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行有行规
偏偏这时候，四眼还不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找管理员过来，也是要鉴定一下缠枝莲粉彩小碗价值是多少的，这一点他早就有准备，自然是不怕管理员过来。
年轻人打了一个电话，没有五分钟，便是有一个管理员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宋军认识，这是城隍庙管理办公室的牛主任，这里的顶头上司。
牛主任跑过来客客气气的弯下腰说：“楚公子，真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是我管理不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深表愧疚，对那些不法之徒，我一定严惩不贷，构成犯罪的，我会联系派出所来人依法追究责任。”
楚公子哼哼唧唧的点点头说：“很不错，城隍庙黑是会做生意，三百块的高仿的玩意，居然敢讹诈别人三万，真当我是棒槌啊，要不是想着亲手淘换来点东西做礼物，你以为我会到你们这里来，笑话，我什么玩意没有见过啊。”
这话牛主任听得出来，是在说反话，可以想象楚公子不是一般的生气啊。
牛主任虽然不是行里面的人，但是对四眼这样子的小把戏，自然也是很清楚，因此，恶狠狠的瞪了四眼一下说：“你拿着东西跟我去市场办公室一趟，等候处理。”
然后，牛主任才一脸微笑地说：“楚公子放心，对这种不法之徒，我们一向是严惩不贷的，这家伙我早就听人举报不地道，今天没有想到被楚公子抓个现行，你放心，今后，城隍庙你再也不会看到这个人了。”
江湖事江湖了，这事情四眼做的是不地道，但是这个楚公子做的也不够地道。
宋军站出来说：“慢着，都是行里面的事情，何必闹到断人家饭碗啊。这位是楚公子吧，你刚才也自誉为行里面的人，难道连一点行里面的规矩便是不懂了吗？”
楚公子正生气呢，这个时候宋军站出来，他自然是没有好气地说：“我怎么就不算是行里面人啊，难道他这个人用这种手段算是行里面的规矩，那这算是古董行啊，还算是骗子窝啊。”
宋军小河黑的地说：“行分内外，既然楚公子也承认自己算是行里人，我便是说道说道，大家给评评这个理。四眼这家伙，做的是不怎么样的地道，算是行里面的旁门左道，上不得台面。
但是，古董行的事情，那说那了，不能用官面上的力量。
若是说他真的敲诈了你，你报警警察抓他，该怎么样判就怎么样判，这个大家伙绝对不多说一个，行里面因为这个进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但是你不过是没有被片不是。那按照行里面的规矩，你直接打脸过去便是了。四眼兄，你说这是乾隆年的缠枝莲粉底小碗是不是？”
虽然，这个时候，四眼已经吓个半死，但是，行里面的人，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
因此，四眼硬是挺着脖子说：“没有错，这是我从鬼市上，一个老玩家的手中淘换来的，正宗的乾隆款缠枝莲粉彩小碗，你看这釉色，你看着器形，这底款，绝对是乾隆缠枝莲粉彩小碗。”
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的会被忽悠住了，但是，宋军很显然是不会上当的，拿起来一个碎片说：“看釉色，看笔法，还有这底款，算是比较接近乾隆官窑的了，但是，可惜啊，你这东西，贼光未退，景德镇那边，三百元顶天了，要的多，价格还有得商量，在场的都是行里面人，不服气让大家都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四眼低头不说话了，这其中的事情，他不任何人都清楚，因此，便是说在这个时候，他也是没有脸面说什么了。
宋军这才转过身来说：“看到没有，那说那了，这才是行里面的规矩，他说是乾隆款缠枝莲粉彩小碗，三万一个，我却能够让他哑口无言，丢人现眼，这才是行里面的规矩，仗着官方的力量，你永远成不了真正行里面的人。”
古董行里面的人，便是打眼了，买到了赝品，也是打掉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面咽下去，没有找后帐一说，自己打眼了，那是自己没有本事，就当交学费了。
像是楚公子这般的，掉坑里面便是用官方的力量找场子，那绝对不是一个行里面的人所为的。
楚公子也是一个讲究人啊，自誉为行里面的人，眼力高明，但是，却因为掉进四眼的坑里面，也没有仔细看那碎片，其实他要是真的仔细看一眼的话，那也是能够轻易的看破这乾隆款缠枝莲粉彩小碗的底细的。
但是，楚公子何曾遇到过四眼这般混混设计的坑啊，平时他都是去古董铺子，或者拍卖行，这些地方一般也是守信誉，轻易不会做些下作的事情，尤其是知道楚公子的身份，更是少有人敢糊弄他。
今天是因为他来了兴致，想要自己到城隍庙淘换一件好玩意，以便在人前显摆一下自己的本事，没有想到，刚刚的到城隍庙便是掉坑里面了。
想着借助官面上的力量，显示一下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但是，却冒出来一个宋军来，说的这些话，偏偏是让楚公子无可辩驳。
他刚才已经能够把话给说满了，自然是不可能食言说自己不是行里面的人。他自己能吃了这个亏，但是，范家大庭广众之下丢不起这个人，因此，楚公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终于，楚公子挥挥手说：“算了，三百块钱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没有那么小气，下不为例。”说到这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牛主任教训了四眼一顿，也是气呼呼的离开了，不过，看样子，以后，少不得给四眼小鞋穿。
四眼递过来一根香烟说：“这位小兄弟，我叫刘满仓，本地人，今天多谢兄弟仗义出手，日后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宋军倒是没有拒绝，接过来香烟说：“刘哥，叫我宋军就好，这事情，牛主任可是把你给记住了，城隍庙你是呆不下去了，要我说，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还有那个楚公子，不简单啊，至少在古董上，算是比较懂行的，不过是经验少了一点，也是个人物，要防着他日后找你的麻烦。”
刘满仓这个四眼的作为，宋军是看不在眼中，但是，这个时候，说起来，刘满仓也不至于被带到去管理办公室处理。
刘满仓满不在乎地说：“这个放心，我又不是有铺子在这里，回头去京城就是了，横竖他不会到京城找我的麻烦吧。惹急了我，去做地下工作者也不是不可能的。”
地下工作者说来不过时盗墓的人而已，说了，刘满仓和周围的几个摊主打个招呼，冲宋军抱抱手施礼感谢，收拾了包袱就离开了。
第十五章茶叶末釉色双耳瓶
楚公子自觉脸上没有光彩，回到汽车上一脸的不高兴，坐在那里生闷气，本来想试试自己的手气和本事，没有想到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情，丢人丢大了。
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在车上坐着的另外一个身材消瘦，山羊胡子，一身灰色的唐装的中年人笑呵呵地说：“楚少这样回来就对了，你是什么人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别忘了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楚公子哼哼了两句说：“自然是不会忘记了，其实我想亲手挑选一件礼物，表现一下我的诚意，对了，我刚才倒是看到了一件不错的玩意，被他们两个家伙一闹，倒是有点拿不定主意，海师傅，还要劳烦你给掌掌眼看一下。”
海师傅不紧不慢地说：“楚少看的差不多了，我去了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还是楚少的运气好啊，也罢，我就跟去开开眼，看什么东西能够入楚少的法眼。”
楚公子和海师傅两个人说笑之间，便是来到先前那个身穿蓝色棉布上衣的农民跟前，楚公子直接的从这蓝布农民的编织袋上拿起来一件雍正款茶叶末双耳瓶，一点都不掩饰对其的喜爱，眼中散发出兴奋的光芒，一看就像是个待宰的肥羊。
这表情落到海师傅的眼中，不免有些鄙视，但是因为范家的背景，海师傅也只有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而看到他把双耳瓶递过来，更是腹诽不已，瓷不过手，这是简单的道理，亏得楚公子自誉为讲究人，落到行家眼中，还是一个棒槌。
但是，海师傅并没有多说什么，接过双耳瓶，海师傅倒是眼前一亮，他先前说楚公子眼力不错，也不过时奉承之言，但是看到手中的双耳瓶，确实是一件不错的玩意，先看器形，器形是不是标准，往往是判断一件瓷器的一个重要依据，再看釉色，不错，鳝鱼青，也被称之为蛇皮绿。茶叶末釉色瓷器的典型特点之一。
海师傅点点头说：“有点意思，楚少你怎么样看呢？”这虽然是有考究的意思，也是想着让楚公子显摆一下。海师傅非常清楚，既然楚公子选择了这件瓷器，自然是在这方面下过功夫，断然是不会放过这样显摆的机会的。
果然，楚公子得意地说：“茶叶末釉起源于唐代黑釉，史载不明，怀疑是因为窑变引起的黑瓷变化为成。而茶叶末釉色瓷器，在明朝被完善，明御器厂所产茶叶末釉，釉色黄润，带黑色或黑褐色斑点，似鳝鱼皮色，称“鳝鱼黄”。
清代茶叶末釉制品多为景德镇官窑所烧，传世品中，以雍正和乾隆时期最为多见，行里面称之为厂官釉，其中以乾隆时的烧制最为成功，是为其中的代表做。
国际国内市场行情相当不错。雍正时制品多偏黄，有茶无末，称“鳝鱼皮”，我方才看这件玩意有意思，想找机会吃下来，海师傅你看如何。”
这茶叶末釉色瓷器，在乾隆时则茶末兼有，釉色偏绿者居多，俗称“蟹甲青”、“茶叶末”等，比海师傅手中的这件要看上去稍微的技高一筹。乾隆款的茶叶末也有的挂古铜锈色，具有青铜器的沉着色调，常被用来仿古铜器，称“古铜彩”，是很受国际欢迎的瓷器。
不过，能够在城隍庙遇到一件疑似雍正款的茶叶末釉色瓷器，楚公子已经相当的得意了。
这时候，海师傅倒转瓶口看底款，大清雍正年制，字体工整，落笔流畅，倒像是官窑师父的手笔。这个时候，海师傅戴上眼镜仔细的看釉色，看内壁，发现没有什么大的破绽，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他却没有说出口来，倒是放下茶叶末釉双耳瓶说：“玩意不错，民国初年能够有这般手笔，相当不容易了。合适的话，让个我吧。”
这个合适，自然是指的价格合适，北方行里面的人，买下叫做匀，但是到了滨海，这买下瓷器，便是叫做让了。话里话外，不提钱的事情，透着风雅，这也是古董行李冬人自誉为讲究人的一个底气。
蓝布农民倒是还没有说什么，但是楚公子倒是有点着急了，雍正款的茶叶末双耳瓶，他好不容易发现了这件瓷器，方才为了掩护自己的喜爱，还特意到一旁那个四眼摊子上壮美着的看了一番，闹出来老大笑话，到了海师傅这里，没来由的成了民国初年的了。
这个时候，海师傅看到楚公子有待发作，朝他使了一个隐蔽的眼色。
楚公子到嘴边的话，总算是咽下去了。
蓝布农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说：“这东西我也不懂行，但是，听村子里面的老人说，拿到城里能换几个钱回去娶媳妇，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的，什么大清民国的我也不愿意弄清楚，反正和我娶媳妇没有关系，倒是这价格，五万，少一分钱不卖。我都在这里一个星期了，开三万的也有，我就是不卖，不差多等几天。”
这话一听，地道的农民，只是认钱娶媳妇，根本就不谈什么风雅，倒是实在人。遇到这种人，海师傅也是有点无可奈何，苦笑了一声说：“你这东西不是清朝的瓷器，清朝的才值钱，民国初年的仿制品，不是真的厂官釉，给你两万怎么样，行的话我就收下了。”
蓝布农民十分坚决的摇摇头，也不还价，伸手要过来双耳瓶小心的摆放好，抽着烟说：“一看你就是大老板，还计较我这几个钱，我们村的老人说了，这东西值钱着呢，要不是我急着娶媳妇用钱，十万都不卖，五万，算是便宜你了。”
看到蓝布农民有点油盐不进，但是，楚公子还真信的喜欢这茶叶末釉色双耳瓶，而且，他自己也急需一件自己淘换来的瓷器。
因此，不等海师傅说什么，楚公子便开口说：“五万就五万，我也不差你这点钱，但是，东西要是有问题，小心我收拾你。”
楚公子确实不差这几个钱，五万眼睛都不眨一下给了，带着瓶子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海师傅稍微的想了一下还是抱怨说：“楚少，等一会的话，这价格还是有商量的余地的，尤其是他们这些农民，都是漫天要价，基本上来讲吗，不会给你太合适的价格的。”
在古董行里面混的时间长了，海师傅也是很清楚，像是蓝布农民一般，漫天要价的多的是，这种价格，海师傅有把握能够谈到至少三万，但是无奈楚公子病不愿意等，直接给钱了。
楚公子一边得意的看着手中的茶叶末釉色双耳瓶，一边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两万嘛，我还真的不看在眼中，海师傅，你说，这东西要是拍卖的话，能多少钱呢？”
看到楚公子一副土豪的样子，海师傅也不好继续多说什么了，想了一下说：“这东西，保守的价格，十五到二十万之间，若是遇到喜欢的人，三十万也不是不可能的。”
楚公子更加得意地说：“得了，就是它了，没有想到，我范长龙也有捡漏的一天，这回可是要大大的露脸一番了。”
第十七章一串珠子
因此，蓝布农民并没有因此而沮丧，而是笑呵呵地说：“小兄弟说笑话了，五百，就看这宣纸，看这墨色，字体苍劲有力，绝对是好玩意，五百块，我进都进不来。
得了，若是你真心想要，我也就是转个辛苦钱，四千八你拿走，我这可是四千五进的，也就是留你三百辛苦钱。”
听了宋军的还价，蓝布农民新中也是一惊，这小子，真狠啊，拦腰砍的还价在行里面就算是相当的厉害的了，这小子倒是厉害，直接来个一折。
此刻，蓝布农民并没有恼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笑呵呵的跟着讨价还价。
宋军拿着信封和信纸，互相看了一眼说：“这东西，若是直接两张宣纸的话，我能出一千左右吧，但是，配上这个信封，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实在是没有意思啊。
我也就是一学生，也没有多少钱，买这东西，也就是玩玩而已，就这钱，还是我剩下来的吃饭的钱呢。我加两百，七百，要是你看着合适，就算成了。”
在古董市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宋军还价的时候自然也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七百，蓝布农民自然是不会满意了，他的心理价位至少是两千卖给宋军，正当他眼珠一转，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再降点，争取两千多卖给宋军。
这时候听到有人在背后说道：“磊子，差不多得了，什么跟什么啊，这信封不是你从老方那里淘换来的吗？当时好像淘换了一堆的东西，也没有废你多少钱。
宋军兄弟既然是想要，七百给他得了。”
这个叫做磊子的蓝布农民顿时大怒，像是这种揭老底的事情，在行里面可是很少有人做的，做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结下了大仇，这是断人财路啊.
古语有云，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正当这家伙开口要骂的时候，转过身来就看到刘满仓笑呵呵的站在不远处，拎着两个大箱子，显然是打算出去避避风头。
这也不奇怪，在这里得罪了牛主任，确实是不好继续混下去了，好在刘满仓也是一个流动的摊主，去别的城市就是了，大不了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了是了。
看到是刘满仓，磊子倒是不好说什么了，刘满仓，这主可是心狠手辣的很，据说早年也是在道上混过，后来成家了才做起来这生意养家糊口。
这刘满仓，说实在的，对他磊子也不错，有一年去山西铲地皮，被十多个人围住，是刘满仓杀出一条血路，拉着他跑了出来。
不然的话，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就算是被打死，挖个埋掉，幸运的话，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也许会被野狗扒出来。在这一行，就是要承担这个风险，有时候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不然的话，那老实回家种地，也别玩了。
刚才若不是牛主任实在是不好惹，磊子断然是不会做缩头乌龟的。
自然，因为刚才磊子做的相当不仗义，又打不过刘满仓，此刻就显得比较尴尬了。
磊子无奈的搓搓手，点头哈腰，结结巴巴地说：“满仓哥，你看这事情闹的，刚才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实在是我最近出去不，不敢得罪牛主任啊。”
刘满仓挥挥手说：“算了，算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我说磊子啊，大娘可是经不起升起来，你少给我做些这事情，也怪我，把你给领到这条路上来了，我算是明白了，走多了夜路总会遇到鬼的，我劝你也小心着点。一旦遇到心狠手辣的主，到时候大娘怎么样办啊。”
磊子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呢，还常年有病，当时磊子不愿意得罪牛主任，刘满仓倒也是不会仔细追究什么。倒是说，他知道磊子是什么样地人，磊子的那几手，大多数是刘满仓教出来的吗，因此，刘满仓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劝说一下他。
这时候磊子连忙点头说：“满仓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既然宋军是满仓哥的朋友，我就给满仓哥一个面子，一千块钱，这绝对没有多要。”
其实，刚刚的做了一个五万的生意，就算是不做宋军的这个生意，磊子也是一年吃喝不愁了，因此，虽然做了让步，但是，价格上还是比较坚持的。
宋军看了一眼磊子的摊子，看有一串珠子，倒是有几十颗的样子，看上破破烂烂的，甚至是有虫蛀的痕迹.
但是，宋军拿起来这一串珠子，眼中紫光一闪而逝，倒是发现这些珠子上有一部分是蕴含有大量白光，甚爱至是说，这白光的浓度比汪景琪的与功臣不可为的紫气还要浓厚一点。
默不作声的吸收了紫气，宋军这才说：“得了，和气生财，一千块就一千块，但是，要饶上我这串珠子。”
磊子瞟了一眼，枣木的珠子，前些时候也不知道在哪个城市一脚踢收来的一个同行的东西，总共也就是花了五百块的样子，这串珠子磊子认为值不了几个钱。
此刻他自然是乐的卖刘满仓一个面子，也缓和一下两个人的关系，因此，非常痛快地说：“那好，既然小兄弟喜欢，拿去玩好了，以后有时间，别忘了经常来照顾我的生意。既然是满仓哥的朋友，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价格好说。”
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先不说，但是磊子在价格上，说实在的还是比较坚持的。
刘满仓本认为一千块也高了，但是这价格既然宋军也是认可，他倒是不好说什么了，看着两个人成交，然后刘满仓对宋军又是一番感谢，这才转身离开。
宋军回到自己在附近的出租房，也顾不得做饭，吃了两袋方便面便是把珠子给拿出来。
这东西，看着有意思啊，仔细数数看，有八十九颗，其实，这八十九颗珠子里面，绝大多数都是枣木的，这一点，磊子倒是没有看错，枣木的玩意，把玩的时间长了的话，那是会出现血红色，甚至是暗黑色。
虽然枣木算是硬木里面比较容易保存，不怎么样会被虫蛀的，但是，若是说长时间不把玩的话，那虫蛀也就是不奇怪了。
第十八章风雅轩
此刻，展现在宋军眼前的便是不少的珠子都被虫蛀了，大多数的珠子上有是有虫蛀的痕迹，这也是为什么磊子会把这东西当做搭头给他的一个重要的原因。
虽然这一串珠子看上去也算是有些年头，但是枣木的珠子，也没有什么雕刻，其实说起来确实不算是很值钱。可是，观察的点不一样吗，得到的结论自然也是不一样了。
宋军其实关注的不是这些枣木的珠子。
因为这一串珠子上，不但是有一些是枣木的，而且，有一些不是枣木的，这一点，宋军非常的肯定。因为在他的紫光的作用下，能够看到蕴含白光的，绝对不是枣木。
宋军再一次的施展紫光，把那些散发出来白光的珠子挑选出来。数一数，不多不少，十八颗。
不过，这些珠子，奇怪的是没有一个被虫蛀的，看上去，卖相实在是不怎么样的好，而且，和枣木的颜色基本山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宋军能够肯定，能够产生这般的白光的，绝对不是一般枣木。
不懂的事情可以翻书啊，宋军这方面的书籍还是有的。
在城隍庙混了那么长时间，宋军关于古董的书籍倒是买了一大堆，仔细的翻看一番，发现这东西居然是紫檀，十八颗紫檀珠子。
捡漏的喜悦溢于言表，这东西可是很值钱的，因此，宋军便是小心的珍藏起来。
因为第二天要五风雅轩上班，宋军倒是没有耽搁，早早的休息，第二天也是起个大早，在街边的早餐摊子上吃了一份十元的早餐，算是为自己找到工作庆祝一下，平时，他也就是五块钱早餐就打发了。
一般，城隍庙的古董商铺便是八点半开门，这点宋军也是清楚的，因此，按时来到了风雅轩。这是一个两层楼的铺子，前后两进，前面是铺子，后面是客厅兼库房，若是来了什么大买卖，在铺子里面谈不合适的话，那都是去后面客厅商谈的。
这铺子在布局上倒也是合理。进门之后，便是看到一个年轻人在那里无精打采的擦着桌子，看到宋军进来了，朝他瞟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这个也是早年间的古董铺子的一个规矩，一般来了客人，伙计绝对不会首先迎接上去问这问那。
因为，但凡是经营古董铺子的，都是文化人，自然是讲究，那些一来客人就慌忙迎接上去介绍这介绍那的，那是酒楼妓院的伙计才回做的勾当。古董铺子的伙计，断然是不会这般的做的。
还有一点，那就是到了古董铺子里面来的人，大多也都是文化人，你一个伙计，进来人就说先生想要点什么，万一对方不过是过来看看，倒是让客人尴尬了。
在古董铺子里面，来看看而什么都不买的，也是不少的，就算是这样子的客人，古董铺子的伙计和掌柜也是不会得罪的。
若是老客户熟人的话，那就算是什么都不卖，大冷天的也是会招待一杯热茶的。
反正经常来的人都是喜欢古董的，看看看看，那就有可能买了，这都是潜在的客户，因此，在这个时候，也是不好得罪的。
因此，古董行里面，便是有这般的规矩了，若是说没有客人开口问，一般伙计也是绝对不会上前去答话的。
自然了，为了防止有不高兴的事情发生，紧紧地盯住还是有可能的。
若是不盯住的话，那万一有些人不守规矩，把一些小玩意顺手装起来了，那个时候可是没有什么报警器之类的东西，到时候，好说不好听不是。
而且，这个盯住客人，也是有讲究的，你直勾勾的盯住客人，很显然是不可能的，怎么？看不起人是不是，我来你们店里面，你们拿我当贼防着？因此，这盯人，也是用眼睛的余光去盯住了，其中有人总结经验，有十八种不同的盯人的方法。
男人来了怎么样盯住，女人来了怎么样盯住，老人来了，甚至是说有带着孩子的男女来了，这些盯人的方法是不一样的，还有，早年间的一些大兵流氓来了怎么样盯住，这没有三五年的磨练，是练不出来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的。
因此，做古董行的伙计，说是实在的，鉴定古董是不容易学，但是，接人待物，这也是一个学问，这也是不可能不学的。
宋军进来，没有人招呼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宋军看那擦桌子的年轻人，也没有盯住自己的意思，眼看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很是让人意外。
宋军主动走上前说：“敢问这位兄弟，你们掌柜的，冯亮冯师傅在不在？”
这个时候，那个年轻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但是，这个反应倒是让宋军更是感觉到了意外了。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宋军的眼光，倒是不怎么样的友好，似乎隐隐含有一份敌意。
他看了一眼宋军，没有好气地说：“你找我们掌柜，莫非你就是宋军。”
宋军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年轻人，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算是时下女生口中的二等残疾，人长得尖嘴猴腮，眼中闪过一丝狡诈，一丝阴冷，明显的对自己非常的提放。
但是，在这一个时候，宋军实在是说想不起来自己什么地方见到过这家伙，更不要说和这家伙有什么恩怨了。
就在这时候，从里面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说：“想必这位就是宋军宋兄弟了，这位是我们店里赵凯，年纪比较轻，刚入行，不怎么样的懂规矩，宋兄弟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花茶，掌柜的已经在客厅等候多时了，跟着我来就是了。
赵凯，打起精神来，看你像是什么样子，客人来了，还以为我们店里面没有规矩呢，别让同行看我们笑话。”
冯亮冯师傅，坐在客厅当中，一个个子不算太高，中等身材，人比较消瘦，看上去像是早年间的刑名师爷的样子。更是显得精明无比。
一身的月白色唐装，呼吸之间，自有一番气派在那里。
虽然样子像是师爷，但是，宋军可是不敢小看这个人，冯亮，祖上绍兴师爷，为人也喜欢把自己给打扮成一个师爷的样子，眼睛毒辣，手段果决，是行里面有名的高手，人称冯师爷，城隍庙有名的前辈。
冯亮也是在仔细的看着宋军这家伙，他虽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走关系进来的人，但是也因为有蔡老的推荐，应该是有两把刷子的，因此，也是不好直接的推脱了。
当年他冯亮可是没有少得到蔡老的提携，因此，此刻冯亮也是打定主意，只要是宋军不是太差的话，那在这时候便是能够做主留下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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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风雅轩的考核
做古董生意，和别的是不一样的，做古董生意，一般靠的就是掌柜的眼力人脉来赚钱，至于说东家，一般难只有在查账的时候才回过来，风雅轩便是冯亮当家做主。
冯亮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神色，笑呵呵地说：“你就是宋军宋兄弟是吧，以后就跟着我干，听说，蔡老对宋兄弟非常推崇啊，希望以后宋兄弟能够给风雅轩带来更大的惊喜。
不过，人情是人情，规矩是规矩，虽然有蔡老的推荐，但是我风雅轩的规矩还是要讲究的，进店来，要受到三重考验，一是杂项，二是瓷器，三是字画。
若是杂项过了，一个月三千，算是风雅轩的学徒，若是瓷器过了，一个月五千，能够成为风雅轩的正式员工，和花茶赵凯他们是一样的待遇，若是第三关过了，便是能够成为我风雅轩的大师傅，月薪一万，年底享受分红。”
虽然宋军受到过蔡老的推荐，但是，冯亮还是坚持要考验一下，毕竟风雅轩的规矩就是如此。
其实，这三种考验，杂项不是说就一定容易过了，不过是杂项入门比较容易，因为有些杂项里面的东西，是很容易掌握的。
而瓷器和字画，也不是说瓷器就不如字画，只是说，若是鉴定字画，需要的知识，阅历等等都是非常的高深的，而瓷器嘛，说是在的，相对字画来讲，是比较容易鉴定一点的。只是相对容易。
因此，这字画就是排在了最后一位了。
宋军倒是很干脆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冯亮点点头说：“按照规矩，花茶，去拿五件小玩意来。”
两件玉佩，一件铜镜，一个山水形状的砚台，还有一件竹雕崔护的黄鹤楼。冯亮指着东西说：“里面有两件是赝品，有一件是民国的仿制品，只要是你能找到就算过关了。”
看玉佩，独山玉的料子，不算是上乘的料子，但是，说来雕工的话，一件观音像，一件吉祥如意四个小纂。观音像雕刻的还算可以，但是，这吉祥如意玉佩，雕刻的就是比较拙劣了，看上去像是学徒的作品。
而且，看这雕刻的痕迹，也是更加的像是现在新仿的，不像是经过把玩流传下来的东西。尤其是看这两件玉佩的光泽如新。
但是，就在这时候，宋军看了一眼赵凯，仿佛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花茶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而冯亮，则是喝着茶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好戏。
宋军接下来看了铜镜，砚台和竹雕，根本就没有用紫光，便是能够看的出来，这其中的奥妙。
什么两件赝品，一件民国仿制的，这全是谎话。
宋军放下东西，定定神说：“我看的没有错的话，这玉佩应该是算是两件玩意，清末民初的玩意，玉佩应该是北方的雕工，但是偏偏又有点子冈佩阳文的雕刻手法，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看样子，像是潘家园那一带的师父的手艺，不过，在布局上倒是透着大气。
而这观音玉佩，双沟阳文便是不怎么样明显，是一件不错的玩意，价值上应该比吉祥如意玉佩高一点。应该是一件南方的东西，江浙一带的师父比较喜欢用这种内敛的手法雕刻佛家人物。
至于说，剩下的三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赝品，仿制的都不到火候，也就是糊弄一下外行而已。”
花茶有点傻眼了，赵凯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宋军。
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他们作为店员自然是很清楚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宋军居然能够看破。
甚至说冯亮已经说了有两件赝品，一件民国货，但是宋军依旧是非常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冯亮却非常满意的点点头说：“不错，不错，年轻人能够有这般眼力，能够有这般的定力，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花茶，赵凯，你们两个人明白了没有，我们这一行，不能够盲从专家，要想有所成就，必须有自己的坚持，宋军做的就不错，不为我的话所动，自己坚持自己的看法。你们两个人在这方面要多多的向宋军学习啊。”
虽然花茶和赵凯两个人都是有点不服气，但是当着冯亮的面，他们两个人也是不敢表达出来，只有小心的应承着。
冯亮拿起来自己的茶壶说：“这第二关，就不考别的了，我手中的这件茶壶，你看看，有什么看法。”
宋军接过茶壶，先看器形，再看釉色，看底款，居然没有落款，是一件青花五彩山水壶，上书山高月小四个字。
青花五彩瓷，单线平涂，对用线非常讲究。宋军放下茶壶，沉思了一下，仿佛是在酝酿什么。
这时候，花茶和赵凯两个人可是有点屏住呼吸的样子，不怪乎他们着急，其实进风雅轩的时候，他们也是经受了一样的考验，也是看这茶壶，但是，无奈他们打眼了，没有通过考试。
因此，两个人的表情这个时候自然是非常的精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赵凯的眼珠更是提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军睁开眼睛说：“雍正五彩山水茶壶，虽然很大一部分上和宣德五彩非常的相似，但是，五彩的运用上不够艳丽，与雍正的性格符合，因为雍正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朴素一点的皇帝，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一样狠，因此，我想这个应该是雍正五彩山水壶。”
此刻，赵凯的心中拔凉拔凉的，他知道宋军说对了，清朝雍正五彩山水壶，赵凯就是在这上面栽跟头了。
五彩瓷器出现在宣德年，成熟与清朝的康熙年，但是这其中的差异，不是行家是很难看出来的。
而清朝的皇帝，尤其是清三代，康熙，雍正，乾隆，他们三个人是非常的喜欢仿制古董的。
在仿制五彩瓷上面，清朝雍正年的仿制宣德五彩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了，若是没有落款的话，想要区分宣德五彩和雍正五彩，需要非常高的眼力。
冯亮心中大为惊喜，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说：“不愧是蔡老推荐的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年轻人，我很看好你啊，还要不要挑战一下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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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五彩鸳鸯戏水盖碗【二合一章节】
这个时候，虽然看到冯亮十分希望宋军挑战一下字画，但是，宋军也是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因此，在这个时候他摇摇头说：“字画就算了，我不过是新入行的，对字画没有多少研究，还需要进一步的学习。”
其实是宋军不想表现的太过惊世骇俗了，他在这城隍庙.也算是一个半熟脸，虽然别人不知道宋军的鉴定本事如何，但是，表现的太过突出的话，那便是成了出头鸟了。
作为一个新人，实际上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让赵凯记恨在心了，花茶心中虽然也是不很舒服，但是花茶明白在风雅轩到底谁说了算，既然大掌柜冯亮都认可了宋军，那还是少招惹宋军为好，能够得到蔡老的认可，不是说什么样子的人都能够做到的。
但是赵凯这家伙就是不那么认为了，他也是家学渊源，祖父赵胜利便是有名的鉴定大师，因此赵凯很在就开始学习鉴定古董，但是可惜天赋不怎么样好，为人也是刻薄了一点，高傲的很，有点成绩便是沾沾自喜，因此被赵老先生扔到风雅轩冯亮的手下，赵老先生的意思是让赵凯通过实践多多的磨练一番。
但是，这家伙其实也是眼高手低，考核的时候不过是过了学徒那一关，这让赵凯显得非常的不高兴，好在还有一个花茶跟着自己垫底。
要知道花茶可是比自己早来了一年，但是现在也是每个月拿着三千块的工资。想要改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风雅轩的人想要改的话，那除了一进店的考核，便是要等到年底的时候才有机会了。
现在，风雅轩来了一个月工资达到了五千的正式员工，这不是打赵凯的脸吗?赵凯也是不怪自己没有本事，而是怪宋军这家伙，无端的把宋军给记恨上了。
冯亮回后面以后，花茶便是主动的和宋军攀谈了起来，想要套出来宋军和钱老到底是有什么关系，但是宋军看上去年轻，但是，交谈的时候便是滴水不漏。
很快过了中午，宋军也不过是刚刚的开始熟悉铺子里面一面架子上的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穿黑色唐装，手里面捧着一个枣木的盒子，看盒子的样子吗，好像是早年间的梳妆盒子一类的的东西。
看老人头发雪白，一脸的老年斑，走起路来都是一副颤巍巍的样子，走上两步，便是有点大喘气的样子，很显然，身体不是怎么样的好。
这时候，明明是赵凯迎接上去，进来看古董的一般很少有伙计先上前问买什么。但是，这老人一看就像是那种送货上门的包袱斋，还有就是年纪大了，这种客人进来之后，伙计便是要第一时间迎接上去才多的。
但是，赵凯看了一眼老人，发现好像是没有什么样子的油水，也就是看了一眼，随后偃旗息鼓不再说什么了，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个时候，宋军正在看着一件青铜鼎，青铜鼎上面有三个先秦文字的。
但是，看着东西宋军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看的出来是一件赝品，不过是一件高仿的赝品而已。古董铺子里面，能够摆在外面的，要不就是价值不高的古董，要不就是一件赝品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然的话，若是说一件珍贵的古董被哪个客人不小心摔坏了，这反倒是不美。宋军看这东西，其实不过时说想要看是怎么样做旧的，但是，宋军上眼一看之后，便是没有了什么兴趣，手艺太差了，就算是东临村的工艺品都比这玩意做的好。
这时候，看到一个老人慢慢腾腾的走进来，宋军连忙迎接了上去，搀扶老人到一旁的桌椅处休息。
这老人似乎也是这里的熟客，看了一眼说：“小兄弟是新来的，你们的冯掌柜呢，我这里有一件玩意，想着让他帮我掌掌眼？”
听到老人果然是有东西，赵凯顿时来了精神，立刻凑过来说：“老大爷你有什么东西，能让我哦过过眼吗？你放心，我们风雅轩几十年的招牌，童叟无欺。”
虽然老人有点老眼昏花，但是，看赵凯这势力的样子，心中也是难免有几分的不舒服。
但是，好歹而是这里的老主顾了，老人慢慢的打开盒子，盒子其实看上去真的没有什么，枣木的盒子，算是一件玩意，但是，看雕工，看包浆，这化妆盒子顶多
也就是请莫名的一件玩意而已，当不得什么太好的宝贝，在市场上，几百块到几千块都有。但是看盒子里面对东西，揭开一层月白的丝绸，盒子里面是一件盖碗。
五彩鸳鸯戏水盖碗，这东西一露面，便是引起来赵凯的兴趣，上手一看，赵凯初步断定是宣统年的五彩盖碗。
翻开底款一看，果然，大清宣统年制六个大字赫然显示出来了。
其实，这赵凯的作为也是有点坏了规矩，按说，这种客人一进门，便是宋军迎接过来的，那就是要宋军来接待，旁的伙计若是贸然插手的话，那便是坏了规矩。
之所以有这样子一个规矩，便是说有个责任划分的问题，像是这种上门的包袱斋一类的人，谁接待的客人，若是说出现了一些问题，便是哪个伙计接待的，哪个伙计便是要负责到底。
但是赵凯全然没有一点点的自觉，看到是一件好东西，不管不顾的把客人给接手了过来。
而宋军似乎也没有说什么，退到一旁继续琢磨铺子里面的古董，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而这个时候，赵凯停下来说：“老先生，这东西有点不对吧，若是茶碗，应该还有一只才好配对，一个的话，价格上便是有些偏差了。”
古董这东西，比如说茶碗，花瓶等等这一类的东西，若是成对的，价格自然是比单一的要高，而成套的，价格自然是要比成对的要高。
因此，看到这里，赵凯便是觉得，这种鸳鸯戏水盖碗，至少要有一对才是能够显出来价格。
老人眼前一亮，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了另外一个鸳鸯戏水盖碗。
轻轻的放下之后说：“这东西，其实是有六个一套的，因为苏孙子要上学，前两年已经卖给冯掌柜四个了，承蒙冯掌柜照顾，每个给了一万块。这次我孙子上高中吗，光是选校的费用都要两万，无奈只有把这剩下的一对给卖掉了。”
宣统五彩鸳鸯戏水盖碗一对，显露出来耀眼的光芒。这个时候，花茶凑上来说：“宣统五彩鸳鸯戏水盖碗，我瞅两眼。”
可是，这时候，赵凯倒是以为花茶是来抢生意的，这学徒的工资十三钱没有错，但是也是有奖金的，而将奖金的多少，便是说要看这个学徒一个月的营业额是多少，一般都是百分之二的提成，别看这东西少了，但是，古董这玩意，一次生意可能几万几十万，这提成价格可是就比较可观了，在风雅轩，谁接手的生意，最后提成便是算在谁都头上。
因此在这个时候，赵凯是不会任由花茶这家伙横插一杠子的，尽管他自己也是从宋军的手中夺过来的这单生意，但是，在赵凯的眼中，根本就不是自己夺过来的，而是老人本来就是该自己接待。
因此，赵凯皱一下眉头说：“花茶，客人来了，也不沏茶去，让外面笑话我们风雅轩没有规矩吗？”
这话，完全是把自己放在了掌柜的位置上了，唯独赵凯一点都没有自觉。花茶听到这里，却也是不好在客人面前争执，阴沉个脸沏茶去了。
而赵凯再看这宣统五彩，色彩艳丽，釉色莹润，虽然不如康乾时代的五彩瓷，但是因为光绪宣统时期，国力日下，这瓷器也是不免受到影响。
但是，并不是说宣统五彩就一点好处都没有。民国初期《陶雅》一书所指出的那样：“中叶以后，深厚固不如康熙，美丽也不及雍正。惟以不惜工本之故，犹足以容与中流。嘉、道以降，画工彩料直愈趋愈下……”
光绪宣统时期，其实清朝有中兴的迹象的，虽然是回光返照的一段时间，但是，制作出来的五彩瓷，也是相当不错的。
因为那个时期的瓷器都是不惜工本的，在色彩艳丽的程度上，终大清一朝，都是少见的。
因此，看宣统五彩，《陶雅》一书有载‘色彩艳丽，釉色莹润，如同珍珠一般的光芒。’
此刻，赵凯看这五彩鸳鸯戏水盖碗，器形周正，各个特点也符合宣统五彩的特点，落款上，也是官窑的款是没有错的。又在方才听到铺子里面已经收了四个，心中不免放心了许多。
赵凯仔细看了这对盖碗，然后才眼珠一转说：“宣统年的瓷器，价格上不去啊，这一对五彩鸳鸯戏水盖碗，三万，老先生若是愿意便留下，算我们交个朋友，以后老先生有什么东西，尽管送过来，只要东西不错，我们风雅轩绝对价格公道。”
说实在的，三万收上来，这种五彩盖碗价格算是偏低一点，但是也是比较合适的价格，当然这是收货的价格。
老人犹豫了一下说：“这可是一对盖碗，难道价格不能高一点，成对的盖碗可是比单一的盖碗价格更高一点。”
赵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老先生，这需是怪不得我们了，你手中明明有成套的东西，不一起拿来卖掉，偏是要一个一个的拿来卖，我们能出三万的话，已经算是很公道的价格了。不然你朝别处转转，未必能够给你三万。”
老先生犹豫了一下，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天人交战，终于还是孙子的学业占了上风，咬咬牙说：“也罢，三万就三万，冯掌柜也是说过，这东西若是成套六个一起的话，价格至少在十万，谁让我一时鬼迷心窍，一个个的拿出来卖呢？
可惜了，本来这是老辈子留下来的念想，想着留在手中多一年是一年，但是没有想到反倒是吃亏了。三万就三万，转账吧？”
老先生很是落寞的说出来了银行卡号，一时三刻，手机短信传了过来，三万到账了。老先生又是颤颤巍巍的朝外走。
宋军则是连忙将老先生给送了出去，走到大门口，宋军似乎看出来老人有一丝犹豫的神态，但是随后又慢悠悠，但是坚定的离开了。
这时候，赵凯得意洋洋的拿着两个五彩鸳鸯盖碗炫耀说：“这一对东西，若是说出手的话，那至少是五万，多了的话，那真的保不齐了，如果加上店里面的四个，凑成一套的话，那也是一件不错的玩意了。”
面对这种炫耀，宋军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愤怒的地方，这个其实也是花茶有点不理解的地方。
明明说赵凯的这单生意是抢了宋军的，为什么宋军一点都不生气啊。这个时候反倒是花茶心中有点不满意，召开这家伙，吃独食，不厚道啊。
正当赵凯志得意满的时候，冯亮从后面走了出来，依旧是那种不紧不慢，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说：“什么事情那么高兴，说来听听。”
赵凯是难得露脸一次，因此，立刻把一对宣统五彩鸳鸯戏水盖碗送上前去，请冯亮帮着自己掌掌眼，其实就是来炫耀一番自己的本事。
谁知道，等到赵凯把事情给讲完之后，冯亮一点都没有像是要看盖碗的意思，而是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一个老人，是不是看上去年纪很大，有**十岁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动作慢悠悠的，但是说到钱，思维就会变得非常的敏锐，而且这位老人一来，便是说要找我的吧？”
赵凯听到这里，倒是有点尴尬了，这事情，其实说起来的话，老先生确实是来找冯亮的，而且还是赵凯硬抢下来的这笔生意。
但是，赵凯可是一点没有对不起宋军的意思，而是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想着也不是什么大生意，也就没有去打扰掌柜的你。听说店里面已经收到了四个同样的盖碗了，还有这三万，也是在我们的权限范围之内，这不，就收下了。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还请冯叔叔多多指教。”
冯亮根本就没有看盖碗，而是非常肯定地说：“既然是如此，这盖碗就不用看了，高仿的赝品，甚至不是民国仿制的，而是现在高仿的东西，出窑甚至是没有超过三年。”
听得这话，赵凯顿时呆若木鸡一般，赝品，这可是三万的赝品。
这钱按照规矩，可是要从自己工资里面扣，谁让他自己自作主张收下了这一对盖碗呢？
第二十一章冯掌柜打眼了？
此话一出，顿时对赵凯来讲，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他无法承受这个严酷的现实。
说来赵凯其实也是家学渊源的，起点比花茶要高的多，这也是赵凯一向是看不起花茶的一个主要的原因。
同样赵凯一样的不服气在这样子的一个情况下，宋军居然是通过了第二关的考核，工资居然是比自己的要高一点。
说实在的赵凯也是不会把这点工资给放在心中，但是这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赵凯丢不起那个人啊。
这次赵凯急着出手，而且得手之后一阵的炫耀，其实大多是做给宋军看的。
此刻，赵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眼中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态，他拿着其中的一个五彩鸳鸯戏水盖碗说：“冯叔叔，你不再看看了，这东西，宣统五彩的特征都具备，没有道理打眼啊？”
冯亮不慌不忙地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要以为这东西都对，就认为一定是真的，你看到这东西的釉色散发出来的光芒，是一种贼光，分明是刚出窑没有多久的瓷器才会有的这种光芒，这是一个基本的常识，你怎么就忘记里。”
赵凯虽然看着这盖碗散发出来的光芒有些刺眼，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甘心失败，而是辩解说：“这光芒其实我也想到了，但是，这是宣统五彩啊，光绪，宣统两个朝代的瓷器虽然是比康熙雍正乾隆这三朝差了一点，但是，差别似乎也是能过用本钱稍微的弥补一下，因此，我觉得这种光芒，是宣统五彩的艳丽的光芒。”
冯亮摇摇头说：“不对，你说的不对，宣统瓷器的艳丽是在与五彩的艳丽，不是说釉色的艳丽，宣统五彩，白色釉如珍珠一般，不会散发出来如此刺眼的光芒。”
似乎，冯亮说到正题上面了，真正的宣统官窑五彩瓷器，白釉色是如同珍珠一般的光芒的。
赵凯终于有点能够接受自己打眼的现实了，有气无力的放下这瓷器，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花茶在一旁看着，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心中却是乐开来花一般，叫你逞能，叫你得瑟，这下打眼了吧？
但是，宋军却好像早就料到了这般事情一样，根本就没有一点关注这个事情的意思，倒是对店里面那些真真假假的古董有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古董店的古董，不要以为就没有赝品了，其实，现在的古董店，一般来讲，没有一个敢拍着胸脯说自己的店里面没有任何一件是赝品，就算是掌柜的再眼力好，但是难保不会有打眼的时候不是。
其实在商言商，这也是规矩，一般的来讲，现在比较守规矩的古董店铺，三生六水一分金。
通常就是有三成是生坑出来的东西，这些东西，价格也是不便宜，就是来路嘛，生坑的东西自然是盗墓弄到手的。
六水嘛，六成里面，有高仿的赝品，有一些是真正的古董，也不过是大路货，明清甚至是民国的一些古玩杂项，这些东西释然也是保真，但是价格上，也是有很大的水分的。
比如说，一些三五十块钱就能够在地摊上涛换到的小玩意，到了店铺里面，没有三五倍的价格是拿不走的，这就是说价格上有水分。
当然，这里面的一些古董之中，还有有极少的低档的赝品，这些低档的赝品，连高仿都不是，有的甚至是说店家自己弄的一些古董。
比如说定制一批奖章什么的，扔到下水道一段时间，自然是有铜锈了。这玩意便是正大光明的说什么是抗战时期的军功章什么的。
反正手法比较低劣。属于那种刚进门的棒槌若是说仔细看的话，那也是会看出破绽的。以前古董铺子里面可是没有这种砸牌子的东西。
丢不起那个人啊，就算是与仿品也是高仿的。只有那些包袱斋或者地摊上的那些游击队才会有这种低档的仿品。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很多土豪都喜欢自己溜达到古董铺子，这些土豪，挥金如土，出手阔绰，但是，偏偏这些人一般很少有古董常识，是那种标准的棒槌。
想想看，一个棒槌若是说在一家古董铺子里面看破一些古董是赝品，这时候土豪是不是非常的有成就感，感觉自己瞬间也是会变成高雅的文化人了？
土豪一高兴，这次不能够成生意，但是，土豪对这个铺子便是有可能成大生意了。
其实，这极少的低档的赝品，就是为这些臭显摆的土豪准备的。
以前是没有铺子会这么做，但是现在人的心理有了变化，因此，在这个时候，便是说会有迎合这种变化出现了。因此，三生六水是非常的重要的，是现在古董铺子的主流。
一分金，这一分金，其实才是区别古董铺子的关键，而整个古董铺子的一年的营生是多少，大多也是看这一分金来支撑了。
只有那些大客户，那些眼力非常好的大客户，这才有可能看到古董铺子里面的一分金。
而这一分金的货物，一般铺子里面的人是很少摆出来的，都是来了大客户，老客户，这才会拿出来的，宋军看了一圈，果然也是没有能够看到风雅轩的那一分金到底是什么，倒是说看了一场好戏。
东西拿出来的时候，其实宋凯便是看出来了上面的贼光了，这种小把戏就算是东临村的小学生都未必瞒得住，更别说瞒得住宋军了。
只有赵凯这家伙为了在宋军面前显摆一下，昏了头，这才会上当受骗。
突然，本来垂头丧气的赵凯突然来了精神说：“不对啊，冯叔叔，刚才那老头，可是说了，自己手中有六个这种宣统五彩，四个已经卖给你了，而且，一个一万元，我想，既然是你都收了他的东西了，那东西一定错不了了。因此我才一时疏忽大意被他蒙骗了。这怎么样解释啊，不会那老头忽悠我吧？”
冯亮倒是点点头说：“这事情谁让你信的，咱们这一行，讲故事的多了去了，你难道都信吗？”
这下赵凯真的有点彻底绝望的意思了，难道说自己错了？
谁知道，这个时候冯亮倒是解释说：“东西是赝品，这是没有错的，但是，其实老人并没有说谎，他有四件这种宣统五彩，都卖给了我。而且，每件的价格也确实是一万。”
这时候，不但是赵凯疑惑不解，就算是宋军和花茶一旁听得都有点茫然了，这东西，高仿的，几十块顶天了，冯掌柜既然知道这是赝品，为什么花一万收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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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谁坏了规矩
此刻，赵凯心中那个委屈啊，如同六月飞雪一般冰凉若非听到风雅轩本来便是有这等瓷器，而且是冯掌柜自己收的，他也断然不会如此草率的就决定收了。
主要其实还是以为有了冯掌柜先例，自己跟着走，想着给宋军一个下马威，不然的话，那也不会打眼。赵凯抱怨说：“冯叔叔，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啊，知道是赝品，还收下，这不是挖坑让我跳进去吗？这是坏了规矩的。”
虽然赵凯没有说太明白，但是，事情很清楚，这是说冯亮坏了风雅轩的规矩，甚至是说坏了古董行的规矩，明知道是赝品，还会收下。
这也是赵凯身份是比较特殊的，因此才敢借着胸中怨气如此理直气壮的去质问冯亮。
这个时候，冯亮脸色一寒，显露出来一丝不善的目光，盯着赵凯说：“你给我说规矩，原来你还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在后面看的清楚，老先生进来是宋军接待的吧，你却把人给抢过去，这已经是坏了规矩。
而且，老先生点名是要找我，你怎么不通知我出来，倒是说主动的和老先生谈了生意。你还好意思和我说规矩，你若是说知道规矩的，便是不会有如此下场，若是你没有抢夺宋军的客户，主动的通知了我，你认为会有这种结果吗？”
如此说来，其实是赵凯先坏了规矩的，这时候，赵凯便是被冯亮教训的哑口无言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冯亮叹了一声，颇为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慢慢的说：“也罢，我让你心服口服，这老先生叫做黄石，其实是一个比较可怜的老人。”
于是，冯亮便是把老人的事情慢慢的讲出来了。老人是一家退休工厂的工人，本来儿孙满堂，要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儿子儿媳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留下一个小孙子。
而这个时候，老人的工厂却倒闭了，现在，也就是能够领取一个月伍佰元的生活费，再加上一些低保什么的，反正勉强够爷孙两个人糊口，但是孙子要上学啊。
这时候上学你也知道，那个贵啊，就算是老人不让孙子上名校，一个学生，学费生活费，一年也是要有不少钱。
黄石的孙子我见过，挺聪明，挺懂事的一个小家伙，本来他不想上学了，后来被黄石揍了一顿再也不敢提退学的事情了。
但是上学需要钱，黄石一时半刻也是没有办法，便是拿着这宣统五彩鸳鸯戏水盖碗来到城隍庙想要卖掉。
结果城隍庙的人也不是傻子啊，那么明显，一眼假的东西谁要啊。
后来，黄石来到了风雅轩，冯亮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拿钱买一件赝品啊，讲故事，谁不会啊，冯亮不会轻易的上当的，因此，看了东西之后便是直接的摇头了。
结果可能是因为冯亮招呼比较热情。黄石居然又来了几次，最后冯亮实在是忍不住了，这要是骗人的话，那断然不会如此的坚持的，那些骗子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冯亮看出来了，还会一次次的上门。
于是冯亮便私下打听了一下，老人是本地人，土生土长的，这事情很容易被冯亮给打听出来了，最后老人再次来的时候，冯亮便是把东西给手下了，给了黄石一万块钱。
而且，一连四年，都是如此，黄石带着盖碗来，冯亮装模作样的鉴定一番直接给钱。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宋军，还是花茶，其实都听明白了为什么冯亮会花一万块买一件赝品了。
而这个时候，赵凯突然插口说：“不对吧？冯叔叔，用咱们店里面的钱，去收一件明明知道是赝品的盖碗，这如何向东家交代啊。”
其实赵凯现在这话里面已经是有点语气不善的意思了，大约他也是有点想着抓住冯亮的小辫子，免得等会被处罚的太狠了。
冯亮看了一眼赵凯，眼中尽是失望的表情，他对这个年轻人是彻底的失望了，本来以为赵凯有点傲气是因为年轻气盛，磨练两年，成熟了以后便是没有了这些毛病了。
但是，现在他很清楚，其实这根本就不可能的，赵凯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意识到这个事情他到底错在什么地方，倒是说想要倒打一耙。
冯亮毫不客气地说：“我没有坏规矩，这钱是我自己出的，没有走店面上的账目，而且，这盖碗也是在我家，没有在铺子里面。
人有了怜悯之心，就会觉得自己已经做了一切切实实可以做、而且应该做的事情，是的，怜悯之后便心安理得了。这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而我这般的做，和风雅轩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算了，赵凯，这次的事情三万元不用你赔了，你走吧，风雅轩的庙小，容不下你这个大菩萨，赵老那边，我会去解释的。”
很显然，说道这里，赵凯哑口无言了，他明白自己输的非常的彻底，比本事，他比不上冯亮，比德行，他更是比不上冯亮。
突然，赵凯脸色通红，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你要开除我，你有什么资格开除我，我可是老板介绍来的，你一个掌柜，想开除我就开除我，谁给你那么大的权利啊？”
这个时候既然是被开除了，那赵凯觉得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因此，撕破脸皮，一点没有什么顾忌的指责冯亮。
冯亮哼了一声，十分自信地说：“凭什么？就凭我是风雅轩的老板，只要是我在风雅轩一天，这里面的事情就是我说了算，若是老板不满意我，尽可撤掉我，但是，在撤掉我之前，我还是这里的掌柜，开除你的权利我还是有的。你坏了规矩在先，不知悔改在后，就算是老板来了怎么样，我一样开除。”
冯亮在行里面，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哪里别人不尊称一声冯掌柜，大风大浪都见过不知道多少了，如何会被赵凯吓住啊。
赵凯顿时像是泄气的皮球一般，他知道，事情成了现实，再也不能够更改了。
他爷爷让让来到这里磨练一番，未尝没有栽培他的意思。
可说冯亮冯掌柜的手段，也是得到他爷爷的承认的，现在可好，狼狈而归，让他如何有脸面见去见他爷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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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人性如此
城隍庙古董市场依旧是繁花似锦，熙熙融融的人群，五湖四海的摊主，瓷器，青铜器，字画，牙雕，鼻烟壶，铜钱，各种各样的古旧书籍。
唯一不同的是，风雅轩少了一个伙计，赵凯被冯亮毫不犹豫的开除了，此事他爷爷赵老先生知道后，也不过淡淡的说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过，今天一大早起来，宋军吃过五元的早点，溜达着过来的时候，感觉到整个市场的气氛有点不一样，好像是那种热血沸腾的意思，整个市场上的人都有点热血沸腾的意思。
清晨的凉风徐徐吹来，却也吹不散那种沸腾的热血，大家都在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仔细一听才明白，董千里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情人的房间里，昨天半夜死的，被人乱枪打死，死状十分的凄惨。
宋军马上赶往风雅轩，找到冯亮便着急的问：“老板，这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啊，听说昨天晚上董千里被人打死了，这也太突然了吧，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没有？”
冯亮眼中闪过一丝悲凉的神态，似乎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早年间，冯亮和董千里也是有过一番交际的，不过现在大家想法不一样了，也就少了来往，但是不管是怎么样说，也是有一份交情在里面。
当下冯亮颇为无可奈何地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董千里是被人乱枪打死，而且，当时在墙上留下来四个血红的大字，叛徒必死。想来你是未必知道，董千里当年曾经和几个兄弟去探索一个古墓，传说，那些死去的兄弟都是他害死的。
但是大家也没有什么证据，警察自然是管不了。除了那些死去的亲属之外，剩下的人自然是不会多管闲事了。现在想来是有人来复仇了。”
这个时候，宋军马上想到了钱老板，想到了在别墅中看到的那个场景。烟雨图，一定是因为烟雨图，董千里才回被人打死的。
至于说是谁打死的，宋军心中也是能够猜测一个十之**。一代江湖豪客，居然是落得如此下场，却也是让人感到凄凉。
这个时候，宋军突然问：“就算是如此，外面的人那么高兴做什么啊，就算是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和董千里是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大家好歹也是同行啊，这不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吗？”
外面那些人的兴奋，那些喜悦的表情是怎么样都掩盖不住的，就像是盗墓者挖到了一个皇帝陵墓一般的那种激动的神态。
宋军看了看外面，苦笑了一声说：“你也知道，这董千里是什么人，手中也是有不少的古董的，有些压箱底的宝贝，那是大家都很眼红的，比如说一件成化五彩大盘，就是引得很多人的窥探。
还有唐伯虎的仕女图深得唐寅后期画法中空灵的神韵啊，郑板桥的墨竹图那也是他在山东当县令的时候的作品，也是他转型期间的精品。
这些东西，董千里在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轻易出手，但是他死掉的话，你指望他的儿子能够守的住这些东西吗？
还有董千里的合伙人，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董千里一死，这些古董自然是会陆续出手，大家又能够从中捞一笔了。”
震惊，宋军听到这个解释，有点震惊，但是随后就释然了，结果本来就是如此，就算是董千里愿意出手这些宝贝，那从身为行家的董千里的受中买这些古董，和从他儿子手中买这些古董，价格自然是不一样了。
难怪那些人都那么的高兴？
尽管除了少数的几个有实力的生意人，其他人未必有本钱拿下仕女图和墨竹图，但是，董千里的收藏可不是只有这两件宝贝，这两件不过是压轴的东西，别人可以冲着那些瓶瓶罐罐什么的下手，总是有口汤喝不是。
因此，现在看外面的人那般的喜悦的表情，便是明白这口汤的利润怕是不小了。
宋军想明白之后才感慨地说：“这还真的是发死人财啊。”
除了这句话，宋军实在是不知道该为这些人说什么比较好，这事情，好像是有点怪异，但是，在古董行里面时间长了，便是习惯了。在行里面可不是如此的残酷。
冯亮想了想，抬头看了看外面才说：“等会吗，也许会有人带着东西上门的，我也算是和董千里有一份的交情，若是说东西不错，价格合适的话，那就吃了，如果是说你们都拿不准的话，那花茶你再去后面找我。”
宋军和花茶两个人都明白这是怎么样的一回事，董千里死了，他留下的家业自然是树倒猢狲散了，有人正大光明也好，偷偷摸摸也好，反正指定是会把一些古董给拿出来先变卖掉的，而且，这些人一般也似先来试试水。虽然城隍庙古董市场的商铺很多，但是，毕竟冯亮和董千里是有交情的，若是说试水的话，那这风雅轩便是首选了。
看在刚刚去世的董千里的面子上，冯亮也顿然不可能把价格压的太低，但是有了宋军和花茶两个人在前面的话，那就能够放开手脚谈价格了。而且宋军还是被董千里解除合同的人，虽然死者为大，宋军不会和董千里计较什么了，但是，也是断然不会给太高的价格的。
冯亮也正是明白这一点，因此，才会出了这样子的一个主意。花茶一边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打扫瓷器上面的尘土，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董千里昨天才刚刚的去世，可就算他儿子，出手他的古董的话，那不管是道义上还是亲情上都是有点不合适的。”
能够拿着董千里的古董出手的无非是有两种人。
一种是跟着董千里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些人知道董千里的古董哪件是值钱的，知道哪件是不值钱的。
而且因为董千里被打死了，他们自然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打算了。而第二种人，其实就是董千里的亲人，儿子以及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亲戚。
宋军却是不那么认为，他毫不客气地说：“这难说啊，趁着董千里意外死亡这个混乱的空当，把东西给拿出来卖掉，不然，以后可是没有这个好机会了。我想，掌柜的说的也没有错，今天，未必就不会有人带着东西上门，你就瞧好吧。”
董千里的儿子杨波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心狠手辣，绝对想到以后会有人来分家产，因此，未必没有一点点的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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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一块田黄石
杨波是董千里的私生子，但是私生子也是儿子啊，而且，他这个私生子其实也是圈子里面不少的人都知道的，算是摆在明面上的私生子。
不过说实在的，对杨波这样子的一个人，圈子里面的评价可是不怎么样的好，为人阴险，刻薄挂义，心胸比较狭小，因此，不为圈子里面的人喜欢。
冯亮已经嘱咐了杨波有可能过来，宋军则是在琢磨，这家伙是不是真的会马上过来，毕竟董千里刚刚的去世，他也许会忙父亲的身后事吧？
杨波是没有等来，但是，就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一个身穿蓝色夹克服，带着一个黑边眼镜的瘦弱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年轻人，目光有点犹豫，先是四下看了一遍风雅轩，然后才到宋军的面前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兄弟，敢问掌柜的在不在，有件东西我想请冯掌柜给掌掌眼。”
宋军倒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放下手中的一卷善本《明清瓷话》，民国版印刷的一本行业内的专业书籍，然后才笑呵呵地说：“兄弟有什么玩意，拿出来我也长长见识，看能说出来个一二三来不能。说不上来，再去请冯掌柜不迟。”
这话说的很明白，若是一般的玩意，就别打扰我们掌柜了。
说来这话也是，任谁带着东西过来，就能找到冯亮鉴定，冯亮一天就别忙其他的了，大小也是圈子里面的一个行家，自然不是什么东西都鉴定的。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这才从怀里面掏出来一块蓝色的丝绸手巾，小心翼翼的打开之后，里面包裹的是一块小小的长方形石料，看样子是一块刻章的料子，四四方方的切割的十分工整，只是说还没有下手雕刻而已。长约三厘米左右的一块料子。
把料子房小心的放在桌子上，年轻人这才说：“看好了，寿山田黄石的料子，这东西，原本是董千里董老板的旧藏，多少人想要买，都没有见董老板出手。若是你们风雅轩感兴趣，我可以让给你们。”
宋军根本就没有上手看，而是好奇地说：“董老板的田黄石，这东西说句外行的话，兄弟，董老板可是昨天刚刚的出事，怎么今天这东西就到了你的手中啊。”
一般来讲，古董行的人是很少打听东西的来历的，这是很犯忌讳的事情，毕竟有些古董是见不得光的。
但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董千里昨天晚上刚刚被人乱枪打死，尽管宋军十分清楚应该是钱文英那伙人做的，但是外人不知道啊，这田黄石料子且不说是真是假，是不是董千里手中的那块，单单是这个事情就值得怀疑，因此，宋军不得不有此一问。
年轻人似乎也是早就料到这个事情，很是坦然地说：“我早就想到你们会有这一问，是不是担心这东西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其实大可不必，因为这东西是董老板的儿子杨波欠了我十万块钱，但是他也没有什么钱还给我，因此，就用这个料子来抵账，我也找人问过了，东西不错。而且，我也有杨波给开的证明，一旦有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拿出来这张证明来。”
说着，年轻人拿出来一张有杨波亲笔签名的证明信，信中大约的内容就是欠了钱，用这田黄石抵账，两不相欠，绝不反悔之类的话。下面是杨波的签名，而且是今天的日期。
还有董千里博古斋的公章。看似做不得假，但是，宋军明白，这一切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博古斋的章倒也是那么一回事，但是宋军绝对不会当真，真的需要，宋军自己能够刻出来十个八个的章来，而且能够乱真的那种。
看到宋军沉默不语，年轻人也是颇为自豪地说：“杨波那家伙，借了我的钱有一年了，没有一点还的意思，这次要不是我抓的紧，正好堵住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够还上我的钱呢，我找人可是问了，这田黄石价值在十十五万左右，你们要是真心收的话，那十二万就成了，我不算贪心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年轻人是一个外行人，什么十二万就算是不贪心啊，古董行里面，收货和出货，价格是截然不同的，没有个三五倍的利润，也叫做成了一笔生意，传出去好叫同行们笑话。
自然了，若是说一些杂项民瓷之类的小玩意，也未必在这个规矩里面。
但是，像田黄石这种大生意，两三万的利润实在是说不出口。宋军放下证明，这才慢悠悠的拿起来田黄石，证明不过是给君子看的，宋军自然是不会完全相信，倒是仔细的看这枚田黄石，个头虽然不大，但是，看上去，却也是那么一回事。
田黄石质地致密、细腻、温润、光洁。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其肌里隐约可见萝卜纹状细纹，颜色外浓而向内逐渐变淡，宋军手中的这枚田黄石表面有黄色石皮，间有红色格纹，此为田黄石所独有的外观特征，但是，这其实也是作伪之人最容易模仿的的地方。
萝卜纹虽然难以模仿，但是也不是说绝对模仿不出来的。
眼中闪过一道紫光，看这田黄石周身散发着一层紫色的光晕，宋军便是笃定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是，在做人方面，宋军还是不含糊的，这注意不是他来拿的，毕竟冯亮还在店里面。
因此，宋军拿着这枚田黄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花兄弟，你还是去把冯掌柜请出来，这东西，还是要冯掌柜看一眼。”
现在宋军是风雅轩的正式员工，花茶不过是一个学徒而已，因此，吩咐花茶去请人，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花茶也是打定主意，在没有摸透宋军的来历之前，绝对不招惹宋军，因此，花茶很是自然的走向了后面。
不一会，冯亮度着方步走了出来，古玩商人，要有古玩商人的气度，此刻，冯亮便是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偏偏的，如此做派，别人还真的认了，认为这才是真正的行家应该有的架势。
冯亮接过田黄石之后，看了两眼便说：“东西不错，我在董千里那边也曾经看到过这东西，十万的价格，这料子太小了，不到三厘米，刻一个闲章顶天了。而且，质地也不够纯粹，不算是顶级，影响了价格，十二万是不可能的，八万吧，如果你认为合适，八万我就留下。博古斋董老板的手中，还有一枚更大的田黄石印章，若是你能淘换来，价格好商量。”
田黄石也是有贵贱之分的，像是眼前的这枚田黄石，说实在的，冯亮也是在吃与不吃之间，倒是说董千里另外的一块田黄石，那是真正的顶级田黄石，价值不菲，但是，这东西，惦记的人不少，是不是能够轮得到风雅轩，这个也是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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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私人拍卖会
花茶等到年轻人走了之后，好奇的问：“冯掌柜，说实在的，这东西，其实真的不值八万块，能够六万顶天了。我们收这样子的一个价格，同行们怎么样看我们啊。”
在风雅轩混了那么长时间，花茶多少还是懂的一点的，这枚田黄石印章，确实不值八万块。但是，冯亮却毫不犹豫的开出来那么高的一个价格，留给风雅轩的利润已经非常少了。
冯亮没有直接的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宋军说：“小宋你怎么样看这个事情，也是认为我出的价格比较高了？”
宋军却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后才说：“这个价格，确实高了一点，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董千里一死，我想掌柜的不单单是志向在那一枚田黄石，还有唐伯虎的仕女图和郑板桥的墨竹图吧？若是为了这三件东西，这枚料子的价格，不算很高。”
冯亮非常的满意，不愧是蔡老推荐的人，看问题透彻，这个时候他才点点头说：“花茶你看明白了，这就是你为什么进来的，跟着我那么长时间了，但是，到现在还是一个学徒，而小宋进来就是正式店员的原因。眼光要看的远一点。
这不过是杨波的一次试探而已，我敢说，城隍庙的一些人也是会接到杨波派人送过来的小玩意，这不过是杨波看谁的诚意大，谁给的价格高，谁的诚意自然是就打了。
董千里的收藏可不是只有一枚田黄石的料子，谁的诚意大，自然谁就有可能涛换到董千里的其他收藏了。
杨波这个人，对古董可能不怎么样的了解，但是，对做生意，却是非常的清楚。我这也是欲将取之，必先予之的手段，我们就等着接杨波的请帖吧，到时候，我就能够看到董千里到底是有什么收藏了。”
董千里一死，杨波肯定是不会继续玩古董了，他也是没有那个本事玩下去，因此，董千里的收藏自然是会卖出去，怎么样卖出去，其实这就是杨波的一次试探。
花茶更加不解地问：“掌柜的，这话我就有点不明白了，若是说杨波试探了，根本就没有出手董千里的收藏的意思，那我们不就吃亏了吗？”
在花茶看起来，八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说就这般的被杨波派人赚了去，风雅轩不就是亏打了。
冯亮哈哈大笑说：“八万赚不了钱，但是说来也不算是吃亏，若是杨波只想是赚这样子的一点小钱，便是我看错他了，这点损失，我们风雅轩还是担当的起的，做我们这一行，却不能够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这个时候，若是说杨波敢这般的做，算是把行里面的人几乎都给得罪了。
以后他就别想在这个圈子里面混，董千里收藏的那些古董，他也是别想卖出去一个好价钱的。
因此，我想，杨波一定是会这般的做，先把董千里的古董给出手了，然后再考虑继承董千里的位置。”
冯亮到底是老狐狸，杨波这家伙的小把戏真的被他看的透透的，这果然是一次试探，下午的时候，卖田黄石的那个年轻人便是送来了一张请柬，邀请冯亮去南平小区参加聚会。
冯亮心中便是笃定，这就是一次私人的拍卖会，拍卖的古董便是董千里的那些收藏，而且，接到这张请柬的一定是不是一个两个的人，怕是行里面大部分有实力的人都接到了。
冯亮猜想的也是没有错的，杨波这时候是需要接手董千里留下来的烂摊子，因此需要大量的现金，便是了一这一次的私人聚会，而上午的田黄石，确实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
冯亮招呼宋军，要带着他去见识一下，这时候，宋军自然是非常的乐意跟着，这也是扩展自己的人脉的一次机会。
来到南平小区，董千里的别墅，这时候，在大厅里面已经来了不是一个两个的人了，已经偶遇七八个人等在那里，都是行里面比较有实力的人。
冯亮转了一圈，和大家寒暄了一阵，对于大家来的目的，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是非常的清楚的，不过是说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其中，一个胖子一样的中年人，和冯亮说话可是不怎么样的客气，直接咧着嘴说：“老冯，你这个人，鼻子够灵的，什么好事情都瞒不过你，看起来，今天也是有备而来了。”
这胖子冯亮曾经悄悄的介绍过，春秋阁的李春，也是冯亮的一个老对手，见了面，自然是不免讽刺两句了。
谁知道冯亮一点都不客气地说：“彼此，彼此，老李你来的可是比我快，像是你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想到也会搀和进来，是看上了墨竹图，还是仕女图了。”
这两件东西，其实都是董千里收藏的精品，在大厅里面的这些同行，其实大多数都是奔着这样子的两件东西来的。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一位教书先生一般的人冷静地说：“都为什么来的还用说吗？可惜了，董老板那么多收藏，结果，到了也是一个树倒猢狲散的下场，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倒是可惜了老董的一番心血了。”
大发拍卖行的黄荣发，和董千里的私人关系最好的一个人，此刻，黄荣发也是说出来了大家的心声了。
董千里在圈子里面，人缘还是比较好的，不然，杨波也不可能一张请柬就请来那么多的人。就在大家为董千里惋惜的时候，杨波带着四个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背后的四个人里面，每个人都捧着一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走到中央，这时候，杨波向大家见礼之后说：“诸位都是行里面的前辈，也是我父亲的生前好友，感谢大家来参加这次拍卖会，说实在的，这些都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若非手头上紧，急需要钱的话，那在这样子的时候，便是说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卖这些当下。”
大家虽然心中鄙视杨波这种当了婊子也想立贞节牌坊的做法，但是不免口头上也是一番的劝慰。
杨波一一谢过之后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这第一件东西，便是郑板桥的墨竹图，有愿意收下的前辈，请写一个合适的价格，价格最高的便是能够得到这副墨竹图了。”
不知何故，现在表现在杨波脸上的，没有多少悲伤，甚至是说脸上那种严肃的笑容好像都是装出来的一般，倒是说从杨波的眼神之中多出来的是一丝的兴奋和野心。
第二十六章移花接木的做旧手法
郑板桥画得的竹子体貌疏朗、笔力瘦劲，颇有一番萧萧秋风雨后竹之感觉，看得文人墨客心宗，自然是有一番却话巴山夜雨时的一种心境。
就这幅墨竹图而言，众人也是只是知道董千里无意中收藏有这般一副郑板桥的作品，却是无人看到过，今天终于能够一睹其中风骨。
李春距离最近，因此，首先上前看了两眼便说：“这副墨竹图，说实在的，先不说画是怎么样的，说说这上面的一句话，【不拘古法，不执己见，惟在活而已矣。】大家伙是不是觉得熟悉一点，我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那《竹石图》上面，郑板桥便是提写有这般的一句话。因此，这东西，我不看好。”
不看好，这已经算是比较客气的话了，在场的都是行里面的人，不看好的话，那便是说这东西我怀疑有问题。题跋这东西可以说是独一味的的，一般的来讲，只是针对这幅作品的感想，这种东西，甚少有相同的。
因此，此刻，李春说这题跋在别的作品上看到过，也许，大约，就能过判定这幅墨竹图的死刑了，至少，很有可能是后人仿制的一件作品，而且，甚至是说仿制《竹石图》的一件赝品而已。
此刻，杨波的脸色也是有点发白，这第一件古董就被人挑出来毛病来，有点不吉利啊。甚至在杨波的心中暗暗的想到，是不是自己太过心急了，亲生父亲刚刚的去世，自己就惦记卖他的收藏，难道这就是说的报应不成？
就在杨波彷徨无助的时候，黄荣发却是最看不惯李春这种斤斤计较，心胸狭隘的人，不就是董千里曾经抢过他的两件玩意嘛，虽然董千里做的也是有点不地道，但是人死为大，何必和一个死人斤斤计较啊。
因此，黄荣发马上反驳说：“这算的是什么破绽啊，我看，没有什么问题，郑板桥后期可是以卖画为生的，因此，他的一些作品，有些重复的话，那也是很正常的。
我看这幅墨竹图，这纸张，这裱糊，正经的北派风格，南方的裱糊，其实重在防潮，而北方的裱糊，透着大气，厚重，看这裱糊便是知道，是郑板桥在潍县做县令的时期的作品。
再看上面的字体，郑板桥的书法取法于徐渭、石涛、八大诸人，最后博采众长，而自成家法，体貌疏朗，风格劲峭。用汉八分杂入楷行草，自称六分半书。看眼前的这幅墨竹图，题字和郑板桥一贯的风格是一样的。
而且，这幅画还经过了蔡老的鉴定，绝对是一件真品，当时，董老板请蔡老鉴定的时候，我正巧在现场，因此，画的真假是毋庸置疑的。”
黄荣发说了那么一番话，点出来了这副墨竹图的年代，又点出来郑板桥的书法特点，但是，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最后一句话，蔡老曾经鉴定过这副作品。
这句话，才是让大家信服的一个关键，不管是怎么样说，这东西，其实更多的是江湖地位的问题，凭借蔡老的江湖地位，足够让大家信服了。
黄荣发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他是没有资本挑战蔡老的江湖地位的，因此，最明智的选择也就是偃旗息鼓了。
墨竹图，看上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几个行里面的掌柜也都看过了，宋军既然是跟着冯亮来的，也是随着占便宜，过了过眼瘾。
当宋军看到这墨竹图的时候，也是感觉到黄荣发说的是没有错的，郑板桥的真迹，至少从字迹上去看的话，那确实是郑板桥的真迹。
但是，当宋军眼中闪过一道紫光，仔细的看这幅墨竹图，却是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吗，倒是说那句话，泛起来了一层白光，字画上面，东临村可是不怎么样的内行，少有人去做旧字画，毕竟做旧字画的技术含量是相当的高的，一个不小心，露出来破绽的话，那便是前功尽弃了。
因此，东临村倒是说不是不能够做旧字画，有几种祖传的做旧字画的办法，但是，那不过是外表做旧而已，只能够说东临村的人对做旧字画不过是刚刚的入了门而已。
因此，在鉴定字画方面，宋军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倒是看到这幅墨竹图没有丝毫的光芒闪现，因此，在这个时候宋军能够确定这是一副赝品。
行里面的人，大约也是看到了其中的蹊跷了，因此，在竞价的时候，城隍庙的掌柜们不过是随便的写了一个价格，敷衍了一下而已，最后，这幅墨竹图被一个富豪以二百三十万的价格买去了。
趁着休息的空间，宋军低下声音问：“冯掌柜，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看这郑板桥的墨竹图，不像是真的，但是，那上面的题字，倒是说像是真正的郑板桥的手笔，事情有点不合理啊？”
冯亮看了一眼买到墨竹图的那个富豪，一脸兴奋的样子，似乎对自己能够得手墨竹图颇为得意，全然不知自己上当受骗了。
这时候冯亮才摇摇头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种手段，现在的人居然又拾起来了，一点创新都没有，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这不过是移花接木的小手段而已，在清朝乾隆年就已经有了这种骗术了。
你也知道，郑板桥是职业画家，晚年卖画为生，因此，便是在这个时候，他的作品可想而知不会太少了，不过，大部分都是敷衍了事，为了养家糊口，这些作品吗，价值不是非常的大。但是，也是有些精品，价格比较昂贵了。
像是这幅墨竹图，若是真迹的话，那价格应该在两百到三百万之间，这幅画嘛，从字迹上看你看不出来任何的破绽，因为这些字确实是郑板桥的真迹。但是画是赝品，这就是所谓的移花接木的手段。”
在古董行里面，移花接木，不过是低级的小手段而已，其实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一开始出现还是好的，有些作品因为战乱或者保管的一些原因，便是成了残缺不全了。
因此，修补一下，把两件同样作者的作品剪裁一下，重新裱糊成一件完整的作品，这在以前也不是说不可以的，修旧如旧，便是如此，虽然价格上这种字画不及完整的作品的三分之一，但是好歹是真迹啊，因此也算是有一定的艺术和收藏价值的。
但是，后来，慢慢的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便是被人用在哦作伪上面了。
就像是这幅墨竹图，其实很清楚，墨竹图是赝品，但是，郑板桥的题字印章却是真的。
这种手法非常的简单，不过是找作伪的高手画出来一副郑板桥的墨竹图，然后，把从残次品郑板桥的作品上面裁剪下来的字迹印章什么的和墨竹图裱糊在一起。如此一番手段，一副郑板桥的墨竹图便是产生了。
自然了，这种移花接木的手段，若是想骗过行里面的人的话，那不管是从纸张，墨水，印泥等等都是要找同一个时代的物件，这才是真正的修旧如旧。
这种手法做出来的赝品，甚至是说有时候行家也是会打眼的。
就难怪一个富豪会看出来破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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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螳螂捕蝉
宋军皱皱眉头说道“可是这事情牵扯到了蔡老啊，他们居然你是拿着蔡老名号招摇撞骗啊，难道不怕得罪蔡老？”
就凭借蔡老在行里面的地位，得罪了蔡老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就算是黄荣发这家伙也承担不了这责任。
冯亮笑呵呵地说：“蔡老确实鉴定过董千里的墨竹图，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但是却不是这一副，别人自己打眼了，怎么会怪得了别人啊。打着名人的旗号，难道古董一定是真的，他们又没有蔡老的鉴定证书，其实这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真正的出具了蔡老开出来的鉴定证书，这样子的古董便是一定不能掉包了，至于说现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更何况黄荣发和动迁了的交情不错，帮一把也是在情理之中，至于说谁会上当受骗，怪得了旁人吗？
冯亮其实说的没有错，唐伯虎的仕女图被黄荣发三百二十万买去了，算是给杨波的一点支持，这仕女图却是真的，宋军甚至还从中吸收了一道紫气。
其实最为关键的还是田黄石，大家都知道董千里有一枚极品田黄石印章，传言这枚印章是和乾隆三联章是同一批发现的一枚田黄石，质量之高，可想而知。
而且，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曾经在董千里的手中看到过这枚田黄石的印章。现在看起来，倒是说很多同行都是为了这枚印章来的。
等到杨波把田黄石印章给拿出来，便是说：“这件东西，想来大家看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就不多少了，银裹金田黄石。这个也是田黄石中的精品，现在请大家仔细欣赏一下。”
等到宋军上前去看这枚田黄石印章的时候，近距离的时候才发现，这田黄石中上品，银裹金的橙色，有点似羊脂油块，这一点与和田的羊脂玉有点不同，羊脂白玉散发出来的光芒是一种柔和的光芒，温润如同江南的春雨一般。
但是，这银裹金的田黄石散发出来的光芒，如同北国大地千里冰封的冷酷。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威严。
田黄石，号称石中帝王，这种光芒，怕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仔细的看这银裹金，外表色着一层鲜嫩黄皮，皮与肉形成鲜明的色彩反差。看这田黄石，一道紫气散发出来，宋军毫不客气的吸收了。
这杨波，现在老子死了，没有人管他了，因此，脾气也上来了，好像装作不认识宋军一般。这大约也是杨波认为自己以后就是大老板了，对宋军这种小家伙，蝼蚁一般的存在，和他一般见识有**份，因此，就算是看到了宋军，杨波也是好像根本就不认识一般。那种表情，冷漠的就像是路人一般。
其实也难怪杨波冷漠，他根本就不会想到宋军有什么特别的，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被自己炒了鱿鱼，现在看样子算是跟着冯亮混呢，冯亮杨波或者高看一眼，但是对宋军，杨波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这时候，杨波看大家都仔细的欣赏了田黄石印章，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来说：“这枚印章大家虽然都看到过，但是，可能知道这枚印章的来历的人怕是不多。
其实，这枚印章确实是和乾隆田黄石三联章是同一批田黄石，而且，从各种证据上也是能够显示出来，这印章原来是和田黄石三联章是一个整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断裂了，成了一大一小两块田黄石，大家可以看这枚印章的颜色，纹理，和那田黄石三联章的颜色纹理几乎是一致的，因此，这枚印章的价格也就是比较高一点了，要一千二百万。”
说到这个价格，在场的人就有点议论纷纷了，就算是黄荣发，也是觉得这价格高了一点。
田黄石印章倒是一个好东西，说起来的话，价值千万，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能够证明和田黄石三联章是同一整体的话，那在这样子的时候，一千二百万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价格高了一点，毕竟还没有证据证明这枚田黄石和田黄石三联章是同一个整体的不是。
这个时候冯亮低下声音说：“看到了没有，这一次，杨波真的是好算计啊，一千二百万，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利润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出这样子的一个价格吗？”
宋军想了想，若有所悟地说：“难道这家伙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这枚田黄石印章给卖掉？”
这杨波，不是一般的有心计啊，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这个时候大家都被耍了。冯亮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说：“差不多，你没有看到大家的脸色都是不怎么样的好的，在这样子的时候，这家伙开出来这样一个接近市场价的价格，就是不想出手。说来，这田黄石印章不过是吸引人过来的一种手段而已。”
杨波心中那个得意啊，这一下子把行里面的人都给耍了，这种事情，谁敢去做啊，就算是董千里复活，敢做这样子的事情吗？
反正杨波也是不想再古董行里面混下去了，得罪了这帮人的话，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杨波早就算计好了。
在这样子的一个时候，直接的把田黄石印章送给盛如山盛老爷子，后天就是盛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到时候，去的人一定不少，想着巴结盛老爷子的，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送礼，那可是豪门云集，如样本这种私生子的身份，若是说让盛老爷子记住的话，那便是要送出来一份重礼来，不然，根本不可能入了盛老爷子的法眼。
因此，杨波其实是打算把这枚田黄石的印章给送出去。只要是能够攀上盛家这颗大树的话，那在这样子的时候，便是说如鱼得水，董千里留下来的家产，也就是没有人敢窥探了。
为了自己能够顺利的继承家产，为了能够以后过的更加的滋润，这时候，便是说送去千万财富，也是在所不惜的。
因此，冯亮猜想的是没有错的，杨波这个价格吗，摆明了就是不想出手田黄石的印章。
但是就在杨波得意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一千三百万，没有人要的话，我要了。”
看到来人的模样，杨波不免皱起眉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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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投石问路的计策
杨波看到了这个人，脸色都变得煞白起来，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快点把古董出手，甚至亲生父亲的丧事都没有办就通知行里面的人和一些董千里的富豪朋友过来了，其实很大的程度上就是防备钱文英。
因为董千里曾经告诉过杨波，小心钱文英这个人，不管是怎么样的小心这个家伙都是不为过的。
虽然对董千里这个父亲抛弃自己母子二人杨波颇有微词，但是对老子的用人识人方面，杨波还是非常的佩服的，甚至是说这时候，杨波隐约的感觉到，自己的父亲突然被枪杀，和钱文英是少不了关系的。
宋军看到来人，心中也是一阵的吃惊，钱文英居然敢出现，若是说杨波隐约觉得钱文英是杀人凶手，那宋军便是几乎能够肯定，这家伙，就是杀人凶手，但是为什么钱文英会跟着过来，几乎。
这样子的时候，宋军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烟雨图，关系到十吨黄金的烟雨图，很有可能钱文英他们干掉了董千里之后，并没有找到烟雨图，因此，钱文英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了。
此刻，钱文英看到杨波惊讶的样子，丝毫没有一点恐惧，心中便是安定了不少，很显然，董千里这个老狐狸并没有把事情告诉杨波。
董千里这家伙，生性如此，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未必相信。这下倒好，省的我一番的手脚，这个时候对杨波下手，那可是有可能暴露自己啊。
钱文英哈哈大笑说：“如何，贤侄，别人不敢出价，我来捧场，你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
杨波很快的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很显然，和钱文英想的是一样，杨波并不知道烟雨图的事情，因此，虽然对钱文英有点提放，却没有什么畏惧的心理，钱文英有下手的动机，董千里这个便宜老子得罪了那么多人，别人未必没有动手的理由。
因此，杨波笑呵呵地说：“钱叔叔能来，蓬荜生辉啊，我以为钱叔叔人在省城忙的很，便是没有下帖子，还请钱叔叔多多海涵。”
两个人各怀心思，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君子之交，虚伪的笑容仿佛让大家都认为他们真的是关系融洽的世交一般。
这时候，宋军趁着钱文英不至于，借着机会溜出来了，虽然宋军自己也不知道钱文英是不是认识自己，但是还是小心一点为好，钱文英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谦谦君子，但是，实际上来讲，杀气人来，那绝对是不会手软的。
因此，在这个时候，钱文英甚至是根本就没有检查，就把田黄石印章给收了起来，痛快的把钱给赚了过来，痛快的有点不像是钱文英往日的作风。
其实，大家都看的出来，钱文英虽然拍下了田黄石印章，但是，他的目的大约不会是田黄石印章那么简单，不然不会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收起来了。
看着第四个盒子，钱文英颇为失望，是一个四方的小盒子，肯定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有点失望地说：“小杨，今天来的，都是令尊的好朋友，你可不要藏私啊，我记得，令尊有几件不错的书画作品，你就拿出来两件来，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老家伙吃不下这些东西啊。”
这很显然，是对杨波的不满，他这一次来的目的就是烟雨图，别的东西，说实在的他真的不放在眼中。
虽然他目的是烟雨图，但是钱文英绝对不会把烟雨图名字说出来，不过是旁敲侧击，这在早年间叫做投石问路。
意思便是试探一下对方手中古董收藏的深浅。
而这时候，宋军悄悄的来到了别墅的另外一个偏厅。
大厅里面，冯亮黄荣发等行里面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是紧皱眉头，说实在话，董千里虽然也是玩古董。
而且，鉴定手段也算是不错，但是毕竟是半路出家，带着江湖草莽的气息，对那些珠宝玉器什么的，还是比较在意的，对字画嘛，说实在的，董千里还真的不怎么样的懂行。
因此，手中的字画，也就是仕女图和墨竹图这两幅算是比较珍贵，剩下的虽然也是附庸风雅收藏了一些，但是，价值不大。而能够让钱文英惦记的，估计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他们可是重来没有听到过董千里有什么更多的珍贵收藏。
听得钱文英如此的说，杨波虽然根本就不知道钱文英是什么目的，但是钱文英点出来了，他偏偏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很是客气地说：“非常抱歉，钱叔叔，这事情你可能搞错了，家父的收藏，大家伙都知道，除了这唐伯虎的仕女图和郑板桥的墨竹图之外，也就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了。倒是这大厅里面，墙上挂着的几幅山水画，若是钱叔叔看得上眼，尽管拿去，价格好说。”
钱文英看了一眼大厅周围的几幅字画，都是民国，甚至是是说现在的一些书法家的作品，价格顶多在几万到十多万之间。
这时候，钱文英不免也是有些失望，董千里既然没有把烟雨图的事情告诉杨波，想来，这小子如此的说，也是正常的，倒是说，以后要想另外的办法了。
老大下手也太快了，居然没有忍住，不但引起了警方的注意，而且想要找到烟雨图，难上加难了。钱文英来的突然，走的更加迅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失望而去。
而最后一个盒子里面，其实是一件翡翠观音，被一名土豪一百三十万买去了，到手之后，土豪立刻把翡翠观音挂在了跟在自己身边的一名打艳丽的女子的脖子上。
大家心知肚明，土豪都五十多了，那小美女才二十来岁，不为了钱谁跟着他啊？
倒是土豪出手阔绰，给大家很深刻的印象，为了小三，一掷千金，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可见是个大肥羊，值得结交的对象。
众多土豪们散去之后，杨波这才说：“诸位前辈，偏厅里面有一些小玩意，不算太值钱，大家看着喜欢，随便给点就成了。”
杨波引着众人到了偏厅，其实偏厅这里面，也是展示着一些董千里的收藏，不过，这些收藏，是比较普通的收藏，价值比较小。
毕竟董千里就算是有钱，但是也不可能奢侈到把仕女图和墨竹图经常挂起来，这样子的话，对保存这两幅字画也是非常的不利的。
因此，董千里别墅里面，日常总是要有一些摆设，这般的话，那便是说能够显示出来他自己的风雅气派来，向大家表示自己现在洗白了，开始玩古董了。
这些日常的摆设，虽然不是地摊货，但是，价格上，也是比较大众的。
就算是杨波也是没有怎么样的重视这些东西，弄到了一个偏厅里面，他打算把一些精品给拍卖了之后，看有人会不会一脚踢收了去。
毕竟是日常的摆设而已，值不得几个钱。偏厅里面，宋军转了一圈，心中一阵悸动，眼光便是落在了一尊释迦牟尼佛铜像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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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章佛像的破绽
宋军眼中闪过紫光，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灿烂，从铜像之上放射出来一道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声势浩大，光彩夺目。
此刻宋军内心掀起一片惊涛骇浪，这样璀璨的白光，是他重来没有看到过的，似乎，这也预示了这件宝贝是他迄今为止看到的最为值钱的一件古董了。
吸收了佛像上的白光之后，宋军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紫光得到了很大的补充，因此也越发对铜像重视起来。
收了紫光之后，宋军再看的时候，依旧是平淡无奇，青铜佛像实在是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不过，这尊青铜佛像的手印是比较奇怪一点，和一般的佛像有点差异。
就在宋军疑惑不解的时候，杨波引着冯亮黄荣发等人来到偏厅，进来之后，杨波立刻指着周围的四个墙壁上的博古架说：“诸位，这些都是先父的一些收藏，不过时平日的一些玩物而已，我对这个实在是没有兴趣，所谓宝剑送英雄，诸位觉得有意思的话，那便是自己拿去好了。”
冯亮看了一眼这些东西，实在是乏善可陈，没有什么上眼的玩意，因此，便是摇摇头说：“东西嘛。拿来玩玩还算不错，但是，风雅轩不缺少这一类的玩意。也许黄老板有这方面的需要？”
这话，有点将军的意思，黄荣发的大发拍卖行，走的也是精品的路线，说是在的，这些东西，到了大发拍卖行也是没有多大的价值。
但是，在冯亮的鼓动下，黄荣发也是绝对不会无所作为的。
因此，黄荣发笑呵呵地指着南边的博古架说：“这些民窑的瓷器多了一点，但是，胜在种类也不少，东西送我那里去了。”
其实这一墙的玩意未必有那一张仕女图的价格高，这不过是表示出来黄荣发对杨波的一个支持，终究是没有让现场出现冷场的局面。
至于说这些东西的价格嘛，也不至于一一的讨价还价，到时候，杨波使人送去，黄荣发自然是会给一个总价。
因为吴波也是相信在场的这些怒古董行的掌柜的是不会欺骗他的，为了这些普通的小玩意使用手段的话，那为同行不齿。因此，这个时候杨波甚至是说没有谈什么价格。
而对黄荣发的仗义出手，吴波还是非常的感激的。这个时候，其他的那些老板都有点不好说什么了，他们都知道黄荣发和董千里的关系不错，董千里不在了，黄荣发对杨波的支持也是不遗余力的。
但是，这些股东说起来却是比较差劲，如同鸡肋一般，因此，这时候，场面再次冷场起来了。
没有等到杨波再次说话，宋军拿着那尊青铜佛像便说：“这里面我最为年轻，本来就是跟着冯掌柜来学习的，既然我们铺子里面不要了，我便是卖弄一番，寻个小玩意吗，好歹也是来了一趟不是。杨老板，这青铜佛像多少钱我请了。”
对神佛雕像一类的古董，讲话的时候，行里面一般都是很注意的，多是说我请回去了，其实还是问价而已。
如果说到市场上遇到神像一类的，说我，买回去，这就露怯了，一看就不是行里面人。
这时候，杨波既然是装作不认识宋军，宋军也就没有客气了，而是直接的问起来价格。
对宋军能够第一个站出来问价格，杨波其实也是感觉到非常的意外的，他本来以为宋军不过是跟着冯亮来的小伙计，其实是没有多大的发言权的，因此，也就有意的把这家伙给忽视了。
但是没有想到这时候冯亮早就说了风雅轩不要了，但是，在这样子的一个情况下，宋军居然是开口问价。
看到宋军手中托着的那尊青铜佛像，这东西，是董千里去东三省的时候请回来的一件佛像，但是说实在的，董千里自己也是不怎么样信佛，毕竟信佛的人很少会去做盗墓这一行了。
因此，这尊青铜释迦牟尼佛像便是不怎么样的受到重视了，不过是书房的一个摆件而已。
青铜佛像杨波也是听到董千里谈起来过，不过是清朝末年的手艺，似乎好像是大栅栏一带的行里面的人仿制明朝的物件，价值不是很大。
但是杨波不是行里面的人，却也是一个生意人，本来不值几个钱，他却开口说：“这东西，明朝的青铜像，你也没有多少钱吗，一个学徒而已，请来做什么，你一年的工资也未必能够请去的。这东西，三万块，有钱的话，那便是请了去吧。”
话里面，其实还是充满了不屑的语气的。在杨波看起来，宋军这种打工的人，一年能不能够积攒三万块也是不好说的，因此根本就不看好宋军，话里面，自然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的。
而冯亮和黄荣发等人看了，却是各怀心思。冯亮心中有点不舒服，这宋军不管是怎么样都是跟着自己过来的，杨波如此的说，便是有点欺负人的意思了。
但是，因为冯亮也是刚刚的说了，这风雅轩不搀和偏厅的买卖，宋军这时候的行为不过是个人的行为而已。
因此，按照行规的话，既然宋军和杨波谈价钱，旁人便是不好随便的插手，当着那么多同行的面，冯亮实在是不好说什么。
而黄荣发则是觉得杨波这小家伙，虽然不是古董行里面的人，但是，心狠手辣，果断干脆，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清末的仿制品被他眼睛不眨一下的说成了是明白的，这家伙有前途，若是说到了行里面的话，那未来前途无量啊。
宋军却似笑呵呵地说：“当着真人不说假话，在场的都是前辈，杨老板如此的说，便是不对了。这青铜佛像，看服饰，看法相神态，看发型，都和明代佛像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看这铜像的工艺，还有这青铜的质地，没有一点和明朝青铜佛像一样的。
这种手法，清末民初京城的手艺。不过，仿制的不错，多少算是一件玩意。但是，这尊青铜佛像有一个相当大的破绽，就是在这佛祖的衣袖上面，这种衣袖，唤作流云飞袖，是京剧的一种基本功。而明朝是绝对不会有这种衣袖的。
这东西，也就是在京城那边，做旧的人看多了京剧，便是把京剧里面的一些元素给用在了这上面了。三千块，在场的前辈里面若是有出价比我高的，便是请了去也行。”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火眼金睛啊，这等事情，瞒不住旁人的，因此，宋军开出来三千块这个价格，多少也是有点合适的，毕竟这种青铜佛像，在古董市场多了去了，能够开出来三千块这样子的价格，已经是相当的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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