音冷漠,是个女人。

    我咽了口唾沫,说三婶,亚奇是你的儿子,你要是有什么怨恨大可说出来,我尽量会帮你…

    你帮我?你凭什么帮我?我的儿子,当然要跟我走,不止是他,今天你也得跟我走。对面的厉鬼根本不容我多说,他双脚未动,身子就向我平滑而来,速度比跑可是快的多。

    我不敢迟疑,几步退出门外,想就此引她到阵中去,没想到我跑了几步之后,他并没有追出来。我有些纳闷,重新到门前,院子中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双手握剑,警惕四周,尤其是身后,以免又被她袭击。突然间,他从一旁猛地窜出来,将我吓了一跳,大喝一声,一剑刺去。

    对付鬼上身的人,桃木剑的威力便削弱了不少,就算我之前将一张驱邪符咒在了剑身,能也不能弥补桃木剑的不足。

    剑身刺在他的小腿,被肉身抵住。他冷笑一声,一个巴掌就抽了过来,我抬手格挡,却还是被一股大力打的一个趔趄,鬼魂个个都有千斤力,远非普通人所能比拟。

    我站稳了身子,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一抹,口中急速念了一遍驱邪咒,手中桃木剑轻舞,向他刺去。

    嘿嘿嘿,阴森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带着不屑的意味,嗖的一下,他从我眼前消失,桃木剑刺了个空。

    啪,耳边传来嗡鸣,我的脑袋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捶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有一丝意识告诉我,一旦晕过去,我则必死。

    我伸手抓住脖子上的玉佩,玉佩伤的暖意,让我好了许多,我将它一把从脖子上扯出来,双指捏着,看也不看就向身后印去。

    他一声厉啸震得我耳朵嗡鸣,一击得手,我不再恋战,踉踉跄跄的跑几步,稳住身形后,头也不敢回的朝高坡的方向跑去。

第二十章 老孙斗厉鬼

    一路的奔跑中,我摇动着三清铃,期盼着清脆的铃音能够给他制造点阻碍。谁知他根本不惧,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我,探出两双成爪的手掌就对我抓来,他的指甲已经变得有三寸多长,好似尖利的短匕,触之必伤。

    在这种危机之下,我也超常发挥出了潜力,跑的极快,人都是在绝境中才能寻找到自己的极限,显然我也是被逼无奈。

    然而,人力终于是跑不过鬼步,我被他抓在了肩膀,抓出了五道火辣辣的痕迹,这让我又惊又怒,脑中急转,放缓了脚步不在疾奔,而是走出了七星步法。

    七星步法虽然慢,但好歹比方才安全的多,厉鬼在我旁边不断的缭绕,但偏偏就是抓不到我丝毫,我不敢大意,生怕走错一步就栽在他手里,一步一步迈着步伐,心中逐渐平稳。

    厉鬼在我旁边缠绕了一阵,见无法突破,他竟跑到一旁搬起一块石头,扬手就向我砸来。尼玛!见到这一招我欲哭无泪,七星步能防魂体,可防不了石头啊,我慌忙躲避石头的同时,也被他破去了七星步,只是几个呼吸,他就掠到了我的身旁。

    他张了张嘴舔了舔嘴唇,眼神的怨毒我看的清清楚楚,鸡皮疙瘩一层层升起。他扬起手臂向我抓来的时候,我大喝一声慢,抬起左手相迎,同时沟通吏字。

    他停下的利爪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从上面传来的寒意与锋利之感,这一下要是抓的结实非得将我洞穿不可。

    我急促的说,我是阳世鬼差,你有什么冤情可以对我道来。你要敢杀我,必然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眼神在我左手上转了一圈,歪着头似是在思考,吏字是地府赐予,带着一种特殊的印记,只要是鬼魂,看到之后都会自冥冥之中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那源自地府。

    我见他收回手掌,心里松了口气,站直身子后退两步说,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到底为何不愿离去,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我能够帮助你。

    他幽幽的说,我舍不得亚奇,要带他一起走。我断然拒绝说不行,亚奇还年轻,他是你的儿子,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怎么忍心害他?再说了人有人法,地有地规,你如果杀了他便是犯了地府的法律,会入十八层地狱受刑,我劝你还是早点进地府,化解化解戾气准备投胎吧。

    他眼神一厉说我就要带亚奇走,你这个鬼差也就这样。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再惹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鬼差。

    我暗暗叫苦,遇到这种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其中利害,我也确实没有办法去制服他,该怎么办呢?

    他说罢,冷冷的目光盯了我一眼,带着警告的意思。我苦着脸看着他转身离去,费尽千辛万苦将他引来,岂能就这么要他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的时候,他猛地转头,脸色狰狞凶芒毕露。我连忙摆手说,你别误会,我打不过你,不敢再跟你作对,只是想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之后你要走要留,都随便你,我绝不阻拦。

    哼,你布下了陷阱,让我去踩?真以为那有那么笨吗?厉鬼嘴角带着冷笑,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让我好不尴尬。

    我努力板着面孔说你这么厉害,我就算布下陷阱也无法伤你,我要带你去的那里是我们村里的极阴之地,对你的鬼体有好处,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厉害吗?

    他冷漠的说,你会有这么好心?我听他语气有点松动,心中暗喜,拍了拍胸口说,我是鬼差,你是魂体,算起来咱们才是一家人,同属地府管辖,既然我无法制服你,倒不如送你个人情。

    当然,我帮你也不是没有想法的,以后我要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还得请你帮个忙,就算还我这个人情,你看可行?

    他沉思一会,冷冷的说好,不过你要是敢害我,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将你的魂吞了。

    真是够狠的啊,此时我是骑虎难下,相反会也不可能了,只能干笑两声说,那是当然,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会害你。

    我转身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就听到脚步声跟在我身后,为自己急中生智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老孙那个阵法千万要靠谱啊。

    我带着他一直走到高坡前,惊了一下,迅速的平复心情,扬手指着一片空旷的高坡说那就是极阴之地,能够温养你的魂体,让你更强大。

    我笃定了厉鬼不懂风水,如不身处那里,根本无法察觉。但让我吃惊的是,高坡上黄幔、黄幡此时竟然消失不见,心里恨极了老孙,这老小子难道在坑我?自己趁机跑了?

    可他为什么要害我,让我将厉鬼引到这里来,莫非他与厉鬼有什么关系不成。这一切在我脑海中快速闪过,但是我不能露出丝毫异色,以免被厉鬼察觉,向我索命。

    厉鬼有些迟疑,在四周转了转,缓缓的走上了高坡。而我则悄悄向后退去,准备逃命。

    嗯?我刚准过身,就听到身后一声冷哼,我脸色一僵,回过身来换上一副笑脸,说您请,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不行,你跟我一起上去。我听后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上了高坡后。我看了看地下,不远处还有我们围绕着阵法撒的黑狗血,里面却空空如也,我心里将老孙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带着厉鬼走到留下的那个“门”前,率先走了进去。

    走进去四五步之后,我眼前忽的一变,四周被黄布围拢,抬头亦不见天空,我顿时大喜,老孙没有坑我,原来是用了障眼法将阵法给蒙住了。

    “你敢骗我!”一声怒啸从身后传来,我想也不想一个翻身滚到一旁,顺势起身之后向外面跑去。

    “大侄子,你快走,剩下的交给我了。”老孙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张口说了句老叔小心,一头钻出了阵法。

    嘭嘭嘭,我出来之后,里面就响起了沉闷的声音,连地下都有震动,伴随着老孙的怒喝:““天帝释章,佩带天罡,五方凶恶之鬼,何不消亡。飞光一吸,万鬼伏藏,天罡大圣,杀入鬼心,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我面前突然呈现一片金色光芒,如同燃起来熊熊大火,只是没有热度,厉鬼的啸声在里面越来越凄厉,想来是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玉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酆都城,斩!急急如律令,勅!”老孙咒语速念,带着一股威严,给我的感觉他好像不再是村里的二赖子,而是一个道行高深的道家天师。

    通过他的咒语,我也再一次确定,这老小子与茅山有很大的干系。

    扑腾扑腾,正在我凝神静听之时,在我的四周,突然有微弱声音响起,我凝神环顾四周,在金光映射的黑暗中,有不少小黑影正在向我奔来,这一发现让我有些不安。

    等那些东西靠近后,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一个个的停在我前方五米左右,后腿撑起直立,如人一般正在观望,不下数十只。

    如此多的黄皮子怎会突然聚集到此,这类邪异东西的到来,让我更加的不安与惶恐。里面的争斗正处于激烈时刻,面对这些来者不善的黄皮子,很有可能会发生变数。

    黄皮子们在与我对视几分钟后,其中一个发出一声嘶鸣,数十只黄皮子径直向我奔来,确切的说是向我身后的阵法奔来。

第二十一章 追踪厉鬼

    我严阵以待,提心吊胆的防止它们对我不利。然而它们并没有理会我,绕过我后,扑向金芒之中。

    对于有动物恐惧症的我来说,这么多黄皮子奔来,比面对成群的厉鬼还可怕,虽然没有动我,也让我头皮发麻,四肢僵硬。望着这一幕瞳孔微缩,无计可施。

    黄皮子们扑进金芒的瞬间,障眼法就被破去了,黄幡、黄幔都显露出来,黄皮子不顾危险,一个个拼命的撕咬黄幔,不多时就将咬出一个个大洞。

    “大侄子,快将它们赶走,不然厉鬼必逃啊。”老孙急切的声音传来,可我愣是迈不动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撕咬阵法,将阵法破去。

    啊!一声惨叫,来自与老孙,我身子猛地一抖,咬牙冲了进去,我进去之后,就看到老孙正躺在地上挣扎,还有一个人躺在另一边,而厉鬼正掐着他的脖子。

    “你敢!”我抬手亮出吏字,向厉鬼疾奔而去,现在用别的法子是没用了,我终究道行太浅,只得用吏字震慑她。

    厉鬼恨恨的看了我一样,抬手将老孙扔到一旁,她飘然而起,就此离去。

    咳咳,老孙不住的咳嗽,我收起左手跑了过去,将他扶起来,问没事吧?

    老孙悲声说,这该死的黄皮子啊,再给我十分钟,我就能将她戾气化尽灭杀在这,如今被她逃了,等她恢复之后,必会找你我报仇啊。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去,那些黄皮子在厉鬼逃走之后,也开始撤退,留下满地的破碎黄布。

    我问他,你的伤势怎样?他说没有大碍,厉鬼戾气被我化解了不少,魂体虚弱,倒是你又什么东西吓退了她?

    我说就是那个玉佩。老孙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而是又叹了口气。我劝他说叹气也无用,还是想想办法,在这段时间找到她,将她除掉。

    他摇头说,没那么容易,这些黄皮子为什么会来帮她?它们肯定有所联系,如果要找她,还是要与这些黄皮子交锋啊。

    黄皮子的传说,在民间数不胜数,什么黄皮子变化成人,黄大仙附身等等,就连鬼打墙中也有关于黄皮子的传闻,传言说是中了它们的催眠术,才寻不到道路。并且黄皮子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脾性,那就是有仇必报。

    在我们这里,即便看到黄皮子偷吃了鸡、鸭,也不会将它打死,就是因为有这个传闻,谁打死了黄皮子,那么他家里人就必有一个会因此而送命。这种事请以讹传讹,以至于现在,没有人敢去碰黄皮子,都是和善对待。

    我犹记得小时候听说过的一个故事,是说一个人在打扫麦垛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一个黄皮子,那人喝了点酒,借酒发力,将黄皮子打断了一条前腿,被它逃了。这人打完之后又继续干活,清理完麦垛的时候,突然栽倒在地一睡不醒。

    这可吓坏了他家里人,由于那时候没有所谓的医院,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因,束手无策。后来村里一个老人走出了,说这八成是那个被打了的黄皮子所为,只要找出来就能救好他。

    并且那个黄皮子肯定就在附近百米之内,家里人一听,立刻将附近的百米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发现。那老人最后自己动手,在房顶的梁柱上,发现了那只黄皮子,它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床上躺着的病人。

    老人将它捉下来后,持刀杀之,并剥了皮被他取走,那人没多久就醒了过来,过几天后,有人发现,那个老人暴死在家中,身边还有一张沾着他鲜血的黄鼠狼皮。

    此事虽然是传说,但空穴不来风,黄皮子在厉鬼被困之时,突然来袭,就说明了它们的不同寻常。但如老孙所言,我们要是再想去除厉鬼,就得跟这些黄皮子交手,这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

    我且不说动物恐惧症的事,就算它站在面前给我杀,我也不会动手以免牵连家人,更何况有数十只黄皮子那么多,又该如何是好?

    老孙唉声叹气,拿着他那被撕咬成破烂的黄幡,悲声说徒儿无能,没能保住师父留下的阵幡,愧对您老人家啊。

    我帮他拿起黄幡黄幔,背着昏迷不醒的堂弟回到家中。老孙头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再也不见一丝笑容,我也不知该如何劝他,只能陪他默默的坐着,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过了一会,老孙叹了口气,说大侄子,我这次可是真的害了你,你带着老叶哥快走吧,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她就找不到你了。

    听他这话,让我升起一些好感,说那老叔您怎么办?要不就同我们一起走吧。老孙说我不走,我在这等着,等她来找我,我要是走了,这村里的人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我劝道:“就算你在这也无济于事,还会白白送了命,还是先离去为好,我会联系那个公家的大官,让他派人来处理。”

    老孙听后摇了摇头,说着厉鬼太凶猛,戾气没有除尽,等她恢复必然会更加厉害。而且被我们这么一激,更会凶性大发,一般的人制服不了,如果不是那些正统大派道行高深的大能之辈,来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我想了想说我认识一位大家,可教他尽快赶来,据老叔你估计,她几时能够恢复过来?老孙皱着眉头思考片刻,伸出两根手指,说两日之内,她必会复原,然后前来寻找你我,现在正是除去她的好时机,可惜...

    此时天色不过深夜十一点左右,我听他这么说,便不再耽搁,背起堂弟与他告别,回到家中。老爹看到我就问我怎么样了,我将背上亚奇交给他说我很累,具体的事情明天再告诉你。说完就回到房中锁上房门。

    我自然是打算魂魄出体,去消灭这个心头大患,之前她附在表弟身上,我就算出窍,效果也不大,反而会因为堂弟的肉身处处受到限制。现在则不然,厉鬼虽然没有被灭杀,但好歹被打出了阳身,如此我就可以放手一搏。

    魂魄出了窍,穿过房门,看到因为儿子平安归来喜极而泣的三伯,我便抬脚离去。我在路上沟通吏字,侦测着附近的鬼魂,从吏字反馈给我的讯息,发现这附近确有着不少的鬼魂在徘徊,这其中有冤死的,有时辰到了却没去投胎的。

    厉鬼并不在收魂名单之内,所以没有路线传输给我,要我自己从这群鬼魂中寻找出来。但吏字也给我特别标出了几个比较厉害的鬼魂,闪着红芒,它们都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这也算提前预警。

    之前我便说过,我是最低级的鬼差,能力有限,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擒住,这几只厉鬼有几百年前逗留在人间,因未做大恶,所有地府并未理会。今次遇到的这只,其厉害程度,应也属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的那种,好在我手中握有勾魂链,加上她重伤,想来问题不会太大。

    我特别看了看,其中有个别的有处在红白之间,说明因为特别原因,对我的威胁并不大,如,受了重伤。我的目标就从这个红白之间的开始。

    第一个是在村西头的一片荒地上,那里被我们村称为乱葬岗,曾经在抗战时期,死了不少人,都被埋在那里,不只是晚上,白日里也少有人会去那里,都说那里闹鬼。

第二十二章 烟熏流于坡

    自小到大我听到的传言也不少,曾经还和几个儿时伙伴半夜去探过,只是还没走近就吓了回来,现在想想也真是侥幸。

    我快速感到乱葬岗,手中吏字险些,用意识通知在此的鬼魂,有鬼差到此,来到此处吏字发给我一些讯息,这只鬼被地府记录在案,由于某种原因不得投胎,但生性却不坏。

    没多久就从地下钻出一个头,模样已经腐烂,我轻咳一声,他立刻遮去这恶心的面相,换成了一个白面男子,身上还穿着清朝末期的袍子,像极了古代书生。

    “这位鬼差大人,小生这厢有礼了。”他对我作揖,我凌空还了一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鬼也一样,不是说鬼差就可以肆无忌惮,不将任何鬼魂放在眼中,真论起辈分,这人肯定是我们村中某家某户的祖先。

    我说这位前辈,劳驾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只身穿红衣的女鬼在此出现。这书生鬼说小生在此百余载,见到的红衣女鬼倒也不少,不知鬼差大人问的是哪一个?

    我忙说就是今晚,她受了伤,显得狼狈,有没有见过?书生鬼魂想了想说,方才我感觉到一个魂体从小生上方飘过,但不知是不是大人要寻得那只。

    我闻言大喜,说能否告知方向,前辈之恩,在下必会铭记。书生笑了笑,说协助大人办案,那是小生的荣幸。他指着北方说,便是向那里逃去了。

    我再次谢过,看了看吏字,上面显示北方十余里外,果然有一闪着白芒的点,想来她受伤过重,已经无法对我造成威胁了。看罢,我抬脚便要去追。

    “大人且慢,北方乃是妖祟邪物所处之地,你独自前往恐怕难以应对,讨不得好啊。”书生鬼拦住我说道。

    我皱了皱眉,问道,前辈此话怎讲?那里有何等妖物?

    书生面白如玉,加上身为魂体,简直白的像面。他恭声说不瞒大人,前方流于坡居住了不下百只黄鼠狼,此物对我等魂体,有着极大的威胁,就算大人身为地府阴差,对付十余只勉强,但面对百只,恐怕也只能落荒而逃。

    北面其实并没有什么流于坡,估计这是百年前的叫法。我心知他所言非虚,黄皮子善于控人、迷惑,控制的都是人的魂。此时身为魂体的我,自然也要被它所克,百余只黄皮子一拥而上,别说是我,七爷八爷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我咬了咬牙说,那该怎么办,这女鬼今次不除,早晚会成祸害。书生鬼走到我身前,说大人若执意要去,小生虽不才,但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我闻言大喜,说前辈相助之恩,我必铭记五内。在古代的文人秀才,都喜欢别人恭维,尊敬,能够凸显出他们的身份,所以听到他要助我,我自然也不吝啬。

    书生鬼站在我身边,指着远处说,不瞒大人,我饱受流于坡妖邪的欺压,一直敢怒不敢言,此次大人前来,我才能出这一口恶气,不过就算我们两个联手,也难是妖祟的敌手,只能用一些计策,方能将他们消灭。

    说完他就看着我笑而不语。

    计策?我看到他那模样恍然大悟,这厮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军师一类的角色,事先还要卖弄一番,黄皮子是我一块心病,他要能除去也算是乘了他的恩情。

    我回想了一些情节,准备好词这才笑着说:“前辈这样说,定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今日能结实前辈,如同高祖得张良,玄德遇孔明,妙哉妙哉。还请先生教我良策,晚辈必会将你这一功上禀地府,之前的一切统统一笔勾销。”

    书生鬼听我这话,变得有些激动,说大人此话当真?我点头说,绝不敢欺骗先生。

    书生鬼听后甚是激动,抓住我的手有点哽咽的说,百余载来,我一直蒙受冤屈,屡次向地府进谏都被驳回,此间辛苦,难以表述啊今天遇到大人,实乃我之幸甚。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不能去投胎,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一颗纯洁无暇的鬼心,倒也难得,他要起了恶心,作恶害人,别说投胎了,指不定还得被捉下十八层地狱受苦。

    我便是这个性子,人待我善,我与人善,这书生鬼的事情,在此事过后,我会替他跟七爷八爷说说情,想来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我拍了怕他冰冷的鬼手,安慰道,先生受苦了,此事包在我身上。现在还劳烦先生告知,该如何驱除那些妖祟之物,捉拿害人厉鬼。

    书生鬼渐渐舒缓心情,说有大人在此,此事倒也容易,但凡邪祟妖媚,最惧怕的皆是阳世之火,我们可以用火攻之。

    火?莫非让我烧了那个流于坡不成?这是什么馊主意。我当即摇头说,先生此法行不通啊,现在临近冬季,天气干燥,火势一起难以扑灭,岂不是酿成大祸了,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我也跟着倒霉。

    书生鬼大笑三声,带着笑意说:“大人莫急,待小生细细道来,这个法子我早就想用,但我身为魂体,却不能近阳世之火,所以这个法子,只能有大人您去做。您是鬼差,不惧阳火,待火势一起,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生火不成,灭火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我们并不是要火烧流于坡,那些妖祟之所以能惑人魂魄,主要是其眼睛有奇异的力量,我们只需要将它们的眼睛熏瞎即可。

    我沉思一会,问他有没有十成的把握?千万不能让火蔓延开来。他说您就放心吧,百余载的修行,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成何体统?

    听他这么说,我放了些心,但仍有顾虑,不过要想抓住厉鬼,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勉强一试。

    我先前往附近的一户人家,取来了打火机,然后与书生鬼汇合,前往北面流于坡旁。书生鬼百余载的修行,倒也有了些许魂力,对麦垛秸秆,召之即来,凌空飞舞,如同在表演魔术。

    “鬼…鬼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我抬眼看去,一个人正惊恐的后退,不时摔上一脚,口中带着惊叫。

    书生鬼飞上前去,轻轻一下,将他打晕。我喝道,你做什么。书生鬼愣了愣,说如不将他打昏,等下必会招来大批村民,会有阻碍啊。

    我想想也对,并不是他存在害人之心。等可燃之物堆积一米多高的时候,书生鬼示意我可以点火,自己则撤的远远的。

    我有吏字护身,虽然不怕火,但也决不能在旁边久留,天生相克之物,岂是开玩笑的?我点燃一把干麦,仍到上面,自己也赶紧后撤。

    见着大火逐渐燃起,书生鬼轻挥袍袖,虽没有风起,但那浓浓的烟雾却向流于坡中吹去。现在的流于坡就是一片小树林,是村里的农民种的树苗,少有人去,地势并不多高。

    浓烟飘进树林中,到处扩散,但因树木阻拦,一时不可能散去,所以越聚越多。

    “呵呵..唧唧”十分钟左右后,林中突然传来诡异的叫声,这其中有如同婴儿般的哭声,有像是年老之人的笑声,有的尖利刺耳,有的低音沉闷。

    这些皆是黄皮子的叫声,在平常时候,它们极少会发出叫声,除非遇到了莫大的危险。我听得有些难受,好像是被挠心一样纠结,反观书生鬼,则笑吟吟的看着前方,带着一股快意。

    他见我不断扭动,就问我怎么了?我说这叫声太磨人,听着不舒服。他哈哈大笑,见我怒视才止住笑声说,大人,我有一言,你若听了肯定会很高兴。

第二十三章 地下宝物

    我好奇的问什么话?书生鬼望着浓烟滚滚的林中,正色道,但凡有妖魅邪物所在的地方,十有*会是宝物所在,此处聚集着如此多的黄鼠狼,绝非是偶然。

    我皱眉说,有宝物吗?不可能吧,从小到大也没听说村里藏有什么宝物,再者农村的林子里藏点黄鼠狼还不正常吗?

    书生鬼摇头说,大人不知,五十余载前,此处没有一只黄鼠狼,五十年前的一天,我突然发现这里聚集了数十只黄鼠狼,也曾被人大肆灭杀围剿过,但到了现在依然有百只,无论如何都没有放弃这个地方,说明此处必有玄机。

    我来了兴趣,就问他可知是什么宝物?他说不知,只是五十年前,村子里面突然来了两位得道高人,他们道行之高,实乃我今生仅见,或是他们在此处留下了什么。

    两位得道高人?为啥也没听说过?五十年前,那时我老爹也才一两岁吧。我问他那二人叫什么,多大岁数。他说年过半百,名字却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一个姓叶,一个姓孙,他们到了此处,归于平凡,有他们在附近的小鬼都很老实,我也不敢离得太近。

    姓叶,姓孙?这让我有些狐疑,村里的叶家都是我同族之人,五十年前就年过半百的叶族人,那是我太爷爷那一辈的了,不过我太爷爷好像五十岁左右就莫名其妙的去世了,应该不是他。

    至于姓孙的,那就更好找了,在我们村,就那么一家,也就是老孙,他如今也是年近半百,五十年前他还不知有没有出生,断不可能是他,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他师父了。

    “大人,你看那些妖祟已经开始逃走,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书生鬼打断了我的沉思,指着树林中逃出来的一只只夜猫大小的黄皮子,有些兴奋。

    我抬眼看去,成群的黄皮子向外奔逃,想来被烟熏得耐不住了,少了它们的威胁,我就能将厉鬼擒来。

    又等了五分钟,我抬脚向树林行去,吏字上的标注,那个白芒鬼魂,就在这树林正中的地方。我穿过树林书生鬼跟后,径直朝着目标而去。

    当我到了那里,不像去见书生鬼那般,而是拿起勾魂链,往地上抽了一下。这一下勾魂链的力量,可透过土地,影响到鬼魂,也算是我给她的一个下马威。

    我与书生鬼静静望着前方的地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不见厉鬼出现,但吏字显示它还在这里。正当我不耐烦还想再来一链之时,从地面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到这个脑袋我就是一愣,怎么会是个男人。

    眼前这人,不,应是鬼魂,他面相平平,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待看到我手中的勾魂链时,面孔变了变,从地面升起,身穿的是八十年代的蝙蝠衫,霹雳服,走到我身旁握拳说,不知阴差大人驾到,还望恕罪。

    我皱眉问道,你是何人?可曾看到一只身穿红衣受了重伤的女厉鬼,她危害人间,本差奉命捉拿,若敢藏匿便是同罪。

    他脸皮抽搐了一下,说不敢期满大人,我叫刘福贵,祖籍圩子村,三十年前死在此,由于时辰未到不能投胎。半小时前,那女鬼突然到来,霸占了我地方,并带来了大批的黄鼠狼,我见机不妙,就躲在地下,方才浓烟一起,她附在其中一只黄鼠狼身上,逃走了。

    我听后,眉头皱得更深。吏字上只显示了一个白点,现在看来就是他,那就是说,女鬼没有显示在吏字上,这怎么可能,只要是鬼魂都不应该逃脱吏字的探测。

    抑或者说,女鬼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我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正四处观望的书生,肃声问道,你真看到那女鬼奔来此处了吗?书生鬼呆了一下,苦笑道,大人,我方才就说了,只是感觉到有鬼魂从我那里掠过,并没有看到,是与不是,我也不知。

    我转过头,又问那刘福贵:“你确定女鬼方才来过?”他说千真万确,我小小鬼魂,不敢欺骗大人。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女鬼有什么东西,可以躲避吏字的侦测?不过黄鼠狼们都在这里,倒也说得过去。我说既然如此,那就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书生鬼叫住。我转身,对他说,今天多谢先生了,只是那女鬼还未抓到,我还要去追捕,先生就不必跟着我了,回去吧。

    书生鬼却急忙说:“大人且慢,方才小生之言,大人可还记得?”我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宝物之事。

    书生鬼含笑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大人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看一看,这其中是何宝物呢?也好让小生开开眼界。”

    听到宝物,说不动心是假的,加上他的引导,我心里好奇之意更重,不过女鬼未除尚且关乎我与老孙的性命,怎能为了这个浪费时间,宝物明天也可以来取。

    我对书生鬼说,我已是鬼差之体,宝物得来也无用,不看也罢。你若是想看自己去看便是,现在黄鼠狼已被驱除,无物阻你。

    书生鬼有些愕然,好似对我这种见宝物却不取的想法,很诧异。愕然之后,他对我拱手道:“大人真是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得宝物而不取,天下有几人能做到,小生佩服佩服。如大人所言,我也已是鬼魂之体,看了也只是徒增念想,就此别过,大人切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告辞。”

    我拱手说断不会忘。目送他离去后,我又问刘福贵,这里是否真有宝物。刘福贵说地下十米处,埋了一个锦盒,但上面有符印,我无法靠近。

    我点了点头,请他告诉我那女鬼附身的黄鼠狼往哪个方向去了,他指了指东方,我谢过之后,就向东方追去。

    而我不知的是,书生鬼在我离去之后,又再度回返,至于为了何事,更无人知晓。

    我一路向东疾驰,东面是荒郊野地,黄皮子钻入其中,实在难以寻找,过了一个小时后,我仍旧毫无头绪,正当我准备寻找到天亮的时候,手中吏字预警,有人挪动了我的身体。

    吏字这样向我预警,还是第一次,只有我的肉身被拖动了,它才会通知我,向上次夏千樱替我做急救,也没有预警。不过我也没有太过担心,多半是被老爹发现,以为我快挂了。

    生怕他老人家担心,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了这次机会,转了方向,朝家里奔去。还未进家我就听到老妈伤心欲绝的哭声,等我进了家里,就看到老爹背着我老泪纵横,正向门口走去。

    我想也不想,就回了魂,过了十几秒钟,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家门。我挣扎了一下,明显感觉到老爹身子一僵,停下了脚步。

    我装作睡眼朦胧问老爹,这是干啥,吵到了我休息。老爹将我放下来,摸了摸我的脸,又试了试我的鼻息,惊喜的说枫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疑惑的说,我怎么了?本来就没事啊,还有老妈,你哭什么啊?老爹说,你这熊孩子,刚才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可把我跟你妈吓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脸无辜的说,你们误会了,我那是在练功,您老不也知道,我现在是正统大派的弟子,林锋是我师父,他教我的这个龟息功法,能够修行。

    老爹啧啧称奇,说原来真有这种功夫,真神奇啊,不过你这个王八羔子事先也不跟我们说声,想吓死你亲爹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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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阳世的死神、玄妙深奥的道术、扑朔迷离的事件、惊心动魄的旅程。说的再多,不如点开一看!. 本书群:57095689阳世鬼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阳世鬼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阳世鬼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