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鸡足道人和江风的动摇
传说虽然终究是传说,但只要有着一丝一毫的可能,依旧会有无数的江湖客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前仆后继,乃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江湖传言,魔教至宝小楼一夜听春雨之中包含着一个魔教千百年来传承至今的大秘密。谁能够悟通这个秘密,便可以称霸江湖。
说起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那当真是一柄不折不扣的魔刀。
据说每一代魔教教主接任教主之位时,第一件事情,就是研究这柄魔刀的玄妙之所在。但只可惜,直到今时魔教内乱,小楼一夜听春雨被人趁机偷出,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的秘密,依旧是一个谜。
而这柄魔刀自从流落江湖之后,为了它丧命的高手,已经不下百余人。
而此时的山西之所以已经聚集了无数天南海北的江湖人物,原因很简单,多方传言都已经将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下落集中到了一起,珠光宝气阁!
江湖人对于神兵利器的向往,以及对武林至尊之位的向往是一种无穷无尽的**。纵使以阎铁珊的势力加上霍天青的武功,也威慑不了众人心中的贪婪。
移花宫,绣玉谷的鼎鼎大名,陆小凤和花满楼不仅听过,而且已听过不止一次。
二人万万没想到,一向对江湖之中各种大小事宜一概不管的移花宫,居然出手搅和到了小楼一夜听春雨这场漩涡之中。
只不过,对于移花宫,陆小凤虽然是忌惮非常,但绝没有到了惧怕的程度。
首先,他陆小凤陆大爷的武功虽然称不上是冠绝天下,但也绝不在当世顶尖高手之下。
其次,他陆小凤打出道江湖以来,认识的朋友,可是相当的不少。这些人有的有钱,有的有权,有的,武功则要比陆小凤还高。
假如陆小凤真的将他们召集起来,未必就不能和移花宫一拼。
“在下花满楼,久闻移花宫二位宫主大名,照理说雁北三煞冲撞了二位宫主天威,确实是死不足惜。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他已经从二位宫主的手下逃过一击,也许是老天注定他命不该绝。
至于刚刚我二人冒犯之举,二位宫主若有不满之处,尽可向我花满楼而来。”
无论任何时候,花满楼都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谦谦如君子一般的人儿。他的气质是如此出众,所做的一切又是如此的有条不紊,是以,绝大多数人往往都会因为这种气质而忽略了花满楼已是个盲人的事实。
“噔噔噔”的脚步声忽然自门口传来。
那雁北的最后一煞仓皇而走的一瞬间,恰恰被来人堵住了去路。
“给老子滚开!”
一声刻意压低了生意的暴喝,手中青筋一起,便已是刀光流转,仿佛疾风暴雨一般朝着对方而去。
一个人若是处在生与死的关头,一身武功就算只有十分,大抵也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威力。
然而,此时进来之人却是平平淡淡的一掌推出,于刀光临近的一刹那,忽然一连变出了爪,捉,指三种功夫。下一刻,当众人的思想还停留在钢刀划破手掌的时刻,对方的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已经闪电般的点在了对方的胸口。
下一刻,那纷飞的刀片仿佛流星一般散落四周,金铁的嗡鸣声之后,是负手而立的来人。
“是魔教三大怪人之一的鸡足道,他一双枯干得如同鸡爪的手爪,比兵刃还厉害,乃是魔教之中一名诡异非常的外门爪法。鸡足功使出,十指如同钢爪一般,不怕刀剑砍削,不惧寒冰烈火,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家伙。
看来小楼一夜听春雨在珠光宝气阁的传闻,应该是不假的。”
仅仅一眼,怜星便已经看出了对方的来路,并缓缓给江风解释着对方的来历。
“好凌厉的爪功!”
仅仅凭借一双耳朵,花满楼便已经听出了对方的功夫来历。
而陆小凤则是来到花满楼身前,附耳解释道:“魔教三大怪人之一的鸡足道人到了,看来这一次珠光宝气阁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浑。”
“咔咔”的一声怪笑之后,那鸡足道人的目光扫过酒楼之中的众人之后,继而开口说道:“看来觊觎我魔教至宝的人,可真是不少!”
鸡足道人每一步踏出,脚步落下的声音根本不似一个普通人一般,更好似一个木头一下下撞击在地面上一般。可见这鸡足功,果然是天底下有数的诡异外功。
一进门便一爪将雁北三煞之一连刀带人一齐击毙,再加上这一步步走来的诡异功夫。酒楼之中的众人即使认不得对方的身份,也能够认得对方功夫的可怕。
而此时的江风却是对着一旁的怜星低声问道:“我们原本来这里,只是见机行事,若是陆小凤二人真要对付珠光宝气阁,我们就跟着浑水摸鱼。若是陆小凤二人不准备对付珠光宝气阁,我们干脆就走人。
但是我看这珠光宝气阁因为那小楼一夜听春雨已经闹得几乎是满城风雨,我们如果再在这里参一手,恐怕不太妥当。
要我说,我们不如试探一下陆小凤二人,若是不行,先回快活林走一遭再说。”
“不行!”
江风刚刚说完,便已经遭到了邀月的强烈反对。这种反应,便好似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甚至就连邀月的声音,也因此没有丝毫的掩饰。
而就在江风惊讶万分的时候,此时的怜星却是眼色一动,随即插口说道:“这一次小楼一夜听春雨出现,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同样是一个机会。
关于这柄刀,我们移花宫有不少记载,你的真气修为虽高,但不知道为什么,炼神化气所得的真气之中居然没有丝毫的武道意志。
也许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能够使你的真气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这个问题?可是我感觉,对于我来说,如今的武功便已经很好了。”
对于此时“胸无大志”的江风来说,怜星却是耐心的说道:“我和姐姐猜测,你之所以失去记忆,可能就是和失去意境有关。所以,这一次小楼一夜听春雨出现在江湖,对我们是一个极大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陆小凤的底牌,西门吹雪
酒楼里面的人越多,便越发安静。此时此刻,就算是一只苍蝇的“嗡嗡”声,也算的上是大动静了。
无论是谁,当他看到了太多的神秘的,同样级别的高手,即使是再孤高,再冷傲,也难免需要掂量一下自己此时的份量。
“当当当……”
一阵紧凑而响亮的锣鼓声忽然之间自外面的街道之上传来。按理说,若是没有关系到城中大部分百姓的要事,是绝不该有这样的锣鼓声的。毕竟,这锣声一响,便代表着此城的主人,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阎老爷有令,恭请各位朋友今日稍安勿躁,明日一早,阎老爷将在城西通天楼设宴款待众位江湖好汉。到时候,诸位想要的东西,阎老爷也会一并带去!”
似这样的人,此时此刻,城中的无数地方,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出现。有钱能不能使鬼推磨江风不知道,但有钱肯定能够使人敲锣。
“通天楼,阎铁珊究竟想要搞什么名堂?”
就在众人感觉到疑惑的时候,那鸡足道人忽然已经走到另外一桌身着锦衣,年纪轻轻的男子身前。
“你,我们海南剑派……”
一刹那的功夫,开口的一个像似领头模样的中年人已经不知何时,便给鸡足道人单手提了起来。
“就凭你们这样的东西,再不滚,统统死在这里……”
“呼”的一声破空之音传来,下一刻,那海南剑派的弟子登时倒飞而出,很是重重的砸毁了不少桌椅。
“好胆……”
刹那间的功夫,三柄明晃晃的窄剑已经出鞘,呈三才方位,将那鸡足道人团团围住。
只可惜,下一刻,被掷出去的那名海南剑派的弟子则是慌忙开口喊道:“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秋师兄,可是刚刚这家伙……”
“别说了,技不如人,这一趟浑水,我们海南剑派趟不了。我们走……”
不得不说,这位秋师兄将来若是能够接掌海南剑派,那么海南剑派必定能够在将来的武林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毕竟,一个门派想要崛起,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被别人灭掉。多交朋友少结仇,特别是懂得舍得两个字,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其实打从鸡足道人露了一手鸡足功之后,这酒楼之中的江湖人物便已经有不少人心中暗自打起了退堂鼓。况且,一直待在这里,对于伺机夺取小楼一夜听春雨也没有太大的帮助,还不如先行离开,待得明日往城西通天楼一行。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偌大的酒楼之中,便已经仅仅剩下三张桌子。
江风一行,陆小凤二人,以及那鸡足道人。
此时那鸡足道人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唤来战战兢兢的小二,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一桌新的酒席,以及原本应该上到其它桌子上的菜。
“吃菜!”
人少的好处非但是清净了许多,就连上菜的速度,那也是一日千里,远不能与方才相比。
而此时的江风,却丝毫没有因为鸡足道人的到来,而改变一丝一毫的意图。对于他来说,天大的事情,也要自己吃过了再说。
但很多时候,不是你不愿意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招惹你。
此时的鸡足道人“嘎嘣,嘎嘣”的将一只鸡连皮带骨的啃下去之后,忽然阴恻恻的开口说道:“好,有意思,有意思,移花宫,陆小凤,既然诸位对我圣教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兴趣非凡,但不知对老夫的鸡足功,有没有兴趣?”
那陆小凤此时一只手捉着自己的一侧小胡子,慢慢的摸了摸,随即开口说道:“老实讲,我二人此来珠光宝气阁,本意并不是为了小楼一夜听春雨而来。”
那鸡足道人却是一阵嗤笑,随即开口说道:“本意不是,却不见得你二人不能见宝起意。”
“那我二人应该如何证明?”
“离开,或者死!”
天底下的人分为十二个属象,但陆小凤的属象,却不在这十二个之中。因为他属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
“我若是说不呢?”
当第一个“不”字从陆小凤的口中传出之时,鸡足道人手中的酒杯已经仿佛暗器一般飞掠而出,直取陆小凤的额头而来。
轻轻一指夹出,当陆小凤的双指将那只酒杯牢牢的定在空中之时,鸡足道人便已经飞身而起。
“救命啊!”
鸡足道人的弯曲起来的三根手指此时在几人的眼中居然诡异的散发出一种黝黑的金属光泽,酒楼里面此时留下的几人无一不是江湖之中最顶级的人物。这种光泽,显然是对方已经将鸡足功的功力催发到了极致,方才会有如此惊人的效果。
“现在才知道逃,太晚了!”鸡足道人此时居然也不管安安稳稳坐在一旁的花满楼,居然二话不说,便朝着陆小凤继续飞扑而去。
“你就算逃到海角天涯,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性命!”
鸡足道人的厉声之后,忽然之间,陆小凤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得意与嘲讽的神色。
此时此刻,门外忽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陆小凤的去路,冷冷开口道:“他们不必逃到天涯海角,你也不可能追到天涯海角,我如果是你,就会乖乖的坐回原来的地方,赶紧要一副纸笔!”
“纸笔,老夫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有什么遗言,你最好赶紧写下来,也许会有用!”
“可恶!”
愤怒的神色袭上鸡足道人的脸庞,下一刻,他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那个人长身直立、白衣如雪,腰旁的剑却是黑的,漆黑,狭长,古老。这样的一个人,看起来简单,纯粹,可怕!
鸡足道人瞪起眼、厉声喝问:“什么人敢如此无礼?你可知我是什么人?”
“我叫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名字本身就像是剑锋一样,冷而锐利。他不会问对方的名字,他不想问,也不需要问。
他的左手提着剑鞘,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长剑的剑柄之上。长剑虽未出鞘,但鸡足道人便已经感觉到一股寒冷刺骨的杀气将自己包裹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伤了西门吹雪一爪子的人
西门吹雪这个名字不知道是他的父母所赐,还是他后来自行更改的,因为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他剑上的血。
距离这里并不算远的一座花楼之中,盆里的水还是温的,还带着扼子花的香气。西门吹雪刚刚在那里洗过澡,洗过头,他已将全身上下每个部分都洗得彻底干净。
他也已斋戒了三天。
因为他正准备去做一件他自己认为是世上最神圣的事,他要去杀人。
江湖人虽然有无数的理由用无数的方式去杀死无数的人,但只有西门吹雪,能够将杀人上升为一种艺术,一种神圣的艺术。
一个人若是能够将自己的全部投入到一件事情之中,那么,他必定能够成为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西门吹雪,毫无疑问,就是这样一个将自己的全部投入到了剑道,投入到了杀人的剑道之中的人。
“万梅山庄的西门吹雪,果然,我早该想到,以陆小凤的性格,既然敢来打我圣教神刀的主意,又怎么会独自前来呢?”
言罢,那鸡足道人嘴角一丝冷笑闪过,下一刻,双手之中黝黑枯瘦诡异的手指之上光泽一闪而逝,下一刻,带着“呼呼”的破空之音,已经朝着那西门吹雪抓去。
西门吹雪很平静,因为他知道,一个剑客的手只有在最平静的孕育之中,才能爆发出最可怕的力量。那是毁灭的力量,带来杀戮,带来鲜血,带来死亡。
鸡足道人的鸡足功的确是天底下一等一可怕的爪法,眨眼之间的功夫,鸡足道人已经在西门吹雪的眼前编织出一道指风交错的大网。
而此时的西门吹雪似乎对于对方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爪法丝毫没有任何办法,退,不断的后退,这似乎是西门吹雪唯一可以选择的结果。
进入酒楼之中,西门吹雪本没有走出太长的距离。此时不过几步退出,眼看距离酒楼之外,便已经不足三尺光景。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气盛而力强,气衰则力竭。
鸡足道人初时对于西门吹雪这个江湖之中罕见的剑道高手心中是十分的顾忌,但此时一通抢攻之下,对方虽然未曾伤在自己爪下,但拿自己的鸡足功也是没有丝毫的办法。
是以,心中暗生几分得意的鸡足道人手中的力道不免又多了三分。一时之间,西门吹雪只感觉满天遍野的爪影已经将自己的眼睛尽数填满,而自己除了继续后退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有招就有破绽,无论是刻意,还是刻意的,一剑击出,无论是约定俗成的招式,还是随心所欲的招式,归根结底,都是招式。只不过,有些招式精妙而复杂,有些招式简陋而粗鄙。
无论他出招的时候有心还是无心,一招既出,便一定有破绽。
鸡足道人既然出招,无论多么多,无论多么快,也逃不脱招式的范畴。
寒光闪动,西门吹雪忽然动了,虽然之前他也一直在动,但一个剑客若是握剑的手不动,便不能被称之为真的动了。
鸡足道人的鸡足功的确够快,够狠,够硬。一个破绽出现,对方来不及把握,便已经被鸡足道人的下一招所弥补。而即使能够捉到鸡足道人的破绽,他精钢一般的爪子已经在对方的兵刃之上轻而易举的开上一个致命的口子。
但下一刻,寒芒闪过,一直不出鞘的长剑,在出鞘的一颗,最是可怕。因为谁也不知,在出鞘之前,他已经经历了多少日月的演练,多少日月的等待。
快,快到鸡足道人感觉到天地之间的一切,在西门吹雪的一剑之下都已经变得很慢很慢。
鸡足道人自然不是一般人,随着他内力的内劲疯狂的运转起来。他的手忽然动了,与西门吹雪的长剑一般,看起来都很慢。就好像,那种慢慢挪过来的样子一般。
足以切断金铁的指甲,足以拗断精钢的指头,从六个不同的方向而来,紧紧的将西门吹雪的长剑夹住。
只可惜,能够夹住,并不代表能够挡住。剧烈的摩擦,仿佛飞涌散乱的火花,长剑之上不断传来的震动与嘶鸣使得鸡足道人脸上神色越来越紧,而西门吹雪的脸上则永远是不变的淡然和冷漠。
“好一个西门吹雪,恐怕鸡足道人很难离开这里了!”
“未必!”
邀月和怜星的话音刚刚落下,西门吹雪的这一剑已经收了回来。
长剑拔出来的时候,剑尖还带着血。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下他脸上虽然还是全无表情,但双冷漠的眼睛却己在发着野狼一般择人而噬的光芒。
他的右手小臂之上已经多出了一朵花儿,鲜红,妖艳,那是红色的血与白色的衣袖共同交织生成的。
西门吹雪居然受伤了,无论是西门吹雪,陆小凤还是花满楼,他们都绝没有想到。
鸡足道人的身影忽然之间仿佛一颗飞射的箭枝一般朝着门外射去。干枯的仿佛树枝一般的右手紧紧捂着咽喉,但鲜血依旧从那里仿佛泉水一般的不断流出。
他虽然伤了西门吹雪一爪子,但自己付出的代价却是更多。他的咽喉已经被西门吹雪的长剑割开,也许只要再向里面深入一点点,只需要一点点,他的性命也许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穷寇莫追!”
花满楼虽然看不到,但却准确的一把摁住了陆小凤的肩膀。
“现在放走他,将来必定后患无穷!”
陆小凤此时显然十分生气,无论是谁,有一个能够在西门吹雪剑下活命,还赏了对方一爪子的敌人,总归不会是一件好事情。
但花满楼却是摇摇头说道:“你现在追上去,即使能杀死对方,但也绝不会好过。其实,我感觉从我们见到大金鹏王那一天开始,我们似乎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泥潭之中,而且,是一个你越是挣扎,便陷得越深的泥潭。”
“那我们应该如何?”
“像他们一样,以不变应万变!”(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江风与西门吹雪的剑
酒楼里面的人越来越少,随着鸡足道人的离开,西门吹雪的脸色越发阴冷,酒楼里面原本仅存的掌柜与小二,也不见了身影。
“饱了,饱了!”
江风的饭量一向不是很大,特别是明玉功修炼到了第九重之后,虽然未曾生出武道意志,但依旧可以源源不断的反哺自身。
“我们走!”
这样一个没有了掌柜,没有了小二的酒楼,对于邀月来说,的确不是一个适合住宿的地方。
虽然三人此行很大的目的,就是接住陆小凤的力量,来铲除阎铁珊。但是,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便越宝贵,这个道理,三人还是懂得。
想要和陆小凤这种人混在一起,便绝不能心急,最好,就是要他主动的与你结交。
而就在三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那陆小凤的身影却是忽然出现在了三人的身前。
“三位,三位,三位,三位请留步……”
面对忽然之间出现在三人面前的陆小凤,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邀月,不是怜星,而是江风。
虽然完全没有曾经的记忆,但是江风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应该躲在女人的身后。
男人可以没有武功,可以没有金钱,可以没有权利,但是一个男人不能没有骨气。
一个永远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永远不可能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也永远不可能是一个真正被尊重的男人。
“陆小凤,你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而任何一个好管闲事的人,有一点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需要他必须懂得足够多的江湖掌故,认识足够多的江湖人物。
但对于江风这个突然之间和移花宫的二位宫主一齐出现的人物,他陆小凤,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况且,从对方漂亮的简直不像人的脸蛋上来看,这个人,绝不应该是一个籍籍无名之人。
“这位兄台,在下只不过是想要和兄台交个朋友而已,别无他意,还请三位不要误会!”
陆小凤嘴上说的轻松,但江湖之中一言不合便暴起伤人的人物本不算太少。更何况,移花宫的邀月,怜星二位宫主从来没有在江湖上留下什么好脾气。江风既然和邀月,怜星二人一同前来,他陆小凤,自然不能不防。
“交朋友就不必了,我等告辞!”
江风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身子一挺,便要从陆小凤身旁走过。
若是要陆小凤出手直接试探一下邀月,怜星二人,他决计是不肯的。他虽然是一个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但这辈子最怕的,便也是漂亮的女人,特别是哪些武功高强又漂亮的女人,简直比母老虎令他更为恐惧。
而江风的年纪确实不大,移花宫之前,也从未听说过有男子。是以,选择江风作为试探的突破口,对于陆小凤来说,当真是天才一般的想法。
一把抓出,陆小凤的手法来的极快,他的灵犀一指可以在须臾之间接住最锋利的剑,最厚重的刀,最凌厉的棍,最耀眼的枪。这样的速度,又怎么可能接不住区区一个江风呢?
当陆小凤的右手即将触及到那江风的身前之时,他的嘴角本已经挂出了得意的微笑。只不过,当陆小凤眼睛余光之间流星般的一瞥之后,却发现邀月,怜星二人的脸上俱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一只蚂蚁正准备挪动一座大山。
心里一个“咯噔”,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果然,下一刻,陆小凤的手掌方一落到江风身上。
陆小凤虽然是试探,但也绝不想和移花宫搞成生死之敌。是以,这一掌之中虽然饱含了七分内力,但实质上吐出的,却只有一分而已。
但下一刻,随着陆小凤的内劲涌入江风体内之后,陆小凤只感觉自己好似把手伸进了一口巨大的磨盘之中一般。只消有一丝一毫的内劲涌入江风体内,下一刻,便尽数被对方彻底磨灭粉碎。
“什么!”
此时的陆小凤惊讶之余,已忽然之间将自己掌力一吐。若非江风没有赶尽杀绝,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真气必然为江风的怪异功夫所吸引,尽数涌入对方体内。
双方的变招快,但陆小凤脸色变化却更快,随着陆小凤刚刚退出两步,那西门吹雪的脸色已也已经忽然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杀气,凛冽的杀气,下一刻,已经将江风团团包裹。等待着江风的,似乎只有一柄剑,一柄雪与血一同落下的剑。
此时此刻,无需任何准备,无需任何应对,江风的周身之上,已自然而然的凭空生出无穷的气劲。他们回旋盘绕之下,使得江风好似化身成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将所有能够接触到的一切尽数吞噬殆尽。
“别!”
陆小凤的声音快,但绝快不过西门吹雪的剑。只要是见过西门吹雪出剑的人,都知道,西门吹雪出剑的速度,实在已经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境界。
一道流星闪过的瞬间,西门吹雪的长剑已经到了江风的胸口。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江风居然对西门吹雪的剑招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毫无疑问是一招极为简单的剑招,直刺,但即使最简单,最平凡的剑招,只要自西门吹雪的手中使来,那必定不是一招平凡的剑招。
拔剑,出剑,直刺,收剑……
江风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之中,居然迷迷糊糊的闪过了一丝印象。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印象,但只有一点江风可以清湖,那就是自己印象之中的那柄剑,绝对是要比西门吹雪的这柄剑更快。
仿佛蛛网与漩涡混合而成的无形气劲并不能阻碍西门吹雪的长剑,但下一刻,西门吹雪的长剑却忽然之间停在了江风咽喉之前一寸一的距离处。
对于西门吹雪来说,江风的明玉九重天并没有丝毫的重要与意义。但江风的一句话,却使得西门吹雪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剑。
“太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剑破西门
一个剑客,最重要的第一点,就是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手中的剑。
对于剑客来说,有些时候,他们的剑甚至比他们的生命更为重要。
“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
西门吹雪向来不肯多说太多的话,这一次说出九个字来,已是很不容易。
但江风却没有一丝一毫幸运的感觉,他只是摇摇头,淡淡的开口说道:“你拔剑的速度还不够快,在我的印象之中,我应该更快才对!”
“嗖”的一声。
西门吹雪的长剑已经瞬间回到了剑鞘之中,就好像,他的长剑根本没有出鞘过一般。
“拔你的剑!”
此时此刻,西门吹雪的身上好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他的脸颊之上已爬满了庄重和素然,也许下一刻,在剑与剑的对决之中,注定将有一个人倒下。
“我没有剑!”
江风言罢,甚至摆开了自己的衣袖,以便于西门吹雪能够清楚的看到,江风的身上,确实没有藏匿着半柄长剑。
“手中无剑,看来你要和我比的是心中的剑了!”
“不好!”
西门吹雪的话音刚落,无论是陆小凤,花满楼,还是邀月,怜星忽然之间都已暗道一声不妙。
对于陆小凤和花满楼来说,武道意志的较量,是最简单,最复杂,最冰冷,也是最残酷的较量。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双方恐怕都很难以和平的局面收场。对于陆小凤来说,这着实不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西门吹雪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天底下任何人恐怕都不能改变。陆小凤此时忽然已经感觉,也许,自己带西门吹雪来趟这趟浑水,是个错误。
而此时的邀月,怜星二人却是同时飞身而起,朝着西门吹雪而去。
江风的身上很古怪,便是怀有醉道绝学,醉卧流云七杀手的贺尚书,都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江风手中。但这绝不可能打消邀月,怜星二人心中的担忧,毕竟,在她们二人看来,江风的明玉第九重功力,可是没有丝毫的武道意志。
而下一刻,邀月怜星二人尚未来到西门吹雪的身前,忽然已经听得西门吹雪开口冷冷的说道:“剑道精诚!”
意境的较量,最可怕的地方,便在于无论任何人,都无法给予拼斗双方任何的帮助。这里的一切胜负,靠的,只有自己。
西门吹雪定住神的时候,忽然之间,发现这里与自己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以西门吹雪在剑道之上的造诣,无论任何剑客,只要被他拖入武道意志的领域之中,便只能以剑道与其一决高低。
“驾,驾,驾……”
一名总角大小的小男孩骑着一个精致的木马,朝着西门吹雪而来。
“叔叔,你和我留在这里骑大马好不好?”
小男孩有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以及张圆鼓鼓,肉乎乎的小脸。这样的孩子,再加上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足以令冬日里的岩石为之融化,寒风中漆黑的夜幕为之退散。
寒芒闪过,西门吹雪的长剑静静的停在他的胸前,流光倒转,剑锋之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迹。
但原本那天真无邪的小男孩,确实从此消失不见。
“好厉害的幻境!”
西门吹雪一步踏出,下一刻,知觉天旋地转,物换星移。但他紧握着剑,漆黑的剑柄映在雪白的衣服之上,仿佛永恒不变的旋律与色彩。
忽然之间,西门吹雪的长剑发出了一阵阵的颤抖之音。这种颤抖,绝不是惧怕,因为这柄剑早已和西门吹雪融为一体,一剑既出,便是当者无赦,所向披靡。它唯一能够表达的,就是兴奋,与冲动。
兴奋自己终于可以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冲动则是那剑者与剑者相遇之后唯一的本能。
那是一柄剑,一黑一白两道剑光流转之间,无数的幻境破灭又重生,重生又破灭。源源不断,杀之不尽的幻境淹没了岁月,却淹没不了剑上的无限光辉。
使剑的人正是江风,但又不是江风。
第一眼看到对方的面貌,西门吹雪的心中便已经蹦出了这样的念头。
一个人的样貌可以变,声音可以变,甚至剑法,习惯,姿态都可以变。但唯有剑者心中那种一剑纵横,傲世天下的剑意不会变。
“西门吹雪!”
黑白两道剑光流转之间,眨眼之间便已经将无数剑光的残影幻化为一条阴阳鱼,将周身的幻境绞杀殆尽。
“江风!”
“你来杀我?”
“出剑!”
剑者与剑者的较量,最冷酷,最无奈,也是最辉煌,最闪耀的较量。因为这是宿命,剑者的宿命。
无论是什么,在这剑者的宿命之前,都只能放下一切。
“剑道精诚!”
仿佛远古神灵一般冰冷的声音传来,下一刻,天地之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随着西门吹雪一剑挥出,而彻底的冻结起来。
诚于剑,舍剑之外,别无他物,也许只有这样的剑,才能够代替天地之间的一切。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将剑道发挥到了极致。
“一剑问生,一剑论死!”
一剑划出,两道盘旋回绕的剑光登时自这一剑之中流转而出,一黑一白,一阴一阳,生灭之间,仿佛一条吞噬一切的妖龙,所到之处,无物不噬,无物可存。
剑与剑光的对撞,是擎天巨剑,与那阴阳蛟龙的比拼。下一刻,即使以这无边世界万千幻境生生不息的恢复能力,在双方这一剑之下,也瞬间变成了一大片仿佛星空般的荒凉。
“轰”的一声巨响。
光芒散尽,江风和西门吹雪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
“哎!其实我早已能够出去,只不过,出去之后,再想找一个能够磨炼自己剑道的地方,却是不容易,你走吧!”
江风言罢,手中长剑一个流转,黑白剑光飞舞之间,已经开始讲新一波源源不断的幻象尽数毁灭。
“走吧,走吧……”
江风的声音越来越长,越来越弱。
“我……”
西门吹雪刚刚想继续开口,却忽然之间发现,他的面前,邀月和怜星二人已经跌撞而至,而他的面前,江风,还是江风,但江风,已不是原本的江风。(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客上通天楼
剑者,刚正,笔直,宁折勿弯。
秉承剑道的人不会说谎,也不屑于说谎,剑道精诚,不仅仅是西门吹雪如此,天底下大多剑道有成之人,尽数如此。
面对邀月和怜星二人飞掠而来的身影,西门吹雪却没有拔剑,但见他身子一掠,整个人同样倒飞而回。
陆小凤用力的擦了擦眼睛,随后不可置信的开口说道:“西门吹雪居然一剑未出,便给人吓得后退,是不是我的眼睛已经花了?”
而下一刻,当西门吹雪再次站定之后,望着一脸茫然,和邀月,怜星二人站在一起的江风,忽然开口说道:“我现在不和你动手,等你重新拿起你手中的剑,我再来与你一战!”
言罢,西门吹雪忽然一个转身,便径自当先离开。
一个剑客就是一柄剑,尘埃不染,世俗不污,方才能够越发锋利。西门吹雪就是这样一个剑客,这样一柄剑,所以,他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他在意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剑。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邀月还未出手,忽然已被江风拦住,但见此时的江风缓缓说到:“让他走吧,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他总有一种好像是属于同类的熟悉感,也许,我不应该去争什么小楼一夜听春雨,而应该试着重新拿起剑!”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明日便不妨往通天楼一行,若是不行,我和姐姐也自会助你在剑道上找回自己的,你说是不是?姐姐!”
“不错!”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找一个干净的地方,休息。”
……
次日,通天楼。
通天楼之所以叫通天楼,并不是这座楼真的高耸天际。而是取财可通天之意,来形容这里花费之巨大。
传说天有九重,这通天楼也对应的有九层。
仅仅是通天楼的第一层,想要在空旷的大厅之中点上一壶最便宜的茶水,便足以令一户中等人家数日的收益化为乌有。
更何况,通天楼九层,每高一层,花费自然也是更上一层楼。
但即使是这样一个挥金如土的地方,居然已经给阎铁珊整个包了下来,由此可见,珠光宝气阁的财力,绝对是远超常人的想象。
通天楼的门口一连站着五个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柄发着寒光的武器。一柄吴钩剑,一柄雁翎刀,一条鞭子枪,一对鸡爪镰,二节镔铁棍。
五件都是打造得非常精巧的外门兵刃,能用这种兵刃的,无疑都是武林高手。
无论是谁,想要进通天楼,都非要在五人面前露上一手功夫不可。
“三位,阎老板有令,想要上楼,都非要留一手不可!
当然,若是三位肯亮一亮名号,也未尝不可!”
说话的乃是那提着鞭子枪的一个高瘦汉子,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显然,他五人能够被阎铁珊委以在此的重任,绝不是仅仅看中五人手上的功夫。
“算了,你们还是一起出手吧!”
虽然江风完全可以报出移花宫的名号,到时候不仅仅可以进去,而且,说不定还能够直接到达通天楼的顶层。但作为一个男人,自尊心这种江风甚至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奇怪东西,却使得江风绝不愿意如此去做。
阎铁珊教导手下的理念,一向是要会说,要会做,但做,永远比说更为重要。
下一刻,突听风声急响,雁翎刀已卷起一片刀花。向江风连劈七刀。三节棍也已化为了一片卷地狂风,横扫江风的双膝。这两件兵刃一刚烈一轻灵,不但招式犀利,配合得也很好,他们平时本就是常在一起练武的。
而那吴钩剑,鞭子枪和鸡爪镰则是遥遥分布在刀棍之外,似乎只要有一丝一毫的间隙出现,下一刻,它们便会出现在江风的身上。
高手之间的配合就是如此,很多时候,一个不出手的高手,比出手的高手,更为可怕。
“一刀断魂,三棍震河西,勾魂剑客,毒蛇枪,晨曦客,想不到阎铁珊居然能够请动他们五人前来守门,看来这通天楼虽好,能进去的却没有几个。
这少年年纪轻轻,面相生的也是极好,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挑战五人。人家可不会因为他初出茅庐就手下留情,今日一大早到现在,已经有一十七名好手或死或伤,看来,很快就要有第一十八个了。”
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年代,有争斗的地方,就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而对于那些进不到通天楼,甚至在通天楼这五个守卫的手中吃了亏的人来说,最愿意看到的,莫过于别人也同样进不得通天楼。若是受上一点伤,那便是更完美的结局。
特别是江风,他的一张脸虽然可以令无数的少女心碎,但对于那些江湖汉子来说,却恨不得他早早被毁容了才是。不招人妒是庸才,只可惜,江风并不是庸才,无论是长相,还是武功。
五人的招式精妙,配合娴熟,经验丰富,还抢得了先机。按照五人的剧本来看,下一刻,江风便应该已经给五人打倒在地,最好,是脸上也被划出几道伤疤。
只可惜,江风此时却只是平平淡淡的两掌拍出。忽然之间,这两掌之上,却是凭空生出了两个看不见的漩涡。
无论是已经攻来的雁翎刀,镔铁棍,还是那隐在后面的吴钩剑,鞭子枪和鸡爪镰。此时此刻,都已仿佛将要脱离他们主人的掌握一般,再也不能安安稳稳的朝着江风打来。
江风是一个天才,无论什么样的招式,只要演示一遍,他都能学得会。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武道意志之外,但凡邀月怜星懂得的武功,他都已经掌握,这里面,自然包括移花宫那“移花接玉,神鬼莫敌”的掌法。
但江风此时使来,却绝不会有人认为这是移花接玉的功夫。因为下一刻,江风掌心的内力一吐,五柄兵刃刚刚飞出五人掌握的同时,又以更快的速度飞出,直愣愣的撞在五人身上。
在一片的惨叫和滚地葫芦的混乱之中,江风三人已经不紧不慢的踏入了通天楼之中。
而此时通天楼的顶端,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移花宫的邀月,怜星还有镜主到了!”
“知道了!”
淡淡的声音过后,通天楼的顶上的阳光,似乎越发耀眼明媚。(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一层守卫雷震天
江湖之中从来没有公平,因为绝对的公平,岂非意味着最大的不公平。
江风的功夫够高,所以,他受到的待遇,也是最好。
通天楼的每一层都被划分成了两个部分,每一层的楼梯一旁,都坐着一个活着几个衣着各异,年龄不同,或身带兵刃,或两手空空之人。但有一点却是相同,高手,他们都是这江湖之中难得一见的高手。
踏上这宽大的楼梯,即使是一名黄口小儿,也能轻易办到。
但想要在这些高手的考较之下,踏上这楼梯,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与通天楼之外动辄痛下杀手的五人不同。无论是谁,只要能够进得通天楼,都已算是阎铁珊阎大老板的客人,既然是客人,便不宜见血。
所以,每一层的周围,都已经被一张张山水,花鸟遍布的屏风隔出了无数的房间。
以江风的五感,自然能够轻而易举的感觉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这些人,大抵都是上不去更高的楼层,而不得不停留在下面的人儿。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也许留在这里,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要知道上面的天地虽然更广阔,也更美好,但一样更残酷,更血腥。
“又来了一个,这会他是会上去,还是会和我们一起留在这里?”
“莫要说了,但凡能够进得通天楼里面来的,手上的功夫都过硬的紧。没有必要因为口舌之争,便给自己招惹麻烦,万一惹到惹不起的人,只怕一离开通天楼,就是你的死期!”
屏风之中虽然有声音传来,但更多的屏风之后,确实一片片的沉默。也许是没有人,也许是他们都已经懂得少开口,少惹祸这样简单的江湖规矩。
挡在一楼楼梯口的乃是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汉子,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便已经比许多人更为高大。
当江风三人走到距离楼梯口已经不足三丈的距离之时,他忽然已经站了起来。
那人紧紧的盯著江风,随着一阵阵密集而清脆的“啪啪啪”之声后,他全身每一个骨节忽然全都爆竹般响起,一连串响个不停。骨节响过,对方魁梧的身材彷佛又变得高大了些,突然吐气开声,大喝道:“你若是想要上楼,便非要在雷某手中撑过三十招不可!”
他的声音很大,中气十足,声若雷吼,这样的表现,显然是对方的外家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上乘境界。
他修炼的正是外功中登峰造极的功夫,叫做一串鞭,据说能练成这种功夫的,天下只有两个人。纵横辽北,生平从末遇见过敌手的风云雷虎雷震天。雄踞祁连山垂二十年的绿林大豪玉霸王白云城。
而此人自称雷某,显然,便应该是那风云龙虎雷震天。
一串鞭不同于金钟罩,铁布衫等外家功夫,这门外功练的乃是人身之中最是坚硬,也最是重要的骨骼。而练到的骨骼越多,这门功夫的火候就越深,威力也就越强。
而雷震天的身上,从第一声响起,到最后一声结束,不多不少,已足足响了二百零六下。这二百零六响,也正是一串鞭的极限。
而就在此时,自楼梯之上,忽然飞鸟一般掠下了一名身着蓝衣,做随从模样打扮的年轻人。
“雷爷且慢住手!”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已经落到了雷震天的身前,对着那雷震天恭敬而着急的开口说道:“雷爷,这三位的功夫,已不用试过了!”
“哼,又是哪个大门大派的所谓的高徒吧!放心,雷爷我只是和他们玩玩,不会伤到他们,况且,就算他们可以上去,也不急在这一时。”
雷震天与寻常被阎铁珊招募的高手不同,他本是一个很有个性,也很独立的高手。再加上今天早上,他已经目睹了三波所谓的大派弟子大摇大摆的从自己面前走过,这可让他风云龙虎的面子的大为无光。
特别是作为一代江湖之中的魁梧人士,对于江风这种小白脸,他雷震天更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特别是跟着对方一起来的两个蒙面女子,单看身段气质,便已经是江湖之中最罕见的绝顶美人儿,这可就更令雷震天为之不爽。
就算对方背后的门派势力强大,可他雷震天也不是吃素的。况且,今日守卫通天楼,与他阎铁珊也脱不得干系,而且,雷震天下手一向很有分寸,最多也就是令对方丢个脸,吃些苦头,绝不会真与对方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怨。
一把拨开那蓝衣男子,雷震天两步踏出,便好似一头蛮荒巨兽一般。沉重的力道犹如响彻天地的鼓声一般,“砰砰”的传来。
“这功夫有些意思!”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句话用到武学之上,原本是不可打破的至理名言。但有一种人,他们天生便是为了打破一切而生,因为,他们是真正的天才。
也许只需要非常短的时间,他们就可以取得很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成就。
“有意思,是吗?小子,有意思的事情还在后头呢!”
一声狞笑,雷震天的右手张起,那仿佛蒲扇一般的大手已经带着阴影,朝着江风罩了过来。
一头暴怒的蛮熊,一个文弱的公子,下一刻,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但此时的江风却是不闪不避,右手同样是一掌挥出。虽然江风的手掌看起来还没有雷震天手掌的一半大小,没有速度,没有气势,没有力道,但江风依旧毫不犹豫的一掌挥出,直愣愣的朝着那雷震天的手掌而去。
“手下留情!”
此时此刻,一道晴空霹雳般的声音猛的炸响开来,这声音对于江风来说有些陌生,但对于雷震天来说,却是熟悉的紧。
毕竟,为阎铁珊做事的江湖人,若是不认识霍天青这位大总管,那才叫奇怪呢?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连霍天青霍大总管都亲自出马,可是不管了,无论如何,我雷震天,也得先打了他再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有些人可以死,但不会屈服
这世上有一种事情,叫做想象之中的事情,很多事,想象之中或许很美好,或许很糟糕。但当你回到现实之中,却发现,一切都和自己想象之中的完全不同。
当雷震天的右手接触到江风右手的一刹那,起初的一瞬间,雷震天便感受到一股不正常的冰凉之感自手心传出。
明玉功第九重不仅仅给江风带来了澎湃无匹的内力,还带来了那至阴至寒的真气。
仅仅一个刹那的接触,那雷震天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这等冻彻骨髓的真气,他雷震天莫说遇到,便是听说,尚还属于头一遭。
然而下一刻,当双掌紧紧的印在一起之后,雷震天便再也顾不得为对方那恐怖的极寒真气动容。只因江风那看似小巧的手掌之上,忽然之间,已传来了一阵阵难以抵挡的大力。
以雷震天在一串鞭之上的造诣,莫说是一个人,便是长白山之中最可怕的熊瞎子,他也曾仗着一串鞭的强横亲手搏杀过。区区一个文弱的年轻人,自然更不在话下。
但从江风手中传来的力道,却使得雷震天忽然之间感觉,向自己手掌拍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倒飞而来的大山一般。
人力终究有尽时,他雷震天也不例外。面对自己无力抵御的一切,他能够做的,与寻常的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等待,毫无意义的等待。
忽然之间,雷震天已经明白了,“手下留情”这四个字,绝不是说给他听的,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手下留情的人。只可惜,这一点,他明白的已经太晚。
“咔嚓!”
第一次声音的响起是雷震天的右臂,一串鞭最大的威力,便在于以骨中积蓄的无数内力一齐发散而出,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面对江风那仿佛山岳一般厚重无匹的掌力,雷震天的一串鞭只有最本能的爆发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试图阻拦其一二。
只可惜,一个人面对的若是一座正在崩塌的大山,无论他如何努力,最终,都只能接受失败的命运。而他越是抗拒,也许,结果便会越差。
雷震天原本比江风足足高出半个头来,但下一刻,他却不得不抬起头,仰视着江风。只因江风那并不算太大的手掌,仿佛轻轻搭在椅子扶手上一般搭在了雷震天的手上。
而雷震天的整个人,此时双腿情不自禁的弯曲下去。从他脸上那一颗颗斗大的汗珠之中,任何人都可以知道,他现在的情况绝不算太好。
“嘎嘣,嘎嘣,嘎嘣……”
仿佛炒豆子一般的声音不断从雷震天的身上传出,这绝不是一串鞭应该有的声音,而是他原本坚若精钢的骨骼,已终于抵御不了江风掌心之中那可怕无比的压力。
但他还在坚持,但凡修炼外家功夫的高手,最怕的,就是罩门被破。因为破功的一刹那,也就是他们武功全失的时候。
江风并不懂得一串鞭的罩门,但他也无须懂得,明玉功第九重的无边神力,早已使得他能够将以拙破巧这一简单的道理发挥到了极致。
每一个呼吸的时间划过,雷震天都能过感觉的到,自己的骨骼之上,压力便重了一分。
他的膝盖距离地面已经不足五寸的距离,也许只要这五寸的距离,便可以使他缓过一阵气来。虽然未必能赢,但足以争取到一线希望,生的希望。
因为作为珠光宝气阁的大总管,霍天青必然是会出手的,只不过,当霍天青出手的时候,雷震天的生死,却很难说。
跪下,生,站着,死。
有时候,江湖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选择,简单的结局。
雷震天忽然想到了很多,想他在辽东纵横无敌的岁月,想他被阎铁珊所许诺即将到来的一切。只要能活着,他依旧是风云龙虎雷震天,依旧是一代高手,依旧有温香暖玉的生活。
但下一刻,一声非但野兽的咆哮之音忽然自雷震天的口中发出。
不甘,愤怒,眷恋……
雷震天的身子之中,此时竟真的好似一串鞭一般响的不停。不同的是,他响的更快,响的更响。
有些人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杀死,但绝不会屈服。毫无疑问,雷震天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果他为了活命而下跪,即使他还活着,却已经是死了。
“绝不,绝不……”
一个人能够爆发出多大的能量,在拼命之前,就连他自己也绝不会想到。
感受到对方全身上下汇聚到掌心力道,江风很清楚,只要自己再一个加力,对方终究还是会跪下。只不过,在跪下之前,对方的生机必然会因为周身骨骼尽数被自己震断而死。
弱者决定不了结局,却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啊!”
雷震天的身影忽然弹了起来,他的力道实在太猛,当江风的右手不知何时离开之后,他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仿佛自己把自己扔出去一般,他魁梧的身躯甩在墙上,险些将通天楼砸出一个大洞。
“咳咳咳……”
淤血涌出,夹杂着灰尘,使得雷震天的呼吸不是十分顺畅。但此时此刻,他忽然已觉得,只要还能呼吸,便已经是上天给予自己最大的恩赐。
“多谢!”
开口的是霍天青,他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出手,也绝改变不了雷震天的生死。况且,一个不听话的手下,绝不是一个值得他犯险的手下。
“你不必谢我,我放他一条生路,绝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是我觉得,江湖之中像他这样的汉子,是值得敬佩,也值得活下去的!”
踏足江湖的日子不长,但江风已觉得,自己对于江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适应感。也许,这就是江风的宿命,注定属于江湖的宿命。
“原来如此,不过无论如何,在下都要替阎老板向三位道一声谢。这样,剩下的楼层,在下亲自为三位带路,保证不会出现刚刚到意外。”
言罢,那霍天青先是一礼,随即转过身来,当先朝着楼上而去。
“走!”(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阎铁珊的智慧
站的高,才能看得远,所以,越是成功的人,越喜欢站在足够高的地方。俯视人间,笑看苍生。
跟着霍天青越往上走,江风尚不觉得,但邀月,怜星二人的心中,确实越发惊讶。因为这通天楼里面每一层的守卫,都要强过上一层,到了最后的几层,那守卫的身上已开始隐隐发出了一丝威胁之感。
区区一个阎铁珊,居然能够摆下如此大的排场,看来今日这一场宴会,说不定,便是那鸿门宴。
不过以邀月怜星二人的自傲,即使遭遇多名同级别高手的围攻,二人也绝对有信心杀出重围。是以,对于通天楼的守卫,也仅仅只是有些忌惮,而远远称不上是恐惧。
这通天楼每上一层,便要比上一层小上一点,也华丽上一点。待得三人在霍天青的带领之下,步入那第九层之后,只见得此时的周遭尽是雕栏玉刻,金粉银墙。
满地的红毯覆盖了每一个角落,仿佛无数光晕流转的屏风错落有致。其间夹杂着一个个做工考究,久历风尘的桌椅,他们与其说是桌椅,倒不如说是古玩更为恰当。
旁的不说,单单若是将这通天楼的第九层卖掉,那换来的金银,足以令一户人家世世代代大富大贵,锦衣玉食。
不过,与楼下相比,这里的屏风架的更多,更密。虽然心中明白,里面已经坐了无数江湖之中一等一的绝顶高手,但是无论是谁,都只能依靠猜测,来揣测其它屏风背后的人儿。
“三位这边请稍候片刻,阎老板稍候就到!”
“霍总管请!”
随着江风三人来到一扇青山绿水的屏风之后,但见一张通红的圆桌之上,已摆着一只翠绿酒壶,三枚晶莹剔透的软玉酒杯。此外白玉精雕的四个小碟之上,各放了干果,蜜饯,茶点,肉脯,无一不是精致小巧,色香味俱佳。
屏风接近开口处的一盏长信宫灯之上,明晃晃的灯火之中,一缕淡淡的清香传来。
“是南海的青犀龙香,此物就连我们移花宫也甚少能够得到,看来这阎铁珊的手笔果然不俗。”
怜星言罢,便和江风,邀月一同坐了下来。只不过,三人对于桌上那陈年的老酒和精致的吃食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再强的见识强不过背后的阴谋与算计,再高的武功高不过诡异的毒药与暗器。所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一切被暗算的可能降到最低。
江风三人坐在之后约摸半个时辰的光景,这通天楼的第九层又一连上来了四波人。
随着那长信宫灯忽然之间一个闪烁。
突听水阁外一人笑道:“诸位,诸位,不好意思,俺这里事情实在有点脱不开身,来,快摆酒快摆酒。”
这个人大笑着走进来,笑声又尖又细。透过屏风唯一的一处开口,江风三人眼睛的余光方才看到了这位阎老板的模样。
他生的一副白白胖胖的圆脸,皮肤也细得像处女样,只有脸上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还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他说话的时候,时时刻刻都不忘带着点山西腔,好像唯恐别人认,为他不是在山西土生土长的人。环视了周围的屏风一圈,见得无人应答,他也并不在意,反而微笑道:“其实俺老阎也知道,诸位并不是专门为了俺老阎来的。既然大家伙儿都是江湖之中的头面人物,那么今日,便正好与我老阎做一个见证。”
说到这里,那阎铁珊忽然拍了拍手,随后那霍天青便已经双手捧着一个红布覆盖的长方体盒子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阎铁珊的身前之后,在阎铁珊一个颔首的功夫之后,方才缓缓退下。
“俺也知道,其实,诸位今天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
当小楼一夜听春雨这七个字传来之后,江风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之中的气氛,似乎也瞬间凝固了起来。这柄曾经威震天下的魔刀,果然是有着非同一般的魅力。
但很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再次被阎铁珊的话音所吸引。毕竟,此时他阎铁珊,才是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真正的主人。
“说到俺老阎是如何能够得到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大家伙儿可能都不会相信。因为俺就是在院子里睡了一觉,第二天一起早,就忽然之间出现在俺的珠光宝气阁里面。
真他奶奶的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人儿,想要陷害俺老阎。俺老阎这些年一向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就算不免有些打打杀杀,那也是为了保护自家的产业,一向不理会江湖之中的诸般事宜。
既然这小楼一夜听春雨来自江湖,那俺老阎,今天就把它还给江湖。之所以大费周章请各位来此,也是做个见证,还请以后诸位若是为了这小楼一夜听春雨,可千万不要找错了人!”
阎铁珊的脸上一直带着和气与笑容,正所谓和气生财,这样的一个人,连小楼一夜听春雨这样的江湖至宝都能过眼睛不眨的送出去。他若是不发财,那才真是有鬼了。
“这小楼一夜听春雨若真的像你们说的如此厉害,如此神奇,这阎铁珊,为什么会将它白白的送出来呢?”
面对江风的疑问,怜星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因为这阎铁珊已不能算一个江湖人,而是一个生意人。
对于他来说,若是留着这一柄小楼一夜听春雨,非但不能对他有半点好处。江湖之中但凡想要得到这一柄魔刀的人,都非要去他的珠光宝气阁大闹一场不可,若是一个两个,也许他阎铁珊自不会放在眼里。但若是一百个,两百个,他阎铁珊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是以,对于阎铁珊来说,这小楼一夜听春雨于他,实在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之所以大张旗鼓,就是为了防止得到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人隐而不发,使得众人不知魔刀已不在他的手中,再来找他的麻烦。
况且今日他将众人请来,无论最终魔刀归属为谁。来的这些人,都要承他一个人情,以后他珠光宝气阁的生意,大家自然不好留难。这岂非是一箭双雕,一等一的好买卖?”(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魔刀现世
江湖人不怕欠金,不怕欠银,最怕的,就是欠人情。
人情在江湖之中是一种神奇无比的东西,他看不见,摸不到,但却比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真金白银更加可贵。
不过,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名头实在是太大。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依旧有无数的人,无数的门派,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努力。更何况,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小的人情。
“哗”的一声。
上好的红色绸缎带着风声离开,完成了自己最后的指责。
露在众人面前的,那是一个通体棕红,镶着金边,挂着金锁的长长木匣。
阎铁珊自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金色钥匙,轻轻一捅,随着金锁跌落开来,下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尽数被集中到了这木匣之中。
金色的锦缎衬托之下,是一柄青色的弯刀。刀锋,刀身,刀柄都是青的,青如远山,青如春树,青如情人们眼中的湖水。古老相传,地狱最深处的恶魔的眼睛,也是青色的,这柄刀的颜色,岂非就是恶魔的颜色。
“诸位,小楼一夜听春雨就在此处,大家都是江湖之中的成名人物,此刀是真是假,想必就不用我老阎再证明了吧!既然如此,老阎我,就先走一步了!”
便在此时,距离江风不算太远的一个屏风之后,忽然传出一声暴喝:“且慢!”
随着三个人忽然之间自屏风之后走出,那阎铁珊忽然笑着对着领头的一人开口说道:“你还是老样子跟,上次俺在泰山观日峰上看见你时,完全没有变。怎么,今天你也想要这小楼一夜听春雨,可是现在,他已经是所有来的客人们共同拥有的了,俺老阎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鼻子下面的两条眉毛,忽然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开口说道:“阎老板放心,陆小凤今日此来,可不是为了这小楼一夜听春雨而来的。”
无论陆小凤的真实目的如何,此言一出,起码陆小凤登时感觉自己身上缭绕的无形气机登时少了大半。毕竟,似陆小凤这等江湖名人,说出的话,还是颇有分量。
而此时的阎铁珊却是转过身,拍着花满楼的肩,道:“你定就是花家的七童了,你几个哥哥都到俺这里来过,三童五童的酒量尤其的好,既然你们不是为小楼一夜听春雨来的,那就随我去喝两杯,如何?”
花满楼微笑道:“阎老板相邀,七童自然也能喝几杯的。”
阎铁珊抚掌道:“好,好极了,快把俺藏在床底下的那几坛老汾酒拿来,今天谁若不醉,谁就是他奶奶的小舅子。至于那小楼一夜听春雨,谁爱要谁就要去吧,我们走!”
言罢,那阎铁珊似乎真的是毫无留恋似得,拉起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便朝着外面走去。而西门吹雪,却是一声不吭,抱着剑,缓缓跟在他们身后。
静,这通天楼的第九层本就十分安静,随着阎铁珊带着他的手下,以及陆小凤三人一同离去,这里,便越发的安静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个道理,大家自然是懂得。所以,虽然小楼一夜听春雨这柄盖世魔刀就摆在众人的面前,却没有一个人肯先动手。
大家都在等,等谁的耐心不够,等谁的信心太足。
“既然大家都不出手,想来定然是没有人愿意要了!”
一阵风一般的声音传来,一个身材中等,做泥腿子打扮模样的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从这通天楼第九层的窗外飞掠而来。看他的样子,似乎只要再过一刹那,那柄小楼一夜听春雨,便要落入他的手中。
“好胆!”
“竖子!”
“找死!”
……
一刹那的功夫,数道屏风的背后,已经凌空飞出无数道的拳风掌力。
这些拳风掌力仿佛约定好似得,自四面八方而来,无论来人如何闪躲,只要他还想要得到这柄小楼一夜听春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硬接所有袭来的攻击。
不仅如此,众人之中,已有两道最是急不可耐的身影自屏风之中掠出,直取对方而去了。
“好可怕!”
那人忽然没来由的一句开口,随后整个身子朝着前面一摊,随后右脚伸出,轻轻在那木匣之上一勾。那木匣受了这一下,登时凌空而起,直愣愣的朝着屏风之后而去。
随后此人居然不管不顾哈哈一笑,便要再次朝着窗外而去。
“还是留下吧!”
那泥腿子尚未来得及冲到窗前,不知何时,却发现一道人影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是一位脱略形迹,不修边幅的老者,身着件千缝万补的破道袍,看起来精神极好。看似随意洒脱的眼神之中,闪烁着一股威严。
他的腰间挂着一柄剑,但手中拿着的却是一个尚未喝完的酒杯。一个人若是在大战的关头选择了酒杯而不是长剑,方才能够真正的称得上是嗜酒如命。
“老道士一向是围棋第一,诗酒第二,剑法第三,今日前来,本已不抱什么希望能够在天下英雄面前夺走小楼一夜听春雨。但阁下突兀的冲进来,想要以此刀挑起天下英雄的争斗,老道士却是不得不拦住阁下,问一问尊架的性命了!”
江风三人都没有动,这老道士出现之后,怜星对着邀月开口说道:“是武当派的木道人,传说此人淡泊名利,当年将掌门之位让出,从此浪迹天涯。他和古松居士二人纵情山水,一向是形影不离。”
而就在邀月喂喂点头的一刹那,那柄小楼一夜听春雨终于也找到了它暂时的主人。
那是一阵仿佛烟花般璀璨,狂风般迅捷想剑光,下一刻,当另一道身影倒飞而回之后。一名女子已经一手握着长剑,一手抓着木匣,落了下来。
她是个极美丽的少女,英气勃勃,青衣窄袖,别人瞧她一眼,她至少瞪别人两眼。毕竟,这样美丽而又武艺高强的姑娘,多半都是这样的带刺玫瑰。
她没有试图离开,所以,这里暂时恢复了平静,短暂的平静。(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魔刀之争
站在越高的地方,看的更清,看的更远,但越高的地方风越大,温越寒。
通天楼的第九层便是这般的一个地方。无论是谁,只要能够上到这里,往往都能过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往往也要承担另一种若隐若现的风险。
江湖的门派虽多,但若要说起剑法来,无论是哪一门,哪一派的,都绝不敢与华山争锋。
只因华山派这一套“清风十三式”的确是曼妙无俦,非人能及,连昆仑的“飞龙大九式”都自傀不如。
这“清风十三式”妙就妙在“清淡”两字,讲究的正是:“似有似无,似实似虚,似变未变。”正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对手既然根本就摸不清他的剑路和招式,又怎能防避招架。
当今世上,除了华山派掌门枯梅大师之外,另一个掌握了这套剑法的,便是刚刚夺取了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清风女剑客,华山派高亚男。
昔年高亚男刚从华山学会一套‘回凤舞柳剑’,只要一喝醉,就要将这套剑法练给楚留香、胡铁花等人瞧,害得金陵武林中人,成天等在楚留香船边不走,为的就是要偷她剑法。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高亚男居然和楚留香等人一别就是数载,再也未有人见过他们在一起。想不到,今日小楼一夜听春雨出世,居然将她也引了出来。
不过,华山派的“清风十三式”虽然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顶级剑法,但这世上从没有无敌的剑法,只有无敌的剑客。仅仅凭借高亚男一人,恐怕很难将小楼一夜听春雨保住。
现在高亚男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其一,乃是大家顾忌到她身后的枯梅大师。其二,是高亚男并未做出离开的姿态。否则,这无数的屏风背后,能够杀死她的人,绝不在少数。
“木长老,小人只是见猎心奇,想要见识一下这魔教三宝之一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是何等模样,绝没有其它意思。您看,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不如您就把我当做一个屁,给放了吧!”
那泥腿子看着挡在窗户门口的木道人,他绝不会天真的以为凭借自己的轻功就能够在这位武当派最最神秘的长老手中讨得好去。
“无名小卒,若是你这样的功夫,在江湖之中,也是一个无名小卒,那江湖之中的无名小卒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吧!”
木道人说完,已不想再和对方废话,但见他一掌推出,看似绵软无力,缓慢异常。但实际上,这一掌推出,便已经封死了对方的一切退路,除了退向屏风的方向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好一个武当绵掌!”
那泥腿子一声惊呼,却绝不甘愿束手就擒,但见他身子闪电般的窜出。刹那间的功夫,已经一连向着木道人攻出四拳三脚。
他的招式算不上精妙,但却深得快,准,很的要义。每一招都是直奔木道人的周身要害而来,而且每一招击出,都是有去无回,只攻不守。
毕竟,对于他来说,如果不能从木道人这里寻得一线逃生的希望,恐怕他今日真要折在此地了。
但无论他的招式如何阴险,如何毒辣,如何凶猛。面对木道人,那泥腿子只感觉自己便好似暴风雨之中的一只雨燕,无论自己如何挣扎,都绝逃不开木道人的掌控。
眼见脱困无望,那泥腿子却是一记鞭腿扫出,带着阵阵破空之音朝着木道人而去。然而,就在木道人单掌一立,向下一托之际,那泥腿子却是猛的一蹬,整个人已经朝着那高亚男飞射而去。
“不自量力!”
一声轻呼,但见那高亚男一手依旧抓着木匣,另一只手却是剑锋一转,一点而出。她出手清淡,剑法自飘忽到妙,如同分花拂柳一般,缥缈,高雅。
这一式清风十三式之中的清风指柳使出,刹那间的功夫,那泥腿子只感觉此时高亚男的长剑已经化为了一道清风而来。一个人即使轻功再快,身法再妙,又怎能敌的过那无处不在的清风呢?
剑光闪过,血花飞溅,胜负似乎在这一刻,便已经清楚的分出。只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之后,那泥腿子忽然猛的一甩双手,两声巨响之后,便是浓烟四起,仿佛清晨的浓雾一般,掩盖了这里的一切。
“小心烟里有毒!”
“好机会!”
“轰”“轰”“轰”……
一声声巨响接连传来,这里面有拳脚相击的声音,有刀剑相撞的声音。
烟雾迟早会散去,特别是无数高手的身法闪动,拳风四溢之下,烟雾散去的速度只怕会越发惊人。时间,能够隐匿身形的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已不算太多。
所以,每一个人一出生,必然都是石破天惊的全力一击。
烟雾出现的第一刻,江风便已经仿佛一条泥鳅一般的窜了出去。高亚男的清风十三式他已见过,虽然确有玄妙之处,但与江风明玉九重天的强横功力相比,确实大有不如。
只不过,与江风想法类似的人,实在是太多。江风尚未来得及靠近高亚男,忽然之间,便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气劲自身后袭来。
沉稳,厚重,带着一串串撕裂一切的气势。刀法,上乘的刀法,当今世上一等一的上乘刀法!
对方只出了一刀,但江风已有一种感觉,这一刀劈出,便好似对方已等待了千年万年一般。
“好可怕的刀法!”
此时的江风感应到对方刀招之中的威胁感之后,本能的便是将自己的明玉功运转到了极致,忽然之间双掌一齐拍出。这一下江风已是毫无保留,转眼间的功夫,真气混合着烟雾,仿佛两条由烟雾凝结而成的巨龙一般,朝着来人咆哮而去。
屠龙之刃,巨龙怒吼,此时二人的碰撞却没有想象之中的惊天动地,反而是在一刀耀眼的刀光过后,巨龙消散,而江风的右掌,同样使出移花接玉在对方刀身之上轻轻一拍。
两人的身影,便在这简简单单的一次交手之后擦肩而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乱中取刀
远似烟霁近又空,非明非夜两朦胧。一天清露洗难退,几抹曙云遮不穷。
雾霭之中,冰冷的招式,无情的杀机,是贪婪,是**,是江湖的残酷。
但此时的烟雾之中,虽然招式纷飞,刀光剑影,但没有一个人肯在这个时候放出自己的武道意志。
毕竟,与寻常的招式不同,武道意志便好似一盏掩不住的明灯一般。无论是谁率先使用,未见得能够给予对手重创,但自己因此暴露确实肯定的了。
眼看烟雾越来越淡,所有人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对手,此时此刻,先令小楼一夜听春雨从高亚男手中离开才是正理。
“寒风未曾败,浴火梅花香!”
华山派的枯梅大师!
随着那忽然之间炸响的声音,所有的人忽然都已经明白,高亚男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原来,华山派的掌门人,高亚男的恩师,枯梅大师也到了此地。
说到枯梅大师此人,江湖之中没有一个人心中不为之一颤,没有一人不打心里为之敬佩的。
昔年青海“冷面罗刹”送来战书,要和饮雨大师决战于泰山之额,饮雨若败了,华山派使得投为罗刹帮的麾下。
这一役事关华山派成败存亡,但饮雨大师却偏偏在此时走火入魔,华山既不能避而不战,枯梅就只有代师出战。
她也知道自己绝非“冷面罗刹”敌手,去时已抱定必死之心,要和冷面罗刹同归于尽。
冷面罗刹自然也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就让她“出题目,划道儿”,哪知枯梅大师竟以大火燃起一锅沸油,从容将手探入油中,带着笑说:“只要冷面罗刹也敢这么做,华山就认败服输。”
冷面罗刹立即变色,跺脚而去,从此足迹再未踏入中原一步,但枯梅大师的一只左手,也已被沸油烧成焦骨。
这也就是“枯梅”两字的由来。
一股枯荣相生,枯荣相灭,但又饱含着一股霸道与冷酷的气劲袭来。下一刻,无数一齐打向高亚男的招式在枯梅大师这一扫而过的气劲之下,登时仿佛遇到烈日的冰雪,消融殆尽。
枯梅大师自从当年震慑冷面罗刹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笑容。有着铁仙姑之称的她此时忽然之间脸色之上闪过一丝冷青,下一刻,一声闷哼之后,整个人居然“砰砰砰”的一连在地上留下三个脚印。
烟雾散去,下一刻,孤零零的高亚男一个人立在原地,而她的手中,一面是空空如也的木匣,一面是仅剩一个剑柄的宝剑。满地闪着寒芒的碎片散满大地,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嘲笑着什么。
木道人不见了,那个泥腿子也不见了,小楼一夜听春雨也不见了。此时此刻,屏风之外的,仅仅只有师徒二人,而枯梅大师的眼神,则是不断的扫过那一个又一个的屏风。
“好,好,好!”
枯梅大师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但无论是谁,都只能从中听到一种咬牙切齿的狠辣感。
从十三岁孤身一人上华山派学艺,到接任华山派掌门人,几十年的时间,枯梅大师虽然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的考验。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失了这般大的面子。
原本拿到手中的东西,终究还是丢了,枯梅大师没好气的对着高亚男憋出一声:“我们走!”
下一刻,已经当先走出,朝着楼下大步而去。
高亚男一向是一个很懂事的徒弟,所以,无论枯梅大师说什么,她都会遵守。也不看地上的残片,也不看这里诡异的屏风,下一刻,她也紧紧的跟着那枯梅大师的步伐,飞快的离去。
“阿弥陀佛,诸位,魔刀出世,实非武林之福,昔年小楼一夜听春雨出现在江湖上,已引起了不知多少的腥风血雨。诸位都是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不若开门见山,共同商讨一下这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归属如何?”
说话者的声音雄厚平和,滚滚音浪在无数屏风之间涌动,但却凝儿不散。若是站在屏风之外之人,绝不会听到半丝声音。
轰的一声巨响,位于西南角上的数个屏风忽然之间炸飞开来。
坐在其中的乃是一名身材魁梧,穿一身打着布丁干净衣服的老者。他的两鬓已爬满了白发,他的脸上已出现了一条条皱纹,但他的眼神之中,却充满着生机与威严。
他虽然只有一个人坐在那里,但你只要向他望去一眼,便好似看到了千军万马一般。
此时他对着刚刚传来佛号的屏风发现笑着说道:“天峰大师既然已经开口,任某不才,也愿意为中原武林出一份力。”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一个索衣白袜,一生不染,就连面上的微笑也有出尘之意的年轻僧人缓缓将另一侧的屏风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个须发皆白,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异之处的老僧。
“既然天峰大师和任老帮主都有此意,老道士我自然也要凑个热闹!”
声音刚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似得,最靠外面的几扇屏风忽然自行打开。露出了刚刚截杀那泥腿子的木道人,以及与他向来是形影不离的古松居士。
少林,丐帮,武当,三大门派联手,已是可以说占据了天底下一半以上的帮派势力。
无论是谁,遇到这三大帮派表明身份与来意,总要思量与踌躇许久。
此时江风三人所在的屏风之中,桌子上面的酒水茶点皆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刀,青色的刀柄,青色的刀身,青色的刀锋,连同刀柄都是弯的,好似天生的弯月一般的弯刀。
为了这柄刀,已不知道产生了多少的阴谋与算计,为了这柄刀,已不知付出了多少的生命。它就是魔教的至宝,天底下最可怕的魔刀,小楼一夜听春雨。
“看来得不到这柄刀的人已经着急了!”
聚音成线在江湖之中绝对属于一门高深无比的功夫,但对于江风三人来说,却只是一门很简单,很寻常的功夫。
“江风,拔出这柄刀,看一看,它是不是真的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怜星和邀月的声音刚落,江风便点点头,下一刻,他的右手,已经落到了刀柄之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邀月怜星再受难,江风魔刀将出鞘
人人都向往光明,哪怕他在无边的黑暗之中早已习惯了没有光明的日子。
但江湖的残酷就在于,很多人不是不愿,而是不能身处光明之中。因为光明虽然美好,但却可能为他们带来杀机,**裸的杀机。
当天峰大师,任慈,以及木道人三人刚刚露出面来,准备逼迫众人现身之时。
不知从哪一个屏风之中,忽然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天峰大师,任帮主和木长老都是高风亮节,这不,自己没有本事夺到那小楼一夜听春雨,立刻就担心得到这柄魔刀的人心术不正,可能会危害江湖。这才叫大家伙儿现身出来,一起共商大计,可没有任何排除异己的心思,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好胆,你居然还没有走!”
木道人一听这声音,登时便明白了,这声音乃是那刚刚的泥腿子所发。此人明明得不到小楼一夜听春雨,却三番五次出手搅乱这里的一切,要知道,局面越是混乱,越不是少林,武当,丐帮这样的江湖正道大派愿意看到的。
对于他们来说,和平解决意味着他们以势压人,占据道义的优势能够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混乱的争斗之中,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归属,却很难去讲了。
木道人面上一片红晕,显然是愤怒非常。下一刻,他已经当先出手,一记劈空掌猛的打向了一扇不起眼的屏风。
尚未见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已然传出道:“听闻木道人自称剑法第三,远在书画诗酒之后,今日一见,武当派武学果然有些门道,却不知石道长的武功能够高到何种地步,足以令木长老甘愿退位让贤?”
说话这人身子又瘦又长,一身雪白的长袍,双手缩在袖中,面色苍白,白得几乎如冰一般变得透明了。
冰冷的声音,更冰冷的人,天底下除了血手杜杀之外,恐怕再也没有这般冰冷的声音和这般冰冷的人。
“杜老大,既然人家功夫够高,说不定正玩了一出监守自盗。此时拿我们兄弟几个当靶子,其实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话声缥缥缈缈,断断续续,第一句话明明在左边说的,第二句话听来便象是在右边,别人说话纵然阴阳怪气,一口中气总是有的,但此人说话却是阳气全无,既像是大病垂死,更像是死人在棺材里说出来。
“什么鬼东西,要我说,这些都是白老儿惹出来的麻烦,要他自己解决好了。我老李不管什么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好容易出来一趟,我得吃个饱才行!”
说话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丑陋的面孔之上一双牛眼一瞪,似乎在众人的身上寻找着什么。
那白老儿,也就是最开始的泥腿子此时却是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这是怨我吗?你们带我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要是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却不去做,那还是我白开心吗?”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以我看来,大家还是要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那是一个圆圆的脸,胖胖的人,一副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无论是谁,只要一看到他,都会想到一个成语:人畜无害。但既然能够坐在这里,他又怎么可能是真的人畜无害呢?
“血手杜杀,半人半鬼阴九幽,不吃人头李大嘴,损人不利己白开心,还有笑里藏刀哈哈儿,十大恶人居然有五个跑出了恶人谷,真是有趣,有趣的很纳!”
那仁慈的目光扫过五人的面孔,忽然之间,他已经一拍桌子,金刀大马的站了起来。
执掌丐帮多年来所养成的气势,使得仁慈的一举一动,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但见他随后对着天峰大师和木道人开口说道:“小楼一夜听春雨之事稍后再说,若是不除了这五个大恶人,江湖岂有宁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无量天尊!”
说话间,三人已经各自走出几步,将杜杀五人的一切退路封死。
但此时杜杀五人却是有恃无恐,而哈哈儿此时用力的嗅了嗅空气,这才满意的开口说道:“诸位,那青犀龙香的味道如何?”
哈哈儿的话音刚落,不仅仅是仁慈,天峰大师和木道人三人,就连无数屏风之后未曾现身的人们,脸色也同样是大变。
此时的邀月和怜星二人对望一眼,方才一提内力,忽然发现原本运如臂使的明玉功内力,已经不知道怎么了,仿佛睡着了一般,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
“不可能,青犀龙香里面如果有毒,我们早就应该知道了!”
就在怜星疑惑的时候,忽然之间,她仿佛想起了什么,抬起头,和邀月对视一眼之后,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齐声道:“烟里有毒!”
而就在此时,那哈哈儿的笑声也缓缓传来:“诸位都是江湖之中绝顶的高手,难得一见的传说般的人物。这区区一个青犀龙香,自然是难不倒诸位,不过,若是再加上那**烟,这青犀龙香,反而会产生一些奇妙的变化。具体这变化是什么,我不用说,诸位想必也是清楚的。”
说到这里,哈哈儿一仰头,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我们出谷一趟,就绝不能空手而归。这小楼一夜听春雨既然是大奸大恶的魔刀,还是放在恶人谷,由我们保管比较好!”
此时那不吃人头李大嘴忽然裂开自己的大嘴笑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这三个老杂毛又老又瘦,骨头都比肉多了,定然不好吃。要吃,我老李自然要吃些细皮嫩肉的,移花宫的二位宫主,味道想必是极好的,我老李今天,也尝尝鲜!”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往日里似李大嘴这种所谓的十大恶人,在邀月,怜星二人看来,碾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但今时今日,二人却只能静静的等待,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等待。
“吼!”
一声低沉的闷哼忽然自江风口中传来,邀月和怜星二人这才注意到,江风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一片猩红,血一般的猩红。
“江风,你怎么了?江风?”
“江风!”
邀月怜星的关切,江风的低吼,一脸狰狞的李大嘴,一扇屏风,似乎再也掩盖不住一切。(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刀斩血手
小楼一夜听春雨,明朝春巷卖杏花。
绝美的诗句,绝情的魔刀。
这句诗是初代魔教教主刻上去的。
烟花三月,江南柳绿,江水如蓝,小溪清冽,一所草舍,一段妙音,教主循声探望,就见到了弱柳夫人。
那时她只是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一个布衫裙钗的村姑而已,却已是国色天香,而她似乎也为教主的翩翩丰采所吸引,就那么一刻谈话,她就跟着教主走了,抛下了她的老父,成了教主的宠妾。
论说从此这柄刀,不该是一柄魔刀,然而,有一天,弱柳夫人离开。而且,是私奔,和她的情人一起。
后来,江湖之中忽然出现了一柄刀,一柄魔刀,带来杀戮,带来毁灭的魔刀。
李大嘴距离江风三人的屏风已经越来越近,虽然和白开心乃是天生的死对头,但是暂时的联手,李大嘴向来也不会反对。特别是能够吃人,尤其,是吃一个武林之中人人畏惧,人人敬仰的名人。
想到这里,李大嘴忽然将舌头伸出,在嘴唇之上添了一圈,随即开口说道:“也不知道移花宫的二位宫主昨日里洗澡了没有?”
冷意,发自内力的颤抖,不知何时,已经从众人的心中传来。对于李大嘴来说,最好他见过的每一个人都天天洗澡,时时洗澡,刻刻洗澡。
但下一刻,李大嘴忽然之间停下了脚步。江湖就像一座巨大的狩猎场,而李大嘴,似乎就是最优秀,最老练的猎人,当猎人停下脚步,最大的可能,就是有野兽,凶猛无比的野兽。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四分五裂的屏风化为无数的碎片,好比最凶猛的暗器一般朝着四面八方打去。
下一刻,当屏风之中的一切出现,即使以李大嘴“不吃人头”的绰号,也不由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悸。
白色的长衫好似灌入了无数的劲风一般,不断的想要向外飞舞,白皙的面孔之上,一双原本灿若星辰的眼睛此时已经被一种可怖的青光所填满。
见到李大嘴,江风忽然笑了,笑的很灿烂,就好像李大嘴刚刚开始走来的表情一般。咧着嘴,露出了牙齿。
李大嘴眼角的余光瞥过江风的牙齿,竟然发现,此时此刻,那江风的牙齿,居然同样也泛着一阵阵青光。特别是两颗露出来的虎牙,似乎都要比平时长了许多。
仿佛本能的一抬手,李大嘴忽然摸住了自己的脖子。万幸的是,此时此刻,李大嘴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起码还是完好的。
“小楼一夜听春雨!”
如此诡异的变化,如此诡异的出场,下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都给江风手中的弯刀所吸引。
碧青的光泽闪耀之间,江风的牙齿之间发出了一声“咔咔”的响动。眼皮一闭一合的功夫,江风忽然动了,如同疾风暴雨一般,狂暴的气流随着江风的身形四溢而出,将江风身子经过的一切摧毁。
只可惜,镜主的威名虽然江湖之中真正的高手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但江风此人,知晓的却是寥寥无几。
那李大嘴此时将眼睛一瞪,暗骂了一句:“一个毛头小子,拿了一把破刀,以为就能吓唬住我老李了,可笑!”
言罢,李大嘴胸膛一挺,似乎就要试一试江风的魔刀,然而,下一刻,李大嘴却是突然一闪身,到了杜杀身后,道:“不过还是杜老大的功夫好,小弟不敢和老大争锋!”
而那哈哈儿,白开心,阴九幽三人此时同样各自一个闪身,藏到了杜杀的身后。似乎除了这里,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
“砰”“砰”两声,李大嘴刚刚闪开,江风的身影便接踵而至。巨大的力道使得江风的双足深深陷入地面三寸有余,浓烈的气劲挥舞之余,单单反震而出的劲风,便已经刮得周围众人脸颊之上生疼。
“魔刀出鞘,必有人亡,你居然不逃?”
江风一边阴恻恻的开口说道,一边伸出舌头,仿佛舔着蜂蜜的棕熊一般,在魔刀之上轻轻舔过。
“杜某一生对敌,从未逃过!”
声未了,杜杀便已身形暴起,但见他此时衣衫飘飘,有如一团雪花似得,但这雪花中却闪动者两只血红的掌影!追魂血手!
无论招式如何,这声势已先夺人!
江风却忽然怪笑一声道:“来得好!”
言罢,右手手腕一翻,一道碧青色的刀光仿佛一轮刚刚画出的弯月,直向那两只血手击回去!
杜杀以“血手”威震江湖,只因他手掌上戴着的,乃是一双以百毒之血淬金炼成的手套!这手套遍布芒刺,只要划破别人身上一丝肉皮,那人便再也体想活过半个时辰,当真是见血封喉,其毒绝伦!阴险霸道之处,不在尹哭的青魔手之下。
是以,此时杜杀根本未曾想要以这血手硬抗江风的小楼一夜听春雨,只要一点点空间,一点点变化。轻轻的一个碰触之后,杜杀有信心通过这区区一点儿的伤势,便将江风毙杀于掌下。
只可惜,江风手中的弯刀却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杜杀手上的招式变得快,但江风手中的魔刀变得却更快,那杜杀的左手刚刚挪出一寸的功夫。一道恍惚的碧青色刀影闪过,下一刻,杜杀的脸色已经忽然之间变得惨白。
只因杜杀此时感觉到自己原本的掌力突然失了消泄之处,这感觉正如行路时突然一足踏空,心里又是惊惶,又觉飘飘忽忽!就在这里,他忽然看到了一片鲜艳的红色,醇厚,妖艳,动人。
天底下除了一个人血,滚烫的,新鲜的热血,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有如此动人的神色呢?
左手的淬金手套连同左手一齐飞出,诡异的是,杜杀居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就好像,这只手原本就不应该长在自己的手中一般。
仅仅一个照面,血手杜杀的手便已经不见了,这样的功夫,对于其余四人来说,只有一个反应,跑。
但听阴九幽呼啸道:“不好!”短短两个字说完,话声已在十余丈外,此人自夸轻功第一。逃得果然不慢,却苦了别人。只听“咕呼”一声,哈哈儿撞倒了桌子,在地上连滚几滚,突然不见了。
而那白开心和李大嘴二人却是各自一扭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而行,心中只盼,这杀星千万莫要来追自己,而是去追对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刀两断,无花出手
很多时候,一个人越是想死,便越是死不了,一个人越是想活,便越是活不了。
杜杀在失去了自己的左手之后,下一刻,已经被江风周身无意识的狂暴气劲所弹飞。
倒在地上之后,杜杀这才感应到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自手腕而出,直指心脏,人家都说十指连心,但此时的杜杀却明白,这种失去了一只手的痛苦,远比十指连心更为可怕。
杜杀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虽然他一向不是一个皮肤发黑的人,但这种白色,却也绝对超出了人们对他的认知。
鲜血,痛苦,折磨,这些东西早已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他的身子虽然伏在地上,但头颅却高高的仰起,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莫说只是失去了一只手,就算仅仅只剩下最后一根指头,杜杀也绝不会放弃用它杀死对手的打算。
“小蚂蚁,现在就想跑吗?”
江风一声怪笑,忽然脚下一拧,身子一转,已经闪电般的朝着一张桌子而出。
“这位大侠,误会,都是误会,您听我说,其实我知道一个关于小楼一夜听春雨的天大秘密……”
任何人第一眼见到哈哈儿,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好人。试问,如果一个不是一个好人,他又怎么会年年天天,时时刻刻将那最可爱的笑容挂在嘴边呢?
哈哈儿的一生都在笑,因此,任何人都无法从他的笑声之中判断出他真实的想法和情绪。他在笑的时候,身上有时也在疼的,但他身上越疼,就越笑得凶。”
对于哈哈儿来说,笑不但是灵药,也是武器……最好的武器,他简直从未发现过一样比笑更好的武器。
一如此时,但凡换了一个人过来,也许从哈哈儿诚挚无比的笑容之中,便会感到一丝心安。从而,在心中少了一分戒备,多了一分懈怠。
哈哈儿已握住了背后的刀,他的手法很隐秘,而刀也藏的很好。那是一柄小巧的尖刀,薄如蝉翼,见血封喉,这些年,已不知有多少江湖之中的成名人物不知不觉的葬身在这柄不起眼的尖刀之下。
哈哈儿此时一半身子还在桌子底下,脑袋连同半个肩膀已经露了出来前。恰恰遮住了自己腰间的动作,他已打定了主意,只要江风一个放松,下一刻,便要立刻出手,将江风毙于刀下。
只可惜,哈哈儿并不知道,此时飞来的江风已不能算作一个人。小楼一夜听春雨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魔刀出鞘,便是以刀御人,而绝非以人御刀。
每一任魔刀主人死后,他们的武道意志和一切招式本能,都会被魔刀吸收。不仅如此,每一个死在魔刀之下的人,他们面对魔刀使出的一切招式和武道意志,也同样会被魔刀吸收。
无论是谁,得到了魔刀之后,只要魔刀出鞘,便登时犹如得到了了无数高手的传承一般。自然可以大杀四方,无往而不利。
但小楼一夜听春雨停留在魔教之中多年,却从来没有发挥出他真正的威力,却是因为此刀虽然能够使人一步登天,但缺陷却同样明显。
但凡武道意志有成之人,只消一拿起这柄魔刀,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感觉到魔刀之中不断涌出的那种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意识。试问,能够修炼出武道意志之人,哪一个不是天纵奇才,又怎么可能甘心沦为一柄魔刀的傀儡。
而未能修出武道意志之人,多半内家功夫火候尚浅。魔刀虽然厉害,但终究是无根之木,无本之萍,催动魔刀的力量,全赖使刀之人内力高低。
这里与江风之前所见不同,炼神化气,将就的就是一个神智坚定,一往无前,内家修为方能一日千里。那些未曾修成武道意志之人,内力之浅薄,根本难以维系魔刀的消耗,还未伤人,恐怕便要给魔刀吸成了人干。
而江风的明玉功到达第九重之后,内力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再加上江风此时是一丁半点的武道意志也没有,反而成了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最佳载体。
“呼呼”的声音响起,不是风声,而是江风手中的小楼一夜听春雨。但见此时的刀尖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道三尺有余的碧青气芒。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一刀劈过。刹那间,哈哈儿和他身上的桌子已经无声无息的分成了两个部分。
哈哈儿始终再笑,即使此时此刻他已经感觉不到胸腔之下的部位。他的手上依旧握住尖刀,但却再也拔不出来。
“不好,这个模样,完完全全就是被魔刀所控的样子!”
天峰大师,木道人以及仁慈三人作为江湖之中有名的大派人物。对于许多江湖秘闻的掌握,自然是远非常人所能及。
第一时间,三人便已经判断出来了江风此时模样的原因。
“嗯?”
一刀毙杀哈哈儿,江风既没有追杀其余三人,也没有返身对付那血手杜杀。反而是侧过身,朝着天峰大师的方向疑惑的看了一眼。
“该死的小虫子,天底下只要使刀的人,绝瞒不过我的鼻子!”
话音刚落,江风的身影便带着那阵阵风暴,朝着天峰大师的方向飞掠而去。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
当天峰大师已经开始口诵经文之时,那仁慈和木道人二人却是齐声呼喝道:“天峰大师小心!”
然而,二人此时虽然有心救援,但内力全失的二人不过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够喊出一声,也不过是尽人事,以听天命。
“迎风一刀,当者无赦!”
有些人可以为了掩盖一个秘密付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但有些人却不行。
危机关头,一刀仿佛海浪间破开一切的刀光忽然出现,那是一柄东瀛武士刀,使刀的人,居然是天峰大师身旁一直侍立的秒僧无花。他不仅没有中毒,更使出了这绝不应该由他使出的刀法。
但他不得不如此去做,否则,他一定比天峰大师死的更快!(未完待续。)